张锡纯先生曰:“病有内伤外感之殊,而外感实居三分之二。今先以外感言之,伤寒、温病、疫病皆外感也。而伤寒中于阴经,宜用热药者,百中无二三也;温病则纯乎温热,已无他议;疫病虽间有寒疫,亦百中之一二也。他如或疟,或疹,或痧证,或霍乱,亦皆热者居多,而暑之病更无论矣。试再以内伤言之。内伤之病,虚劳者居其半,而劳字从火,其人大抵皆阴虚阳盛,究之亦非真阳盛,乃阴独虚致阳偏盛耳。他如或吐衄,或淋痢,或肺病、喉病、眼疾,或黄疸,或水病、肿胀、二便不利,或嗽,或喘,或各种疮毒,以上诸证,已为内伤之大凡,而阳盛阴虚者实为十之八九也。世之业医者,能无于临证之际,以急急保其真阴为先务乎?即其病真属阳虚,当用补阳之药者,亦宜少佐以滋阴之品;盖上焦阴分不虚而后可受参、芪,下焦阴分不虚而后可受桂、附也”。
温病学家多注意顾护阴液,故有增液汤之论,即便与不得不攻之时亦注意顾阴护液,故有增液承气汤,新加黄龙汤等方论。伤寒论中有急下存阴法,亦为逐邪存阴之法。然中医尚需明白,中医之气血津液非止是为现代医学之体内水分,故现代中医将精、气血、津液、神并列即是此理。津液固然包括体内水分,故体内水分丢失则气血津液失常,气化功能亦必失常,从而导致脏腑功能失常而病成。现代医学之体内水分丢失是缺什么补充什么,然为何缺?只用补充的办法能够解决得了吗?
因此,中医之辨证论治就显得相当重要。同样是用攻下法,伤寒六经辨证论治是下不厌迟,温病用卫气营血辨证则是下不厌早。伤寒下不厌迟是为了顾护阴液,温病下不厌早同样也是为了顾护阴液。此即温病下早则邪去,邪去则阴液不至丢失。伤寒下早恐伤阴,此实为伤寒之寒邪致实须下,温病是热邪致实须下之理。病在表当用汗法,然过汗则可伤阴液,故不可过汗。然病邪在表,非汗之不能得解。故当辨其为寒,是为邪在太阳,则需用温药汗之。病若温是为邪在卫分,则用凉药汗之,此为逐邪以存阴之法。伤寒邪入阳明用白虎汤清之是为存阴,加人参则更万无一失。白虎加人参汤,诸承气汤与温病之增液承气汤同一道理,皆为逐邪以留阴液。阴者,津液也。其不同者,随病机辨证论治,异曲同工是也。
香港学生中医本科五年,在网上问感冒没法下药,辨证又有风寒,又有风热,又像有风湿,还有内燥,告诉他有是证用是药,组方即可。曹颖甫先生与病人处方治感冒,麻黄汤与承气汤写在一张外方上是为了与病人省去诊金,让其先服第一方,再服第二方,即先解其表再攻其里,病人不识此理,二方一起服下,结果是一剂愈病。而你之所说风寒是外感,风热风湿内燥是旧因,故可治标治本同治。外寒可引动内热,内热可致内燥,燥则生风,故只治风寒,内热必胜。只治内热,风寒必不能解。故解表攻里之法,仲景早有之是也。学生说葛根芩连汤可否?答的是可,师其法不必泥其方,触类旁通是也!
那么如此论之,西医治此类病不也是如此用药的吗?西医用解表清热类药与抗菌素消炎类药一起上,现在多用的是中西医结合的治感冒的药,为何有效有不效的呢?这就是医生临床的功夫了。病人体质好的,只用解表药可以一服即愈,甚至有不服药而愈的,凡是屡服药不愈的,即需要辨证求因。是该用汗法,是解表法,病在表非汗不可解。主要在于治法的灵活运用。该下则下,该清则清,该温则温,该补则补,该消则消,我再加上该疏通气血的则需伍以疏通气血之法,此即是衡通法也!素有气血瘀滞之体,只用相对的对证之法,往往因气血不能畅通而效不佳,加上疏通气血之法,则气血易通,体内偏差易于纠正,气通血顺,偏差自衡,何患不能除? 李静<张锡纯师承学堂>系列之<中医诊断学讲记>书中片断(7)
案例辨析:
学生李洪波的妈妈胸闷、心悸,验舌为舌质紫淡,脉搏弦。辨证为风湿导致气血瘀滞,建议拍片并验血查风湿。结果拍片诊为心脏扩大,查血抗“O”为阳性,主用衡通散与桂芍知母汤加减运用,服三月感觉胸闷、心悸好转。服至一年半,拍胸片心脏扩大消失,验血只有反应蛋白偏高,仍嘱服衡通散治之。
此证用中医传统之四诊、八纲与脏腑、经络来辨证论治的。心脏扩大是病在心,然病因是风湿导致的气血瘀滞。因此,外感风湿是因,气血瘀滞是果。治病需辨其主证,抓其主证。主证是胸闷心悸,病机是气血瘀滞,故用衡通散疏通其气血瘀滞。虚加补虚之品,风加祛风之药,湿加祛湿之药,热加清热通络之药,有是病用是方,有是证用是药。则此衡通汤、散是非止治心之瘀滞,亦可治风湿之瘀滞,脏腑气血之瘀滞,经络之瘀滞是也。风寒湿热瘀滞经络是为风湿痹证,风寒湿热痹瘀滞心脏是为胸痹。痹者,瘀塞不通也。风寒湿热之痹瘀滞之轻者,为时短者,用祛风寒湿热之药治之,用桂芍知母汤,愈之也速。风寒湿热之痹瘀滞重者,衡通汤、散疏通气血,疏风祛湿清热通络之药合用之,愈之也速。风寒湿热之痹导致气血瘀积之实质性变者愈之也缓,风寒湿热之痹导致气血瘀积极之重者愈之也难,诸多心脏病突然发作导致不救者是也。现代医学之与诊断此证,手法不为不科学,手段不为不高明,结果也是明察秋毫。然其与气血痹塞之轻者,往往不能明确诊断之,以致心脏之气血瘀塞日渐加重,而致突然发作,抢救不及。若能用中医之诊断方法来辨证论治,防患于未然,岂不是与病人有利,与医学是进步吗?故中医有上工治未病之说。
西医诊断此心脏病梗塞需有准确的数据是为科学,然不能将未至瘀塞之证诊断明确也是科学,诊断明确也没有好的办法将其瘀塞消除也是科学,只给服用丹参片、救心丸也是科学。岂不知丹参片、救心丸只适用于某病某时,病有千变,药仍如此,这样的模式虽然可以复制,虽然科学,然而现代人越来越多的人死于心脏病,而且多为突发是为何故?为何会导致突发?气机瘀滞也!张锡纯先生早已指出大气下陷每致此病,人多不察也。上工治未病,即包括防患于未然。中医早在几千年前即有扁鹊与齐候望诊断病之说,然仍有人说其没有科学数据,无法复制,看不见,摸不着,怎么就忘记了邓小平先生不管黑猫白猫,抓住老鼠就是好猫的千古名言了呢?
中医能够凭据四诊结合即能诊断出人的气血运行情况,根据中医阴阳五行,脏腑经络,运用四诊八纲辨证论冶,即可作出判断其病情发展程度,虽然是经验医学,看不见,摸不着,但其中含有相当的哲理,不明中医精髓的人根本不可能理解。不能理解它,反而去责难它,对吗?为什么不让理解它的人运用发挥呢?日本医家,韩国医家在想方设法理解它,研究它,证明有它的价值所在。日本医家甚至说让中国人十年以后向日本人学中医,难道真的是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外来的和尚好念经?
观许多名医名著上有治心脏病服药一年多方可治愈的案例即是此理,我与李洪波之母亲治心脏扩大即服用衡通散与桂芍知母汤加减运用近二年,方始将其心脏扩大治愈。而现代人之心脏病服西药、中成药如丹参片数年、十多年的不是大有人在吗?何者?模式化也,头痛治头也,血压高服降压片,心脏病服丹参片、速效救心丸已经成为一种模式了。如何能从西医这种模式中将中医解放出来,那才是病人之福,中华医学之幸也。让心脏病久服丹参片、速效救心丸之病人早日得以康复,则非用中医整体观念,辨证论治,因人制宜,随证施治不可。那些异想天开的想法,将丹参片制成丹参滴丸,速效救心丸制成救心丹,只是另一种模式化的反版而已。与中医之整体观念,辨证论治相差甚远,与原来的中成药冲剂直接冲服,改换成颗粒化服没有什么两样,还是执死方以治活人,胶柱鼓瑟也! 李静<张锡纯师承学堂>系列之<中医诊断学讲记>书中片断(8)
第十三章衡通主火、攻下、补土、滋阴、温阳学说
中医之整体观念确实体现了中医之长处,中医之四诊、八纲辨证论治的方法,找出病之症结所在,用衡通诸汤、衡通法指导辨证施治,纲举目张,简捷扼要,易学易用,是为兼备之法也。现代人因生活习惯,生存环境等原因,滥用抗菌素、维生素、中成药、保健品,导致气血瘀滞者越来越多。古人云,气有余便是火。气行则血行,气滞则血滞。故临证需找其偏差,纠正之。故衡通法疏通气血,用对证之药以攻病,佐以补药之兼备法是为捷径。临证辨其有偏寒之证,用衡通回阳、温通之法即可纠正之。用时尚需注意顾护其阴,无需再用香燥类药再耗损其气血即是此理,偏于阴虚者亦然。因此抓主证,选用首选方为要点。关键要辨明何证为主证?当用何法?何方?何药?衡通法是法,找出偏差,纠而正之之法也。
明白此理,即明衡通法之理也。衡通汤是治气血瘀滞,阴阳失衡之方,若风湿热偏重之痹证,或是胸痹证,当首选桂芍知母汤,风寒湿热用之各当,然有瘀滞者则用衡通汤少量,或径用衡通散可也。则风寒湿热视其何证为主证,选方遣药可也。气虚重者重用黄芪、山萸肉,衡通方则减其量,此即动药静药结合之理也。阴虚者重用滋阴类药,轻用衡通方,亦为动药静药结合也。偏于寒者温通之即可回阳,须知动药、温药量过重亦会耗阴损气之理,欲通反而不通是也。用通散药与静药之滋补、温补药之中,与苦寒清解药之中即可使药力流通之,不至攻补太过,是用药与病息息相符之理也。
书到用时方恨少,读书三年,便谓天下无病可治,治病三年,方谓天下无方可用。读书难,读医书尤难,读医书得真诠则难之又难。实则学医,尤其是学成一名辨证之中医临床家所必须之过程。既要读经典名著,更须读各家学说,博采众家之长,方能临证胸有城府,辨证论治得心应手,永远立于不败之地也。
金元四大家中之张子和,以攻下闻名于世,是祛邪以安正,即此攻下法适用于可攻之实证。对待疾病因时、因地、因人制宜,为中医治疗学上的重要原则。张子和擅长用攻下法,并非只会用攻下法而已,不可断章取义,其用攻下法实亦求衡之法。而张锡纯先生于该用攻下法时即如该用承气汤时,往往慎之又慎,每用白虎承气汤、荡胸汤以代之,大承气汤很少一用,即是攻下法之变通用法,实亦为可师之法,医者宜细细领会。李东垣的重脾胃是扶正以祛邪,其法是补中有行。所以中医有韩信用兵,多多益善,东垣用药,杂而不乱之说。所以说该用攻下法时用张子和法,正虚者采用东垣法,二者并不茅盾。刘河间擅用清火法,是用于阳盛之实火。朱丹溪之擅用滋阴法,是治阴虚之火。然而刘河间其法是寒而不滞,不至苦寒留中伤胃。朱丹溪亦非纯用滋阴之药,其对实证亦每用攻下药,并非只会用滋阴药而已。金元四大家立论虽各有所偏重,然均非只用偏重之法,其所以能流传后世者,是其均有整体观念,其论法所偏者,实亦为纠偏,纠偏求衡之法是也。
众皆周知血得温则行,得凉则凝之理。张先生也曾论及人之病热者多,寒者不过百中之二三。故西医之大量应用抗菌素,现中成药则为非处方用药,病人可以自购服用,然不论是抗菌素,还是中成药之消炎、清热解毒类药,其性均偏凉是为事实。我们知道,金元四大家之刘河间为主火派,其用药偏凉,然而其用药尚知凉而不至留中,每用流通之品佐之,故其论能流传于后世。而今之医者,用抗菌素如同吃饭喝水一样,动则清热消炎,服中药或凉茶下火,牛黄解毒片,黄连上清丸如同家常便饭。久之体内气血必然瘀滞,而且多为火瘀积滞,此从每诊患者,辨证多为气血瘀滞偏火瘀结者可知。故我每注意验患者之舌,于舌诊每诊必验,既验舌态,又验舌质。几乎舌尖有红紫斑点者在半数以上。区别在于舌尖红紫斑之多少而已。红斑者为瘀热之暂,紫斑为瘀热日久,暗紫瘀斑则为瘀血矣! 李静<张锡纯师承学堂>系列之<中医诊断学讲记>书中片断(9)
我的经验是辨病辨证为实证,病人体实,舌苔厚腻,脉滑实,舌脉辨证均属该用攻下法时,可师用张子和之攻下法,然亦当思张锡纯先生之论点,选取退一步治法,或用攻补兼施之兼备法。即大承气汤加人参,或再加甘草,皆为退一步治法,即辨证该用大承气而畏其虚者可用之法。辨证舌红紫,苔黄,脉搏有力该用清火法时,可师刘河间之清火法,然亦应考虑退一步治法,如何不至苦寒败胃,采用寒而不滞之药,而且只可暂用之,不至得不偿失,此在肝病治法中湿热并重之证型比较多见。我治乙肝湿热并重体未虚之实证,每首选用黄连解毒汤以暂用之,每加补脾益气之药以顾护其胃。如证属湿热,辨证体虚者,特别是脾胃虚者,则不可纯用苦寒药,最少不可久用,临证每需注意。其它病也是,时刻不忘人是一个整体之观念,病证表现只是所偏,要想法如何纠正其偏,才不至治此碍彼,做到祛邪而不伤正为原则。每用西医治法做比较,临证多思考一下,不为西医病名与炎证一词所约束。当考虑为何明是湿热,西医用清热消炎药不效为何?中药如果一味清热解毒岂不也是对证处理,丢掉了整体观念。李东垣虽是重脾胃,但并不是只会用补益之法,其常用巴豆、大黄类药以祛邪。韩信用兵,多多益善,东垣用药,杂而不乱,实则李东垣亦为用兼备法之高手大家也。
张锡纯先生之论用药攻病,用对证之药一二味,专攻其处,即其处气血偶有伤损,他脏腑气血犹可为之输将贯注,亦犹相连营垒之相救应也。此即先生从整体观念出发论治之不朽之论也。用一二味药专攻其处,即是选药组方之君药,即是找出偏差,针对病人之主证,主证之病因即体内之偏差,针对主证即纠而正之之法也。我从此方论中悟出此方此论可用治肿瘤癌症之理论依据,既可扶正,又可攻邪,永立于不败之地之论点。并用此论指导肿瘤癌症的治疗大法,此即于无字句处读书,触类旁通者也。
滋阴法张先生运用得更是得心应手,其论治阴虚劳热方,论中十全育真汤治内伤之阴虚劳热。治阴虚之热不退者,先生重用黄芪、知母即可退之,或加生地一两。并创用西药阿斯匹林用于退热,阴虚内热用量宜慎之论,填补了仲景治虚劳阴虚证治之空白,张先生实乃仲景之功臣也。读医书要博,是为博览群书。王清任之“医林改错”,蒲辅周前辈之医论医案,岳美中老师之论医集、医话、医案集;颜德馨老师之活血化瘀疗法实践,程门雪前辈医论之精僻,裘沛然老师之兼备法论,印会河老师之抓主证论,张笑平老师之西医检测,中医治疗一书,中西医结合思路与方法一书之论点。而金子久、周凤梧、方药中之论医切实可行,则诸位名家之论皆为可师可法之论也。
比如张仲景《伤寒论》中之“半夏泻心汤”与“小柴胡汤”均为去渣再煎,且方后均有加减法即是此理。中医自始即有丸、散、膏、丹之分,为何用“五苓散”煎汤服效不佳?为何“五积散”须用散剂?大家都明白“玉屏风散”是治自汗易感冒之绝妙方剂,然为何“玉屏风散”服大量煎剂服之即效,停药愈后仍然复发,用小量粗渣煎服,服至月余方能愈病?试问这些道理教科书上有吗?为什么中医有的绝技丢失?是后继乏人所致。是教学法与中医之传统师承教育不符之理。即是说教科书上只能教人以常,不能教人与变,不能教人以巧。试想如果治同一失眠,如果请金元四大家来诊治,则刘河间为主火派,其当断为火,然不能保证其定用清火之方药,即使用清火法也许加用疏通气血之药,然其能治好失眠是也。张子和为攻下派,其可能用攻下之法,然其先攻其有余,亦未尝不可。李东垣为补土派,其用调理脾胃法治胃不和之失眠当是运用自如的,就像朱丹溪运用滋阴法一样。
前辈名医大家各有所长,此与法官断案一样,俗语说“官断十条路”。总以能治好失眠为前提,此即殊途同归之理也。实则为治一治二之法也。即是说刘河间之清火法用于失眠之因体内有火而致失眠者,清其火则证消自能眠。张子和之攻下法攻其有余则证消,失眠自安。李东垣之调理脾胃法,脾胃得调则其失眠病因自去,失眠自能愈之。朱丹溪之滋阴法滋其阴则火自消,失眠亦能愈之。此论即是说失眠是体内失去平衡所致,找出偏差,纠而正之,则体内恢复平衡,病自能愈。张锡纯先生之论之所以能够立足医林,即是其理论与不偏不倚之间。其自述永立于不败之地之说,即证明其辨证论治,从整体观念出发之观点。常用兼备之法,兼备之方以治病,此即其《衷中参西录》流传后世,为众多医家所认可之道理所在。虽然中医各家学说见解不同,然其为医界一代伟人,第一代中西医结合之先驱者则无疑也。 李静<张锡纯师承学堂>系列之<中医诊断学讲记>书中片断(10)
扶阳法中医古即有此,中医历来有各家学说,不同的见解,故有不同的学术流派。然黄河九十九道湾,终究要归入大海。中医之论点也是此理。金元四大家各有千秋,然还包括温病学说。其能流传后世即证明有其道理所在。《内经》云:阴平阳秘,阳生阴长。历代以扶阳法擅长的大有人在,如张景岳、赵献可、陈修园,近代的有祝味菊,吴佩衡。然诸名家皆非只用扶阳一法,唯是扶阳法是其所长而已。如张景岳虽擅用熟地,但并创有理阴煎等名方,各人所处的时代不同,病人的表现亦不同。
现代人阴虚者多,是确切的事情,张锡纯先生书中论为阳虚者百中二三,不论外感内伤均属如此。我在临证也曾遇到阳虚患者,也确如张先生所论,不过百中二三而已,且用温阳药,很快即会纠正之,扶阳药服久了即会变为阴虚,此即唯物辨证法也。反过来说,清热解毒药服久了也会变成阳虚的也不乏其人。所以不可拘泥,不可偏激,临床不可先存阴虚多,阳虚少之概念,一定要辨证然后论治,即便是感冒也要详加辨证,此即中医治病首辨阴阳之理。此即此泻南补北法常用之理。因人是一个整体,其一旦有所偏则病,如果阴阳平衡则病从何来?所以要辨其所偏,纠而正之使之归于平衡,方为中医之精要所在。正如岳美中老师所说,如果过于偏激,造成的后果同样是不可估量的。如果执死方死法以治活人,则为名医大家所不取也。
古代中医以攻下法闻名于世的当为金元时代之张子和。温病学家吴又可,吴鞠通等。并创新加黄龙汤,宣白承气汤,导赤承气汤,牛黄承气汤,增液承气汤,护胃承气汤等。近代名医经方大家曹颖甫善用诸承气汤以一剂愈病,我辈欲用承气汤者,当细读《经方实验录》一书。书中曰:“若求大承气汤之全部症状,当为:一,大便不行,腹痛拒按,此以胃中有燥屎故也。二,阙上痛,内经以阙上属喉间病,此概以气色言之,若阳明燥气上冲及脑,则阙上必痛,其不甚者则但胀耳。三,右髀有筋牵掣,右膝外旁痛,此为吾师所独验而得之者。四,脉洪大而实,然亦有迟者。五,日晡潮热。他若舌苔黄燥厚腻,大渴引冷,当在应有之例。然则不过言其常耳。知常达变,乃可与言大道。吾师善用诸承气汤,历年治阳明实证,十九全愈。吾师之用药也,柴芩姜附,悉随其证而定之,绝不似世之名家,偏凉偏热,以执一为能事者。余敢曰:凡仲圣所称某某汤方之云者,此皆一剂知,二剂已之方也,倘能药量适合,则一贴愈病,原属平淡无奇之事,安足怪者?而伤寒论中之阳明病占全书篇幅四之一,于承气汤反复推论,其详备明确远出三阴诸方之上,然则硝黄之用,复有何疑者?阅者能明此旨,是为知吾师者,是为知仲圣者。”
诸承气汤用之得当,确可一剂愈病。历代名家用于脑病症状者屡见之。现代所称温病用诸承气汤范围更广。温病大家吴又可其论超拔非凡:“应下之证,见下无结粪,以为下之早,或以为不应下之证,误投下药。殊不知承气本为逐邪而设,非专为结粪而设也。必俟其粪结,血液为热所搏,变证迭起,是犹养虎遗患,医之咎也。况多有溏粪失下,但蒸作极臭,如败酱,或如藕泥,临死不结者。但得秽恶一去,邪毒从此而消,脉证从此而退,岂徒孜孜粪结而后行哉?”
此论可为承气汤用于温热病的准绳。且不必拘泥于承气汤原方,温病学家所创之诸承气汤均可对证选用。本人经验增液承气诸汤较为稳妥。与现代西医之抗生素输液有异曲同工之妙。在临床上辨证为湿热症状者,西医必用抗生素,重症则数种抗生素联合应用,与中医之经方验方数方合用并无区别。经验认为毒热证凡舌红紫赤,苔黄或白腻者,西药以用青霉素与头孢和磺胺类药较为有效。舌质淡紫苔白腻者则为湿热,以氧氟沙星药及氨基甙类与庆大霉素,丁胺卡那类较为有效。而舌紫苔薄类患者则以林可霉素或克林霉素疗效较好。本人运用中西结合有年,一直致力于中西结合。认为中医采用西医之检验诊断,西医辨病,中医辨证施治不无益处。 李静<张锡纯师承学堂>系列之<中医诊断学讲记>书中片断(11)
张锡纯先生在书中论曰:“玉田王清任著《医林改错》一书,立活血逐瘀诸汤,按上中下部位,分消瘀血,统治百病,谓瘀血去而诸病自愈。其立言不无偏处,然其大旨则确有主见,是以用其方者,亦多效验”。我们在此理论上再用中医之传统理论,即从整体出发,辨证施治,凡属气血瘀滞者,再加辨其所偏,纠而正之之法,即是张先生所论之统治百病矣!于无字句处读书,触类旁通,贵在灵活运用也。众所周知武学之最高境界是无招胜有招,此衡通法即是随证施治之法,即是知犯何逆,随证治之之法。即不论其有何偏,我均用此法令其恢复平衡之法。气血瘀滞是为不通,用温药通之是为衡,用凉药通之亦为衡,用滋阴药于疏通气血之衡通汤中是增水行舟法,亦为求衡用通之法,然其因阴虚液涸无力使通而衡故需用此滋阴增液法,实则是为治一治二之法。用温阳药与衡通汤中同为若令衡而需通之法。用补气药则更令衡通药之力增强而正气不受损之法,况且用凉药治热之与疏通气血方中则不至凉药留中,温药治寒与疏通气血方中不至温燥伤阴。补益之药与疏通气血之衡通方中不至壅滞,衡通汤法加用补益之药与体虚之人不至耗其精气,实则亦为衡通大法也。此论此理张先生书中有之,读者需明书读百遍,其意自见之理。需明于无字句处读书,触类旁通之理。此即是读书难,读医书尤难,读医书得真诠则难之又难之理。如此方为善读医书者,方为善读张先生《医学衷中参西录》者。
案例辨析:
张姓男,39岁。最近数月常子夜梦醒,感觉心慌、心跳加快,手脚掌厥冷,渐而有油一样的粘汗出。易感风寒,下肢冷。小便短、黄、无力。多思多虑,多梦易醒。白天易疲劳,不想运动。血压一般正常,自述心跳平均75次,没有强运动情况下一天最高为130次,心跳加快时,心里有明显不舒服即心慌的感觉。血脂偶尔出现些波动,血尿酸偏高许多,然未出现痛风现象。
舌体胖大,有齿痕,中有裂纹,舌前区有一凹陷。舌质略暗,可见瘀斑点。舌苔淡白薄腻滑,脉搏弦而涩滞。此证曾经多医诊治,其效不佳,自述服多次中药后食欲反减。其主证为每晚夜半梦醒则心动悸、手脚冷、粘汗出。厥逆者,阴阳不相接替,瘀故也!此于大路上塞车一样,欲通之而不能通之意也!为何瘀者?心血虚,肝郁且脾虚,无力令气血通之。而因虚生风,风燥致瘀令结也。舌体胖大,有齿痕者,脾虚也。舌中有裂纹者,肝郁且燥也。舌质略暗,可见瘀斑点者,舌前区有一凹陷者,心血之缺损,此与中国地图之缺失台湾省省相同也。舌苔淡白薄腻滑者,气血津液因虚生风致燥也。此从西医检测血中尿酸偏高可以辨出之。易感风寒,下肢冷者,阳气虚。服中药后食欲降低者,未能顾及其脾气虚与胃气也。服中药后易腹泻者,脾虚不耐通瘀之力也。小便短、黄、无力者,肝肾气虚也。多思多虑,多梦易醒者,心脾两虚也。白天易疲劳,不想运动者,气虚血衰之故也。其述心跳加快时,心里有明显不舒服即心慌的感觉者,胸痹,气血因虚而痹也。血脂偶尔出现些波动者,气机瘀滞未畅通也。尿酸偏高许多,未有痛风现象者,树欲动而风未止,血燥生风之征,尚未至也不远矣!
此证当辨为厥逆,病机为心血之缺失,如无粮之师,欲自救之,故厥。厥逆得服药与点按穴位之助则恢复,可证明之。厥逆是因气血俱虚,心之血缺失而致瘀结。西医检测没有器质性病变,所以现在仍属无形之结,然有形之结皆从无形之结而来是也。治之之法,用衡通法衡量之,则夜半厥逆为阴阳不相接续,气血因虚生风致燥令瘀而结,子夜时分,阴中之阳分也,阳欲来而不足以令其通是为阴阳不相接续,是以为阴阳两虚偏于阳虚。阳虚当温补,有瘀当通,气虚当益气,血虚当养血,方用衡通理冲汤:
红参、黄芪、生内金、三棱、莪术、白术、桂枝、制附子、炙甘草、生姜各10克,知母、花粉各12克,山甲6克,三七6克(粉冲服),山萸肉、生山药各30克。七剂,水煎服。
复诊:服药当夜,厥逆则未发。服药后有腹泻,山甲减量则止。改用衡通益气温通汤:
桂枝、附子、生姜、灸甘草、白术各12 克,党参、黄芪各18克,山药、茯苓、萸肉各30克,衡通散每服十克,每日三次。
此证气血俱虚当补,瘀则需通,寒则需温,阴虚需顾是也!衡通散与益气温通汤,即是此意。衡通汤属动药,故用药量需轻之故用散。益气健脾药属静药,故需用汤且可重之。温阳之桂附适量即可,因其量多同样会耗精损气是也,故用药需与病机息息相符为要。
何为主证,厥逆也,然而为何厥逆?因气虚且寒导致经络血行不畅是也!既辨为阳虚,厥逆当属偏寒,血得温则行,故当温通。既属因虚致瘀,故当益气温通。补气温通之,其厥逆自愈。然后益气健脾温通散瘀,其痹之消,其结自散,厥逆自能愈矣。
因此,掌握阳气虚与瘀结之程度,辨证用药非常重要。若毫无章法地运用理气活血药,实亦为头痛治头,舍本求末也!用衡通法衡量之,人好比是一架天平,有所偏则正之。虚者补之,寒则温之,瘀者通之,结者散之,诸法皆属衡通法是也。衡通散中有桃红四物汤、四逆散,再有山甲之无坚不摧,无处不到,三七化瘀散结。而此证虚偏多且脾虚,故需多用补益健脾之参、芪、山药、萸肉。疏通气血之药与温阳之桂枝、附片亦然,重用之则伤其阴是也。理气药多则耗气,活血药多用则损精血同理也!
李静老师医案及杂论
李静病例诊治实录—罕见症状肝病小三阳肝硬化全:尊敬的李老师,得知您的大名与医术!特来向您求治!罕见的肝病已经折腾了我一年了,我都要失去信心了!下面我先介绍我的病史病况吧:患者全昌波,男,32岁,湖南衡阳人,体重60公斤,高中语文教师,无吸烟喝酒不良嗜好。无肝病家族史。1990年患急性黄胆性肝炎,当时治愈并出院,肝功能正常,两对半正常。1992年,体检患有乙型肝炎,为乙型肝炎病毒携带者。这期间基本没有服药。也没有上医院检查过。因为无症状。2005年10月,我开始出现了症状,上医院一查,我才知道自己得了肝硬化!我的肝病一开始和别人的就不一样,主要是痰多,白色的痰,当时口不干,也不苦!查出肝硬化后,我在医院住了一个月院,症状后来好了,我就开始上课了,2005年12月有一天我晕倒在讲台上,医院要求我切脾,否则会有大出血的危险,我什么也不明白,脾切了!从此症状越来越难受,痰更多!罕见的肝病已经折腾了我一年了,我都要失去信心了!
后来我明白西医对我的病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就开始找中医!中医一见我的病。就说湿重,阳虚。所以我吃了附子理中汤,真武汤,四逆汤不少,可是总不管用。活血的药也吃了不少,也不管用!后来我就有口渴,尿多,头部热感症状了!我找到名医某某,他看了我症状,认为我是相火离位,肾虚水泛。说要引火归元,给我开了一个大方:吃了十剂也没用!附子100 白术90 红参90 炙甘草120 干姜90 肉桂6 龟板30 沉香10 。现在有的医生说我是阴阳离决,有的说是阴虚水泛。有的说是寒热错杂!总之是要出现阴竭阳无的死症了!一年来,附子吃了不少。让我担心!下面我说说我的主要症状吧:我现在主要症状是:
一、腹胀,腹胀很历害,自己感受到胃肠内产了许多气,平卧时可听到风过水声。一天到晚排气多,有时手压腹腔若气袋!胃鸣,肠鸣。胃腕部有手术伤痕。肝部偶有不适,不疼痛。
二、痰多,白色,总吐不尽,吐痰快一年了!就是那种痰饮!有时恶心想吐。
三、口渴,后半夜更明显!晨起后则口渴有所减轻。尿多,小便时黄时清。大便偏软,成形,但是量特多,感受到是不消化就排出来了!
四、头部热感,嘴唇火辣,唇红如女孩子涂脂!牙齿痒得历害,耳朵眼也痒(不是痛)。夜间入睡时周身燥热,难已入睡,后半夜则慢慢好转,热退入睡。这只是我的感受,体温检测又是正常的!有时又感到腹部有冷流走过!
五、不思饮食,无饥饿感。早上起来时能吃,中晚餐就不想吃了!
六、口舌特粘腻,舌胎很厚。黄白胎,现在主要是黄舌,厚,根部更厚。舌质红,略紫。舌底静脉有曲张表现。唇特干燥,牙血。 手掌红,但中医认为不是肝掌。
七、头顶时有隐痛,前额也时有不适!
全:找到您了,我是肝硬化病号,我的罕见肝病让我要失去生活信心了,我从北京看到上海,名中医都让我看了好多个 。我都不知道到底问题在哪儿,我的肝功能大部是正常的。我的肺部查了好多次,没有事,我感到是肾不好,因为我健康时也是性功能不好。有个医生说我是阴虚,大部分说我是阳虚。我都愿意当您的弟子,我是北师大古汉语专业,我向您学中医。我一直吃附子,不管用的。昨天我还看了一医生,他要我吃乌梅丸。我不想乱吃药了,我想找一个医生,一直跟随他,不换医生了。吃他们的药,让我牙齿痒,耳朵眼也痒,医生说是肾精少了。我现在相信中医在民间。他们主要是认为我痰多,又是痰饮!所以大用温药 。我只是在网上看到您的一些文章,当然也有医生认为我是阴阳两虚。我病开始时口不干,大量附子,干姜,红参,炙甘草,白术,治了一年,吃了大量的温阳药,痰饮越来越重,腹胀也越来越重,口唇干燥,牙也出血了,慢慢地变成口渴了。 李静:你的证状我看了,主要是乙肝病毒所所致,气血瘀滞,痰饮乃热饮也。肝脾失调,脾已切,肝脾俱病。现在当务之急是湿热痰饮并重,阴阳两虚,气滞血瘀。肾是阳虚,其它是阴虚。阴阳两虚,现在阴虚多。好在现在肝功还好,就有希望。现在需要标本兼治,湿热腹胀是标,阴阳两虚是本,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脾主运化,脾为生痰之源,你脾没了,可想而知了。中医讲究辨证施治,有是证,用是方 ,不偏于寒,也不偏于热,而你的病关键是体虚而被温热疫毒乖虚进入体内而致乙肝病毒。气滞血瘀与温热加之痰饮阻塞气化,故腹胀痰火诸证成也。先用滋阴清燥汤滋阴清散郁热,小陷胸汤治热痰饮之结于心下,心下者,胃脘也,西医当为胃窦炎也。用生内金以化瘀血,羚羊,知母,桔梗清肝火化痰。增水滋阴清热化痰及疏肝理气化瘀为治。方为:生山药30克,滑石30克布包煎,生白芍30克白茅根30克,生内金18克捣碎,知母18克,桔梗12克,瓜蒌皮12克,炒蒌仁打碎18克,羚羊角丝3克,炙甘草10克水煎服每日一剂。 全:我现在不太想吃饭,西医一听说我的肝功是好的,就说我没病,中医一听说有痰大便软,就说要用温药。说凉药有生命危险,所以我就这么一直治,也不好。谢谢您了,病好,我一生不会忘记您的!我的妻子现在为我成泪人了,我过去写过不少文章,说实话,我相信,中医在民间,我相信您的医术,我现在也基本能看明白医生处方,只是我不会辩证,看您的方子,您用的是您的理论中的增水行舟之法。我已经看您的医论很久了。所以我一直在想我的痰饮为何消不了,后来看到您的文章,我又去读张锡线纯的书,开始反思过去那些中医给我开的药!我发现张锡纯治痰饮也不只是用温药,我就感到我的病,过去的中医一直没有搞明白痰是哪来的,到底是阳阳虚,还是水沸成痰,还是要阴中求阳?可惜我水平太差,自己没有办法下结论。也许上天安排,我会成为您的一名学生的,其实我的学生学中医的有几十个人,对我的病都说从没有见过。我看病的日子让我明白,好多中医先用西医辩病,然后用中医开药,一听说是肝病,就清热解毒!全不管痰饮是从哪来的,一听说硬化,就大量的活血药,全是西医理论看中医!西医也开中药。我在医院的日子,他们给我开中成药,什么护肝片等,我问那医生,你知道这个成药是哪些中药组成的吗,他们都不知道就开,根本就不明白,那中成药是温药还是热药。我过去其实也吃过己椒苈黄丸,控涎丹,不管用。现在头部总是有时感到热,也就是他们说的虚阳上越,相火离位!
2007年1月11日
全:李老师,认识您,也许是我的幸福!昨天服了您开的中药一剂,口中粘腻腹胀如故。因为我是特别的痰饮证,今天感到口渴大减,痰饮用凉药,我还是第一次听您说, 我开始认识中医了!
李静:你是热饮,用温药岂不是换薪救火吗?请读程门雪论热饮即可知何为热饮也。伤寒的发热是先受寒于先然后发热,温病是先受热在先后热潜伏体内再发热。此即伤寒与温病区别之大法也。如果只按杂证与你论治,是忽略了你的乙肝是温热疫毒,即是温病也。中医的精髓在于辨证论治。故而学辨证不难,难在从舍。或舍脉从舌,或舍舌从脉。如果舍从不慎,往往毫厘之差,千里之谬。比如恶寒发热看似易辨,实则难辨。 中风、伤寒、温病、热病、湿病都有发热,这就要从其同异之间区别了。恶寒则中风、伤寒可见,热病可见,惟温病则不恶寒。但中风的恶寒热,伴有汗出;伤寒的恶寒发热,伴有无汗而喘;热病的恶寒发热,是汗出口渴,脉洪大。口渴是热。但假热也有口渴。要在其脉象洪大中辨其有力是真热,无力是假热;无力中有时有力是真热,有力中有时无力是假热。口渴辨其饮多喜冷是真热,饮多恶冷是假热;喜热不多是假,喜冷不多也是假。有但寒不热、但热不寒的;有表寒里热、表热里寒的;有上寒下热、上热下寒的;有先寒后热、先热后寒的;有寒多热少、热多寒少的;有寒轻热 重、 热轻寒重的;有寒热往来、发作无常的;有真寒假热、真热假寒的。
大小陷胸汤均为仲景《伤寒论》之名方。主治外感寒温之邪与痰饮凝结之结胸重症。原文135条:"伤寒六七日,结胸热实,脉沉而紧,心下痛,按之石硬者,大陷胸汤主之"此结胸以心下石硬为主证者也。136条"伤寒十余日,热结在里,复往来寒热者,与大柴胡汤,但结胸无大热者,此为水结在胸胁也,但头微汗出者,大陷胸汤方之。"此结胸以胸胁水结为主证者也。又"太阳病重发汗,而复下之,不大便五六日,舌上燥,而渴,日晡所小有潮热,从心下至少腹硬满,而痛不可近者,大陷胸汤方之。"此以少腹痛为主症者也。现代主要治疗急腹症如急性胰腺炎,溃疡性穿孔,肠梗阻。大陷胸丸治结胸者项亦强,如柔痉状,是结胸里热水饮邪结用以泻热逐水的治法。小陷胸汤治痰热互结,阻于心下,致心下痞 闷,按之疼痛,或咳痰黄稠,恶心呕吐,大便秘结。实际是治结胸之轻症。现代人常用于呼吸道及胸膜疾患,急慢性胃炎,急慢性肝炎,胆囊炎。此论乃为我辈临证用方之准绳。如姜佐景之文才资质,跟曹师数载,尚且不能用第三类方,何况我辈资质愚鲁,怎敢孟浪从事。故特欣赏《医学衷中参西录》中所载之方,其一生大承气汤均很少用,大陷胸汤创用荡胸汤以代之,单用瓜蒌仁四两治温病结胸奏效甚捷。后我在临床用之确效而常用之。书中论栝蒌解:
"栝蒌味甘,性凉。能开胸间及胃口热痰,故仲景治结胸有小陷胸汤,栝蒌与连,夏并用,若于山甲同用,善治乳痈,于赫石同用善止吐衄。若但用其皮,最能清肺,敛肺,宁嗽,定喘。若单用其仁须用新炒熟者捣碎煎服,其开胸降胃之力较大,且善通小便。盖伤寒下早成结胸,温病未经下亦可成结胸,有谓栝蒌力弱,故小陷胸中必须伍以黄连,半夏始能见功者,不知栝蒌力虽弱,重用之则转弱为强,是以重用至四两,即能随手奏效,挽回人命于顷刻也。"
又论荡胸汤曰:
"治寒温结胸,其证胸膈痰饮,与外感之邪互相凝结,上塞咽喉,下滞胃口,呼吸不利,满闷短气,饮水不能下行,或转吐出,兼治疫证结胸…将治结胸诸成方变通汇萃之,于大陷胸汤中取用芒硝,于小陷胸汤中取用蒌实。又于治心下痞硬之旋复代赫石汤中取用赫石,而复加苏子以为下行之向导,可以代大陷胸汤,丸,少服之,亦可代小陷胸汤。"
我在临证之时,受此启发,临证凡是痰饮热结之证均加用重用,颇为稳妥。可代大陷胸汤,亦可代承气汤。且有宽肠通便的作用。瓜蒌生用清热化痰,可清热润肺,又可清肝胆燥火,蒌仁炒用气香而有通下之作用。肠燥便秘者用大量瓜蒌可起到增水行舟之功效。用小陷胸汤时,必加枳实,以下其气。经验认为麻仁通大便是治其肠燥便结,瓜蒌仁通便是治其肠热。张氏又曰 :"世人读仲景书,但知太阳误下成结胸,乃有大陷胸汤证,而不知未经误下,实亦有结胸一证,而宜大陷胸汤者。夫伤寒六七日,热实,脉沉紧,心下痛,按之石硬,及伤寒十余日,热结在里,无大热,此为水结在胸胁,二条皆示人以未经误下之结胸,读者自不察耳。予谓太阳传阳明之候,上湿而下燥,苟肠中燥火太重,上膈津液化为粘痰,结胸之病根已具,原不待按之石硬,然后定为结胸证。即水结在胸胁,胸中但见痞闷,而不觉痛者,何尝非结胸证也?"。
故我的经验是抓主证,古人说用药如用兵,胆大心细,剑胆琴心,临证不可拘于经方时方之执,应加减增损,经方时方配合,变古方之制为我所用,或参酌数方之意为一方,或综合单方,验方而组成新方,反复实践,方能临证用方得心应手。我常与病人讲,你的病西医说应该是什么病,应该用什么药,效果如何?中医说是什么病,应该如何治。何时能有效,何时能治愈。用药后可能有什么反应,什么是效果。治疗时需注意什么?饮食需忌些什么?常向病人说人身的血脉似长江,一处不通一处伤的道理。慢性气血瘀滞的病人,往往说病人的身体内有了瘀滞不通的地方,就像马路上堵塞一样,马路上塞车需要疏通,人的体内有了瘀阻也需要疏通。而这种疏通则需服药,服药疏通就需要时间过程。说服病人有了心理准备,心情疏畅对治病也有好处。
而你之乙肝小三阳与肝硬化则是瘀血,瘀气,瘀热,瘀湿,瘀痰。其本是肝脾肾阴阳俱虚。故在1990即患黄疸性肝炎,那时即是温热疫毒之邪进入体内,黄疸治好,肝功恢复正常了,你即停止治疗,就如你说因为没证状。然而乙肝温疫病毒即在你的体内安营扎寨了,及至十五年后导致你之肝硬化,出现巨脾证,西医理论置乙肝疫毒于不顾,将脾切除之,而致脾巨大之因未除,此所以出现诸般瘀滞证状。一年来经医大多局限于治你之痰饮,每用"温药和之"之法,致使瘀血瘀热瘀痰饮愈重。如你现在之腹胀,口渴,头部热感,嘴唇火辣,唇红如女孩子涂脂!牙齿痒得历害,耳朵眼也痒。夜间入睡时周身燥热,难已入睡,后半夜则慢慢好转,热退入睡。不思饮食,无饥饿感。早上起来时能吃,中晚餐就不想吃了。口舌特粘腻,舌胎很厚。黄白胎,现在主要是黄舌,厚,根部更厚。舌质红,略紫。舌底静脉有曲张表现。唇特干燥,牙龈出血,手掌红头顶时有隐痛,前额也时有不适。此皆为诸瘀之明证也。而首以瘀血瘀热最为紧要。痰饮之病,《金匮要略》中说:"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那么无字句处呢?是不是应该是:病"悬饮"者,当以凉药逐之,病"支饮"者,当以泻药泻之,病"溢饮"者,当以发汗药表之吗?这就在于自已动脑去领会,去悟。所以一直有人说,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是局限,如果是热痰饮呢,也用温药和之吗? 而我的理解是:仲景所说之"痰饮"乃所有"痰饮"之总称之内中之"痰饮",并非是说所有"痰饮"均用温药和之也。视其所论之治悬饮,治支饮之方药均非温药可知矣。其治支饮不得息之"葶苈大枣泻肺汤","厚朴大黄汤",治悬饮之"十枣汤",治"留饮"之"甘遂半夏汤"治"溢饮"之"大青龙汤",皆非"温药和之"之法也。
笔者多年经验体会,乙肝患者西医辨病时,DNA检测滴度高时,中医辨证多为湿热疫毒瘀结,西医用清除病毒法,与中医用清热解毒并无不同。区别之处在于不可一味清热解毒,要从整体观念考虑,以给病邪找出路为要,逐邪外出为目的。西医药何尝不是清除病毒与增强免疫剂兼而用之,惟西药在疏通气血,扶助正气方面远不如中医而已。用西药清除病毒未尝不可,不过其疗程长,药价高昂,副作用等缺点是在所难免。如中医一概清热解毒,妄图转阴快,毒未解而胃气大伤,正气受损,其危害亦是同样的。如果不论病家身体如何,只管清除病毒以求阴转,其结果是两败俱伤,即便勉强病毒转阴,病者元气大伤,是谓得不偿失。如能运用方药,做到驱邪而不伤正方为上工。攻补兼施,逐邪外出,辨证施治,遣方用药,有是病用是法,有是证用是方。乃为中医之本。临证见到许多患者,医治数月或数年之久,仍达不到转阴治愈的目的,因而失去信心。杂药乱投,或任其自然,听天由命。而医家如果一味求之攻毒转阴,往往不能如意。如果西医辨病用抗肝炎病毒,中医也用清热解毒药来治疗乙肝,则失去了中医的精髓所在。中医是既要辨病又要辨证,有毒则祛之,有气血瘀滞则疏通之,有阴虚则滋阴,阳虚则助阳。或先攻毒邪后扶正,或先扶正后攻邪。或攻补兼施,有是病,用是法,有是证,用是方可也。慢性复杂性乙型肝炎,一般均需用混饨汤法或鸡尾酒法,方能兼顾邪正各方,做到邪去而正不伤。或用西药以祛病毒,中药以扶正。或用中药以祛毒邪,西药以增强免疫之品。此实乃兼备法也。 实验认为,治疗慢性乙肝,用衡通散以疏通气血,黄连解毒汤丸以清除湿热,正虚者用扶正之剂,或用西药人用乙肝免疫球蛋白,胸腺肽以扶正亦可。或用西药拉米夫定片和人用乙肝免疫球蛋白合用胸腺肽注射液,加用中药衡通散疏通气血,使气血通顺,毒邪易去。惟此法价格贵,许多人不易接受。此法如用之得当,三月一疗程,一至二疗程往往可取佳效。经验认为毒邪炽盛之时,中医不可妄用补益,西医如用免疫增强剂其效亦不佳。其邪盛时往往DNA检测较高,当先清其病毒即湿热疫毒。西药用拉米夫定,干扰素等,其疗程长,价昂贵。中药当用黄连解毒汤加味,或六神丸,或季德胜蛇药片直折其毒。待其毒去则加以扶正之法。而疏通气血之法则需始终用之。如畏苦寒败胃则短期用之可也,或加补益脾胃之品,以求攻邪而不伤正。舌红苔薄黄属偏热型,蝉退,连翘,白茅根,公英之类以表热邪外出。舌紫尖红紫瘀斑为毒入血分,可加紫草,大青叶,升麻,水牛角之类凉血散血清解疫毒。舌淡紫苔白腻或黄腻为偏湿型,可加土茯苓,滑石,白鲜皮,白花蛇草,贯仲,虎杖之类,使湿毒从小便排出。正虚加用扶正之类,或加用西药乙肝免疫球蛋白,胸腺肽之类,兼数法而用之,可缩短疗程,转阴快,疗效好。中医为混饨汤法,西医为鸡尾酒法,异曲同工也。
何廉臣论火:"火属血分,为实而有物,其所附丽者,非痰即滞,非滞即瘀,非即虫。但清其火,不去其物,何以奏效。必视其附丽者为何物,而于清火诸方,加入取消痰滞瘀积虫等药,效始能捷,如燔柴炙炭,势若燎原,虽沃以水,犹有沸腾之恐慌,必撤去柴炭而火始熄。故凡清火之法,虽以苦寒直降为大宗,而历代之方,往往有清火兼消痰,清火兼导滞法,清火兼消瘀法,清火兼杀虫法者,皆所以清化火之所附丽者也。"此即《金匮》随其所得而攻之之谓也。
2007年1月18日
现服滋阴清燥汤已一周,而你现在之证状,中医辨证为舌紫,舌尖边有紫赤红班,苔白腻,脉弦硬而滑。瘀热,瘀血,痰湿气血与温热瘀结。治之法需化瘀,清郁热,化热饮,滋阴润燥并用,故用此衡通法。用衡通汤,小陷胸汤,滋阴清燥汤共用以化瘀散毒,疏通气血以求平衡,失衡者,热饮湿毒瘀也。通之,散之方能衡也。 你之乙肝病毒实则为温疫热毒入于营血,直须凉血散血,需用犀角羚羊之类,然其价格太昂贵,故用白茅根,滑石,升麻代之,且白茅根,滑石又有发散作用。方为:当归,川芎,桃仁,红花,赤芍,柴胡,枳壳,桔梗,川牛膝,生地,炮山甲各10克,生山药30克,滑石30克布包煎,生白芍30克,白茅根30克,生内金18克捣碎,知母18克,瓜蒌皮12克,炒蒌仁打碎30克,升麻30克,黄连6克,半夏10克,三七末10克药汁送服。
此方加减服至十五剂,瘀热大减,舌转淡紫,苔转薄腻,脉转弦。服药后大便量多,仍为不消化,每排之便量多均极臭秽。牙龈痒仍剧,又加用怀牛膝60克,之引热下行,加党参30克以益气。黄连减为4克,滑石减为15克,蒌仁减为20克。 李静病例诊治实录—前列腺增生
张某:我最近两个月感觉小便费力,中间小便有停顿现象,上周突然发现小便中出现血丝,经医院检查是前列腺中叶增生,突向膀胱.现在服口服药"泽桂癃爽"胶囊和西药"高特灵"这两种,然效果不明显。李老师您还有什么更好的方法治疗吗?
李静:从大量的临床病例分析,尽管前列腺的增生和炎症可以同时存在,但它们还是有先后主次的,多数情况下是前列腺增生在起着主导作用,也就是说先有了增生又感染了炎症。而一旦增生的前列腺又合并炎症,则会给前列腺的保守治疗也就是说不开刀治疗前列腺带来很大困难。这类病人尽管经过长期的药物治疗,却往往收不到效果,有的病情反而日渐严重,有的患者花费数千元、数万元,病情依然如故,痛苦万分。其原因在于前列腺所引起的病理改变就像身体的其一部位受伤后,愈合时往往会留下一道僵硬的疤痕一样,前列腺也有类似的情况,由于前列腺炎症的存在,腺体组织就会发生纤维化或疤痕形成,腺体内的血管可随着出现狭窄或闭塞,血流量会大大减少。这样的前列腺就不是急性炎症服用消炎药物就可以解决的,即便是再有效的药物也难以进入前列腺体内,发挥有效的作用。因为绝大多数药物都需要通过血液循环才能进入前列腺组织中去,于是前列腺的增大、尿道的狭窄、腺管的阻塞、尿液的逆流、血液供应的减少等不利因素相互作用使增生和炎症互为因果,形成恶性循环,从而使病情变得更加复杂和严重。
前列腺增生一般都在四十五岁以后开始增生,至七十岁即不再增生。此病服西药即便是有效也只是暂时的。而且是激素。中成药需要对证方可,但疗程又相当长。主在因素是前列腺的特殊结构所致。它的包膜致使药力的有效浓度很难达到。故手术疗法可行。但全切手术如果年纪不是太大则不适宜,会影响性功能。但年纪太大了又不便手术。现代医学有电切经尿道手术,可将增生的部位给予切除,但费用相当高。故建议如有条件可用"川参通"注射液局部注射疗法,服用中药对证也需二三月左右。可服下方:当归15克,丹参15克,生乳香10克,生没药10克,生白芍30克,炙甘草10克,天丁30克,炮山甲10克,三七粉10克送服下,桃仁10克,红花10克,生内金18克,水煎服。 李静病例诊治实录—腰椎间盘突出
2007年1月30日,吴姓女,26岁,我是患有腰椎间盘突出,医生说我还有强直脊柱炎。基因诊断HLA-B27-DNA,是诊断强直性脊柱炎的辅助检查手段,强直性脊柱炎患者90%以上这一项是阳性,极少数比率的正常人,这一项也为阳性,但这一比率非常小。除强直性脊柱炎,和别的病症没有关系。这一年来没少折腾,身心备受摧折。很多人给我说治不好。还说因其为基因,无法再转为阴性。我都治了一年多了。这两天我每天晚上翻身腰都很痛。我在医院看到过,和我一样年轻的人。弯过就很难再直起来了。关于这病,我不接受手术。我已经穷途末路了,西医说没有办法转为阴性,就意味着治不好。现在就寄希望予中医了。以前我不相信中医,现在相信了,并由此喜欢上了。
症状过程如下:2005年底间隔出现过两次右臀部突然剧痛(带有麻痛)片刻,后正常。2006年初开始,从右臀部开始往下逐渐痛至小腿,呈疼痛慢慢加重,为外侧痛,脚正常,且左腿至今完全正常。2006年6月份期间,有一周时间疼痛到不能下床。在医院检查结果是腰椎间盘突出,并检查出有强直性脊柱炎。用过推拿、牵引、熏蒸、蜂疗、吃过很多中药,有过缓解,但均又复发。蜂疗过一个月左右,出现过症状差不多消除的情况,后又复发。长期睡眠不好,这种情况持续了有七八年时间,且冬天特怕冷,夏天又有些怕热。痛经严重,从月经来潮持续到现在。容易疲倦劳累。我会尽全力配合,也请您一定要帮帮我。西医说强直性脊柱,研究了很多年,但至今未得出为何会患此病,更没有治疗的办法。一年治病期间,我看到几个与我同样的病而无法再救治的人。我为他们心痛,或者是顾他人而自怜。曾服此类方有效。熟附子30克(先煎1小时),干姜20克(先煎1小时),细辛6克,麻黄6克,肉桂9(研末,泡水兑入),独活15克, 杜仲15克,当归10克,川芎10克, 丹参10克,甘草6克,牛膝15克。
李静:你的病肝肾虚在先,受风寒在后,经络瘀滞是果。法当治标又治本。中医本身就是宏观调控,辨证论治,特讲辨证法的。治病求本,中医之精髓也。头痛治头,非上工也。凡病要多问几个为什么?基因诊断HLA-B27-DNA阳性是先天肝肾俱虚,复感受风寒,或伤于脊柱所致。补益肝肾,祛风散寒,化瘀散结。其既能形成椎间盘之突出,则为能成之则应能消之,此之理也。西医有许多不明白的,就认为不可逆转。中医则非也。西医于此病手术之,此其然也,其不知其所以然者,病为何致矣?所以我们要问为什么会阳性,也等于说为什么会产生这种因素,而导致腰椎间盘突出,强直性脊柱炎?答案是:肝肾虚是也。
试问现在将腰椎之突出之四,五椎及有病变之部位手术之,而其它部位若再有病变呢,仍然手术吗?如果将肝肾阴阳俱虚纠正之,经络瘀滞疏通之,结聚者散之,所谓邪去则正安。养成正则积自除是也。所以说西医的理论就是这样,不行手术,再不行,没法子了。
而你前之所治诸法,或为祛风散寒,或为局部理疗,是未顾及肝肾虚之本也。你之舌谈暗,苔薄,舌上有宽裂纹,脉弦硬。据此辨证当为肝肾俱虚,气血瘀滞。我今用滋补肝肾为主,化瘀散结柔筋通络,疏通气血,活血止痛之衡通法。方用:桑寄生30克,怀牛膝60克,杜仲20克,生地30克,枣皮30克,枸杞30克,白芍30克,炙甘草30克,黑附片20克另包先煎半小时,桂枝10克,炮山甲10克,桃仁12克,红花10克,皂刺30克,当归15克水煎服,七剂,每日一剂。
1月31日,吴:李老,早上好。昨晚就煮药服了,好像已经有了点效果。以前在医院看病,医生是不给解释的,患者稀里糊涂、胆颤心惊的看病。昨天见您,胜读多少书。我大致明白,但还不能说懂了。我觉得效果来的真快,总之,我会听您的话,积极治疗。应该早些认识您,治病的同时又学了知识。让我明白了中医之博大精深。我真想为之喊,中医,国之瑰宝啊! 李静病例诊治实例—面部黄褐斑
孟某: 女年龄35岁,我于97年怀孕后,脸上长了斑,几年中,一直吃草药,作美容,可以一点效果也没有,目前眼部上方还有面部有斑。
李静:面部黄褐斑,女性多见。常用血府逐瘀汤加桑叶,天冬,肝虚加山萸肉,枸杞。风重加蝉退,僵蚕,重者再加全蝎蜈蚣,假以时日,当可治愈。惟愈后当视其体质所偏,仍需纠正之,方可不至复发也。方用血府逐瘀汤疏通气血为主方,此病多因肝血不足,肝气郁结,久而化火,故需加桑叶,天冬以滋阴润燥,加虫类药以活血消风,化瘀散结。气通血顺,则斑自消也。多年来治此病甚多,多以此方加减出入,一般月余效显,续服则愈矣。惟临证需辨证,其舌苔薄光者,多为阴血内燥生风则面部色斑出,故需加滋阴养血之品。如舌淡暗紫者,则为气血瘀滞血燥生风面部色斑出也,当用血府逐瘀汤重用生地加虫类药以化瘀散结方可。虚者可加山萸肉。贵在辨证施治。方用衡通润燥熄风汤:
当归10克,川芎10克,枳壳10克,川牛膝10克,桃仁10克,红花10克,赤芍10克,柴胡10克,甘草10克,桔梗10克,山甲10克,生地30克,山萸肉30克,桑叶30克,枸杞30克,天冬20克,炒僵蚕10克,三七末6克药汁送服,水煎服,三十剂为一疗程,每日一剂。
江医生:老师每用衡通汤而加天冬,桑叶,萸肉,枸杞收效甚佳,此中精义何在?
李静:女性此病,病因主要在肝,肺则次之。肝主疏泄,疏通排泄也,其面部色班多为肝气瘀滞,因燥生风,则血气不能上荣于面。肺主皮毛,肺燥则为金克木也。故用衡通之法,每顾及肺之燥,用桑叶,枸杞,天冬,萸肉者,是为滋补肺肝,肝肺为之滋润,内燥得润,再加衡通汤之疏通气血,则肝风自熄,色班自退也。若肝火过甚,更加清热之品可也。选用羚羊,白茅根之清滋之药,清热不至伤津耗液为要。风重者还需加用定风之全蝎,蜈蚣,蝉退,地龙,炒僵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