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boxster 发表于 2015/5/12 06:46:34

本帖最后由 blueboxster 于 2015/5/12 06:49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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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9778693 发表于 2015/5/15 10:20:41

36、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不可下,宜麻黄汤。
简句:太阳明合病,喘而胸满不可下,宜麻黄
(1)、伤寒论古今研究:【释义】太阳与阳明合病者,当有发热恶寒,头痛脉浮等表证,又有便秘等里证。其治法可根据表里证情的具体情况予以治疗,如表证轻浅里证急重,当先攻里实,里实去表证往往可解;如表里证轻重相当,可予以表里兼治;如果表证重,里证轻,则当先解其表,表解里实往往可去。本条强调喘而胸满,非喘而腹满,即说明病情偏重在太阳,故称“不可下”,“宜”非“主之”,本条的重点在于说明表里同病,病情偏表时的治法,非专论麻黄汤的适应证,故称“宜麻黄汤”。
【选注】成无已:阳受气于胸中,喘而胸满者,阳气不宣发壅而逆也,心下满腹满,皆为实,当下之。此以为胸满,非里实,故不可下。虽有阳明,然与太阳合病为属表,是与麻黄汤发汗喻昌:两经合病,当合用两经之药,何得偏用麻黄?此见仲景析义之精。盖太阳邪在胸,阳明邪在胃,两邪相合,上攻其肺,故以喘而胸满。麻黄杏仁治肺气喘逆之专药也,用之恰当,何偏之有。柯琴:三阳俱受气于胸中,而部位则属阳明。若喘属太阳,呕属少阳,故胸满而喘者,尚未离乎太阳,虽有阳明可下之症,而不可下,如呕多虽有阳阳可攻之症,而不可攻,亦以未离乎少阳也。吴人驹:两经合并而受病,不得从表泄,乃至太阳之清气逆于上面为喘,阳明之浊气逆于中而为满,致此之由,皆因表邪实盛之故。但解其表而里证自平,故不可下。谓其权不在满,而满非实也。钱潢:胸满者,太阳表邪未解,将入里而犹未入也。以阳明病而心下硬满者,尚不可攻,攻之遂利不止者死,况太阳阳明合病乎。吴谦:太阳阳明合病,不利不呕者,是里气实,不受邪也。若喘而胸满,是表邪盛,气壅于胸肺间也。邪在高分之表,非结胸也,故不可下。以麻黄汤发表通表,喘满自愈矣。316李彦师:太阳阳明合病,已解见前条,一若喘而腹满者,此为内实,可下也.今喘而胸满,则邪在胸中,肺气不利,以未全入里为实,故不可下也,宜麻黄汤以散表邪,宣肺气也。
【讨论】32条、33条与本条均为太阳阳明合病,前两条除表证外,或言利,或说呕,可见太阳是指表证而言,阳明当指胃肠而言,治疗上使用主要是解表作用的葛根汤或葛根加半夏汤。本证之喘而胸满,显然以太阳表证为主,因为阳明府实证浊气壅滞,影响肺气不得下降,虽可致喘,必先见腹满而后喘,况且腹满而喘,府实证必甚,岂有“不可下”之理。那么,同属太阳阳明合病,为何前两条治以葛根汤,而本条治宜麻黄汤呢?前两条因以呕利为主,故治以或升或降,本条主要是肺气不降,里气壅实而见大便秘结,因麻黄汤不仅解表,且能宣肺,则“上焦得通,津液得下,胃气因和,身谶然汗出而解”,正合肺与大肠相表里之理,亦足见仲景先师之高妙处。另外,“宜”字也不可忽视,即非专指麻黄汤,小青龙汤等,大概也属此类。
(2)、曹颖甫《伤寒鑫匮发微》:太阳与阳明合病。有寒水陷肠胃而下利者。有水气积于心下。胃不能受。而呕逆者。前文已详言之矣。惟太阳之表寒未彻。阳热内郁。肺气不宣。则上冲而喘。太阳水气积于心下。胃不能受。则病胸满。此证表寒为甚。不可妄下。下之必成结胸。但令毛孔开泄。胸膈间水气。悉化为汗。而浅皮外。则水气尽而胸满除。肺气开而喘自定矣。此其所以宜麻黄汤也。
(3)、陈慎吾《伤寒论讲义》:按:宋版可汗篇本条之前当有一条,文曰“脉浮而紧,浮则为风,紧则为寒,风則伤卫,寒则伤营,营卫俱病,骨节烦疼,可发其汗,宜麻黄汤。”
【征引】山田宗俊:太阳者,承前章麻黄汤证言之,与葛根汤合病条同。阳明者,指其所交见阳明轻证一二而言也。喘而胸满是兼证,本条胸满不言胸胁苦满,明其未至于柴胡证也。按:喘而胸满,因喘而胸满也,与喘而汗出同,故重在喘而不在胸满也。钱潢:
【讲义】太阳阳明合病与前条同,乃太阳与阳明之证并见者,表里同时而病也。喘而胸满,肺中水热壅闭之证。此水热是因表闭,亦即麻黄汤证之喘。因喘而见胸满者,解表自愈,况病在上不可使之下。经云伤寒呕多,虽有阳明证不可攻,与此同义,故宜麻黄汤解表。
【附注】阳明病可下,与太阳合病则表未解不可下。阳明病腹满者可下,胸满则切不可下。喘而胸满因汗不得出,毒迫于肺,汗出则毒去,毒去则喘满自除。
(4)、李翰卿《伤寒讲义集要》:[太阳与阳明合病]二经同时发病,叫做“合病”。太阳指寒热而言,阳明指胸满时言,方氏说:胸乃阳明之部分。[胸满]是胸部自觉满闷,有人说是肺胀。[不可下]胸下满和腹满的证状,都有可用下法治疗的时候,惟胸满证不可用下法,因为这种胸满是表证,同时在胸的上部,不是里证,也不在胸的下部,所以宜疏散,不可攻下。【按语】根据本节,除喘证外,我们有两点体会:1、在方剂方面,体会到麻黄汤有治疗胸满之作用。2、在证候方面,体会到胸满证应该发散,不应该攻下。
(5)、倪海厦《人纪》:一、太阳证的时候,寒水在背后是冰的,如果渗入肠间,引起下利,处方就是「葛芩连汤」。二、水气侵入心下,就是胃’在胃的外面的淋巴上,病人会呕逆,处方「葛根加半夏汤」。三、太阳与阳明合病,喘而胸满者,处方「麻黄汤」。太阳有病,代表有表证,有寒束在身上。
阳明有病,就是热发散不出来,集中在胸,往上冲,冲到肺上,而肺又被束到,所以喘而胸满者,不可下,绝对不可以攻里。如果「麻黄汤证」,        表寒很厉害、怕冷,病人陈述很冷、全身骨节酸痛、没有汗,如果攻下就会结胸,要确定病人没表证,才可以攻里。如果感冒、有汗,往「桂枝汤」、「葛根汤」去想。如果感冒、无汗,就要想到「麻黄汤」,怕冷、关节酸痛,就是「麻黄汤」了。因为,「麻黄汤」很强,所以特别要注意病人可不可以开「麻黄汤」。
(6)、聂氏伤寒学:肺与大肠相表里,肺气不降,导致大肠腑气不通,亦可见大便不下(后学按:此为疑证似可下故经曰不可下)。……论喘者为数不少,如无汗而喘的风寒表实证(35条)治宜麻黄汤;有汗而喘的风寒表虚证(18、34条〉,治宜桂枝加厚朴杏子汤;汗出而喘的肺热证〈63,162 条)治宜麻杏石甘汤;喘而汗出的里热证(34条)治宜葛根芩连汤等。可见喘证常与汗出有关,而本条的“喘而胸满”,为二阳合病,邪闭太阳,故应见喘、无汗,属风寒表实证,治宜麻黄汤。
(7)、成友仁《伤寒论阐释》:【实例】有豪子病伤寒,脉浮而长,喘而胸满,身热头疼,腰脊强,鼻干,不得眠,予曰:太阳阳明合病证,仲景法中有三证,下利者葛根汤,不下利呕逆者加半夏,喘而胸满者麻黄扬也。治以麻黄汤,得汗而解《伤寒论著》伤寒九十论、
(8)、张正昭《伤寒论归真》:这种既有太阳表实,又有阳明里热的情况,应该如何治疗?按照《伤寒论》的原则,是先解表,其理由是:①有表证就说明正气抗邪的趋势是向上向外的,治疗应顺其势;②表气不开,郁闭之阳气不得泄越,里热也不得解除;③病属初起,虽阳明有热,亦未成实,下之则徒伤正气,易使表邪内陷;④只要太阳之表一开,阳明之热亦可通过肌表泄越,虽不淸阳明而阳明之热也能自解。
【按】此条云“宜麻黄汤'说明用麻黄汤还不是甚为理想。后世创立的表里双解剂,如防风通圣敝、双解散、三黄石膏汤等可以选用。
(9)、李培生《伤寒论讲义》:“宜麻黄汤”是说宜从麻黄汤解表之法,而具体运用仍需根据病情,灵活变通。因为本证虽偏重在太阳,但毕竟与阳明有关,故不可拘泥其方,而不加斟酌。论中凡曰“宜”、“与”、‘可与”某方者,皆含此意,学者审之。
(10)、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本條為表證未解,喘而胸滿者之治法。解曰:「太陽」與「陽明」合病,其主證見喘而胸滿者,不可用下劑,宜「麻黃湯」發汗解表平喘。本條於證狀敘述欠詳明,祇言喘而胸滿,殆為本病之主要點。其曰「不可下」,殆恐人誤認為裏實證而用下法。「承氣湯」中有一條「喘而腹滿者,大承氣湯主之。」胸膺屬「陽明」之部。胸滿,恐人誤認為「陽明」之實,取腹滿而喘之例與下法也。仲師特提出叮嚀,不可誤為裏實之意歟。然則本條喘而胸滿用「麻黃湯」之理如何?曰:就「麻黃湯」之主證研究,此病必為發熱,無汗,體痛,惡寒而喘兼胸滿。其不言上述之證狀者,即以「太陽」二字括之。以胸滿為「陽明」之部分病證,遂以「陽明」二字出之,其實本條仍為「太陽病。胸滿為「太陽」不解所引起者,並非「太陽」與「陽明」同時合病也,與三十六條「太陽」與「陽明」合病用「葛根湯」者同一意義。完全屬「太陽」無汗所引起,以「太陽」受風寒束縛,汗孔閉塞,內部之濁熱不得外泄,於是集向肺部奔湧,聚集於胸腔,肺之氣泡儘量擴張容納濁熱,向外呼放,形成喘證。肺因儘量擴張,壓迫膈膜向下,肋骨弓亦隨肺之擴張而擴張,於是胸骨肋骨之下部,備受壓迫而覺脹滿,故此項脹滿,為無汗而喘所引起,不能與腹內腔有裏熱、食滯、水飲等所產生之瓦斯毒素而脹滿者誤混。本條所以用發汗之法也,汗出表解,則喘滿立已。若誤用下法,勢必成為結胸。本條之脈證、舌證:當與上條同。若果有「陽明」裏實之證狀者,苔必見黃,脈必見數大。
本條之針法:與上條同,因有胸滿,加針「內關」。
(11)、邢锡波《伤寒论临床实验录》:【阐述】合病,是太阳病的发热,恶寒,头项强痛,与阳明病的部分腹胀,便燥等证同时出现。按伤寒的一般治疗规律,有阳明之胃肠症状者,属病在里。然阳明篇虽有“阳明病腹满者可下之”,今太阳病不解,而又并发喘和胸满之症,是其肺气壅闭。当此表邪不解,肺气壅闭之标,虽有腹胀便燥之里证,亦当先表而后里,这里提出“不可下”可知系有腹胀便燥阳明当下之症状。但不可下因胸满原无可下之理,只有腹胀便燥方可采用下法。其所以发生喘与胸满,乃因太阳病外受风寒之束缚,肺热不得外宣,胸一滞,而肺热叶张。也就是汪琥所说“喘为胸满,则肺气必实而胀”的道理。治疗时应先治喘满,麻黄汤为疏肺定喘之效方,故用之以祛喘^惟太阳与阳明合病是病已化热,用麻黄汤时,可酌加石膏,或其他宣肺止嗽定喘之品,方为适宜。
(12)、王占玺《伤进论临床研究》:总之,鉴別“喘”时,可参考其有汗否?胸满否?脉浮否?及有无协热利等全面思考,就不致发生差错。本条所述是表邪壅肺,故喘而胸满,麻黄杏仁同用,有宣肺降 逆之功,所以用麻黄汤。
32、33、36条均为太阳阳明合病而偏于太阳,因热盛于表不得外泄,转而被迫入里。里气扰动,下夺则发生腹泻;上逆则发生呕吐,犯于肺则发生喘、及于胸中则满闷。此3条症状虽各不同,但都偏于表证则相同。故治疗时均宜解表为主,表证除,则里证亦卽随之商消失。
此处言“宜麻黄汤”,而不言“麻黄汤主之”,是说明“宜” 与“主之”是不同的。“宜”是“可以用”的意思,不如“主之” 更确切些。
(13)、伤寒论现代解读;【词解】喘,是气喘的简称,是以呼吸急促为特征的一个症状,严重时甚至张口抬肩,鼻翼搧动,不能平卧。在金、元以前的医学文献中喘与哮二症无严格的区别,常混为一谈。可见,喘是呼吸困难,哮是指哮喘,因为哮必兼喘所以一般又称哮喘。哮喘时一定有呼吸困难,呼吸困难时不一定有哮喘,中医也认为:虽然哮必兼喘,但喘未必兼哮。【解读】西医认为:呼吸运动受呼吸中枢调节,呼吸中枢受大脑皮层支配及各种神经反射的影响。健康成人的呼吸频率为 16~20次/分,第 107 页与心搏次数的比率为1:4 ,每分钟通气量约8~10L 。呼吸的频率、节律、深度发生改变时称为呼吸异常。当病人感到空气不足或呼吸急促,并出现用力呼吸,呼吸肌及辅助呼吸肌参与呼吸运动,呼吸频率、深度与节律都发生改变时,称为呼吸困难。张口抬肩,鼻翼搧动,正是辅助呼吸肌参与呼吸运动的表现。可见,中医的“喘”是指呼吸的频率加快、深度加深,严重时为呼吸困难,在《伤寒论》中还包括哮喘在内。本条太阳病与阳明病合病的“喘而胸满”是以太阳病为主的,其病理学基础是支气管受到刺激引起的支气管平滑肌紧张或痉挛即支气管哮喘、喘息性支气管炎等,其病变的部位在肺,所以不可用下法,而应当用具有平喘、发汗、解热作用的麻黄汤。阳明病腑实燥结证的“喘、满、燥、实、结”中的“喘”是由于肠梗阻时腹压增大、膈肌运动受限所致,是大承气汤的适应证。因为在呼吸系统感染时也可能出现发热、大便秘结“、喘而胸满(”痰热阻肺,腑有热结证),与肠梗阻阳明病腑实燥结证态时的腹满胀痛、不大便、 肌运动受限等有许多相似之处,应当鉴别清楚;另外阳明病腑实喘冒证指的是呼吸窘迫综合证,尽管后三者都是承气汤类的适应证,在病机上还是应当区别清楚。条喘而汗出引出条无汗而喘、条喘而胸满,以相类似的症状把上下文联系起来是《伤寒论》的写作方法,提示应当进行鉴别诊断。
(14)、陈亦人《伤寒论语释》:语译:太阳和阳明同时发病,气喘而胸部满闷的,宜用麻黄汤发汗解表,不可用下法。
提要:太阳阳明合病喘而胸满的治法。
浅释:胸部外连太阳,下接阳明,太阳病风寒外束,可发生气喘,阳明里热熏蒸,也可发生气喘,但阳明之喘必与腹满同见,今不是腹满,而是胸满,则表明不是阳明里实之喘,故禁用攻下,而应治以宣肺解表,故宜用麻黄汤发汗,表邪解则喘满自除。
选注:汪苓友:病因喘而致胸满,胸前者,虽为阳明之部分,其实乃肺之室也。喘而胸满,则肺气必实而胀,所以李东壁《本草》云:‘麻黄汤虽太阳发汗重剂,实为发散肺经火郁之药。彼盖以喘而胸满,为肺有火邪实热之证,汤中有麻黄杏仁,专于泄肺利气,肺气泄利,则喘逆自平,又何有于阳明之胸满耶。方中行:肺主气,气逆则喘,喘甚则肺胀,胸满者,肺胀也。胸乃阳明之部分,喘乃太阳伤寒之本病,以喘不除,甚而至于胸满,故曰合病。然肺不属太阳阳明,而太阳阳明合病之伤寒,病全在肺,何也?曰:肺为五脏之华盖,内受诺经百脉之朝会,其脏金,其性寒,寒邪凑于荣,肺以寒召寒,类应故也。不可下者,喘来自太阳之初,满惟在胸,不在胃也。金鉴:太阳阳明合病,不利不呕者,是里气实,不受邪也。若喘而胸满,是表邪盛,气壅于胸肺间也。邪在高分之表,非结胸也,故不可下,以麻黄汤发表通肺,喘满自愈矣。
按语:太阳、阳明都有喘证,属太阳的治当发汗,属阳明的治当攻下,本条主要示人治疗喘证,必须辨清表里,辨表里的依据是注意满的部位。诸注一致意见,喘因肺气实,肺气实胀故胸满。胸乃阳明之部分,喘而胸满,所以说是太阳阳明合病。
(15)、李克绍《伤寒论语释》:胸中下接阳明,外连太阳,是两经都能发生影响的部位。喘,有因腑气不降的,也有表邪外束的,又是二经都可能有的症状。但如果喘而胸满,腹部不满,同时又表实无213汗,就是重点在太阳,不在阳明。当用麻黄汤解表定喘,不可用下法。
(16)、贺有琰《伤寒论纵横》:尤在泾:胸中为阳之位,喘时胸满者,病发于阳而盛于阳也。邪在阳则可汗;在阴则可下。此以阳邪盛于阳位,故不可下之以虚其里、里虚则邪且陷矣。而以麻黄汤汗之以疏其表,表疏则邪自解矣。合病者两经同病,邪气盛者,其伤必多,甚则遍及三阳也。68王朴庄:如内经热病论所指,太阳病则头项痛、腰脊强,阳明病则目痛、鼻干,不得眠,合成一病也。太阳不开則喘;阳明不降则胸满。邪不在胃肠不可下之也。太阳一开,则阳明之气亦从而俱开矣。
(17)、赵桐《伤寒述义》:赵桐曰:此太阳伤寒外束,侵及阳明之经,未入阳明之腑,而仍用麻黄也。陷阳明之腑者,上则呕而下则利。兹侵阳明之经,则喘而胸满矣。太阳伤寒本自有喘,兹多胸满一证,庸谓与阳明合病乎?盖太阳之气从胸上出,阳明经脉又主胸膺,寒束则二阳之气不达,不达则必内壅,内壅则喘而胸满。医者慎不可以胸满为胃实而误下。用麻黄解外,则风寒外出,出则喘满自愈矣。(二十九)太阳阳明合病者利用葛根汤,呕加半夏。今太阳进犯所主胸膺,故主麻黄汤达胸膺之气,且麻杏即能利喘,故无须再加喘药也。更要知(二十)太明合病,下利于呕,是外寒侵陷内腑。此太明合病,喘而胸满,是外寒初犯胸膺。(三十)太阳误下,利汗而喘,是外邪化热,内陷胃腑。(五十三)汗出而喘,身无大热,是误桂遗热,留于肺脏。此风寒束肺,与上章麻黄证同,而与化热内陷者迥异也。
(18)、程昭寰《伤寒心悟》:【提要】本条论太阳阳明合病,侧重太阳的证治。
【心悟】本条为太阳阳明合病,已在31、32条心悟中述及。不同的是:本条论太阳阳明合病,既不见“必自下利”之证,又不见“不下利,但呕”之证。这就说明表邪未迫及于肠胃,而是太阳表邪偏重,肺气不宣所致。何以见得呢?喘而胸满者,不可下”,便是辨证眼目。“喘”为肺气不利,“胸满”,因胸为阳位似天空,表邪入里必先胸,表邪犯胸,胸阳不运,故胸满。“不可下”,不仅是告诫此证不能下,而且寓大便秘结”可下之证即在言外(后学按:似读书之法),因肺与大肠相表里,肺气不宣,影响大肠腑气不得迫降,故可见大便秘。大肠腑气不降,肺之上源不洁,又可加重喘而胸满,此时主要119矛盾在于太阳邪盛,表气郁闭,同时当伴有太阳伤寒表实之证和阳明经表之证,故仍从太阳治,而用麻黄汤发汗散寒。
理解本条精神实质在于把握:其一,太阳与阳明合病,因病变的主要矛盾不同,因而论治有别。本条主要矛盾是表邪致喘故用麻黄汤;32条主要矛盾是阳明经表之邪内迫大肠致下利故用葛根汤;体现了仲景抓主要矛盾的思想;其二,麻黄汤与葛根汤相比较,葛根汤没有杏仁,而有生姜,大枣,葛根,且重用葛根,体现了二阳经表之证异治的规律;其三,仲景虽然重视外感病初起从太阳而治,但因为上焦肺气司呼吸宣发,也是太阳主表发挥卫外功能的一个条件。所以肺的宣发失调方面的病变,亦可以从太阳论治。
(19)、黄竹斋《伤寒杂病论会通》:《本事方》:有人病伤寒,脉浮而长,喘而胸满,身热头痛,腰脊强,鼻干不得卧。予曰:太阳阳明合病,治以麻黄汤解。
(20)、熊曼琪《新世纪伤寒论》:
【原文析义】本条论太阳阳明合病、喘而胸满的证治。合病,即两经或两经以上证候同时出现。合病治法,当根据复杂证候,突出重点所在,而为之施治。本条云:“太阳与阳明合病,”且有“不可下,宜麻黄汤”的字样,是知此属太阳伤寒与阳明同时发病。然其中证候之孰轻孰重, 轨主轨次,又当仔细分析。条文明确揭示“喘而胸满”,而对阳明病则戒之以“不可下”,说明病证以太阳伤寒为主,而阳明病次之。肺主宜降,肺气上逆则喘,肺气壅滞则胸满,皆因风寒袭表,不惟皮毛受邪,且内合于肺使然。病之重心既然在表,自可据无汗而喘之例,主用麻黄汤以发汗解表。或云本条有较明显的阳明证,如不大便等,又当如何处治?要知喘而胸满,与阳明腹满而喘有别,即使是表里同病,今以伤寒表实证为主,治法自应先表后里,而不可早下。“宜麻黄汤”句,是谓宜从麻黄汤解表之法,而具体运用,仍静视病情实际,而灵活变通。本证虽偏重于太阳,但毕竟涉及阳明,故不可拘泥其方,而不加斟酌。论中凡曰“宜”、“与”、“可与”某方者,均含此意,当审之辨之。
【辨证提要】辨证要点:发热恶寒,无汗,头痛,喘而胸满或不大便,脉浮紧,无内热之象。病机:风寒袭表,肺气失宣,或腑气不降。治法:辛温发汗,宣肺平喘。方用麻黄汤。182
【疑难点击】对本条“喘而胸满”,属于何证,注家存在歧见:成无己、《医宗金鉴》认为,本条述证之要点,是以表证为主,“表邪盛”,“非里实”。如成无己云;“此以为胸满,非里实,故不可下。虽有阳明,然与太阳合病,为属表,是与麻黄汤发汗”。《金鉴》云:“太阳阳明合病,不利不呕者,是里气实,不受邪也。若喘而胸满,是表邪盛,气壅于胸肺间也。邪在高分之表,非结胸也,故不可下,以麻黄汤发表通肺,喘满自愈矣。方有执与此观点相左,认为“喘”属太阳,“胸满”属阳明,谓“肺主气,气逆则喘,喘甚则肺胀。胸满者,肺胀也。胸乃阳明之部分,喘乃太阳伤寒本病,以喘不除,甚而至于胸满,故曰合病也。喻嘉言则认为,喘而胸满,乃太阳阳明两经合邪,上攻于肺所致。如云:“太阳邪在胸,阳明邪在胃,两邪相合,上攻其肺,所以喘而胸满。麻黄、杏仁,治肺气喘逆之专药,用之恰当,正所谓内举不避亲也”。
(21)、张锡纯《伤寒论讲义》:按:太阳与阳明合病,是太阳表证未罢,而又兼阳明之热也。其喘者,风寒由皮毛袭肺也;其胸满者,胸中大气因营卫闭塞,不能宣通而生瞋胀也;其言不可下者,因阳明仍连太阳,下之则成结胸。且其胸本发满,成结胸尤易。矧其阳明之热,仅在于经,亦断无可下之理。故谆谆以不可下示戒也。仍治以麻黄汤,是开其太阳,而使阳明初生之热随汗而解也。
按:证兼阳明,而仍用麻黄汤主治,在古人禀赋敦厚,淡泊寡欲,服之可以有效。今人则禀赋薄弱,嗜好日多,强半阴亏。若遇此等证时,宜以薄荷代方中桂枝。若其热稍剧,而大便实者,又宜酌加生石膏(宜生用不可煅用,理详白虎汤下〉数钱,方能有效。
受业宝和按:阴亏则虚阳上浮,故桂枝之苦温者不宜,服之则转为汗后不解。
(22)、高级伤寒学:【提要】太阳阳明合病,喘而胸满的证治。
【释义】太阳与阳明同时发病,且有"不可下"之训诫,说明虽有阳明之某种征象,然肠道尚未结实,燥热不甚。从"宜麻黄汤"来看,说明虽属合病,而病证偏重于表,在表云何?喘而胸满是也。以肺位最高,为五脏六腑之华盖,其主气而合皮毛,当风寒袭击时,虽为伤寒表证。其气逆而喘,恒属多见,观35条"恶风无汗而喘",即可证明。胸为肺之廓,喘既因肺气不利,故胸满随之。细察发喘之原因多种,而此喘宜麻黄汤,若与35条对堪,则不解自明,即当有发热、恶寒、头痛、脉浮,无汗等,否则太阳阳明合病之喘,而用此方,则难以理解。仍需探索者,本条所指阳明病为何?前已述及,腑未结实,燥热未盛,惟有某种阳明征象,如因体温较高而现目赤、鼻干等。又如感受风寒,肺气上逆之喘,而大肠传导功能受其影响,出现不大便等。虽则如此,而腹无满痛之苦,胸有满闷之象,且小便淸利。此为病邪欲入阳明,而阳明热实不显,权衡表里轻重缓急,故以治表为先。或问曰:不大便已属阳明,何以不可下?要知阳明之可下者,必有燥实之象,而不大便者,可受多种因素影响,未必尽是燥实。观56条"伤寒不大便六七日,头痛有热者,与承气汤。其小便清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当须发汗,若头痛者必衄,宜桂枝汤。" 56条述证与本条虽有不同,而辨表里关系,则理出一贯。犹需说明者,35条曰"麻黄汤主之",是病证纯属伤寒故也。此条曰"宜麻黄汤",有斟酌取舍之意,是二阳合病,欲入而未成故也。
【选注】成无己:阳受气于胸中,喘而胸满者,阳气不宜发,壅而逆也。心下满、腹满皆为实,当下之。此以为胸满,非里实,故不可下,虽有阳明,然与太阳合病,为属表,是与麻黄汤发汗。方有执:肺主气,气逆则喘,喘甚则肺胀。胸满者,肺胀也。胸乃阳明之部分,喘乃太阳之本病,以喘不除,甚而致于胸满,故曰合病。然肺不属太阳阳明,而太阳合阳明病之伤寒,病全在肺何也?曰:肺为五脏之华盖,内受诸经百脉之朝会,其脏金,其性寒,寒邪凑于营,肺以寒召寒,类应故也。不可下者,喘来自太阳之初,满惟在胸,不在胃也。夫麻黄汤者,治太阳伤寒之初病,有阳明何以独从太阳主治也?曰,麻黄固善于散寒,其功尤能泻肺家之实满,杏仁惟其利于下气,故其效更长于定喘。桂枝虽佐,其实有纲维之妙,甘草虽使,其才有和缓之高,是故太阳表之治行,则阳明胸之功自奏矣。《医宗金鉴》:太阳阳明合病,不利不呕者,是里气实,不受邪也,若喘而胸满,是表邪盛,气壅于胸肺间也。邪在高分之表,非结胸也,故不可下,以麻黄汤发表通肺,喘满自愈矣。汪苓友:此条合病,乃太阳伤寒之证全具,止胸满一候属阳明也,非比前葛根汤证之合病,为阳明病俱全之证。胸乃阳明之部分,以阳明之支脉下膈,其直者下乳内,其经皆由于胸故也。成注云:"心下满、腹满,皆为实,当下之,此为胸满,非里实,故不可下。"仲景法正从太阳例,无汗而喘之证治之,故云宜麻黄汤也。或问阳明病已见胸满之候,何以不兼治阳明?余曰:病因喘而致胸满,胸前者,虽为阳明之部分,其实乃肺之室也。喘而胸满,则肺气必实而胀,所以李东璧本草云:"麻黄汤虽太阳发汗重剂,实为发散肺经火郁之药",彼盖以喘而胸满,为肺有火邪实热之证。汤中麻黄、杏仁,专于泄肺利气、肺气泄利,则喘逆自平,又何有于阳明之胸满耶,此论实发成氏未发之意。
【评述】本条太阳阳明合病,病证重在太阳,喘而胸满为其主证,诸注皆同,是可确认。关于合病中之太阳症,成、方二氏及《金鉴》,均以为喘而胸满便是,惟汪氏指出:"乃太阳伤寒之证全具,"笔者以为,结合以上两种意见,辨证方可无误。关于合病中之阳明证,方、汪二氏均以足阳明经脉循于胸,胸为阳明之部位为解,故胸满便是阳明症,此说似有牵强之嫌,故汪氏转而云:"胸前者,虽为阳明之部分,其实乃肺之室也,"是又从肺气不利以释胸满,前后矛盾如斯,可知以部位而论者难从。汪氏复引李时珍《本草纲目》"麻黄汤虽太阳发汗重剂,实为发散肺经火郁之药也。"观《本草纲目》麻黄条下通篇议论,多有发前人之未发者,然则若谓"麻黄"为发散肺经火郁之药"则可,盖单味药之应用,必有配伍,如麻黄配石膏,配黄芩、知母之类,确能发散肺经火郁。若谓"麻黄汤"亦能发散肺经火郁则不可,以其体若燔炭,汗出而散之证,其肺经并无火邪,故"汤"字之有无,实为重要,不得草草读过。
(23)、陆渊雷《伤寒论今释》:阳明可下,合病则表证未解,故不可下。阳明病,腹满者可下,今合病而胸满,则其满不在肠,故不可下。喘而胸满者,因汗不得出,热毒壅迫于肺脏故也,与麻黄汤发汗,则喘满自除。
(24)、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表述太阳阳明合病,喘而胸满的证治。
仲景一方面把本证诊断为太阳阳明合病,另一方面又告诫不可下。几乎所有的注家都认为“不可下”是针对“喘而胸满”,如成无己云:“心下满,腹满,皆为实,当下之,此以为胸满,非里实,故不可下。”今又有论者释曰,本证是胸满不是腹满,假如是腹满者,可下云云。伤寒论》第208条云:“阳明病,脉迟,虽汗出不恶寒者,其身必重,短气,腹满而喘,有潮热者,此外欲解,可攻里也。手足澉然汗出者,此大便已硬也,大承气汤主之。若汗多,微发热恶寒者,外未解也,其热不潮,未可与承气汤。若腹大满不通者,微和胃气,勿令至大泄下。”从上述条文可见,在仲景看来,即使是典型的阳明病,腹满而喘,但因为表有微邪而恶寒者,尚且不可攻下,何况本条太阳病表证未解之太阳阳明合病之“喘而胸满”!因此,在仲景的理论思路中,本证不可下,主要不是针对“喘而胸满”,而是针对“太阳阳明合病”之太阳病未解。(后学按:此条李师之解胜过古今诸贤)
所谓太阳阳明合病,就是太阳与阳明同时发病。本证具有太阳病与阳明病同时并存的发病过程,此时,病虽已至阳明,但却仍与太阳合病。本论第48条云:“若太阳病证不罢者,不可下,下之为逆。”从中可见,在《伤寒论》中,仲景牢牢地把握下法的指征,即使有明确的可下之征,但若“其表不解者”,仍“不可下”。
由此可见,不仅太阳阳明合病,其表不解,“喘而胸满”者,不可下,即使是典型的阳明病,“腹大满不通”,若“微发热恶寒者”,也只能“微和胃气”,而“勿令至大 泄下”(第208条)。
本证喘而胸满是太阳气机不利,麻黄汤宣调太阳气机,既可解散表邪以除太阳寒热,又可降逆下气平喘而宽胸满。太阳阳明合病,本论凡三见,表现各不相同。它是太阳与阳明在外邪作用下,同时发生的相应的整体性反应。在太阳或营卫开合不利,在阳明或气机升降失调,在症状上既可见太阳之寒热,又可见阳明之呕利。同样都是太阳阳明合病,但症状表现各有不同,可以认为,《伤寒论》中关于太阳阳明合病的表述仅是举例而巳,不能看成是惟一的临床征象(后学按:最是紧要)。在太阳阳明合病中,下利、不下利、喘、胸满,都是或然证,既可以出现这一部分症状,又可以出现另一部分症状,也可以出现其他能反映上述病机的任何症状。虽然病位有高下之分,病势有表里之别,但其病机都与气机升降失调有关,气下迫则利,气逆上则呕,气机壅遏则喘而满。前者下利治以葛根汤,一则开太阳之表,以调营卫出入,一则调气机以升津液。后者喘而胸满,则因势利导,宣畅气机,下气宽满,治以麻黄汤。
【启示与范例】程某,女,45岁,1978年3月6日就诊。患者于昨日始病,症见恶寒发热,无汗头身疼痛,项背牵强不舒,伴胸满气喘。曾用西药解热镇痛剂及麻黄素等,未见好转。诊见舌苔薄黄,脉象浮数,体温38.7C。询知其大便巳一天半未解。证属太阳伤寒兼阳明喘满。师仲景法,以发汗解表、宣肺平喘为治。拟麻黄汤加味麻黄杏仁各9g桂枝厚朴炙甘草各6g。服药1剂后,得微汗,恶寒发热、头身疼痛、项背牵强不舒等症皆除,气喘胸满减轻,大便得通,体温降至正常。改用桂枝加厚朴杏子汤以解余邪,服1剂后,病愈。(黄卿发医案)
(25)、刘渡舟《伤寒论讲稿》:这一条论述二阳合病,重在太阳(按:一言概之)的证治。
太阳与阳明经表之证同时存在,当邪气重在阳明时,可见自下利或不下利但呕(按:以前只知呕为少阳专利,现在看来每症必辨真有必要)之症,治疗用葛根汤或葛根加半夏汤,已如前述。这一条讲的是合病重点在太阳。太阳邪盛,表气闭郁,肺失宣降,故见喘。肺气不利,故见胸满。本证的主要病机是太阳之气被郁,因此用麻黄汤发汗散寒启闭则可取效。由于肺与大肠相表里,肺失宣降,也可影响大肠腑气不利而见大便不下,但并不能因此而用下法。因为证见胸满而非腹满,并非里实,一旦误下则往往导致表邪内陷而生变证。同是太阳与阳明合病,由于病变重心不同,则遣方用药也不同。重在太阳经表,以喘为主者,用麻黄汤;重在阳明经表,以下利为主者,用葛根汤(按:一大得)。界限分明,不可混淆。
(26)、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你看看这个也是太阳与阳明合病,不一定下利吧,要冲那句话:“太阳与阳明合病,必下利”,所以这个“必下利”是个倒装句,我也不敢在那一段上就说它是倒装句,就因为看全书(按:之所以能成大家,烂熟于心是基础)。这个要是“太阳与阳明合病,必下利”,这个也不会不下利,它不是,可见那个“必下利”是个倒装句。所以读这个古人书啊,光在片段上看问题就是不对的,所谓断章取义嘛,你要整个看它就不是了。这个太阳与阳明合病,就是太阳病和这个满,咱们阳明篇没讲呐,阳明篇就是胃家实嘛,当然是腹满,那么这个是胸满,或者他有大便干燥,这两种病也同时发作的,所以它也叫合病,不过它另有用意呀,等我讲完了。
“喘而胸满者”,太阳病有喘,阳明病也有喘啊,阳明病这个喘呐,它由下及上,比如说胃里头实的厉害,大便不通,胃要是实,实就是停蓄东西多了,讲阳明篇有得是了,所谓宿食这一类的,它往上压迫,胃要是满了它不往上压迫嘛。压迫哪呢?横膈膜,人这个呼吸,肺是这么呼吸,横膈膜上下配合的,你要一吸气,横膈膜它往下,一呼气,横膈膜往上,肺一张一闭它与这个相配合的。那么如果底下顶上了,它吸不了气了,横膈膜往下压不下去了,所以“腹满而喘”,这是阳明病,这我们后头有的,“腹满而喘”。
那么这个是“喘而胸满”(按:一字之殊,大相径庭),不是阳明病,它是由于喘,这个呼吸短促,使这个胸部的内压增高,这么造成的胸满。那么这个是由于表不解,气不得旁达,往上来,波及到肺这个喘,不可下。“喘而胸满”啊,是以喘为主,由喘而造成胸满的,不是腹满而造成这个喘的,这个与阳明病没有关系,可不要下,就是大便干,也不要吃泻药,“宜麻黄汤”,应该以麻黄汤来解表。那么这段搁个太阳阳明合病是有用意的,就让你鉴别这一个问题,因为这个喘啊是表里共有的一个病,这在临床上很重要啊,他由里实造成的喘,如果用麻黄汤发汗,越发越厉害,要由表造成的喘,你越下越坏。咱们头前讲很多了,这个表证吃泻药,不但表不解,而且引邪入内,这个变化更多了,那就造成坏病了。他就有这个用意,让你注意鉴别。这个麻黄汤证这个喘,是以喘为主,以满为客,由喘造成胸满,它可不是往下边去。这个里实证这个喘呢,它是先满,由腹满往上压迫而后喘。所以在临床上我们问病的时候必须搞清楚,看这个人喘来了,你随便给吃麻黄汤是不行,你得好好问问他,甚至于他喘,不但里边没有实证,而且大便还溏泻,你就更不能给吃承气汤了,当然是麻黄汤证,他这个书啊不是随便这么说。那么这一节看起来没有合病的问题,它就是满与喘同时发作,他特意给你搁个太阳阳明合病,就让你辨证的时候,要弄清究竟是太阳病之喘呢,还是阳明病之喘。认为太阳病之喘,也有喘而满,但是胸满。阳明病之喘,也有喘而满,但是是腹满。但是这两个病啊主要鉴别点,是喘与满哪个为主,要搞不清就容易弄错,所以他特意搁一个太阳与阳明合病,根本呢它不是什么太阳与阳明合病。
(27)、刘绍武《伤寒论阐释》:这是麻黄汤证,但是和阳明合病,而阳明不能用汗法,认为胸满就是阳明证,这是个错误,如果纯是喘而胸满,不能用麻黄汤,因为喘而胸满不代表病性,只要喘就有胸满,麻黄汤是个解表证,必须有表证才能用它(无汗,体痛,恶寒)。汤方能提示病的性质、范畴、疗程。多义证和越部证都不能定病性,喘在寒、热、虚、实都能出现,所以多义证不能定病性,所以杏仁也是中间性药。

mcc302 发表于 2015/5/18 17:29:37

:lol::lol:kiss::kiss::kiss:辛苦了。。。

529778693 发表于 2015/5/24 19:29:25

37、太阳病,十日已去,脉浮细而嗜卧者,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脉但浮者,与麻黄汤。
简句:太阳十日已去,脉浮细而嗜卧,外已解。胸满胁痛与柴胡,脉但浮者麻黄汤
小柴胡汤
小柴胡汤和解功,半夏人参甘草同
更加黄芩生姜枣,少阳为病此方宗
伤寒中风五六天 往来寒热胸胁满
默默不欲用饮食 口苦咽干两目眩
心烦喜呕腹中痛 胁下痞硬小便短
或渴或咳或不渴 又或不呕胸中烦
身有微热心下悸 小柴胡汤是首选
柴胡八两少阳凭 枣十二枚夏半升
三两姜参芩与草 去滓再煎有奇能
(1)、《伤寒论古今研究》:【选注】朱肱:古人云,未满三日者可汗而已,其满三日者可泄而已,此大略之言耳。病人有虚有实,邪气传受迟速不等,岂可拘以日数。仲景云,日数虽多,但有表证而脉浮者,犹宜发汗。日数虽少,若有里证而脉沉者,即宜下之。正应随脉以汗下之。伤寒固有始得病便变阳盛之证,须便下之;又有腠理寒,一二日便成少阴病者,须急温之。又况六气之邪乘虚入经,自背得之则入太阳,或入少阴,自两感之则入阳明之类,不必皆始于太阳。兼寒邪有首尾止在一经,或间传一二经,不可以一理论,但据见证治之,此活法也。王肯堂:此条当是太阳少阳合病,胸满虽同,而脉浮细嗜卧,则为表邪已解,胁痛为少阳有邪,故与小柴胡汤,若脉但浮者,又当先治太阳也,故与麻黄汤。此是设为变通之言,非为服柴胡而脉浮也。柯琴:脉微细,但欲寐,少阴证也。浮细而嗜卧,无少阴证者,虽十日后尚属太阳,此表解而不了了之谓。设见胸满嗜卧,亦太阳之余邪未散,兼胁痛是太阳少阳合病矣,以少阳脉弦细也,少阳为枢,枢机不利,一阳之气不升,故胸满胁痛而嗜卧,与小柴胡和之。若脉浮而不细,是浮而有力也,无胸胁痛,则不属少阳,但浮而不大,则不涉阳明,仍在太阳也。太阳为开,开病反合,故嗜卧,与麻黄汤以开之,使卫气行阳。太阳仍得主外而喜寤矣。与太阳初病用以发汗不同,当小制其制而少与之。周扬俊:十日已去,谓既不传经,复非过经而已解矣。脉则浮细,已虚微无力,而非紧数之脉,为邪气盛可知。视其证则嗜卧,已向壁安静,而非少阴之证为但欲寐者可比。设胸满胁痛,属少阳传经也。若但浮而无少阳经证,则仍太阳为未过经也。一与小柴胡,一与麻黄,本经本药矣。言此二经,阳明可知也。张锡驹:此论太少阴阳之气,表里相通,而太阳又得少阴之枢以为出入也。太阳病者,病在太阳也。十日已去,正值少阴主气之期也。脉浮细者,太阳之脉浮,少阴之脉细也。嗜卧者,太少阴阳之气两相和合,故曰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太阳之气欲从胸胁而出,不得少阴之枢转也,故与小柴胡汤以转少阴之枢。若脉但浮而不细者,太阳之气自不能外出,非关枢也,故与麻黄汤以达表。徐大椿:若果邪在少阳,脉必带弦,今但浮则尚在太阳矣,故仍用麻黄汤,此亦从脉不从证之法。吴仪洛:少阴证有嗜卧,脉则沉而不浮;阳明中风证,有嗜卧脉则大而不细;今脉浮细而神恬嗜卧,可知太阳之外邪解散而不传里矣。尤恰:太阳病,至十余日之久,脉浮不紧而细,人不躁烦而嗜卧,所谓紧去人安,其病为已解也。下二段,是就未解对说。谓脉浮细,不嗜卧而胸满胁痛者,邪已入少阳为未解也,则当与小柴胡汤。若脉但浮而不细,不嗜卧者,邪犹在太阳而未解也,仍当与麻黄汤。非外已解,而犹和之发之之谓也。唐宗海:宗印注外已解是阴阳和而自愈,非也。仲景只是言太阳在表之病已解,却又见出脉细嗜卧,则是病及少阴,元阳不得外出之象,虽浮脉原主表病,然又见细脉与嗜睡之证,虽浮亦非外证。乃外已解也,教人要认是少阴里证,不得用麻黄汤矣。当用附子细辛汤治之,始与浮细嗜卧,阳不得出之治法相合。李荫岚:太阳病,十日已过,乃再经邪衰当解时也。太阳脉浮,少阳脉细,今脉浮细,是邪由太阳而转入少阳也。邪在表则不欲卧,邪在里则欲卧,今嗜卧者,是邪在少阳渐迫近于里也。十日已上,见此脉证,而不更见他项表证者,故知外已解也。外已解者,谓无太阳表邪也。黄竹斋:此节遥申上篇第四节传属之义,详其脉证以出其治也。脉浮细而嗜卧者,表邪衰而正气亦虚,故尔。
[讨论]对于本条第一段的认识,大多注家认为是“紧去人安”而“外邪已解也”318但张氏认为是太阳少阴之气,两相和合;唐宗海认为是病及少阴,元阳不得外出之象,虽脉浮也非外证。后者把脉浮细嗜卧与少阴病脉徽细但欲寐混同起来,是错误的。一为邪衰正弱,一为正虚邪陷,岂可同日而语。就全条而论,有两种不同意见,大多数注家认为是太阳病多日的三种转归,而李氏认为脉浮细嗜卧是外无表证已入少阳,故认为本条为两种转归。根据全文精神,以三种转归解释为妥。
(2)、曹颖甫《伤寒金匮发微》:太阳病十日以去。则已经过七日之期。诊其脉浮而细。则标阳已衰。嗜卧。则表阳热已退。由燥而静。其为太阳解后。不传阳明可知。若水气留于心下而见胸满。水气结于肾膀之上而见胁痛。则为太阳水气内陷。故同一浮细之脉。水由少阳三焦牵涉寒水之藏府。则外仍未解。寒水之藏。属足少阴故脉细。此时虽无潮热。而太阳水气未尽。故仍宜小柴胡汤以解外。故脉但浮而不细者。水气当在隔上。而但见胸满之证。与上节麻黄汤证同。不定牵涉足少阴而并见胁痛。故不见少阴微细之脉。此当于无字处求之者也。(后学按:不知所云)
(3)、陈慎吾《伤寒论讲义》:【征引】方有执:脉浮细而嗜卧者,大邪已退,血气乍虚而肢体倦怠也。山田宗俊:少阴病,脉微细,但欲寐,与本条稍似而大异。彼在病发之始,此在十日以后,彼脉微细,此脉浮细,彼欲寐,而此嗜卧。自有差别,宜参考。
【讲义】太阳病十日以去(以与已通)有外已解者,有外未解者,已解之中又分外已解而愈者、外虽解而转入少阳者,故本条以三“者”字分三段,以两汤分两证,以两脉分已解、未解。……脉浮细,在表之充血已轻减(后学按:似有所得)。嗜卧,因正气胜邪后,身体疲劳。今十日已去,表证已无,虽有少许不爽,亦为外解之候,即10条所云“风家表解而不了了者,十二日愈”者是也。设太阳病已去……外解而内传,更见胸满胁痛之少阳证,辄与小柴胡汤可也。若太阳病十日已去,脉但浮者,为病仍在有,仍与麻黄汤,勿拘于日数也。 57
【附注】脉但浮者一段,麻黄证当然包括在内,虽不言证,于无字中求之。本段重在十日以去,仍见麻黄证者,与麻黄汤并无妨碍也。小柴胡汤方见后98条。
(4)、姜春华《伤寒论识义》:识义:朱肱说:“多眠有四证:有风温证,有小柴胡证,有少阴证,有孤惑证,”方有执说:”脉浮细而嗜卧者,外邪已退,血气乍虚而肢体倦怠也”程应旄:“脉浮细而嗜卧者,较之少阴为病之嗜卧,脉浮则别之,较之阳明中风之嗜卧,脉细又别之;脉静神恬!解证无疑矣。虞搏曰:“少阴证有脉微细,但欲寐之征,今无少阴证而脉浮细而嗜卧者,虽十日后尚属太阳,此即表解而不了了之谓也。设见胸满嗜卧,亦太阳之余邪未散,兼胁痛,则太少二阳合病矣:故和之以柴胡汤。倘若脉浮不细,是浮而有力也,无胸胁痛,则不属少阳,但浮不大.则不属阳明,仍在太阳。
(5)、李翰卿《伤寒讲义集注》:[太阳病]即太阳无汗之本病。[十日以去]即十日以上之谓。[脉浮细]指浮而兼细的脉象。[嗜卧]即喜欢睡觉。[外已解]有两种解释,一种是指病已痊愈,但精神尚未恢复的一些疲乏现象,一种是表证已解,病有转而入里的趋势。[胸满胁痛]这两个证状和上一节对比起来,说明胸满和喘证并见.治宜麻黄汤发散,胸满和胁痛并见,治宜小柴胡汤和解。
【按语】这一节是以嗜卧一证,说明辨证用药的方法。本节分为三段,第一段从“太阳病”到“外巳解也”,有两种说法:一种是说明病有向愈的趋势,一种是病有转入阳明的现象。第二段“设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是病有转入少阳之现象。最后一段说明日数虽久,而脉但浮者,病仍在太阳。
(6)、倪海厦《人纪》:太阳病,一段时间过了以后,脉浮细而嗜卧者,浮代表病还有一点点,但脉已经细下来了,就是没有那么强了,一般病人病情刚恢复的时候,会想睡一下,所以外已解也。如果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胸满胁痛为「少阳病」主证之一,此为「太阳」转入「少阳」之候,故用「少阳」主方「小柴胡汤」治之。如果脉还在表面,而且有胸满的现象,因为肺要舒张,可是还是被寒束到,所以再给「麻黄汤」。
(7)、聂氏伤寒学:【提要】太阳病多日后的三种转归。,
【阐论】“太阳病,十日已去”,说明病程较长,病情可能有变化。其变化又不拘一途, 常有以下三种情况:其一,若脉象由浮紧而变为浮细(即脉象呈现浮而兼缓弱之 象〕,表邪巳解,且病人身疲嗜卧而安静,说明病邪衰减,正气未复,已有趋于痊愈之佳象,故曰“外已解也”。其二,若十日巳去,病人出现胸满胁痛,是邪传少阳之兆。因胸为太阳经气出入之所,胸胁是少阳经脉所过之处,此时病邪已由太阳转入少阳,故当以小柴胡汤和解少阳。其三,太阳病虽经十日以上,但脉仍浮或浮紧,说明病邪还在表,表实证仍在者,治以麻黄汤发汗解表。本条指出太阳病经过一个阶段,可能有几种转归,同时提出各种不同的处理方法。从而提示医者治病必以客观脉证为依据,严格掌握辨证论治的法则,才能作出正确的诊断与治疗。病变日数只具参考意义,它不能作为疾病传变的依据。“设胸满胁痛者”,“脉但浮”,只是列举主要脉证,借以说明病传人少阳,或仍留太阳,临证时还耍掌握各方面证情,才能做到诊断与治疗的准确无误。对本条嗜卧一症,应与少阴病之但欲寐,阳明病之嗜睡加以区别。少阴病之但欲寐,见精神疲惫,似睡非睡的状态,脉微细,属虚寒;阳明病之嗜睡,见神昏气粗、大热大渴、脉洪大,属里热;本证之嗜卧,乃病向愈之兆,见熟睡状态、脉浮细, 属邪去神情恬适。
(8)、冉注伤寒论:王肯堂曰:此条当是太阳少阳合病,胸满虽同,則为表邪巳解。胁痛为少阳有邪,故与小柴胡者,又当先治太阳也,故与麻黄汤。此是设为变通之言。胡而脉浮也。柯韵伯曰:脉微细,但欲寐,少阴证也。浮细而嗜卧,无少阴者,虽十日后,尚属太阳。此表解而不了了之谓。设见胸满嗜卧,亦太阳之余邪未散,兼胁痛,太阳少阳合病矣。以少阳脉弦细也。少阳为枢,枢机不利,一阳之气不升,故胸满胁痛而嗜卧,与小柴胡汤和之。若脉浮而不细,是浮而有力也。无胸胁痛,但浮而不大,则不涉阳明,是仍在太阳也。太阳为开,开病反阖,故嗜卧,与麻黄汤以开之,使卫气行阳,太阳仍得主外,而喜寤矣。与太阳初病,用以发汗不同,当小其制而少与之。程郊倩曰;脉浮细而嗜卧者,较之少阴为病之嗜卧、脉浮则別之。较之阳明中风之嗜卧,脉细又别之。脉静神恬,解证无疑矣。设于解后尚见胸满胁痛一证,則浮细自是少阳本脉,嗜卧为胆热入而神昏,宜与小柴胡汤。脉但浮者,与麻黄汤。彼已现麻黄汤脉,自应有麻黄汤证符合之。纵嗜卧依然,必不胸胁满痛可知。金鉴曰:太阳病十日以上,无他证,脉浮细而嗜卧者,外邪已解,不须药也。设有胸满胁痛等证,则知少阳之外邪未解,故与小柴胡场和之。若脉但浮不细,而有头痛发热恶寒无汗等证,则仍是太阳之外邪未解,当与麻黄汤汗之,按论中脉浮细,太阳少阳脉也。脉沉细,少阴脉也。脉浮细身热嗜卧者,阳也。身无热嗜卧者,阴也。脉缓细身和嗜卧者,巳解也。是皆不可不察也。
冉雪峰曰:按此二条,康平唐写卷子式古本,均低二格写。若摒斥之,不与仲景原文一例看待。然细玩经论,章法、节法、句法、字法,一气相连,层层剔剥,又中寓深遂义蕴,恐非仲景不能道出,即为叔伯加,或叔和后人加,衡以义理,仍当视为宝贵的绿文赤字。试就本文诠释,前各无汗而喘,为麻黄的证,故出麻黄汤。但词意蕴蓄浑论,并未明言为寒为风,含盖一切,深入无浅语,已耐寻释,紧接此二条,上条为太阳与阳明合病,后条为太阳与少阳合病,为明叙,一为暗叙,一辨喘满的证象,一辨浮细的脉象,仍都归结到宜麻黄场与麻黄汤。所以然者,本栏是辨论麻黄汤,故胪叙均是麻黄证。即不是麻黄证,亦是比拟推阐,终复还到麻黄汤本位这一方面。此以下大小青龙各条,则又是由麻黄汤的正法,推到麻黄汤的变法,前后合观,高瞭远瞻,不难心领神会。各注疑二条有语病,词多迥护。曰是设为变通之言;曰必有与麻黄符合之证;曰与初发汗不同,当小其制,而少与之,这是浅一层看法,其实无须尔尔。原书条文,命词颇有分寸,曰与麻黄场,曰宜麻黄场,曰麻黄汤主之,与次于宜,宜次于主,中多委姽,机甚活泼。学者由此会通精神,庶几证入学理的最深层,证入学理最深层的活用法。此外还可看出两个意义,一太阳表证在,虽有里证,不可下。一太阳表证在,虽十日巳去,仍可汗,为内为外,凭证凭脉,定法中有活法,活法中又有定法。若拘牵文义,死守教条,不仅不能得到古人精粹,凡古人深邃条例,均不得其门领会了。114
(9)、成友仁《伤寒论阐释》:【注释】十日以去:即十日以上。脉浮细:即浮脉而有细小之象。外已解:即表邪巳经解除。胸满胁痛:即胸部两侧及胁肋骨弓下的部位胀闷而痛。此为少阳病的的主证之一。
【译解】患太阳病已经过十天以上。假如患者各种表证已渐见消退,脉搏虽浮已见细小之象,并且很爱睡觉,这是表邪巳解,正气未复,略加休养,即可自愈,不必用药治疗了;假如患者表证虽解,却出现了胸满胁痛等证,这是病邪由太阳转入少阳的表现,应该用小柴胡汤治疗;假如患者脉浮而不细,同时还有发热、恶寒、无汗等表证存在,则虽在十日以上,仍应该给麻黄汤以发汗解表。
【参考】程郊倩氏说,〃如太阳病十日已去,脉浮细而嗜卧者,较之少阴为病之嗜卧,脉浮则别之。较之阳明中风之嗜 96之嗜卧,脉细又别之,脉静神恬,解证无疑矣。但解则均解,必无外证之未罢。设于解后,尚见胸满胁痛一证,则浮细自是少阳本脉,嗜卧为胆热入而神昏,小柴胡汤岂堪委置乎?脉但浮者与麻黄汤。彼已见麻黄汤脉自应有麻黄汤证符合之,纵嗜卧依然,必不胸满胁痛可知”
【实例】①胡晏年五十病伤寒,十六日不解,其怔乍寒时,即以衣被厚复,蒙头而卧,不胜其寒,乍热时即撤去衣被,暴露其身,更用扇,不胜其热,如此一日夜十余次。医皆不识,万至告以病状可怪,邀诊其脉,曰不必诊,此易知耳,夫恶寒病在表也,何以无头痛证,恶热病在里也,何以无渴,及便溺不利证,此病在半表半里,阴阳混乱也,阴气乘阳则恶寒,阳气乘阴则恶热,宜用小柴胡以治其半表半里之邪,栀子豆豉以治其阴阳错杂之邪,服之寒热不再作而愈《续名医类案》②京师木屋街鱼店,吉兵卫之男,年十四岁,通身洪肿,心胸烦满,小便不利,脚殊濡弱,众医无效,先生诊之,胸胁苦满,心下痞硬,四肢微热,作小柴胡汤饮之,尽三服,小便快利,肿胀随减,未满十服而痊愈。《皇汉医学》。③予友泛镜芙先生之房客某君,十二月起,即患伤寒,困贫无力延医,延至一月之久。沈先生巧其遇,乃代延予义务诊治。察其脉浮紧,头痛,恶寒,发热不甚,据云初得病时即如是。因与:麻黄二钱,桂枝二钱,杏仁三钱,甘草一钱,又因其病久胃气弱也,嘱自加生姜三片,红枣二枚,急煎热服,盖被而卧。果一刻后,其疾若失。按每年冬季气候严寒之日,患伤寒者特多,我率以麻黄汤一剂愈之,谁说江南无正伤寒哉《经方实脸录》。
(10)、刘绍武《伤寒论阐释》:阐释:十日以去,就是过了十天,为啥有细脉呢,因为热力退了,身体也衰了,血液相应也少了,为啥有浮脉,因为虽然热退了,但还有表证,如果病邪在,病人就不想睡,现在想睡。说明热已退了,同时说明余邪未尽,如有胸满胁痛,可以说明,这里之所以用小柴胡汤,也就是治疗胸满胁痛(第96条、第100条),柴胡证,胸胁苦满,只要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
本条原来是个太阳表证,临床要把一个表证从多方面来分析:(1)无有病邪时,脉是浮细的话,是代表已解了,病解就只有一个特征——嗜卧,脉浮细而卧者,是邪遇正复之征,胸满胁痛是余邪未尽转入半表半里主象,小柴胡主之,脉但浮,无证不须言,此为表未解。(2)表未解,有个特征,胸满胁痛,原来是表证,而这个胸满胁痛是否是表证呢?不是表证,是从表转到半表半里部少阳病去了(依第266条,本太阳病不解,转入少阳者,胁下硬满……与小柴胡汤),就是说如太阳病不解。是可以自动转化为少阳病的,这是一个转化的必然过程。(3)余邪末尽,表证未解特征在脉但浮。脉浮者,病在表,可发汗,宜麻黄汤(第51条)。为什么是一个脉浮就用麻黄汤,因为麻黄汤就答复了脉浮里所说的问题,就是非此方不能治此病,说明十日以去的情况,可以出现的上述3种情况。
(11)、张正昭《伤寒论归真》:【注释】〔1〕去:离开,离去。动词。此处作“过去”讲。〔2〕外:指“外证”,亦即“表证'〔3〕但:只,仅。副词。表示范围。
【译文】患太阳病.已经十天过去了,如果病人现在脉象浮而细小,老是喜欢躺着,说明外证已经解除了;如果还兼胸满胁痛的话,则给服小柴胡汤。假使病过十天而脉仍现浮象,没有其他兼脉兼症的,则给予麻黄汤。
【讲析】此条讲太阳病轻症迁延日久的三种转归及其处理措施。太阳病,病程已过十天,现症脉象浮细而嗜卧,别无其他不适,说明表证已经解除。表解而脉浮细,是邪去阳复而阴未旺的表现;嗜卧则是体力疲惫的缘故,可不治自愈。假使病过十日,脉转浮细,病人不是嗜卧,而是出现胸满胁痛,那就是“血弱气尽”,邪气入于少阳的表现。因为胸胁为少阳之分野,邪入少阳,枢机不利,故有此感。虽无寒热往来、心烦喜呕等症,亦可用小柴胡汤,所谓“但见一症便是”也。如果病虽过十日,而脉象“但浮”,即既不兼细,又不兼弱,则即使无其他表证症状存在,亦是表证未解,肌表郁而不开的明证。因为表开则脉必见缓弱之象,今值浮而无弱缓、无力之兼脉,故知肌表未开。表气郁闭,虽十日已去,也应以麻黄汤开表发汗。此即第51条所云“脉浮者,病在表,可发汗,宜麻黄汤”之意。此证所以迁延十日不解,病仍在太阳之表,固然是正气较旺, 但也表明邪气不盛,故属太阳病之轻者。
(12)、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陳修園氏謂「脈細為『少陰』之脈,嗜臥為『少陰』之證」者,則大誤特誤。何則?既見脈細、嗜臥之「少陰證」,則外已解也之表邪已解,而病已入「少陰」。其病仍在身上,應為之立方,如下文之「小柴胡湯」、「麻黃湯」等。何以獨缺此不言?仲師必不如此模糊。可見脈浮細,嗜臥,決非「少陰」症狀,乃病漸解之必然現象,故無需處方,休養自已。茲釋其理如下:「太陽病」在表層,血液亦集中表層抗拒,故脈見浮。如有頭痛、身痛,神經受刺激而興奮,則脈管亦見緊張而緊。今脈雖見浮而有細象,可見神經之緊張已退,其頭痛、身痛等必然已平,即身熱亦漸見減退,故曰「外已解也」。但解猶未盡,以脈猶有浮象,即如十二條風家表解而不了了者是也。再經數日,正氣恢復自愈。其所以嗜臥,亦是神經興奮後之疲勞現象。曾經頭痛發熱之神經緊張,及病退而生疲勞嗜臥,乃必然之事。不知醫理者亦明此理,何得指為「少陰證」耶!胸滿脇痛為「少陽病」主證之一,此為「太陽」轉入「少陽」之候,故用「少陽」主方「小柴胡湯」治之。若脈見浮者,則氣血仍奔集於表層,故仍以「麻黃湯」解之。
本條之脈證、舌證:已解,脈為緩細,入「少陽」則浮弦,仍在「太陽」則為浮。已解,舌如常,入「少陽」則舌紅,苔薄黃,仍在「太陽」則苔薄白。
本條之針法:如病已解,可不針。胸滿脇痛:內關Τ,期門Τ(该穴位于胸部,当乳头直下,第6肋间隙,前正中线旁开4寸。斜刺0.5~0.8寸;可灸),陽陵Τ。仍在「太陽」,照前二條取穴。
(13)、邢锡波《伤寒论临床实验录》:按《伤寒论》中,关于脉象之分析,脉浮细,太阳少阳脉也。脉弦细,少阳脉也。脉沉细,少阴脉也。脉浮细,身热嗜卧者,阳也。脉沉细,身无热嗜卧者阴也。脉缓细,身和嗜卧者,病已解也,是不可不察也。”由此可知伤寒辨证要根据脉证之体现,不可拘于日数。今病历十日,由于脉证的不同, 而有不同的诊断和治法。如太阳病十日,身无他证,惟觉身倦神疲嗜卧乃病退正复之象。若脉象浮细,为病已解。若脉弦细而胸满胁痛,是病入少阳,宜小柴胡汤以和解少阳之邪。若脉但浮不细,而有头痛发热,无汗恶寒之表证,是病仍在太阳。虽十日以上,犹当与麻黄汤, 以疏散表邪。因此可知太阳病十日之后,有的邪气已去正气尚在恢复,有的病邪向前发展,由太阳而转向少阳;有的病虽十日,犹迁延在太阳本经。医者,必须根据脉证之变化,细心与以诊察,绝不可限于日期,以致贻误病情。
(14)、王占玺《伤寒论临床研究》:“太阳病,……外已解也”。不是单靠“脉浮细而嗜卧”辨其外已解,而是其他太阳证也消失了。脉浮细而嗜卧是要与下边用麻黄汤鉴別。同时亦可以和少阴病鉴別,少阴病是“脉微细'“脉大邪进、脉小邪退”,反而脉细欲厥者是正虛。二者鉴別要参考他证及病程经过。此脉细不是虛,因为太阳病巳去十日,太阳其他证已经消失。故曰:“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此时亦于十日以后,此处重点不是小柴胡,而是说十日以去胸满胁痛者,可给予小柴胡汤,是小柴胡证,此处稍提一下,重点在下边。“脉但浮者”,说十天后脉还浮,与麻黄汤,用麻黄汤不论几天,也不是单靠脉浮,要与35条连起来看。综观本37条,是分析了“太阳病十日以去”的临床经过中有三种可能:其一,为“脉浮细而嗜卧者,外已解也”,就不需要用更多药物去攻伐病体,待其“饮食消息止之”则可康复;其二,“太阳病十日已去,……设胸满胁痛者”,提示病邪将侵于少阳经,或初侵少阳经,故“与小柴胡汤”以和解法治之。临证时还要参考96条“伤寒五六日中风,往来寒热,胸肋苦满,嘿嘿不欲饮食,心烦喜呕,或胸中烦而不呕,或渴,或腹中痛,或肋下痞鞭,或心下悸,小便不利,或不渴,身有微热,或咳等症状,综合考虑就更为全面;其三,是“太阳病十日以去……脉但浮者,与麻黄汤。”这也体现了活人活法辨证施治的重要性。
(15)、伤寒论现代解读:太阳病十日以上,则病程较长,病情发生变化,可能有三种情况:其一,脉象由浮而有力转为浮细,即脉象趋于和缓,没有出现其他症状,可以知道表证已经解除。因为病程较长,在初愈之时,身体虚弱,表现为精神疲乏,喜欢躺下休息。其二,太阳病日久不愈,病人出现胸满胁痛,说明病情由太阳证转变为少阳证。少阳证还有许多表现,在这里省略了。其三,太阳病虽然十日以上,而仅见脉浮,未见其它异常脉象,说明病情没有进一步发展,仍然处于感冒的阶段,这时还可以用麻黄汤发汗。
解读   在《伤寒论》中时间概念很重要,在现代医学中发热的时间概念也很重要,感冒具有自限性,病程一般为七天,病情的高峰期在发病后的第二、三天,在病情的高峰期用桂枝汤或者麻黄汤治疗,只要适应症及用药方法掌握正确,24小时内体温应当下降。在桂枝汤中有“若病重者,一日一夜服,周时观之,服一剂尽,病证犹在者,更作服;若汗不出,乃服至二、三剂”,在24小时内可以连续服二到三剂。第5条:伤寒二三日,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也。第16条 太阳病三日,已发汗,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桂枝汤不中与之也。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这与现代医学也是相符的,对于感冒发热的病人不可能都作病原体检查,有些病原体检查需要一周或一周以上才能出结果,在传染病的流行地区、流行季节,对发热的病人一般不用发汗方剂,根据各种传染病的前驱期,决定观察的时间。所以时间概念必须有,但是各种传染病、感染病的前驱期是不同的,具体到每个病人其前驱期又不同,因此时间概念又不是绝对的。在《伤寒论》中,在时日之后都要讲述当时的临床表现,以是否出现各器官系统的特异性征候(少阳证、阳明证、气分证)为主要依据,发病时间与临床表现的紧密结合,充分体现出辨证论治的精神。本条太阳病,十日已去,按照一般情况,“风家,表解而不了了者,十二日愈”,到了应该痊愈的时候。这时候病人出现三种情况,一是痊愈;二是重感冒仍然存在;三是出现了阳明病、少阳病或者其它气分证,这时要根据出现的临床表现,进行正确的诊断,《伤寒论》只能根据临床表现进行判断。现代科学技术为现代医学提供了许多高科技的检查技术,但是临床误诊率并未下降,其原因就是过分依赖高科技的检查技术而不注重临床表现,所以,现代医学的诊断原则应当是:医生的辩证思维对临床表现及高科技检查结果作综合分析,即辨证论治的思维原则与高科技检查的有机结合。在疾病发展过程中,在不同的时间段上其临床表现与高科技检查结果的综合结果就是“证态”。本条太阳病,十日已去,出现了少阳病小柴胡汤证的表现,少阳病小柴胡汤证与肝、胆、胰慢性、亚急性感染是一个证态,这时病人不仅要有少阳病的一系列临床表现,而且还要具备肝、胆、胰慢性、亚急性感染的现代医学检查的证据,再经过医生的综合辨证思维,最后得出正确的诊断,才能用小柴胡汤治疗。
(16)、陈亦人《伤寒论译释》:语译:太阳病,已经过了十天,见到脉象浮细而喜欢睡眠的,这是表证已经解除的征象。如果感到胸部满闷而胁部疼痛的,可治以小柴胡汤,如果脉象但浮而不细的,乃袭邪未尽,仍可治以麻黄汤。
提要:太阳病病程较长,可能有三种不同转归。
浅释:本条内容分三段论述,同样是示人动态分析病情、病势的方法。一、“太阳病,十日以去,脉浮细而嗜卧者,外已解也”。说明患太阳病的病程已达十天以上;此时大多正气较虚,邪亦不甚,脉象浮细,浮,表明邪未传里,细为邪气已衰,嗜卧,标志着已无所苦,正气无须再与邪争,因而安静睡眠。脉证合参,从而得知表邪巳解,病将向愈。这里必须脉证合参,诊脉尤为重要,如果忽视了一方,都难保不发生误诊。如脉不是浮细,而是微细,或是洪大,前者属少阴阳虚,后者属阳明热盛,那么,前者就可能为类似嗜卧,实际是精神衰疲的但欲寐,后者则可能是高热神昏的嗜卧,都是病情转重,而决不是已解。设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设,假使的意思,十日已去,表解邪去是一种可能,而不是绝对。假使出现胸满胁痛的少阳主证,则不是表解,而是邪势内传,少阳枢机不利,随证转方,应该用小柴胡汤以和解少阳枢机。三、脉但浮者,与麻黄汤:这又是说明麻黄汤的使用,以证为据,并不一定都用在病的初期,此病虽然病程较长,已经十日以上,但是表证仍在,又未内传,脉象但浮而不细,也无嗜卧,则仍当用麻黄汤以发汗解表。
《伤寒论,这样的条文极多,看上去十分凌乱,实际是揭示辨证论治的规律,是示人具体分析的活法,因而这类条文最有价值,有些注家采取分类的方法重新编排,表面看来条理清楚,实际上大大降低了辨证价值。402
选注 尤在泾:太阳病,至十余日之久,脉浮不紧而细,人不躁烦而嗜卧,所谓紧去人安,其病为已解也。下二段是就未解时说,谓脉浮细,不嗜卧,而胸满胁痛者,邪已入少阳,为未解也,则当与小柴胡汤,若脉但浮而不细,不嗜卧者,邪犹在太阳而未解也,仍当与麻黄汤,非外已解而犹和之,发之也。周禹载:十日已去,谓既不传经,复非过经,而己解矣。脉则浮细,己虚微无力,而非紧数之脉为邪气盛者可知,视其证则嗜卧,已向壁安静,而非少阴之证为但欲寐者可比。设胸满胁痛,属少阳传经也,若但浮而无少阳经证,则仍太阳为过经也,一与小柴胡,一与麻黄本经本药矣,言此二经,阳明可知也。徐灵胎:若果邪在少阳,脉必带弦,今但浮,则尚在太阳矣,故仍用麻黄汤,此亦从脉不从证之法。李荫岚:太阳病十日巳过,乃再经邪衰当解时也。太阳脉浮,少阳脉细,今脉浮细,是邪由太阳而转入少阳也。邪在表则不欲卧,邪在里则欲卧,今嗜卧者,是邪在少阳而迫近于里也。十日以上见此脉证,而不更见其他项表证者,故知外已解也,外已解者,谓无太阳表邪也。胸胁为少阳经之所行,设见胸胁满痛,是邪留着少阳之分,故可与小柴胡汤,若邪不在少阳,脉不细而但浮,是外证未解,且无胸胁满痛之证,虽嗜卧,仍不得谓邪已内传,以脉浮,寒邪在表,虽嗜卧,仍为太阳证也。故可与麻黄汤,以散太阳表寒也。
按语:尤、周之注都切当,徐注补充出邪在少阳,脉必带弦,亦恰。李注似乎颇重视比较分析,但概念不清,反而更加混乱,殊不足取。
(17)、李克绍《伤寒论语释》:太阳病十日以后,脉浮中兼细,病人又没有什么痛苦,只是喜欢躺卧的,其脉细就表示外邪已衰,嗜卧是体力疲乏的缘故。虽脉犹浮,也属病将痊愈。若病人不是嗜卧,而觉得胸满胁痛,就不是将愈,而是外邪已入少阳,浮细亦必转为弦细,这样当治以小柴胡汤。如果脉但浮不细,既不是痊愈,也不是转入少阳,就必然表证仍在,如51条所说“脉浮者,病在表,可发汗,宜麻黄汤”。总之,病愈与不愈,或转入少阳,或仍在本经,据脉辨证为主,日数只供参考,不能据日断病。
(18)、赵桐《伤寒述义》:赵桐曰:上(三十二)言麻黄用于太阳阳明合病,此又言麻黄用于十日已去也。伤寒,发于阴者也,无他变证,六日行本经尽自愈。既未愈,再过五日一候,元气充必愈。兹十日已去,脉细嗜卧者,浮为阳盛,细为阴虚,两脉相兼,正弱邪衰,体安嗜卧,火化气弱,是外邪已解之愈征,非阳证见阴之恶候矣。设浮细而又兼胸满胁痛者,则浮细似弦(后学按:此脉象描述有趣),少阳主胁,是邪干少阳,可与小柴胡汤。即太阳十日已去,正衰邪盛,亦不宜麻黄,以浮细也。设胸满胁痛,但浮不细者即胜发散,或如上章(三十二)之二明合病(喘而胸满),或太少并病,或太阳之经未解,则仍以麻黄汤解外达胸也。要知邪在太阳,均碍胸胁,查脉弦者即宜柴胡从枢外解,如但浮则麻黄解表出枢。此浮细为愈,浮细为病,浮细用小柴,但浮用麻黄也。《伤寒论>真具千手千眼,真具亿万化身,真能运广长舌,无微不阐,无一不度也。
补曰:浮细则不数急,嗜卧则不躁烦,深合四章不传之理,故愈也。
(19)、程昭寰《伤寒心悟》:【提要】论太阳伤寒日久,有已解,未解和直接转属少阳半表的证治。【心悟】本条文字清顺,层次分明,善读者应重点放在学以致用上,于常中识变。常指太阳伤寒表实,本为外感初起,只要汗之得法,病即随汗而解。而现在太阳伤寒(从“太阳病”与后“脉但浮,与麻黄汤”,悟出本病太阳伤寒〕却十余日不解的几种变化和转归。识此变化,才不致于混淆莫辨。
“太阳病……外已解也,”是阐述太阳伤寒失治,过经自解的变例。从时间上来看太阳病,十日以去,从空间上来看,“脉浮细而嗜卧”。“十日已去,既不见传经,又不见过经,当在太阳自解。在太阳自解的见证是什么呢?脉浮细而嗜卧,”由脉浮紧而变浮细,说明邪气渐退,正气已衰;由“头痛身痛腰痛,骨节痛”等证,而变得“嗜卧”。这里“嗜卧”当有表证去120而不了了之状,也就是乏力而精神不爽快,正虛邪衰,只待正气来复。故曰“外已解也”。外已解”还具有否定表证存在的意义,即表邪已解。由于太阳与少阴相表里,太阳病十巳去,本应是少阴主气之时,是否邪循表里之经而传入少阴呢? 仲景示人应与“脉微细,但欲寐”相比较分析。本条脉浮细,少阴病脉微细,全在这一脉而区別之。因浮为在表、微与细相见则阴阳俱虚,嗜卧虽与但欲寐是同义词,但本条见之是精不爽快,不了了的代用词。或者对以安卧。但欲寐”则虽神倦欲寐而不得寐,似此可鉴別清楚。
“设胸满……与小柴胡汤,”是紧承上段而来。“设”字是转折、含有假高的意义。也就是说,给读者假定的前提条件是太阳病十日已去,空间上增加胸满胁痛一证,示人可采用小柴胡汤治疗。胸满胁痛一证是少阳病经表之证的主要证候说明少阳枢机不利,邪气已由太阳而直接转入少阳。运用柴胡汤,“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具,”故用小柴胡汤以和解枢机,至此示人明白太阳表证失治过经转属少阳的变例。
“脉但浮者,与麻黄汤”,本段连接第一段,仍述太阳表寒失治过经十日邪仍稽留本经不解的变例。这里“太阳病已经过了十天以上,浮不见浮细,而是但浮,“但浮”当见浮紧之脉,以此暗示太阳伤寒发热恶寒无汗,头身疼痛诸证仍存,病仍属太阳伤寒表实,故乃为考虑应用麻黄汤开表发汗。后面有“脉浮者,可发汗,宜麻黄汤”的明训,足见运用麻黄汤不在予病程的长短,而在于当见之脉证必备,就可用麻黄汤治疗。
前述太阳伤寒日久的几种变例、只是例举而言。其中有自愈者,有转入少阳者、有表邪仍不解者等等、这些变例的出现,也都是邪正斗争消长的客观反应。我们观察病情,既要以脉证为客观依据,又要以邪正斗争的变化为准绳,才能达到扶正却邪的目的。121
(20)、高级伤寒学:【释义】太阳病十日以上则病程较长,可能发生变化,须仔细分辨,然后作出判断,切勿以时日决定病情。本条举出太阳病日久不愈的三种转归:其一,脉象由浮而有力转变为浮细,即脉象趋和缓,可测知表证随之消失,惟因病程较久,且在初愈之时,病人正气尚未康复,则精神疲倦,安舒嗜卧,故曰"外已解也"。其二,太阳病日久不愈,病人出现胸满胁痛、胸胁为少阳经脉循行之地,说明太阳证罢,少阳证起。凡证候变化者,脉多随之而变,此虽未言少阳之脉,而脉弦,似可賅于其中,斯与小柴胡汤和解少阳,的对之方也。其三,太阳病虽十日以上,而仅见脉浮,未见其他变化。是"脉若静者,为不传也"。病既未传,故不论时日久暂,仍可与麻黄汤发汗解表。第二段从小柴胡汤读出脉象,第三段从麻黄汤读出证候,以方测证之法也。本条小柴胡汤证、方药、释义,见96条
【选注】成无己:十日以去,向解之时也。脉浮细而嗜卧者,表邪已罢也。病虽已,和解之,若脉但浮而不细者,则邪气但在表也,与麻黄汤发散之。医宗金鉴:太阳病十日以上无他证,脉浮细而嗜卧者,外邪已解,不须药也。设有胸满胁痛等证,则知少阳之外邪未解,故予小柴胡汤和之。若脉但浮不细,而有头痛发热恶寒无汗等证,则仍是太阳之外邪未解,当与麻黄汤汗之......论中脉浮细,太阳少阳脉也;脉弦细,少阳脉也;脉沉细,少阴脉也;脉浮细,身热嗜卧者,阳也;脉沉细,身无热嗜卧者,阴也;脉缓细,身和嗜卧者,已解也。是皆不可不察也。钱天来:十日以去,言十日已过也。伤寒之脉浮紧,浮则邪气在表,紧则寒邪固闭,至十日已去而脉见浮细,浮则按之无力,细则邪解正虚也。同一浮脉,浮紧则为寒邪在表,以浮而紧也,紧则有力,故为邪气实;浮细则为邪退正虚者,以浮而细也,细则弱小,故为正气虚,仲景所谓浮为在表,浮则为虚之别也。且嗜卧则正虚而倦怠,邪退而安静矣,故为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是太阳虽罢,而邪已传入少阳矣,故与小柴胡汤和解半表半里之邪。若其脉但浮而不细,又无胸满胁痛之少阳见证,则是寒邪独在太阳之表,故当以麻黄汤发汗也,......成氏谓脉浮细而嗜卧,表已罢也,病虽已,和解之,并不言设胸满胁痛者,与小柴胡汤之义,岂太阳病虽已,无故而又治以少阳之小柴胡汤和之,是毫不知太少之传变,病情之进展,方法之各殊而混解之,其何以阐发仲景之立法乎? 张隐庵:此言太阳少阴之气合于肌表,并主神机出入之义。太阳病者,本太阳之病也,十日已去,当少阴主气之期,脉浮细者,太阳之为病脉浮,及于少阴则脉细也,嗜卧者,阴阳营卫之气交相舒应,故曰外已解也。设胸满胁痛者,太少未尽之邪,从胸胁而外达,宜与小柴胡汤;脉但浮而不细者,太阳之邪从外达表,宜与麻黄汤。
【评述】本条为设方御变之写法,提出太阳病多日不愈,可能发生的三种变化,决非由此及彼的必然传变,然据临床事实、三种变化亦在情理之中,明于此者,则本条不难理解。《金鉴》及钱氏深明个中旨趣,其注颇得要领,可从。《金鉴》论脉象以别病情,除"脉浮细太阳少阳之脉也"外,余者均为中肯,可供参考。成氏混解太阳少阳之弊端,钱氏已有辨析,兹不赘述。张注以日期限定病情,谓"十日已去,少阴主气之期",故误导出"太阳少阴之气,合于肌表"之论点,距经旨远矣。至于尚未援引的王肯堂将本条误为"太阳少阳二经合病";方有执随文衍义,令人不知所云,读者审之。
(21)、陆渊雷《伤寒论今释》:以去,《玉函》《千金翼》并作已去。以已,古字通。十日以去,犹言十日以上也。脉虽浮,而已细,则祛毒出表之机能,不复继续亢进。嗜卧,因正气胜邪之后,疲乏故也。表解而不了了者,十二日愈.今十日以去,脉浮细而嗜卧,无其他证候,则知外证巳解,不须服药矣。设见胸满胁痛之少阳证,则知浮细是太阳少阳之脉,十日以去,又当少阳时期,故与小柴胡汤,治其少阳。若脉但浮而不细,汗不出,热不退,则是外证未解,虽十日以去,仍宜麻黄汤发汗退热也,山田氏云:脉但浮云云八字,恐是后人所加,否则必有阙文。何者?仲景氏之立论,必参合脉证,而后敢立其方,今此文惟云脉而不云证,若非有阙文,则后人之言已。《金鉴》云:论中脉浮细,太阳少阳脉也;脉弦细,少阳脉也;脉沉细,少阴脉也;脉浮细,身热嗜卧者,阳也;脉沉细,身无热嗜卧者,阴也;脉缓细,身和嗜卧者,已解也,是皆不可不察也。程氏云:脉浮细而嗜卧者,较之少阴为病之嗜卧(二百八十四条),脉浮则别之,较之阳明中风之嗜卧(二百三十七条),脉细又别之,脉静神恬,解证无疑矣。渊雷案:赵刻本此条下载小柴胡汤方,今从成氏本删之。小柴胡汤方在后文九十九条。
(22)、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表述太阳病日久的三种变化,一是邪衰而正气待复,二是邪结胁下,三是外邪依然敛束于表。
典型的太阳病是发热、恶寒、头项强痛、身疼、脉浮紧。其自愈期如本论第8条所云:“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本条所述之证不、是七日自愈,而是“十日以去”,上述诸症悉去,唯脉由浮紧变为浮细,且伴有嗜卧;嗜卧,系神疲、周身违和之象,此即第10条所云,“风家,表解而不了了者”。所谓“表解而不了了”,即表邪巳解而正气待复。表虽解,但脉仍浮;脉虽不紧,但却变细;脉细,属正气待复之象,说明其脉仍未达到“和”的程度,反映出表解而嗜卧、不了了者的营卫气血状态。
在上述状态下,若症见“胸满胁痛”,此为太阳病邪结胁下,亦即论中第101条所云:“伤寒中风,有柴胡证,但见一症便是,不必悉具”,设,假设之辞,语气一贯到底。设“脉但浮者”,是与上文“脉浮细”对比而言。太阳病,虽十日已去,但其脉仍浮者,说明表邪未解,表证仍在,故仍与麻黄汤,以开腠解表。
(23)、刘渡舟《伤寒论讲稿》:这一条论述太阳伤寒日久的几种转归。
这里的.太阳病.,从后文.脉但浮者,与麻黄汤.,可知指的是太阳伤寒。太阳伤寒已过十日,脉由浮紧变为.浮细.,也就是说脉虽浮,但不那么紧急有力,同时仅见乏力而.嗜卧.,而恶寒发热、头项强痛之证已除。以上脉证说明,表邪已去,正气渐复,已无所苦,故谓.外已解也.。既然外邪已解,虽然觉得略有不适,也不需要服药,只要安心静养即可,是第一种转归。.脉但浮者,与麻黄汤.,是说太阳伤寒虽已过十日,但还见伤寒的浮紧之脉,并以此暗示太阳伤寒的恶寒发热、头身疼痛诸证仍在。既然脉证仍在,病仍在太阳,属伤寒表未解,故治法与方药也应该不变,仍应考虑使用麻黄汤。但由于.十日以去.,病程日久,即使伤寒诸证仍在,可以再用麻黄汤发汗,也应当谨慎使用,因此不说.主之.,而说.与.,这是有区别的(按:一得,刘老经验之谈,常须识此,勿令误也)。以上属于表邪留恋未解,是第二种转归。如果证见.胸满胁痛.,反映少阳枢机不利,说明邪气已由表传入少阳之经,用小柴胡汤和解少阳,以利枢机,是第三种转归。
从这一条所举太阳伤寒日久的几种转归可以看出,虽然.太阳病,十日以去.,但病邪却不一定会发生传变。其中有向愈者,亦有表邪仍不解者,只要表证不解,就应当再用解表的方法治疗。凭脉辨证是推断病情发展变化的主要依据,不可拘泥于病程长短,这个精神在这一条又得到了很好的体现。
(24)、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这个“已”不是那个“以”这个《伤寒论》本子上是错的。这一条啊我们在临床上最多见了。那么得这种这个感冒,不一定得十日已去,据我个人这个观察呀,三四天就有这个事,表没有了,但是这个脉呀还是浮,浮可是细。这个细就是津虚血少了,脉浮细就是在表的这个津液也虚了,血液也不足了,它是在表,这个人呢同时也嗜卧。
这个嗜卧呀,是这个半表半里,尤其是这个少阳病的一个特殊证候(按:胡老经验,当于临床验之)(后学按:胡老观点——嗜卧为少阳证),少阳篇里他都没提,尤其他是个柴胡证,这个一会儿我们可以慢慢地讲。这个在临床上常见的,看到脉细,你再给吃发汗药就不对了(按:脉之于后学,何其难也),这是“外已解”呀。因为什么?脉浮细。人啊,病入里了,人就是困倦无力而嗜卧,假设又同时发生“胸满胁痛”,胸满胁痛柴胡证啊,胸也满,两胁也疼,这个我们讲到柴胡汤就明白这个了。
柴胡汤里他说是血弱气尽腠理开,他说这个病开始在表,那么人患病的这个机体打算发汗,所以把这个体液都输送到体表来了,你看我们讲桂枝汤讲麻黄汤都是这样子,就打算出汗。可是这个阶段过去了,那么这个疾病在表,(正气)支持不了了,它还与疾病不断斗争啊,但是不能在表了,就打算在半表半里。半表半里就是借助这个肺呀,肾脏啊,就是各种脏器协和的力量吧,由呼吸道啊、泌尿系啊,或者是再由汗腺啊,各方面排出这个病。那么这时候这个表面上啊血弱气尽,我们讲柴胡汤就有了,血也弱,气也尽,它都撤这个防线啊,加强里头防线啊,就像打仗的话。所以在表啊这个津液血液都少,所以“脉浮细而嗜卧”就在这个时间。我们在柴胡汤证里头讲啊,讲的“血弱气尽腠理开,邪气因入“,这个邪往也就是里头走,就在这个胸胁的部位,结于胁下,所以咱们一得这个少阳病,胸胁苦满嘛,正邪在这个地方纷争。我们这段就说的这个,本来在太阳病的时候脉不细,脉虽浮但不细。脉一见细了,虽浮,在体表的这个津液血液都不足了,这个病就有入内之势,如果人再嗜卧,它波及到内脏了,人就困倦了,“外已解”,这是外头这个表证完全解除了。那么这时候看是不是柴胡证,光一个嗜卧还是不行的,如果再胸满胁痛,这柴胡证是具备了,那就是“与小柴胡汤(按:观众家之解,未出于字句,胡老言“嗜卧”为少阳证之症状,独特之言)。
他这个书啊又怕你误于这一点,说十几天了就这样子,这不一定。他说“脉但浮者”,十几天也好,再日久也好,这个脉但浮,不细,而且也没有这一系列的证候,外证,就是嗜卧呀,胸胁满呀,都没有,那你该解表还得解表,没有汗,还是用麻黄汤,这后头也有。所以在临床上啊,不能有主观,说十几天,这个表证应该没有了吧,他就有吗,就有你还得解表。但是前边这种情形很普通,十几天表不解的也有啊,他怕你固执这个“十日已去“。那么如果”脉浮细而嗜卧“,这肯定是病传变了,这个病都是由表传半表半里,再传里,或者由表传里,仲景这个书是这样的,与内经上不一样啊。
内经说一日太阳,二日阳明,三日又跑到少阳去了,他这个书不是的,你们看就看出来了。这个在临床上我们常遇到,那么这个人呐高烧不退,可是摸这个脉啊有点细,虽浮而细,这个人困倦无力,这个时候差不多他要这些病都来了,恶心,胸胁满,也有时候往来寒热,这都是柴胡证。这个时候用柴胡汤为主,没错的。如果口舌干燥,舌再有白苔,你还要加石膏,这个我们在临床上是常见着(按:一大得),所以这一段书挺重要,我们常遭遇的事情。那么有的,近几年好了,大概我刚到学院的时候,用柴胡,大家还都不同意,不敢用呢。那阵儿都说这柴胡啊,升散,都怕用它,现在一般人都没有这个(想法)了,所以这个在临床上有的时候遇到这个事他不知道用柴胡汤,可是这个病始终不好,有一般的这种高烧,多少日子不退,全是这个问题,就是十日已去,脉浮细而嗜卧,这类的情况遭遇的最多。那么这个柴胡汤,主要以柴胡为主药了,你看看他用的量是半斤,这古人半斤,就是一剂分三付的话,每一付还得八钱呢。黄芩与柴胡这两个药,全是苦寒药,解热去烦。这个柴胡这个药啊,在本经上说的很清楚,它就是主心腹肠胃间结气邪气。
结气,就是结于胁下这个结,所以它治胸胁苦满,它从胸到心下就是胃到腹,胃肠中结气邪气,推陈置新,它的作用就是这个作用。所以柴胡配合黄芩,即能解热,它又能够去胸胁满和痛。那么底下呢,他用些健胃药,人参、甘草、大枣、生姜,都是健胃的,搁上半夏止呕,因为这个柴胡证啊,它是少阳病,它是必呕啊,这个书这一节还没提,但是常有恶心。他为什么搁这些健胃药啊?就是我们方才所说这个脉浮细,津虚血少了。这个津液虚,血少也是液啊,不是咱们那个现在都知道血球了,不是血球少了,血液,血里面那个液体,津液少,血里的液体它也少。那么津液的生成由哪来的呢?由胃来的。咱们讲桂枝汤讲了,所以我们这个外邪所以进里,就因为这个津液在外边不足以驱邪了,所以这个邪才往里头走。那么这个时候啊,趁着没入里,他健胃生津,还得想法来对付疾病啊,所以早先徐灵胎他说这个小柴胡汤妙在人参,就在这一点。可是这病已经进里了,这人参要不得,就不能够再健胃了。他里边已经病进来了,你把门关上了,那就是关着门抓贼吗,那还行了?它没进来,外边的气血已经虚,健胃,就是补中益气这种意思了,所以他在这个小柴胡汤里头啊,他特别用健胃有力的人参。那么另外呢有半夏配伍生姜它止呕的,这个后头讲柴胡证啊咱们再详细讲,这里略略地提一提。所以这个方剂,它即是个解热剂,同时也是个健胃剂,健胃止呕。那么小柴胡汤证啊大概都是胃不好,这个我们在临床上也常见,为什么他呕呢?所以他这个书也是,不呕就是没有少阳病,不渴没有阳明病,阳明病准渴,少阳病准呕,后头再详细讲啊,这个咱们先撂到这块(按:二大得)。

mcc302 发表于 2015/5/26 20:55:18

:lol::lol::lol::lol:辛苦辛苦了。

529778693 发表于 2015/5/31 10:17:11

38、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服之则厥逆,筋惕肉瞤,此为逆也。
简句: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烦躁,大青龙主之。脉微弱,汗出恶风不可服,服则厥,筋惕肉瞤此为逆
大青龙汤
二两桂甘三两姜 膏如鸡子六麻黄
十二枚枣四十杏 不汗烦燥煮来尝
(1)、伤寒论古今研究:词解①筋惕肉润:润,音纯。筋惕肉润,指筋肉跳动。②鸡子大:即鸡蛋大。(3)温粉;论中未注明何物,根据临床实践,当为米粉、龙骨粉、牡蛎粉等,可外用止汗。
【释义】太阳中风,是指风寒之邪袭表而发病,即所谓“太阳病”,但太阳病有伤寒、中风之别,本证是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脉浮紧,为伤寒之征。然而伤寒无烦躁,今见烦躁乃由内热扰及心神所致。烦躁的产生与不汗出有着十分密切的联系,因无汗则热无外泄之路,邪热内郁扰及心神则烦躁,故发热恶寒,不汗出而烦躁是本证的辨证要点。本证与麻黄汤证比较,表实无汗相同,而烦躁则为本证所独有,故本证的病机为外有风寒外束,内有郁热扰及。治当外散风寒,内清郁热,方用大青龙汤。大青龙汤为麻黄汤加石膏、生姜、大枣而成。本方倍用麻黄,重在开腠理以发汗,加生姜助麻黄发汗,且姜枣草三药相伍,可安中州以资汗源。石膏辛寒可清里热,麻黄与石膏同用,既可使里之郁热向外透解,又可制寒凉伤中之弊,共奏表里双解之功。大青龙汤发汗之力较麻黄汤更为峻猛,适用于外感风寒,内有郁热之表里俱实者,如若脉微弱、汗出恶风等表虚、里虚或表里俱虚者,则禁用大青龙汤。若误服,不仅大汗亡阳,而且阴津亏损,以致阳不足温煦,阴不能濡润,出现手足逆冷,筋肉跳动,或恶风、烦躁、不得眠等证,故称“此为逆也”。
【选注】成无己:此中风见寒脉也,浮则为风,风则伤卫。紧则为寒,寒则伤营。营卫俱病,故发热恶寒身疼痛也。风并于卫者,为营弱卫强,寒并于营者,为营强卫弱,今风寒两伤,则营卫俱实,故不汗出而烦躁。与大青龙汤发汗以除营卫风寒。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为营卫俱虚,反服青龙汤则必亡阳,或生厥阴,筋惕肉润,此治之逆也。喻昌:天地郁蒸,得雨则和,人身烦躁,得汗则解。大青龙汤证为太阳误汗而设,与麻黄汤何异?因有烦躁一证兼见,则非此法不解。盖风为烦,寒为躁,故用之发汗以解其烦躁也。究竟本方原于无汗者取微似汗,若有汗者烦躁,全非郁蒸之比,其不借汗解甚明,加以恶风脉微弱,则是少阴亡阳之证,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而不烦躁,即是太阳中风之证,皆与此汤不相涉也,误服此汤,宁不致厥逆惕润,而速其阳之亡耶。张志聪:此言风伤太阳而内干少阴之气化也。太阳中风脉浮紧者,浮则为风,风乃阳都,入于里阴,阴阳邪正相持则脉紧也。发热恶寒身疼痛者,太阳受病也。不汗出者,太阳受病也。烦躁者,太阳而得少阴之气化也。此风邪随太阳之气内入,与少阴之热气相接,故宜大青龙汤主之。用麻黄配石膏,通泄阳气,直从里阴出表。甘草姜枣助中焦水谷之津而为汗。配桂枝以解肌,杏子以疏表。此病气随太阳内入,宜从里阴而宣发于外,若脉微弱,里气虚也,汗出恶风,表气虚也,表里皆虚,大青龙汤不可服,服之则阴阳表里不相顺接,而为厥逆也,太阳主筋,阳气虚而筋惕,少阴心主之神,合三焦出气以温肌肉,心液虚而肉润,筋惕肉润,此为治之逆也。柯琴:风有阴阳,太阳中风,汗出脉浮者,是中于鼓动之阳风,此汗不出而脉紧者,中于凛冽之阴风矣。风令脉浮,浮紧而沉不紧,与伤寒阴阳俱紧之脉有别也。发热恶寒与桂枝证同,身疼痛不汗出与麻黄证同,唯烦躁是本证所独,故制此方以治风热相搏耳。热淫于内,则心神烦扰,风淫末疾,故手足躁乱,此即如狂之状也。风盛于表,非发汗不解,阳郁于内,非大寒不除。此本麻黄汤之剧者,故于麻黄汤倍麻黄以发汗,加石膏以除烦。太阳中风脉浮紧,头痛,发热恶寒,不汗出而烦躁,此麻黄证之剧者,故加味以治之也。诸证全是麻黄,有喘与烦躁之别,喘者是寒郁其气,升降不得自如,救多用杏仁之苦以降气,烦躁是热伤其气,无津不能作汗,故特加石膏之甘以生津。然其质沉,其性寒,恐内热顿除而表寒不解,变为寒中而挟热下利,是引贼破家矣。故必倍麻黄以发表,又倍甘草以和中,更用姜枣以调营卫,一汗而表里双解,风热两除,此大青龙清内攘外之功,所以佐麻桂二方之不及也。大青龙以发汗命名,不特少阴伤寒不可用,即太阳中风亦不可轻用也。程知:此为人之伤于寒而为热者立治法也。脉浮紧发热恶寒无汗皆伤寒麻黄证也,而谓之中风,以其发于春温之对也。卫中风邪,本宜有汗,乃更有寒以郁其热,故脉紧恶寒而汗不出也。汗不得出,故致烦躁。程应旄:脉则浮紧,证则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是阴寒在表,郁住阳热之气在经,而生烦热,则并扰其阴而作躁,总是阳气怫郁不得越之故。此汤寒得麻黄辛热而外出,热得石膏之甘寒而内解,龙升雨降,郁热顿除矣。然此非为烦躁设,若320脉微弱汗出恶风者,虽有烦躁证,乃少阴亡阳之象,全非汗不出而郁蒸者比也。汪琥:末后“大青龙汤主之”句,黄仲理改作真武汤,方喻二氏皆宗之,大误。盖此条病,仲景本无救逆之法,末后六字乃复语也,今从准绳例删去,使无增后学之疑。秦之祯:桂枝汤治风伤卫之轻证,仲景之轻方也。麻黄汤治寒伤荣之重证,仲景之重方也。其大青龙汤恐麻黄汤太峻,故加大枣生姜补养胃气,加石膏制麻桂辛温。以烦躁之证忌用温热,此变麻黄汤重方而为稍轻之剂,后代皆注此方太峻,似乎反重予麻黄汤,千古差谬。山田正珍;中风当作伤寒。此太阳表实兼挟阳明内热之候,非麻黄汤所能发,故与大青龙汤,以峻发之矣。若其脉微弱,汗出恶风者,虽有发热烦躁身痛,乃少阴亡阳之证。与通脉四逆汤之里寒外热,吴茱萸汤之烦躁,附子汤之身痛同类,是皆真寒假热之病,而非大青龙汤所主也。若误与之则必见四肢厥逆筋惕肉润等危候,是之谓逆治也。尤恰:此治中风而表实者之法。表实之人,不易得邪,设得之,则不能泄卫气,而反以实阳气,阳气既实,表不得通,闭热于经,则脉紧身痛,不汗出而烦躁也。是当以麻黄桂姜之属,以发汗而泄表实,加石膏以除里热而止烦躁,非桂枝汤所得而治者矣。盖其病已非中风之常病,则其法亦不得守桂枝之常法。仲景特举此者,欲人知常知变,不使拘中风之名,而拘解肌之法也。若脉微弱,汗出恶风,则表虚不实,设与大青龙汤,发越阳气,必致厥逆筋惕肉润,甚则汗多而阳亡矣。故曰此为逆,逆者虚以实治,于里不顺,所以谓之逆也。王子接:麻黄桂枝越脾互复成方取名于龙者,辛热之剂复以石膏变为辛凉,正如龙为阳体而变其用则为阴雨也。太阳寒郁于表而生喘,用杏仁降之,太阳热灼于里而无汗,用石膏泄之,麻黄发汗,甘草护营,复有姜枣以调之。方义专在泄卫,故不用芍药,欲其直达下焦,故倍加铢两,从卫分根本上泄邪,庶几表里郁热之气顷刻致和,不使有传变之虞。《内经》治远,用奇方大剂,故称大青龙。李彦师:此盖太阳伤寒之重者也。太阳中风,脉当浮缓,或浮弱,今脉浮紧,此伤寒脉也。中风症当发热,汗出,恶风,身不疼痛,今发热,恶寒,不汗出,身疼痛,此伤寒症也。烦躁者,表热盛而欲传里也。所以谓之中风者,盖中严冬凛冽之阴风耳。细玩此条脉证,与伤寒麻黄症同,唯烦躁,是本症所独,故仍用麻黄汤。倍麻黄,加姜枣,以逐表邪,加石膏,以除里热。盖即麻黄汤之加味,但大其制耳。
【讨论】对于形成本证的机理,各家认识很不相同。成无己认为此证是风寒两伤营卫,后世遵从此说者颇多;张志聪等则认为是风伤太阳,内干少阴之气化,柯琴认为风分阴风阳风,此中阴风所致;程知则说是先感风邪复感寒邪所造成,但时至明清,尤其是近代注家,已渐趋一致,多认为此乃外感风寒之重症者,证与麻黄汤同而烦躁则为本证所独有。关于本方的运用,俞长荣做了较为全面的总结,现转录于下:“关于本方的运用,321过去学者也有不同见解。成无己认为风则伤卫,寒则伤营,风寒两伤,营卫俱病,故不汗出而烦躁,与大青龙汤发汗,而除营卫风寒。后来赞同这个观点的颇多,但柯韵伯则大力反对。柯氏认为,仲景但细辨脉证施治,未尝拘于中风、伤寒之病。他说:妄谓大青龙汤为风寒两伤营卫而设,不知其为两解表里而设。又说:大青龙汤为风寒在表而兼热中者设,不是为有表无里而设,故中风无汗烦躁者可用,伤寒无汗烦躁者亦可用。赤水玄珠说:伤寒邪热在表,不得汗出,其人则躁乱不安,身心如无奈何。如脉浮紧或浮数者,急用此药发汗则愈,乃仲景之妙法也。譬如亢热已极,一雨而凉,其理可见矣。若不晓此理,见其躁热,投以寒凉之药,为害岂胜言哉?朱肱《活人书》说:“大青龙汤治病,与麻黄汤证相似,但病尤重而又加烦躁者。喻嘉言说:大青龙汤证,为太阳无汗而设,与麻黄汤证何异?因有烦躁一证兼见,则非此法不解。综合以上各家见解,风伤营,寒伤卫,风寒两伤,营卫俱病’的说法太笼统,不合逻辑。这个观点,柯氏已经批判过了。本方的适应证以朱肱和喻嘉言说的最简明扼要。另外,绝大多数医家认为大青龙汤为发汗重剂,其力峻猛胜予麻黄汤,唯秦皇士一人,认为麻黄汤为发汗重剂,此方与麻黄汤相比较为稍轻之剂,后世医家没有承认此说者。【方解】本方由麻黄汤加味而成。方中重用麻黄、炙甘草,减杏仁剂量,更加石膏、生姜、大枣。麻黄汤重用麻黄加生姜,峻猛发汗,以散表寒,并宣透里热,生石膏味辛、甘,性大寒,清热泻火,除烦;重用炙甘草,加大枣,和中以资汗源,又防石膏过寒伤中之弊。共为解表散寒清解里热之剂。方中麻黄、生石膏为伍,寒热互制,极有特点。麻黄辛温发汗,伍石膏防其太过,石膏甘寒,伍麻黄防其过寒,可谓相互为用。此汤以发汗取效,古人譬如龙升雨降,使邪热顿除,故仲景喻以大青龙命方。
【选注】吴仪洛:“仲景制方之意,本是桂枝麻黄二汤合用。易芍药以石膏者,所以胜寒郁之内热,但以助青龙之势而兴云雨也。然去芍药之酸收,增石膏之辛散,外攻之力,猛而无制。在寒多风少,及风寒两停之证,则用当而通神。其有风无寒之证,及微弱之脉,若不知辨而误用之,有厥逆惕润而亡阳尔。”《成方切用》方有执:“大青龙者,桂枝麻黄二汤合剂之变制也,故为并中风寒之主治,校之桂枝麻黄各半汤,与桂枝二麻黄一汤,则少芍药而多石膏。去芍药者,不欲其收也。以其无芍药而观之,即麻黄汤方加石膏姜枣也。姜枣本桂枝汤中所有,其制则重在石膏。按本草,石膏辛甘大寒,辛以散风,甘以散寒,寒以除热,故为并中风寒.发热之用。《伤寒论条辨》柯琴:“此麻黄证之剧者,故加味以治之也。诸证全是麻黄,有喘与烦躁之别,喘者是寒郁其气,升降不得自如,故多用杏仁之苦以降气,烦躁者是热伤其气,无津不能作汗,故特加石膏之甘以生津,然其性沉而大寒,恐内热顿除而表寒不解,变为寒中雨挟热下利,是引贼破家矣,故必倍麻黄以发表,又倍甘草以和中,更用姜枣以调荣卫,一汗而表里双解,风热两除,此大青龙清内攘外之功,所以佐麻桂二方之不及也。《伤寒来苏集•伤寒附翼•太阳方总论》王子接:“麻黄、桂枝、越婢互复成方,取名于龙者,辛热之剂,复以石膏,变为981辛凉,正如龙为阳体而变其用,则为阴雨也。……方义专在泄卫,故不用芍药,欲其直达下焦,故倍加铢两,从卫分根本上泄邪,庶几表里郁热之气,顷刻致和,不使有传变之虞。《内经》治远用奇方大制,故称大青龙。”《绛雪园古方选注》秦皇士:“桂枝汤治风伤卫之轻证。仲景之轻方也。麻黄汤治寒伤荣之重证,仲景之重方也,其大青龙汤恐麻黄汤太峻,故加大枣、生姜补养胃气,加石膏制麻黄辛温,以烦躁之证忌用温热,此变麻黄汤重方而为稍轻之剂。后代皆注此方太峻,似乎反重于麻黄汤,千古差谬。”《伤寒大白》左季云:“烦躁是热伤其气,无津不能作汗,故发热恶寒,身疼不解,特加石膏之泄热生津,以除烦躁。然其性沉而大寒,恐内热顿除,表寒不解,变为寒中协热下利,故必倍麻黄以发表,又倍甘草以和中,更用姜、枣调和营卫,一汗而表里俱解,风热两除,何患诸证不平。此大青龙清内攘外之功,所以佐麻、桂二方之不及。要言之,大青龙立方之旨,因烦躁而独加石膏。” 《伤寒论类方汇参》尤怡:“按伤寒分立三纲,桂枝主风伤卫,麻黄主寒伤营,大青龙主风寒两伤营卫。其治始于成氏,而成于方氏、喻氏。以愚观之,桂枝主风伤卫则是,麻黄主寒伤营则非。盖有卫病而营不病者矣,未有营病而卫不病者也。至于大青龙证,其辨不在营卫两病,而在烦躁一症,其立方之旨,亦不在并用麻、桂,而在独加石膏。”《伤寒贯珠集》张秉成:“治太阳病风寒外盛,阳气内郁,表不解而无汗烦躁,发热恶寒,头痛身痛等症。夫邪之来也,正气不与两立,必发热以拒之。而人禀阴阳之气,各有偏盛不同。阳盛之人,外为风寒骤加,则阳气内郁而不伸,故见烦躁不宁之象。然阳气抑郁,何由得汗。虽用麻黄、桂枝,表亦终不能解,一若亢龙有悔,欲雨何来。必以石膏之甘寒,清其内烦,解其郁热,使其阳气暴伸,表里通畅,然后云行雨施,一汗而解也。先哲每谓石膏可以解肌,殊不知甘寒质重之物,止有清里之能,不过热除表解之意,皆由前人凿分桂枝汤治风伤卫,麻黄汤治寒伤营,大青龙治风寒两伤营卫,均为解表之方,遂致后人误会者多耳。此方即麻黄汤之变剂,因其内有郁热,故加石膏,欲其和营卫致津液,故用姜枣,学者神而明之,自可得其理矣。”《成方便读》   
【参考用量】今据所收集古今中外大青龙汤证治81例病案统计,麻黄最大用量18克,最小用量0.5克,常用量9~12克。桂枝最大用量15克,最小用量0.5克,常用量9~12克。甘草最大用量15克,最小用量1克,常用量6~9克。杏仁最大用量15克,最小用量3克,常用量6~9克。生姜最大用量10克,最小用量0.5克,常用量3-9克。大枣最大用量12克,最小用量3克,常用量3~9克。石膏最大甩量75克,最小用量3克,常用量20~30克。【煎服法】本方原煎服法为:方中七味药,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除去上沫,纳入其它药物,再煮至三升许,去药渣,取一升温服,令病者微微似汗出。后世亦有先煮麻黄,去沫,再入石膏,煎15分钟,后入诸药,分3次温服者。亦有取周身微似汗出,药后稍厚覆其被者。若汗出多者,可用《肘后备急方》芎穷、白芷、蒿本三物为粉,或用<备急千金方•温粉方》:煅牡蛎、生黄芪各三钱,粳米粉一两共为细末;或用《孝慈备览•扑身止汗法》麸皮粳米二合,牡蛎、龙骨二两,共为细末,周身扑之,以止其汗。一服汗者,停后服。大青龙汤,自仲景以下,均以传统水煎温服为主,亦有制成大青龙汤晶口服者。 【方用范围】1、发热,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伤寒论》病溢饮者,当发其汗,大青龙汤主之。《金匮要略》治麻疹脉浮紧,寒热、头眩,身体疼痛,喘咳,咽痛,汗不出而烦躁者。治眼目疼痛,流泪不止,赤脉怒张,云翳四周,或眉棱骨痛,或头疼,耳痛,又烂睑风,涕泪稠粘,痒痛甚者,以本方加车前草佳。《类聚方广义》愚用大青龙汤治温病时恒以薄荷代方中桂枝,尤为妥稳。《衷中参西录》此方为发汗峻剂,溢饮或肺胀,其脉紧,表证盛者,用之有效。又天行赤眼,或风眼初起,此方加车前子,以大发汗,时有奇效。《方函口诀》2、根据关氏统计81例大青龙汤病案,结果表明,在现代医学领域中,大青龙汤主要适用于流感及呼吸系统疾病,并广泛应用于现代医学内、外、妇、儿、五官、皮肤等科。如支气管炎、肺炎,风湿症、浮肿、湿疱、产后浮肿,荨麻疹、鼻衄、乙脑等多种疾病,但以主治外感疾病为多。凡具有发热,恶寒,无汗烦躁,头身痛,舌红或淡红,苔薄白、黄,脉浮紧、数者,皆可应用。 《伤寒证方证证治准绳》   
【医案选录】案一冬伤寒王某,男,50岁。于1970年冬伤风鼻流清涕,咳嗽声重;周身不适。自服2片正痛片,在汗出而未出之际,时值夜深,寒风凛冽,有事出门而去。次晨归来即卧床不起,身痛如劈,头疼如裂,高烧39C,伴有啬啬恶寒。就诊时主诉,心中难受,口渴思饮,有躁扰不安之状。诊其脉弦紧有力,舌红苔白。知为寒邪外束,郁热内扰而致。当用内清外透之法,仿大青龙汤治之。麻黄10克桂枝10克甘草10克杏仁10克生石膏50克大枣3枚生姜3片连翘20克芦根20克。1剂药尽,病即告愈。 《辽宁中医杂志》案二暑月伤寒邓某,女,15岁。六月乘凉露宿,感受风寒,先治未效.三日察热更重,住院治疗。其证寒热无汗,面色绯红,烦躁嗔怒,头痛身疼,乍有轻时。脉象浮紧而数,舌苔薄白微黄不燥。此为太阳病,风寒两感之重证。治宜发汗解肌,表里双解,大青龙汤主之。麻黄7克桂枝7克杏仁10克石膏30克甘草3克生姜3片大枣3枚。上方进服2剂,已得微汗,寒热、烦躁、身痛等症俱减,仅有余波未尽。因有人以为时值暑夏,主张将麻桂代以葛根、防风,以求稳当。午前进药1剂,午后2小时,诸症复起,寒热更张。知为不当,仍遵前法,3日痊愈。《湖南省老中医医案选》案三上感王某,男,35岁。1984年7月5日诊。炎夏外出遇雨,周身尽湿,归家983后即感恶寒发热交作。诊时患者恶寒凛凛,虽炎夏亦穿衣三件。且觉头身酸楚,声嘶,目红,无汗;身热灼手。体温39.8℃,舌淡红,苔薄白,脉浮紧。查血:白细胞16200/mm,中性87%。此内有伏火,为外寒所郁,表里俱实。宜大青龙汤外散表寒,内清里热。处方;麻黄9克,桂枝6克,杏仁10克,生石膏45克(先煎),炙甘草6克,生姜3片,红枣5枚。服药1剂,寒热即除,诸症悉瘥。查血象;血细胞总数8600 /mm3,中性70%。《四川中医》案四小儿肺炎于稚君,女,5个月。1960年11月25日入院:主诉:咳嗽,发烧。现病史:小儿于前三四天起开始咳嗽,曾在地段用过金霉素治疗,病后两天见喘,面色不好看,来院求治。查体:入院时体温38. 2C,鼻煽,面色发红,不出汗,口围有些发绀,一阵阵哭闹不安,脉跳有力,心音亢进。两肺后背部有密集中小水泡音。腹软,肝不大,手足不凉,末梢循环尚好,亦无颈静脉怒张等循环衰竭状。中医辨证:病儿不汗出而时烦,发热,恶寒,身疼,乍有轻时,脉浮紧,是太阳表寒,里有郁热,为大青龙汤证。此儿无脉微细,汗出、恶风、四肢厥逆之少阴症,故用大青龙汤凉发之,是以麻、桂、姜之属以发汗而泄表实,加石膏以除里热而止烦躁也。汗出,止后服。方剂:麻黄10克,桂枝10克,甘草10克,杏仁10克,生姜10克,大枣7枚,石膏15克,水煎服。西药仍用金霉素及吐根糖浆等,未予滴流。入夜,汗出,转安静,3日后迅速治愈。《陈会心医案》案五支气管肺炎并心衰陈某,男,半岁。患儿曾因喘息性肺炎合并心衰住院治疗,因故未愈即出院。2天后,又因发烧,气急,烦躁,呕吐等症,西医诊断为支气管肺炎并心衰而再次住院。经用抗菌素等药物治疗十余天病症未见减轻,遂邀中医会诊。4月18日一诊:症见壮热(T4 0.0C)气粗,无汗烦躁,喘急痰鸣,面红目赤,大便清稀,日行两次,舌淡红,苔薄黄微,指纹青紫过关。属痰热为风邪郁闭,肺气壅实发为喘证。拟定喘化痰,清降肺气为法。予定喘汤加枳壳、桂枝。4月19日诊:仍壮热不退,烦躁,皮肤干燥,鼻扇而喘,喉中痰鸣,口干引饮,舌苔黄黑相杂,润而有津。断为风寒闭肺,表实里热。予大青龙汤解表清里。处方:麻黄2克(去节另包先煎去沫),光杏仁6克(打),桂枝4克,石膏10克,红枣5枚,生姜3片,甘草2克。2剂。《江西中医药》案六大青龙汤加附子治愈流行性乙型脑炎刘某,男,7岁。门诊号:37613。患儿发热,头痛,昏迷,抽搐已1天,于1958年8月10日初诊。体温40. 30C,大便秘,小便失禁。检查:急性病容,昏迷嗜睡,呼吸深,有鼾声,瞳孔反射消失,颈项强直,呼吸音粗糙,肝、脾未扪及,布氏征(+),克氏征(+),巴氏征(+);血象:白血球15400/立方毫米,中性88%,淋巴12%;脑脊液:白色,透明,凝固物(+),潘氏试验(+),蛋白(+),糖40-50毫克%,白细胞总数135/立方毫米,涂片:细菌(一)。西医诊断为流行性乙型脑炎。中医诊断:头疼剧烈,项背强直,壮热无汗,两目上视,烦躁谵语,神识昏迷,手足妄动,频繁抽搐,四肢微厥,大便秘,小便自遗,唇干口渴,舌质红,苔白薄,脉浮数,诊为太阳与少阴并病。治以解表清里温经为主,予大青龙汤加附子。处方:麻黄(去节)6克(先煎去洙),桂枝6克,光杏仁10克,生石膏60克,炙甘草6克,熟附片10克,红枣6枚,鲜生姜3片。1剂。8月11日二诊:服上药后半小时许,周身絷絷汗出,热稍降,神识清醒,头痛已止,项背强直,谵语抽搐亦解,舌质渐淡,苔白薄,脉浮数。原方减麻黄、桂枝;加薄荷6克,连翘10克,继服2剂。8月12日三诊:服上方后,症情复剧变如初,舌质红;苔白薄,脉浮数。原方复去连翘、薄荷,仍加麻黄、桂枝,1剂。8月13日四诊:进大青龙汤加附子后,头痛,项背强直和壮热抽搐又止,神识清,略可饮食,舌质红,苔白薄,脉浮数。继进l剂。8月14日五诊:药后诸证消失,大便通畅,小便自主,饮食渐增,已能下地行走,舌质转淡,苔白簿,脉浮数。又服原方2剂,痊愈出院。《江苏中医杂志》案七鼻衄叶某,男,58岁。因高血压退休。于1980年2月29日诊。患者恶寒发热,头身痛,无汗7天,烦躁时甚,继而鼻衄两天,初时点滴,断断续续,经服清热凉血止血药后,反长滴不止,脉浮紧,右关浮数有力,舌尖红,苔白厚腻中微黄。年近花甲,且原亦有类似病发生,发则多日不止,但均有表证先见。显非禁汗之衄家,似此风寒挟湿,郁而化热之表寒里热实证,舍大青龙汤法孰可任之?即疏:净麻黄(先下)12克,桂枝4克,杏仁10克,石膏(先下)40克,大枣8克,炙甘草4克,生姜6克,加净苡仁12克(后学按:腻苔之用),另用广三七粉1克,分次吹入出血处。次日遇其家属告日:吹三七粉后,血曾暂止片刻,后仍长流不止,按法服药后,因身汗出而诸症告愈,一年后随访,云衄未发。《四川中医》案八月经不调蒋某,女,20岁。月经先后不定期四月,本月已3次,量多色黯。时偶有寒热,但始终不作汗,腰背痛,渴喜冷饮,小溲短赤热痛,便秘,舌赤,苔薄黄微干,白苔少许,脉浮紧,左关弦数,右关洪。观其热已甚而表寒未罢,不汗则热不得泄,徒清无益,恐愈遏而愈甚,当发之达之也。议大青龙法:净麻黄15克,桂枝5克,杏仁10克,生石膏(先下)50克,大枣10克,生姜8克,炙甘草5克。按法服药取汗后,诸证减其大半。继服2、3煎,其汗由少至无,诸症告愈。查脉已缓,唯左关弦数,舌红无苔,改投丹栀逍遥散加生地,3 剂而月事一直正常。《四川中医》
(2)、陈慎吾《伤寒论讲义》:【征引】程知:本汤非为烦躁而设,为不汗出之烦躁设。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烦躁乃少阴亡阳之象,非汗不出而郁蒸者比也。山田宗俊:此太阳表实兼阳明内热之候,非麻黄汤所能发,故与大青汤之峻发也。若脉微弱以下乃少阴亡阳之证,与通脉四逆汤之里寒外热、吴茱萸汤之烦躁、附子汤之身痛同类,皆真寒假热,非大青龙所主。误服则必见四肢厥逆、筋惕肉润等危候,是为逆治。此时惟真武汤可以侥幸万一。喻昌:天地郁蒸,得雨则和,人身烦躁,得汗则解。大青龙汤证为太阳无汗而设,与麻黄汤证何异?因兼见烦躁一证,则非此法不解。张锡驹:阳气者柔则养筋,血气盛则充肤热肉。今虚则筋无所养,内无以充,故筋惕肉润。盖仲圣凭脉辨证,只审虚实,不论风寒。脉象有力者为实,弱者为虚。不汗出而烦躁者为实,汗出多而烦躁者为虚。证在太阳而烦躁者为实,证在少阴而烦躁者为虚。大青龙汤为风寒在表而兼里热者设,故本汤中风伤寒互称,何曾拘于名乎!若本证为中风兼伤寒,何不用麻桂合方,而更用本方主治乎?《活人书》:本方与麻黄汤相似,但病最重又加烦躁者。
【讲义】太阳中风症见汗出脉缓,今见脉浮紧〈伤寒脉〉、发热恶寒〈中风伤寒共见证;身疼痛〈伤寒证〉、不汗出〈伤寒证〉、烦躁(中风较重的偶见之,伤寒未之见也〉。若此者多为中风病,而伤寒证反多,足证经中所设中风、伤寒姑名之耳,不可截然分之也。本条可谓为麻黄证之重者,大青龙汤大发汗以解表清里,热去而烦躁诸证自愈矣。脉微弱(正气不足)'汗出恶风(表虚不固)者不可服之。若误服之,则正气愈虚而肢体厥逆,津亏血少而筋惕肉润,此为逆治也。
【附注】本条可解作麻黄汤证之重者,兼桂枝去芍药汤证,复兼石膏证者。本方较之桂枝二越婢一汤多杏仁,少芍药,且本方以麻黄汤为主,桂枝二越婢一以桂枝汤为主。两方虽皆有内热,但以有汗无汗别之,尤在重量悬殊,主治迥然。烦躁由于里热,此本证之异于麻黄、桂枝等证也。列表于后,以资参考。论中之无汗、汗不出、不汗出及不发汗等句之意义各有不同:无汗是表有阻隔,无汗见于皮肤也。汗不出,汗已变成,滞于汗腺,惟不能出耳。不汗出,表有水气,但不能成汗而出也。不发汗,以发汗剂发之而汗不出也。略 【治验】吉益东洞:治一人患肿满,余诊其喘鸣息迫,烦渴,小便不通,与本方四十日无效。均疑之,余谓除此外无的方,复用大剂二十日,病家以急复来告,往观之,见前证益剧,恶寒战栗,漉漉汗出,举家骚然,以为命将尽。余曰:无关,此瞑眩也。犹用本方,则终夜大汗出,换衣六七次。翌日,肿满减半,小便利。十余日复常。汤本求真:以本方速愈剧烈性肾脏炎。中神:治一妇产后,浮肿,腹胀满,大小便不利,饮食不进。其夫医也,亲疗与下剂,无效。余诊其脉浮滑,按腹水声,谓其主人曰:子之术当也,然病不知,当易法。仲师所谓与大承气汤不愈者,瓜蒂散主之之类也。主人曰:善。与本方,夜大汗如流。翌日又与之,三四日后腹满如忘。与前方凡百余帖,复原。喻昌:大青龙者,升天而行云雨也。小青龙者,鼓波而奔沧海也。治饮者,以小青龙为第一义。
按:各家以本方治麻疹、目疾、天行赤眼、风眼疼痛流泪、赤脉云翳、眉棱骨痛、头痛、耳痛,或本方加车前子。又治烂睑、风涕泪稠黏、痒痛甚者,本方加车前子,加枯矾频熏洗。又头剧痛如裂,夜不能眠,若心下痞,胸膈烦热,兼服泻心类。 又小儿赤游丹毒,大热烦渴,惊惕或痰喘壅盛,兼用吐下剂;或直视口噤,先吐下,再用本方亦可。
方极:本方治喘咳,渴,上冲,身疼,恶风寒者。
【习题】1.大青龙汤主治何证?2本方与麻黄汤比较有何异同?3,本方与桂枝二越婢一汤比较有何异同?4、本条名为中风,而证多伤寒,其故安在?5、若脉微弱,何以不可服本方?
(3)姜春华《伤寒论识义》:识义:程应旄说:脉则浮紧,证则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明是阴寒在表,郁住阳热之气在经,而生烦热,热则并扰其阴而作躁.总是阳气怫郁不得越之故.此汤,寒得麻黄之辛热而外出。热得石膏之甘寒而内解.龙升雨降.郁热顿陈矣。然此非为顷躁设,为不汗出之烦躁设,昔脉微弱,汗出恶风者,虽有烦躁证。乃少阴亡阳之象,全非汗不出而郁蒸者比也”丹波氏云:烦躁非中风证、。虽曰太阳中风,并无中风证候。中风二字,众家纷云,无有的据,姑置阙疑之例。”从脉之浮紧与微弱,辨证之阴阳。柯琴云:“盖仲景凭脉辨征,只审虚实,故不论中风伤寒,脉之缓紧,但于指下有力者为实,脉弱无力者为虚。不汗出而烦躁者为实,汗出多而烦躁者为虚;证在太阳而烦躁者为实,证在少阴而烦躁者为虚。实者可服大青龙,虚者便不可服,此最易知也。凡先烦不躁而脉浮者;必有汗而自解,烦躁而脉浮紧者,必无汗而不解。大青龙汤为风寒在表而兼热中者设,不是为有表无里而设。故中风无汗烦躁者可用,伤寒而无汗烦躁者亦可用。盖风寒本是一气,故汤剂可以互投,论中有中风伤寒互称者,如大青龙是也,有中风伤寒兼提者,如小柴胡是也。- 33 -仲景但细辨脉证而施治,何尝拘拘中风伤寒之别其名乎?如既立麻黄汤治寒,桂枝汤治风,而中风见寒,伤寒见风者,曷不用桂枝麻黄各半汤,而更用大青龙为主治耶?妄谓大青龙为风寒两伤营卫而设,不知其为两解表里而段。请问石膏之设。为治风欤?治寒欤?营分药欤?卫分药欤?只为热伤中气?用之治内热也。大青龙汤前人喻如天地郁蒸得雨则和,人身烦躁得汗则解,为太阳无汗而设。
《外台》引《古今录验》:本条方后张仲景论云“中风见伤寒脉者可服之”风伤卫,寒伤营。桂主伤卫,麻主伤营。大青龙汤之主营卫俱伤,此成氏本于《活人书》。方略大青龙汤即麻黄汤加味。诸证皆是麻黄,而有喘与烦躁又不同。通用于麻黄汤证而躁躁者,里热外寒(指肺热外见恶寒)
(4)、李翰卿《伤寒讲义集要》:[烦躁]陆氏:烦者,病人自觉心胸烦热,躁者,因内烦而躁扰见于外也。[大青龙汤]就是麻黄汤加姜、枣、石膏,也就是麻黄桂枝两方去芍药加石膏,是治表寒里热之方。[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为表虚里寒证,是桂枝加附子证。“者”字指烦躁而言。[厥逆]四肢厥冷,单手足冷,叫做厥;手冷过肘,足冷过膝,叫做逆。[筋惕肉润]即肌肉跳动之证。因汗多而津液伤,阳气虚,故致筋惕肉润。
【按语】柯氏云:仲景凭脉辨证,只审虚实,故不论中风伤寒,脉之缓紧,但于指下有力者为实,无力者为虚,不汗而烦躁者为实,汗出而烦躁者为虚,病在太阳而烦躁者为实,病在少阴而烦躁者为虚,实者可服大青龙,虚者便不可服。又云: 脉浮紧,汗不出,是麻黄证,不可与桂枝汤,以其中有芍药能止汗也。脉微弱,汗出恶风,是桂枝证(当是桂枝附子汤证〉,不可与大青龙,以其中有麻黄、石膏故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用麻黄发汗。脉微而汗自出,是无阳也,不可用石膏清里,且脉紧身疼,宜以汗解者,只尺中迟,即不可发汗,况微弱乎。又云:大青龙为风寒在表,而兼热中者设。我认为柯氏这些说法是正确的,对于辨证用药的方法,更为深刻,学者应该详加体会。又诸家对于筋惕肉润等证,拟用真武汤治之很适当,但使用时必须注意真武之主证。
(5)、倪海厦《人纪》:麻黄又名「青龙」,大青龙汤,实际就是麻黄汤的变证, 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这些都是「麻黄汤证」,而烦躁,就改成「大青龙汤」了,就是麻黄汤里面加了生姜、大枣、石膏。感冒的时候,身体会痛的,马上要想到麻黄汤,而多了生姜、大枣、石膏就是为了「烦躁」,烦躁的症状就是代表「邪」已经化热了,如果刚开始是麻黄汤证,病人不会烦躁,病人会很冷发抖,等到得了「麻黄汤」一两星期,他可能证就变掉了,变到比「麻黄汤」还要深的地方,肺的津液丧失,肺太热了,已经转成肺炎了,所以用石膏,石膏性甘寒清凉润肺,能去肺热、降逆,把肺热往下导,因为病人本身体能已经很虚,加生姜、大枣把肠胃的津液补一下。
「麻黄汤」里面,麻黄用三钱,「大青龙汤」的时候、肺热高的时候,麻黄用到六钱,因为有石膏在里面,所以麻黄可以用到六钱,六钱,因为是分三次服用,每次只用到两钱。麻黄和石膏组在一起的时候,石膏会收敛麻黄,不让麻黄发汗,会把热往下导。为什么吃麻黄,有的流汗,有的小便出来?张仲景的意思,「大青龙汤」里面一半的麻黄和杏仁走表,如果没有增加麻黄的重量,麻黄和石膏走里,杏仁不能发表,表就解不掉了,所以麻黄一半和石膏往下走,一半和杏仁走表,脑里面的病毒从小便排出去。
像「越婢汤」,里面用麻黄石膏,不用杏仁,吃了「越婢汤」小便一大堆,不是发汗,所以「桂枝二越婢一汤」的时候,取小便,因此「越婢汤」是伤寒论里面第一个水肿的方子,所以最初的水肿,用的是「桂枝二越婢一汤」。而「麻黄桂枝各半汤」的时候,是要让病人微微发汗,而不要发太多,所以病人平常一定有身痒。
凡是看到病人表寒里热的时候,就用「大青龙汤」,病人曰喉咙痒痒的,问病人有没有咳嗽?有咳嗽,问口有没有渴?答有渴,问有没有痰,答有痰且痰黄黄浓浓的,黄浓就代表病人里面热,问会不会怕冷?答有,且有鼻塞的现象,所以这病人表是寒的里是热的,这热是肺热,所以用「大青龙汤」。
为什么喉咙会痒痒的,因为水喝到胃里面,正常的管道是水从胃的津液发散到肺,再到皮肤毛孔流汗流出去,有一天皮肤毛孔被寒束到了,这个水要回头,可是水不会回到胃中,水顺着三焦淋巴系统到胃的下方,这水气已经离开汗腺,但又不在胃中,也不在消化系统中,水在横膈膜中,一呼吸水气就往上冲,就痒痒的。肺里面太热了,舌苔会黄的,所以开石膏,把水往下导,小便排出去。「麻杏甘石汤」和「大青龙汤」的分辨,如果咳嗽,胃口好不好?如果胃口很好,开「麻杏甘石汤」,咳嗽咳得都没胃口了,开「大青龙汤」,所以大青龙汤就是病人的肠胃已经伤到了。
所以平常肠胃很好的人,得到咳嗽的时候,「麻杏甘石汤证」。平常肠胃不好的人,得到咳嗽的时候,「大青龙汤证」。
科学中药的药粉,在真正危险的时候,整罐吃下去,也没用,因为汤者,荡也,熬汤剂的时候,可能一剂下去就好了,所以经方说「一剂知、二剂已」,指的是汤剂,因为汤的热力,所以下去的力量很强。
有一种状况不可以吃「大青龙汤」,就是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先不管什么症状,如果他的脉很微弱就是里虚了,「汗出」就是津液不够了 ,风吹得很难过,表示这人里面已经很冷了,石膏一下去,就更冷,本来津液就已经不够了,麻黄杏仁一发汗,这样津液就会伤的更多,这时会造成病人贫血,因为血水同源,结果病人的手脚会冰冷掉,所以如果很虚的人绝不可给「大青龙汤」,这病人脉微弱,汗出,恶风者,是桂枝汤证,又因表虚里寒,所以应是「桂枝汤加附子」。
大青龙汤方:
麻黄六两,桂枝二两去皮,甘草二两炙,杏仁五十个去皮尖, 生姜二两切,大枣十二枚劈,石膏如鸡子大碎;右七味,以水九升,先煮麻黄,减二升,去上沬,内诸药,煮取三升,去滓,温服八合,取微似汗。汗出多者,温粉扑之,一服汗者,停后服。
石膏一般四到五钱,杏仁一般二钱多到五钱都没关系。标准的黄金比例是,麻黄用六钱,石膏用四钱,杏仁用二钱,那么杏仁加石膏等于麻黄的六钱,这样子就不会伤到津液。当然临床上要看病人的症状作加减,如果病人高烧与烦躁明显的时候,我们石膏可以用到一两,如果咳嗽频繁或痰多,就多加杏仁。
如果喝完「大青龙汤」,汗出太多,药开太过了或运动流汗太多,用「温粉」擦擦。如何预防发汗太过,就是慢慢喝大青龙汤,喝第一碗的时候,可以让病人先喝两口,看看如果没有什么感觉,再继续喝两口,慢慢地把第一碗喝完,感觉到快要发汗,就不要再喝,然后保暖帮助发汗。
温粉:牡蛎、龙骨(马骨)、糯米,三味磨粉等量。
临床上,气喘的病人,冬天喘夏天不喘,就是「小青龙汤」证,也就是寒喘;天气热才开始喘,天气冷就不喘,就是「大青龙汤」证,表寒里热,里热想出去出不去,外面的热进不来,被寒束到了,就是热喘。
大青龙汤是治疗疫病的药方,疫病就是气候不正常的情况下,例如春行冬令,所发生的流行传染病。现代的,只要是症状与大青龙汤证相同,就是用大青龙汤,因为中医是同证同治。如果是四季分明,节气交替正常的时候,就不会用到大青龙汤;只会用到麻黄汤、桂枝汤、葛根汤等等。
(6)、冉注伤寒论:金鉴曰:太阳中风,脉当浮缓,今脉浮紧,是中风之病,而兼伤寒之脉也。中风当身不痛,汗自出,今身疼痛,不汗出,是中风之病,而兼伤寒之证也。不汗出而烦躁者,太阳郁蒸之所致也。风,阳邪也。寒,阴邪也。阴寒郁于外则无汗,阳热蒸于内则烦躁,此风寒两伤,营卫同病,故合麻桂二汤加石膏,制为大青龙汤,用以解营卫同病之实邪也。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即有烦躁,乃少阴之烦躁,非太阳之烦躁也,禁不可服,服之则厥逆,筋惕肉摘之患生,而速其亡伤之变矣,故曰此为逆也。柯琴曰:麻黄汤证,热全在表,桂枝证之自汗,大青龙之煩躁,皆兼里热,仲景于表剂中,复用寒药以清里,盖风为阳邪,惟烦是中风面目,自汗乃烦之兆,躁乃烦之征,汗出,则烦得泄故不躁,宜微苦微寒之味以和之。汗不出,则烦不得泄故躁,必甘寒大寒之品以淸之。夫芍药、石膏,俱是里药。今人见仲景入表剂中,疑而畏之,故未敢用。当用不用,以致阳明实热,斑黄狂乱者多矣。夫青龙以发汗名,其方分大小,在麻黄多寡,而不在石膏。观小青龙之不用可知,石膏不能躯在里之风寒,但能清中宫之燔灼,观白虎汤之多用可知。汗多亡阳者,过在麻黄耳。用石膏以清胃火,是仲景于太阳经中:预保阳明之先着,加姜枣以倍中气,又虑乎转属太阴也。少阴亦有发热恶寒烦躁之证,与大青龙同,但脉不浮,头不痛为异。若脉浮弱,汗自出者,是桂枝证。二证妄与石膏,则胃气不至于四肢,而手足厥冷,妄用麻黄,则卫阳不周于身,而筋惕肉 115 润,此仲景所深戒也。要知少阴见阳证而用麻黄、必固以附子。太少异住,阴阳殊途,故寒温有别。桂枝证之烦,因以木旺,故用微寒微苦之剂以升降之。大青龙之兼躁,因以风动,故用至阴至重之品以镇堕之。有汗无汗,虚实不同,轻重有差世,必细审其所不用,然后不失其所当用耳。柯氏又曰:仲景凭脉辨证,只审虚实,故不论中风伤寒,脉之缓急,但于指下有力者为实,脉弱无力者为虚,不汗出而烦躁者为实,汗出多而烦躁者为虚。证在太阳,而烦躁者为实。证在少阴,而烦躁者为虚。实者可服大青龙,虚者便不可服,此最易知也。凡先烦不躁而脉浮者,必有汗而自解。烦躁而脉浮紧者,必无汗而不解,大青龙汤为风寒在表而兼热设,不是为有表无里者而设,中风无汗烦躁者可用,伤寒而无汗烦躁者亦可用。盖风寒本是一气。 故汤剤可以互投。如谓大青龙为风寒两伤营卫而设,不知其为两解表里而设,请问石膏之设为治风与?治寒与?营分药与?卫分药与?只为热伤中气而用之治内热也。张隐廉曰:成注谓风寒两感,营卫俱伤,宜大青龙汤,则背谬殊甚。若以太阳中风脉紧,无汗恶寒,太阳伤寒,脉缓,有汗恶风,便为风寒而感,则本论之风寒两感者多矣。如太阳项背强几几,无汗恶风,伤寒汗出而渴,伤寒五六日中风,得病六七日,脉迟浮弱,恶风寒,伤寒发热,其腹必满,自汗出。妇人中风,发热恶寒;阳明中风,口苦咽干,发热恶寒,脉浮而紧,病脉浮而紧,汗出,不恶寒。阳明病汗出多,微恶寒等证,例而推之,皆为风寒而感,何以不用大青龙汤。所以致背谬者,只因原本未清,其始有风伤卫,寒伤营,伤寒脉紧无汗宜麻黄汤,中风脉缓有汗,宜桂枝汤之说,因遂有风寒两感,营卫俱伤宣大青龙汤之说矣。所谓始差毫厘,终失千里,使仲祖本论蒙蔽不明,直至今日,良可悲已。丹波元简曰:感外风者为中风,感寒冷者为伤寒。故风则伤卫,寒则伤营。桂枝主伤卫,麻黄主伤营,大青龙主营卫俱伤。此^ 116 ^成氏注解所原,其来久矣。然风寒营卫两伤,允不可信据。何則, 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无汗出者,伤寒之候,烦躁,亦非中风之候,虽曰太阳中风,并无中风之候证,盖中风二字,诸家纷纭,无有的据显证,故姑置之阙疑之例而可也。活人云:大青龙治病,与麻黄汤相似,但病尤重,而又加烦躁者,此乃用此汤之指南,宜无复异议也。冉雪蟑曰:太阳本寒标热,太阳病不解,不化热则化水(后这按:不化热即化水,有意思!),本条烦躁,即化热的见端。本条大青龙,即表证未解,内已化热的疗法。化热与发热各异。发热是气充于外,化热是质变于内。汗具调节人身温度的机能,汗出,内郁过剩的客热,可以放散,汗不出,热内郁,愈积愈甚,故麻黄汤发汗,直接可以疗外的发热,间接亦可疗内的化热。但闭寒太甚,内热构成,壅遏吸含,内不化则外不化,仅用发表,尚未能丝丝扣着,在这个状况下,就知道大青龙,可以补麻黄的不及了。或谓大青龙证外闭,比麻黄证更重,曰:不是外证的格外重,只是内部多一层化热,于何见之,于证的烦躁见之。喘逆是直向上冲,烦躁是反向里迫,外证不比较重,里证却比较急,或谓证即不重,何以麻黄汤,麻黄仅用三两,而大青龙汤,麻黄加倍用六两,曰这是方制配伍的关系,不是病机重轻的关系,麻黄汤纯于发表,故麻黄三两已够。大青龙汤中有石裔,石膏性寒沉降,能解缓麻黄辛散外发性能,若仍用三两,恐未能达到汗出热解,辨机适用的目的,观下条小青龙汤不用石膏,即不加麻黄,执柯伐柯,其則不远。至谓本条所叙是伤寒证,而开始何以明标中风?曰:此是就常解,更进一层说法,伤寒脉紧无汗,中风脉缓自汗,此是认识的规范。风可加寒,寒能兼风,此为理的事实。叙寒证而冠以中风,叙风证而冠以伤寒,参错尽变,互文见义,不是片面的,是全面的,不是泥守原则的,是活用原則的。伤寒汲古将本条中风,改为伤寒。下条伤寒、改为中风。又伤寒上加太阳二字,把活泼泼的化机,弄成死煞煞的印板,浅陋殊甚。学者必进此关,矛盾中求出真理,方可读神化无方,灵活万变的伤寒论。
大青龙方略
汪友苓曰:或问病人同是服此汤,而汗多亡阳,一则厥逆,筋惕肉阔。一则恶风烦躁,不得眠。二者之寒热,迥然不同何也?答曰:一则病人脉微弱,汗出恶风,是阳气本虚也,故服之則厥逆,而虚冷之证生焉。一則病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而烦躁,是邪热本甚乜,故服之则正气虽虛,而邪热未除,且厥逆之逆为重,以其人本不当服,而误服之也。烦躁不得眠为犹轻,以其人本当服,而过服之也。徐炅胎曰:此合麻黄桂枝越脾,三方为一方,而无芍药,何以发汗如是之烈。盖麻黄汤,麻黄用三两,而此用六两,越脾汤石膏用半斤,此用鸡子大一块。一剂之药,除大枣约共十六两,以今称计之,亦重三两有余,則发汗之重剂矣。虽稍加石膏,终不足以相制也。
(7)、成友仁《伤寒论阐释》:【注释】筋惕肉润:就是肌肉挑动。【译解】太阳病麻黄汤证,如果患者于呈现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等证的同时,兼见心烦躁扰一证,便是外有表寒,内有里热的证候,应该发汗解热,用大青龙汤主治之;假如患者呈现脉搏微弱、汗出、恶风的虚寒证,那末大青龙汤便不可与服了,因为虚寒证而误用发汗解热的峻剂,会引起四肢厥逆,筋惕肉润等亡阳脱液的严重后果。【按语】本条首标中风而说脉浮紧,下条首标伤寒而说脉浮缓,陈逊斋先生认为系前后条倒置之误,很有道理。注家多本成无己的说法,以中风见寒脉,伤寒见风脉,大青龙证是风寒两伤,营卫俱病来解释,毫无实际意义(后学按:语境不同而已:如how are you?你是谁?嘿嘿)。柯韵伯氏认为“仲景凭脉辨证,只审虚实……大青龙汤为风寒在表而兼热中者设,不专为无汗而设,故中风无汗烦躁者可用,伤寒而无汗烦躁者亦可用”此说甚有见地。【实例】 ①何保义从王太尉军中,得伤寒,脉浮涩而紧,予曰若头疼、发热、恶风、无汗,则麻黄证也,烦躁则青龙场证也。何曰今烦躁甚。予投以大青龙汤,三投,汗解。论曰:桂枝、麻黄、青龙,皆表证发汗药,而桂枝治汗出、恶风,麻黄治无汗、恶寒,青龙治无汗而烦,三者皆欲微汗解,若汗多,亡 98阳,为虚,则烦躁不眠也。《伤寒九十论》②一人年二十,初得病身微汗,脉弱恶风,医以麻黄药与之,汗遂不止,发热,心多惊悸,夜不得眠,谵语不识人,筋惕肉润,振振动摇。医者又进惊风药。予曰:此强汗之过也。仲景云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大青龙汤,服之则筋惕肉润,此为逆也。惟真武汤可救,进此三服,佐以清心丸,竹叶汤送下,数3愈。《普济本事方》③曾治一人,冬日得伤寒证,胸中异常烦躁,医者不识为大青龙证,竟投以麻黄汤。服后分毫无汗,胸中烦躁益甚,自觉屋隘莫能容,诊其脉洪滑而浮,治以大青龙汤加天花粉八钱,服后五分钟,周身汗出如洗,病若失。《医学衷中参西录》大青龙汤方略【注释】温粉:一种外用的扑粉,目的用于止汗。本论未出方。《伤寒明理论》载“白术、白芷、藁本、川芎各等分,捣罗为细末,每末一两入米粉三两和令勻,粉扑周身止汗,无蕖本亦得。山田氏则谓即炒温之米粉。        【方义】柯韵伯氏说:“……此即加味麻黄汤也,诸证全是麻黄,而有喘与烦躁之不同,喘者是寒郁其气,升降不得自如,故多杏仁之苦以降气,烦躁是热伤其气,无津不能作汗,故特加石膏之甘以生津,然其质沉,其性寒,恐其内热顿除而表寒不解,变为寒中而挟协热下利,是引贼破家矣,故必倍麻黄以发表,又倍甘草以和中,更用姜枣以调营,一汗而表里双解,风热两除,此大青龙之淸内攘外之功,所以佐桂麻二方之不及也”《伤寒附翼》汪苓友氏说:“或问病人同是服此汤而汗多亡阳,一则厥逆筋惕肉润,一则恶风烦躁不得眠,二者之寒热迴然不同何也?答云:一则病人脉微弱,汗出恶风,是阳气本虚也,故服之则厥逆而虚冷之证生焉,一则病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而烦躁,是邪热本甚也,故服之则正气虽虚而邪热未除。且也,厥逆之逆为重,以其人本不当服,而误服之也,烦躁不得眠为犹轻,以其人本当服而过服之也”《黄竹斋伤寒论集注》
(8)、刘绍武《伤寒论阐释》:阐释:第38条和第3条、第35条是有区别的,在于它有烦躁这个症状,不完全和伤寒相同可叫中风,中风是指病邪侵入体表,较轻者为未影响体表反应,出现脉浮紧、身疼痛、发热恶寒等症,则出现身不痛、但重、麻痹现象,此乃大青龙汤证的异常反应,宜大青龙汤发之。“发之”是开郁启闭之意,发之者意味着病情急重,必须加强区别,才能挽救危象。脉微弱,汗出恶风,宜桂枝二越婢一汤主之。若误服大青龙汤,产生厥逆,筋惕肉润,宣服茯苓四逆汤以救危急。 大青龙汤证有时脉浮缓,有时脉浮紧,浮缓脉是中风脉,病加重是浮缓脉,但重点是无少阴病证(心动悸,脉细),少阴证服用大青龙汤就会死亡,有时看到浮紧脉往往忘了浮缓脉,浮紧脉有浮缓脉的因素,浮缓脉有浮紧脉的因素。这条让人难懂的地方是,脉浮缓应是中风,脉浮紧应是伤寒,而这条正好相反,伤寒是肌肉收缩,也就是物理作用,表邪厉害,皮表收缩力血管失去就成了浮缓脉。桂枝证是中风证,麻黄证是伤寒证,这条是以麻黄证因素,一身疼痛,从第39条的脉象看是中风,但用麻黄就有伤寒的因素。中风证应有汗出,这里脉浮缓而无汗是伤寒的因素,第39条缺麻黄证,第38条缺桂枝证,也就是在里面隐伏着,实际上就应该标出来——中风、伤寒。伤寒过后形成了一个表虚证,骨肉的紧张力失掉,失掉知觉,又感到重,这样产生了浮缓脉,因此要用大青龙27汤发之。里面烦躁(越婢证),外面并不出现浮紧脉,反见不恶寒而汗出(桂枝证),这种情况是桂枝二越婢一汤,虽是桂枝二越婢一汤证,但不是—样的症状,没有症状,也就是一方多治。此条与第29条的厥逆区别是有筋惕肉润,不完全是四逆汤证,四逆证无筋惕肉润(第69条),厥逆,筋惕内润,原于茯苓四逆汤证,为啥属于茯苓四逆汤证呢?因为用了大青龙汤大发汗,亡了津液,亡了津液用人参,津液从汗跑出去了,亡了津液就会引起小便不利加茯苓,第69条、第27条无症状,所以要把这些症状补进去,小便不利就会有尿毒素刺激,而能引起筋惕肉润,方中四逆汤是治厥阴,茯苓、人参治筋惕肉润。
(9)、张正昭《伤寒论归真》:【注释】脉微弱;是承前“脉浮紧”相对而言其力较弱,非微细弱小之谓。详见第27条注。筋惕肉润:惕:心惊肉眺。润:眼皮跳动,筋肉掣动谓润。筋惕肉润,即筋肉跳动之意。
【译文】太阳病中风型,症见脉象浮紧、发热、恶寒,身体疼痛、不出汗而烦躁的,用大青龙汤来主治。如果脉象虽浮而力量较弱,并有出汗、恶风症状的,则不能给服大青龙汤,服了大青龙汤就会发生手足逆冷、筋肉跳动等现象,这属于误治。
【讲析】此条讲太阳病中风型的特殊情况——表实证的见症与治疗。
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是典型的表实麻黄汤证的症侯特点。所不同者,麻黄汤证一般无烦躁,此证却有烦躁。烦躁之产生多由内热引致.此证肌表闭塞,阳气不得散越,固然可以积郁成热,但若外无热邪相加,则单纯表闭阳郁是不至于初病便生烦躁的,此观第46条证延至八九日尚未生烦便知(后学按:即“太阳病,脉浮紧,无汗,发热,身疼痛,八九日不解,表证仍在,此当发其汗。服药已微除,其人发烦,目瞑,剧者必衄,衄乃解。所以然者,阳气重故也。麻黄汤主之。”)。故知此证之烦除阳郁之因外,必是感受了风阳之邪的缘故。此即本条亦名为中风的理由(后学按:丝丝如扣)。中风亦可出现表实证,此盖与个体反应有关,乃“中风”证 之变局。故不可执“中风”即为“表虚”之定见,而把“表虚”与“中风”,“表实”与“伤寒”视为同义语。
既为表实,自当开腠发汗;既有内热,则应兼施清解,故以大青龙汤主治。 “若脉微弱者”以下,是提醒大青龙汤不能用于太阳中风表虚证,若误服之,则必致亡阳伤阴之变。其“脉微弱”乃是与“脉浮紧” 相对而言力量较弱,亦即中风表虚常见之浮缓脉。脉象浮而微弱,又有汗出、恶风见症,这显然是属桂枝证,当然不可与服大青龙。而之所以于此重申,就在于本条亦名为太阳中风,恐人以名害实,虚实混淆。(后学按:自成一家之言)
【按】李克绍《伤寒论语释》云:中风这一名词,除用于太阳表虚证,是取风性疏泄之义外,其余在《伤寒论》的各部条文中,都是依据其症状表现,对比可以称为阳邪者,才名为中风(后学按:有意思)。如阳明病,若能食,对比中寒不能食者为中风,少阳病,两耳无所闻,目赤,胸中满而烦,对比脉弦细,头痛发热、不目赤,不烦满者为中风。太阴病,四肢烦痛,对比脉浮緩、手足自温,不烦痛者为中风……本条由干有烦躁一症,与不烦躁的太阳伤寒对比,为阳邪,故亦名为中风。此解甚合仲景本意。
【诊断】太阳中风表实证,邪风外羁,腠理闭塞,阳热内郁。【治则】开腠发汗,清热宣郁。【方药】大青龙汤方略【方注】大青龙天地郁蒸,得雨则和;人身烦躁,得汗则解。此汤服之能使汗出水行,犹青龙之行云降雨,统海镇水,故以之名方。云“大”者,与小青龙汤相比,其力大功宏也。如鸡子大:鸡子.即鸡蛋。如鸡子大,按石膏之质量,约合今100~150 克。温粉:仲景原书未详何物。旧注有云以龙骨、牡蛎、糯米各等分为末者;有云麻黄根、铅粉、龙骨、牡蛎为粉者等等,虽不尽一致,但总不外敛汗止涩之意。方略
【方义】大青龙汤既可看作是麻黄汤增麻黄,加石膏、姜、 枣;也可看作是越婢汤与麻黄汤的复方。重用麻黄的目的,是为加强发汗开腠之力,并且抵消石膏的牵制;加石膏的目的则是解热除烦;因为麻黄、石膏用量较大,故又以甘草、姜、枣和胃护正。临床上对于表实无汗兼有里热烦躁,脉象浮紧有力之证,可起到发汗开表,解热除烦的作用,为仲景辛凉解表之重剂。又因本方能发越水湿而利小便,故亦可用于溢饮及湿郁肌表者。
(10)、李培生《伤寒论讲义》:关于温粉,论中未注明何方,后世所载也不尽相同。兹录两家记载以供参考: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的温粉方为:煅牡蛎、生黄芪各三钱,粳米粉一两,共研细未,和匀,以稀疏绢包,缓缓扑于肌肤。孝慈备览扑身止汗是:麦麸皮、糯米粉二合,牡蛎、龙骨二两,共为极细末,以疏绢包裹,周身扑之,其汗立止。以上二法,可供临床选用。
【案例】邓,男,身体强壮,时值夏令酷热,晚间当门而卧,迎风纳凉,午夜梦酣,渐转凉爽,夜深觉寒而醒,入夜寒热大作,热多寒少,头痛如劈,百节如被杖,壮热无汗,渐至烦躁不安、气急而喘、脉洪大而浮紧,此夏令伤寒已化烦躁之大青龙汤证,为书大青龙汤方治之:生麻黄四钱、川桂枝四钱、生石膏四两、杏仁泥四钱、炙甘草三钱,生姜三钱、鲜竹叶五钱。二诊;服昨方,汗出甚畅,湿及衣被,约半小时,渐渐汗少,高热己退,诸证爽然若失,又为处一清理余邪之方,兼通大便,其病果痊。余瀛鳌医案。
(11)、张横柳《伤寒论解读与临床运用》:此条述太阳伤寒兼里热的证治。
条文中首冠“太阳中风”,紧接着提出“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等典型的太阳表实之象。可见“太阳中风”不能见字解字。其实质是指太阳伤寒为其一;其二,可视为病因。“感受风寒”之后出现“脉浮紧……不汗出”之表实证。“不汗出而烦躁”是本条文中辨证难点、要点。“不汗出”一句,其义有二:一是指症状;二是指病因,如治疗不当、失治等。由于不汗出,热不得外越,化热入里郁于胸中,上扰心神,故“烦躁”。仲景用“而”字连接不汗出而烦躁”,可见“不汗出”为“烦躁”之因。“烦躁”为“不汗出”之果。而“不汗出”又因风寒外束、卫阳被遏、营阴郁滞所致,故风寒外束,热聚胸中这一病机矛盾主要在风寒外束,而热聚胸中为次,即病机中心仍在表。为此,仲景的大青龙汤,为麻黄汤中的麻黄倍量(六两)目的在于开发腠理,加用石膏清泄胸中郁热,再加姜、枣补中,调营卫,防传太阴。若出汗过多还嘱要“温粉粉之”止汗。及“一服汗者,停后服”,顾胃存津的思想跃然纸上。“脉微弱,汗出恶风者”,示表里之阳俱虚,禁用大青龙汤。故云“此为逆也'《康平本》是小字旁注,指出厥逆、筋惕肉润是误用大青龙汤的结果。
大青龙汤属麻黄汤类方。大青龙汤系在麻黄汤的原方中,倍麻黄量,增用甘草,加生石膏、生姜、大枣组合而成。适用于太阳表实证,因汗不得出而增见烦躁。不汗出而烦躁”是其主证。烦躁产生的原因,可以由于表实证发汗不及时,汗不得出,阳气不得外越而郁于胸中,郁久化热,邪热内扰心神;也可因胸中原有蕴热,影响肺气的宣发和胸阳运转,汗不得出,邪热内扰。因汗不得出,故倍麻黄用量,以增强其发汗能力;加生石膏清肺热以利胸中阳气运转而除心烦躁扰。以其发汗力强,故加重炙甘草和中之功用,又恐汗出过多过骤,胃中津气一时难以恢复,故又加入生姜、大枣,调养胃中之气液。
由于阳热郁于胸中,影响胸中阳气的转运,使阳气不能正常流通全身,故有时会出现身体重着的感觉。在使用本方时,对是否有汗要特别注意。即肌肤有湿润之感也不能使用(后学按:后学之人,最忌只讲大概,不讲细节,此句甚好),若表证自汗,更属禁忌。误则汗出不止,而招致亡阳之变。
“烦躁”是本方的主证之一,必须与下述各证鉴别。
一是五苓散证的心烦,五苓散证也是表证未解而兼见心烦的,心烦是因水停下焦,津液不能上承,致使上焦虚燥而引起的,除心烦外,尚有口渴、小便不利的症状,而大青龙汤证并没有喝水要求,亦无小便不利,自可鉴别。尤其关键的是,五苓散证的表证属表虚自汗出,不是表实无汗。二是栀子豉汤证的心烦,心烦虽然也是由胸中之邪热引起,但心烦的出现是表证已解之后,或在其他疾病将愈之时。热郁胸中的原因是胃的津气不化,故有时可见嘈杂似饥(后学按:小长坡之妇女,可能为证),舌有微黄腻苔,脉滑而不浮紧。
二是阳明病的白虎汤证.疾病的性质不同,一是里热证,一是表寒证。白虎汤证的烦躁是因胃热炽盛、津液受灼、心神受扰所引起的。病已化热入里,故无恶寒。里热炽盛,不断迫津外泄,故见汗出不止而大渴欲饮水。白虎汤证如果津气受伤过甚,也可以出现身体重着的症状。由于邪热过盛,往往波及少阳的经脉——致使分布在两胁的经络气机不通,影响身体的转侧。
三是少阴病的烦躁,这点须加以特别注意。少阴病的烦躁,是心肾受伤严重,虚阳被迫外亡时的病理反映。烦躁以躁为主,即手足频频作非意识的动作,乃精神失养,形神不能自主所致。恶寒因阳气虚。发热是虚阳被迫外亡。无汗是阳虚液缺。此外,尚伴有下利清谷,四肢厥冷,内真寒的症状。大青龙汤证的身重,是阳热郁聚胸中,影响阳气的流通所引起,时轻时重为身重的特点。少阴身重的症状,是阳虚无力运行所致,身重无减轻之时,自可鉴别。
此外,服大青龙汤后,若见“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也”,决不能再用大青龙汤治疗。临证必须遵循第267条的“知犯何逆,以法治之”原则,灵活施治。若表证仍未解,而应以桂枝汤调和营卫,以和其表气。若汗出多者,宜加附子,温阳固表敛汗;若表证未除,再受风寒而复见无汗时,此时正气已虚,大青龙汤固不可用,即麻黄汤也不宜服,宜改用桂枝麻黄各半汤。即桂枝汤、麻黄汤的用量各减少三分之二,合为一方,在发汗的同时调和营卫,轻微取汗。
《伤寒论》中用本方治疗太阳伤寒,风寒外束而阳气指郁化热之证。症见: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苔白干或兼薄黄苔,脉浮紧。《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第十二》中以本方治疗外感风寒,肺卫郁闭,当汗出而不汗出,水饮溢于四肢兼有郁热之溢饮。症见:身体疼痛,无汗,咳喘,烦躁。以本方去桂枝加文蛤,为文蛤汤,取其除热润下,生津止渴之功,治疗贪饮者。此即《金匮要略呕吐哕下利病证治第十七》“吐后,渴欲得水而贪饮者,文蛤汤主之。兼主微风,脉紧、头痛”之意。本方为辛温解表发汗之竣剂,又属辛温之品与辛凉之品融于一方,变解表剂为表里双解之剂,后世医家师其法,化裁加减的著名方剂 有:一是刘河间的防风通圣散,治疗风热壅盛,三焦俱实;二是清吴鞠通之银翘散,用豆豉、 薄荷、荆芥代麻黄;牛蒡子、桔梗代北杏;韦茎、金银花、连翘、竹叶代石膏;并去桂枝、生姜、大枣而成,治疗风温邪气在气分之初期。
參现代医家对本方的运用
1.外感高热刘氏用本方治疗外感高热,收效良好。在治疗时主要抓住发热恶寒,烦躁,无汗或微汗,口干或渴,苔白或微黄,脉浮数。若恶寒重,无汗而口不甚渴者,麻、桂用量略加大而生石膏用量略小;若恶寒轻,有微汗而热者,则加大石膏用暈,而减少麻、桂用量,还加入芦根、竹叶,取其清热生津之效。王氏等认为,可将本方看作是麻黄汤与越婢汤的合方,曾用以治疗表寒里热,水湿内热,饮溢内热3个病案,取得了满意疗效。并认为本方经加减化裁,尚能治疗诸如感冒、流感、麻疹、肺炎、胸膜炎、急性关节炎、丹毒、急性肾炎等病,只要其病机为外寒内热,表里俱实,皆可运用,
2.流行性脑脊髄膜炎翟氏以本方加附子,治疗1例脑脊髓膜炎。症见:突然发热,畏寒肢冷,头痛项强,口渴欲饮,咽喉红痛,喷射状呕吐,全身皮肤有紫色瘀斑,神志时清时寐,体温40.C,舌红,苔薄白,脉浮缓。血检:白细胞28-7X1071,嗜中性粒细胞93%、淋巴细胞4%、脑脊液检査:外观呈乳白色,浑浊,白细胞1.2X109,嗜中性粒细胞96%,淋巴细胞4%,糖10毫克以下,蛋白(+++)。中医辨证属太阳、少阴两感。处方:麻黄9克去节先煎去沫桂枝9克炙甘草9克光杏仁9克生石膏4.5克熟附片6克大枣6枚生姜3片,水煎服。前后共服药5剂后,症状均已消失,神情活泼。
3.流行性乙型脑炎翟氏认为乙脑虽多属温病“暑温”范畴,但亦有可辨证为伤寒太阳与少阴两感者,症见:壮热无汗,舌润苔白,脉浮或细弱,肢冷,曾以此加附子治疗乙脑30余例,无一失败。总结用方经验,应掌握的主症为:壮热无汗,舌润苔白,脉浮或细弱,肢冷。若见壮热汗多,烦渴引饮,苔干黄糙,舌绛,脉洪大者,则非本方所宜。
4.肺炎肖氏报道64例大叶性肺炎,总治愈率为94%,好转率为4%。其中,单纯用中药治愈47例,中西医药结合治愈17例。疗效分析表明,具有退热快、白血球恢复快、症状改善快及啰音消失快等优点,而并发症的存在是影响疗效重要因素,从中医来看,其挟湿、痰、热毒。中药治疗肺炎组又根据“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治则,临证辨证分型有五:一是用大青龙汤化裁,治疗属表寒郁热型者;二是用银翘散化裁,治疗风热犯肺型;三是用三仁汤化裁,治疗手太阴湿温型;四是用麻杏石甘汤化裁,治疗肺热火炽型;五是用清气化痰汤化裁,治疗痰热壅肺型,乃可获效。
【按语】大青龙汤证病机为风寒外束,内有郁热。有此病机,则不论夏日炎热,或者年岁已高,均可因证使用。其郁热程度有轻重之别,轻则烦躁,重则兼见口干渴、面赤、唇干、舌燥、小便短赤、大便干结等。对郁热重者,则酌加知母、牡丹皮、黄芩等清热之品。一般在使用本方时,麻黄剂量倍于桂枝,麻黄与石膏分量之比为1 : 1.5~2最佳。
从翟氏、肖氏的实践经验,结合《伤寒论》对喘咳为主证的证治而言,医者必须熟读、精思麻黄汤证、大小青龙汤证、麻杏甘石汤证、桂枝加厚朴杏子汤证、葛根芩连汤证的理、法、方、药,临证运用,必定自如,得心应手。
(12)、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本條為外有表寒,內有裏熱之治法,亦即「大青龍湯」之證狀。
解曰:「太陽傷寒症」,脈見浮緊,證見發熱,惡寒,身疼痛,不汗出,純粹為一表寒「麻黃湯證」,但不同者尚有煩燥一證。煩燥為裏熱,故於「麻黃湯」中加「石膏」名「大青龍湯」主治之。若脈不浮緊而微弱,證不惡寒而惡風(后学按:承师谓恶寒非恶风),不汗出而汗出者,則為脈證不合,「大青龍湯」不可與服之。以脈微弱、汗出、惡風,為「少陰」虛證,若與服之,必變為厥逆,甚至筋惕肉润,則為逆治矣。「太陽」病例,「中風」脈浮緩,發熱,汗出,惡風;「傷寒」脈浮緊,發熱,無汗,惡寒。於生理病理極合。本條原文首句為「太陽中風」脈浮緊,發熱,惡寒,不汗出,顯然錯誤。下條「傷寒」脈浮緩,亦是脈證與命名相反,陳本首先指出前後條倒置之誤。煩燥為裏有熱之所致,即產熱中樞機能亢進,神經不寧現象,並非表寒束縛,熱不得外發而內鬱所致。苟為無汗,熱不得泄之所致者,則「麻黃湯」解其表,汗出熱解,毋須再加「石膏」,故本症為表有寒、裏有熱之症。「大青龍湯」即為表寒裏熱之主方,以「麻黃」解其表寒,「石膏」清其裏熱。裏熱除,則煩燥已;表寒解,則身熱、惡寒、身痛皆已。若脈見微弱,為「正氣」不足、體溫不充之「少陰」脈象;汗出、惡風,為表虛亡陽之「少陰」證狀,即心臟衰弱之候。體溫不足,心藏衰弱,即是「少陰」陽虛之證,只可溫補,不可發汗,更不可清裏,故「大青龍湯」不可服之。服之則汗愈出,而陽愈亡,心愈弱。輕則成為厥逆,重則筋肉失於溫煦,不隨意神經起反射作用而為筋惕肉、躁擾不寧之真寒假熱證矣。故用「大青龍湯方」時,必須認清其主證,方不誤投。
本條之舌證:為舌紅,苔薄白;舌紅為裏熱,苔薄白為表寒。
本條之針法:照三十九條針治((取「合谷」、「經渠」。頭痛取「風府」、「風池」;上肢痛取「肩髃」、「曲池」;下肢痛取「陽陵」、「三里」;腰背痛取「後谿」、「委中」。)),另加下穴以治內熱煩躁。曲池Τ、足三里Τ、間使Τ。
大青龍湯方略。本方之主證:為發熱,惡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煩燥者。
東洞翁本方條曰:「治喘及咳嗽,渴欲飲水,上衝,或身痛,惡風寒者。」
《勿誤藥室方函口訣》本方條曰:「此方為發汗峻發劑,無論矣。其他溢飲,或肺脹,其脈緊大,表證盛者,用之有效。」又:「天行赤眼,或風眼初起,此方加『車前子以大發汗,時有奇效。蓋風眼為目之疫熱,故非峻發無效也。蓋此方實居『麻黃湯之首要者。」「大青龍湯」之組合:以「麻黃」為發汗去水之主藥,發熱,身疼痛,得之則愈。「桂枝」亦為止痛解表之品,合「杏仁」亦為降氣之上衝,氣緊、頭痛等得之則愈。「石膏」為清裏熱之主藥,煩躁得之自已。「生薑」助「麻黃」之散,亦與「草」、「棗」等和胃氣。「大棗」為化水氣和胃氣之品。「甘草」為調和諸藥與緩和神經之用。本方之組合意義,大致如此。「麻黃」、「石膏」為主藥,「桂枝」、「杏仁」為助藥,「草」、「薑」、「棗」則佐導而已。
(13)、邢锡波《伤寒论临床实验录》:【临床体会】大青龙汤适用于中风、伤寒初起,内有郁热,发热恶寒,而伴有烦躁不安或面色正赤,脉象浮大滑数;或伴有轻度的谵语。此时如不用大青龙汤疏表邪而宣郁热,往63往很快的即转入阳明。所以对宿有郁热,外感风寒之患者,在冬令季节,具有上述证候宜大靑龙汤,以疏表淸热。在春令即可用辛凉解表,清宣郁热之剂,如加味银翘散、桑菊饮或大靑龙之类,方不致热邪遏闭,转生他变。至于大青龙汤的用法,要根据病势之轻重,年龄之大小,在剂量上予以适当的调配。该方以疏表清热为主,如表邪重的,麻黄的量可以稍大。成年人一般的用最由3克到10克,必须配以大量的生石膏。麻黄与石膏同用,能宣散内郁之热,息息以透表而出。热邪外达,不但可以疏邪外出,更可以阻止病势发展之趋势。因热邪壅于内,可以助长疾病之发展,如内热已清,病邪外排,内外分解,病自愈。石膏之用量,固视热势之轻重。一般的用法,常为麻黄之三倍,就是用3克麻黄10克石膏。如热势盛者,石膏用量,还可以递加。以麻黄为辛燥之品,如内有郁热,服之每感烦躁不安,而佐石膏, 则无此弊。
【病例】许某,男,40岁。患伤寒迁延日久,寒从热化,津液受伤,发热恶寒,头项强痛而无汗,口渴引饮,异常烦躁,小便短赤,大便旬日未通。诊其脉两关洪数鼓指,舌质淡红,苔边白中黄而少津,此乃表证未解,里证又急,即仲景所谓大青龙证之候也。遂以加减大青龙汤与之。【处方】麻黄5克光杏仁10克桂枝尖3克生石膏18克研细甘草6克鲜茅根30克。连进二剂,得汗热减,脉滑数而洪象稍减,是病势已有转机,惟口渴烦躁不除。又仿仲景竹叶石膏汤,加减续进,在原方中减去半夏,为不呕也,加陈皮、白芍以行气活血,较原方为灵活耳。【处方】淡竹叶10克生石膏18克吉林参6克杭寸冬10克生甘草6克白粳米3克杭白芍10克济银花15克鲜姜三片。连进三剂痊愈。伤寒邪气在表,首宜宣达表邪,而郁热较盛,必须佐以清里,故仿大青龙法,轻用麻桂,重用石膏,解表清里,双方并进,始能符合透表宣热之目的。服后得汗热解,病有转机。惟在发病初期由于热伤津液,而口渴烦躁未止。用竹叶石膏汤,以清热生津,而除烦渴,病势虽发作较猛,由于用药合拍,短期即可治愈。
(14)、王占玺《伤寒论临床研究》:本条基本上是太阳病有內热者。大靑龙汤是外解风寒內淸里热,亦可以说是表里双解剂。它是麻黄汤加味而成,因麻黄用量大,加用石膏佐麻黄以宣肺淸热,又用姜枣调营卫。“太阳中风”应汗出脉浮缓,此处“脉浮紧,发热恶寒”,是伤寒证。“不汗出而烦躁”是外束风寒內有热,用大靑龙汤主之。里有內热则用麻黄汤加石膏等,与27条比较,“太阳病发热悪寒, 热多寒少”,用桂枝二越婢一汤,只差一味药(杏仁易芍药)。其二,大靑龙汤是大剂,桂枝二越婢一量少。38条“烦躁”说明热多,脉浮紧,身疼痛说明寒多。而27条是热多寒少,故有差別。38条不汗出,说明不是中风。“太阳中风……身疼痛,不汗出”可以用麻黄汤,但有烦躁内热麻黄之功不足矣,故用大靑龙汤,这是与麻黄汤的鉴別。本条自“太阳中风……大靑龙汤主之,”是前一段。后一段提明了大靑龙汤的禁忌:“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参考27条“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发汗”,所以本条“脉微弱汗出恶风”不可服大靑龙,此证可服用桂枝加附子汤,参考20及22条得知。因为大靑龙汤中麻黄可发汗亡阳,石膏性凉,对此正虛表虛的“脉微弱汗出恶 风者”都不可用。对这种阳衰表虛证,若免强服用,就会“服之则厥逆、筋惕肉润,此为逆也”。但此证可救,用“眞武汤”救逆溫阳化水法冶疗。鉴于眞武汤有溫阳化水的功效,笔者常用其治疗各种心力衰竭引起的浮肿腹水,慢性肾炎和原因暂时不能査淸的浮肿腹水,胸水等之属于心肾阳虛者,常可获得一定效果。详见82条。服法及处理,取微汗,如汗出多者,溫粉之。如一服汗出者,停后服,中病则止。若复服,汗多亡阳,恶风烦躁不得眠者,可服61^ 65 ^条干姜附子汤以溫其阳。现用此方治流感,上呼吸道感柒。对于一般沒有挟杂证者,较易掌握,尤其是病人素有阴虛者,风寒之邪侵入机体之后易于化热,而使原有之太阳伤寒表实证易于化热,很快出现葛根汤证,或直接出现葛根汤证,或使葛根汤证很快转化为大靑龙汤证,請参阅下例。如是者,也应急则治标,待标证之急经过治疗消失或大部好转之后,再行缓则治其本。
例如,上呼吸道感染,长期低热,窦性心动过速:患者张XX,23岁,女性,工人,1980年10月27日初诊。感冒一周仍恶寒无汗头痛,下午为甚,两脚沉重,体溫38.2,咽痒鼻干,大便正常。旣往于6年前〔1974年9月)卽患窦性心动过速,低热,至今未愈。舌被少许薄苔,舌质红嫩,脉象浮滑而数,104次/分,査白血球总数,分类及胸部X线透视正常。此久患阴虛低热心悸,复受外威风寒表实,宜急则治其标,佐以顾其本,用葛根汤与麻黄汤加减:葛根12克麻黄10克桂枝6克杏仁10克甘草6克生姜30克大枣4枚麦冬10克。毎日煎服1剂,覆取微汗出。10月30日二诊,服汤2剂汗出少许后仍畏寒怕冷,无汗虽较前减轻,只于手足时而汗出,仍口干心烦,体温37.3,舌苔薄黄,脉象浮数,随与大靑龙汤以外去表寒內淸热:麻黄14克桂枝10克杏仁10克甘草6克生姜10克大枣4枚去核生石膏60克。又服2剂汗出后,恶寒身重均解,体溫降至37.2度的低热水平,又现原有之面部热感,口干心烦,苔薄白,舌质红嫩,脉象细弦而數等阴虛肝郁之低热症状,遂改用养阴舒肝引火归原法,缓治其本,疗其痼疾而愈。
(15)、伤寒论现代解读:语释:太阳病中风证,脉象浮紧、发热、恶寒、全身疼痛、不出汗而烦躁不安的,这是大青龙汤的适应症。假如脉象微弱汗出恶风的,不可服用大青龙汤;如果误服了大青龙汤,就会发生四肢厥冷,肌肉跳动,这是因误治而病情加剧的表现解读: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都是麻黄汤的适应症,所以,“太阳中风”应该是太阳病伤寒证。大青龙汤证与麻黄汤证的不同在于,大青龙汤证有烦躁一症,因而在麻黄汤的基础上,加重麻黄用量,加强发汗力量,同时加石膏降低体温。生姜、大枣具有调整胃肠道功能及补充小量糖分和钾离子的作用,可以预防水电介质紊乱。
大青龙汤是一个强发汗方剂,对于虚弱的病人和已经发过汗的病人,不应当再次服用,如果误用,可能引起四肢厥冷,恶风烦躁、不得眠(交感神经兴奋,休克代偿期;中医称为表阳虚);肌肉跳动(低血钠症);甚至亡阳(低血容量休克)的表现。
筋惕肉闰(肌肉跳动)、脐下悸(腹直肌跳动)、脚挛急、两胫拘急(腓肠肌痉挛)中医称为阳虚动风,西医称为肌肉的不自主运动,中医认为阳虚脱液,不能温煦濡养筋肉;西医认为是低血钠、低血钙、低血钾引起的肌肉痉挛。中医学温病后期的阴虚动风与这里的急性水电介质紊乱引起的阳虚动风不一样,温病后期的阴虚动风是在全身炎症反应综合征过程中,由于持续高代谢和耗能途径异常,机体通过大量分解蛋白质获取能量,机体的蛋白库是骨骼肌,因此蛋白的消耗主要是动用肌蛋白。又由于外周难以利用芳香族氨基酸,因此被消耗的主要是支链氨基酸,而芳香族氨基酸则被蓄积,后者形成伪神经介质进一步导致神经调节功能紊乱,加之水电解质紊乱(主要是低血钙低血镁),所以外感热病后期的阴虚证会出现肌肉萎缩、消瘦、手足蠕动、形消神倦、齿黑唇裂等表现。阳虚动风不会出现肌肉萎缩、消瘦、形消神倦、齿黑唇裂等表现。82条身(闰)动,160条经脉动惕久而成痿都是低血容量低血钾状态。
(16)、陈亦人《伤寒论译释》:词解:“厥逆’,四肢厥冷;“筋惕肉润:就是筋肉跳动,由于亡阳脱液,筋肉得不到煦濡所致。
语译:太阳中风证,脉象浮紧,发热,恶寒,周身疼痛,汗不得出而烦躁不安的,用大青龙汤主治之。假使脉象微弱,汗出恶风的,不可服大青龙汤,万一误服了,就会发生四肢厥冷,筋肉跳动,这是因误治而病情加剧的表现。
提要:大青龙汤证的主要脉证,与大青龙汤的禁例,以及误用的变证。
浅释: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都是麻黄汤证,所不同的只烦躁一证,这是肌腠郁闭较甚,而里有郁热的缘故,因而在麻黄汤的基础上,加重麻黄用量治其表闭,更加石膏以清里之郁热,但仅热郁于经,还未达到胃燥津伤的程度,所以又佐以姜枣益脾温胃,以防石膏寒中之弊。如药中病机,很快就可汗出烦除热退,诸证均愈。状其药效的迅速,犹如龙之升天而行云雨,因而方名大青龙汤。本方发表清里,较麻黄汤发汗之力尤强,必须不挟正虚的,方可使用,否则容易造成不良后果。所以明确提出“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的禁例。假使误用,则必导致亡阳厥逆,筋惕肉润的不变证。404
以往注家曾强调大青龙证为风寒两伤营卫,与桂枝证,麻黄证并列,称为三纲鼎立,而且据之重新编排太阳病篇,影响极大,得到很多人的推祟附和,其实完全出于附会,是一种不切实际的空谈,我们认为三证的病因都是感受风寒之邪,其主要区别是:有汗脉缓的为桂枝汤证,无汗脉紧的为麻黄汤证,表实兼里热不汗出而烦躁的,为大青龙汤证。这样在临床上才容易掌握。
选注:喻嘉言:天地郁蒸,得雨则和,人身烦躁,得汗则解。大青龙汤证,为太阳无汗而设,与麻黄汤证何异,因有烦躁一证兼见,则非此法不解。
程郊倩:脉则浮紧,证则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是阴寒在表,郁住阳热之气在经而生烦热,热则并扰其阴而作躁也。烦躁须汗出而解,汗剂无如麻黄汤,然而辛热之性,散寒虽有余,而壮热则愈甚,一用之而斑黄狂闷之证,随汗势而燎原奈何?故加石膏于麻黄汤中,名曰大青龙汤,使辛热之剂变为辛凉,则寒得麻黄汤之辛热而外出,热得石膏之甘寒而内解,龙升雨降,郁热顿除。然此汤非为烦躁设,为不汗出之烦躁设。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虽有烦躁证,乃少阴亡阳之象,全非汗不出而郁蒸者比,误服之遂有厥逆,筋惕肉瞩之变。
尤在泾;此治中风而表实者之法,表实之人,不易得邪,设得之则不能泄卫气,而反以实阳气,阳气既实,表不得通,闭热于经,则脉紧身痛,不汗出而烦躁也,是当以麻黄桂姜之属,以发汗而泄表实,加石膏以除里热而止烦躁,非桂枝汤所得而治者矣;盖其病已非中风之常病,则其法亦不得守桂枝之常法。仲景特举此者,欲人知常知变,不使拘中风之名,而拘解肌之法也。若脉微弱,汗出恶风,则表虚不实,设与大青龙汤发越阳气,必致厥逆筋惕肉润,甚则汗多而阳亡矣。故曰此为逆。逆者,虚以实治,于理不顺,所以谓之逆也。
吴绶:大青龙汤治伤寒发热……,譬若亢热已极,一雨而凉,其理可见也。若不晓此理,见其躁热,投以寒凉之药,其害可胜言哉。405
按语:以上注家对本条的注释,皆能突出辨证与方药的特点,没有拘执风寒两伤之说,喻氏,程氏均联系麻黄汤证来作比较,得出本证的特点是不汗出而烦躁。尤氏明确提出中风而表实的主张,意在说明中风汗出是其常,无汗是其变,要人知常知变,不使拘中风之名而拘解肌之法,极有见地,总之,临床治疗必须以证据,而不应囿于名称。
大青龙汤方略       
……[附温粉考] 《肘后》:姚大夫辟温病粉身方,芎劳白芷藁本三物等分,下筛,内粉中,以涂粉于身,大良。《总病论》:辟温粉,即前方三味,加零陵香等分,为末,每壹两半,入英粉四两和匀,常扑身上,无英粉,蚌粉亦可。凡出汗太多,欲止汗,宜此法。《活人书》温粉方,去零陵香,荚粉作米粉,余味同。《孝慈备览》扑身止汗法,麸皮糯米粉二合,牡蛎龙骨二两,右共为极细末,以疏绢包裹,周身扑之,其汗自止,
方解:柯韵伯:此即加味麻黄汤也。诸证全是麻黄,而有喘与烦躁之不同。喘者是寒郁其气,升降平得自如,故多用杏仁之苦以降气,烦躁是热伤其气,无津不能作汗,故特加石膏之甘以生津,然其质沉,其性寒,恐其内热顿除,而外之表邪不解,变为寒中而协热下利,是引贼破家矣。故必倍麻黄以发汗,又倍甘草以和中,更用姜枣以调营卫,一汗而表里双解,风热两除。此大青龙清内攘外之功,所以佐麻桂二方之不及也。406
王晋三:麻黄,桂枝、越脾互复成方,取名于龙者,辛热之剂,复以石膏,变为辛凉,正如龙为阳体,而变其用,则为阴雨也。太阳寒郁于表而生喘,用杏仁降之,太阳热灼于里而无汗,用石膏泄之,麻黄发汗,甘草护营,复有姜枣以调之。方义专在泄卫,故不用芍药,欲其直达下焦,故倍加铢两,从卫分根本上泄邪,庶几表里郁热之气,顷刻致和,不使有传变之虞。《内经》治远用奇方大制,故称大青龙。
汪苓友:或又问:成氏云,大青龙汤发汗之重剂。病人同是服此汤而汗多亡阳,一则厥逆筋惕肉润,一则恶风烦躁不得眠,二者之寒热迥然不同,何也?余答云:一则病人脉微弱,汗出恶风,是阳气本虚也,故服之则厥逆,而虚冷之证生焉,一则病人脉浮紧,发热,汗不出而烦躁,是邪热本甚也,故服之则正气虽虚而邪热未除。且也厥逆之逆为重,以其人本不当服而误服之也:烦躁不得眠为犹轻,以其人本当服而过服之也。明乎此,乃知仲景此汤,必欲审证而投之矣。
尤在泾:桂枝主风伤卫则是,麻黄主寒伤营则非。盖有卫病而营不病者矣,未有营病而卫不病者也。至于大青龙证,其辨不在营卫两病,而在烦躁一证,其立方之旨,亦不在并用麻桂,而在独加石膏,王文禄谓“风寒并重,闭热于经,故加石膏于发散药中”是也。若不过风寒并发,则麻黃桂枝已足胜其任矣,何必更须石膏哉。须知中风而或里实,亦用麻黄,伤寒而或表虚,亦用桂枝,其表不得泄,而闭热于中者,则用石膏,其无热者,但用麻桂,此仲景心法也。炫新说而变旧章,其于斯道,不愈趋而愈远哉。407
按语柯氏的注释,颇多阐发,王氏以本方为麻黄、桂枝、越脾三方互复而成,,从而得出其主治作用,也颇得当,关于方后注“若复服,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历来很少论及,汪氏独能注意及此,设问加以探讨,并与条文中“服之则厥逆,筋惕肉润,对勘,指出同是服本方而变证所以轻重不同的原因,尤属可贵。这样,就可更加明确使用本方必须注意的问题,阳虚的固然应当严格禁用,即使阳气不虚,方证悉合,也必须遵照“中病即止’的原则,以避免过剂之弊。尤氏对“三纲”说的分析批判,析理入微,切中肯綮,对于如何正确评价前人的意见,极有启发和帮助。
本方应用范圈1.流行性感冒;2.流脑、乙脑;3.皮肤瘙痒、荨麻疹;4.急性肾炎水肿。5.天行赤眼,本方加车前子。
医案选录:何保义从正太尉军中,得伤寒,脉浮涩而紧。许叔微曰:若头痛,发热,恶风无汗,则麻黄证也;烦躁,则青龙汤证也。何曰:今烦躁甚。投以大青龙汤,三投而解。《名医类案》
按语不汗出而烦躁,为大青龙汤的证,本案使用大青龙汤得效,就是有力的证明。于此益信仲景之书为临床实践的总结,所以历验不爽。
(17)、李克绍《伤寒论语释》:【注释】厥逆:即四肢逆冷。筋惕肉润:即指肌肉跳动。【提要】阳郁太重,不汗出而烦躁的证治。30【语释】本条的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等症状,属于麻黄汤证。所不同的是,麻麻汤证不烦躁,而本条却突出的是兼见烦躁。这是表邪郁闭太重,阳气不得宣泄,扰于胸中所致,这样,单纯用辛温的麻黄汤解表,是不利于解除烦躁的,必须在麻黄汤中加入石膏,倍用麻黄即——大青龙汤, 以清透里热,发散郁阳,才能表邪消除,烦躁亦愈。“若脉微弱”以下,是指出运用大青龙汤应注意的两点,即不要用于脉微弱者的烦躁证,也不要用于汗出恶风者的表虚证。因为本方清透的力量较大,如果是汗出恶风的表虚证,或表邪虽闭而阳郁不重,不出现烦躁,或虽烦躁而脉微弱,不是阳郁致成的烦躁,用本方后就会亡阳,厥逆,或阳不温煦,阴不濡润而导致筋惕肉润等变证。
【按语】中风这一名词,除用于太阳表虚证是取风性疏泄之义以外,其余在《伤寒论》的全部条文中,都是依据其症状表现,对比可以称为阳邪者,才名为中风。如阳明病,若能食,对比中寒不能食者为中风。少阳病,两耳无所闻,目赤胸中满而烦,对比脉弦细,头痛发热,不目赤,不烦满者为中风。太阴病,四肢烦痛,对比脉浮缓,手足自温,不烦痛者为中风。至于少阴病和厥阴病则以热化证为中风,也都是取风为阳邪这一含义。本条由于有烦躁一证,与不烦躁的太阳伤寒对比,为阳邪,故亦名中风。正由于本条也称为太阳中风,所以条文中又特别提出“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以免由于名称相同而导致医疗错误。 大青龙汤方略校勘略
【方解】本方即麻黄汤与越婢汤组成的复方。因本证不汗出而烦躁,是阳气郁闭过重,故重用麻黄。但麻黄辛热,与烦躁不宜,因加辛寒的石膏,使发汗而不助热,令郁阳从胸中肌肉发越而出。
(18)、贺有琰《伤寒论纵横》:〔医案〕卞某,男,30岁。冬日病伤寒,苦头,全身骨节疼,恶冷,发热,咳喘,无汗。前医给服麻黄汤,出少许鼻血。仍然无汗,且增烦躁。延余诊治时,前证存在,察其舌苔白滑,切其脉浮紧而数,问其小便自可而清长。余思:其小便淸者,知不在里,仍在表也”,其表既不为汗衰,又不为衄解,是阳郁甚也,断之以寒束于表,阳郁于里,以大青龙汤治之。麻黄10克,桂枝6克,甘草6克,杏仁10克,生姜3片,大枣4枚,生石膏30克,水煎。一服即汗出而烦燥,二服而寒热身痛除(后学按:“一服汗者,停后服。若复服,汗多亡阳……”,此即为复服)。尚有咳而微喘,舌苔显淡黄而滑,予麻杏石甘汤加淸半夏、栝蒌皮,二剂而愈。 (贺有琰医案)
(19)、赵桐《伤寒述义》:赵桐曰:此大青龙脉证,乃汗出而遇寒束也。太阳脉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何以知其为中风乎?盖此不汗出,与无汗迥异(后学按:字面易解,临证难辨)。不汗出者,是汗欲出不得,而有欲出、难同、将出之气象焉。紧为实,仲师之脉也。郁而烦躁,汗迫腠理而不透出也。非尺迟脉弱有关少阴,不可发汗、不能作汗而烦躁者比,尤与汗出阴阳离决烦躁者异。故两擅麻桂之品,去芍药之敛,重麻黄之雄,急于云施雨沛,一汗而解。加石膏,以桂枝有烦乱之嫌(后学按:众解皆谓膏制麻黄,此谓监制桂枝,独特!),而有以制之也。至若伤寒脉浮缓,身痛乍有轻时,亦汗迫腠理之游走,急于速发之义。石膏之寒,解郁热也。仲师于中风主桂枝,伤寒主麻黄,风寒麻桂有时互为活用,此则合而加减用之,太阳之病可谓无遁情矣。然太阳底面即是少阴,仲师特嘱脉微弱不可与,再嘱无少阴证可与,恐汗散元阳,四肢厥逆,阳散失养,经脉动摇,筋惕肉润也。误犯者,真武汤主之。
补曰:中风脉浮紧,浮为在表,紧为实,与杂病汗出入水,被凉水闭住毛孔之浮紧同。伤寒脉浮缓,与汗出当风,风湿之浮缓同。此患者初因烦劳,阳气发张(经曰:阳气者.烦劳则张。烦者,屡也),营卫发泄,突受寒袭,汗迫腠理,出入不得,故烦躁。乍重乍轻,或在腹中,或在四肢,是汗迫腠理之游走也。要知,桂枝汤是治太阳卫病有汗之发热,麻黄汤是治太阳营病无汗之发热,大青龙治劳极阳泄,外受寒束,汗欲出出不来之发热。谓中风伤卫,伤寒伤营,青龙证为营卫两伤,麻桂青龙三法鼎峙,喻昌聪明,百虑一失矣。大青龙有脉涩之滞象,有数止之促象。予经数人,皆用麻黄九钱,半日三服尽,邪解脉复而愈。
大青龙汤方略
赵桐曰:此与麻桂各半,只差芍药石膏二味。彼面微有热色,当汗而不可汗,不可汗又不得不汗,故用芍,主桂枝和之之意也。与桂二麻一汤治汗后如疟,汗后津伤不宜再汗,而余邪如疟又不得不汗,故桂多麻少,和重汗轻也。桂二越婢一亦差一味杏仁,彼汗后热多寒少脉弱,少加石膏,亦重桂枝和之之意。
青龙汤,汗迫腠理,利在急发,故重麻之雄,去芍之敛。不潜心《伤寒》者,不易辨也。
(20)、程昭寰《伤寒心悟》:【提要】本条论伤寒表实兼烦躁等证治和大青龙汤禁忌及误服转归。
【词解】1.厥逆:即四肢厥冷。2.筋惕肉润:指筋肉跳动。122
【心悟】“太阳中风”意指风中太阳、或谓素体表虚之人,感受风寒而患太阳表实之证(后学按:不敢苟同)。“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可确认为伤寒表实证无疑,当用麻黄汤治疗。可是,现在增加烦躁一证,且“不汗出而烦躁”,寒邪在表,寒邪闭郁之甚,表邪闭而不出,热邪内扰,故见烦躁,治疗不能单用麻黄汤开表发汗,而应采用发表寒之邪,宣阳郁之热的大青龙汤治疗。值得指出的是,烦躁一证是本方证的辨证眼目。而历代医家对烦躁的机转,有不同的看法。有认为是阳明之热者,也有人认为是少阴之热者。我们认为:既非热在阳明,更非热在少阴,而是阳郁闭热之甚所致。理由是:其一:论中提烦躁甚多,这里“不汗出而烦躁,”显示是因为不汗出而心烦,阳郁太甚,故心烦之甚,因此躁非躁扰之意,而是“甚”字之义(后学按:又一独解),也即是心烦之甚。其二如果热在阳明,当有口渴引饮,本证不见。又无“面色缘缘,目赤鼻干”的阳明经表之证,更没有大热大汗大渴脉洪大及阳明腑实之证,欲断之阳明,显然是令人难以信服的。有人认为大青龙汤证用石膏即可为明证,其实石膏《神农本草经》谓其微寒,仲景在《金匮要略》中有个竹皮大丸治妇人乳中虚,烦乱,呕逆之证,即用石膏。张锡纯谓其原具发表之性”“服后其寒凉之力俱随发表之力外出”,故其认为大青龙汤证,“原系胸中先有蕴热、又为风寒锢其外表、致其胸中之蕴热有蓄极外盛之势。”蕴热于胸当然有心烦之甚一证,所以石膏之用不在于清阳明之热;其三烦躁一证,认为是热在少阴,则离题更远。少阴有心中烦不得卧的黄连阿胶汤证,乃阴虚内热。有昼日烦躁夜而安静的干姜附子汤证,乃阳气内虚。本汤证明显不是虚证,仲景为避免医者误认为虚,故后有告诫之语和误治致变的说明。由此我们认为:烦躁当属表邪太甚,蕴热于胸,欲热化成实尚未致实的一个先兆症状。“若脉微弱……此为逆也。”脉微弱汗出恶风,说明证属营卫俱虚或卫强荣弱,不可投峻汗的大青龙汤。不可服而服,则过汗亡阳。阳气不通于四肢、可致四肢厥逆。过汗伤津、筋脉肌肉失养,又可见筋惕肉润。进而可导致坏病的发生、故曰“此为逆也”,是治疗上的错误。若与方后注“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合并讨论,则可见误服或过服大青龙汤,即可见阳虚津伤的“厥逆、筋惕、肉润”,“汗多亡阳”之证,又可见阳虚阴盛,“烦躁不得眠”等诸种变证。123
大青龙汤即麻黄汤重用麻黄,再加石膏生姜大枣而成。其发汗之力甚竣。方中倍用麻黄,佐用桂枝生姜辛温发汗散寒,加入辛寒之石膏有三义,一是配麻黄透解肌表之阳郁,二是清胸中蓄极之热、免致化热成实而除烦躁;三是监制麻桂免发汗太过,甘草、大枣资汗源以扶正,杏仁宣胸、是以能开表发汗、宣泄郁热。根据方后所注云,药后要控制汗出,仍取微似汗为佳,汗多用米粉朴之,一服汗则停服。大青龙汤临床应用颇广,诸如感冒,流感、支气管炎,肺炎、溢饮、浮肿等病而有表寒闭热之证、均有较好效果。《金匮要略》云病溢饮者、当发其汗,大青龙汤主之”。可见本方发汗治饮之功,临床应用切当, 效果理想。
【案例】曾治一人冬日得伤寒证,胸中异常烦躁,医者不识为大青龙汤证,竟投以麻黄汤,服后分毫无汗,胸中烦躁益甚,自觉屋隘莫能容,诊其脉洪滑而浮,治以大青龙汤,为加天花粉八钱,服后五分钟,周身汗如洗,病若失。《医学衷中参西录》
【按语】麻黄汤病在表、表寒重而郁闭不甚,大青龙汤表寒郁闭甚而兼有内热。本案竟投麻黄汤不但无效、反增其烦躁。改投大青龙汤加花粉,竟一服而周身汗出如洗,足见两方证不同如此。
(21)、张锡纯《伤寒论讲义》:按:此大青龙汤所主之证,原系胸中先有蕴热,又为风寒锢其外表,致其胸中之蕴热有蓄极外越之势。而其锢闭之风寒,而犹恐芍药苦降酸敛之性,似于发汗不宜,而代以石膏,且多用之以厚其力。其辛散凉润之性,既能助麻、桂达表,又善化胸中蕴蓄之热为汗,随麻、桂透表而出也,为有云腾致雨之象,是以名为大青龙也。
至于脉微弱,汗出恶风者,原系胸中大气虚损,不能固摄卫气。即使有热,亦是虚阳外浮。若误投以大青龙汤,人必至虚者益虚。其人之元阳因气分虚极而欲脱,遂致肝风萌动而筋惕肉润也。
夫大青龙汤既不可用,遇此证者自当另有治法,拟用生黄芪、生杭芍各五钱,麻黄钱半,煎汤一次服下,此用麻黄以逐其外感,黄芪以补其气虚,芍药以清其虚热也。为方中有黄芪以补气分,故麻黄仍可少用也。若其人已误服大青龙汤而大汗亡阳,筋惕肉润者,宜去方中麻黄加净萸肉一两。
(22)、陆渊雷《伤寒论今释》:成氏曰:此中风见寒脉也。浮则为风,风则伤卫,紧则为寒,寒则伤营,营卫俱病,故发热恶寒身疼痛也;风并于卫者,为营弱卫强,寒并于营者,为营强卫弱。今风寒两伤,则营卫俱实,故不汗出而烦躁也。与大青龙汤发汗,以除营卫风寒。
柯氏附翼云:盖仲景凭脉辨证,只审虚实,故不论中风伤寒,脉之缓紧,但于指下有力者为实,脉弱无力者为虚,不汗出而烦躁者为实,汗出多而烦躁者为虚。证在太阳而烦躁者为实,证在少阴而烦躁者为虚,实者可服大青龙,虚者便不可服,此最易知也。大青龙汤,为风寒在表,而兼热中者设,不是为有表无里而设,故中风无汗烦躁者,可用,伤寒而无汗烦躁者,亦可用。盖风寒本是一气,故汤剂可以互投。论中有中风伤寒互称者,如大青龙是也,有中风伤寒兼提者,如小柴胡是也(百五条)。仲景但细辨脉证而施治,何尝拘拘于中风伤寒之别其名乎。此既立麻黄汤治寒,桂枝汤治风,而中风见寒,伤寒见风者,曷不用桂枝麻黄各半汤,而更用大青龙为主治耶?妄谓大青龙为风寒两伤营卫而设,不知其为两解表里而设。请问石膏之设,为治风欤?治寒欤?营分药欤?卫分药欤?只为热伤中气,用之治内热也。
丹波氏云:《外台秘要》引《古今录验》,载本条,方后,张仲景《伤寒论》云:中风见伤寒脉者,可服之。《活人书》:盖发热恶风,烦躁,手足温,为中风候,脉浮紧,为伤寒脉,是中风见寒脉也。大青龙汤治病,与麻黄汤证相似,但病尤重,而又加烦躁者。大抵感外风者,为中风,感寒冷者为伤寒,故风则伤卫,寒则伤营,桂枝主伤卫,麻黄主伤营,大青龙主营卫俱伤故也,此成氏注解所原,其来久矣。然风寒营卫两伤,尤不可信据,何则?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者,伤寒之候,烦躁,亦非中风之候,虽曰太阳中风,并无中风之候让。盖中风二字,诸家纷纭,无有的据显证,故姑置之阀疑之例而可已。《活人书》云“大青龙汤治病,与麻黄汤相似,但病尤重,而又加烦躁者”,此乃用此汤之指南,宜无复异议也。
渊雷案:麻黄汤证加烦躁口渴者,为大青龙汤证。烦躁与否,常斟病人之性情而异,不如口渴为确(后学按:临床经验)。经文不言口渴者,殆因口渴嫌于温病若阳明,而经意属此证于伤寒太阳欤。然温病伤寒之辨,本是无谓纠纷,此证因里热而烦渴,正不妨称为太阳阳明合病也。烦渴里热之证,若由麻黄证经日失汗而致者,则为表热蕴积之故,即所谓郁阳也,若初病即见者,则为毒害性物质剧,病人之体气亦盛,其抗病力特强故也。注家见本论辨脉法篇及可发汗篇,俱有风则伤卫,寒则伤营之文,遂以桂枝证为风伤卫,麻黄证为寒伤营。又见本条言中风脉浮紧,次条言伤寒脉浮缓,遂以大青龙证为中风见寒脉,伤寒见风脉,谓是风寒两伤,营卫俱病!于是乎论太阳病者,有麻桂青龙,三方鼎峙之说。自此说行,而太阳之病理,晦盲而不可晓矣。夫辨脉法可发汗二篇,本系叔和附益,非仲景之文,名为中风,名为伤寒,不过审证用药上借以区别。既不知何者为风,何者为寒,更何从知其伤卫伤营之情状乎?且伤寒中风之辨,只在无汗有汗,本条证既无汗,何从知其兼有风?次条既脉缓,于常例当有汗,既有汗,何得谓之伤寒,更何得用大青龙大发之乎?是故伤营伤卫,本是虚言,中风脉浮紧,伤寒脉浮缓,徒存疑窟,不得据此以立说也。必欲合论三方,则桂枝证因抗病而发热,因发热而自然出汗以散泄之,调节体温之生理机能未失常态,其病为轻;麻黄证亦因抗病而发热,虽发热,而不能出汗以自散泄,毒害性物质之力,使生理失其常态,病斯重矣;大青龙证至表里俱热,而仍不能出汗,则病最重。何以故?出汗散热,为体温过高时之反射动作,体温愈高,则出汗愈多愈易,今至里热,体温甚高矣,而仍不能出汗,则毒害性物质剧烈可知,故大青龙证为三证中最重者,其方亦为三方中最峻者。脉微弱汗出恶风,是兼少阴之阳虚证,轻者宜桂枝加附子汤,重者宜附子汤。误服大青龙,则虚虚而阳益亡,故有厥逆筋惕肉润之变。筋惕肉日闰,因筋肉不得煦濡所致,阳亡而津不继故也。筋惕肉日闰之逆,方氏程氏张氏(张璐《伤寒缵论》)山田氏等,俱主真武汤,惟吉益南涯主茯苓四逆汤。汤本氏云:往年偶遇此证,用茯苓四逆汤,一服即止,则南涯之说优矣。
大青龙汤方略
赵刻本大枣作十枚,今据《玉函》成本《金匮》、《千金》改。山田氏云:大青龙汤,乃越婢汤加桂枝杏仁减大枣者。麻黄甘草生姜三味,分量无异,由是推之,所谓石膏鸡子大,乃亦半斤已。
吴绶《伤寒蕴要》云:大青龙汤,治伤寒脉浮紧,头痛身疼痛,恶寒发热,不得出汗,烦躁扰乱不安者,以此汗之。古人以伤寒为汗病,其身热烦躁,无奈何者,一汗而凉,斯言是也。75
《方极》云:大青龙汤,治喘及咳嗽,渴欲饮水,上冲,或身疼,恶风寒者。
《方机》云:大青龙汤,治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烦躁者;脉浮缓,发热身重,乍有轻时者;头痛剧,四肢惰痛,发热而汗不出者。
《类聚方广义》云:大青龙汤,治麻疹脉浮紧,寒热头眩,身体疼痛,喘咳咽痛,汗不出而烦躁者。又云:治眼目疼痛,流泪不止,赤脉怒张,云翳四围,或眉棱骨疼痛,或头疼耳痛者,又治烂睑风,涕泪稠黏,痒痛甚者。俱加苇苗(即车前子)为佳,兼以黄连解毒汤加枯矾,频频洗蒸。每夜临卧,服应钟散。每五日十日,可与紫圆五分或一钱下之。又云:治雷头风,发热恶寒,头脑剧痛如裂,每夜不能眠者。若心下痞,胸膈烦热者,兼服泻心汤黄连解毒汤。若胸膈有饮,心中满,肩背强急者,当以瓜蒂散吐之。又云:风眼症(即淋菌性结膜炎角膜炎),暴发剧痛者,不早救治,则眼球破裂迸出,尤为极险至急之症,急用紫圆一钱或一钱五分,取峻泻数行。大势已解之后,可用此方。更随其腹诊,兼用大承气汤、大黄硝石汤、泻心汤、桃核承气汤等。又云:治小儿赤游丹毒,大热烦渴,惊惕,或痰喘壅盛者,兼用紫圆,或龙葵丸(龙葵、巴豆、轻粉)。又云:急惊风,痰涎沸涌,直视口噤者,当先用熊胆紫圆走马汤等取吐下后,大热烦躁,喘鸣搐搦不止者,宜以此方发汗。76
渊雷案:大青龙汤麻石相伍,所以散发郁阳,麻桂相伍,所以出汗祛毒,而其副作用亦能放散体温,故用之不当,则体温低落,心力为之衰弱,是以有厥逆亡阳之戒也。又麻黄之量,三倍桂枝,则排除水气之力亦峻,故《金匮》以清溢饮。方解治验,互说《金匮要略今释》。
山田氏云:温粉者,熬温之米粉也,同温针温汤之温。刘熙《释名》云:粉,分也,研术使分散也。《字汇》粉字注曰:米细末。《说文》:傅面者。古傅面亦用米粉,是也。按《后汉书.华佗传》曰:体有不快,起作一禽之戏,怡而汗出,因以着粉。又与本论同。成尤己《明理论》,载《外台》辟温粉方,以为温粉,非也。辟温粉,乃辟温疫之粉,非止汗之设也,无己引而混之,可谓卤莽也。
渊雷案:汗后着粉,恐其漏风耳,非真能止汗也。今用爽身粉,亦得。
(23)、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论述太阳伤寒重证,症见烦躁的证治。
本条所述之证,“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本是太阳伤寒麻黄汤证。但由于有“烦躁”这个症状,所以反映出本证在病机方面,腠理闭拒、营卫滞涩、阳气郁遏的程度比麻黄汤证更为严重。如果把麻黄汤证看成是典型的太阳伤寒,那么,本条所述之证应当是太阳伤寒的重型表现。由于本证的特点是烦躁,所以要散其壅滞而除烦,麻黄汤不仅力不能及,反而有鼓荡邪热之弊端。所以仲景在麻黄汤的基础上,加石膏之凉透。对此,淸代程应旄说得极好:“烦躁须汗出而解,汗剂无如麻黄汤,然而辛热之性,散寒虽有余,而壮热则愈甚,一用之,则斑黄、狂闷之症随汗势而燎原,奈何?故加石膏于麻黄汤中名曰大青龙汤,使辛热之剂变为辛凉,则寒得麻黄汤之辛热而外出,热得石膏之甘寒而内解,龙升雨降,郁热顿除矣。”
自“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以下是仲景自注文。文中告诫,虚证不可服用大青龙汤,若误服则可引发大汗,伤津亡阳,筋惕肉目闰。按,筋惕,筋肉抽搐,可引伸为四肢挛急。肉润,肌肉跳动。本论第20条:“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金匮要略?痉湿暍病脉证治》:“太阳病,发汗太多,因致痉。”如此,太阳病,发汗太过,尚可致痉,所以“脉微弱, 汗出恶风”之阳虚者,若误汗,引发筋脉挛急,则是在所必然。
大青龙汤,麻黄的用量是麻黄汤的一倍,故发汗力较大。与麻黄汤对比,麻黄汤是“覆取微似汗,不须啜粥,余如桂枝法将息。”大青龙汤不仅不需啜粥,而且也不需温覆,且“汗出多者,温粉粉之。一服汗者,停后服。若复服,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也。”可见,与麻黄汤比起来,大青龙汤才称得上是发汗峻剂。
【启示与范例】
(一)刘某,男,12岁,1965年8月14日初诊。4天前汗中游泳,当晚高烧40.C,持续不退,头痛,全身痠紧,无汗,恶心,口渴,烦躁,经用中西药治疗效果不显,来诊。查,神倦,面红,气促,舌苔白厚腻,脉紧而数。证属寒湿束表,化热入里。治以发汗解表,清热除烦,祛湿散寒,调和营卫。处方:麻黄6g桂枝9g炒杏仁捣l2.5g知母l5.6g炙甘草6g生石膏研细25g山药30g葛根l2.5g防风9g生姜6g大枣擘5枚。水煎二遍,分二次温服,服第一次药半小时后,喝热米汤一碗,过半小时,再服第二次药,取汗。本证为寒湿之邪束于肌表,治不得法,有化热入里之象。故用大青龙汤加葛根,解肌发表、清热除烦、调和营卫。用知母、石膏、山药,生津止渴兼清里热,用防风胜湿止痛,兼解肌表,以祛寒湿之邪。服药二剂,诸症痊愈。(刘惠民医案)
按,刘氏治外感,善用麻桂石膏,善用大青龙汤以图表里双解。1957年7月,毛泽东在青岛开会期间,感冒,发热多日不退,延医数人而不效,当时山东省委便推荐刘惠民趋诊。刘惠民诊后,认为毛泽东外感日久,表未解而里蕴热,急须“表里双解”,以大青龙汤,重剂加减,一剂之后,毛泽东热退病除。(见黄光华《毛泽东与刘惠民》)。
(二)韩某,男,28岁,1961年7月4日初诊。患者途遇暴风雨,衣裤尽湿。 晚餐酒食暴进,当夜寒热交作,烦渴引饮。经中西医治疗,并服银翘散一剂,不效。
患者年轻身壮,病势猖獗,上午体温39.5C,虽值炎暑,被单裹身仍恶寒,肌肤干燥少汗,烦躁不得眠,扬手掷足,大声叫“周身骨痛呀”,“胸口难过呀”,头项强痛,不敢转侧,渴喜热饮(后学按陆师渊雷谓“口渴”比心烦可靠,此之谓也),面色赤,痰色白而质稠粘,咳不畅,口淡,舌苔尖白根薄黄,脉浮数有力,大便三天未行。诊为大青龙汤证。生麻黄18.7g桂枝6g杏仁9g甘草6g生石膏30g先煎生姜6g红枣12枚,一剂,水煎服。当日上午10时煎服一次,汗出不多。下午二时令服二煎,一小时后,汗出由少到多,头上出气如蒸,衫裤尽湿,换衫裤后,去盖身之被单,汗出渐减,夜能安睡。次晨醒来,各症如失。休息一天,恢复工作。(张志民医案)
(三)蒋某,女,28岁,1993年7月11日来诊。患者发热恶寒,头疼、身痛、无汗,面红、目赤,烦躁不安,舌苔白腻,脉浮紧。查,体温39°C,血象不高,诊断为风寒束表,郁热内蕴,治宜辛温解表,兼清里热,方用大青龙汤原方。麻黄12g桂枝12g炙甘草6g杏仁6g石膏30g生姜5片大枣10枚,一剂,水煎温服。药后汗出甚畅,湿及衣被。随之,渐渐汗少,热退身凉,诸症若失。(郑宪华医案)
(24)、刘渡舟《伤寒论讲稿》:这一条论述了伤寒表实兼内热烦躁的证治,以及大青龙汤的禁忌证与误服后的变逆。
.中风.是伤寒的互辞,.太阳中风.实指太阳伤寒而言。从其所见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等证候看,也可确定这是属于伤寒表实无疑,应当用麻黄汤治疗。.
不汗出.既是一个证候,也可以看作是治疗不当,或因循失汗(如未就诊,或虽就诊而医者未用汗法),或虽用汗法,但病重而药轻,没有达到发汗的目的。汗出不来,寒邪在表不解,阳气闭郁不伸,进而化热,内热扰心,故生烦躁。不汗出是造成烦躁的原因,烦躁是不汗出的结果,因此说.不汗出而烦躁.。这种情况在临床上多见于体质强壮,正气抗邪有力而邪气又盛的患者。寒邪闭于表而不能入里,阳气郁于内而不能外泄,俗话所说的.让汗憋得烦躁不宁.,就是这种情况。但是,由于本证只是不汗出而致烦躁,并不见口渴引饮等阳明里证,故属邪在于表而兼有阳郁化热的病证,用麻黄汤虽然有散寒开闭之力,但是不能清里解热,非本证所宜,故用大青龙汤峻发在表之邪以宣泄阳郁之热,则表可解而烦躁得去。如果脉不浮紧而见微弱之象,又有汗出恶风等证,说明是荣卫俱虚或卫强荣弱,而不是荣卫皆实。如果误投峻汗的大青龙汤,则可因过汗亡阳,阳气不能充达四肢,出现四肢厥逆;过汗脱液,阴液不能营养筋肉,出现筋惕肉瞤。因治疗错误而导致病情变坏,所以说.此为逆也.。
大青龙汤是麻黄汤重用麻黄,再加石膏、生姜、大枣而成,为发汗之峻剂。倍用麻黄,佐桂枝、生姜,辛温发汗,散寒以启表闭;石膏辛寒,既可配麻黄解肌以开阳郁,又可清热以除烦躁;甘草、大枣和中以滋汗源。方后注有.汗出多者,温粉扑之.一句,说明本方发汗力很强,不易控制。当汗出太多时,防治之法就是以温粉扑于身上。温粉即炒米粉。用炒米粉扑身是汉时流行的一种止汗方法。尽管如此,仍会因汗出多而伤阳气,造成阳虚恶风,或阳虚阴盛,烦躁不得眠等多种变逆的发生。因此,如果使用大青龙汤,要特别注意在服药后控制发汗的多少。我院某进修生曾治过一个壮年社员。该社员在夏季出了一身大汗后,下井边工作,井底下阴寒如冰,全身大汗顿消,随之就出现全身疼痛、恶寒、发热、汗、烦躁之证,服别的药都没有效。这个医生一看,病人面赤气粗,脉浮紧而数,系大青龙汤证无疑。但是,当时是盛夏,他不敢贸然进药,就跟其他医生商量。其他医生都说可以用,如果汗出虚脱可用西药急救。因此,他就开了大青龙汤的原方,仅服一煎就汗出热退,诸证霍然而愈。
《金匮要略》将大青龙汤用于.饮水流行,归于四肢,当汗出而不汗出,身体疼重.之.溢饮.,主要取其发汗以解水毒之功,治疗水邪在末梢、皮下。我治过一个病人,这个人两手酸沉肿胀,身体肥胖,服黄芪、防己等益气利水药和注射维生素B1、B12等药都没效。我先后用了大青龙汤、越婢汤,药后汗出而病愈。
(后学按:书读至此,诸家之解,大同小异,若论于后学之长进,于刘、胡二老、李师心机深入浅出,最为得益。)
(25)、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这一节很不好理解,他说“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方才咱们讲过麻黄汤证,麻黄汤证是太阳伤寒啊,那么它怎么搁个太阳中风呢?它这里头主要的关键在一个不汗出,他不说是无汗,他说这个病啊应该汗出,什么应该汗出?中风应该出汗啊,而不得汗出才发烦躁,那么这是就文字上来分析了,实际他这个。。。。。。。。。。(音频缺失)。生姜、大枣,这不是桂枝汤没芍药吗。麻黄、石膏、甘草、生姜、大枣、杏仁,这就越婢汤,它这个方子啊就是麻黄汤,桂枝、麻黄、杏仁、甘草,这是麻黄汤,麻黄汤越婢汤合方(按:此解独特!但仍以山田越婢加杏仁、桂枝,减枣之解为妥!),它这两个方子合方,就是说麻黄、桂枝、甘草、杏仁这是麻黄汤,与越婢汤合方,越婢汤没杏仁,越婢汤啊是甘草、生姜、大枣、石膏、麻黄,这几个药,这是越婢汤。那么这个合方是怎么弄一个中风呢?由于这个越婢汤啊,它是金匮里头的方剂,它治风水,就是人有水气,水气者就是浮肿啊,同时有外感,古人叫风水,这个风水也是风邪了。那么这个越婢汤的主治呢,是身热不断汗出。它这一段啊,主要说的是越婢汤,这个中风从越婢汤这说的,越婢汤应该不断汗出啊,由于他这个病啊又有麻黄汤证,麻黄汤证是表实无汗,由于表实无汗,而汗不得出,那么这个越婢汤是治热的,你看它是大量用石膏啊,他就有里热,所以身热不断汗出。那么由于这个表实,汗不得出,这个热不得外越啊,所以这个人特别发烦而且躁(按:刘老谓不得汗而烦!),它是这么个意思。所以他这个大青龙汤证啊,只所以搁个太阳中风(按:胡老之说,方证家言,故有此解),这两个字啊,那么他这个证候呢,确实是一个麻黄汤证,但麻黄汤证呢他又不说无汗,他写个”不汗出“,又多个”烦躁“,这个”烦躁“是石膏证。由于这一段我们可以看出这些问题,这个中风与伤寒就主要是一个汗出汗不出,出了汗,这个脉也不浮紧了,那么身上疼痛也轻了。要是不汗出呢?不但脉紧,而且身上必疼痛,这是就这个太阳中风与太阳伤寒,这个关键就在一个汗出一个不汗出。它要是一个麻黄汤证,他只是无汗他不烦躁,那么这个烦躁就是里头有热。他这一段为有别于麻黄汤证,那么你看看这一段的文字就看出来了,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还是无汗啊,那么这个不是麻黄汤证嘛,用麻黄汤就错了,所以他在这个无汗与不汗出,在这里头他在文字上有所区别,同时他也不写,身重是伤寒,他搁个太阳中风,他这里头的语义相当地深沉。一方面告诉你分析方剂,这个方剂里头越婢汤就是治风的,可是越婢汤汗出,这个麻黄汤无汗,表实无汗,所以这个汗他叫不汗出,汗不得出,而且还发烦躁,热不得外越啊,它往上攻冲头脑就发烦躁,他是这个意思。所以他这个不是真正中风病,你看他后头就说了,他也怕你误会到中风啊(按:诸家之解,皆为少阴,独胡老解为中风之证,视野独特,其说也圆),“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脉浮微弱,那是真正的中风证,咱们头前讲的中风,阳浮而阴弱嘛,脉浮于外而弱于内,汗出。那真正的中风病用这个可不行啊,他在这就把这个补充一些,他怕你真认为是中风证,你也用大青龙汤那就不对了,千万不能给吃大青龙汤,“服之则厥逆”。一吃呀大汗亡阳,津液不达于四末,手脚就要凉了,而且“筋惕肉瞤“,这个肉也跳,咱们方才不讲了吗,津液丧失,肌肉发痉挛,这个肉瞤筋惕也是这种情形,它不是拘挛,它是肉跳,也是肌肉当时营养失调(按:胡老此解,后学感同身受,非拘挛,确为肉跳之症)。“此为逆也”,这是治疗的错误啊。“大青龙汤主之”,这是在头前有了。那么这个方剂,头前我们已经讲了,它是越婢汤与麻黄汤的合方,就是应该汗出而不汗出的这么一种里热,表不解的病。主要的呢,证像麻黄汤证,但是烦躁,这个烦躁是石膏证了,所以与麻黄汤证是不一样的,与桂枝汤证更不一样,不要因为中风两个字,而当成中风证,来用大青龙汤,那不行了。这个大青龙汤发汗最厉害,你看看这个用量就知道了,麻黄是六两,一剂是三付,古人开的一剂是三付药,这个六两就是六钱了,我们现在用六钱,这麻黄够重的了,同时这个麻黄配合桂枝,我们方才讲了,那是发大汗的,又加上杏仁、生姜,这都容易发大汗。但是有石膏,也清里热,这个石膏啊阻碍麻黄发汗,(后学按:有前贤谓石膏助麻黄解肌)所以麻黄配伍石膏是不发汗,但是麻黄大用,他要出大汗了,所以这个麻黄不能轻用,轻用反倒不出汗,非大量用不可(后学按:是为紧要的是用量)。那么这个方剂也是个挺好的方剂,我们在临床上也常多用,尤其治这种肾炎的水肿,有时候用这个方子。肾炎水肿一般都用越婢加术汤,有的时候有大青龙汤证。但是这个方子呢,我们不要轻易地用六钱(后学按:经验之谈)。我就遇到这么一个人,我也听人讲的,我也没看到,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就想起来吃大青龙汤来了,吃了就是大汗亡阳,吃死了,这个出汗出得厉害。我们方才讲葛根汤了,那么这个大青龙汤也是太阳病一个发汗剂,这个方剂恶寒也特别厉害,所以在临床上要是恶寒特别厉害的这种太阳病,无汗,那么在葛根汤与大青龙汤这两个方剂,你要好好辨。如果这个人没有烦躁,它(大青龙汤)有石膏,不但烦躁,还口舌干啊,那你就用葛根汤(按:无烦,无渴用葛根汤;烦,渴者用大青龙)。如果他有烦躁,口舌再干,那就是大青龙汤。这两个方剂啊,都恶寒特别厉害。有一年,我得肺炎,那么就是恶寒特别轻,我那个时候给自己开的(方子),我没用大青龙汤,我用的是葛根汤加石膏,错了,但是也好,不是不好,好了它还回来,我吃了这个烧退了,第二天还有,这么两三天,我自己也是最后吃这个大青龙汤好的。大青龙汤这个麻黄非多搁不可,其实我要是开始吃大青龙汤啊,我不会后来得那么重,我住院住了二十来天。这个对于肺炎,急性肺炎的时候,真正恶寒特别厉害,有用大青龙汤的机会。那么治浮肿,尤其肾炎的浮肿,也有用的机会,但是都得这样子,特别地恶寒,没有汗,烦躁。这在临床上,有一个小儿的肺炎的,这个是一个学生治的,他姓刘,这个小孩子简直就是不行了,住西医院都推出来了吗,就是用大青龙汤一剂就救回来了,这是小儿肺炎,不是肾炎。这个方子也是常用的方剂。
(26)、张长恩《伤寒论临证指南》:证象:发热、恶寒、身痛、无汗、烦躁、脉浮紧。证质:风寒外束,阳郁内热。证治:外散风寒,内清郁热。证方:大青龙汤(麻黄18克、桂枝6克、甘草炙6克、生姜6克、大枣3枚、杏仁7克、石膏45克)。
[医案]李,女,44岁。82年11月30日诊。三日前患感冒,头痛流涕(后学按:最为常见),恶寒无汗,身体疼痛,自服感冒冲剂不效(后学按:此时方与经方之别,即在于此)。证见发热(38.9℃)(后学按:按西医标准言,此热度并不高),头疼身痛,关节疼痛,烦躁不安,舌苔薄白(后学按:热度如此,苔并不黄),脉象浮紧(后学按;心中了了,指下难明)。诊为风寒外束,里热内郁。治以发汗解表,兼清郁热。麻黄18克、桂枝6克、甘草炙6克、生姜6克、大枣3枚、杏仁7克、石膏45克。一剂汗出热退,诸证大减。二剂(后学按:即已汗出,又再复服,如此看来文章讲原则,临床当机活),神清脉静。

红叶漫天 发表于 2015/6/5 23:46:13

顶贴来了{:2_36:}加油楼主~~~谢谢楼主老师~~~

新朋友 发表于 2015/6/7 21:37:12

写得真好,顶!

529778693 发表于 2015/6/8 09:16:23

39、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
简句: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无少阴,大青龙发之。
(1)、伤寒论古今研究:【释义】前条已经详细的论述了表实兼内热证的主要脉证及其方治,本条又提出若干副证(或称变局),加以补充或鉴别,目的是使后学者分清主次,知常达变,临证时应灵活掌握,彼此互参,不可偏执。因而本条仍以发热恶寒,不汗出而烦躁为主证;从而说明脉之紧缓,身体疼痛等,可不必具备。这是由于风寒中人有轻重,正气抗邪有急缓所造成,所以,只要主证在,就可使用大青龙汤治疗。本条之身重,应与少阴证相鉴别。少阴身重,乃因气血虚衰、阴寒内盛,正气难以来复,故身重无休止之时,且伴有一系列阴寒见证。本证身重,属汗不得外泄,寒郁气滞,内热相扰所致,虽身重,但乍有轻时,又同时有一系列表证相伴见,故二者不难鉴别。
另外,在一般情况下,太阳中风脉应浮缓,太阳伤寒脉应浮紧。然而38条、39条却说:“太阳中风,脉浮紧”、“伤寒,脉浮缓”,其目的在于错综立论,表明风寒之邪不可截然分开。感邪发病,因人而异,切不可单以脉之紧缓,为中风伤寒之诊断。总须脉证合参,全面分析,方可无误。322
【选注】成无已:此伤寒见风脉也。伤寒者身疼,此以风胜,故身不疼,中风者身重,此以兼风,故乍有轻时,不见厥吐利,无少阴里证者,为风寒外甚也,与大青龙汤以发散表中风寒。
王肯堂:太阳中风见寒脉,用大青龙,其证与太阳伤寒相似,有不同者,中风见寒脉有烦躁也,麻黄证则无烦躁,太阳伤寒见风脉,用大青龙,其证与中寒湿相似,有不同者,其脉浮缓,寒湿则脉沉细微。经云无少阴里证者,盖太阳与少阴为表里,今脉证俱属太阳表经,故云无少阴里证也。
张志聪:此言寒伤太阳而内干太阴之气化。伤寒脉浮缓者,邪在太阳则浮,入于太则缓,太阴篇云:伤寒脉浮而缓,手足自温者系在太阴。身不疼者,邪正之气并陷于内,而不在于肌表也。身重者,一身乃太阴坤土之所主,邪薄之而气机不利也。乍有轻时者,太阴主开,有时合太阴之开而外逝也。上节不汗出而烦躁,乃少阴之证,此身不疼而但重,乃太阴之证,故曰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入予坤土之内,故曰发,犹用越婢之发越其病气也。323
柯琴;寒有轻重,伤之重者,脉阴阳俱紧而身疼;伤之轻者,脉浮缓而身重。亦有初时脉紧渐缓,初时身疼,继而不疼者,诊者勿执一以拘也。本论云:伤寒三日,阳明脉大,少阳脉小,脉弦细者属少阳,脉浮缓者系太阴。可以见伤寒无定脉也。然脉浮紧者,必身疼.脉浮缓者,身不疼,中风伤寒皆然,又可谓之定脉定证矣。脉浮缓下,当有发热恶寒无汗烦躁等证。
舒诏;发热恶寒无汗烦躁,乃大青龙汤之主证也,有其主证,虽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即可用大青龙汤,然必辨其无少阴证,方可用,否则不可用也。
陈念祖:大青龙汤为少阴证之大禁,苟无少阴证者,不特中风之重者用之,伤寒之轻者亦可用。伤寒脉不浮紧而浮缓,身不觉其疼,而但觉其重,而且重不常重,亦乍有轻之时,似可以无用大青龙之大剂矣。然不汗出而烦躁,为大青龙之的证,苟非大发其汗,则内热无可宣泄,其烦躁亦何自而安乎!医者必审其不汗出非少阴之但厥无汗,烦躁非少阴水火之气相离,审证既确,亦可以自信而直断之曰:此无少阴之证者,以大青龙汤发之。
尤恰:伤寒脉浮缓者,脉紧去而成缓,为寒欲变热之证,经曰:脉缓者,多热是也。伤寒邪在表则身疼,邪入里则身重,寒已变热而脉缓,经脉不为拘急,故身不疼而但重,而其脉犹浮,则邪气在或进或退之时,故身体有乍重乍轻之候也。是也欲发其表,则经已有热,欲清其热,则表犹不解,而大青龙汤兼擅发表解热之长,苟无少阴汗出厥逆等证者,则必以此法为良矣。不云主之而云发之者,谓邪欲入里,而以此药发之,使从表出也。旧注谓伤寒见风,故并用麻黄者非。
讨论:对本条的认识,大多数注家如柯琴、舒驰远、陈念袒、尤恰等是正确的,他们认为本条主要是说明使用大青龙汤的主证是发热恶寒不汗出而烦躁,其它症状都是次要的,可有可无,或此或彼,不能作为投药的标准。成无己等,把本条看成是“伤寒见风脉”、“此以风胜”,把风寒之邪截然分开,未过于穿凿。张志聪等另有己见,认为这是“寒伤太阳而内干太阴之气化”。此说虽不甚明了,但《金匮要略》中说:“病溢饮者,当发其汗,大青龙汤主之,小青龙汤亦主之”,临床中“病溢饮”而证似本条者并非少见,在治疗上,使用大青龙汤大发其汗以开鬼门,也是常法,故张氏的认识也是以临床为依据的。
(2)、曹颖甫《伤寒金匮发微》:此二节表明大青龙汤证治。而并申言其禁忌也。盖此方与桂枝二越婢一汤同意。但以杏仁易芍药耳。前以发热恶寒为发于阳。故虽脉浮紧身疼痛不出汗并同伤寒。仲师尤以中风名之。为其发于阳也。惟其风寒两感。故合麻黄桂枝二方。以期肌表两解。惟其里热为表寒所压。欲泄不得。因而烦燥不安。故加鸡子大之石膏一攻。如是则汗液外泄。里热乘机迸出。乃不复内郁而生烦燥矣。盖表证为发热恶寒身疼痛。里证为烦燥。皆以不汗出为主要。一身之毛孔。受气于肺。肺在人身。譬之发电总机。总机停止。则千百电机。为之牵制而俱停肺中。一呼吸。毛孔亦一呼吸。今以风寒遏皮毛与肺。以致表里俱病。故汗一出而发热恶寒疼痛烦燥悉愈。是何异总电机发而光焰四出也。此首节用大青龙汤之义也。若夫脉浮缓。则其病在肌而不在表。气疏故身不疼。寒湿互于肌理。不能作汗外泄。故身重。乍有轻时者。此非外寒渐减实为里热之将盛。肌里为营血所居。与统血之脾相应。人之一身。惟血最热,肌理不开。里热易炽。故亦宜大青龙汤发脾藏之伏寒积湿。悉化为汗。从皮毛外出。而里热自清。盖即本论所谓脉浮而缓。手足自温。系在太阴之证。病系在太阴。而发于太阳之肌腠。故治法仍以太阳为标准。此次节用大青龙汤之义也。至如脉微弱。则里阴虚。汗出恶风。则表阳又虚。更以发汗重伤其表阳。则为厥逆。里阴虚者。水液本不足供发汗之用。而更用大青龙汤责汗于血。则血不足以养筋濡分肉。则里阴重伤。必且筋惕而肉瞤。盖脉微弱与脉微细者相近。汗出恶风。与恶风卷卧者亦相近。此正为太阴将传少阴之候。合观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可以知所宜忌矣。黄坤载补真武汤为救逆方治。确有见地。
(3)、陈慎吾《伤寒论讲义》:【征引】《医宗金鉴》:乍有轻时,谓身重而有时轻也。若但欲寐,身重无轻时,是少阴证也。
曹家达:上条乃伤寒之脉而其证剧者,此则中风之脉而其证剧者。与本方者,舍脉而取证也。
山田宗俊:本条承上条,论其有异证者,唯言其异,不言其同(后学按:但读白文,不读此解,何以得解?),故发热、恶寒、不汗出而烦躁含蓄其中。少阴证者,即前所谓脉微弱,汗出恶风者是也。
按:真武汤四肢沉重疼痛、桂枝附子汤身体疼烦不能转侧、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一身尽重不可转侧者,皆此身重,不可不辨。
柯琴:脉浮紧者,身必疼。脉浮缓者,身不疼。脉浮缓下当有发热、恶寒、无汗烦躁等证。因少阴发热恶寒、无汗、烦躁之证与大青龙同,法当温补,若反与麻黄之散、石膏之寒,真阳立亡矣。
《医宗金鉴》:身轻,邪在阳也。身重,邪在阴也。乍有轻时,谓身重而有轻时也。若但欲寐,身重无轻时,是少阴证也。今无但欲寐,身虽重乍有轻时,则非少阴证。
【讲义】本条证少,是包括上条发热、恶寒、不汗出而烦躁等证而言,非仅伤寒脉浮缓、身重乍轻也。大青龙汤者,主治不汗出、表不解、水热毒并盛之证也。水盛于外者脉必浮紧,身必疼痛。上条水盛于内者脉不紧而缓,身不疼但重。(本条证)热盛后不汗出,必见烦躁(两条共见证)热盛能使身重,亦能驱水轻快于一时。本条证两条脉证虽异,而表不解、不汗出、烦躁则同。水热之部位虽殊,初无轻重之差则同,且本条承前立论。身疼因为水滞,身重亦为水滞,水充皮表,脉紧可汗,水充肌肉,脉缓亦可汗,此两条同而不同,不同而同者也。中风、伤寒命名之义于此两条亦可概见。无少阴证者,指上条脉微弱、汗出恶风而言者也。
【附注】发者,发其汗也。水滞不作汗而为水毒,有强发其水而使汗出之义也。两条谆谆以无少阴证者为戒,则本汤不可用于正气衰弱之人可知也。
(4)、姜春华《伤寒识义》:徐洄溪说:案此条必有误,脉浮缓,邪轻易散,身不痒,外邪已退,乍有轻时,病未入阴,又别无少阴等征。何以投之以青龙险峻之剂,此别另有主方,而误以大青龙当之也。”程应旄说:“小青龙汤坊本俱作大青龙。余幼读古本,实是小青龙。观条中脉证,总非大青龙病。宜世人有伤风兼寒之说。张氏《缵论》,亦改作小青龙汤。程说古本,恐系依托,张氏所改,并无明据。徐氏疑别有主方,惟柯氏补充证候为释,经补充似乎可通。柯琴说“寒有轻重。伤之重者,脉阴阳俱紧而身疼。伤之轻者,脉浮缓而身重。亦有初时脉紧渐缓,初时身痒,继而不疼者,诊者匆执一以拘也。然脉浮紧者必身疼,脉浮缓者身不疼。中风伤寒皆然,又可谓之定脉定证臭。脉浮缓下,当有发热,恶寒,无汗,烦躁等证。盖脉浮缓身不疼,见表证同轻,且身重乍有轻时,见表证将罢。以无汗烦躁,故合用大青龙,无少阴证,仲景正为不汗出而烦躁之证。因少阴亦有发热恶寒,无汗烦躁之证,与大青龙同,法当温补,若反与麻黄之散,石膏之寒,真阳立亡矣,必细审其所不用,然后不失其所当用也”。山田氏说“此条前辈论其有异证者,故唯言其异者,而不言其同者,虽则不言其发热,恶寒,不汗出而烦躁者,含蓄其中,古文之简乃尔。”《金鉴》说;“乍有轻时,谓身重而有时轻也,若但欲寐,身重无轻时,是少阴证也”。
本条主要在无少阴证一句。
(5)、李翰卿《伤寒讲义集要》:[乍有轻时]言身重证,偶然有轻的时候。[少阴证]指脉微细但欲寐。[者]指不汗出而烦躁言。
【按语】一般来说,少阴病是不应该有汗的(后学按:不经意间,已透出李师临床经验),所以古人说过,“阴不得有汗”,少阴病“但厥无汗”。至于烦躁虚实之辨,从汗之有无上分析,无汗为实,有汗为虚,若单从无汗上分析,兼太阳证者为实,兼少阴证者为虚,这些关键地方,不可不知。
(6)、倪海厦《人纪》:少阴证的人,也会脉浮缓身重,少阴证有一点最重要的就是但欲寐, 脉浮缓就是外有表证,为什么但重,就是病人素有湿在中焦,湿在中焦,肌肉关节都会感到重重的,身重,就是四肢很重,就代表湿很盛,如果湿只在脾胃里面,用白朮茯苓,白朮是干燥剂,茯苓利尿,把湿从小便小掉,如果这湿除了在脾胃中间,还有在关节上面,也可以用「大青龙汤」,如果光开「桂枝汤」、「麻黄汤」,解表的力量太快了,表去了,这湿去不掉,用「大青龙汤」来发,就是得汗解,全身的湿,用汗解,把这湿导到小便太远了,直接皮肤出去比较快。所以大青龙汤除了治疗疫病,也治疗全身水肿沉重。如果单是中焦脾胃的湿,舌苔很白很稠很厚,用白朮茯苓,得小便解,平常白朮茯苓开等量,如果水比较多,就茯苓加重,如果湿比较多,就白朮加重。
(7)、聂惠民《聂氏伤寒学》:对于38条“太阳中风,脉浮紧”,39条“伤寒脉浮缓”皆用大青龙汤治之,看上去较难理解,历代注家认识不同,归纳大致有三种观点:1.认为历史久远,文字错简,应改为“太阳伤寒脉浮紧”。2.认为桂枝汤证是风伤卫,麻黄汤证是寒伤营,大青龙汤证是风寒两伤,营卫俱病。此论是以“三纲鼎立”学说而论。3.认为是脉证合参,互文见义。如柯韵伯提出要知仲景立方,因症而设,不专因脉而设,大青龙为风寒在表而兼热中者设,不专为无汗而设,故中风有烦躁者可用,伤寒而烦躁者,亦可用。盖风寒本是一气,故汤剂可以互投,论中有中风伤寒互称者,如青龙是也。中风伤寒并提者,如小柴胡是也,仲景细审脉症而施治,何尝拘拘于中风伤寒之名是别乎。”这种看法较为灵活,而且切合实际。仲景之所以用互文见义的笔法来写,其目的主要强调二个问题:(1)强调病因辨证风与寒不可截然分开,揭承风寒侵袭人体,既要看到它各有特点,又要知道二者不可截然分开,正是常说“风送寒来,寒随风入”之理。(2)强调个体差异和病情发展阶段的不同,大青龙汤证,脉象常在变,提示不可单以脉之紧缓而作中风、伤寒之诊断。总须脉证合参,由此及彼,由表及里地加以分析,然后作出诊断治疔,方无差误。
本汤证的病机为外感风寒,内有郁热之表里俱实证,偏重于表寒。不汗出而烦躁是本汤证之辨证耍点。本汤证与麻黄汤证相较,两证皆为表实无汗,唯有烦躁一症是大青龙汤证所独有。如《南阳活人书》云大青龙治病与麻黄汤证相似,但病尤重而又加烦躁者用之。”本汤方禁忌:脉微弱、汗出、恶寒者不可服之。
本方的古今应用98
1.古代应用
(1)《眼科锦囊》:大青龙治上冲咳嗽、内眦赤脉及烂弦风。
(2)《济阳纲目》:大青龙加黄芩汤,治寒疫,头痛、身热、恶风、烦躁者。即本方加黄芩。
(3)《医学衷中参西录》:大青龙汤治温病时,恒以薄荷代桂枝,尤为稳妥。
(4)《方函口诀》:此方为发汗峻剂,溢饮或肺胀,其脉紧大、表证盛者,用之有效。又天行赤眼,或风眼初起,此方加车前子,以大发汗,时有奇效。
(5)《类聚方广义》:治麻疹脉浮紧,寒热头眩,身体疼痛,喘咳咽痛,汗不出而烦燥者。
2.现代临床应用
(1)汗腺闭塞症:李氏报道,用本方治疗汗腺闭塞症一例。患者赵某,男, 50岁。自述1961年夏季大汗出时用冷水冲浴,此后再未出汗,在盛夏或剧烈活动后仍无汗出,伴心中烦躁,头昏身热,汗孔突起,西医诊断为:“汗腺闭塞症”,服用中西药未效。近日因天气炎热,诸证加重,诊见舌质红,苔薄黄,脉浮紧。处方:麻黄15克杏仁15克桂枝15克生石膏30克〈先煎30分钟〕党参10克甘草10克、生姜15克大枣4枚,水煎20分钟后取汁分2次服,避风寒。服药1剂未汗, 似感身热灼手,烦躁益甚,过3小时后又服佘药,服药20分钟后开始出汗,逐渐 增多,全身宵汗,自觉异常舒适,惟觉乏力。改用桂枝汤加味,服2剂,汗出较多。 停药观察,随访月余,汗出正常,病告痊愈。
(2)现代多用本方治疗急性热病初起髙热者,诸如上呼吸道感染、流行性感 冒、流行性脑脊髓膜炎(风寒型)等,每获良效。同时对慢性支气管炎、肺炎属于表寒里热者,亦有疗效。
3.笔者临床成用
(1)煎服方法:①先煮麻黄,去上沫;分三次温服;②取微微汗出为佳。但因此方发汗甚峻,有时不易控制,若汗出过多者,可用温粉扑身,以止其汗。温粉方的成分,原著未载,后世补注有:《肘后备急方》姚大夫辟温病粉身方广芎藭、白芷、藁本三物等分,下筛内粉中,以涂粉于身,大良。”唐,孙思邈《备急千金方》的温粉方:煅牡蛎、生黄芪各三钱,粳米粉一两,共研细末,和均,以稀疏绢包,缓缓扑于肌肤。《孝慈备览》扑身止汗法:麦皮糯米粉二合,牡蛎、龙骨二两,共为极细末。 以疏绢包裹,周身扑之,其汗自止。现代温粉,可用今之爽身粉。
(2)应用本方可根据病情灵活加减。如寒重而热较轻者,麻桂用量略重,石膏用量略小;热重而寒轻者,石膏用量宜大些,麻桂用量当酌减。石膏虽属大寒之品,凡高热而烦躁者,必当用,成人剂量一般30克,否则效果不显。若有口干或渴酌加芦根、茅根,淸热以生津。99
医案选录
案一:外感高热证
石X X,男,36岁,河港大队第四小队社员。1965年11月3日初诊。病已三日,恶寒高热39.5,无汗烦躁,头痛身疼,脉浮数,舌薄白苔。处方:麻黄4.5克、竹茹4.5克、杏仁9克、生石膏30克、生甘草3克、桂枝4.5克,竹叶30片、鲜芦根2尺。水煎服。一剂后,寒热即退,但增咳嗽,原方去麻桂,加桔梗、桑叶各4.5克,又服一剂,病即痊愈。刘浩江.大青龙汤治外感高热的体会
医案二:表寒里热证 程X X,60岁。一日忽发寒热无汗,精神疲倦,神志较模糊。家人屡问所苦,才勉强答以自觉心烦,全身疼痛,难以转侧,有人认为是少阴证,须急用姜附回阳,家属犹豫不决,请我诊治。我按他的脉象是浮而微数,摸他的两足胫又很热,遂断为大青龙汤证。因患者恶寒发热,无汗,脉浮数,大青龙汤证的证候群已具。虽然精神疲倦呈嗜睡状态和大青龙汤证的烦躁有异,但这是老年患病,精神不支的缘故,所以患者外表虽无烦躁现象,但却自觉心烦。本病容易被认为少阴病的原因,除上述精神疲倦而呈嗜睡,可被误认为少阴证之“但欲寐”外,尚有身体疼痛难以转侧的症状,但脉象浮而不微细,足胫温而不冷和少阴病有很大区别。本证因风寒外束。所以身疼不能转侧;阳热内郁,所以发热而烦,当用大青龙汤双解表里邪热。但考虑患者年老体虚,发汗太过,可能导致虚脱,因嘱其将药分作三次温服,每二小时服一次,如得汗出,即停服。果服二次,全身微汗出, 所有症状完全消失。附方:生石膏30克麻黄桂枝杏仁生姜各9克炙甘草6克大枣5枚。水煎服。沈炎南.伤寒论医案选评
(8)、冉注伤寒论:冉雪峰曰:经论本栏计十一条,系辨析麻黄证,本条和上条,系辨析麻黄证变相的大青龙证。大青龙证是外证未解,而里巳化热,在上条业经明释。麻黄是疗伤寒,大青龙亦是疗伤寒,此两条上条证象是伤寒,而病名却明标中风。本条证象似中风,而病名却又标名伤寒,活用原则,互文见义。在上条亦业经明释;惟本条更觉费解。所以徐注谓此条必有误,此必另有主方:伤寒汲古,改上条中风为伤寒,本条伤寒为中风。如是本条病名证象,都是中风。煞末大青龙汤发之六字,如何安得上?连伤寒起码的知识,都没有了,大抵一部伤寒论,凡言太阳,都包括提纲脉浮等在内,凡言中风都包括脉缓汗出等在内,凡言伤寒,都包括脉紧无汗等在内,此是定例。所以,以后省去不言,其间有相同复言的,必有意义。 重心尤在不同的方面,缘何不用,要在这个矛盾中求出真理。所以其中有些条文叙载,淡淡平平几个字,若将提纲和前后条文,排列对比,意义即跃跃显出。本条和上条系对比。上条太阳中风。本条即太阳伤寒:不言太阳,即省文。伤寒脉为浮紧,此不浮紧而浮缓。伤寒证为身疼,此不疼但重,缓比紧轻,重比疼轻,这个乍轻,不是真轻,是外松内紧,俨有陷入少阴危险趋势。观伤寒汲古第三卷佚文第十五条,两感太阳少阴俱病,脉时浮时沉,时数时细,可以领会此乍轻意义。但是偶乍有,无汗烦躁.太阳伤寒的主证仍在,尚未真正运到陷入少阴地步,太阳最怕陷入少阴,故郑重叮咛曰: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惟其欲陷是以为发,发之一字,将全条脉证方治精神,整个显出纸上。由此看来,此条比上条似轻而实重,似缓而实急。上条肯定在脉之现实,此条关合到表里联系,不是统观其同,先议大体,知见几无从证入,古书之难读如此。
(9)、成友仁《伤寒论阐释》:【注释】无少阴证:即指无前条“脉微弱,汗出恶风”等证而言。因少阴亦有发热恶寒无汗烦躁之证与大青龙证类似,而法当温补,故特着重提出,以免误用。
徐灵胎氏说:“脉不沉紧,身有轻时,为无少阴外证,不厥逆吐利,为无少阴里证,此邪气俱在外也,故以大青龙发其汗”(《伤寒类方》)。100
【译解】伤寒患者,只要具有发热、恶寒、无汗、烦躁等主证,即便病人的脉搏不是浮紧而是浮缓,身体不是疼痛而是感觉有时沉重,有时不沉重,仍可用大青龙汤以发汗清里。但必须辨别没有脉微弱,汗出恶风等少阴证方可用,否则便有引起如前条所说厥逆,筋惕肉目闰等证的危险。
【参考】柯韵伯氏说:“寒有重轻,伤之重者,脉阴阳俱紧而身疼,伤之轻者,脉浮缓而身重,亦有初时脉紧后渐缓,初时身疼,继而不疼者,诊者弗执一以拘也……然脉浮紧者,身必疼,脉浮缓者,身不疼,中风伤寒皆然,又可谓之定脉定证矣。脉浮缓下,当有发热恶寒无汗烦躁等证,盖脉浮缓身不疼,见表证亦轻,但身重乍有轻时,见表证将罢,以无汗烦躁,故合用大青龙”。《伤寒来苏集》
【按语】本条与上条合看,意义才明白,如果单独来看,就讲不过去,因此徐灵胎怀疑“此必另有主方,而另以大青龙当之”《伤寒类方》。程郊倩、张路玉径改为小青龙,但小青龙的适应证亦和本条不符合。至于误服大青龙后之救逆方,朱肱说:“大凡发汗过多,即身目闰动振摇,虚羸之人,微汗出,便有此证,俱宜服真武汤”《类证活人书》卷九。确有见地。
(10)、刘绍武《伤寒论阐释》:阐释:病邪侵及表部,表部失去知觉形成身不痛,但重,脉浮缓,所以要用大青龙汤把它发出来,比第38条的病重得多(后学按:众家之解,皆有相反处,又皆为名家,自然疗效也不会太差,究竟从谁?)。从脉缓上容易认识到,是中风,从脉浮紧上容易认识到是伤寒,正常反应是第38条,异常反应是第39条。
(11)、张正昭《伤寒论归真》:【译文】外感病,脉浮而濡缓,身体不疼痛,只是觉得沉重,偶尔还有减轻之时,无少阴病的症状表现的,可用大青龙汤发越其湿气。        :^
【讲析】此条承前指出伤寒湿郁肌表者亦可用大青龙饧。身重而不疼痛,脉象浮缓而不浮紧,故可排除麻黄证,因知必是湿郁肌表。湿为阴邪,其性重着腻滞,能困遏阳气故身重;脉缓 (实即濡脉)而无汗。湿邪不像寒邪那样具有敛缩之性,筋脉不为所拘,气血受制较轻,因此.身不疼痛,只觉沉重。阳气被湿所困,偶有伸时,故身重亦偶可减轻,不同于少阴病阳气虚衰之身重无已时。《素问‘阴阳应象大论》云其在皮者,汗而发之。”《金匮要略》云若治风湿者,发其汗,但微微似欲汗出者,风湿俱去也:又云:“病溢饮者,当发其汗,大青龙汤主之。”饮之与湿,异名同类,溢饮亦为水湿流于四肢肌肤之证,与此证湿郁肌表之病理相同,故皆可用大青龙汤发越之。(后学按:费师维光对张师正昭之解多有不屑,然于后学来看,此解张师最恰)
(12)、李培生《伤寒论讲义》:【案例】双桂乡,程,年近60。一日,发热恶寒,无汗,似睡非睡,不欲转侧,神倦懒言。问之再三,才勉强答云:全身疼痛,人感烦躁,有人断为少阴证,主用姜附回阳,家属犹豫不决,按其脉搏,浮而微数,触其两陉颇热,我认为属大青龙汤证:因恶寒发热,无汗烦躁,脉浮数,大青龙汤证毕呈。但大青龙汤证本烦躁不得安卧,现病人似睡非睡.问之久久不答者,乃邪热闭郁所致。此以少阴之“但欲寐” 迥然有别,与嗜喑卧亦有不同,足胫颇热,知非少阴证。至于不欲转侧,是因表邪困束、身痛之故。本证属寒邪外朿、阳热内郞,用大青龙汤双解表里邪热。但又虑老人体质素弱,如发汗太过,恐易致亡阳,因此用石膏一两,麻黄、桂枝、杏仁、生姜各三钱,炙草三钱,大枣五枚,水煎,分作三次温眼,每二小时服一次,叮嘱家属留心观察,如发现病者有微汗出,即须停药。仅服两次,果全身微汗出,诸证悉愈。《伤寒论汇要分析》
(13)、张横柳《伤寒论解读与临床运用》:本条以“身不疼但重”展开太阳病与少阴病之辨证。
此条承上条言因热郁聚胸中、影响胸阳的运转,脉势随之变缓,故见“脉浮缓”。胸阳失运,亦能影响在里的阳气运行,故有身重之症。身不疼显示病势已趋向于里。身重而乍有轻时,说明是因胸阳不运而影响在里气机的通畅。不是里阳内虚的少阴病所致,因少阴身重是无休止,且伴下利肢厥、脉微等证,以“无少阴证”可据,又以“大青龙汤发之”作结尾。推之,身重等证为大青龙汤证无疑。
“无少阴证者”五字《康平本》小字旁注,在“乍有轻时”之侧。
原文第38条“太阳中风”尚可以从下面两方面去理解。
1.原是患太阳病未愈,又被风寒邪气郁闭,不得汗出而为太阳伤寒证。
2.指病因,如感受风寒为太阳伤寒证为其一;其二,感受风寒湿邪气,卫气郁闭,湿邪内淫肌表,以“脉浮缓,身不疼但重”可证。由是,大青龙汤除可治风寒外束,热聚胸中病机之外,还可治外湿(寒)内热证,又名“溢饮证' 以《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第十二》 第23条可据,此乃全面了解仲景立大青龙汤之本意。
本条文中“无少阴证者”一证,从正面而言,无里虚寒证,即无肢厥下利等证。推理大青龙汤证与少阴里虚寒证有很大可比性,此与本条文“身不疼但重”及第38条“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既是采用前后互应文法,又是告诫后人大青龙汤为汗法之竣剂,在临证运用之时需胆大而细辨,故与少阴病的鉴别尤其关键,其鉴别要点,须触換两足胫热否?
(14)、邢锡波《伤寒论临床实验录》:太阳中风,脉浮缓,身不痛,但觉重。这种身重,并不是经常发作,也有时不显。患者的发热,恶寒无汗,烦躁的症状,仍然存在。惟脉象浮缓,似不宜与大青龙汤,但由于症状的俱备,虽脉无郁热之现象,亦当舍脉从证,而治以大青龙汤。此时脉虽浮缓而无热象,而舌必红燥少津,证必烦躁口渴,大便燥实。凡具有上述证候,就可放胆用之而不必犹豫。最值得注意的是没有少阴病的脉证,而确认为病在太阳,虽身不痛,但转側较重,就可用本方。疏表邪,而散郁热。惟身重二字,《伤寒论》中认为有很重要的诊断意义。身重有些类似少阳、阳明之一身尽重,难以转側,此处要与少阳、阳明的身重作一个鉴别。他不是经常身重,而乍有轻时,有时考虑到少阴病的四肢沉重,此处又应作一个区别,说无少阴证。这都是教人以详细辨证的方法。《伤寒论》中有很多的地方,只言副证,而不言主证,但方必有一定的主证,举方名则主证可知,所以不言主证,而言副证的,是予人以鉴别的方法。
(15)、伤寒论现代解读:解读:感冒时出现脉象浮紧、发热、恶寒、全身疼痛、不出汗而烦躁不安的,这是大青龙汤的适应症,这是大青龙汤证的典型征候。但是也有不典型的情况,如脉浮缓,身体不痛,有时轻有时重的身体沉重感,这些表现与少阴证有点相似,只要排除少阴证而诊断是感冒,就可以用大青龙汤治疗。因为少阴证是感染病的慢性期,身体比较虚弱,大青龙汤是一个强发汗剂,所以不能用,这和38条“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的道理是一样的(后学按:若如此,何须重复,故“脉微弱,汗出恶风者”应是中风表虚证。)
(16)、陈亦人《伤寒论译释》:语译:伤寒,脉象浮缓,身体并不疼痛,但觉得沉重,然而却乍有轻时,只要没有少阴虚寒证,仍宜用大青龙汤发表清里。
提要:本条承上节而言,为大青龙汤证的变局。408
译释:发热恶寒,脉浮紧,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为大青龙汤证的正局?也就是典型证候,不难辨证,已见上条。但是也有脉不浮紧而是浮缓,身不疼痛而是但重,不过乍有轻时,这是大青龙汤证的变局,刚较难辨证,然而只提到脉缓身重,可见“不汗出而烦躁’的主证未变,因此,只要没有少阴虚寒证,就应使用大青龙汤发表清里。所谓无少阴证,与前条‘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的精神一致,并非专指身重,因为身重不是少阴病的主证,前后互勘自明。本条主旨是要求医生临床必须知常达变,即使非典型证候,但只要表寒里热的病机未变,就可用大青龙汤治疗。……
万在泾曰:伤寒,脉浮缓者,脉紧去而成缓,为寒欲变热之证。经曰:“脉缓者多热”是也。伤寒邪在表则身疼,邪入里则身重,寒已变热而脉缓,经脉不为拘急,故身不疼而但重,而其脉犹浮,则邪气在或进或退之时,故身体有乍重乍轻之候也。是以欲发其表,则经已有热,欲清其热,则表犹不解,而大青龙汤兼擅发表解热之长,苟无少阴汗出厥逆等证者,则必以此法为良矣。不云主之而云发之者,谓邪欲入里而以药发之,使邪从表出也。
柯韵伯:寒有重轻,伤之重者,脉阴阳俱紧而身疼;伤之轻者,脉浮缓而身重。亦有初时脉紧渐缓,初时身疼,继而不疼者,诊者勿执一以拘也。本论云:伤寒三日,阳明脉大,少阳脉小,脉弦细者属少阳,脉浮缓者系太阴,可见伤寒无定脉也。然脉浮紧者必身疼,脉浮缓者身不疼,中风伤寒皆然,又可谓之定脉定证矣。脉浮缓下当有发热恶寒、无汗烦躁等证。盖脉浮缓身不疼,见表证亦轻,但身重乍有轻时,见表证将罢:以无汗烦躁,故合用大青龙。无少阴证,仲景正为不汗出而烦躁之证。因少阴亦有发热恶寒、无汗烦躁之汪,与大青龙同,法当温补。若反与麻黄之散,石膏之寒,真阳立亡矣。必细审其所不用,然后不失其所当用也。
陈修园:大青龙汤为少阴证之大禁,苟无少阴证者,不特中风之重者用之,即伤寒之轻者亦可用。伤寒脉不浮紧而浮缓,身不觉其疼,而但觉其重,而且重不常重,亦乍有轻之时,似可以无用大青龙之大剂矣。然不汗出而烦躁,为大青龙之的证,苟非大发其汗,则内热无可宣泄,其烦躁亦何自而安乎?医者必审其不汗出非少阴之但厥无汗,烦躁非少阴水火之气相离,审证既确,亦可以自信而直断之日,此无少阴之证者,以大青龙汤发之。
按语:诸注所见略同,尤氏强调表寒里热病机,柯,陈二氏主张只要见到‘不汗出而烦躁”的证,即使身不疼,脉不浮紧,也应治以大青龙汤,但是必须无少阴证者,方可使用,这是三家一致的意见。
(17)、李克绍《伤寒论语释》:【提要】伤寒表邪稽留,出现身不痛但重的证治。
【语释】本条标明是伤寒,本应脉浮紧,身疼痛。但脉却不浮紧而浮缓,身不疼而伹重,这并非表邪有所消退,而是伤寒不及时治疗,旷持时日,以致荣卫更加滞涩的缘故。脉浮缓并非表虚证的脉体松弛,而是迟缓有力。这和48条二阳并病汗出不彻的脉涩有力,颇有相同之处,是浮紧的变脉。身重,也并非阳明病热在肌肉的沉重,更不是少阴病阴阳两虚的倦懒,而是拘束不堪,毫不灵活,是身痛的变证。即《内经‘百病始生篇》所说,外邪由小络入于大经,“其痛之时息,大经乃代”的缘故。32
伤寒脉由浮紧变为浮缓,身痛变为身重,这为临床诊断带来不少困难。要解决这一困难,除了要掌握上面所说的脉缓身重的特点之外,条文中还提出“乍有轻时,无少阴证者”,作为明确诊断的依据。因为阳明病和少阴病的身重,都是持续性的,而本证则由于邪尚在表,随天阳之隆盛(譬如“从已至未上”),表邪能稍有衰退而出现乍有轻时。只这一点,就排除了阳明病和少阳病而足以证明病邪仍在太阳。所以仍以发散太阳之邪为治。不过,脉既由紧变缓,身体也由痛变重,说明表邪已有顽固难拔之势。这就必须于麻黄汤中倍用麻黄以大力透发。但重用麻黄,究嫌辛热太过,必须再加入石膏以相监制, 因此也适用大青龙汤。
(18)、赵桐《伤寒述义》:此亦青龙脉证也。脉浮缓,是中风脉,亦风湿脉也。身不疼,是营伤不甚。但重,是汗迫腠理,同风湿之身重也。乍有轻时,即论中乍在腹中,乍在四肢,汗走游迫,而时轻时重也。察无脉弱之少阴证,宜大青龙汤发之。
(19)、程昭寰《伤寒心悟》:【心悟】大青龙汤本为太阳伤寒,阳郁闭热之辛温发汗重剂。然本条与上条的的脉证大别:上条云“太阳中风”,本条云“伤寒”;上条云“脉浮紧”,本条云“脉浮缓”;上条“身疼痛”,本条重,“身不痛,但乍有轻时”;上条“不汗出而烦躁”,本条“无少阴证”,轻重悬殊如此,而皆用大存龙场发之。无怪不少医家对此意见不一。有认为条文可能有错简如徐灵胎等,有认为文必有缺,如柯韵伯云:“脉浮缓下,加发热恶寒无汗烦躁八字”, 究竟应如何理解呢?
我们认为:本条是从鉴别诊断入手,来辨大青龙汤证的变局。上条是言大青龙汤证的正局。本条紧承上条而来,而欲示医者于常证识变,旣要识变,当然就要从鉴别诊断入手。前起 “伤寒”二字,说明主要矛盾是表实,应当俱有发热恶寒无汗等证存在。这与本证27条“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是同一机转,显系伤寒因循失汗,邪闭至甚,寒风闭热所致。27条郁闭之证轻,故用桂枝二越婢一汤治疗。本证郁闭较甚,所以用大青龙汤发之。但要判风寒闭热,有几点应进行鉴别诊断。其一脉浮缓,因寒邪闭之甚,气血运行不畅,脉转浮缓,这是可以被人们理解的。与中风表虚的汗出脉浮缓有别。其二“不疼,但重,乍有轻时”因寒邪渐趋化热,是以身不疼痛,经热渐盛,由太阳而转入阳明,故身重,这与219条“三阳合病 ……身重,难以转侧”和6条风温“身重”的机转是一致的。(后学按:不知所云)
热郁则伤气,但因阳气郁闭在里,邪气在欲化热与化热不甚之间,阳气偶有暂通之时,邪气又进出于表里之间,故身重“乍有轻时”。这与经热已甚三阳合病身重和误治风温变证的身重又有区别。其三:无少阴证”有二个涵义,一是告诫医者本证不可误作少阴证;二是本证不是少阴证。因为少阴证,虽然也有反发热恶寒无汗烦躁之证。但阳衰为主。本证发热恶寒无躁,则是表寒阳郁所致,故不可误作少阴证。这就说明“无少阴证”,提示有无汗而烦躁之证存在:通过上述鉴别诊断之后,仲景认为“大青龙汤发之”,发之即是发汗。所以说不是“主125之”而设“发之”。意即通过鉴别分析后,本证必须用大青龙汤发汗,不可稍有懈怠。
刘渡舟教授说上条述表寒闭邪,偏于外;本条论表寒部分化热趋于里,但并未见烦渴欲饮之白虎汤证,故乃用大青龙汤发之《伤寒论注解》我们很赞成这一观点。的确,上条表寒闭郁于外,只见胸中蓄热、郁闭与化热的程度和趋势却不如本条之证为重,所以特补述一条,以全大青龙汤证之完壁。
至此,历来注家有以桂枝汤治风伤卫,麻黄汤治寒伤营。大青龙汤治风寒两伤营卫而发展成三纲鼎立之说,如成无已,许叔微,方有执等便是;也有人持相反意见,如尤在径等。尤在泾说桂枝主风伤卫则是,麻黄汤主寒伤营則非。盖有卫病而营不病者矣,未有营病而已不病也。至于大青龙汤证,其辨不在营卫两病,而在烦躁一证。其立方之旨,也不在并用麻桂,而在独如石膏。”此说是较合临床实际的。
(20)、黄竹斋《伤寒杂病证汇通》:刘昆湘曰:此示素秉阳盛多湿之体,中风而兼内热之证治也。大青龙之异于麻黄汤者,在加入石膏以清里热,其所主治即以不汗出而烦躁为证谛。所以与少阴证有疑似虚实之辨者,亦因烦躁故也。本条当具上条无汗烦躁之证,经文不重出者,以既有无少阴一语则义可隅反。中风之证,脉象浮缓,法当腠理开泄,发热自汗。今中风而身无汗者,乃证兼湿邪,风为湿滞,致皮毛闭塞,故反令无汗。身不疼者,以湿滞则风性驰缓,气血无郁冲之争,无争故身不痛。身重者,以湿性凝重,湿滞则经气不举故也。但重仍乍有轻时者,以风性疏泄,虽湿阻气痹,复间以时通故也。凡发热脉浮缓者,法当自汗,假令无汗,即风为湿滞之证。宜大青龙汤发汗以清里热,令风湿俱去。曰发之者,谓泄风湿于外以发其表也。
徐灵胎曰:脉不沉紧,身有轻时,为无少阴外证。不厥利吐逆,为无少阴里证。此邪气俱在外也,故以大青龙发其汗。
(21)、新世纪伤寒学:【疑难点击】关于39条“身重,乍有轻时”的机理,尤在泾认为伤寒邪在表则身疼,邪入里则身重。寒已变热而脉缓,经脉不为拘急,故身不疼而但重。邪气在或进或退之时,故身体有乍重乍轻之候也。刘渡舟先生指出“亦有在不汗出之同时,皮腠间的水液凝涩不散,而出现周身沉重,甚至酸楚,以及两臂沉重难以抬举;或手指作肿,其脉不紧而缓的,亦可用大青龙汤发泄其水毒使从汗出而愈”。在外寒内热基础上,注意到饮邪相侵问题。《金匮要略》谓“饮水流行,归于四肢,当汗出而不汗出,身体疼重,谓之溢饮”。“病溢饮者,当发其汗,大青龙汤主之,小青龙汤亦主之”。表明身重可由饮邪所致。大青龙汤不但可治表寒内热证,也可治疗溢饮。
关于大青龙汤组方,方有执认为是桂枝麻黄二方合剂之变制,故为并中风寒发热之用。柯韵伯认为是证为麻黄汤证之剧者,故加味以治之,诸证虽全是麻黄,但有喘与烦躁之别。李培生先生认为是方重用辛温,复入辛凉,清内攘外,而津液不伤。否则,过用辛温燥烈之剂,则阳热亢盛,阴液消亡,易导致病情恶化。
【医案选释】
1、案伤寒发热:程某,60岁。一日忽发寒热无汗,精神疲倦,神志较模糊。家人屡问所苦,才勉强答以自觉心烦,全身疼痛,难以转側,有人认为是少阴证,须急用姜、附回阳。家属犹豫不决,请我诊治。我按他的脉象是浮而微数,摸他的两胫又很热,遂断为大青龙汤证。因患者恶寒发热,无汗,脉浮数,大青龙汤证的证候群已具。虽然精神疲倦呈嗜睡状态和大青龙汤证的烦躁不得眠有异,但这是老年患病,精神不支的缘故。所以患者外表虽无烦躁现象,但却自觉心烦。本病容易被认为少阴病的原因,除上述精神疲倦而呈嗜睡,可被误认为少阴证之“但欲寐”外,尚有身体疼痛难以转侧的症状;但脉象浮而不微细,足胫溫而不冷,则和少阴病有很大区别。本证因风寒外束,所以身疼不能转侧;阳热内郁,所以发热而烦,当用大青龙汤双解表里邪热。处方:生石膏30克、麻黄、桂枝、杏仁、生姜各9克,炙草6克,大枣5枚.水煎服。但考虑患者年老体虚,发汗太过,可能导致虚脱,因嘱其将药分作3次温服,每2小时服1次,如得汗出,即停服。果2次,全身微汗出,所有症状完全消失。沈炎南.伤寒论医案选评64
案2:杂病无汗:杨某,女,35岁,农民。1987年8月31日诊。缘于18年前患麻疹合并肺炎,治愈后,遗留周身无汗,沉重拘紧,两目肿如卧蚕,即使夏暑野外劳动,饥肤仍不汁出,甚或战栗起粟。近一年来曰益加重,且时时欲伸臂后仰,上肢拘紧而酸痛,虽经多方诊治,但无起色,遂来就诊。细察皮肤,汗毛倒伏,汗孔不显,舌淡暗,苔白膩微黄,脉滑。患者脉证病虽十几载,但疹后复感外邪,表气郁闭,汗不得泄是其基本病机。《内经》谓:“其在皮者,汗而发之”。又忆医圣《伤寒论》有用大青龙汤治无汗表实之法;《金匮》更有“饮水流行,归于四肢,当汗出而不汗出.身休疼重”,治用大青龙汤之训。因拟大青龙汤加味:处方:麻黄12克桂枝9克杏仁9克石膏24克炙甘草6克生姜6克,大枣6枚,白芍9克苍术9克。4剂,日1剂,以水900ml,煮取3001711,分3次温服。服药2剂,病无变化。患者自行将后2剂合煎,分3次服。药后胸背及上肢汗出如珠,上半身肢体顿觉轻松,汗孔显露。二诊:因下肢汗出较少,故以上方去白芍(后学按:白芍收敛,故去?),加炮附子通达阳气。又服药6剂,下肢也微汗出,诸症悉除。吕志杰、郭忠印:经方治验析义
辨治思路:案1为大青龙汤的正治法。大青龙汤证由外寒内热而起,然往往因邪热太盛,正为邪困,精神不支而出现类似少阴病证候。如此例高热发于年迈之体,虽神志模糊,身重难以转侧,但仍以发热无汗,心烦,身痛,足胫热,脉浮数为主,当属大青龙汤证,予大青龙汤辛温发幵,兼清里热。虽为发汗峻剂,但用量宜考究。除生石膏重用外,余均量小,麻桂姜各9克。一为患者热象渐加,过用辛温,恐伤津化燥;二为患者年老,精气衰退,避其发幵太过,损伤正气。案2为大青龙汤的变治法。患者无汗18年,尚无典型的恶寒无汗烦躁等外寒内热之征(后学按:第2案于后学最有启示)。然从病位言,病在皮毛、在表,当用汗法;从症状言,患者两目浮肿,周身拘紧,兼有溢饮,舌苔白腻微黄,为兼有内热;从病机言,表气郁闭为其本。从大青龙汤功效言,为发幵峻剂,既发散风寒,又发越水气。方证亦为相合。故能取效。两医案主诉不一,但病机相同,异病同治,故用大青龙汤均获效。
(22)、张锡纯《伤寒论讲义》:细思此节之文,知所言之证原系温病。而节首冠以伤寒二字者,因中风、温病在本书之定例,均可名为伤寒也。凡外感之脉多浮,以其多兼中风也。前节言伤寒脉浮紧,是所中者为栗烈之寒风,是中风兼伤寒也。后节言伤寒脉浮缓,知所中者非栗烈之寒风,当为柔和之温风。既中柔和之温风,则即成风温矣。
是以病为伤寒,必胸中烦躁而后可用石膏;至温病,其胸中不烦躁,亦恒可用石膏。且其身不疼但重,伤寒第六节温病提纲中,原明言身重。此明征也。况其证乍有轻时,若在伤寒:必不复重用石膏。惟温病虽有轻时,亦可重用石膏。
又,伤寒初得,有少阴证;若温病,则始终无少阴证(少阴证有寒有热,此言无少阴证,指少阴之寒证而言,少阴寒证断不可用大青龙汤,至少阴证,原为伏气化热窜入少阴,虽在初得亦可治以大青龙汤,此又不可不知)此尤不为伤寒而为温病之明征也。——由此观之,是此节原为治温病者说法,欲其急清燥热以存真阴为先务也。至愚用此方治温病时,恒以薄荷代方中桂枝,尤为稳妥。
凡发汗所用之药,其或凉或热,贵与病适宜。其初得病寒者,宜用热药发其汗;初得病热者,宜用凉药发其汗。如大青龙汤证,若投以麻黄汤则以热济热,恒不能出汗。即或出汗,其病不惟不解,转益增烦躁。惟于麻、桂汤中去芍药,重加石膏多于麻桂数倍,其凉润轻散之性,与胸中之烦躁化合,自能作汗。矧有麻黄之善透表者以助之,故服后覆杯之顷,即可周身得汗也。
曾治一人,冬日得伤寒证,胸中异常烦躁。医者不识为大青龙汤证,竞投以麻黄汤。服后分毫无汗,胸中烦躁益甚,自觉屋隘莫能容。诊其脉,洪滑而浮。治以大青龙汤,为加天花粉八钱。服后五分钟,周身汗出如洗,病若失。或问:服桂枝汤者,宜微似有汗,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服麻黄汤者,覆取微似汗,知亦不可令汗如水流漓也。今于大青龙汤中加花粉,服汤后竟汗出如洗而病若失者何也?答曰:善哉问也!此中原有妙理,非此问莫能发之。凡伤寒、温病,皆忌伤其阴分,桂枝汤证与麻黄汤证,禁过发汗者, 恐伤其阴分也。至大青龙汤证,其胸中蕴有燥热,得重量之石膏则化合而为汗,其燥热愈深者,化合之汗愈多,非尽量透发于外,其燥热即不能彻底清肃。是以此等汗不出则已,出则如时雨沛然,莫可遏抑。盖麻黄、桂枝等汤,皆用药以祛病。得微汗则药力即能胜病,是以无事过汗,以伤阴分。至大青龙汤乃合麻、桂为一方,又去芍药之酸收,益以石膏之辛凉,其与胸中所蕴之燥热化合,犹如冶红之铁,沃之以水,其热气自然蓬勃四达,此乃调燮其阴阳,听其自汗。此中精微之理,与服桂枝、麻黄两汤不可过汗者,迥不侔也。或问:大青龙汤证,当病之初得,何以胸中即蕴此大热? 答曰:此伤寒中伏气化热证也。温病中有伏气化热,伤寒中有伏气化……因从前所受外寒甚轻,不能遽病,惟伏藏于三焦脂膜之中,阻塞升降之气化,久而化热。后又因薄受外感之激动,其热陡发,窜入胸中空旷之府,不汗出而烦躁。夫胸中原为太阳之府(胸中及膀胱皆为太阳之府,其理详六经总论中)为其犹在太阳,是以其热虽甚,而仍可汗解也。
(23)、柯雪帆《伤寒论临证发微》:[发微]一、主旨:大青龙汤证的主症、禁忌。见症虽略有变化而主症未变,仍可用大青龙汤的辨证。二、掌握大青龙汤证的主症与病机:第38条原文提出了大青龙汤证的六个症状,第39条原文又提出了四个不同的脉症,两相核对,可以清楚看出,大青龙汤证脉象不一定是浮紧,也可以是浮缓;不一定有身疼痛,也可以不痛,只有身重。发热不一定是持续高热,也可以发热时高时低。经过对比可以看出,大青龙汤证必见的主要脉症是:发热恶寒,无汗,烦躁,脉浮而有力。其基本病机是风寒外束、营卫被郁、阳郁有化热之象;三、大青龙汤证中烦躁一症的分析:太阳病上篇第4条原文指出,大阳病表证出现烦躁提示证情有由表入里的传变。但大青龙汤证中的烦躁,只是体表阳气(卫阳)被寒邪所郁而致,只是化热入里的一种趋势,尚未完全化热入里,基本上仍属于表证范围,治疗应该及时解表发散风寒,适当照顾郁热,不宜过用寒凉。从临证角度看,大青龙汤证的烦躁是由高热引起的,高热无汗会影响心神,出现烦躁不安,甚至谵语,汗出热退就会消失,这种烦躁与热入阳明、热入营血或阴证虚寒所出现的烦躁有明显的轻重之异。由此可以悟出寒邪侵袭可以损伤人体的阳气而出现虚寒之证,也可以郁遏阳气而出现发热恶寒或烦躁不安等热象。四、第39条原文中脉缓、身不痛但重与发热乍有轻时的分析:脉缓,身重是大青龙汤证兼有水气的表现,大青龙汤有宣肃肺气,通阳化水的功能,适当加入行水化湿药也是可以的。《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篇》有“水在脾,少气身重”及“病溢饮者,当发其汗,大青龙汤主之,小青龙汤亦主之”的原文,近年也有用大青龙汤治疗水气病的报道。发热时轻时重未必是病情好转,提示病情比表证加重的可能很大,如阳明腑证的日哺潮热、营分证的日轻夜重,证情都较为严重,为了防止出现严重的入里化热证候.宜用大青龙汤及时发汗退热:可见临证应用大青龙汤不必拘泥于脉之紧与缓、身痛之有无。五、大青龙汤方的配伍与剂量、作用与副作用:一般简单的看法.大青龙汤就是麻黄汤加石膏,这个看法没有错,从药物组成来看,主要是这五味药:但大青龙汤中麻黄的剂量是麻黄汤中的二倍,其辛温解表、发散风寒的力量明显增强。大青龙汤中所加的石膏的剂量,在《伤寒论》中属于中等偏小的剂量,为白虎汤中石膏剂量的1/4,麻杏甘膏汤中石膏剂量的1/2。这一加一减是大青龙汤的配伍特点,体现了《伤寒论》与《黄帝内经•素问》中的治疗思想是“先表后里”、“火郁发之”。大青龙汤证风寒束表严重,阳郁化热较轻,应该以解表为主,适当照顾清热,选择清热药,成避免苦寒直折如黄连、龙胆草之类,方中选用辛寒的石膏,石膏有解肌作用,能使郁热外达,符合“火郁发之”这一治疗大法。这样的剂量与配伍,使大青龙汤具有迅速发汗解热的效能,同时又能解除郁热导致的烦躁。但是大剂量的麻黄也容易产生副作用,麻黄功能发越阳气,使67人体附气向上向外升散,阳气发越过分,可能出现两个方面的副作用:一是汗出过多损伤阳气,甚至汗多亡阳;二是阳气亢盛,出现烦躁、失眠,甚至抽筋。现代药理学发现麻黄能升高血压、兴奋心脏、兴奋中枢神经。原文大青龙汤方后具体说明了这些副作用。因此,脉象微弱的平时畏寒多汗的阳虚病人与平时头晕、易怒、血压偏高的阳亢病人是禁用大剂量麻黄的,当然也就禁用大青龙汤原方。六、同是大青龙汤证,为什么原文第38条说是“中风”,而第39条说是“伤寒”对这个问题,方有执在《伤寒论条辨》中提出了“风伤卫,寒伤营。风寒两伤营卫”的学说,认为大青龙汤证是属于风寒两伤营卫的证候。后人对此颇多不同看法,我对此说也曾持有异议,认为将风邪与寒邪割裂,不符合临床实际。现在看来,方氏之说有一定道理,它反映了营卫强弱可以转化,这点对临床辨证有指导意义。原是营弱卫强的桂枝汤证复感寒邪,可以转化为营郁卫强的麻黄汤证或大青龙汤证,原是麻黄汤证经解表治疗之后,余邪未尽,营卫未和,可以转化为桂枝汤证,可见,前人的理论并不全是空洞的,结合实际进行探讨将有助于临床辨证论治水平的提高。
医案医话选:
一、论大青龙汤证条文原为温病沦治:细思此节之文(原文第39条)、知所言之证原系温病,而节首冠以伤寒二字者,因中风、温病在本书(指《伤寒论》)之定例,均可名为伤寒也……由此观之,是此节原为治温病者说法,欲其急清燥热以存真阴为先务也。至愚用此方治温病时,恒以薄荷代方中桂枝,尤为稳妥。《医学衷巾参西录•医论》。
二、论温病学家对大青龙汤的化裁——合辛温与辛凉于一剂,温病学家师其法,化裁加减以治温病、发展新方甚众。其著者如刘河间之防风通圣散……陶华之三黄石膏汤……吴鞠通之银翘散,用豆豉、薄荷、荆芥代麻黄,用大力子、桔梗代杏仁,用苇茎、银花、连翘、竹叶代石膏,去桂枝、姜,枣。《伤寒论方运用法•麻黄汤类方》
三,大青龙汤加味治小儿肺炎
白某,女,l岁。患儿出生后反复感染肺炎……此次发作,病已3日,发热.咳嗽,气急鼻煽,痰鸣。体温39. 8(肛),急性病容,面色较苍白,肢冷、神委,环口青紫明显,极度烦躁,气促鼻煽,呼吸40 - 50次/min,心率160次/min.两肺密布细湿哆音及捻发音,肝在肋下约3cm,舌苔薄白,脉细滑。诊断:毛细支气管炎,喘息型肺炎。风邪闭肺,痰浊中阻。治拟疏风宣肺豁痰:麻黄9g杏仁9g甘草9g桂枝9g白芍15g石膏30g白芥子9g莱菔子9g葶苈子18g前胡9g,防风15g姜半夏15g苍耳子6g桔梗3g夏枯草l5g生姜9g大枣4枚。2剂,热已降,咳减,气急鼻煽已平:苔白脉滑数,两肺喟然音减少,但夜寐不安。再予宣肺豁痰。上方去夏枯草加黄芩9g磁石30g夜交藤30g。5剂。三诊又用前方加减7剂而愈。《历代名医医案精选.玉润医案》(后学按:此方1岁之儿,用方剂量如此之大,罕见)
四、大青龙汤治痰饮化热
周某,22岁。六脉弦紧,右脉沉取洪大。先从腰以上肿,舌白滑,喘而咳,无汗,从温饮例之大青龙法减甘药,为其重而滞也。生石膏末一两杏仁去皮留尖五钱桂枝五钱炙甘草二钱细辛二钱大枣去核二枚麻黄去节六钱生姜三钱。煮成三杯,先服一杯,覆被令微汗佳,得汗即止后服,不汗再服第二杯,如上法。二诊;温饮脉紧无汗,喘咳浮肿,昨用大青龙汗出肿消,喘咳减。与开太阳合阳明法。《吴鞠通医案,痰饮》
五、大青龙汤治外感风寒肺有郁热证
病人男性,28岁。体温39.5,虽值炎暑,裹被单仍恶寒,肌肤干燥,烦躁不得眠、扬手掷足,顿呼周身骨痛,胸口不适,头项强痛,不能转侧,渴喜热饮,面色赤,痰色白而质稠黏,咳不畅,口淡,舌苔尖白根薄黄,脉浮数有力,大便3日未行。方用:生麻黄12g桂枝6g杏仁1Og炙甘草6g生石膏30g先煎生姜6g红枣12枚。服1剂。上午十时服头煎,1小时后汗出渐多,头面如蒸,衫裤尽湿,去盖身之被单(后学按:此护理之法,谨记),汗出渐减,停服二煎。夜安睡,晨醒,各症如失。《伤寒论方运用法•麻黄汤类方》
六、大青龙汤加味治溢饮肺部感染
男孩,3岁。半月前身发湿疮。某日,天气闷热,在户外玩耍,忽大风转凉,因而受寒。次日,湿疮收(后学按:联系而非乱联系,此中医之特点一),发热,咳嗽。服中药数剂,无效。几日后,面目逐渐浮肿,气喘不得卧。头面目,四肢及阴囊均浮肿,腹膨有鼓水音,发热(肛温39),无汗(后学按:要点一),厌食,烦渴,上气喘咳,不得平卧,颈间脉跳动显著,小便涩……舌苔白,舌尖红,脉沉弦而数。此风寒致湿疮内攻之溢饮,宜大青龙汤。为防虚,加防己、黄芪(后学按:医案之妙,在于辨症与加减)生麻黄6g桂枝3g杏仁6g炙甘草3g生石膏12g先煎生姜3g红枣12枚黄芪10g木防己10g。服1剂。二诊:服药后,从夜至晨,全身不断汗出,衣衫尽湿。药后3小时即见小便畅通,量多,一夜五六次,大便二次,咳喘除,能平卧,腹转松,全身浮肿消去大半……改方用(五苓散加味):猪苓12g赤苓12g泽泻10g生白术12g桂枝6g白芍6g知母10g木防己1Og。服2剂。又用黄芪10g红枣10枚,每日煎汤服之,调理l周而愈。《伤寒论方运用法麻黄汤类方》
笔者注:本证可能是急性肾炎。
七、大青龙汤现代临床应用
主要用于治疗外感病,如流感、麻疹、肺炎、急性关节炎、急性肾炎等……翟氏以本方加附子治乙型脑炎30例,认为乙型脑炎患者有不少属太阳少阴并病,主症为壮热无汗,肢冷,舌润苔白,脉浮或细弱。《伤寒经纬•辨太阳病脉证并治中》
(24)、熊曼琪《高级伤寒学》:【提要】38条论述太阳伤寒兼里热的证治及大青龙汤的治禁,39条承上条补述其证治。
【释义】以上二条相互补充,阐述太阳伤寒兼里热的证治,其病机为风寒束表,卫阳被遏,营阴郁滞,兼有内热,治以大青龙汤,发汗解表,兼清里热。
本证二条,上条曰"太阳中风,脉浮紧",下条曰"伤寒脉浮缓",看似文词倒错,故令许多注家望文生义,曲为解释,良可慨也。此处中风、伤寒不可作病名看,而应从病因角度理解,即"伤于风邪"、"伤于寒邪"之意,且二条互文见义,总属风寒之邪袭击人体。其证候总以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辨为伤寒表实证。至于脉之紧、缓, 亦不可一概而论,盖太阳伤寒之典型脉象,固为浮紧,太阳中风证之典型脉象,固为浮缓,然因感邪轻重、证情缓急,体质强弱,治疗当否等,其脉以不典型者为多,如52条"脉浮而数者,可发汗,宜麻黄汤" 25条"服桂枝汤,大汗出,脉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即可证明。准此而论,本证之脉,既可浮紧,亦可浮缓,要在证候之辨析。
38条指出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是证属伤寒表实无疑,故脉之浮紧、浮缓,总为风寒在表,卫气被束,营阴郁滞之征。惟烦躁一症,不为太阳伤寒所有,从方中石膏来看,知内有郁热。究郁热之成因,必缘于风寒束缚,阳气无从宣泄所致,所谓气有余者便是火也。其内热之性质如此,故以"不汗出而烦躁"作为画龙点睛之笔,此辨证之要点,亦论治之关键。复因病情之复杂性,故39条补述:"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是在肯定发热恶寒,不汗出而烦躁的基础上,其有正邪相争较缓,经脉阻滞尚轻者,则身不疼但重,知身重亦为表郁所致,惟其病甚于表,阳气有暂通之时,故有乍然减轻之象。若因里证身重,必无休止之时,以此为辨。综上所述,大青龙汤证之典型及非典型者,虽少有差异,而病机属性相同,故用大青龙汤发汗解表,兼清里热。
前言麻黄汤为发汗峻剂,其力尤峻者,莫过于本方,故本方只能用于表寒里热之实证。"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为表里俱虚,故大青龙汤"不可服之",否则,可因大汗而亡阳伤阴,致肌肤经脉无所温养,而出现手足逆冷,筋肉跳动等变证,不可不戒。
39条复申未尽之意,明确指出"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发之",说明身重、烦躁,非本证所专有,均须与少阴证之身重烦躁鉴别。少阴身重,是气血俱衰,阴寒内盛所致,故无休止之时,且伴见一系列阴寒内盛证候。本证身重,缘于不汗出,寒郁气滞,内热相扰,故乍有轻时,且伴见表寒内热之征象。至于烦躁之属本证,或属少阴证,仍以全部脉证为辨,知其要者,一言而终。
【选注】《医宗金鉴》注38条云:太阳中风,脉当浮缓,今脉浮紧,是中风之病而兼伤寒之脉也。中风当身不痛,汗自出,今身疼痛,不汗出,是中风之病,而兼伤寒之证也。不汗出而烦躁者,太阳郁蒸之所致也。风,阳邪也。寒,阴邪也。阴寒郁于外则无汗,阳热蒸于内则烦躁,此风寒两伤,营卫同病,故合麻、桂二汤加石膏,制为大青龙汤,用以解营卫同病之实邪也。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即有烦躁,乃少阴之烦躁也。禁不可服,服之厥逆,筋惕肉目闰之患生,而速其亡阳之变矣。故曰此为逆也。又注39条云:伤寒脉当浮紧,今脉浮缓,是伤寒之病而兼中风之脉也。伤寒当身疼痛,今身不疼,是伤寒之病而兼中风之证也。身轻,邪在阳也;身重,邪在阴也;乍有轻时,谓身重而有轻时也。若但欲寐,身重无轻时,是少阴证也。今无但欲寐,身虽重乍有轻时,则非少阴证,乃营卫兼病之太阳证也。脉虽缓,证则无汗,属实邪也,故亦以大青龙汤发之。前条以脉微汗出示禁,此条以无少阴证发明,盖详审慎重之至也。
程郊倩:脉则浮紧,证则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是阴寒在表,郁住阳热之气在经而生烦热,热则并扰其阴而作躁也。烦躁须汗出而解,汗剂无如麻黄汤,然而辛热之性,散寒虽有余,而壮热愈甚,一用而黄斑狂闷之证,随汗势燎然奈何?故加石膏于麻黄汤中,名曰大青龙汤,使辛热之剂变为辛凉,则寒得麻黄之辛热而外出,热得石膏之辛凉内解,龙升雨降,郁热顿除矣。然此非为烦躁设。为不汗出之烦躁设,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虽有烦躁证,乃少阴亡阳之象,全非不汗出而郁蒸者比。误服之,遂有厥逆筋惕肉哨之变。
尤在泾注38条云:此治中风而表实者之法,表实之人,不易得邪,设得之,则不能泄卫气,而反以实阳气,阳气既实,表不得通,闭热于经,则脉紧身痛,不汗出而烦躁也。是当以麻黄姜桂之属,以发汗泄表实,加石膏以除里热而止烦躁,非桂枝所得而治者矣。盖其病已非中风之常病,则其法亦不得守桂枝之常法,仲景特举此者,欲人知常知变,不使拘中风之名,而拘解肌之法也。若脉微弱,汗出恶风,则表虚不实,设与大青龙汤发越阳气,必致厥逆筋惕肉目闰,甚则汗多而亡阳矣,故曰此为逆。逆者,虚以实治,于理不顺,所以谓之逆也。又注39条云:伤寒则脉浮缓,脉紧去而成缓,为寒欲变热之证,经曰脉缓者多是热也,伤寒邪在表则身疼,邪入里则身重,寒已变热而脉缓,经脉不为拘急,故身不疼但重,而其脉犹存,则邪气在或进或退之时,故身体有乍重乍轻之候也,是以欲发其表,则经已有热,欲清其里,则表犹不解,而大青龙汤兼擅发表解热之长,苟无少阴汗出厥逆等证者,则必以此法为良矣。不云主之而云发之者,谓邪欲入里,而以药发之,使从表出也。旧注谓伤寒见风,故并用麻黄者,非。
刘渡舟注38条云:太阳中风,概括风寒之邪言,非指中风一证。脉浮紧为太阳伤寒表实之脉,发热恶寒身疼痛,为风寒表实之证,当用麻黄汤发汗。若因循失治,或者药轻不得汗,以致风寒闭郁不解,阳气不得宣泄。正邪相争,则见烦躁之证。然不兼口渴引饮则非阳明里热。故用大青龙汤峻发在表之邪,以宣泄阳郁之热,则烦躁可解而表证得去。若其人脉不浮紧而微弱无力,且见汗出恶风证候,这是太阳病的中风表虚证,则不得用本方发汗。若误服本方过汗亡阳,阳气不能充达于四肢,则四肢发生厥逆;亡阳液脱不能荣养筋肉,则见筋惕肉瞒等证候,是为治疗之逆。又注39条云:大青龙汤为不汗出阳郁之烦躁而设。然亦有在不汗出的同时,皮腠之间的水液凝涩不散,而出现周身沉重,甚致痠楚。以及两臂沉重难以抬举;或手指作肿,其脉不紧而缓的,亦可用大青龙汤发泄其水毒使从汗出而愈。《伤寒挈要》
【评述】〈医宗金鉴》注释此二条,从风伤卫,寒伤营,风寒两伤营卫之学术观点出发,认为38条是中风而兼伤寒之脉证,39条是伤寒而兼中风之脉证,故"合麻桂二汤加石膏,制为大青龙汤,"使人疑窦丛生,不可取也。其实此论肇始于成无己《注解伤寒论》,其后袭者甚众,非《金鉴》一家,学者明之。程、尤二氏及刘渡舟先生,注释公允,且互有发明,如尤氏谓39条之证候,乃表邪欲入里化热,而邪气处于或进或退之间。此虽为一家之言,然可征于临床,盖以外寒入里化热过程中,有外寒未解,里热渐生,并随邪入及化热之程度,而身疼有渐减者,此阅历之言也,故刘渡舟先生谓"尤怡之说亦有道理。"先生又指出"亦有在不汗出的同时,皮腠间的水液凝涩不散,而出现周身沉重痠楚......",显然是在正面阐述外寒内热基础上,注意到饮邪相侵问题,既合乎临床事实,亦有《金匮要略‘痰饮咳嗽病脉证并治》篇可证。该篇第二条曰"饮水流行,归于四肢,当汗出而不汗出,身体疼重,谓之溢饮"第二十三条曰"病溢饮者,当发其汗,大青龙汤发之,小青龙汤亦主之。"故先生此论,不可等闲看过。
【治法】发汗解表,兼清里热。【方药】大青龙汤方。【方义】本方由麻黄汤倍重麻黄,减杏仁剂量加石膏、姜、枣而成。本方麻黄六两,与桂枝成三与一之比例,更有生姜为伍,则发汗之力峻猛,独盖群方。以太阳伤寒,外寒固闭,阳郁为热,不汗出而烦躁之证。必速发其汗,以解其固闭,为当务之急。外闭得解,内热方有宣泄之路,此为立意创方之主体。然则必竟内热由生,烦躁显露,是不可率用辛温峻剂,而无所顾忌,故加石膏辛寒之品,清内热而无碍宣发之功。如此寒温并用,升降合度,则外寒得散而内热可消,无怪前人有喻为"龙升雨降"者。凡用汗法,必预为汗源计(后学按:此临床实际经验),何况峻汗,是以有炙甘草,大枣,调理中焦,资助汗源,则无后顾之忧。至于杏仁减量,一则本证未言喘逆如何,再则重用麻黄,其宣肺之力亦胜,故减杏仁量,亦无碍也。
本方分为三服,一服之后,"取微似汗",可见发汗之力虽峻,而取汗之法不可令多,且须一服汗出邪解者,停后服。若汗出多者,温粉扑之,意在邪解而正不伤也,否则汗多亡阳,遂转为虚证,而见恶风,烦躁不得眠等。关于"温粉",前谓炒温之米粉, 功能止汗,于考证无误。兹择后世有关外用止汗方,以备临证之需,①唐,孙思邈《备急千金要方》温粉方:煅牡蛎,生黄芪各三钱,粳米粉一两,共研细末,和匀,以稀疏绢包,缓缓扑于肌肤。②《孝慈备览》扑身止汗法:麸皮、糯米粉二合,牡蛎、龙骨二两,共为极细末,以疏绢包裹,周身扑之,其汗自止。
【方论选】方有执:......大青龙者,桂枝麻黄二方合剂之变制也,故为并中风寒之主治,较之桂枝麻黄各半汤,与桂枝二麻黄一汤,则少芍药而多石膏。去芍药者,不欲其收也。以其无芍药而观之,即麻黄汤加石膏姜枣也。姜枣本桂枝汤中有,其制则重在石膏。按本草,石膏辛甘大寒,辛以散风,甘以散寒,寒以散热,故为并中风寒发热之用。柯韵伯:此麻黄汤证之剧者,故加味以治之也。诸证全是麻黄,有喘与烦躁之别。喘者是寒郁其气,升降不得自如,故多用杏仁之苦以降气;烦躁是热伤其气,无津不能作汗,故特加石膏之甘以生津。然其沉而大寒,恐内热顿除而外寒不解,变为中寒而挟热下利,是引贼破家矣。故必倍麻黄以发表,又倍甘草以和中,更用姜枣以调营卫,一汗而表里双解,风热两除,此大青龙清内攘外之功,所以佐麻桂二方之不及也。
李培生:麻黄汤证与大青龙汤证同为太阳表实,但麻黄汤证重在表实无汗而喘,病由风寒外束,卫阳被遏,营阴郁滞,毛窍闭塞,引起肺系不利,亦即《内经》"肺之合,皮也"之故。用麻黄汤,取其去风寒,解肌表,外疏皮毛,内宣肺气。大青龙汤证亦属太阳表实,但较麻黄证为重,因汗液不得外泄,体热不能宣散,外寒内热,引起神识不安,故重在不汗出而烦躁。用大青龙汤,取麻黄(倍麻黄药量〕合姜、枣以解肌表而散外寒;加石膏以清里热而除烦躁。此段柯氏有"无津不能作汗" 之句,甚妙。
盖病由表实,治当发汗。但外寒内热,郁蒸不解,而汗为血中津液所化。故重用辛温复入辛凉之法,以除阳热之实,而和阴液。云腾雨施,沛然汗解,清内攘外,而津液不伤,斯为善治。若不识此理,过用辛温燥烈之剂,则阳热亢盛,阴液消亡,容易促使病机恶化,不可不知。117
【点评】方氏谓大青龙汤为"桂枝麻黄二汤合剂之变制",未突出本方之特性。柯氏以麻黄汤、大青龙汤对举,而析其组成功效,是为合拍,又经李培生先生发挥,则周详精辟,值得细读。
【临床应用】
(一)张仲景对本方的应用
1、治太阳伤寒,外寒内热证。(见38、39条);2、治溢饮:"饮水流行,归于四肢,当汗出而不汗出,身体疼重,谓之溢饮";"病溢饮者,大青龙汤主之,小青龙汤亦主之。
"(二)后世医家对本方的应用
1、济阴纲目》:大青龙汤加黄芩,治寒疫头痛身热,无汗恶风,烦躁者,此方主之。
2、《类聚方广义》:治麻疹脉浮紧,寒热、头眩,身体疼痛,咳喘,咽痛,不汗出而烦躁者。
3、《类聚方广义》:治眼目疼痛,流泪不止,赤脉怒胀,云翳四围,或眉棱骨疼痛,或头疼耳痛,又治烂睑风,涕泪稠粘,痒痛甚者,俱加芣苡(即车前)。据《本草纲目》 车前子能"明目疗赤肿,去风毒,肝中风热,毒风冲眼,赤痛障翳,脑痛流泪"等。故以用车前子为妥一一笔者注
(三)现代应用
大青龙汤解表清里,其发汗力量较之麻黄汤更甚,现代临床每多用治表闭无汗明显且兼里热者。其药效峻猛,难以适度掌握,因之临床大样本观察报道鲜见,其应用多以个案形式见诸报刊。据已有资料可知,本方多有治呼吸系统疾患,如感冒、支气管炎、哮喘等,亦有用治鼻衄、汗腺闭塞症、风湿性关节炎者。
(四)医案选录
1、支气管哮喘。雷某,男,58岁。素有喘促史28余年,每年发作1~2次,短则1月,长则数月。发作时伴烦躁,西医诊为"支气管哮喘"。昨日突发咳喘,烦躁不安,服西药无效。诊见咳喘气促,痰黄粘稠,渴喜冷饮,面赤发热,无汗烦躁,舌红苔黄,脉滑数。证属寒邪外束,内热壅肺;治宜宣肺清热,止咳平喘。处方:麻黄、杏仁、甘草、桂枝、生姜各10克,石膏60克,桔梗15克,大枣7枚,水煎服。5剂后,汗出烦解,咳喘减轻;继服10剂,获临床治愈。
按:本案烦为内热壅肺不安,躁为外寒浮动不宁。本方安内禳外,实有清内热、解外寒之功。实践证明,石膏用量宜大,方能使汗出烦解。《中医药研究》
2、汗腺闭塞症。赵某,男,50岁。自述于1961年夏季大汗出时用冷水冲浴,此后再未出汗,在盛夏或剧烈运动后仍无汗出,伴心中烦躁,头昏身热,汗孔突起,西医诊为"汗腺闭塞症",服中西药物未效。近日因天气炎热,诸症加重。诊见舌质红,苔薄黄,脉浮紧。处方:麻黄、杏仁、桂枝、生姜各15克生石膏30克 (先煎30分钟)党参20克,甘草10克,大枣4枚,水煎20分钟后取汁分2次服。若一服汗出,不必尽剂,避风寒。服药1次,未汗,但感身热灼手,烦躁益甚。过了3小时又服余药,服后20分钟开始汗出,逐渐增多,全身皆汗,自觉异常舒适,惟乏力。改用桂枝汤加味2剂,汗出较多。停药观察,随访月余,汗出正常,病告痊愈。
按:本案是由出大汗时,突受寒凉之邪,使腠理骤闭,热郁玄府,不得宣泄,以致内热外寒,烦躁不安,汗孔闭塞而无汗。本方能发汗解表,兼清里热,故25年的顽疾,能药到病除。《中医杂志》1988
3、鼻衄。叶某,男,58岁。发热恶寒、头身痛、无汗7天。烦躁时甚,继后鼻衄,初时点滴,断断续续,经服清热凉血止血药后,竟长淌不止,舌尖红,苔白厚腻中微黄,脉浮紧,右关洪数有力(后学按:按“左手心肝肾,右手肺脾命”言,此关脉为脾脏之脉)。此乃风寒挟湿,郁而化热之表寒里热实证。治宜发汗解表,清热止血。处方:净麻黄(先下)薏苡仁各12克(后学按:此用苡仁何意?仅为泄脾热?),桂枝、炙甘草各4克,杏仁10克,石膏40克 (先下〉,大枣8克,生姜6克,水煎服。另用三七粉1克,分次吹入出血处。按法用药后,周身汗出而诸症告愈。1年后随访,鼻衄未发。
按:《伤寒论》有"亡血家不可发汗"之戒,但亦有"伤寒脉浮紧,不发汗,因致衄者,麻黄汤主之"。故医者必须知常达变,不可执一。由于风寒之邪束表,经气壅塞不通,致使内有郁热,迫血妄行,故以大青龙汤开腠发汗,清透里热,则衄血自止。 《四川中医》1983
4、慢性肾盂肾炎、胆道感染。刘某,女,32岁。5年来浮肿,时常低烧,经检查诊为"慢性肾盂肾炎"、"胆道感染"。近症:面目四肢皆肿,小便频而量少色黄,大便时干,干则浮肿甚(后学按:此症状之相关性,临床最难知晓),低烧时则恶寒,腹胀,右胁痛,头晕心烦。尿常规检查:蛋白(+),脓球(++),红血球(++),上皮细胞(+),脉浮微数。此属水气外郁肌肤,治以发汗以行水,与大青龙汤加味:麻黄18克,桂枝、生姜各10克,大枣4枚,杏仁、炙甘草各6克,生石膏45克,苍术12克。结果:上药服30余剂,头晕心烦减,面目浮肿减,午后仍低热,下午浮肿仍明显。继加减服用,或间服柴胡桂枝干姜汤合当归芍药散(后学按:此两方方为本案重点)。7个月后(后学按:如此之长,一为患者信任;二为此药副作用不显),右胁痛减,腹胀、头晕、心烦已,下肢浮肿轻微,体温正常。尿常规检查:蛋白(-),脓球(-),白血球(0~1),红血球〈1~3〕,上皮细胞(+)。《经方传真麻黄汤类方》
(25)、陆渊雷《伤寒论今释》:《金鉴》云:乍有轻时,谓身重而有轻时也。若但欲寐,身重无轻时,是少阴证也。今无但欲寐,身虽重,乍有轻时,则非少阴证。
山田氏云:此条承前章,论其有异证者,故唯言其异者,而不言同者。虽则不言乎,其发热恶寒不汗出而烦躁者,含蓄其中。古文之简乃尔。少阴证者,前所谓脉微弱汗出恶风,是也。
渊雷案:发热恶寒,不汗出而烦躁口渴者,大青龙之主证也。身疼非必见之证,因汗不出热不减所致,与麻黄证同理。麻黄证亦有身不疼者矣,虽不疼而重,但有发热恶寒不汗出烦躁口渴,则主证已具,仍是大青龙所主。然身重疑于少阳阳明之一身尽重难转侧(百一十二条、二百二十七条)(后学按:指219(三阳合病,腹满身重,难于转侧,口不仁面垢,谵语遗尿。发汗则谵语,下之则额上生汗,手足逆冷。若自汗出者,白虎汤主之。)221(阳明病,脉浮而紧,咽燥口苦,腹满而喘,发热汗出,不恶寒,反恶热,身重。若发汗则躁,心愦愦反谵语,若加温针,必怵惕,烦躁不得眠,若下之,则胃中空虚,客气动膈,心中懊憹。舌上胎者。栀子豉汤主之。)),故别之曰,乍有轻时,又疑于少阴之四肢沉重(三百一十九条)(后学按:指316(少阴病,二三日不已,至四五日,腹痛,小便不利,四肢沉重疼痛,自下利者,此为有水气。其人或咳,或小便利,或下利,或呕者,真武汤主之。)),故别之曰,无少阴证,所以示辨析疑似之法也。论中多有但言副证,不言主证者,盖一方必具一方之主证,举方名则主证可知,故可不言,言副证以辨析疑似而已。前贤或不知此理,以谓病不过脉浮缓身重,何必投大青龙险峻之剂。于是徐大椿疑之,程应旄张璐竟改为小青龙。疑之固非是,改小青龙,办岂有一证近77似哉。(后学按:于改用小青龙汤也曾有此疑虑,陆师此解,惑不存矣)
魏氏云:发字诸家多置议,然不过发汗之义耳,不必深言之,反晦也。
(26)、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表述大青龙汤证之重证病机与症状。
本条所述之证,虽与前条不同,但治法与方药相同。前条之脉浮紧,身痛,是机体感邪之后,肤表腠理骤然闭塞、紧敛的结果,此属其常;但若治疗不及时,表邪不解, 迁延日久,由于肤表腠理持续闭塞、敛束,致使紧极则缓,闭极则弛,在症状上表现为脉由浮紧逐渐变为浮缓,身疼逐渐变为身重,在病机上表现为营卫更加滞涩不通,症见 “脉浮缓,身不疼,但重”,这是太阳伤寒大青龙汤证之变型。如果把第38条看做是太阳伤寒重证的急性过程,那么,第39条可以理解为太阳伤寒重证的慢性过程或亚急性过程,实属形“轻”而实重,症“轻”而病重。
在《伤寒论》研究史上,几乎所有的注家都认为第38条之证是因为有烦躁而用大青龙汤,所以第39条之证用大青龙汤,其症状中也必有烦躁这个症状,这样就把大青龙汤牢牢地钉在“烦躁”这个症状上。但是,也不尽然,清代尤在泾在解释第39条时,不但没有把“烦躁”症状强塞进去,而且对本条“伤寒脉浮缓”、“身不疼但重,乍有轻时”,做出了合理的解释。他说伤寒脉浮缓者,脉紧去而成缓,为寒欲变热之证,经曰,脉缓者多热是也,伤寒邪在表则身疼,邪入里则身重,寒已变热而脉缓,经脉不为拘急,故身不疼而但重,而其脉犹浮,则邪气在或进或退之时,故身体有乍重乍轻之候也。”。(1)从尤在泾的论述中,可以领悟出本证营卫更加滞涩,表邪已有顽固难拔之势。这就不是麻黄汤证,而必须改用大青龙汤。先师李克绍先生,对尤在径的这段论述予以独到地阐释,指出,第39条强调“大青龙汤发之”,“发之”二字不用在第38条,而用在第39条,这就说明,第39条脉症是非“发之”而不能除。他认为,第39条的证候特点是“身重”,要宣散滞涩日久之营卫,就必须加大发越力量,条文中以“发之”来表达治法的立意,所以在麻黄汤中,倍加麻黄以增进开腠、发越之力,与此同时,为防止大剂量麻黄辛热之弊,所以又佐石膏以监制之。(2)第38条与第39条虽然都用大青龙汤,但是组方思路不同(后学按:李师之解,总有出人意料之外,又在医理之中之艳),前者立意于“烦躁”,后者立意于“身重”,只有理解这一点,才能把大青龙汤的应用从“烦躁”的束缚中解脱出来。
关于第38条之“太阳中风,脉浮紧”与第39条“伤寒,脉浮缓”,注家们历来以麻黄汤和桂枝汤去框套,这是一种刻舟求剑的方法,以致矛盾丛生。实际上,伤寒、中风作为疾病的分类方法,在《伤寒论》中得到比较广泛的应用,它不仅包括太阳病篇中的麻黄汤证和桂枝汤证,同时在阳明病篇中还有阳明中风、阳明中寒(伤寒),少阳病篇中有少阳中风、少阳伤寒,在太阴病篇中有太阴中风、太阴伤寒。《伤寒论》之 “伤寒”与“中风”如同《内经》中的阴阳一样,是古代的两分法辩证逻辑在医学领域中的应用(后学按:又进一阶)。中风与伤寒可见于三阳三阴各病,它反映的是疾病的状态和过程的对立统一,可以说是“古代的两点论”在《伤寒论》中的应用。这种对立统一是以涵括疾病整体属性的“象”为基础的,简化之,则是动者属阳,属中风,静者属阴,属伤寒。第38条,症见烦躁,病势属动,故称之曰“中风”;第39条,病势属“静”,强调必须与少阴病相鉴别(无少阴证者),而少阴病是“脉微细,但欲寐”,可见其“静”已至何种程度,故仲景把本证称之为“伤寒”。
启示与范例:
(一)曲某,男,65岁,76年10月26日初诊。主诉:近日来恶寒发热,无汗,倦怠无力,精神恍惚,心烦。经某医诊断,认为是“少阴证”,急用姜附回阳之品,以济燃眉之急。其老伴疑惑不定,遂找我诊断。诊查:望其颜面,晦暗不泽;闻其声音,鼻塞不爽;问其病因,言喝酒受凉而得;切其脉搏,浮而略数;按其两下肢,皮肢灼热。辨证、治法:根据病情,认为大青龙汤症状具备,至其精神恍惚,嗜睡等与大青龙汤证的烦躁不得眠有些距离,因老年患病又兼精神极度疲劳,患者表面虽无烦躁,但有心烦之症,遂拟方如下,处方:生石膏35g麻黄10g桂枝10g杏仁10g炙甘草10g大枣5枚。虑其患者年老体弱,发汗太过可能导致虚脱,遂令将药分为三次温服,每二小时服一次,如得汗出可停服。二诊:10月27日,服药二次后,全身微汗出,所有症状均告消退。患者面有喜色,饮食稍进,身体尚虚乏,令其注意调养为要。拟麦门冬汤二剂以善后。(孙允中医案)
(二)欧阳某某,男,50岁,1984年10月9日初诊。患者发热恶寒,身疼痛,心烦不安,巳3日。伴见咳痰稀白,无汗,口不渴,纳差,舌质淡红,苔薄黄白相兼,脉沉弱。此为风寒闭遏、郁热于内,当舍脉从症(后学按:脉证相符者,不相符者,不知比例多少?),方选大青龙汤治疗:麻黄12g桂枝9g生石膏18g杏仁9g炙甘草9g生姜9g大枣10枚。一服汗出如洗,身痛虽减,然恶寒更甚,手足冰冷,脉较前更弱。此为发散太过, 汗多亡阳之征兆,若不速治,恐有厥逆之变。当急救回阳。投予桂枝9g,熟附片12克,山茱萸12g,炙甘草9g,党参30g。服后厥回汗止而愈。
按,对使用大青龙汤,仲景谆谆告诫,“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服之则厥逆,筋惕肉,此为逆也。”盖脉沉主里,弱主虚,如此里虚之证,若用大青龙汤开腠发汗,必致汗多亡阳。本例,一念之差,舍脉从症,以致辨证失误,导致汗出亡阳,险象从生,幸及时治疗,转危为安。此案理应舍症从脉,先用小建中汤或黄芪建中汤之类培补中气,等里气得复,再相应投之大青龙,可一汗而解也。(林家坤医案)(后学按:但观大多医案,皆是如何获效,而此类使人警醒之案,犹为少见,也更为真实可贵!)
(27)、刘渡舟《伤寒论讲稿》:这一条承上条再论大青龙汤的证治及其与少阴证的鉴别。太阳伤寒,脉由浮紧变为浮缓,证由身痛变为身重而且偶有减轻之时,反映在表的寒邪有随闭郁不伸的阳气化热的趋势(后学按:尤在泾有此解)。寒邪渐趋化热,脉自然由紧变为不紧,证也由身疼痛变为不疼。虽然寒邪逐渐化热,却尚未入里,仍在于表。表闭未开,阳气闭塞,全身气机不利,故见身重。邪气有入里之势,进退于表里之间,故见身重乍有轻时。表气闭郁,里有郁热,则烦躁与发热之证自是意在言外(按:独心机与李老皆言可不含烦躁)。上条的表寒闭郁较为突出,偏于外;这一条的表寒部分化热,趋于里,但并未见烦渴引饮的白虎汤证,故仍用大青龙汤发之。因为少阴阳衰也会出现身重烦躁等症,所以要注意和这一条大青龙汤证的身重相鉴别,勿犯虚虚之戒。少阴阳衰应该有脉微细、四肢厥逆、精神不振等真阳衰微之症,与大青龙汤的阳热证是不同的。对于上两条所提到的.太阳中风,脉浮紧.,伤寒,脉浮缓.,以及大青龙汤的应用,历代注家的意见很不一致。除一部分注家认为文字可能有错简外,其他观点基本可分两派。以成无己、许叔微、方有执等为代表,认为桂枝汤证是风伤卫,麻黄汤证是寒伤营,大青龙汤证是风寒两伤,营卫俱病。这就是著名的.三纲鼎立.之说。以尤在泾等为代表,不同意上述观点,认为.桂枝主风伤卫则是,麻黄主寒伤营则非。盖有卫病而营不病者矣,未有营病而卫不病也。至于大青龙汤证,其辨不在营卫两病,而在烦躁一证。其立方之旨,也不在并用麻桂,而在独加石膏。尤在泾的这种观点与临床实际较为贴切,有可取之处。
(28)、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依他这文章啊,给后世造成口实,他这个脉浮缓他弄个伤寒,这个伤寒冲着无汗说的,由于这个病啊他是个水气病,水气病就是体表有水气,所以他身不疼,而但重,人这个组织里头啊,就是肌肉、皮下的这个组织要是停水多就沉。那么身不疼但重,但是没有汗,他也叫太阳伤寒,但是脉内不是那么样子达到充血程度,所以脉是浮缓而不浮紧,它是这么一个病,他搁个太阳伤寒。因为这句话呀,后世注家说大青龙汤又治中风,又治伤寒,所谓鼎足而三嘛,桂枝汤是治风邪的,治风伤卫,麻黄汤治寒伤营,这个大青龙汤治营卫俱伤,搞出这个来了,其实一点也不对,你们看这段也不是伤寒,哪来的伤寒,它是水气病(按:此又一解也!),所以在底下他分析身不疼。真正伤寒达到那么样子充血,压迫身上一定疼。他身上不疼,但重,就是沉,有水气嘛。
“乍有轻时”,这个水气还没达到整个浮肿,整个浮肿就光沉,肿,它没有乍轻时。这个乍轻时说明这个水气呀,还流走,它在这个地方,这个地方就沉,挪到旁处去了,这个地方就不沉了,所以乍有轻时。
“无少阴证者,大青龙汤主之”,无少阴证这句话,也是与旁的节目有关了,这与这个《金匮要略》有关,《金匮要略》有这么一条,说“水之为病,脉沉小者,属少阴”。“脉沉小”,我们讲少阴病的时候就知道了,少阴病脉微细啊。浮者为风,脉要是浮啊就是风,就是我们说越婢汤那个风,所以这个水气呀,有属于少阴的,有属于风邪的。要是没有水而光胀,虚胀者为气,要是水肿发汗就好。但是少阴病,属于少阴病脉沉小,应该用麻黄附子甘草汤。要脉浮,而不小,不沉小,就应该用杏子汤。你们回去看看《金匮要略水气篇》就有这一段。
那么治水气呀,要是脉沉小这个方剂用不得的,他说的这个杏子汤就是大青龙汤。但是《金匮要略》的注家都不这么说的,因为他们都不对着的看,也有说麻黄汤加杏仁的,也有说麻黄甘草汤加杏仁的,《医宗金鉴》就这么说的,也有说麻杏石甘汤,都不对的,应该是大青龙汤。这大青龙汤去水后边有,治溢饮嘛,溢饮这个指水饮溢于外谓之溢饮。那么这个治水气病,大青龙汤发水气是最好呀。那么主要你治水气的话,你看他有没有属少阴的这种情况。那么要真正要是少阴病的这种水气病的,你不能够用大量麻黄和石膏了,那得用麻黄附子甘草汤,那个量都小的很。我们讲少阴病,就有麻黄附子甘草汤了。现在咱们讲到这个地方,不知麻黄附子甘草汤是怎么个事情,现在咱们先不说这些费话。所以他治水气病,特别提出来了,尤其大青龙汤。大青龙汤发汗的力量也重,解热的力量也重,真正阴寒的虚证,那用这个药是大相反了,那非把人药死不可,所以他特别提出个少阴病。“无少阴证者”,那你吃大青龙汤是没问题的。这不再是脉浮缓浮紧的问题了,这是水气,你看看这节,哪是什么风伤卫,寒伤营呀。所以这个注家就是根据上边这个名,那个叫中风,这个叫伤寒,其实仲景的意思不是这个意思。他这个太阳病无汗者他叫伤寒,有汗者叫中风,那么上边这个没有汗也叫中风,他那个意思应该有汗,而这个汗不汗出,他特意这么提出来。由于不汗出,什么不汗出呀,由于里热,总而言之就是里热。这个里热应该汗出而不得汗出,还有个表实,所以这两个方剂要喝的,一个有热应该出汗吃越婢汤,一个表实汗不得出就是麻黄汤,所以他把这两个方剂合用。这个地方挺要紧,而且都不好理解。
这个大青龙汤呀不但是一个解表解热的重剂,而且也是一个发水气的重剂,发水气的力量最大,比越婢汤力量大,因为越婢汤里没有桂枝,他这里头有桂枝。
(29)、张长恩《伤寒论临证指南》:马某,男,28岁。84年6月12日初诊。自述前天外出遇雨淋湿,回家后洗澡着凉,次日身体沉重不适,无汗而烦躁。自服姜糖水,也未出汗反而更甚,该诊:身体疼重,四肢尤甚,时轻时重,烦躁无汗,稍有发热。口不渴,眼睑微浮,舌苔薄白,脉象浮缓,诊为水湿困表,里有郁热,拟发散水湿,内清郁热:麻黄12克桂枝6克杏仁9克生石膏15克生姜3片大枣4枚。3剂。

mcc302 发表于 2015/6/10 22:46:50

呵呵,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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