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炁穴,之所以叫天心,是于后天的心脏区别的。为先天之心。在后天的心脏停止跳动后,这个地方还在动,是人的原始能量的生发之处,肚脐称为先天之门,也是对这个地方说的,这个地方也是天地能量的交通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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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枝汤治验六则1`患者,女,30岁。1994年8用14日就诊,发热数天不退,体温38。5,恶寒恶风,自汗出,脉浮数而无力。自言吸气时凉气冲脑,甚苦恼。桂枝汤:肉桂20。0 白芍20。0 甘草15。0 生姜20。0 大枣12枚(掰) 加水1500毫升,煎取500毫升,分三次温服,每次服药后,过半小时喝稀饭半碗。一剂知,两剂愈。
讨论:关于桂枝汤`麻黄汤,注家有“只宜冬月北人正伤寒”之说,此乃无稽之谈。南怀谨先生`刘力红博士均认为南人夏月多伤寒。从临床实际来看,后说为胜。次患者三伏天用桂枝汤速效,更证明前说之非。况经方应用原则,有是证,则用是方岂拘南北冬夏!
2`患者,女,28岁。产后三日,发热,体温40。5,经他医输液治疗一天,热不减,到乡卫生院陈述病情,建议继续输液,酒精洗浴,加服中药,热仍不退。2003年3月17日凌晨,延我诊治,体温40。0,面黄稍浮虚,查其所服药渣,有大量金银花`石膏,问:“渴不?”答:“嘴干不想喝”。头痛,多汗,不烦不躁,唯觉心悸,舌淡,苔白,脉浮数无力。将手久按其胸腹不觉太热,脐上腹主动脉跳动明显。桂枝汤加味:肉桂20。0 白芍20。0 甘草15。0 生姜20。0 大枣12枚(掰) 黄芪30。0 煅龙骨15。0 煅牡蛎15。0 山药20。0 加水1800毫升,煎取600毫升,于十二小时內分数次温服。次日,体温38。2,汗出减少,再服一剂,体温正常,心悸减,微有汗。减上方剂量,续服三剂,可下床做饭。
讨论:乡卫生院只所以将桂枝证误认为实热证,除未见病人,四诊不全外,是把体温计上的40。5,当作了白虎汤的“大热”。仲景当时绝对没有体温计,其所谓大热,与恶风`恶寒同例,应理解为恶热。临床视际,恶热的程度并不完全与体温成正比,因此,不能把西医的高热`特高热与仲景的大热简单地划等号。发热`汗出为桂枝汤`白虎汤共有之症,只要不先入为主,四诊合参,是不难辩别的。从前,自以为桂枝汤证的“翕翕发热”体温不会太高,不过“体虚感冒”之小病。经过次案,改变了我对桂枝汤的认识。宜信“纸上来者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至于所加三味药,加黄芪是受《辅行决脏腑用药法要》的启发,掏宏景言:“阳旦者,升阳之方,以黄芪为主……”。加龙骨`牡蛎因腹中动悸,〈〈药徵〉〉:“龙骨主治脐下动,牡蛎主治胸腹动”,况二药能加强桂枝汤的敛汗作用。加山药,取其味甘滋补,代饴糖,师小建中汤意。今将当时的思考如实供出,正确与否,交读者评判。
3`患者,女,48岁。月经三至五月一潮,心烦,不时周身发热,头部汗出,体温正常。曾在医院化验`做B超,为见异常,给更年安治疗,不效。1996年10月22日就诊,舌淡而胖,苔薄白,脉沉软,按其腹柔软。桂枝汤,剂量煎服法同例1,三剂诸症略减,十日,基本全愈。改归脾丸调理。
讨论:《伤寒论》“病人脏无他病,时发热自汗出者,肉桂汤主之”,这里的“脏无他病”可理解为“无器质性病变”。对号入座,无须多言。
4`患者,女,28岁。头胎为一女孩,妊娠恶阻极重,以至虚弱`体瘦,1。6米身材,体重不足90斤。1999年10月15日,其夫来索方,妊娠40天,呕吐不能饮食。隋处桂枝汤加味:肉桂10。0 白芍10。0 甘草6。0生姜三片 大枣四枚(掰) 半夏10。0 云苓10。0 太子参10。0加水1200毫升,煎取400毫升,室温下频频少量饮服,每日一剂。两日呕止,饮食如常,停药。过一月,呕吐又作,仍用前方三剂呕吐未再发,如期顺产一男孩,母子康泰。
讨论:此为枝桂汤`小半夏加茯苓汤`人参甘姜半夏丸合方,对于因脾胃虚寒`冲气上逆所至的恶阻,疗效确切。冲脉起于胞中循足少阴上行,妊娠呕吐冲脉上逆所至。吉益东洞言“桂枝主治冲逆”,刘渡州教授论桂枝有三气之功:“降逆气`温中气`驱邪气“,均可谓知桂枝者矣。
5`患者,女,20岁,学生,我的亲戚。2003年秋,为其祖母诊治时,言双手汗如洗,余无不适,诊其脉,沉而弱,桂枝汤头煎分两次温服,次煎洗手,六日愈,半年后相遇,未复发。
6`患者,女,62岁。2006年7月24就诊,言:“大热天两耳进凉风,有点儿疼“,身材中等,体胖,面白,满面汗珠,目昏涩,舌淡,脉浮细而紧。去年入秋经常感冒。桂枝汤合麻黄附子细辛汤加黄芪:肉桂10。0 白芍10。0 甘草6。0 麻黄10。0 细辛6。0 附子10。0生姜三片 大枣三枚 黄芪20。0 煎两次合和后分温再服,每日一剂。两日病无进退,四日两耳恶风大减,疼痛消失,脉紧稍去。本想去麻黄,患者觉得特别舒服,坚持不让改方。干脆“恭敬不如从命”吧。正在治疗中。
讨论:汗出`恶风,是桂枝汤的两大主症,按照原文理解,应是全身症状。此患者与上例,一为局部汗出,一为局部恶风,同样用桂枝汤取得很好的疗效。只要我们掌握其主症和病机,是能够扩大经方的应用范围的。 看到这样的好贴子,真是非常激动!! 真是一篇发人深思的好文章!!
给我的感觉不差于《思考中医》! “麻黄汤”的方子就四个药(麻黄,桂枝,杏仁,甘草),简单讲,伤寒有六经辨证,最外面一层是太阳经,太阳经的伤寒,“头痛、发热,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无汗而喘”这是最主要的一点。这个方剂里边麻黄是干什么的呢?麻黄三功,宣肺,利尿,开腠理。“开腠理”就是把你出汗的毛孔打开。桂枝是什么作用呢?现在外边很多中医的庸医就说桂枝是发表药,其实不对,桂枝是助阳的,帮助阳气的。阳气自己有发汗和敛汗的功能。大家如果学一点中医的话,如果有人说桂枝是发表药,那么“当归四逆汤”,治厥阴证,六经中最深的那一层,反而里边有桂枝,那就解释不通了。已经到了最深了,再去发表,把汗发完了以后,虚阳外越,元阳外出,那人就死了。但是为什么还能拿这个治呢?就是因为桂枝是助阳的,阳气自己该发汗的时候就发汗,该敛汗的时候就敛汗。而且在《伤寒论》中,对于桂枝有一个注释是“去皮”,桂枝去皮,桂树是有芳香的气味的,有气味本身是主助阳气,或者往外去攻,攻破的。肉桂,由于是皮,就有敛的作用。而桂枝由于是尖,就取它生发的意思,所以它就主生发,又把皮去了,就使它助阳的劲最强,一点儿收敛的力量都不要,就是这个意思。甘草是“和中”,杏仁是“宣肺”。对杏仁的注释是“去皮,尖”,“去皮”也是说它宣的功能要充分发挥,不能束缚,“去尖”是个取象思维,就是说不让它太峻猛,过分钻通。那好,发热又没有汗,为什么没有汗呢?就是你的正气和邪气在身体里边打仗呢,所以发热。但是没有汗,是由于没有出路。就等于说,苏联人打德国人,打到边界,发现后边还有一层苏军,把德国人逼在那了。当年项羽破釜沉舟,那可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任何东西你要不给它归路的话,最后它一定跟你拼命。在这个时候你就必须用麻黄,给它留一个去路,把去路打通了里边再有军队去打。你身上没有汗,需要用麻黄来开皮毛,这个(桂枝)是助阳,这个(杏仁)是宣肺。也就是说,你想用这个东西去打击敌人,这个给敌人留一个出路。在中医中有一句话叫“开门驱贼”。贼到这偷东西来,把门打开,我一扎乎贼就跑了。你要说我把他关起来,那你知道他有没有刀哇,他就跟你拼命了。所以你在麻黄汤证的时候,你用“桂枝汤”没有麻黄,这个人发烧很容易烧死。 讲完“麻黄汤”,我想到杜甫的一首诗,
前出塞》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我自己读“麻黄汤”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就想到这首诗了,我一想,这首诗写的就是麻黄汤。为什么呢?“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我要跟你打我就绝对不能客气,我要用强弓硬弩。桂枝,助阳驱寒,连皮都去了,生发力发挥到极至,就是“强弓硬弩”。“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呢?就是说你喘呢?就是你的风寒束肺,所以用杏仁宣肺。这就是法呀!就相当于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打仗我就一定把你的头逮着,把关键的问题给解决了,宣肺。然后后边“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只要我能把烧退了,把病去了,我把门给你开开,我不用把你所有的病毒和细菌都杀掉。明白这个意思吗?多明白呀。《前出塞》就是“麻黄汤”。
这个就体现出中国文化的一个特点,“和为贵”。西方的文化老是讲究竞争,或者冲突,就像我们开始讲的“生物学”,狮子吃了斑马就是竞争,就是冲突。它不能有一个大的心胸,或者大的视角,说整个这一大堆东西它自己是在合作,而不是看在局部。所以你看西方的基督教,我不知道在座有没有信仰基督教的,如果有的话我今天就要稍微冒犯一下了,基督教有一个什么毛病呢?就是它老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它用各种的办法去传教,你得听我的,你要不听我的我用各种办法去给你好处。基督教最开始在中国传教,就是用西医给人治病。让人觉得洋人的药好,那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好的药呢,是主给我的,那你也信吧。就这么连唬带骗的过来了。再不行了怎么办呢,我打你。不仅仅是基督教了,包括西方所谓的民主思想,我这个民主一定是好的,你们萨达姆的就是不行。你们伊斯兰教里面的“崇尚权威”就是不对,你就必须听我的,你不听我就打你。这就不是麻黄汤,也不是《前出塞》。它就一定得把对手置于死地,换上它的才高兴。基于它这样的文化的基础,西方的文明,或者我们现在以西方为根底建起的现代化,它对于生态就完全是一种冲突型的。要么就是我过好日子,把你都攫取光;要么就是走极端,就像现在西方有的那些极端的或者激进的环保主义者,人是什么都不能干,必须要无条件保护大自然,一点都不能碰。这又走一个极端。那么怎么才能折中呢?就是最起码要有一个“和为贵”吧。人是一个物种,在大自然中要生活,要有生活所需,但是也要给其他的物种留一份自己的生活空间,这样才是真正的“众生平等”啊。既不能把别的动物或者别的生物看得比人低,也不能把人看得比它们低呀。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种平等。这种“和为贵”,“真正的平等”只有东方才有。
我一开始就讲了,你看一个文化到底怎么样,你就看它的医学,你看中医这里边多明显啊,“开门驱贼”。就是我能把问题解决了我就跟你和平共处。所以2003年SARS的时候,西医就说了,“得杀毒!”,所以到处喷杀毒水。结果当时我去了一个地方,我上了三楼,我都没进去门,给熏出来了,熏的我鼻涕眼泪都控制不住地往外流。毒没杀死快把人都给杀死了。但是中医就不讲究杀毒,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正气内存,邪不可干”。在中医院,前两年有一个老先生,那可是真正的好大夫,叫关幼波,他治肝病一绝。他治的肝病从肝炎,肝硬化,肝癌,什么都有。他给别人把脉或者别人去他家里让他诊病,他从来不带手套。人家去他家坐沙发上,然后走了以后不是说洗呀,不行就点把火烧了,走了就走了嘛。关幼波自己就说我看了几十年的肝病,什么事都没有。他带了很多研究生,他的研究生就怕得肝炎,在医院里开水龙头,用脚开,踢,不敢拿手碰,结果得肝炎了。你就想一想,关老他自己摸病人,都不怕,为什么呢?孟子就说,要养人的“浩然之气”,他有这种心胸,整个气是顺的。中医里有一句话,这句话可不是一般的被后人理解成的俗话,就叫“心平气和”。心胸很大,很平静,没有私心杂念,能够包容万物,天下共生,你的气一定是和顺的,而且很足。你不需要天天吃补药去。所以别人去采访这个老头,说您拿什么养生啊?说,我就整天喝小米粥,也没有什么专门的养生方法。那些研究生老想着“我可千万别得肝炎”,这就是小人之心。没有心胸的人,心胸狭窄,他的气一定是憋着的,所以他的免疫力都一定受影响。同样摸的肝炎的一个病毒,关老最多健康带菌,沾在身上都不发作,到了研究生那儿就发作。所以就是说,别在外边做功,你想在外边消炎,或者说把病毒杀灭,这都是不可能的。而且,前些日子我看一个科技类的节目,它就在讲人类能够进化到今天,病毒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首先说,两性繁殖,就是从单细胞的自我分裂变成两性繁殖,其中最后的一跳是由病毒完成的。也就是说,在座的女生,将来能够当母亲,能够顺利的怀孩子,生孩子,一定是你体内某种病毒在给你帮忙,没有这种病毒的话以后你就会患不孕症。病毒还可以增强人的非特异免疫,就是有一些细菌有一些病毒,人体内稍微有一点东西,就像一个国家的军队老有军事演习一样,“出则无敌国外患,入则无法家拂士者,国恒亡”,就是你老是生活在一个很干净的环境里面,最后人的抵抗力是会趋于下降的。
刚才讲到对细菌和病毒的看法,西医就是说必须把这些东西都斩尽杀绝,所以,它就出现一个问题,就是有一个新的东西(新发现的致病菌或病毒)出来,它就得找一个新的办法。现在有很多西医就说“你们中医是经验医学”,这句话听着最刺耳。什么叫“经验医学”呢?他的理解就是你中医怎么知道这个药能治这个病呢,是你们祖上多少代有人得了这个病,什么药都吃,哎,今天吃了这个药病好了,就记住了这个能治病,然后一代一代传下来,这叫“经验医学”。其实中医不是这么回事,这真要讲起来就很细了,今天就不再更细致地讲。反过来讲,西医倒是真正的经验医学。为什么呢?比如说新出来一个东西,哪怕冠状病毒有一个新的变型了,马上就得从多少种物质中重新筛一遍。所以很著名的那个拜耳制药公司,每年研究新药要花2.5亿马克。可是中医的这些大夫,你到任何一个医院里老大夫一把脉,甭管你是什么病,给你开一个某某药的方子,你就问他“您花过2.5亿去研究新药吗?”,根本就不用研究。为什么呢?就是你自己的身体能够解决一切问题,我只要想办法让你恢复元气,你自己就能够把所有问题全都解决。 再读<<医学与生态>>的摘录. "鼻鸣"辩
沙丘沙
《伤寒论》桂枝汤证有鼻鸣一症,〈〈伤寒论讲义〉〉五版教材将鼻鸣释为鼻塞。并进一步指出:“病人鼻塞,呼吸气粗而似鸣”。临症即久,对鼻鸣的理解,不敢苟同〈〈讲义〉〉。
〈〈金匮要略〉〉有这么一段:“湿家病,身疼发热,面黄而喘,头痛鼻塞而烦,其脉大,自能饮食,腹中和无病,病在头中寒湿,故鼻塞,内药鼻中则愈”。既然仲景会用鼻塞一词,鼻鸣显然不是鼻塞。
从病机言,桂枝汤是表虚证,而鼻塞多见于表实的麻黄汤证。
我一直认为,经方对症状的描述多来自临床,源于民间。临床上桂枝汤证的患者有那些鼻部症状呢?或者说桂枝汤证的患者对自己的鼻部症状,是怎样描述的呢?曾见一妇女,三伏天发热,自汗,恶风寒,自言:“凉气直钻脑子”,以至两手捂鼻,服桂枝汤痊愈。有的患者自觉凉气入腹。更有患者形象地比喻“鼻子如哨”。如此看来,鼻鸣非但不是鼻塞气息不利,反而是过度透亮,过度通气,也即鼻部的恶风症状,这与自汗恶风的桂枝汤证是相符合的。将鼻鸣误解为鼻塞,可算是差之一字,失之千里。 好贴。希望楼主继续。 這是JT自家中醫課的上課錄音謄稿,第一堂課完全是來亂的,日後若有續集,會稍微正經一點吧。
第一回:課堂夠膽能睡覺
刁客貪多嗜求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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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一直覺得,教中醫基礎理論,對我本人是非常有裨益的,凡是我在幫人看病,覺得有想不通的,或是遇到瓶頸的時候,大概都是要回頭讀一些最基礎的經典,才會覺得豁然貫通。
有時候,最基本的東西,其實是最重要的。每當我走到某一個地方,開始覺得出岔了、遇到困難了,都會需要再回去最基本的地方看一下我有沒有弄錯事情。所以,這也是我比較想在這個課堂跟大家分享的經驗。
教書這件事情,我自己是有一個我個人的原則的,就是,凡是教書,一定要教「真傳」。
什麼叫真傳呢?外面有很多的中醫師都很會說「假傳」。
他可能會告訴你說:
「用龍骨、牡蠣可以安神,是因為它含有大量的鈣質!鈣質可以安神!」
可是,聽他講這話,你就會想問:
「我每天吃小魚乾哪,含很多鈣啊,好像我這個『神』……沒有什麼安嘛?」
所以,在鈣質之外,一定還有別的理由才對吧?
有人說吃什麼可以健康,是因為它含有「有效成分」,什麼「人參裡面有某某有效成分,吃了以後大補元氣喔、刺激心臟跳動……」什麼的,然後呢,你卻又會發現:「欸?怎麼我拿白蘿蔔一驗哪,絕大部分的成分都一模一樣耶,那吃白蘿蔔有沒有效哩?」那當然沒有效。
白蘿蔔,外號「人參的天敵,補藥的剋星」,即使成分極近似,三年才長兩根鬚鬚的,和三個月就長小腿大一根的,藥性就是不會一樣,甚至會相反。
所以你要拿西方的化學去看待中醫的種種事情,其實會很受挫的。
過去的三十年是一個科技當道的時代,過去的中醫,因為已經被習慣於西方科技的人看不起太久了,所以在外面跟人談起中醫的時候,所以他就會強迫自己講出一些聽起來「很像很像科技」的話──其實一點道理都沒有的話──來跟病人溝通,讓病人相信他:「你看!我也是很科學的噢!」
其實這些話根本就沒有人聽得懂,包括他自己本人。
真正在研習中醫的時候,我們所依循的觀念,是中國人非常傳統的觀念,是一個所謂的「氣」的世界的觀念,可以說是「形而上」的。
如果要問:「中醫科不科學?」
它當.然.好.科.學!如果你學過《傷寒論》、《金匱要略》,有這個症狀,投予這個藥方,就一定會有什麼轉變、怎麼樣好轉……條件相同就可重覆檢證無訛,以驗證的科學來講,它沒有問題,是非常科學的(不要以為肉眼看得到的才叫科學喲!今天核子彈都做出來了,也沒人看到過電子的;UV保養品大賣,紫外線也沒人見過)。
可是,中醫的理論,是怎麼樣的一種理論呢?
跟各位講白一點,那就是「巫術」嘛。只是這麼一講,信基督教的同學就得退班了,因為他們不可以用巫術的。
但,就是巫術。
像葉天士的醫案裡面會說,有個孕婦怎麼樣孩子都生不出來,他用的湯劑也沒有什麼不對,可是孕婦的孩子就是不會生出來。後來他就想起來了:現在是秋天,這孕婦的身體不知道是秋天、時候已經到了。所以他在同樣的湯劑裡面,再放一片梧桐落葉,那孩子就生出來了!
像是給身體一個「訊息」或是「能量」,中醫就是這個樣子的。
平常我在開方的時候,的確是走「巫術」路線,也就是說,我腦子裡面在想的,是很多東西的能量、訊息在怎麼傳遞──一味藥開到大腿了,如何再加減兩味讓它開到腳踝去……不是化學成分,我還真沒在想這些東西。
那人體有沒有訊息這個東西呢?其實是有的。就像人體不是有經脈嗎?我們練氣功、或傷風感冒,都會走經脈。
那經脈是什麼東西?經脈就是一種「當你活著的時候,用電阻測量器,會測量得出你身體某兩個點之間電阻特別小,特別容易讓電流流過」的現象,那就是經脈。
可是對這東西,大家就會說:
「哦,這是個物質的現象,代表你那個細胞中有某種磁性的介面喔,所以……」
然後有人真的去把那個人解剖了來看,說:「的確喔,人有經脈的地方底下的骨骼細胞都會成為某一種方向性的排列呢,所以經脈是『具體』的存在。」也可以這麼說,對不對?
可是呢,如果把一個活人一刀殺死,然後再去測量,全身的經脈就都沒有了。經脈是跟著他的靈魂離開的,在這個肉身之中,其實找不到它真正的存在。
於是,我們中醫的基礎概念,就可以再說一件事,就是:
「人有靈魂耶!」
靈魂上面,有靈魂運輸能量的管道。那如果你要醫一個人的病,你為什麼一定要用化學物質去醫?如果你有一種方法能夠去疏導靈魂上面的管道,是不是就可以產生某種療效呢?
答案是「是的」,而且往往更有效。
所以中醫才能夠依照《傷寒論》的方子去醫感冒,一場很嚴重的感冒,藥吃下去,二十分鐘就好了(完全沒病的那種好哦!)。
我們會覺得:「感冒不是病毒嗎?濾過性病毒不是混雜在人的基因裡面嗎?」西藥說感冒是絕症,因為它不可能被驅除,跟人的基因混雜在一起的東西,除非人死掉,否則不會停止運作嘛,只有死人是不會感冒的。
可是我們竟然可以在短短的二十分鐘內,把感冒醫到完全好,然後全身的病毒都不見了!那是怎麼一回事?
那是因為,病毒的基因排列本身就像是把聲音錄上錄音帶上一樣,它有有形的部分,可是它更有無形的部分啊──你可以把它「消磁」啊──消磁之後,這個病毒就完全瓦解掉了。
這東西試驗很簡單嘛,西方醫學都做過這個實驗哪:拿個玻璃片還是石英片,一側放好細胞,另一側放癌細胞,過幾天,好細胞隔著玻璃片被癌細胞帶壞,變成癌細胞了──癌細胞不是蔓延、增殖、吞噬,它是直接把好細胞帶壞哦──這樣子的話,你就知道,原來連DNA都是可以這樣「隔空發勁」地來改變對方的。
所以,有時候西方醫學會說:「你們中醫好愚蠢喔,怎麼連遺傳性疾病都不知道?」而我會覺得:「西方人好愚蠢喔,怎麼連基因是可以改變的都不知道?」就變成這樣子,大家互相看不起。
《莊子》有一句話,叫做「內外不相及」,我們用有形世界的觀點去看一些事情,是一種觀念;而用另一個視角,又會看到不同的東西。而兩方是彼此無法對話的。中醫有一些眼光是注視著無形的世界的,於是乎,看到的東西,大家就覺得非常神怪、非常玄幻。
那,這個問題能不能解決呢?
其實很容易解決嘛,我就直接把中醫用靈魂的角度教給你們,不就人人都聽得懂了嗎!──我不要硬把它講成物理化學、解剖生理學啊,如果硬要用科學的方法去講它,就沒有人聽得懂了。
所以中醫之所以「玄」,是因為沒有人要講「真傳」,因為講真傳,有人說你是神經病、你是巫醫。於是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用一大堆西醫科技術語在講中醫,理論沒有幾句是合乎邏輯的,頭腦正常的人當然也就沒有可能聽懂了。
所以,當我關起門來講真話的時候,你們可能會聽到一些很迷信的觀念,但是我們能不能說它不迷信呢?可以!就是:如果用你這個人,可以驗證到它的話,那應該就不能算迷信了,對不對?我們可以一步一步用科學的角度去驗證它。
這些是在個課程開始之前先同各位分享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細節的層面:
我們這個課程呢,會先講人體跟大自然的互動,這麼一種觀念,然後再講陰陽的觀念,再講五行的觀念。
你說「金木水火土」,大家聽起來可能會覺得「這應該十分之玄幻吧?」對不對?「為什麼水會生木?為什麼木會生火?這是封建時代的迷信啊!」但是如果你能夠從能量的結構去看「金木水火土」,你就會發現:真的耶!當我們在一個系統裡面加入能量,它真的就會有這五種轉換開始發生,它並不是迷信的東西。那為什麼要「五行」,為什麼不是「四行」?那在數學上有非常可靠的依據,一定要「五行」。這些都是有道理的東西,而且是非常紮實的道理。
然後呢,同時間我會帶領各位同學學學把脈啦,學學望診啦。我們學了多少臟腑的理論,我們就一起來用把脈的方法檢證自己的身體,這樣比較不會忘記嘛,而且把脈很容易學嘛,根本就不難。大家曉得把脈最需要什麼嗎?把脈最需要「人多」!當我告訴你「你的脈很弱」,你就會問啦:「這叫做弱嗎?」那我們就把全部人排成一排,從強排到弱,你就知道:「哦~我果然是很弱耶,比他們都弱。」所以把脈最需要人多嘛,對不對?我說你的脈很浮喔,什麼叫浮?浮在皮表叫浮,「脈不都是在皮表底下嗎?」沒關係,我們從最浮排到最不浮,那你就知道什麼叫浮了,對不對?這是一個「比較」的科學嘛。所以把脈很好學,只要人多就好。
然後,接下來會跟各位慢慢介紹一些重要的中醫門派的觀點,其實我這班的課應該不能急哦?因為我上一批的那班同學,我不知道為什麼……他們好像對中醫隱隱然有一種基本的認識,所以我說什麼張仲景、《傷寒論》,好像學生會微微點頭,毋須我多講;可是,我們這個班可能不能如此對不對?必須要更溫和一點,我們要從中醫的歷史開始講:先有一個神農氏,然後再有一個黃帝什麼什麼……,那樣子講可能比較好一點,對不對?我們可以混混時間嘛,稍微講慢一點沒關係,大家聽得懂比較重要。
然後,教到每一個臟腑,就會把對應這個臟腑的本草跟各位講,我為什麼要講本草?因為我要跟大家講「本草理論」,本草理論是什麼?就是,比如說,凡是樹木的「根」你用了這個藥以後啊,咦?這個藥性多半會往上頭跑;你用了樹木的果實,藥性多半會往下面跑!中藥的作用點不是化學,因為化學是全身均勻散佈的才叫化學成分,可是中醫不是耶,你用了根,因為根要把水分輸到樹頂上去,所以那個藥性往往會作用到上頭;你用了果實,因為果實很想落地,你吃了以後那個藥性多半會往下面跑。
所以中醫、中藥,要考量你吃進去的那個藥味,它的靈魂(死掉的生物也不能說『靈魂』啦,中醫稱之為『氣性』)處在什麼樣的狀態,就像我們有一味藥,吃了大便就一定會往下面墜的,就是枳實,枳實聽過吧?就是枳樹的果實,那大家小時候有沒有聽過什麼春秋戰國時代的成語,說什麼「橘過了淮河就變成枳實」,就是說這種植物很差勁,一點節操都沒有,別的植物它過了河就覺得「這不是我的環境,我不要,我不長了!」這種植物呢,不管到哪裡都一定要落地,落地之後即使會長成畸形,它還是要長!所以這種植物,它特喜歡落地,於,吃了之後,你的氣、或你的大便,就會往下面墜下來,就是這樣子。植物的個性會印證在它的藥效裡面。我們中醫幾乎看藥效都是這樣子看的。
所以每一種動植物甚至礦物的生態,都會變成那個藥性的一部份,接下來的日子要讓大家熟悉這個觀念。
那,這觀念是什麼?就是巫術嘛!對不對?一點都不科學啊,但是你要用中藥,一定要用這種觀念,你才知道這個藥你開了會去到手指尖還是到頭頂。如果你沒有這個觀念的話,你開藥就只有「化學成分」,比如說某某藥可以止腹瀉,《本草備要》六百七百味藥裡面,可能有三百味藥的化學成分都是可以止腹瀉的,那你肚子痛的時候,乾脆去吃西藥算了!因為你不知道該用什麼藥。其實,每味藥的藥性都不全一樣的。所以我們必須用這樣的角度去切入本草學,要帶領大家看看這個本草學的概念。
那,另外呢,講到每個臟腑,我們會講到這個臟腑在人體扮演什麼樣的角色。講到這個角色的時候,當然就會重新扣回關於五行的議題,也就是說,你說這個臟腑它屬土,它為什麼會屬土?這都有很多很多跟五行的原則是相通的。
那,當你發現這個臟腑有點虛弱了,以至於不能做好它的份內事,你要怎麼補強這個臟腑呢?講義裡面有一大堆方劑,等你看到那個方劑的時候,我們再把本草學學到的東西扣合回這個方劑,你就會覺得:「哇!原來這些巫術的小小的元件是可以這樣編成一串咒文的!」──這樣子這樣子組合之後,它的本草的力道互相呼應之後,可以變成什麼東西、可以造成什麼結果──我們會針對五臟來講一講這些五臟常用來調理的方子。
我們剛剛講到你會學到把脈,也會了解本草理論,了解本草理論跟一些方劑的基本結構,你出去看人家開方就很輕鬆啦,對不對?
那,這樣子的話,以商業的角度來講,我是不是做夠了學費的份該做的事呢?其實,我還是覺得不夠喔,現在什麼事情都一定要有「加值贈品」,才能夠讓學生比較心甘情願。
什麼叫加值贈品呢?一個學生,交兩千四學費,我好歹應該讓各位,帶回價值五十萬的東西回去比較好吧?什麼叫做五十萬的東西?就是:如果你好好把它拿來靈活運用的話,它可能在你的人生裡面會值五十萬。那如果你不做就算了,我也算了,沒關係嘛,反正多說一句話又不要錢。
比如說,把一些基本的很重要的方子教給大家,然後告訴你這方子可以怎麼用,很可能你一輩子都不會得到糖尿病、高血壓,那不是很好嗎?你可以保住你的生命品質,保到很老。我們過了三十歲──我今年三十六歲喔──就會覺得,身體好像一年比一年爛對不對?可是,有一些補方,真的,吃一個冬天,你會覺得:「咦?我今年身體好像比去年好耶?」那既然連這個「不可逆」的反應都可以「可逆」了,那這種補藥是不是很值得用一用呢?會教大家一些非常重要的保養藥。因為,搞中醫,不要等到你得什麼癌症了,再來看神醫如何出手──那時候已經沒有心情看他如何出手了,最好我們平常就把自己保養得好好的,一輩子都不必跟神醫見到面,對不對?我們莊子講的「相濡以沫,不如相忘於江湖」嘛,對不對?當我們彼此都有災難的時候,我很需要你,你很需要我,大家都需要愛心、要神醫,但是,最好是我們把自己保養得好好的,就一輩子都不需要見到一個神醫。
蘇東坡就這麼講:「我是一等一的好病人,所以我每次都看三流醫生都看得很好。因為呢,我每次一點點病,就趕快去看醫生,不等它坐大。然後看醫生,醫生還沒有開口,我就乖乖地把我的病情一五一十的詳述(因為他是文學家,表現力非常之豐厚),表達得非常之清楚,所以醫生幾乎不可能誤診。凡是我去看醫生,就算是三流的醫生都有一流的醫生的療效,所以我這種病人真是太好了。」
我也覺得,真的,若我們能把自己保養得好一點,這一輩子就不需要一流的醫生了,神醫這種東西,就留給那些需要救苦救難的人吧,我們無苦無難就很好了,對不對?預防重於治療嘛,話都是這樣講的不是?
然後呢,還會教什麼呢?比如說我會教一些灸穴,你拿一坨艾草,放個薑片,一燒……欸,灸穴很好玩耶,灸穴是打發時間很好的東西。你們有沒有機會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平常你們自己小孩子躺在沙發上看電視你們都會說:「這樣躺著不消化哦,對身體不好。」可是自從學了灸穴以後,每天自己都大剌剌地躺著,然後就找個重要的穴道,放一片薑,然後看半個小時的節目……或者爽爽快快看它兩個小時。半個小時差不多可以灸艾粒七壯哦,兩個小時可以灸二十八壯,那個功力真是非常之強哩,你只要一個冬天努力看電視,然後記得燙的時候換一個艾草粒,日本那邊這樣子做的人,很少有活不到一百零五歲的啦。
這樣不是很好嗎?就混一混可以混到「高壽」,不用太費心保養耶。因為我是天下至為懶惰之人,想到的方法都至為懶惰,我就覺得說「預防重於治療」,然後我又很懶得運動,所以我每天都在當「溫室植物人」,吃補藥,我覺得這是在「施肥」,陽光、空氣、運動都不夠的時候,我就吃點肥料,就覺得不太容易生病,蠻好的。然後又會一些中醫嘛,生病的時候一有一點點初起症狀,馬上就把它醫好,不讓它惡化,覺得每天過得還滿舒服的。所以,像我這種懶人教課,能教得出什麼成材的學生嗎?不可能嘛,當然是讓這懶惰繼續蔓延啦,好像學生多半也都覺得「這樣子好像蠻爽的」,所以我們就來學做懶人吧。
這個課程,除了會教大家最偉大的補藥「腎氣丸」的用法,讓大家每年每年身體都不會壞得很厲害之外,還有一個是排肝毒的方子,你可以把身體裡面累積在肝臟的毒素都排掉,這樣子的話,你的肝就可以保用很久。這些東西加起來,大概值過五十萬了哦?因為如果你不會這些東西,有一天生病的時候,那些醫藥的折磨加起來很驚人的,我是覺得,能夠預防,就要預防。
所以這是要跟各位說的,關於本課程的「廣告辭令」。
講了如此多的廣告詞還沒有正式開始上課哦,真是太不敬業了,而且我還想繼續講閒話呢,閒話會不會聽起來很痛苦啊?……嗄?你們都覺得不會哦?
希望各位不要踴躍跟我買藥,我其實教了腎氣丸,你可以自己到藥房去配嘛,怎麼配我都教你們了。可是大家都說「老師,你自己有嘛,我們跟你買就好了。」然後呢,我的助教就每天不停地幫同學包藥,我自己也會覺得:「雖然我覺得我教書是『商業』的行為,我不要求你們尊師重道,可是呢,買到這個地步,你不覺得我已經完全淪落為購物頻道賣電鍋的人了嗎?」同學都:「老師講這方子好啊,大家都覺得好啊,老師,那我就跟你買。」我是不反對你跟我買啦,我隨時都配著準備大家要買就買。我為什麼要賣?理由很簡單,因為科學中藥配的方劑,當年我的師父教的時候,說這個方子不要外傳,而另外有個方法用生藥可以代替那個方子,所以我會教你們生藥版本的做法。可是很多人還是覺得科學中藥比較方便,於是就跟我買了。因為我不能外傳我老師當年傳給我的方子,不能教你怎麼配科學中藥,所以就變這樣子。是不得不做出的商業行為,跟各位說明一下。
課堂守則1:要會睡覺啦!
那至於,上課的規矩,我們這課堂,規矩可大了!一般人遇到這麼可怕的教條都不能適應的。
首先,如果你上課覺得有點睏,請你──就大剌剌地睡下去!
我不要看到那同學死撐著,然後用力要對我張開他的眼睛的那種悲慘的神情。反正上課都有錄音,你們如果要找一個下載點下載錄音檔的話,就跟助教說,助教會給你們下載點;如果要光碟的話,助教會燒給你們,下堂課就拿這堂課的錄音光碟。那,複習這種事,有舊同學說,幾個月以後再複習會比較有味道,比較有滋味。所以,你根本上課沒有遺漏嘛,對不對?你上課睡著都有人奉送到你家去,在這種產地宅急便到府直送的情況下,你上課怎麼不可以睡覺呢?對不對?你當然可以睡覺啦。今天大家有人下午做了些運動,或是好好的禮拜六,心情根本就已經想要享受天倫之樂或者是去看電影。需要休息的日子,你就給我好好休息吧,千萬千萬不要給我撐,好不好?就趴下去睡,甚至聽說趴下去睡都很傷腰,我下次叫高助教舖床,你就站起來,到那邊躺嘛。像從前李助教有一次上我們家讀書會打瞌睡,我就說:「求求你去躺好不好,你不要在那邊這樣子,好像我虐待你哦。」我沒有這種事,大家就大剌剌地去躺、去休息,懂嗎?一點點不舒服,「請假」、「曠課」、「早退」,請儘量做,明白嗎?因為,上課上得舒爽,才能持久,如果你抱著一種犧牲奉獻的精神來上課的話,老師這種痞子一個的德行,沒有聖人的光輝,你很快就會對老師失去興趣了,會覺得對他犧牲奉獻一點都不值得。所以你們就這樣就好。
課堂守則2:要做刁客啦!
而,我常常會想:怎麼樣上課才最有效率?
你們有沒有思考過怎麼樣上課最有效率?這件事情非常重要。
其實,我在骨子裡會覺得:「中醫非常重要,我是一個有文化使命感的人!」可是我才不會跟學生講這種笨話。
因為呢,我有個妹妹,當我跟我妹妹說:「妹妹,這件事情很重要,哥哥講給妳聽,妳可千萬不要忘!」,跟她諄諄告誡一番之後,一問:「剛剛我講什麼?」她講出來是七零八落,忘光光。然後呢,我這妹妹去看了場電影,也不好看也不難看,回來之後我問她:「妹妹啊,電影講什麼?」她從第一個字背到最後一個字給你聽耶!怎麼會這樣呢?跟妳講很重要,妳一定不可以忘記,妳給我忘得乾乾淨淨;然後那種不重要的隨便看看的,全部都記得!
人的腦就是這種東西啊,對不對?所以,在此事實之前,我怎麼好意思叫你們要「用功讀書」呢?你就當作是看國家地理探索旅遊美食頻道算啦,這樣不是可以學習得比較好嗎?我們看什麼「大陸尋奇」啊,西藏的水果一斤賣多少錢都會記得,可是跟你講:「這方子很重要哦,不能忘哦」就沒有人記得。懂嗎?所以一定要用一種很混很痞的心態來上課,這樣才能學得好啊,對不對?凡是人刻意去記得的事情,一定會忘記,這就是人的無奈。所以請各位用一種很輕鬆的心情,就這樣子「隨便」就好。
我的房間真的很糟糕,我平常是生活習慣至為不良的人,每次都是學生來之前在那邊努力整理房間,有的時候學生整班跟我請假,兩個禮拜才上一次課,不得了啊,簡直是清垃圾屋啊,就是日本什麼「黃金傳說」節目那種清垃圾屋的狀態,然後助教在那邊叮嚀啊:「JT,這裡!把那個撿起來!這裡!……」簡直是慘不忍睹。
有早上班的同學跟我說:「老師啊,我原來跟某某朋友講你的中醫課,他很有興趣,很有熱情要來。可是我叫他不要來。」他說:「因為呢,我那朋友,連在中正紀念堂練功的場地都覺得太髒亂了,老師的家他一定受不了的。」所以你們就認了吧,如果受不了就告訴我,我會基於愛面子的心態,再稍微擦一下地板的。因為我是這種人,如果你們不管我的話,就會住成垃圾屋。你們能夠體恤一個人這種墮落的嗜好嗎?對我來講,我珍惜的東西我非常把它當一回事,我會完全燃燒,其他事情,我真的……很混哪。要怎麼樣讓生活習慣變好?聽說去德國住一個月就會變好,因為德國人的居家環境非常好,回來之後就會覺得不能適應,然後什麼都要開始收拾。我現在沒有時間去德國,所以大家忍著點兒。
那,大家知道我要求的上課心態是什麼了,對不對?
另外,我為什麼一開始要這麼世俗、這麼世獪地跟各位強調我這個課程是「商業行為」呢?
因為啊,現在的學生,都不太會做學問,只會做「學答」,會希望他能夠表現成老師覺得他很不錯,他內心都有答案、有定見,這樣老師才會對他放心。可是呢?他不太會對老師提出問題,其實學到能夠「問」是非常重要的。
「愛智者」哲學家之祖是西方的蘇格拉底。蘇格拉底提出過一個很重要的論點:「我們人一定要知道自己不知道。」當你有這樣的感覺出來的時候,你才會想要知道多一些,那個靈魂才會有一種飢渴的感覺。可是呢,我們大部分的人都被教育成靈魂要有飽足感,最好我什麼都知道,這樣我就無懈可擊。
這種無懈可擊的人生,在學習上是非常糟糕的。人智有三個層面嘛:「我知道我自己知道」的部分,這最小;然後「我知道自己不知道」的,這更多;然後「我不知道我自己不知道」的,這更多更多嘛,對不對?
可是呢,我們從小就被教導「你最好給我四平八穩一點」,像我這種千瘡百孔的人其實好像不多耶?我全身上下都是缺點都是弱點,然後每天都是助教在那邊叮嚀我啊,學生在那邊叮嚀我啊,然後,我覺得這樣子「好舒服哦,大家的愛心這樣灌溉我!」我非常的弱勢,但是非常舒服。可是呢,不是每一個人都這樣子對不對?很多人從小就被教育得必須什麼都要有個答案、有個定見。
關於這東西,曾經有一個教創造張力的老師,叫做Robert Fritz,他在上課的時候就做個實驗給他的同學看:他跟他的教師們,去一個工作坊Work shop上課,從早到晚七堂課,他就在桌上放一壺水,桌上放七個杯子,然後,第一堂課進去以後,把一個杯子倒滿,然後放下壺,杯子的水放著,走掉。然後第二個老師來上第二堂課,也倒滿一個杯子,然後放下,然後走掉。然後到了那天上課結束時,他就問同學「你們對這杯子有什麼想法?」結果他們就發現,這些同學都非常有想法,其實老師並沒有告訴你「我們在幹嘛」對不對?可是同學就告訴他說「老師在告訴我們說,我們人就要像一個空杯子一樣,虛心學習,不能像滿的杯子……」等等,最驚人的是,他發現有一堂課過了,有一杯水沒有了,因為有同學喝掉了;然後呢,又有一堂課呢,那杯子裡面插了一朵花……你知道那是基於什麼感覺而發生的事件嗎?
他這個實驗告訴我們,人有多麼討厭面對「我不知道」這件事情。他去追問:「你為什麼要把水喝掉?」那同學的答案竟然是:「我如果把水喝掉就代表這個水是用來喝的,我就有答案啦。」然後,「那為什麼要插一朵花?」「因為我插一朵花之後,它就是一個用來插花的水杯,那就有答案啦。」也就是說,人對於自己的「不知道」有這麼的難過、這麼的難熬!原來,我們從小被教育成要當個無懈可擊的人,被制約得都成了毒癮了,變成當我們有一點點未知的時候,我們就好難過好難過,一定要趕快有一個答案出來才行,如果真的沒有,捏造一個也可以,即使是完全不符合現實的答案,也可以稍稍使自己安心。人多半都是這樣子在活的,所以才會形成或對或錯的「觀念」。
可是我是覺得,學,就是做學「問」,什麼東西都非要有立即的答案,你就傻了。
我有一個秘訣……因為我個是一天到晚當弱者的人,什麼東西我都故意讓自己處在一個「不知道」的狀態,也就是說,我很喜歡一個問題「我沒有答案」。結果,你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嗎?當你保持一個你不知道的狀態的時候哦,你的身體會產生一種幾乎像是黑洞一樣的吸力,在你人生的每一個片刻、每一個點滴,在吸收那個答案。
比如說,我從前在教莊子課的時候……《莊子》是一個很難懂的東西,我禮拜六要教書,我禮拜一在備課,對於我一時不懂的,我不會急著去定義這句話「真髓即是這樣這樣」,寫一個答案上去,然後覺得自己可以這樣教,讓自己安心……我不是。我在備課單上面寫「這句話,我不懂」;「這句話和這句話有矛盾,我想不透」。我的備課單上寫滿了我的無知和無能,然後呢,好奇妙哦,我那個禮拜一到禮拜五之間,我會在生活裡面看到這些答案耶!你知道嗎?就是,當你能夠跟自己的無知和平共處的時候,竟然學習會變成這麼順暢的狀態!
可是,我不能夠要求學生跟我一樣懶惰、無能,因為大家都有自己的習慣,習慣是二十一天才能改的東西對不對?二十一天,我們課都上一半啦。當我不能一下子就叫你們進入我這種無知的狀態的時候,我只能用另外一招,就是,讓你們變得很貪婪。那怎麼樣人會變得貪婪呢?就是當我告訴你說「超級市場,限時搶購,一百塊拿到飽……」的時候,嘩!每個人都會很貪婪,內心的那個飽足感都立即拋下,變成有很多空虛感。
所以呢,我要告訴各位:這課程是「商業行為」,你們交了錢,就像那個吃到飽的自助餐,餐費交出來了,你們就要有那種「刁客」之心,懂嗎?「我一定要吃回本哪!」這樣懂嗎?當我的學生非常有那種刁客心的時候,他們的內心就變得非常地空虛好學,這樣子就很合我的意了。
所以你要當刁客。但是刁客心總是能發不能收啊,我當初教日文的時候教大家要當刁客,結果我的學生到現在都還會寄一封e-mail來,裡面一大串歌詞,寫「老師,你自己說的,『一日為師,終生為翻譯機』,你翻譯給我吧。」但是這樣不錯,因為他至少很快樂地、很敞開地來索求答案。重要的不是你問我問題能讓我當一個偉大的老師,不是。而是當你很喜歡問問題的時候,你的心是那種很敞開,很有空虛感的狀態,這是非常重要的心情。在學習上,如果你能夠隨時跟你的空虛感和平共存而不慌亂的話,你幾乎不要花力氣就什麼都會了。所以我每次要學什麼的時候,我就列張清單:「我不會這個、我不會那個、我也不會那個」,讓自己充滿了空虛感,然後不多久,什麼都學會了,這很快樂的。
這是我跟各位同學想要分享的,關於學習上面的一些觀點。希望各位同學能夠忍受得了這些謬論哦。雖然對我來講,這些是事實,可是,我也知道,我不能說我的事實就是所有人的事實,因為我不是一個很正常的人,大家所習慣的一些觀點,我不很習慣,我是一個避世索居的人,沒有電視,報紙是每個月去交電費的時候才會在銀行看到,然後打開報紙第一件事一定是看明星影視版,因為那最好看。所以,「常識」這種東西,我跟它不太熟,但是或許也因為這樣子,我在中醫的世界能夠保存一種比較純粹的觀點。因為我不需要一天到晚跟人家抝辯,也沒有人一天到晚在跟我要一個科學的證據。
我現在好輕鬆啊,曾經有一個朋友,介紹他的病人來給我看,那病人就跟他說:「你介紹的這人真的行嗎?我要問他很多問題,他如果能夠答到使我滿意,我才願意給他看。」
於是我那朋友就跟來我講:「你要有心理準備啊,我要帶這朋友來看你啦,你要好好答覆他的疑問啊!」
我說:「結果已經都看得到囉:他隨便一個問題,我一定就被問倒了。他若問『你這套道理有沒有科學的統計論文證據哪?』我就答『沒有耶。』;他若要求安心,問『我這個病你治癒過多少人啊?』我也只好照實答『這種少見的病,你是我頭一隻白老鼠耶!』害得他更不安心;他用他的邏輯來質問我,每一個我的答案都會變成『我不知道耶,如果你知道,你教我好不好?』然後,我馬上就會被他拋棄掉了!」
我那朋友聽了,直到今天,也沒帶他那病人朋友來。
所以,我沒有機會跟那些異己者糾纏。能夠來的學生,我常常都在說:「你們真是誤上賊船哪,當初不是說『想認識一下人體的大概』嗎?那,上個六星期的中醫基礎理論不就夠了?怎麼你們跟我玩起『一千零一夜』的遊戲?」──教完了中醫基礎理論,我就說:「接下來,『如果』還有課可以上的話,我就想教教大家《傷寒論》,學學怎麼樣六經辨證醫感冒……」──結果學生就被釣住,繼續上了,然後上上上上不完,就給我再開一梯班,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子,弄得我都覺得:「我現在教的東西很難了耶!這東西是專業醫生也不一定會的耶!你們怎麼還跟著啊?你們不是……『家庭主婦』嗎?」所以我跟各位講,我真的沒有那麼大的期許,很多學生後來被騙上第二梯課、第三梯課……這件事我現在已經明講了,你們大可以不要受騙,好嗎?不要被浮華不實的廣告辭令所煽惑,大家要學會中流砥柱一般的心境啊!所以,這,我們要有一點認知。
以上就是第一堂課的閒話的具體內容,那下堂課我要好好地開始教正課啦,不然的話,真的被學生覺得不學無術之極啊。那我們就先休息一下,大家喝喝茶,上上洗手間,我們再上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