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老神 发表于 2011/5/14 08:15:18

读于娟遗作 论癌医乱象(连载8-3)

    他们不知道,乳腺癌也是要死人的。
    然而此后一年多,当我的病友一个个巍然倒下,父母、公婆和光头的种种反映让我油然生敬:他们真的真的无所畏惧,从来不担心我是下一个,从来不担心我会有一天撒手走掉,他们只是每天做着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满心欢喜憧憬和期待我重新站起来的情形:
    老爹每日四点半起床,熬中药熬灵芝熬五红汤熬枫斗水熬绿豆水,然后瓶瓶罐罐装好挤第一班公交车挤第一班地铁送到医院或我租的房子;
    光头严格遵守土豆教给他的弟子规“亲有疾,药先尝,昼夜侍,不离床”,除非特别脱不开身,一般都是他守着,喝水喂饭端屎端尿,我睡多少夜医院,他睡多少夜躺椅,病友都笑我高档,拿个博士副教授当使唤丫鬟,听他一边扶着便盆一边给自己带的博士硕士布置实验让一帮老太太连番感叹咋咋作响。
    我妈不知道算不算最辛苦,但是却是最最心苦,她不能守着我,哪怕再担心再揪心再痛心,依然要在山东,做她那摊事和我在山东未竟的能源林公益,她是我亲妈,所以她知道我那一刻最需要的是家庭“生活在继续”的有条不紊以及社会心愿的未竟之事有人承,不是多一个人伺候屎尿。我理解所有的所有,虽然我们母女没有比心有灵犀更再多一点语言去交流。妈妈说“我明天回山东”,我说“好,你走吧”。我知道她在为我作什么,犹如她知道我懂她为我做的一切。
    病家接受传统的家人的应之若素处之泰然其实堪比良药仙丹,那种难以言表的强大内心也许不是每个家庭都有的: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虽然这个无声的舞台上只有我在孤军奋斗,但是我有无穷的力量和信心。
    ●“亲有疾,药先尝,昼夜侍,不离床”,一人病癌,全家不宁,血脓于水,跃然纸上。
    ●“熬中药”、“熬灵芝”、“熬五红汤”、“熬枫斗水”、“熬绿豆水。”等,显然,病家在一定程度上,采纳了“调理+营养”的传统疗法。
    ●仅从这一点上来看,病家起码是对“科学”的“绝命三招”产生了动摇,是一大进步,应给予肯定。

武老神 发表于 2011/5/14 11:43:56

   读于娟遗作论癌医乱象(连载9-1)

   我的2010(10)(2011-02-25 17:50:01)转载标签: 健康 分类: 癌症日记
    话说确诊之后,处处为病人着想的J主任风风火火冲来把我从20楼瑞安搬到了22楼,这不是两层楼的区别。这是全部按照香港自费和纳入社保三甲医院的区别。粗算算,我在20楼一个星期烧了四万不到五万的样子,最重要的是,给我的处理只是止痛、打泽泰降低血钙。说实话,瑞安我生命的转折点,我非常感激瑞安温暖、安静的病房,温柔轻语的漂亮护士,哪怕只给我安慰从来没有太多建议的医生们,这段等待确诊时间是我生命中最为脆弱和无助的时间,是瑞安给了我足够适应过渡的空间和时间。国内其实非常缺少有如此理念和硬件的肿瘤中心,哪怕不做别的,只是给肿瘤病人内心的抚慰和单一的止痛。
    这家医院半年后因为贩卖药监局未批准的肿瘤药物被迫关闭,卷入无尽官司纠纷,对此我深感惋惜。
    ●治癌,得有过“十关”,斩“七恶”的本领,不是是个医生就能胜任的。
    ●服止痛片、贴止痛膏、打降血钙针,仅仅是在外围打理,却一个星期烧钱四、五万,倒觉得医生是在“处处为病人着想”而“非常感激”。
    ●“这家医院半年后因为贩卖药监局未批准的肿瘤药物,被迫关闭”,心怀不满,“深感惋惜。”
    ●博士级当事人,果然“让化疗14次打傻了的脑袋”。写出来的文字,真假不辨,好坏不分,令人匪夷所思。

zyh660429 发表于 2011/5/14 13:26:55

武老神 发表于 2011/5/14 11:43 static/image/common/back.gif
读于娟遗作论癌医乱象(连载9-1)

   我的2010(10)(2011-02-25 17:50:01)转载标签: 健康 分类 ...

在“科学”的医院里,即使是倾家荡产、最后死无葬身之地,明明白白地烧钱“买死”。
也心甘情愿啊。。。。
呵呵。。。。。。。。

给力 发表于 2011/5/14 14:49:13

武老神给力:handshake,于娟为科学西医献身的“伟大”将以日记方式于人世间永垂不朽!再者民间中医网友受益非浅,从另一层面看到了在利益驱使下所谓科学的过度治疗的结果并非危言耷听!吾辈勉之。

shanshan 发表于 2011/5/14 15:28:13

O(∩_∩)O谢谢
得什么不能得病

金圣闲人 发表于 2011/5/14 16:13:10

粗算算,我在20楼一个星期烧了四万不到五万的样子,最重要的是,给我的处理只是止痛、打泽泰降低血钙。
这是治癌吗?这不是明明在抢钱吧!
后面还很多人在前赴后继呢!

武老神 发表于 2011/5/15 09:41:35

读于娟遗作论癌医乱象(连载9-2)

我是直接用病床推上22楼的,两张床兴师动众并排在走廊,我吃足了止痛药,贴满了止痛贴,所有人看着我用了半个小时一点点一点点挪动着换床。想当年年纪之轻病情之重轰动了整个楼层,也算得一时间的新闻人物,阿姨们啧啧惋惜里,我微笑着说阿姨们你们别看耍猴了。不知道当年围观看猴的病友多少还活在人间,多少又已经驾鹤西去。
    往事不堪回首。
    22楼,是个乳腺诊治中心。全部是乳房问题女,一个个年龄各异被割了乳房的少奶奶们伶着引流管散步是22楼一大景观。妈妈喜滋滋跑进来说:这里好多好多乳腺癌啊,都活得好好的,就是割掉二两肉嘛咱不怕。。。。
    同病房有个47岁的大姐,或者叫阿姨,听了妈妈的话,又看看病床上的我连连摇头:啧啧,那么年轻,动这种手术她老公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我没心没肺地问。
    我老公就不同意我切除,所以我做了保乳,喏,3年半复发了,唉。阿姨恨恨怨怨。
    其实良久之后,我才知道,保乳与不保乳,与复发和不复发根本没有相关性。但是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压根没有能力去安慰和平复阿姨的心。
    OK,我是不是要做所谓的切除手术呢?光头当时在奔忙我的转院手术,我的内心开始翻腾,开始思考如何去和他商量这个原本我认为不是问题的问题。
    ●手术,不“就是割掉二两肉嘛?咱不怕。”真是这样么?非也。
    ●发肤受之父母。父母者,天地也。罪天地者,必受罚,此乃客观规律。
    ●人者,灵肉之躯,有机整体,脏腑经络,四肢百骸,各尽其用,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缺一不可。
    ●天生之乳,必有其用。乳之不存,其上脉络、神经,随之而去。故棒喝一声:割不得!

武老神 发表于 2011/5/15 20:27:26

读于娟遗作论癌医乱象(连载10-1)

我的2010(11)(2011-02-26 12:56:27)转载标签: 健康 分类: 癌症日记
    我是一个性别意识特别模糊的人。我的世界里,只有好人和坏人,好玩的人和不好玩的人,强人和凡人等等诸如此类依照人的品质性情的分类方式,男人或者女人,只有在公共场合去WC才有用。当然也有例外,在欧洲和师妹们旅游的时候,女用洗手间排起长龙而男用卫生间空无一人的时候,我会理直气壮一脚踹了门去男卫生间,倒不是特别内急,而是认为自己的时间不该用在等别人撒尿上。
    虽然客体肉身来说,我是个虽不标致但是非常标准的女子,然而意识形态上我却一直非常茫然男人和女人社会、心理方面的定义。研究生期间选过性别与社会之流的专业课仍丝毫不能帮到愚钝且死活开不了窍的我。不諳风韵不解风情,哪怕意外偶尔成为别人眼里的风景。做女人是需要天赋的。我很佩服那些把自己作为女人的资源用到极致,哪怕没有实体资本却可以营造女人魅力的女人。我怕是这一生穿了风火轮也难以望其项背。所以,我窃以为,女人没有乳房没有什么大不了,我没有乳房更没有什么大不了。人生的意义如果仅仅停留在胸前四两肉,那么岂不是太不好玩了?
    但是我却不能不问问光头的想法,因为我曾记得婚后不久他坦言对我的一见钟情,印象深刻里尤其提到他透过男式T恤和背带裤目测到我至少75B,并且试图用数学公式去推断上凸弧形。
    事实上他错了,我穿75B的罩杯有点小。也许这点我应该写在为啥是我得癌症里面去警醒所有的年轻女子。虽然我此前是那种住北区,如果有男生进来而BRA挂在阳台都会让我手足无措的女生,但是现在得了癌症让我无所顾忌,我想把我的所有悔悟写出共享,哪怕可以只有一个女孩子看到后有所改变。我在选择罩杯的时候总是要纠结一番,75C有点大,75B有点小,想来不喜欢罩杯有点空,于是会去买B。反正也没有不舒服,只是会扑出来点而已。也许所有女生下意识里都喜欢缸满钵满,连我这个没有性别意识的伪女子在内:女人的BRA犹如男人的钱包,男人谁也不会嫌钱包厚。但是男人的钱包扑出来顶多丢点钞票,而女人若是选小点的BRA让乳房扑出来,却很有可能因为气血不畅积淤成了乳腺癌、纤维瘤。
    ●哈哈…..这段文字写得精彩,值得人们尤其是女性朋友们好好地看一看。
    ●在中国,以前只见胸兜。说是胸兜,实际就是一块布,讲究一点的,绣个花鸟什么的,上面拴根绳,往脖子一挂,遮住胸前就成。内里两砣肉,自由自在的,要多舒服,有多舒服。
    ●如今不同了,时兴起罩杯来。似乎有部电影名什么黄金甲的,你看那上的女同胞们的胸前,个个被那杯子刻意弄成圆圆的鼓鼓的,强迫那两砣肉如同天安门的哨兵,挺胸收腹,直直站立,雷打不动,要多不舒服,有多不舒服。真不明白那些大导们,如此摧残女性,用意何在?怎么就忘了生你养你的你亲妈啊?!
    ●“女人若是选小点的BRA让乳房扑出来,却很有可能因为气血不畅积淤成了乳腺癌、纤维瘤。”人之将死,其言亦善。当事人这句话,是对的。

武老神 发表于 2011/5/16 18:06:20

读于娟遗作 论癌医乱象(10-2)

    我小心翼翼问光头:如果我需要动手术,割掉乳房,你同意嘛?
    光头当时在把便盆放回床架,他抬起明晃晃的光头,非常惊异地问“为啥不同意?割掉割掉割掉!!”那口气,就像发现菜篮子里有个烂了一半的发霉西红柿,赶紧赶紧扔,唯恐扔得不快。
    “嘿!嘿!嘿!你能不能装出一点丈夫对妻子身体的留恋?毕竟我还是个75B+好不好?弧线你算过啊,难得的。”
    “有啥用?儿子都喂好了呀。”
    光头有时候经常会让我陷入无语状态。他和我从某种意义上说是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脑里除了化学方程式就是化学方程式,有时候我很难找到自己的试剂去和他发生反映。但他和我却在现实里是一对和谐夫妻,这点让我至今都觉得不可思议。
    一旦我陷入无语状态,光头就会格外重视,以他的化学头脑,很难猜想沉默的我的想法。于是我的沉默经常会引发一场长谈,或经典精彩,或陈庸无趣。不过自得病,我们共同经历了是否割掉乳房,是否舍弃卵巢,是否需要卖掉房子的讨论,每次都会让我对这颗充满化学分子式的光脑袋油然生敬,并由此去思考男人到底是什么此类的哲理问题:我实在太不懂,太看不懂男人了。
    光头和我对于是否手术切掉乳房的讨论详细描述了一个22岁男孩到37岁男人对于异性漫长的心理成长过程,由而让我有机会了解一22岁男孩对待75B+的猥琐想法以及37岁男人对女人的本质要求,他说他已经不再是22岁了,不再是看到女孩s曲线就会血脉喷张的年纪,如果一个男人到了37岁还去计较女人胸部到底几两肉,无疑只是下半身思考的男人。他说他只在乎我活着,让孩子有妈,让他有老婆,哪怕只有聊天讲心事的功能,至少,他知道心放在哪里,每天就会很安心地睡去,夜里抠鼻子,也会在黑暗里被背对背的我发觉笑骂的感觉很好。
    也许,夫妻就那么简单。
    也许男人有很多分类,嗜肉的食草的天性使然,只有种类不同没有好坏之分。前者喜性爱,后者爱思想。光头是后者,或许我17岁那年的决定是正确的,我不能彻底信任我的75B+是否可以跟随我一生,但是我能保证我的性情思想永远属于我,我。
    ●夫妻讨论乳房话题。
    ●妻:“动手术割掉乳房,你同意嘛?”
    ●夫:“为啥不同意?割掉割掉割掉!!”
    ●妻:“嘿!嘿!嘿!你能不能装出一点丈夫对妻子身体的留恋?毕竟我还是个75B+好不好?弧线你算过啊,难得的。”
    ●夫:“有啥用?儿子都喂好了呀。”
    ●有点意思。面对“科学三招”之一的“根除术”,夫妇俩表现出了超常的淡定与坦然。至于开刀所造成的伤害,一字未提,完全可以忽略不论。
    ●“皮之不存 毛将焉附。”都是双博士之家的了,应该知道手术刀所及,脏腑、器官、经络、血脉、孔窍,不论好坏,荡然无存;加之化疗已经造成当事人恶心、呕吐、纳差、骨髓抑制、白血球减少及心、肝、脾、肺、肾功能损伤现实存在,经不起在伤口上再撒一把盐了。人命关天的大事,怎么能取“忽略不论”的态度呢?

浔峰村夫 发表于 2011/5/16 18:39:32

即使把人就看做一台机器,机器上坏了的零件拿掉了也就不转了,要换上好的零件才能运转,人体上的一个部件拿掉了还能运转吗?
不能怪博士们,是我们的社会出问题了。
我以前也是和他们一样的思维,因此而导致严重恶果,抱恨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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