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于娟遗作论癌医乱象(连载9-2)
我是直接用病床推上22楼的,两张床兴师动众并排在走廊,我吃足了止痛药,贴满了止痛贴,所有人看着我用了半个小时一点点一点点挪动着换床。想当年年纪之轻病情之重轰动了整个楼层,也算得一时间的新闻人物,阿姨们啧啧惋惜里,我微笑着说阿姨们你们别看耍猴了。不知道当年围观看猴的病友多少还活在人间,多少又已经驾鹤西去。
往事不堪回首。
22楼,是个乳腺诊治中心。全部是乳房问题女,一个个年龄各异被割了乳房的少奶奶们伶着引流管散步是22楼一大景观。妈妈喜滋滋跑进来说:这里好多好多乳腺癌啊,都活得好好的,就是割掉二两肉嘛咱不怕。。。。
同病房有个47岁的大姐,或者叫阿姨,听了妈妈的话,又看看病床上的我连连摇头:啧啧,那么年轻,动这种手术她老公同意吗?
为什么不同意?我没心没肺地问。
我老公就不同意我切除,所以我做了保乳,喏,3年半复发了,唉。阿姨恨恨怨怨。
其实良久之后,我才知道,保乳与不保乳,与复发和不复发根本没有相关性。但是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压根没有能力去安慰和平复阿姨的心。
OK,我是不是要做所谓的切除手术呢?光头当时在奔忙我的转院手术,我的内心开始翻腾,开始思考如何去和他商量这个原本我认为不是问题的问题。
●手术,不“就是割掉二两肉嘛?咱不怕。”真是这样么?非也。
●发肤受之父母。父母者,天地也。罪天地者,必受罚,此乃客观规律。
●人者,灵肉之躯,有机整体,脏腑经络,四肢百骸,各尽其用,相互依存,相互制约,缺一不可。
●天生之乳,必有其用。乳之不存,其上脉络、神经,随之而去。故棒喝一声: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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