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恩
发表于 2008/4/27 11:23:22
标题: 泮春笔录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4/22 10: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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泮春是个地名,我的出生地,有山,有水,地名也很美,我就用它作标题,来记录一些事。
香樟树自焚
去年初夏的一天,邻居周吴光说搞到了一样好东西,可惜不识宝,要我过去看看,帮忙鉴定鉴定。
过去一看,原来是中药”骨碎补”。大概有三四斤,还是新鲜的,叶子全烧掉了,就盛叶柄和药用部分。我问哪弄来的?他说是巴陵里的一株好几百年的香樟树上的,这棵香樟树无缘无故自焚起来,因为远离城市,消防车来不了,而树又高又大,火又是从树干顶端冒出来的,不借助云梯与高压水枪,根本无法扑灭,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树干烧焦,便倒下来,人们在布满苔藓的地方就找到了这些骨碎补,说是很好的中药,要不是天火烧树,谁能够得着啊,大伙一阵哄抢,老周也搞到了这么多。
过了两天,《浏阳日报》还专门作了相关报道,报纸上也称发现了“奇怪的中药”。
老周按照人家的办法,买来一酒坛,请人专门酿造了几十斤上好谷蒸二锅头,泡了一坛子”宝贝“药酒,说用来强筋健骨,祛风除湿,这件事也就算过去了。
秋后的一日傍晚,村妇黄巧玲跑来找我,说是俩夫妻吵架,丈夫一拳把自己的一颗门牙打断了,一截还留在牙床上面,牙髓都流了出来,用什么止痛药都不见好,让我想想办法。我说你到周吴光家去,弄点泡了酒的骨碎补,回家用水久煎,一半吞下,一半漱口,准能取效。 第二日早晨,黄某前来感谢,说一用就不疼了。
昨日,睡前翻书(几十年的习惯),读《陆九芝论老年治法》:“试察千年之木,往往无故自焚,阴尽火炎,万物一体,断勿以辛热助元阳,竭阴气,当耆老之年而加以焚,如之惨也!”哎,此正所谓古人先得我见。
知恩
发表于 2008/4/30 14:56:37
标题: 泮春笔录——小议萆薢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4/29 13:28
◆网友提问: 众多本草把川萆懈纳入利水渗湿药里边,其功效为:利湿浊,祛风湿,主治风湿玩痹,小便不利、淋浊、湿热疮毒等。而<<医学衷中参西录>>萆懈解说其味淡,性温,故能直趋膀胱温补下焦气化。治小儿夜睡遗尿,或大人小便频数,兼能慑精秘气,患淋证者禁用,并有案例为证。同一种药物功效竟然相反,不知临床医家有何见解?
◆四川老中医答:中药的药性是以临床实际效果为根据的。 而中药的使用讲究配伍,配伍后之药性,其功能又会发生较大变化。 故中医会有药物配伍七情之理论,如相须,相恶,相使...... 例如,麻黄配桂枝,能发汗,如麻黄汤。 麻黄配石膏,能止汗,如麻杏石甘汤。 中医理论有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 故利尿之药便又起到了通阳的作用。 萆懈故能直趋膀胱温补下焦气化,也就不难理解了。
而萆懈分清饮在治疗老年小便不利.淋浊.之时,又与益智仁同用,则兼能慑精秘气也。 若以萆懈分清饮治疗下焦膀胱湿热之八证散证,则可曰,患淋证者禁用. 并有案例为证也.这就是同一种药物,在临床上功效之差异......。
■我不太赞同四川中医的说法:一物自有一物之功效,何必旁征博引混淆视听!萆薢藤生,深藏厚土,个大质空疏,气味俱淡,非久煎或为末吞服,难有功效。诸本草载其功效,无不以其气味平淡求之,然萆薢出自厚土,得太阴之味,含少阴之气,味虽淡,久煎略苦;气虽平,重用略寒;本乎天者亲上,本乎地者亲下,且为藤蔓所生,故又善走中下二焦,是为渗湿、除热、逐瘀之品。
古人以其治热结大肠而便秘,以萆薢为末,和滓吞服,自非单纯煎剂可比;以其治小便频数,是因谷道结涩,水从前阴化出,意同脾约,通其后而治其前,非比肾阳不足,膀胱气化无权而小便清长可比;古人以其固精,是因下焦为湿热所扰,相火枉行疏泄,精不潜藏,又非阳虚阴脱当用温涩可比。古人将萆薢与土茯苓、菝葜等归为一类,太有深意。
若以萆薢同附子、砂仁、益智组方,即谓萆薢性温;以萆薢同木通、薏苡、黄柏同用,即谓萆薢性寒,闻如是骑墙之说,即便皓首穷经,终不得药中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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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泮春笔录——小论中风(草稿)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4/29 23:05
今日称为中风,不是“风”邪袭人所致,不要被“风”字迷惑了。
上溯几千年之前的《伤寒杂病论》、《千金》、《外台》等医籍,无不从“风”字上作文章,药用辛温升散,如麻黄、桂枝、二活、藁本等,极尽驱散之能事,可谓谬误数千年,唐、宋、元、明历朝历代,无不以为准绳,虽然,期间有丹溪以为痰,子和以为火,东恒以为虚,虽有偶中,总非探本求源之治。至清朝张伯龙作《雪雅堂医话》,从《黄帝内经》窥出中风奥妙,经中载:“气与血并走于上,是为大厥”。论中风是因为肝阳上亢,气血不靖,上冲脑神经所致,发为大厥,厥之小者,气血调和,躯体复常,重者偏废而可苟延残喘,再重者呜呼哀哉。后有张山雷,在此基础上著《中风教诠》,昌明张伯龙之中风学术。以上是“中风”一症之中医流源。
至于以“大厥”论中风,二张皆笔指肝阳上亢,用药以重坠,虽兼清解、化痰、舒经之论,但尤视肝如老贼,务必坠于万丈深渊而后快,于是,后世一谈高血压、中风等病症,无不仿此。或镇坠一说,是为豹之一斑,后学管窥之过,非二张能裨,也无从知晓。
在我看来,高血压,中风之病,重在“冲脉”,冲脉丽于阳明,阳明多气多血之经,一经发动,冲决为患,故每遇中风,不从麻、桂之温散,不仿四大家之主张,不效二张之重坠,务必调得冲脉之逆,捋顺阳明气血,悉宗《内经》之旨,治此皆是百发百中。
识的冲脉上冲,而阳明多气多血,是为探本之治。而于麻、桂等升散之弊,不攻自破;重坠亦是一偏之见;而又有出王氏《医林改错》一书问难之人,常以黄芪大剂入药,以为气行血行之论,答曰:谬甚!大剂黄芪之药,于中风之人,初期不可枉用,以其中风刚过,气血沸腾,不可再行;即如中风后期,亦当视气血之虚实而论,虚者可有或效,实者自为不宜。总不若“独宗阳明”,调其冲脉。
胃为水谷之海,气血源头,五毒治病,全奈胃家受纳,若胃气上逆,拒而不受,水谷药物皆成积滞污秽,何益于病,胃若不和,黄芪善走,终是甘壅;附子虽热,亦为寒格,《内经》:有胃者生,无胃者死,即是此意;更有治痿独取阳明一层,宜乎众矣。
作者: 以明
时间: 2008/5/10 14:01
拜读#3楼《小论中风(草稿)》,摘录世安先生他帖文章以为补充:
原帖由 世安 于 2008/4/4 16:47 发表
中风之治,有记载的始于仲景《伤寒杂病论》,但多以小续命汤主之,由此而下,方剂虽多,而麻、桂、等辛开温散杂于期间者比比,如出一手;迨至河间、丹溪之论出,虽论痰论火,终无正轨;唐、宋、元、明诸朝,竟无人越此,至清,王清任《医林改错》出,如千古一冤,昭雪天下,黄芪汤剂大行其道,论其功过,亦参半而已!而中风专论,须推清之张伯龙《类中秘旨》,伯龙引《内经》“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为大厥”,伯龙开其源,张山雷导其流,著《中风校诠》,此二书学者宜深究,此中风之医学源流如此。
又论今之医者,每治中风后症,多宗王氏《医林改错》,而重用黄芪,专而不思,谬之渐起。我不作赘论,独出“气血并苑于上”一句,并者奔之意,苑者瘀之意,唐宗海著《血证论》,可为治血之专司,于血奔血瘀之治,言之甚详。
供一方,曾愈多人:晚蚕砂30克(包煎)、麦门冬60克、旱半夏12克、鲜白茅根50克、童子尿1盏(避开患者,3岁以下男孩为好,不煎,直接兑入)。7剂,一日一剂。
原帖:http://www.ngotcm.com/forum/viewthread.php?tid=70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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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莫畏白虎汤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5/4 13:48
劳动节那天傍晚,一村妇携女儿前来求诊。老伴知我劳顿一日,央其转诊,而妇幼保健院亦离此不远。两人交谈恰巧被我听见,心慈不忍坐视,始知母女二人刚刚从妇幼保健院出来。
女孩3岁,发热不退,原因未明,而针药少停,入院近一星期而无果,才另谋中医。女孩脸颊微红,唇干红,不咳,不渴(挂水之人,虽内热而不见渴),问知大便两三日一次,摸其背部,微有水气。于是,外用青蒿、藿香、苍术、薄荷煎汤洗澡,再用生石膏15克、肉知母8克、生甘草3克、芦根20克煎汤频服。昨日,剂满复诊,谓当日回家即生火两炉,一煎洗剂,一煎服剂,先洗后服,不一小时,女孩腹中气转,即热退身凉,下地玩耍正常(小孩一有不适,极黏人),再与清轻透发、甘凉导热剂与之善后。有人常说西医起效快,其实中医效果还是很快的,关键在于用什么方法,还有看怎么用。
[ 本帖最后由 知恩 于 2008/5/11 15:02 编辑 ]
知恩
发表于 2008/5/11 16:06:02
标题: 手足口病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5/11 11:52
手足口病,多发于小儿,以症见手、足、口部位出现疱疹而命名,且多见畏寒发热、流涕、咽痛、厌食、呕吐、腹泻等症,若调治不善,有至唇裂、面赤、喉腥、咽烂、咳喘、高热、神昏,甚而夭亡者,心慈者无不悲悯,知医者岂能坐视。而西医每以病毒言之,且谓为自限性疾病,无对症药、特效药,可不药而愈,如此重防不重治,是为黔驴技穷,于病生者何益?于病死者何辜?中医对此亦众说不一,有宗《伤寒论》者,以邪伏太阳,主以麻、桂、姜、枣之类,若出现咽烂、腹泻,以为误用寒凉引邪入里,欲再行半夏、肉桂、附子辛热以治之;有宗《脾胃论》者,论“邪之所奏,其气必虚”,主以黄芪、白术、苍术、人参之类,若出现手足心热,甚至手足心出现疱疹,以为阳虚下陷,欲再以升麻、葛根升提之;更多以火热立论者,而药或用三黄、紫草、桑白皮之苦寒,或用荆、防、桔、藿之香散。
病且一种,治法从寒从热从虚从实,聚讼纷纭皆因不识病也。
此病常有,缘何今年独胜?是因戊子之岁,少阴君火司天,阳明燥金在泉,燥热当令。《运气要诀》载:少阴司天热下临,肺气上从病肺心,燥行于地肝应燥,燥热交加民病生,喘咳血溢及血泻,寒热鼽嚏涕流频,疮疡目赤嗌干肿,厥心胁痛苦呻吟。燥伤津,热伤阴,肺肾阴虚者不胜煎熬而病生。且小儿雏阴雏阳,体嫩如瓜苗菜秧,最易为燥热所伤,伤处即如灸似灼,形圆而边红。口鼻舌咽,温邪上受,燥热所淫,自然首当其冲,且舌为心之苗,君火一经为外邪发动,众火皆动,患者多喉腥咽烂,口舌生疮。至于病见于手、足,以四肢为诸阳之本,如树木枝丫,最易为骄阳烈日暴晒至伤。是医皆知手足之背为阳,手足之心为阴,一有五心之热,或散其阳,或养其阴,如升阳散火汤,六味地黄汤,从标从本无一不为救阴而设,今手足病发疱疹,有火燎之色,有艾灸之形,正是壮水之主,以镇阳刚之时,若再行辛温升散,成如抱薪救火,火上浇油。
既知燥热所淫,用药自不至于乱投,轻清以泄热,甘凉以润燥,保全金水二脏,即是愈疾金针。勿执苦寒如黄连、黄芩等,寒滑如牛蒡子、车前仁等为用,苦就燥,滑伤阴故也。取方如喻氏清燥救肺汤、郑氏养阴清肺汤、人参白虎汤、三根汤之类,较为适宜。又所谓温故而知新,医者宜再翻《重楼玉钥》及《重楼玉钥续编》,白喉一症,近虽没迹,但万变不离其宗,频换马甲而已!
知恩
发表于 2008/6/11 12:37:51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6/11 07:21
一位名为“黄老庄”的网友在“中医和儒学一起退步”中发帖如下:
看到那些SB把《温病条辨》列为中医四大经典就知道糟糕透顶。
叶天士有错但是经验老道,好在没出书成文,王孟英也好吴薛雪也好,都没吴鞠通影响那么坏,吴鞠通这还以为自己真行了,可以出书流芳传世了。后市还真的有那么多傻子尊其书为经典,这才是真的可悲,不是退步是什么啊!经验可传,但歪理可不得乱传。
【按】真正把《伤寒论》读烂,融会贯通了,再来看看汉唐以下的医书,从各个不同角度去看,总会有可以为我利用的。就怕固步自封、闭目塞听,仲景以下,门徒最多,试问哪个学医的家里没有《伤寒》、《金匮》,清陈修园,穷此二书数十载,作《伤寒浅著》、《金匮浅著》,临老之前又担心后学泥于《伤寒浅著》之条分缕析,尽力著出《伤寒串解》,使后学可窥《伤寒》全豹,陈修园之付出终被后人认可,尊为一代伤寒大师,然而即便是这样一位大师,也未尝摒弃他人学术,这可以从他的《医学实在易》、《时方妙用》、《医学从众录》等书籍中看出。至于温病学派,从喻嘉言、戴九公、吴鞠通、王孟英、叶天士等等,哪个不是先研究《伤寒》多年,而再有所突破,世人见长于温病,而归之为“温病派”,仔细研究研究其医案,举手投足之间《伤寒》之功底,只有内行人才了解的到,形如浮萍实质骑墙之人怎么能够了解得到大家风范呢?真正沉下心来,究心医学的人是不会对前人过于责难的,兼容并包、取长补短、汲其精华始终是中医发展主流。
[ 本帖最后由 知恩 于 2008/6/11 11:46 编辑 ]
知恩
发表于 2008/6/11 12:38:08
……
知恩
发表于 2008/6/11 12:44:06
标题: 会走路的菜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6/2 21:29
人,
是一棵会走路的菜,
还只能算作一年生的菜。
如何顺应环境,
使其可以历尽四季,
就是园丁应该做的!
以前学医的都需要进药圃,
我看不单单了解药材的生长采收,
更重要的是使其成为一合格的“园丁”。
......
希望大家都来种种菜吧!
......
一粒不算饱满的种子
发芽生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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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意外”事故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6/4 20:55
前几天的事。
早晨,从街边小铺吃完早点,急忙回家(人们习惯早晨前来诊病),还没进门,看见响石(离我家有五六里)的老姑正在门口和老伴谈话,见老伴脸色煞白,三步并两步赶去问出了什么事,老姑见到我,也是一脸惊恐,说:“这回糟了糟了,你把人家给治死了”,“啊!谁啊?”我当时心都提溜到嗓子眼了。老姑抹了把汗:“名字叫'张天酬’,87岁的一老头,有印象吗?他们说你开了五剂药,还没把脉呢,你怎么这么大胆咯!”我想了半天,没这个人的印象啊,另外门诊中,我从来是规规矩矩的啊,怎么会不把脉呢,还有都87岁了,不会这么轻率吧,但当时被吓懵了,还是不敢自信,问道:“什么时候的事咯?”“昨天傍晚死的,说是只喝了一剂药,头一煎下去就有一点不舒服,第二煎下去就叫胸口疼,赶紧送医院抢救,半路就没气了”。“看样子不就是一两天的事呢,怎么没印象咯?”我还是想不起来,莫非真的老了。“他们有人说就是你,也有人说不是,我也弄不清,所以赶紧来找你商量,要真是你,可咋办呢?”
急了一阵,想了一阵,还是没印象,还是老伴相信我,说“我家老头子看病从来不马虎,莫说是耄耋老头,年轻人也要仔仔细细,不会是他”。老姑是个急性子,嘱咐了几句,赶着回家忙活去了。我是一头雾水,心里打鼓,心想:如果是自己出事,就在家等着吧,必须给人家一个妥善安排。等了一天,也没人来,真是越等越急。到了下午,干脆自己找到老姑家问去,才知道她也是道听途说,人家把名字混淆了,我叫周世安,出事的主叫周世民(周世民在离我家十余里的一个叫楼古的小镇开药品超市,还坐堂,中药西药全上)
直到今天,死者的侄孙到我这里复诊,才了解了这件事的始末:张天酬,87岁高龄,常有胃病、冠心病,一个做中医的偏房侄子张昌颂,给他开了一方,具体也不知道开了些什么,五剂,有后辈曾拿着方子来到我的店面,因为少了一种药,伙计按规矩不给调剂,于是,跑到周世民的超市(人家都以为超市货齐),抓齐了,结果吃死人了,再查药渣,其中换了一味药,返回去找周世民,他承认当时确实少了一味药,用药代替完事,没想到死人这么严重,想以三千元私了,死者家属也同意,都说老人都87岁了,将死之人,不必强究不放。
事情算是结束了,我这不是当事人的当事人,心里也不怎么好受!整件事怎么这么巧?谁也不知道老人的真正死因,问题出在哪?然而一切又变得正常了,隐隐约约可以听到丧乐和炮响;端午节将至,楼古“百姓药品超市”有奖庆祝活动如期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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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药伤——三伤不好治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6/5 06:58
民间有句俗话:“三伤难治”,哪三伤呢?即力伤、色伤、药伤。先说说药伤,其他两伤以后找时间慢慢聊。
人们常说是药三分毒,现在看来真叫地球人都知道,但为了治疗疾病,使身体舒服点,别遭罪,得病的人们常不得不在医生的权衡下,用点药,治疗治疗。中医治病,本身也是利用药物的偏性,即所谓的“毒”,来调整人体内失衡的阴阳。这个校正过程就像弄直发簪,有个轻重缓急之分,矫枉过正就容易折断;更像植树,即使歪了扭了,也得因时顺势,生拉硬绑就会夭折,这些致精致微之事,就全凭医生的“权衡”二字了。
医生就是一匠人,与补锅修伞的没太大区别。
补锅修伞的职业现在基本上看不到了,坏了就扔就换呗,如果人类也像道家说的躯体只是“臭皮囊”,或者真像科幻电影演绎的,可以“克隆”来“克隆”去,医生这个职业相信也会不保,现在还没到那时候,所以还可以说一说。
记得小时候一件补锅的事,很搞笑。
父亲在一工厂做电焊工,一朋友背来一口大锅,说有个小窟窿,请帮忙点两点焊,父亲说,没有焊条,朋友指着父亲手中的焊条责问:“这不是吗?”父亲说,这焊条只能焊熟铁,不能焊生铁,你这锅是生铁铸的,焊不了的,找个补锅的师傅,很容易弄好的。朋友不依,把锅倒扣在答铁上,一把抢过焊夹,“嘙”“嘙”两下,不但没焊好,反而熔出了两个拳头大小的窟窿,气得他脸红脖子粗,抓起大铁锤,咣咣两下,砸了个稀巴烂,一口铁锅就成了一堆废铁。
在前面的《简略医话》中,我简略记录了“祸起乌梅丸”一则事情,这就是典型的“药伤”。
以平常旁观心态看来,患者本身就是慢性肠炎,腹胀腹痛是常有的,也别忒怪“药伤”,包括患者自己,基本上也意识不到是“药伤”,她只是感觉周世安医生很奇怪,居然让我只喝甘草水、泥浆汤,不出一个月,肚子的毛病没有了。我也不会多说,没必要非得告诉她:啊,你中药毒了,以后怎么怎么。
乌梅丸的药方很出奇,寒、热、温、凉,酸、甜、苦、淡、辛都来了,简直就是大杂烩。(待续)
乌梅丸是一个好方子,但大多数人们忘记了很重要的一点,它是药物和米饭一起捣膏,再加蜂蜜成丸的,不是煎剂,要不,有兴趣的朋友自己按比例抓一剂,煎来服服看,谁也受不了,那个酸苦辛辣非常厉害。真正按照古法制作而成的乌梅丸,味甘、酸、微辛微苦,最合“肝之病,补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药调之”之意!
我见到很多医生治疗一些肠道疾病时候,喜欢用乌梅丸当中的药,乌梅、石榴皮、黄连、黄柏、附子、干姜、细辛等等,酸、苦、温齐下完事。小毛病的、不太喜欢用药的这类人很少因此出现“麻烦”,问题严重点的、过于注重身体毛病的人在经过医生连续用药的情况下,中毒都比较深,比较麻烦。门诊中,一方面要解决原有问题,一方面还要理清以前医生用药不当造成的伤害,这样的病人很多很多。可笑的是:有些医生一方面嘱咐患者,忌口,清淡饮食;一方面在处方用药中,大辛大苦大热大寒都不考虑。
那些“厉害”的药都不用了吗?如硫磺、附子、细辛、干姜、大黄、苦参、黄连、乌梅、等等,用是绝对要用,但需要非常严谨的态度,中病即止。
人们最喜欢医生说大实话,就怕被蒙。中医的祖宗说的都是大实话,不拐弯,不反解反说。比如《本经》中关于中药附子的记载,列入下品,味辛、温,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创,破癥坚积聚血瘕,寒湿踒躄拘挛,膝痛不能行步。
是不是很简明易懂,再看看《伤寒论》,随便拿一个有附子的药方,看看与《本经》所论有契合点吗?
吃过晚饭,出门走动走动。
因为天气炎热干燥,很多人都趁着太阳下山时,给瓜苗菜秧浇点水,除除草。
二伯坐在门口,被老婆数落。过去一听,原来老两口在地里种了几块芝麻,二伯看人家浇水,他就浇肥,一桶大粪还加了勺尿素,昨天傍晚浇的,今天傍晚蔫了一大块,看样子只能补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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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以明
时间: 2008/6/6 10:41
录世安先生他帖医论,供学友参考(与1楼“会走路的菜”、5-7楼乌梅丸等相关):
人生一世,若草木一春。余常将人比类草木,草木之敷荣,全赖土之栽培,水之灌溉,拂之以和风,煦之以天阳;而人身之立,如养草木而已。
今时之人,饮食不节,思虑无度,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使其脾肾精亏,肝木失养矣。即如草木,失于培灌,根基搅动,花实为之凋零;在人则种子延嗣之睾病矣,多发为茎痿囊湿,两睾坠胀,种种难名之状悉见。 “睾”字从“目”旁,与人之双目同为厥阴风木余气所化。《内经》脉解篇:“厥阴所谓颓疝,妇人少腹肿者。”又论“所谓颓癃疝肤胀者,曰阴亦盛而脉胀不通。”疝,睾丸肿痛之谓,厥阴风木失养者,未有不累及睾目者;且足厥阴经,环阴器,循股沟,足厥阴经受邪,亦常见症于阴囊及睾丸。
《金匮》首卷即论:“夫肝虚之病,补用酸,助用焦苦,益用甘味之药调之”。乌梅丸一方,味备酸甘焦苦,性兼调补助益,统厥阴之体用而并治之,厥阴肝木得养,阴囊睾丸之疾不治而治。
乌梅丸方自《伤寒论》厥阴篇,由:乌梅、当归、人参、干姜、黄连、黄柏、蜀椒、桂枝、细辛、附子、米共11味组成。耽于食色而体虚之人,每多元气散乱不收,乌梅丸主以酸平之乌梅,摄耗散之气以补其肝体;当归苦温,入肝养血而通经,是气血调而木的遂,顺其条达之性也;人参甘寒,益脾之阴,干姜苦温,补脾之阳,阴阳和则脾健,邪不易侵,木得其培;黄连黄柏枯寒入心降火,是降炎上之火以温下寒,此用其用也;蜀椒、桂枝焦辛入心,补阳气,散寒水,令心君旺而下交于肾,此助其用也;妙在细辛之辛香,交通上下,领诸药环转周身,调气血,通络脉,以运其枢;附子入肾,镇浮阳,暖水脏,以固其根本。纵观全方,酸甘化阴以养其体,辛泄苦降以成其用。最让人赞妙者,以此等大酸、大苦、大辛诸药调和于大量冲淡平和之米饭之中,捣而为丸,其思大哉!中工不谙此理,往往补土制水、纵火刑金,是治一脏而殃及四脏。
噫,厥阴一经,阴阳错综,寒热难辨,识得厥阴标本体用及乌梅丸之奥妙者,于医道思过半矣!即如修圆先生《伤寒医决串解》,辨前五经甚详甚透,独于厥阴篇缺而不著,是于厥阴未明未透?非也!先生将厥阴篇解藏于《金匮要略浅注》之卷首,用字只有二十四个:“盖稼樯作甘,则用培土升木之法,其法悉备于乌梅丸之中也。”此医者一生之所得,能不藏之于金匮乎?
又论,自《内经》开篇,授人以法阴阳、和术数、节饮食、知持满以全天年,是为养乎一木?《金匮》首节即教人不治已病治未病,且明示以补肝之法,是为治一木乎?与乎丹溪翁著《格致余论》阐滋阴之要妙;东垣著《脾胃论》首重脾胃;景岳、养葵二位皆重用地黄而恐肾水衰微,既如近之黄元御,现之“火神派”,论阴论阳,滋水培土补火,聚讼纷纭而无非存乎一“木”。溯流洄源,先贤古人,创论数千年,皆为养木以贯春夏秋冬而已!
http://www.ngotcm.com/forum/viewthread.php?tid=564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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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以明
时间: 2008/6/6 11:01
读先生一楼文,“人,是一棵会走路的菜,还只能算作一年生的菜”,而医者当“成为一合格的园丁”,“使其可以历尽四季”…很受启发。谢谢!
以前曾私下思考过一个问题:窃以为肝病患者如果养成种植花草树木的习惯,似乎有助于肝病的治疗。一方面莳花弄草可以有效放松心情,于肝病有益;另外基于同气相求的道理,在学会照顾好“外在的树木”的同时,应该也可以在无形中照顾好“内在的树木--肝”(即使患者本身不懂医理)…但我不确定自己这样的理解是否适当?例如,如果过于专注于草木的照顾会不会有木气过盛的问题(当然够好的园丁当知木的生长有赖阳光、空气、水、土质等各因素的平衡还要在必要时适度加以修剪等)…愿闻先生高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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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回复 #13 以明 的帖子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6/6 14:41
你好:很感谢你的关注,见到你有类似的“取象比类”,很舒服!我在网络中经常把人与木类比,是因为看到现实中有人习惯使用大量苦寒药,一用就是很长时间,真是冰天雪地,寸草不生,很多老人因此而亡胃,前胸贴后背,慢慢死去;而网络中是另外一番景象,姜附横行,热火朝天,明明一去寒湿药,是温化有形之阴凝而复其正,非要引用“肾苦燥,急食辛以润之,开腠理,致津液通气也”,然后反解反说,以姜附为生津育阴之正药,以娇嫩之脏腑,无端受大辛大热之药毒,非善类也。
人之先天即如木之种子,能发芽生根就可以了,谁也无法将干瘪的种子补成饱满结实;人之后天全靠环境,防风挡雨遮阳避寒培土施肥捉虫等等手段,尽可以精心,但其生长规律必须把握,不能违背。《内经》中记载了五种形格之人,当然也能衍生出许多种不同类型,了解尊重各个类型特点,也是园丁必须做到的......
再引用黄宫绣的《本草求真》,关于调肝之法,可能有所悟。
肝属木,木为生物之始,故言肝者,无不比类於木。(凡药色青、味酸、气臊、性属木者,皆入足厥阴肝、足少阳胆,肝与胆相为表 ,胆为甲木,肝为乙木。)谓其肝气勃勃,犹於百木之挺植,肝血之灌注,犹於百木之敷荣。昔人云:肝无补。非无补也,实以肝气过强,则肝血不足,补之反为五脏害,故以无补为贵。讵知肝气不充,是犹木之体嫩不振,而折甚易(肝气不充,犹木体软不振。),非不用以山茱萸、杜仲、续断、鸡肉壮气等药以为之补,乌能以制夭折之势乎。肝血既竭,是犹木之鲜液而槁在即(肝血不足,犹木枯槁不荣。),非不用以地黄、山药、枸杞以滋其水(肝以肾为子,经曰:虚则补母。),当归、首乌、阿胶、菟丝、人乳以生其血(血燥则急,经曰:肝苦急,急食甘以缓之。),其何以制乾燥之害乎。肝气冷而不温,是犹木之遇寒而冻(肝冷不温,犹木遇寒而冻。),非不用以肉桂、鹿茸以暖其血,川芎、香附、艾叶、吴茱萸以温其气,其何以制严寒之威,而抒发生之象乎。肝郁而不舒,是犹木受湿热之蒸,历久必黄必萎(肝郁不舒,犹木受郁而萎。),非不用以茯苓、赤苓、天仙藤以渗其湿,木香、香附、柴胡、川芎以疏其气,灵脂、蒲黄、归尾、鳖甲、桃仁、母草以破其血,其何以舒其郁而去其热乎。若使肝气既浮,而症已见目赤发热口渴,则宜用以龙骨、枣仁、白芍、乌梅、木瓜之类以为之收,是犹木气过泄,日久必有强直之害(肝气过浮,犹木强直不屈。),不治不足以折其势也。(木以敛为泻,经曰:以酸泻之。)肝挟风热内侮,而症见有诸风眩晕、僵仆惊俌,则宜用以桂枝、羌活、乌附、荆芥、? 獭B薄荷、川芎以除其风(木喜条达,经曰: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散即是补,故经又曰:以辛补之。),黄芩、胆草、青黛、青蒿、前胡以泻其火,以除其热,红花、地榆、槐角、紫草、茅根、赤芍、生地以凉其血,甘草以缓其势(肝以心为子,经曰:实则写其子。),是犹木之值於风感厥厥动摇,日久必有摧折之势(肝受风侮,犹木遇风而摇。),不治不足以制其暴也。肝气过盛而脾肺皆亏,症见咳嗽喘满,惊悸气逆,则宜用以金银薄、青皮、铁粉、密陀僧、侧柏叶以平其肝,三 、枳实以破其气,是犹木之丛林茂蔚,值此斧不可加,土不可载,日久必有深藏不测之虞,不如是不足以制其害也。(肝风过盛,犹木茂蔚勏?侮金。)凡此肝气之盛衰,实与木气之强弱如一;肝血之荣枯,实与木液之膏竭相等;使不比类以观,而但谓其肝盛宜制,呜呼!制则制矣,盍亦思其肝有虚怯,果能受此摧残剥落否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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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姜枣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6/7 14:46
姜、枣,平常之物
不怕真小人,就怕伪君子,如果是大黄、巴豆之类的东西,相信人们不会轻易尝试,因为不是平常能够接触的,因陌生而敬畏,恰恰就是常用之物,容易害人,姜、枣、糖就是值得人们注意的。
《伤寒论》开篇第一方,桂枝汤里面就有生姜、大枣,一个很好的方子,甚至有人誉为群方之祖,那么我说姜、枣是伪君子就不合适宜了?不是这么理解的,正因为姜、枣地位很重要,我们宁愿把他们放到“伪君子”这个位置来运用他们,来防范他们,而不要以为随随便便就可以拿来尝试的。如同桂枝汤里面的桂枝,去过大块的粗皮,取嫩桂枝的尖稍,辛甘而温,很多地方都需要它,但有经验的中医就知道,稍不注意就可以酿成大错,血热的人用桂枝汤就容易血从鼻窍出来,经脉脆弱的妇女,极容易因为桂枝而崩漏不止,所以桂枝常用,但是防范的也越为慎重,不是家常小菜。
生姜、大枣的优点就不说,很多人比我还清楚,我只点一点服姜枣汤注意的地方,有人还在里面加点糖,红糖。
很多人找我咨询:“为什么我家小孩感冒了,也不烧了,不流鼻涕,就剩嗓子疼,口腔内还起了泡,疼得吃不下饭。”一问,大半都用了姜枣糖水。姜汤可以驱寒,还不留后遗症;姜枣汤也可以,但因为味辛而微甘,大枣之甘容易留滞生姜之辛而化热,越煎得久越把大枣的泥膈留邪表现出来,寒是去了,而肠胃积有余热就容易发出来;姜枣汤,还加糖,作用就更加明显。
蜂蜜是一养润燥养颜的好东西,很甜,酒同样是一样很可以怡情的饮品,可就是有人喜欢往蜂蜜中兑点清酒,味道当然好啊,可问题出来了,湿火积于肠胃,脸上身上多发痒肿,屁眼还容易生痔疮,这样的事是屡见不鲜了。
小孩感冒是常事,治疗方法的“无害性”(太难说了,但就经验而言吧),越显重要。我治疗小孩感冒,可谓内外夹击,一,采用药浴,感冒嘛,寒也好,热也罢,由表及里,用药浴的办法,如青蒿、芥穗、藿香等芳香之药,开水泡,等寒温适宜,给小孩泡澡,促使汗孔微张,邪随微汗出;二,服用一些轻清宣透之药,如芦根、葛根、竹叶、麻黄等等,绝不用气味俱厚之药,还不能久煎,取其轻清之气,淡淡之味,邪从气化,出于小便。好多高热不退,打上几天点滴的孩子都很快退烧了,痊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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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排病反应,前所未闻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6/8 20:31
有时间真得要好好说说这一现象,因为现在这个“排”字,用滥了,排病啊,排毒啊,搞得人们非常糊涂,有些甚至把一些“中毒”反应还在当作“排病”“排毒”反应,医生啊,最怕自欺欺人,明明弄反了,钻牛角尖了,还要堂而皇之事先预留后路,留一回话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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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补不得(先换个话题)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6/8 21:35
张红达老人死了,83岁,真正耄耋之年,按常理来说也该满足了。
但凡了解他的人都纳闷,前些天还能骑者自行车,到处闲逛,怎么说没就没了?有喜欢调侃的还风趣地说:“还说呢,年初我还见他去过‘七仙殿’呢,可风流快活了”。是的,知情人都晓得,张老一生没干过重活,会镶牙、刻章,过的挺滋润的,且人老心不老,风流韵事不断。某天他的儿媳妇拿来半包中药饮片,说能不能给自己的丈夫吃,我一看,鹿茸、力参、虫草、黄芪、当归身等等,品种还蛮多,重量在百多克,我问她哪来的,她说是家公给的,我问她干嘛让自己的丈夫吃这些东西,乱补,对身体十分有害,这时她才吐露实情:原来这包药是张红达老人托付熟人,花了几百元,从一大药房购来的,购回后自己弄了一半,炖了半只母鸡,晚餐时候吃的,那一夜,又呕又泄,头晕欲倒,等到天亮,电话找来村卫生室的医生诊断,说是“眩晕病”(这个病名太大了,可现在很多医生就喜欢这么称呼),打了一些点滴,算是完事。好了后怕再补出毛病,又怕浪费,就丢给儿子吃。
也就在此次问话后的一星期,张红达脑溢血(西医生诊断病名),死在床上,第二天喊早饭,家人才知道。这有必然联系吗?谁也不知道,但至少作为中医的我,了解到他曾用药不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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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今天的收获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6/20 17:36
在今年大年初二,我接诊了一位腰椎间盘突出的患者,由于比较特殊,也就在《芦溪医话》中记下了这个病例,我把它复制过来:
大年初二,诊一例“腰椎间盘突出”。
张某,年近花甲,春节作客途中慕名而来。戴一毛线帽,将整个头部包裹起来,只剩下一双眼睛。不作言语即求把脉(此种弊病,为常有之事),让其静坐,饮茶后再诊,脉见薄急,六部皆同,此时立春不久,理当沉多弦少,且天寒地冻,为几十年不可一遇。思索后说:此久病致使气血衰弱,脉见于薄;元气屡遭攻散,脉见急疾;寒令不见肾脉,肾将惫矣,病腰痛膝软,汗出畏寒......此时张某急忙摘掉帽子,紧握我手:“有办法了,我的病可治了”。然来,因服药过多,求医甚众,张某谈医药色变!
问之,检查患“腰椎间盘突出”。
望之,左颊泛红。
闻之,服蜈公,蝎子,过山龙等太多;芬必得,戴芬等服了快近一年。
处方:苡仁60克、党参36克、二仙膏30克、枸杞36克、枸脊30克、白术20克、甘草10克。10剂。
今早(初7),患者来电话,才吃了4剂,明显转愈。
刚刚我接待了这位朋友,他是路过,顺便来感谢的,已经完全康复,气色很好,用他自己的话:“换了一身筋骨”。医生应该善于总结经验,尤其是在前面失败的地方,或者其他医生出现治疗偏漏的地方,找到疾病的突破口,找准了,认清楚病症的轻重缓急,而采取相应的措施,就会收到很好的效果。大家可能又有疑问,难道就是我开的一个方子,给人治好了?其实不是,是我的一番话语,使得这位张姓患者明白,不要再祛风除湿,不要再虫虫蚁蚁的钻啊钻,也别止疼,就认定一个“补”字,他吃完了10剂药,又买了龟胶、鹿胶,蒸着吃,经年之疾逐渐好转而痊愈。攻病要快,不能拖沓,不然元气就会随着时间而伤害加重;养病要缓,不能急于求成。就像养一株花,遇到风雨虫害,动作务必要快,而欲促使其茁壮,又切忌揠苗助长。
[ 本帖最后由 知恩 于 2008/6/26 08:50 编辑 ]
知恩
发表于 2008/6/26 09:45:33
标题: 呐喊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6/14 08: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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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生,勿局限于医药;治病,宜慎重于医药。
端午节,传统佳节。
晚饭多吃了一个糯米红枣粽子,睡前口渴了,见床头有橘子罐头,喝了点罐头水,就睡下了。
半夜,因为胃不舒服,醒了过来,时间是两点多,蒙在被子里想挺过去。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刚才身上还有毛毛汗,一会就收汗了,还怕冷,脐上三指还逐渐绞疼,赶快起床,到厨房捣了点姜汁,喝了一小盏,稍微等了两分钟,单指探喉,将胃里的东西呕了出来,气一顺,胃就不疼了,这时额头、颈后才出了一层汗珠。以为就此可以解决了,上床睡呗,刚躺下,腹中气胀,又连续上了两次厕所。老伴见我都折腾了一两个小时,趁这段时间煮了点参汤,给服下,才算完事。一觉到天亮,第二天也就不需要用什么药了。
象这样,如果不用吐法,不管用什么药,都会带来其他麻烦,至少身体的不适会持续两三天,甚至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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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当中医沦为药材商人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6/18 22:03
其实如今是最好学中医的时候,信息很畅通,你所需要的书籍,基本上都能通过各种渠道弄到,你想小试牛刀,也可以找到这样的人群,至少像我看到的人们,并不想网络中有些“极端分子”那样,只要你“够专业”,就不乏市场。中医的传承发扬,我是越来越乐观!
可问题也出来了,这个问题来自于中医内部及管理,也就是现在有资历行医的这些个中医,因为我经营的几家诊所是兼中药的,经常有许多客户拿来处方抓药,很多真是乱七八糟的,基本上都是“集团军”,似乎都在搞歼灭战,从药味数量与重量,越来越有突破。奇怪的是,经常有店里伙计反应,有较好反应的往往是来自于某些庙里面问卦发出的药签,而我还专门考察过,这些所谓的药签大都是源于历代较为有名的医书,如《医宗金鉴》、《景岳全书》等等,多则十余味,少则两三味。我常常心下暗想,这些起庙造象的人也真聪明,居然打起中医的主意,某某人吃了某庙的“神仙”药方,病好了,这神仙真灵验。如今的医生怎么了?问题在于抓眼前经济了,杀一个是一个,人太多了,骗也骗不完啊!我想,中医要不想就此灭亡,必须回到从前,看病用药,但不卖药。可以这么说,中医看好一个普通感冒,你给他20元诊金(没人愿意出20元让我看感冒,反而在网上有人出得更高),可能他开出几元钱的中药,吃两三天就好了。而如果中医自己于卖药的挂钩了,他不收你的诊费,但是开出来的药可能要上百元,可能钱还不是患者首先考虑的,问题是药多打架,还不见得效果如何。这就出现了用药集团化这一弊病,也是中医走向衰败的原因之一。
知恩
发表于 2008/6/26 09:47:17
标题: 一鼓作气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6/25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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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程咬金的三路宣花斧,更像曹刿论战: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我如果出方三次,不能中病,本着对您负责的态度,您还是另投高明吧。
为什么要来这么一条“规定”,如同作茧自缚?我看医生本应该如此,疾病不容忽悠,生命不是儿戏。包括在现实中,很多人胡乱开方,要么频繁更方希翼偶中,要么用疗程套住你,要么用排病反应唬住你,要么用凤毛麟角的药引难住你,要么用方妙而药假搪塞你,要么用药费高昂拖垮你,种种诟病无不从心术不正而起。传药不传火,讲的是一个“火候”问题,如同匠人说的“手艺”,这个需要实践与时间的锤炼,不可能一蹴而就。
当大家来到这个论坛,进入“世安养生室”,如果纯粹是坐而论道,我们可以针对每一事,从各个不同的观点来分析,来假设,来举出、想出近乎千奇百怪的解决与实施的方法,这是说的“普通人群”。然而有另外一群“特殊人群”,是不容我“胡来”的,这就需要“火候”了,我老伴很早就劝慰我,说:你呀,搞一个门诊都没那费心,何必呢?”,是的,门诊许多年了,而且每每遇见较为“离奇”的病患,我还需要自己拎着小秤,拣药、包药、嘱咐其造办方法,可谓“小心翼翼”,只盼望有一个较好的治疗效果,在这其中就蕴含了“一鼓作气”。而在这里,限于网络的局限性,怎么样才能将这一“火候”传递过来呢,只有在处方用药上下功夫,这里就更需要“一鼓作气”,所以我要么不出方,一处方必尽全力。
知恩
发表于 2008/12/10 17:14:59
标题: 答网友关于“糖尿病”提问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11/18 1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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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世安先生,糖尿病患者为何会出现多尿?通行本上认为,糖尿病其病理基础为“阴虚燥热”,由燥热故而出现多饮、多食,但糖尿病患者上消常见患者除多饮外,并有小便多,为何?若是阴虚,火常旺,常小便当少……
答曰:人之一身,不外阴阳,阴阳二字即是水火,水火二字即是气血,弄清楚水化气、火生血,中医理论其思过半。人身之气,生于脐下丹田气海之中,脐下膀胱,水所以归宿之地,此水不能自化为气,有赖鼻息天阳,引心火下济,蒸水化气,如《易》之坎卦,一阳生于水中,而为生气之根。气既生,随太阳经脉布护于外,上交于肺,五脏六腑,息以相吹,只此一气而已,气之所至,水亦无所不至,此水可称为水阴。太阳之气达于皮毛,水阴外布则为汗;太阳之气上输于肺,水阴升腾而为津液。太阳总六经而统营卫,即是气布水阴之理,学者不可以随口读过。无形之水阴,生于下而济于上,所以奉养是气者,此水宜滋;有形之水质,入于口而化于下,所以传导是气者,此水宜泻。若水质一停,气便阻滞,故补中益气汤用陈皮、白术治水,六君子以茯苓、半夏利水,肾气丸用利水之药以佐桂、附化水,皆传化有形之水质,不致其停滞碍气。无形之水阴宜滋,设水阴不足,津液枯竭,上则萎咳,无水以济之也,下则结泄,制节不达于下,外则热蒸,水阴不能濡于肌肤,故人参甘寒主补五脏,白芍滋阴以启汗原,花粉生津以救消渴。水质不化水阴不生,水阴不滋水质不化,二者并行不悖。
啰七八嗦讲完了水化气、气传水,再来回答楼主的提问。糖尿病,中医称之消渴病,《金匮》以厥阴冠之,厥阴风木,中见少阳相火,风郁火燔,则病消渴。所载九方,以意会之,无非两法,一则泻水质,一则滋水阴,皆为布气而已。说说饮一溲一肾气丸,味兼甘、酸辛、淡,此厥阴用药,陈修园先生于《金匮》消渴篇,悟出该有乌梅丸一方,真读书有得者于字外者,然而我却认为肾气丸有乌梅丸之长处,而无乌梅丸之弊端,乌梅丸虽有人参之甘滋、乌梅之酸温,而姜、附、桂、椒辛热大过,且有黄连、黄柏之苦燥,壮火食气,无如肾气丸地黄之甘滋、枣皮之酸平,虽有桂、附以助苓泽以传导水质,终归少火生气。仲景立论,原本使人以规矩,不可以使人以方圆,今世读仲景书者,多挂一漏万,自明·赵献可《医贯》出,以肾气丸一方包打百病者如过江之鲫,有人甚至嘲讽医者无能,出手即是六味、八味,其实,只要翻一翻《金匮》,看一看消渴小便不利淋病一篇,不单有肾气丸,还有此外的八个方剂,如栝楼瞿麦丸、滑石白鱼散、白虎加人参汤等等诸方,不也豁然开朗吗?
再论上消多饮,为何病下多尿,肝气通于心,火生于木,心热移于肺,故燥热口渴,小便多,上虚无以制下,人参白虎汤救之,清燥救肺汤也行。然阴者中之守,终究厥阴为病,总是夫妇失和,最易妻离子散,庄稼作甘,中失所守必然尿甜。
知恩
发表于 2008/12/10 17:16:48
标题: 随记感怀
作者: 世安
时间: 2008/11/19 19: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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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老者来询问,说自己有一组中药柜,准备处理,看有没有人需要,并留下地址、姓名、电话。因为营业需要,我希望再打造一套实木中药柜,而苦于实木的比较贵,且现在地方上的木工也难有制造古典器物的手艺,此事一直搁浅,听到这消息,今天下午,我便按照老者留下的信息找寻而去。
很方便,我就找到他,老者姓张名长庚,住新田村,原卫生院下聘赤脚医生,现在赋闲在家,像这样曾经为人们健康做过贡献而没有养老金的赤脚医生,很多。药柜果然有尽百年历史,也比较陈旧,但从药柜的规模气势,依稀能窥见曾经的辉煌。药柜有70个大抽屉,顶棚上放着大大小小数十个坛坛罐罐,都覆着厚厚的灰尘。外加一拆零柜,老者要价八百元,顺便从一个柜子中拿出几本残破的书籍,有陈修园的《女科要旨》,顾伯华的《外科经验选》,温载之的《温病浅说温氏医案》,张耀卿与陈道隆的《内科临证录》,还有一部《本草纲目》说是在楼上,如果买卖能谈成,一并出手。
我约过两日就租车去拉,于是先把几本书给带回来,给大家看看。此时此刻,看着这些被磨损残缺的医书,再看看自己书柜之中这么多藏书,想想老者,想想自己,不禁悲从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