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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0/2/28 2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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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乙的精思巧治 转贴
2.辨证精当,补泻得当
根据先秦以来的传统哲学和医学理论,养生愈疾之总原则就在于恢复和保持人体各方面的动态平衡。故医家常用补、泻二法。老子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内经》指出:“实则泻之,虚则补之。”治疗小儿疾患,亦是如此。但如何补泻,则不可轻率。钱乙在此方面给予后人的启发是:施行补泻灵活多变,有的只补不泻,有的先泻后补,有的先补后泻,均“取效如神”。其关键在于辨清证情,对证施治。
例如:一皇族小儿,病吐泻不止,水谷不化。众医用补药,以姜汁调服之。时值六月,服后愈加喘吐不定。钱曰:“当用凉药治之。所以然者,谓热伤在内也。”众医皆言:“吐泻多而米谷不化,当补脾,何以用凉药?”病家信众医,又行温药,以致上焦亦热,喘而引饮,病情危殆。众医不能治,复召钱治之,下之清热而愈。另一皇族小儿亦病吐泻。是时七月,其证全不食而昏睡,觉而闷乱,哽气,干哕,大便或有或无,不渴。众医作惊治之,疑睡故也。钱曰:“先补脾,后退热。”并指出:“凡吐泻,五月内,九分下而一分补;八月内,十分补而无一分下。此者是脾虚泻,医妄治之,至于虚损,下之则死。当即补脾。”经钱治之而愈。上两例均为吐泻,但治法截然不同。前例下而不补,后例补而不下,殊途同归。如按众医妄补妄下,必致患儿于死地。
再如:一张氏小儿九岁,病肺热。他医以犀、珠、生牛黄等凉药治之,一月不愈。其证嗽喘,闷乱,饮水不止,全不能食。钱氏用使君子圆、益黄散等温药治之。病家不解,何以有热而行温药?钱曰:“服凉药久则寒不能食。小儿虚不能食,当补脾,候饮食如故,即泻肺经,病必愈矣。”如法治之遂愈。另一段氏小儿,四岁,病嗽,身热,吐痰,数日而咯血。前医以桔梗汤及防己圆清热,不愈。涎上攻,吐、喘不止。请钱氏,下褊银圆一大服,复以补肺汤、补肺散治之。或曰:“段氏子咯血肺虚,何以下之?”钱曰:“肺虽咯血,有热故也,久则肺痿。今涎上潮而吐,当下其涎,若不吐涎,则不甚便。盖吐涎能虚,又生凉也。痰实上攻,亦能发搐。故以法只宜下痰,而后补脾肺,必涎止而吐愈,为顺治也。若先补其肺,为逆耳!”张、段二氏小儿同病肺热,由于证情不同,治张氏患儿则先补后下,治段氏患儿则先下后补。正如钱氏所言:“此所谓识病之轻重先后为治也。”由此治验,可见钱乙在辨证论治过程中,是如何善于变通了。
3.因地制宜,以意施治
钱乙之学产生于齐鲁(山东),盛行于中原(河南),大体上适应于中国北方防治小儿疾患的需要。南宋建立后,钱氏后学将其思想学术带至江南。因地域之异,即产生一个如何因地制宜的问题。按照钱氏之学的内在逻辑,也必然注重审察天时、人事等与疾病有关的因素。如前引钱氏论述治疗小儿吐泻的补下问题,就必须考虑发病的月份,五月吐泻与八月吐泻的治法不同。佚名之作《小儿卫生总微论方》的著者深谙其师的这一思想,并加以发挥。此书指出:
“吐泻所论冷热月时,此钱乙以中原之地言也。今较之江浙,则气候不同。今江浙之地,二三月尚寒,四五月温暖,六月入伏之后才热,七月热盛,八月热尚未退。虽冬月晴多便暖,虽夏月阴多便寒,不可概以中原冷热时候,便为定论。《经》所谓东西南北之异地,温凉寒热之异宜,况每岁寒热,自随时令早晚,难以拘定月日也。候之者乘其至也,谓至其热则从热治,至其温则从温治,至其寒则从寒治,至其凉则从凉治,此乃随四时之气,各适其宜。”
此段论述表明,作者深悟钱氏化裁前人之方的思想。只有结合江浙地区的自然气候变化情况,才能将钱乙的有效治验和一般理论运用于临证实践。如果不论地域、气候之异,照搬钱氏之具体结论和方药,势必贻害患者。自古医家有言:医者意也。医家防病除疾必须善于思维。在考察患者证情之后,还要结合地域、天时、人事等各种情况,进行深入的分析、综合,才能作出符合实际的诊断和实施有效治则、治法。细观钱氏之医案,他之所以能够治愈他医所不能治或治坏之病,原因固然很多,其善于思维则是重要方面。《论方》作者所谓“以意施治”,当指此。
钱氏及其后学不可能知道何谓唯物论和辩证法,但在其理论探索和实践活动中,却自发地倾向于这种哲学思想。虽有缺陷,也是瑕不掩玉的。(薛霁晖 薛公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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