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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3/17 12:49: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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擅治急难重证的任继学
王兰茹张孝整理
编者按:任继学,吉林扶余人,少即从师当地名医宋景峰先生,尽得其传。从事中医临床、科研、教学工作数十年。其治学思想主张深究医理,循序渐进,熟读精思,妙识通圆,研究诸家,知常达变,涉猎广泛,择善而从。在中医教学中,突出中医特色,提倡启发式教学方法,主张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注重对学生工作能力的培养,教学态度端正,教学经验丰富,教学效果卓然。临证用药味少量大,功专力宏,经方土法择善而从,善用虫药毒剂及外治方法。
除擅长于心、脑、肾方面的危难病证治疗外,尤倾注于中医急证的研究,对急性高热、急性出血性中风、急性心肌梗死等项研究已居国内领先水平,并创立“肺胀”、“水毒”、“胆胀”等理论。其主持研究的新药“益脑复健丸”、“延龄长寿丹”和科研课题“中风诊疗标准”、“清开灵治疗急性中风的临床研究”已通过省、部级鉴定并多次获奖。出版《悬壶漫录》等著作和发表《中风辨治》、《气化学说》、《相火初探》等论文60余篇。
博学而不穷,笃行而不倦。
———《礼记•学礼》
任继学,1926年生,吉林省扶余县人,现任长春中医学院教授,兼任中国中医药学会常务理事,中国中医药学会内科分会委员,中国中医药学会理论整理研究会委员,中国中医药学会吉林省分会副理事长,长春市分会理事长,《中医杂志》编委,《中国医药学报》编委,长春市科协委员,全国中医中风科研攻关组顾问等职。
任氏家境清贫,少年即从师于当地名医宋景峰先生,侍诊五载有余,尽得师传。而后悬壶乡里。他虚怀上进,广罗众家所长,挫痼疾而疗沉疴。尤以治急性病见长,辨证精确,施治果断。
1955年到吉林省中医进修学校学习,毕业后留校任教;1958年赴北京中医学院教学研究班学习,深得名家熏陶。返长春后,在长春中医学院附属医院从事中医临床、科研和教学工作。任氏精研《内经》、《难经》、《伤寒论》,博览历代医家名著,学有渊源。力主天人相应,医易同源,临证着眼整体气化,不拘一方一药,灵活化裁,因人施治。除擅长于心、脑、肾病的诊治外,尤倾注于中医急证研究,对急性高热、急性出血性中风、急性心肌梗死等项研究已居国内领先水平。并创立“肺胀”、第二卷143“水毒”、“胆胀”等理论,其中“肺胀”已收入中医内科学五版教材,在中医界有较大影响。目前已发表《中风辨治》、《气化学说》、《相火初探》等论文60余篇,并将其行医心得整理成《悬壶漫录》一书刊行于世。任氏主持研制的新药“益脑复健丸”、“延龄长寿丹”以及主持的科研课题“中风诊疗标准”、“清开灵治疗急性中风的临床研究”已通过省、部级鉴定,并多次获奖。
任氏行医50多载,活人无数,教书育人,不遗余力,培养了大批中医骨干,为促进中医急证研究和中医事业的发展贡献了力量。
学术精华
一、治学思想(一)深究医理,循序渐进任氏认为:祖国医学浩如烟海,必须持之以恒,勤奋苦读,才能学到中医的真髓。要从浅处起步,妙在浅而易知,从易处入门,从基础开始,逐步由低向高、精、尖发展,要有计划地学习经典著作,如《内经》、《难经》、《伤寒》、《金匮》、《温病条辨》等,先是粗读、泛读,了解全貌,找出重点,然后更精细地将诵、释、体会三者互用,深谙医理,探求经旨,最后客观地将所学的知识融汇贯通,施于临床,指导实践。这种由浅入深,从源到流,呈阶梯式递增的学习方法,深为任氏所推崇,他说:“循序渐进是一种学习方法,也是一个不能违背的客观规律,遵循这一规律,则必有所获,若反之则欲速而不达。”(二)熟读精思,妙识通圆医乃活人之术,学不熟何以知医?术不精何以活人!故熟精,是对医者最起码的要求。
任氏强调,医者对医理要博熟精深,对医技要熟练精湛,运用要灵活、准确、精当,因此,要求我们要精勤不倦,深入钻研,对中医重要的理论和经典著作的精辟之处,要熟读背诵,首先在“熟”字上下功夫,“熟能生巧”。只有熟,才能心领神会,窥其奥旨;只有熟,才能抓住要领,妙识通圆。不熟何以精思,不熟何以圆活!为学之道必本于思,思索生智,才能应常变而法不穷,明其理而更显其妙。
任氏年逾花甲,但仍坚持读书,虚心学习,字斟句酌,熟读精思,他所读过的书,或作记号,或加批语,或写提要,从不浅尝辄止,这种潜心钻研医理的作风,实在令人折服。
任氏医理精熟,医技精湛,并经常教诲我们,凡事要尊重科学,每于临证之中,常根据实际病例,熟练准确地引经据典。如有一患者每夜发烧二小时许,历经数医,久治不愈。然任氏诊毕,曰:“此有瘀血。”并明确指出《医林改错》有记载,遂遣方投药,一药而愈。事后,经查阅,才深为其准确无误而惊叹。对中医的重要理论和经典著作的精辟之处,已能熟练的成诵和正确的解释,这只是登上了一个阶梯,尚需进一步努力,刻苦钻研,不断强化,并强调坚持反思,总结第二卷144规律,才能巩固。他说:“读书最忌不求甚解,博杂不精,随学随忘,不加总结。”他主张:温故而知新。温故就是逐句玩味,反复研讨,有所得辄记之,并验之于临床,只有这样,才能由熟而精,妙识圆通,有所创见,推陈出新。
(三)研究诸家,知常达变任氏认为,要进一步开拓中医理论的知识面,就要善于研究诸家,因此,要求我们博览群书,博采广蓄,并细心揣摩,反复研究,摄其精要,主张采众家之长补自家之不足,取众家之精华为我所用。他说:“读书须知出入法,始当求所以入,终当求所以出。”研究诸家学术,不可因循守旧,要圆机活法,知常达变,师古而不泥古。师古,是先学习,不可不知其说;不泥古,是重取舍,不可尽依其说,要明其理而活用其法以符真义。临证最忌执一方而御百病,要守一法而应万变。他对经方的研究造诣颇深。每临证时,既能执持,又能方圆,十分重视师其法而不泥其方。例如:常用《伤寒论》的方剂,治疗各种杂病,其中的小柴胡汤,原为少阳和解之剂,但他加减化裁后,则用于治疗胃脘痛、呕吐、胁痛、心悸、不寐、咳嗽等各种内科杂证,均能取效。而乌鸡白凤丸是妇科之良药,用于治疗内科病,亦屡获良效。研究诸家,要敢于质疑,勇于创新。古人云“小疑则小进,大疑则大进”。不怀疑不能见真理,所以,研究诸家之学说,要辨清是非,舍非从是,以求完善,并告诫我们,读书议论必详审其所以然,而后精思熟虑,方能不被谬说所误。
因为精通了医理,详审了众家之短长,融汇剖析,取其精华,剔其谬误,才不囿于一家之见。其中对“肾风”的治疗,运用内经“精不足者补之以味”的原则,重用“千金鲤鱼汤”治愈数十例。对急性中风的治疗,更是独树一帜,完全采用中药,疗效可靠,饮誉全国;对于肝硬化腹水的治疗,则用生瓦楞、生牡蛎各200克、生鳖甲50克、水红花子50克,功专力宏,力起沉疴。用外治法于内科杂证,更独具匠心。他认为,外治可补内治之不足,使药力直达病所,提高疗效。如各种头痛者,外敷透顶止痛散;腹水者,用利尿膏敷于神阙穴;结核性脑膜炎则用吕祖一枝梅使其发泡;而胆胀者,用消痛外敷膏等,无一不效。
(四)涉猎广泛,择善而从任氏不仅精于医道,对其它学科的知识,也研究有素,并常以哲学中的辩证法思想,指导自己的临床实践,所以在临证治病时,周密精实,主次有序,遣方用药,灵活有效。
他认为,研究中医学术,不仅要具备坚实的专业理论知识,高超的医疗技术,还要有广泛的多学科的知识结构,才能开阔视野,启迪思维。古人云:“善读者,始乎博,终乎约。”所以,学习中医,不仅要掌握书内的知识,更要了解书外的知识,他说:“往往书内难以解释之处,却被书外的知识给予点破,使之豁然开朗,茅塞顿开。”人之所以有病,外因于天,内因于人,多与气象学,时间医学,地理环境有关,与饮食方土,人情关系密切。因此,古医家认为,人体内环境的变化,同大自然的变化息息相关。天人合一,谓人体是一个小天地,这是很有道理的。许多资料表明,某些疾病发生的周期性和太阳活动周期在时序上,有某些一致性。例如:太阳活动期和太阳宁静期,心血管疾病发作和猝死的例数相差悬殊,太阳色斑强烈爆发时,心血管病发作和猝死更为频繁,其它慢性疾病亦然。
第二卷145(五)继承总结,发扬光大祖国医学是一个伟大的宝库。历代医家在实践中不断探索,努力发掘,促进了中医的发展,对人类作出了贡献。面对丰富的医学遗产,任氏认为,只有继承总结,才能发扬光大,继承的途径有二。其一,是先学习,充实自己,然后是文献医籍的整理、研究,祖国医学文献医籍,汗牛充栋,而历代医家的学术思想和治疗经验,大多散见于各种医籍文献中,所以学习、研究、整理这些医籍文献,是继承的关键,是提高的过程,也是发扬光大的前提。对医籍文献的整理,主要是对古医籍的校正疏义和注释,并发挥其学说,其代表医家及其著作有:宋代林亿《素问补注》、庞安时《难经解义》;元代滑寿《读素问钞》、《难经本义》;明代王九思《难经集注》,吴?《内经吴注》,马莳《素问》、《灵枢》注证发微;清代张志聪《素问》、《灵枢》集注;现代《中风专辑》、《黄疸专辑》等。
其二,是理论研究要结合临床实际,理论是为实践服务的,实践又是检验真理的标准。研究中医理论,必须联系实际,总结提高,才能发扬光大。从汉代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到清代王清任的《医林改错》,历代医家承前启后,在继承的基础上,通过实践,有所创新,有所发展。
《内经》中提出:“有者求之,无者求之。”就是启示后人,要善于研究继承,要善于总结创新,发扬光大,从而丰富中医理论,如《通俗伤寒论》、《疫痧草》及湿温时疫治疗法,乃至今人发表的新见解、新经验,都丰富了中医的理论和实践,是推动中医发展的动力,其中包括认真学习总结当代名老中医的学术思想和临床经验,将他们毕生之精华,总结继承下来,传播下去。
二、教学经验(一)认真备课,突出中医特色备课认真与否,直接关系到授课的效果。必须要在平时认真看书、学习和积累资料的基础上,认真备好课,对每一堂课,都要认真设计,精心组织,要充分研究教材的内容、难点、疑点、重点及特点,以及教学内容的前后联系。要明确教学大纲的要求,选好讲授的方法,同时还要运用精练、生动的语言。他认为,备课首先要熟悉教材,要字斟句酌,认真推敲,找出各章的重点,对疑难问题要弄明白,并从学生的角度多提几个为什么,“以其昏昏,使人昭昭”是不足取的。
要注重学术研究。主张把教学和学术研究统一起来,在研究学术的基础上,备好课、讲好课,辅导好、带好临床,既要善于博采众长,充实和丰富自己的教学内容,又不能随波逐流,人云亦云,纯客观地介绍各种不同的学术观点而无自己的见解。同时,还要重视表达的方法,如何把问题讲得深入浅出,既不脱离教材的基本内容和观点,又不是照本宣科,要运用自如,言之有物,能放能收。既活泼,又严肃认真,达到学而能用。
任氏认为,编写好讲授提纲,也是备课的重要内容之一。讲授提纲,是课堂教学讲授的依据,所以,要根据教学的目的、教材以及有关资料,经过反复研究,编写出观点正确,层次分明,条理清晰,逻辑性强的讲授提纲。古人云:“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因为教材和资料,多是现成的,只有通过有机地提炼编纂,才能成为纲举目张,层次分明,逻辑性强,生动活泼。备课的过程,是教师刻苦学习,努力钻研,深思熟虑,整理提高的过程。备课下的功夫越大,教学的第二卷146效果就越好。“台上三分钟,台下三年功”,要想在台上讲得成功,就必须在台下付出辛勤的劳动。祖国医学有其独特的理论体系,能不能将中医的理论体系继承并传下去,关键的问题有两个。其一是师资队伍业务水平的高低,决定着培养出来的学生水平的高低,只有教员的素质好,基本功过硬,才能培养出来好的学生。其二,就是课程的设计,是否突出中医特色,是否按中医自身发展的需要而设,还是想利用其它课程来改造中医,这是关键。当前,提出中医现代化问题,是要深思的,虽然提出此口号,但并不意味着中医理论体系是落后的,因为古今医家都是汲取历代科学成果来发展自己,武装自己,不断发展的。
中医理论有自己的特色。凡具有中医特色的具体问题,一定要重点讲授,反复讲授,讲深讲透,使学生感到中医学理论的可靠性、科学性以及实践性,从而汲取精华以指导实践。
(二)因势利导,提倡启发教学启发式教学,顾名思义,就是在教师的引导下,启发学生的思维,鼓励学生活泼、主动地学习,使课堂形成了真正的“双边活动”。启发式教学,不仅是一种学习方法,而且也应该是教学中贯彻始终的指导思想,他说,只有启发式教学,才能调动学生的积极因素,只有启发式教学,讲课才能有感染力,才能激起学生的求知欲望,加深师生之间的感情融合,思想共鸣。中医学自成体系,源远流长,字义深奥,学习时很难产生兴趣,加之学生中部分人专业思想不巩固,学习就更觉困难。如何变被动为主动,使索然无味的理论,变得有兴趣呢?首先要搞清思想情况,吃透两头,知己知彼,才能有备无患。所谓两头,主要是指吃透教学大纲的要求深度,熟练掌握授课的内容,这是“本”,以不变应万变。另外,对于要求学生掌握的内容,作到心中有数,还要了解学生的实际情况,作到情况明了,才能因材施教,有的放矢。教师要善于启发学生,要有意识地向学生提出问题,多问几个为什么,而提问题前一定要有目的在已有知识的基础上,探讨新问题,得出新结论,获得新知识。通过提问题,使隐晦的地方明确,使模糊的地方清晰,使难点易解,使繁冗精简,从而举一反三,触类旁通。
启发式教学,还可以体现在许多教学方法中,凡是能启发学生思维活动,诱导学生独立思考,促使学生自觉主动地接受新知识的各种方法,均可视为启发式,也只有这样获得的知识,才深刻而牢固,才能更好地运用到实践中去解决实际问题。
(三)注重实践,培养学生能力中医要发展,最关键的问题,就是要理论指导实践。中医学来源于实践,并通过实践,逐步升华为理论,继而又用到临床上以指导实践。学生在学校读书,学习目的是先从理论上武装起来,这固然十分重要,但不能忽视实践能力的培养。为此,我们在临床教学实习中,有目的地让学生独立接诊病人,亲自进行四诊检查和初步辨证论治,最后通过讨论,统一认识,由教师作总结。任氏在临床教学中总是把学生能力培养放在首位,强调“熟读王叔和,不如临证多”。
第二卷147临证特色
一、用药特点(一)药味少、剂量大,功专力宏中药的临证配伍,灵活多变,方剂中药物搭配的恰当与否,直接影响着治疗效果,而药物的用量,对疗效亦有很大的影响。因此,任氏临床用药时,一贯主张辨证要准,用药要精,药味要少,搭配得当,必要时加大剂量,目的在于功效专一,集中优势,直捣病所。他说:“处方用药,贵乎精一。”主张与主证无关者,竭力删减,可有可无者,一味不加,古人云:“制夫方药,其品数之简且重者为妙。”他用药特点之一,往往是病越重,用药越精,常在增加主药剂量的同时,精简药味,达到功专力宏,力挽狂澜。
任氏认为,临证时凡是辨证准确,但又久治不愈者,一般而言,多属病重药轻,杯水车薪,是谓不及。或因用药繁杂功不专而力不宏,故而难以取效。因此,任氏认为,必须大胆施用重剂,方能力挽沉疴。
1989年,任氏曾治一例31岁的女性肾炎患者,患病6年,历更数医,久治不愈。病人浮肿、腰痛、尿少、畏寒肢冷、恶心纳呆。查体:舌质淡、苔薄白、脉沉细无力。任氏诊为慢性肾炎重证。投用土茯苓200克、白茅根50克、坤草50克、肉桂3克、附子10克、干姜5克、泽泻50克、砂仁10克、爵床50克,以温阳利水。病人服用上药三剂后,水肿开始消退,肢体由寒转温,并根据“精不足者补之以味”的原则,又用“千金鲤鱼汤”加减治疗一个半月,病人痊愈,出院后再服“复肾散”以巩固疗效,至今未犯。
又一男性患者,48岁,因缺血性中风而入院,突作呃逆迁延匝周,多方罔效,任氏诊后,即投莱菔子50克、木香50克,一剂而愈。
另外,治消渴用缫丝50克、生地50~100克、知母25~50克、三棱10克、莪术10克。治疗慢性肾盂肾炎,常用忍冬藤100克、马齿苋100克、地丁、公英、石韦各50克、滑石40克。治疗肝硬化证,常用牡蛎200克、生瓦楞子200克、生鳖甲50克、水红花子50克。治疗中风病人,常用炒水蛭5克、?莶草50克、生槐花50克等,均获良效。
(二)师经方、重土法,择善而从任氏对经方的研究,造诣颇深,每于临证时,师其法而不泥其方,小柴胡汤,原为和解少阳之剂,但任氏加减化裁后,用治多种病证,效果俱佳。任氏认为:小柴胡汤中有五味药可以变换,惟柴胡、甘草不可更。并一再告诫我们,方中只要有柴胡、甘草,就具小柴胡汤的原义。张仲景“但见一症便是,不必悉具”的深义,即在于此。例如治咳嗽:虚火者,去人参加五味子、寸冬、元参;有实火者,去人参、半夏,加黄连、黄芩、黄柏;燥咳第二卷148者,去人参、半夏,加天冬、寸冬、生地、元参、阿胶;痰多者,去人参加白芥子、瓜蒌、贝母之类。
治不寐:阴虚者,加首乌、生芍、元肉、茯苓、远志;阳虚者,加桂枝、琥珀、龙骨;胃不和者,去人参,加陈皮、焦三仙、谷芽;阴虚火旺者,去人参,加黄连、阿胶、鸡子黄、生地。
治心悸:阳虚者,加附子、肉桂、龙齿、茯神;阴虚者,加百合、远志,甚者加琥珀、朱砂。
治胁痛:气滞者,去人参、半夏,加枳壳、青皮、郁金、木香。气血虚者,加当归、川芎、白芍;因痰者,加白芥子。
治呕吐:风寒外来者,去人参,加藿香、陈皮;食滞者,去人参,加枳实、焦三仙、鸡内金,甚者加蜜川军;痰饮者,去人参,加白芥子、海浮石;胃实热者,去人参加黄连、竹茹;胃虚热者,加黄芪、荷叶之类;虚寒者,去黄芩,加附子、干姜之品。
胃脘痛:虚寒者,去黄芩,加干姜;寒积者,去黄芩,加附子、公丁香、川乌,其中附子不可多用;气滞者,去人参,加沉香、乌药、莱菔子;食滞者,去人参,加焦三仙、谷芽、鸡内金、紫菀。肝气抑脾者,去人参加木香、郁金、生芍之属。
另外,小柴胡汤加减化裁后,还用于痨瘵、胆胀等病的治疗。
任氏不仅对经方研究有素,而对于偏方土法,也不轻视,他广罗各地偏方、验方、单方土法,用于临床,常常收到满意的效果。
例如:用白矾放入猪蹄甲内,焙干研末治疗哮喘;用鲤鱼汤治疗肾炎水肿;蟾蜍与鸡蛋同煮后食其蛋,治疗肾炎后期因血浆蛋白低下而水肿不消;樟树皮粉装胶囊治疗胃痛,单味紫菀治疗便秘;玉米须煎水常服之有助于治疗消渴;米饭糊锅巴泡水代茶饮治疗小儿消化不良等等。
(三)遣虫药、用毒剂,胆大心细任氏认为,凡顽症、痼疾,欲起沉疴,拯危候,必用毒剧之品,方能功效独到,他常说:“人之性命,非同草木,岂有不慎、不明、不辨之理乎!”所以,临证时凡久病不愈者,必用虫类药或毒剧药搜剔病邪,通经活络,气血流畅,其病自愈。中风一证,是我们临床上最常见的疾病之一,不论是缺血性中风,还是出血性中风,而其病机是气血逆乱,上犯于脑。气逆于上,为风为火;血逆于上,为痰为水;为此,中风病人首选水蛭,任氏说:“水蛭最善逐瘀血。”另佐土鳖、虻虫、川芎、苏木。我们临证观察,用水蛭清除血肿,化瘀活络,疗效可靠,对于一身尽肿的病人,则重用蝼蛄、蟋蟀之类,他说:“蝼蛄治水甚效,但其性寒,较为峻烈,虚者慎用。”一般剂量5~10克,散剂每服1~2克,日服三次。而蟋蟀则性微温,用于慢性肾风之水肿,常有良效。对于顽固性痹证,善用土鳖、蜂房、蜈蚣、地龙、乌蛇等,每每收效。
另外,对于行气消食,最喜用九香虫、五谷虫;而熄风镇惊,又爱用全虫、蜈蚣、天虫(僵蚕)等。任氏临证时,不仅善于用虫类药,而且善用毒剧药,他说:“用毒剧药虽担风险,但只要辨证精确,用量适宜,不仅无损,且常收奇效。”例如:硫磺、雄黄本为有毒之品,临证外用多,内服少,但他用治急证,对毒热内盛之便秘,必用雄黄顿挫之,而治疗顽固性肠麻痹,则必用硫磺。曾治一65岁男性患者,苦便秘29年,加重三个月而入院治疗,曾在某医院诊断为肠麻痹,病人几经治疗,而病日重,病人自诉便秘腹胀,手足冷凉,气短乏力,尿少易怒,舌质淡红,苔薄白,脉细而无力。任氏诊后,认为属气阴两虚之便秘,投用桃仁15克、当归10克、杏仁10克、青皮5克、枳实5克、荷叶5克、煨皂角2克、鸡内金20克、紫菀15克、黑芝麻50克,水煎服,并服用硫磺粉5克,分二次服用。病人服第二卷149药后,自觉腹部温暖,有便意而不能排,复又投用大承气汤一剂,病人便秘好转,后又经益气养阴润燥调理而痊愈。
(四)精内治、巧外疗,唯效以求任氏善用外治法,认为,外治可补内治之不足,使药力直捣病所,提高疗效。吴师机曰:“外治药中多奇方,学识未到,断不能悟。”他运用外治法,对急证、痛证用之最多,并常收立竿见影之效。
1990年冬季,任氏接诊一结核性脑炎患者,西药抗痨治疗半月,不效而来我院。当时病人恶心、呕吐、剧烈头痛,舌质微青,苔薄白,脉弦紧,诊为虚劳症,属真头痛,用猫爪草50克、守宫1条、百部15克、山慈菇15克、太子参15克、党参15克、熟地20克、全虫5克、黄精25克、蒲黄15克、白蔻15克、桃仁15克,水煎服。并用吕祖一枝梅(其中有红矾)外敷印堂穴、太阳穴,约三小时后,局部发泡,病人自诉头痛明显减轻。继用红矾少许,纱布包之塞入耳内,病人头痛又有好转,后又经一月余的辨证调治,病人痊愈出院。
对于腹水、水肿病人的治疗,除内服药外,还善用“利尿膏”(胡椒10克、商陆5克、麝香少许,用蜜调),敷于神阙穴,外用热水袋温熨,若效差,可另加巴豆霜0?25克,必效。对血管神经性头痛,则喜用“透顶止痛散”,外敷太阳穴、印堂穴处,效果可靠。对胆胀和胁痛,又有消肿膏、醋调外敷疼处,亦获良效。另外,对于高血压病,常用牛膝50克、茱萸25克、菊花50克、肉桂10克、茺蔚子100克、茵陈100克、霜桑叶50克、元芩50克,煎汤洗脚,每获良效。
至于中风病人的手臂肿胀,任氏则喜用透骨草50克、络石藤25克、伸筋草50克、五味子50克、土鳖10克、秦艽50克,水煎后熏洗,日二次,每次大约半小时,效果极佳。对于烧伤则用大黄、生地榆、紫草加香油调和后外敷等等,无一不效。
二、心痛论治(一)历代论述心痛包括厥心痛、真心痛,源于《内经》。
厥:同绝,是指阻绝心脉和毛脉不通,血络瘀滞,清气不入,而生心痛。厥心痛是指膻中部位及左胸膺部疼痛。轻者仅感胸闷如窒,呼吸欠畅,重者突然疼痛如刺、如灼、如绞,面色苍白,大汗淋漓,四肢不温,甚则昏倒,其重症称为真心痛。正如喻嘉言《医门法律》所言:“厥心痛……去真心痛一间耳。”《灵枢•厥病》说:“厥心痛,与背相控,善?,如从后触其心”,“腹胀胸满,心尤痛甚”,“如锥针刺其心”,“色苍苍如死状”,“心痛间,动作,痛益甚。”该篇又说:“真心痛,手足青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杂病源流犀烛•心病源流》说:“素无心病,卒然大痛,无声,咬牙切齿,舌青气冷,汗出不休,手足青过节,冷如冰,是为真心痛。内外邪犯心之包络,或他脏之邪犯心之支脉,故心亦痛,此厥心痛也。”《医学入门•心痛》说:“真心痛,因内外邪犯心君,一日即死;厥心痛,因内外邪犯心之包络,或他脏邪犯心之支络。”关于心痛之病名,从《内经》及后世医家还有提出“卒心痛”、《素问•缪刺论》“久心痛”、《圣第二卷150济总录》“胸痹”、《金匮要略》“胸痹心痛”、《杂病广要》“足厥阴心痛,足太阴心痛,手太阴心痛,足少阴心痛……”等等。但从临床上看,突然昏厥,四肢逆冷者,正是因为心痛而引发的厥逆,故为厥心痛,其重症即为真心痛,较为恰当。
从临床表现上也描述得很详细,如《灵枢•厥病》:“真心痛,手足青至节,心痛甚,旦发夕死,夕发旦死。”《素问•脏气法时论》:“心病者,胸中痛,胁支满,胁下痛,膺背肩甲间痛,两臂内痛。”又如《圣济总录》和《类证活人书》记载:“痛如两乳之中,鸠尾之间”,“胸膺两乳间刺痛,甚则引背甲……”。《类证治裁》:“真心痛……猝大痛。无声,面青气冷,手足青至节,急温散其寒,亦死中求活也。”《金匮要略》:“心痛彻背,背痛彻心,乌头赤石脂丸主之。”《仁术便览》:“真心痛,朝发暮死……痛甚唇口青黑。”《医碥》:“心包络病,在胸下??骨处”等等。
对本病的治疗,《内经》、《金匮》用薤白、桂枝等;《世医得效方》用苏合香丸;《汉简》上用细辛、菖蒲、人参等,都有显著疗效。为我们学习、研究、治疗心痛提供了理论依据和丰富经验。
值得重视的是明、清时期不少医家,如方隅《医林绳墨》、陈士铎《辨证录》、虞抟《医学正传》、林佩琴《类证治裁》等,皆摆脱了真心痛不能救治的陈说,提出“亦未尝不可生”的卓见,且列出救治方药。显然这是本病治疗上的一大进步。但清代以前提出治疗心痛的药物主要是温药。
《仁术便览》:“真心痛……用温药。”具体急救如《医碥》“治真心痛用猪心煎,取汤入麻黄、肉桂、干姜、附子服之,以散其寒,或可死中救生”;《杂病广要》“必借附子理中汤加桂心、良姜,挽回生气可也”;《医门法律》治厥心痛“急以术附汤温之”;《太平圣惠方》治卒心痛以“吴茱萸丸方”及《金匮要略》以瓜蒌薤白白酒汤等皆取温通散寒、宣痹之效。
现在临床研究,在古人的基础上又大大丰富了其治法,如活血化瘀法、芳香温通法、宣痹通阳法、滋阴补肾法等等,都从不同的角度将辨证与辨病紧密地结合起来,既突出中医证的研究,又将现代科学仪器紧密地应用于病的诊断上,使中医在治疗心痛这一急症方面丰富多彩,疗效也十分满意。
(二)病因病机寒邪犯心:素体心气不足或心阳不振,复因气候突变,寒邪侵袭,以致两虚相得,寒凝胸中,胸阳失展,心脉痹阻。如《素问•调经论》所云:“寒气积于胸中而不泻,不泻则温气去,寒独留则血凝泣,凝则脉不通。”于是发为心痛。
七情内伤:喜为心志,过喜伤心,心气涣散,血行迟缓,易致血凝,堵塞脉道而成心痛;怒为肝志,肝气内痹,疏泄不利,气滞于脉道,致心脉受损而成心痛;忧思为脾志,过思伤脾,脾气郁结,升降受阻,《灵枢•口问篇》谓“忧思则心系急,心系急则气道约,约则不利”,运化呆滞,聚湿生痰,痰浊壅塞脉道而成心痛。
饮食失节:恣食膏粱厚味,或饥饱无常,日久损伤脾胃,运化失司,饮食不能生化气血,聚湿生痰,上犯心阳清旷之区,清阳不展,气机不畅,心脉闭阻,遂致心痛;痰浊留恶日久,则可成痰瘀交阻之征,病情转顽,故明代龚信《古今医》亦云:“心脾痛者,亦有顽痰死血,……种种不同。”气血不足:劳倦内伤或久病之后脾胃虚弱,气血乏生化之源,以致心脏气血不足,即所谓心脾两虚之证;或失血之后,血脉不充,心失所养,心气虚可进而导致心阳不足,阳气亏虚,鼓动无力,清阳不展,血气行滞,发为心痛;心脏阴血亏乏,心脉失于濡养,拘急而痛。
肝肾亏虚:年老体衰或心阴心阳不足,久而及肾。肾阳不足,不能鼓动心阳,心阳不振,血第二卷151脉失于温运,痹阻不畅,发为心痛,肾阴不足,则水不涵木,又不能济于心,因而心肝火旺,更致阴血耗伤,心脉失于濡养,而致心痛。
总之,心痛的病因病机较为复杂,归纳起来,其本虚可有阳虚、气虚、阴虚、血虚,且又多阴损及阳,阳损及阴,而见气阴不足,气血两亏,阴阳两虚,甚或阳微阴竭,心阳外越。其标实自有痰、饮、气滞、血瘀之不同,同时又有兼寒、兼热的区别。而痰浊又可引起或加重气滞、血瘀,痰瘀可以互结,阴虚与痰热亦可互见。阳虚与寒痰、痰饮常常交织,寒痰、寒饮又易损伤阳气等等,复杂多变,临床必须根据证候变化,详察细辨。
(三)辨证论治1?心痛的诊断按国家中医药管理局中医急症心痛协作组制定的“中医心痛(冠心病、心绞痛)急症诊疗规范”标准进行。
以膻中及左胸膺疼痛,突然发作或发作有时为特点,疼痛有闷痛、刺痛、灼痛、绞痛、隐痛等不同,同时可引及胃、咽、肩背、左上肢、心窝等部位疼痛;本证每卒然发生,或发作有时,常兼有心悸、气短等症,多于夜间加重;情绪激动,饱餐之后,劳累过度,寒冷刺激均可诱发;结合现代理化检查协助诊断。
心痛应与下列疾病鉴别:胃脘痛:疼痛发生多于食后或饥饿之时,部位主要在胃脘部,多有胃脘或闷或胀,呕吐吞酸,或不食、或便难、或泻痢,而心痛则少有此类症状,多兼见胸闷、气短、心悸等症。
胁痛:部位主要在两胁部,且少有引及后背者,其疼痛特点或刺痛不移,或胀痛不休,或隐痛悠悠,鲜有短暂即逝者。
胸痛:疼痛部位在歧骨之上,其疼痛特点多呈持续不解,常与咳嗽或呼吸有关,且多咳唾、发热或吐痰等。心痛的范围较局限,且短气、心悸多与心痛同时出现。
结胸:本病指邪气结于胸中,胸胁部有触痛,颈项强硬,大便秘结或从心窝到少腹硬满而痛,其特点为触痛,或痛拒按,与心痛不同。
2?心痛的临床表现轻者,只觉心区痞闷隐隐作痛,或胀闷,或刺痛,太息,呼吸欠畅。休息后可缓解,劳累饱餐或情志波动时可发作或加重。
重者,发病急暴,心区或胃脘憋闷而痛,如绞、如灼、如刺,不欲动,痛引肩胛或臂内,心悸而惕,短气或气急,面色苍白,口唇青暗,四肢不温,烦满腹胀等。
甚者,突然发病,心区刺痛欲厥,心悸气促,大汗淋漓,四肢厥冷,面色苍白,精神萎靡,脉微细或结代。
真心痛为厥心痛的重症,症见心痛剧烈,持续不缓解,经辛温通阳,芳香宣痹药物不能缓解,伴有汗出肢冷,面白唇紫,脉微细欲绝等症。
闷痛如兼胁肋胀,善太息者属气滞;兼痰证,阴天易作,苔腻者,属痰浊;兼气短心慌者属心气不足;灼痛多由阴虚或痰火所致;刺痛多由血瘀或痰瘀互结所致;绞痛多由阳虚阴寒凝滞心脉所致。
3?分证论治第二卷152(1)真心痛(厥心痛)①心区灼痛,身热气短,舌红赤,苔厚白或黄,脉数者(阴脱)。
方药:全当归100克、金银花200克、黑玄参50克、生甘草20克、炒土鳖5克,加三七粉10克(冲),水煎口服或鼻饲,日三次。
静脉滴注:5%葡萄糖150毫升加参麦注射液60毫升,日一次,然后用10%葡萄糖500毫升加丹参注射液12毫升,日一次。
②面色苍白,心悸气短,汗出如珠,脉微欲绝者(阳脱)。
方药:红参25克、麦冬40克、五味子15克、附子25克、山萸肉50克,水煎鼻饲。
10%葡萄糖150毫升加参麦注射液120毫升,日一次静脉点滴,然后用10%葡萄糖500毫升,加丹参注射液12毫升,日一次静点。必要时输氧。
③缓急止痛剂:缓则治本。本法适于急性发作之后,治以活络化瘀,宣痹通阳,补虚,和其阴阳,冠心苏合丸、速效救心丸、苏合香丸、乌头赤石脂丸、心痛气雾剂等,皆可分别选用。
(2)痰痹证主证:胸闷如窒,胀痛彻背,如物之塞,时缓时急,心悸、痰粘气短,肢体沉重,恶心头晕,舌体肥胖有齿痕,质淡或舌裂,苔白腻或薄白,脉多弦滑或沉滑。
治法:温阳涤痰,活络止痛。
方药:瓜蒌薤白半夏汤。
瓜蒌25克、薤白15克、半夏15克、白酒25克。
经验方:生槐花50克、葛根25克、瓜蒌皮25克、胆星10克、桂枝10克、旋复花15克、橘络10克、厚朴花15克、郁金30克、山楂15克、半夏15克。
(3)气滞血瘀证主证:心区痞闷刺痛,心悸气促,左肩胛及臂内酸麻而痛,可伴有夜间呼吸气促,胸闷加重,口唇爪甲青暗,舌红,边有瘀斑,苔少或淡灰而腻,脉多沉涩,或结、促、代,或雀啄之象。
治法:理气化瘀,导滞止痛。
方药:血府逐瘀汤。
赤芍15克、桃仁15克、柴胡15克、当归15克、生地15克、红花15克、枳壳15克、川芎15克、桔梗10克、牛膝25克、甘草5克。
经验方:生蒲黄15克、灵脂15克、三七粉10克(冲)、元胡15克、川楝子15克、川芎15克、青皮15克、生槐花50克、葛根25克、鹿衔草15克、沉香10克、生山楂25克。
(4)阴血虚证主证:头晕,心区烦闷,绵绵作痛,热极而痛,失眠、多梦,二目视物不清,腰酸肢软,口燥咽干,手足心热,善怒,舌深红、少苔,脉多细数或代、促。
治法:滋阴补血,活络止痛。
方药:桃红四物汤送服六味丸。
桃仁15克、红花15克、当归25克、赤芍15克、生地15克、川芎15克。
六味地黄丸1丸,日二次。
经验方:养阴降复汤。
生地15克、旋复花15克、降香15克、郁金30克、生槐花50克、葛根25克、合欢15克、三第二卷153七粉10克(冲)、杞果15克、生芍15克、当归15克、沙参15克、麦冬15克。
(5)阳气虚证主证:心悸气短、自汗,心区闷痛,动则痛益甚,畏寒肢冷,舌淡苔白,脉多沉细而迟或结代。
治法:补(温)阳益气,活络止痛。
方药:古方一十四味建中汤《局方》。
黄芪15克、人参10克、白术15克、云苓15克、炙甘草10克、制半夏10克、当归15克、白芍15克、熟地15克、川芎15克、麦冬15克、苁蓉15克、炮附子15克、肉桂15克。
经验方:温阳通络饮。
鹿胶15克、淡菜15克、生槐花50克、葛根25克、降香15克、川芎15克、杞果25克、桂枝15克、细辛2?5克、炮附子15克、白胶香15克、三七粉10克(冲)。
(6)气虚血瘀证主证:胸闷隐痛,或突然刺痛,疲乏、气短,动则汗出,面色白光白、晦暗、虚浮,舌体胖大有齿痕,舌质微青,苔薄白或厚腻,脉细数或结、代。
治法:益气活血化瘀。
方药:补阳还五汤。
赤芍20克、川芎15克、当归尾15克、地龙15克、黄芪50克、桃仁15克、红花10克。
其它疗法:心痛发作后稳定期要常用:降香45克、血竭30克、没药45克、三七30克。
上药共为细末,每日服3~6克,常可减少复发(张伯臾经验)。
此外,可根据情况辅以针灸、推拿、气功等疗法。
4?预后与预防辨证准确,用药得当,患者能遵医嘱,善于摄养,一般都能得到控制或缓解,预后较好。反之预后不好。
平时应注意调摄精神,避免情绪激动;注意生活起居,寒温适宜;注意劳逸结合,坚持适当的体育锻炼;提倡清淡饮食,食不厌杂,未饱先止;注意饮水,适当限酒,必须戒烟。
三、中风论治中风又称“卒中”,是内科常见、多发之疾,起病暴速,病情危笃。本病《内经》称之为“偏枯”,历代医家又名为“风痱”、“卒中”等等。汉代张机确立中风之名,并提出了辨证论治体系。
《金匮要略》云:“邪在于络,肌肤不仁;邪在于经,即重不胜;邪入于腑,即不识人;邪入于脏,舌即难言,口吐涎。”后世医家在辨证论治上一直遵此而延用至今。
任氏认为,中风当以出血和缺血而分。缺血者,多中经络,亦有中脏腑者,为瘀塞经络之候,即《和剂指南》“夫中风者,经道或虚或塞”之意也;出血者,多呈中脏腑,但亦有中经络者,乃络破血溢之候也。即古人“中脏则性命危”、“血流入脑”之意也。总由气血逆乱,伤脑损神,使神机失却主宰一身的功能。
第二卷154(一)病因病机本病的发生以脑髓为本,脏腑为标,经络为委。任氏认为“心主神明”为五脏六腑之大主,总统一身之神魂魄意志,统领脏腑经络、四肢百骸以及气血的生理活动,藉达阴平阳秘之机。
反此则脑与脏腑经络失去协调而为病。
中风病因众多,究其要者,有五大原因:1?七情所使,因事激挫,愤怒而不得宣泄,气机不畅,逆气上行,血之与气并走于上则发大厥。
2?酒色过度,或思虑不节,年老气衰,损于心脏,血脉不利,用而不灵,导致脑髓血脉瘀滞。
3?饮食失节,劳逸失度,过食肥甘,损伤脾胃,脾伤则不运,胃损则不犯,使脂膏堆积,外溢则腠理致密,阳郁而为热;内则渗透于营血,着于脉络,使气血运行迟缓,积损而为病。
4?肾阴不足,不能滋养肝体,肝阳亢盛化火生风,风性激荡,升而无降,上犯于脑,窍络阻塞。
5?痰盛于内,阴绝阳气不能宣泄于外,郁而生热,痰热相煽,化风内动。
也有五志过极,心火暴盛,引动相火而发者。
然本病的发生,不是一因所致,而是上述多因联合作用于机体,长期不解,造成外有所触,内有所动,体内气血溢乱。气滞则郁,为火为风,血滞则瘀,为痰为水,相互为用,上犯于脑。轻者,经络受损,血脉不利,络脉绌急,血液壅滞,凝结为瘀,则血脉瘀塞,血瘀营津不行,外渗而为痰为饮,使脑髓血液减少,或无血,清气不得入,神机失用而成瘀塞经络的缺血性中风。重者,邪盛正衰,脏气不平,脏气不通,经络不用,致使邪气内痹,正邪相争,形成邪气外鼓,正气内收,一鼓一收,产生攻冲之力,使血液上壅于脑髓,络脉膨胀,胀极则络破血溢则瘀,瘀血中津水外渗为痰为饮,脑髓浸淫肿胀,则为出血性中风。脑之神机欲息致阴维阳维失职,阴跷阳跷失灵,阴不敛阳,阳不化阴,阴阳离而不用,轻者为闭,重者为脱,危者则亡。此即杜铜峰氏所说“邪害空窍为本,风、火、痰、气、血为标”之义。
(二)诊断与鉴别诊断本病有因肝阳上亢而致眩晕头痛之病史,若现突然跌仆昏倒,口舌歪斜,半身不遂,舌强,言謇或失语,甚则神志不清,不省人事者,即可确诊。
本病需与下列疾病相鉴别:1?痉病:突然发病,头痛剧烈,恶心呕吐,项强、角弓反张。
2?厥症:突然昏倒,不省人事,但无半身不遂和口舌歪斜。
3?温热痉:起病证似感冒,发热,头昏头痛,呕吐,肢麻不仁,神志不清,肢体瘫痪,两侧交换更替而作,也有两侧相继出现瘫痪者。
(三)临床表现病作之先,病者当久患眩晕,头胀面赤,手足渐觉不遂,或足趾、手指麻痹不仁,言语謇涩,胸膈痞闷,性情暴躁,吐痰相续,六脉弦滑或虚濡无力。
1?经络瘀塞证第二卷155渐觉头痛、眩晕、皮肤肢体麻木、舌謇、语言不利、步履缓行,或静卧,或睡中突现口舌歪斜,肢体偏瘫。轻者,意识尚清;重者,神志不清,舌红尖赤、苔多黄腻,脉多弦大而滑,具体尚可分如下三证。
(1)风痰热盛证气粗息高,或扬手掷足,或躁扰不宁,头胀耳鸣,巅顶作痛,脉弦劲实大。或大便秘结,矢气频转,舌红苔黄躁,脉沉滑有力。
(2)阳虚气弱证形寒肢冷,半身不遂,步履艰难,舌强言謇,口角流涎,小便频数,或遗尿、大便失约,舌红赤有齿痕,苔白腻或无苔,脉弦滑而数。
(3)肝阳上亢证头晕头重,目眩,心烦心悸,口苦咽干,夜眠多梦,口舌歪斜,半身不遂,手足重滞,肢麻而颤,舌红赤,苔干厚,或无苔,脉弦滑而数。
2?络破血溢证起病急暴,多在活动及用力时而发。素患肝阳上亢,痰热内盛之证,而见头胀痛,眩晕,口苦,面赤,便秘,舌红,苔黄腻,脉弦滑而数。剧烈头痛、眩晕,轻者,呕吐、项强,神志尚清;重则神昏失语,二便失禁,烦躁不安,瞳孔散大或缩小。但在临床上分为阴闭、阳闭。其病危重,即现脱证,多危而不救。
(1)阴闭证静而不烦,面白唇紫,痰涎壅盛,四肢不温,苔白滑腻,脉多沉滑。
(2)阳闭证昏不知人,两手握固,牙关紧闭,面赤气粗,舌红苔黄腻,脉多弦滑数。
(3)昏脱证突然昏倒,不省人事,鼾声痰鸣,目合口开,手撒尿遗,呼吸深大或微弱,脉多沉数或浮大无根。
3?后遗症中风病深者,则脑失神明之用,经络痹滞,久失通利,或邪气残留,正气未复而遗留后遗症,如半身不遂、失语、流涎等等。
(四)辨证论治本病发病急,病情重,标本错杂。因此,立法、处方、用药之前,必须辨明是瘀塞经络证,还是络破血溢证。继察虚实,以别深浅,定出标本。急则治其标,缓则治其本,针对具体病情,选用下列治法。
1?开闭法病人卒然昏倒,口噤目张,两手握固,面赤气粗,痰壅气塞,或二便不通,脉多弦大、洪数,此为闭证。闭证宜开,不开则危。搐鼻、揩齿、探吐,芳香开窍,辛凉、辛温透络,兴奋神机皆为开法。方剂可用:白矾散、苏合香丸(阴闭证用之);紫雪丹、至宝丹、安宫牛黄丸、牛黄膏(阳闭证用之);三化汤(二便闭者用之);开关散(乌梅肉1?0克、冰片0?5克、南星1?0克,共为细面,揩擦齿龈,涎出即开口噤)。
第二卷1562?固脱法猝倒,痰涎壅塞,喉间痰如拽锯,汗出如雨。神昏不语,口开目合,遗尿,手足弛而不收,此为阴阳两脱证。脱则宜固,急则以摄纳真阴,固护元气。元气已固,真阴不泻,然后方可祛邪,方剂可选:阴阳两救汤:熟地5克、附子15克、人参5克、菟丝子20克、茯神10克、远志10克、诃子10克、杞果20克、炮姜10克、干紫河车15克两救固脱饮(自拟):赤参15克、附子10克、龟胶15克、山萸肉20克、玳瑁15克、鹿胶10克、阿胶15克、鸡子黄1个、胆星5克。参附针、参麦针、独参汤、救急丹等等均可选用。
3?豁痰法中风发病之后,往往痰涎上壅,症见:唇缓流涎,喉中痰鸣,神志不清,口不能言者,是由风引痰升,气引痰动所致。急宜豁痰为要以防痰塞气道窒息和肺内感染。并能畅通气道,使清气能入,浊气能出,保持脑髓有充足的清气滋养,神机得以复活,方剂可用竹沥汤、导痰汤、导痰开关散之类治之。亦可用涤痰散(自拟方):风化硝10克、猴枣0?25克、胆星7克、石菖蒲20克、天竺黄15克、竹沥1瓶,共为细面,每服17?5克,一日二次,生姜汤下,或用豁痰丸(经验方):玳瑁15克、羚羊角15克、皂角炭5克、西瓜霜30克、胆星10克、蛇胆陈皮末10瓶、竹沥1瓶、沉香15克、枯矾3克,共为细面,炼蜜为丸,重15克,每服1丸,白开水送下。
4?潜阳法因肝肾阴亏,阴阳失敛,阳动生热,热极化风,风阳上亢,鼓动气血上犯脑髓而致。治宜育阴潜阳。禁忌发散、燥热之剂。方剂选用驯龙汤、真珠圆之类,亦可用:潜阳熄风汤(自拟):羚羊角5克、天竺黄15克、玳瑁15克、珍珠母5克、紫贝齿15克、龟板15克、天虫(僵蚕)15克、葛根15克、生槐花50克、生地15克、胆星15克、秦艽15克。
张聿青医案方:羚羊角5克、云苓15克、黑豆衣15克、瓜蒌皮15克、石决明15克、菊花20克、鲜生地30克、竹茹15克、淡海蜇10克、大荸荠3枚。
5?化瘀法病中风者,主要是脑髓的经络、血脉受阻而气滞血凝;或因络损脉破,不能束约血液,使之离经外溢。故其治疗,应予通经活络、活血化瘀,方剂可选用:四物汤加桃仁15克、红花20克、竹沥1瓶、生姜汁1杯加水煎服。
活络化瘀丹(自拟):生槐花50克、葛根15克、赤芍15克、地龙15克、川芎10克、西红花5克(另吞)、三七粉15(分三次冲)、?莶草50克、茄根15克、胆星3克、丹参20克、橘络15克。
醒脑通络散(经验方):血竭15克、西红花20克、葛根30克、汉三七25克、麝香3克、牛黄5克、珍珠10克、白花蛇100克、玳瑁50克、胆星15克、川芎25克、白薇15克,共为细末,每服5~10克,日三次,生黄芪15克、丹参15克,水煎后,冲散送下。
此外,亦可静脉点滴复方丹参液、丹参注射液、川芎注射液、血塞通。
6?理气法中风乃虚风内动之证,正气引邪,邪正相争,产生冲气,鼓动气逆血升而致。故本病在治疗过程中,理气降逆也是重要一环。方剂可用:匀气散、八味顺气散之类。
理气返正汤(自拟):珍珠母30克、沉香15克、乌药15克、白蒺藜15克、佛手30克、桑枝50克、青皮15克、胆星3克、郁金15克。
第二卷1577?填精法病起于肝阳上亢者,禁用苦寒直折,折则虚火四起,有如燎原之势,必用滋降之品,透达下焦,以补其不足。其方剂可用:滋营养液膏:女贞子、旱莲草、霜桑叶、黑芝麻、黄甘菊、枸杞子、当归身、白芍、熟地、黑大豆、南烛叶、白茯苓神、葳蕤、橘红、沙苑子、刺蒺藜、炙甘草,用天泉水熬浓汁,入阿胶、白蜂蜜,精炼成膏,每服15毫升,白开水送下。
河间地黄饮子:(略)。
益脑丸(自拟):何首乌30克、黄精40克、西红花20克、桑枝20克、?莶草50克、生地30克、天冬50克、阿胶30克、泽泻15克、三七20克、玳瑁50克、砂仁15克、淡菜50克、丹参20克、五味子15克、燕菜(燕窝)50克,共为细面,蜜大丸,每服1丸,日三次,白开水送下。
李冠仙常用调理方:大生地、北沙参、生白芍、寸冬、法半夏、陈皮、茯苓、生甘草、枳壳、鲜竹茹。
随证可加女贞子、羚羊角、?莶草、橘络、丝瓜络、当归尾、人参尾等等。
8?温阳法温阳即补阳,是治疗中风病后期的重要一环。本病在后期,往往多由脑髓病变,日久不复,致使肾气受伤。肾阳不足,命火虚衰,故在治疗上必须温补肾阳。方剂可用:三建汤(《是斋医言》):附子、天雄、乌头。
亦可用温阳健肢汤(自拟方):鹿胶15克、西红花10(冲)、巴戟15克、仙茅10克、韭子10克、炒熟地15克、阿胶10克、?莶草50克、仙灵脾15克、橘络15克。
9?药禁中风虽有风邪,但非六淫之风,而是内生虚风。故方药应禁发散解表之品,如麻黄、羌活、独活、防风、荆芥、苏叶、细辛、白芷、桂枝、葱白等等。因其辛燥助阳,再耗阴液,有使病情恶化之弊。
他如干姜、肉桂、鹿茸、人参再造丸(又名回天再造丸)、大活络丹、醒脑再造丸等剂,亦都在慎用之列。因药味繁杂,以香燥、辛散药为主,易伤津液,可助风势。故李冠仙说:“再造丸药味夹杂五十余味,多用辛燥……,香燥太过,转伤阴血,何能息风乎?”张山雷氏亦云:“大皆温中解表之剂,因为外感之风寒立法也,今者血冲脑经之理,即昭然若揭,则古言虽多,必不能复适于用”。
唐季润亦曰:“切记风中人,不可使风药。”治此病,应本“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的大法。
10?预防预防之法,急屏除一切膏粱厚味,及鹅肉、面、酒、蛋肥甘之品和生痰、化脂、动火之物。更须远房帷,清心寡欲。肥人更应慎口、绝欲。食饮宜清淡素食为主。
四、肾风论治肾风之病名,始于《素问•评热病论》,为临床常见、多发病,也是肾之本气自病,临证分急性、慢性两类,急者多实,虚者少见,亦有大实有羸状者;慢者多虚,然亦有虚中夹实者。
本病的病位,以肾为本,以肺、脾、三焦为标,因肾为元气之根;脾是生气之源,肺主诸气;三焦者,主出气,以温肌肉,充皮肤,温煦脏腑,是为一身生理之气化者也。
急性肾风,起病急,也有隐匿而病者,其证以睑肿如卧蚕状、尿少、腰痛、眩晕,渐致颜面、胸第二卷158腹、四肢浮肿,舌质淡红,苔白腻,脉多沉缓或滑数象。若治疗及时得当,可以痊愈。若失治误治,则可能转为慢性肾风,或转为肾衰、水毒、血极之危症。
对于急性肾风,任氏在治疗上用土茯苓200克、紫荆皮15克、马勃10克、藿香15克、生地榆25克为主,再据病情不同而临证化裁:病发于风寒者,加麻黄10克、杏仁5克、桂枝5克、藿香叶15克、生姜3片、大枣3枚。毒邪已解,加生槐花50克、白蔻15克、女贞子50克,病发于风热者,加前胡15克、羌活15克、大力子15克、蝉蜕15克、大青叶25克、茜草15克、藿香15克。表已解者,加女贞子50克、覆盆子15克、生槐花50克、白蔻15克、茜草15克。病因于湿热,加白蔻皮15克、藿香15克、佩兰15克、元芩15克、黄柏15克、苍术15克、女贞子50克。
若湿清毒解,加白蔻15克、白术15克、女贞子50克、芡实20克、山萸肉15克、鸡冠花15克、茜草15克。病由寒湿所致者,加仙茅15克、仙灵脾15克、韭子15克、白蔻15克、白术20克、九香虫15克。
慢性肾风,属难医之疾,多不浮肿,惟全身乏力,腰酸楚,口淡,小便短少(或多尿尤以夜间为甚),或腰酸不适,头晕等。
任氏对慢性肾风的治疗,用土茯苓200克、爵床50克为主,然后再因人而异,灵活化裁:脾肾阳虚者,加仙茅15克、菟丝子15克、白术15克、鹿角胶15克、砂仁15克、茜草15克、黄芪50克;脾肾阴虚者,加淡菜15克、龟胶10克、杞果20克、女贞子50克、白术15克、石斛25克、白蔻仁10克、熟地15克、茜草15克、黄精15克;肾气失调者:加芡实30克、山萸肉20克、河车粉10克(冲)、覆盆子20克、巴戟肉20克、砂仁15克、茜草15克、鹿内肾粉15克(冲);若病人肺肾失助,则加炙黄芪25克、炒白术15克、炒防风5克、老燕菜粉15克(冲)、砂仁10克、山萸肉25克、鹿角胶10克、龟胶15克、炙甘草15克。若转为肾衰,其证往往虚实难辨,水火难分,气血难明,阴阳难判。因此,诊断与辨证十分重要。
其中脾肾阳衰者,任氏用仙茅15克、韭子15克、鹿胶10克、鹿茸粉5克(冲)、龟胶10克、白术15克、土茯苓200克、爵床50克、党参15克、砂仁10克、杞果15克、茜草10克。
脾肾阴竭者:则用淡菜15克、阿胶15克、炒熟地20克、龟胶10克、黄精15克、砂仁10克、爵床50克、土茯苓200克、白术15克、佛手15克、石斛20克、女贞子50克。精血亏虚者,用龟胶15克、鹿胶15克、黄精20克、淡菜25克、白术15克、鲍鱼25克、山萸肉25克、爵床50克、白蔻15克、土茯苓200克、羊羔肉15克、甲鱼一具;水毒湿浊逆者,则用沉香15克、白蔻15克、爵床50克、土茯苓200克、灵仙15克、苍术20克、地肤子15克、陈皮15克、佩兰15克、猪苓10克、炒二丑各5克;虚风内动者,则用紫河车粉10克(分三次冲)、生芍15克、沉香15克、灵磁石10克、熟地15克、龟板20克、羚羊角5克、淡菜15克、黄精25克、钩藤15克、天竺黄15克。
病人若高度浮肿,或无浮肿,颜面苍白或白光白、头晕、乏力、身痒、恶心呕吐者,是为水毒证,为继续恶化的证候,是因肺气衰,脾气竭,肾气绝而成,治疗上比较困难。任氏主张凡浮肿不消,尿少(或无尿)者,则用千金鲤鱼汤治之,鲤鱼一尾(150~200克重,去鳞杂),赤小豆50克、茶叶15克、大蒜10瓣,商陆15克、砂仁10克,寒加附子10克、干姜5克煮烂食之,日一次,有助于消肿利水,并用复肾散:海狗肾、海马、鲍鱼、海米、淡菜、鹿角花盘、蛤蚧、土茯苓、胎盘、竹茹、杞果、菟丝子、川断、熟地黄、砂仁、山萸肉、西红花,共为细末,日服三次,每服5克。
第二卷159名案评析
一、顽固性心衰案赵某某,男,66岁,长春第一汽车厂工人,1992年3月6日就诊。
主诉:气短心悸11年,浮肿不能平卧1年余。
现病史:病人近年来,常觉气短,胸闷痛,不能平卧,尿少,双下肢轻度浮肿,发作时汗出如雨。曾在吉林省人民医院诊断为冠心病,心衰Ⅳ°,常服“速效救心丸”,时好时作。近二周,胸闷气短加重,不能平卧。面汗多,阵咳,咳少量白色泡沫痰,偶夹血丝,尿少、下肢浮肿,四肢凉冷,纳少,恶心。
查体:面色苍白,口唇青紫,多汗,四肢厥冷,舌质隐青,苔薄白,雀啄脉,下肢轻度浮肿。
中医诊断:厥心痛(阳气欲脱,瘀阻心脉)。
治法:回阳固脱,化瘀利水。
方药:炒水蛭5克、葶苈子15克、赤芍15克、川芎10克、附子15克、泽泻50克、肉桂3克、桂枝15克、枸杞子25克、干姜10克。
服用上药二周后,症状基本消失,唯觉疲乏,又守前方,随证加减化裁,治疗一月,病人基本痊愈。
[评析]心衰一病,是内科危重症。因此,临证必须详审阴阳,定其病性。体用俱病,阳衰气弱,阴伤血滞,病起危急,急则治标,当调其营卫,祛邪为务。古言气为阳,阳为气之体,气是阳之用,若阳气不振,则心气虚,气为力之本,功之根,心气虚则心动无力,心力内乏,乏久必竭,血行不畅,致使机体内外、局部血虚和血瘀的病理状态,从而心衰作矣。由此可知,心衰的发生,俱心阳不振,为主要病机。日久不复,致心体肿胀。因而任氏重用附子、肉桂意在回阳固脱,阳气足则化气行水,又用炒水蛭、槐花等化瘀导滞,用泽泻、北五加皮以强心利尿等,治疗顽固性心衰,取得了十分满意的效果,为中医治疗急证开辟了新的途径。
二、消渴案杨某某,男,80岁,吉林省长春军分区司令员,于1992年4月20日就诊。
主诉:多饮、多食、多尿,消瘦20年。
现病史:病人于20年前患糖尿病,多饮、多食、多尿,形体消瘦,服用“优降糖”等西药,而未愈,于13年前,就诊于任氏。刻诊:多饮、多食、多尿,消瘦明显,疲乏无力,理化检查血糖360mg%(19.8mmol/L)舌质红,苔黄厚而干,舌尖有芒刺,脉象弦滑有力。
诊断:消渴(阴虚燥热)。
第二卷160治法:滋阴清热,活络导滞。
方药:缫丝50克、生地50克、知母25克、肉桂3克、三棱10克、莪术10克、仙鹤草20克、黄精20克、枸杞子20克、花粉15克、覆盆子30克。
病人以上方为主,服药近3个月,诸种症状明显好转,血糖明显下降200~400mg/L(11~22mmol/L),尿糖(±),患者经调治20年,带病延年至今,未见合并证,生活自理如常人。
[评析]任氏治消渴,有独到之处,其立论精深、用药独特。
其一,确立病位,重在散膏:一般认为,消渴的病位在肺、脾、胃、三焦。但是,任氏经过临床观察及现代医学理论证实,认为本病的病位在散膏。散膏者,月卒也,相当于现代医学的胰脏。
任氏认为:散膏、脾肾共居中焦,为后天之本,可以散发阳气,温煦五脏六腑,为人体气化升降之轴。另外,散膏、脾胃与肺肝肾,在生理上形成了有机的统一活动,从而来维系人体正常的生理功能。这一有机的活动,是指脾胃、散膏的各升降、转输,肺的治节、宣降,肝的疏泄,肾的封藏、开合。又由于经络的络属关系,使上中下三焦相互为用,共同完成,即所谓现代医学的内分泌、代谢系统。所以,消渴的病位,是以散膏为核心,波及了肝、脾、肺、胃、肾、三焦等。
其二,喜用肉桂,阳中求阴。消渴病的主要机制,是以燥为主,燥为火之属,火为热之极,热则伤气。气者,肾气也。肾气伤则阳虚,阳虚不能生命火,命火衰则相火微,相火不足,肝阳失助,肝肾阳虚,故而不能蒸津化液,而致津枯液涸。所以,消渴病临证多以阴虚火燥之候为主。
任氏对本证的治疗,强调不可单纯的养阴补液,治病固本,还要顾及阳虚的一面,因为只有阳旺才能生阴,即所谓善补阴者必在阳中求之。
所以,任氏临证喜用肉桂,一者引火归源,二者阳中求阴,然消渴一症,燥盛必伤阴液,阴虚在本病中,同样不可忽视。阴虚必养阴,阴生则津足,故任氏首选生地、知母相互为用。生地甘寒多汁,清热养阴;知母苦寒凉,下滋肾阴,上清肺火,二者合用,相辅相成。
除此之外,任氏对消渴病的治疗,更有独特之用药,每于方中重用缫丝。缫丝者,蚕茧也,其味甘,性微温,含有丝纤维蛋白、丝胶蛋白。其煎汤能生津止渴,是治疗消渴病之要药。
其三,善用三棱、莪术,以防坏病。对消渴病的治疗,任氏强调,要调整机体之阴阳、水火平衡,脏腑、经络、气血互相协调,消渴之症,以燥为主,缠绵难愈,病久势必阴液干涸,血脉失荣,脉络刚而不柔,血脉不畅,气血循行受阻,血液壅滞,转化为瘀,瘀塞经脉,营津不行,渗于脉外,为痰为饮。反之,瘀血痰饮又作为病因而犯于机体,或犯于脑脉,或犯于心脉,而成合并证,即为坏病。为了防患于未然,任氏对消渴的治疗,常用三棱、莪术,二者皆为祛瘀之药,三棱长于破血中之气;莪术善于破气中之血,二者合用,取长补短,相得益彰,破瘀散结之力更强,可用于治疗一切血瘀气结之候。而对于防治消渴病的坏病,更为有效。但本品为破血消伐之品,宁可轻剂、再剂,而不可重剂,要根据病情,中病即止,不可过用,以防伤正。
三、肠麻痹案张某,男,65岁,1991年3月18日入院,患便秘,29年前初起每2~4日一次,以后每半月一次。伴有腹胀痛及肠鸣,排便为干稀夹杂。便后腹痛减轻。1976年以后,病人大便质硬色黑,(非柏油状)曾历数医,久治不效,近经白求恩医科大学一院诊断为肠麻痹,行灌肠输液等治疗其效不显,非灌肠不能排便。遂来我院求治。
第二卷161刻诊:便秘,腹胀痛,手足凉,气短乏力,嗜卧懒言,食少纳呆,消瘦尿少,性急易怒,面色青黄,舌淡苔白,脉沉虚无力,血压15/9kPa,左下腹可触及条索样硬块。
任氏认为五脏俱伤,脾气不升,胃气不降,肝失疏泄,肾失开合,大肠传导失司所致。
中医诊断:虚劳便秘。
治法:益气养阴,壮阳通便。
方药:桃仁15克、当归10克、青皮5克、苁蓉30克、枳实5克、煨皂角2克、鸡内金20克、紫菀15克、黑芝麻50克、枸杞子20克、党参20克、玉竹15克。
另用皂角粉3克、麝香0?1克、大黄5克、当归25克,加蜂蜜调之外贴神阙穴,加热水袋外敷,每日更换一次;若不效,则用硫磺粉5克,分二次内服。
病人服用硫磺后,自觉腹部温暖,腹痛明显减轻,已有便意,但不能便出。任氏又投用大承气汤加味一剂:大黄10克、芒硝5克、枳实5克、川朴15克、当归20克、党参20克、甘草5克。
药后,大便已能自行排泄。为巩固疗效,又予:紫菀20克、杏仁15克、白芍15克、黑芝麻50克、苁蓉20克、鸡内金15克、寸冬30克、党参10克、当归15克、火麻仁15克、远志15克、煨皂角3克。
另服硫磺粉1克。一周服用二次。
病人服药一个月,痊愈出院。
[评析]该病人便秘近30年,始终治不得法,致使阴亏阳衰,五脏俱虚,而任氏则根据阴阳互根之理,补阳育阴调其五脏,阴中求阳,而使阴得阳助而生化无穷,阳中求阴,而使阴得阳升而泉源不竭。
医论医话
一、论心之生理病理祖国医学将心分为神明之心和血肉之心。前者是指脑神经而言,后者指心脏而言。
心位于“肺下肝上”、“形如未开莲花”。“心为诸经之主……而血脉,脉气流于诸经”。“此一主者,气血之根,生化之本,十二经之网维”。“人心动,则血行于诸经”。所谓肺下肝上,是指心脏居胸腔,大如拳。“左右有肺”,“心尖略向左”,“色赤而鲜”,“体外圆滑,内腔如囊,中有横直膈膜相隔如户如房”,心脏主持血液循环。以肝的疏泄阳气,肾脏的阴精上交于心,借着自然界的诸阳之气渗透于中,转化为心气,在心气的鼓动和神明的调节下,使心脏不断地发生节奏性跳动,将血液输入血脉,循环于机体,然后由全身各处汇集的“各经之血,无不上会于肺”,从而构成机体的大小循环,担负着“食气入胃,浊气(精气)归心,淫经于脉,脉气流经,经气归于肺”,“肺主呼吸,司清浊之运化”的任务,保证了人的正常的生理活动。
心与其他脏腑的关系心与肺第二卷162心肺为阳,同居于胸中膈上,肺主气,心主血,气血相依,相互为用,相互促进,构成气得以濡之,血得以煦之的生理活动。气机所动受血液滋养而不亢不燥,推行血液循环于全身,内濡脏腑,外养四肢百骸;血赖气的熏蒸而动,循行不息,从而形成肺主气,以呼吸清浊,推行营卫,施布津液;心主血,以运行营养物质,供机体生理之用,此谓:“心主血,肺主气,血为营,气为卫。
相随上下,调之营卫,通行经络,营周于外,故令人心肺在膈上也。”心与脾心居胸上处于上焦,脾居于腹处于中焦,以募原和脾支脉构成气化机能之用。心阳和营精下济于脾,则脾气得充,阴精得助,阴阳相交则转化为元气。元气生,则中轴得定,运化之机得畅,胃气得行,升降机能得以斡旋于上下。水谷得化,津液以布脾血得以统运,营气以行,上布于心,心营得资,心体得养,则神气安宁,血气乃和,此谓“心之脾胃”之用的机理。
心与肝心与肝的生理关系是以气血为用的,因肝脉的分支络于肺,吻合于心脉,则成“心肝气通”。
心主营运的血液藏于肝,肝体阴用阳,其性刚劲,主动,主升,得心输其血精以濡润之,刚劲之质得以柔和之体,以布升发之阳,此谓“阳潜于阴、阴出于阳”之理;肝体柔和,生阳畅茂,疏泄之机得通,心受其气,则心气得充,心阳得助,血液得行,营卫得布,津液得散,机体得养,脏腑得滋。
此为“清净之气……生于肝……役于心”之义。
心与肾肾的支脉,络于心脏,以成心肾相交,升降相因,阴阳相济的关系。心阳转化为心气,是以肾阴上交于心,则阳得阴而化。心气温润、血液得行,此为心阳动而火不亢。肾阳转化为肾气,是以心阳下济于肾,则肾阴得阳而生,肾之真气,上通脏腑,以为生理之用,此为心肾相交之理。
心与小肠心是从少阴之脉络于小肠,而小肠经脉也络于心。因而构成心与小肠在生理上互为表里,阴阳互用。心为阴火为君而主静;小肠为阳火为相主动,动静相合则蒸精化液而生冲和之气。
因此,心有此气则心动不疾不徐,以行血液循环之用,其脉乃调,神则内藏,心动有节,以营、精、津,注入机体,脏腑得润,皮、毛、筋、骨得濡;小肠得此气,则行受盛之用。以济泌别,上供心脏之需,内滋心火;下济它脏它腑,以滋身体,则生理活动若一。
心与胆心与胆相通,心为君火“经与上生于下”而为阴,阴主静,静则为柔;胆为相火,位于下而为阳,阳主动,动则为刚,从而在生理上形成刚柔相济,阴阳互化升降相关,清浊已分,清浊之间是为少阳升阳之气。而升阳之气以助中气(木疏于土则运)。中气者,阴阳升降之轴,气血循行之枢。少阳升发之气借此枢轴上升于心,则心阳有助,心气有资,以行于血,血得煦,则营运于精、气、津以供生理之需;君火之气借此枢轴下降于胆,则胆之少阳升发之气得血以濡之,津以润之。虽为相火之体,而其气不燥而生冲和之气以供之用,故《素问•调经论》说:“五脏之道,皆出于经隧,以行血气。”黄坤载亦说:“阴阳则有清浊,清则浮升,浊则沉降,自然之性……,清浊之间是为中气者,阴阳升降之枢轴。”此即所谓心病治胆,胆病治心的道理。
综观上述,心与五脏六腑生理功能是相互为用的,故心病则神摇,神动则脏腑不安,心神不宁而疾甚矣。故《推求师意》说:“心动则心之所以为病,病则有因,因者,内外之邪所致。”一为先天所致。因先天禀赋不足,心内如房如户之体不全,而引起血行不畅,内蓄瘀血于第二卷163心,瘀血内结,血不舍神则神气外浮而成心悸、怔忡之患。
二为风寒湿邪或风湿热邪乘机体。正气不足,卫气不固,腠理不密六淫之邪侵入肌腠,流入关节。久而不除,则邪气深犯于脉,发为脉痹。内舍于心,导致脉气不通,心体受损,房户伤,而生心痹。“烦则心下鼓,暴上气而喘,嗌干善噫,厥气上则恐。”三为湿热病毒作用于咽,渗入营血,浸淫于心,久则心体受伤,体伤则气耗,耗则不能养神,而生怔忡、短气之疾。
四为素体禀赋不足或病后虚弱所致。精血不足,或病后虚弱所致,津血内虚,心体失养,心神不能内藏,动摇于外,则呈心悸之患;亦有损伤于阳,阳虚则气虚,虚则不能生神。导致神气内空,心无所主,故心悸作矣。
五为情志所伤,情志发疾有四:一者喜怒不止,怒而不止,郁闭肝气,不能疏泄于外,内逆化火,气火相结,扰于内则魂魄不安反上逆,触犯心神则不宁,心悸乃发。二者思虑日久,或饮食劳倦过度,损伤于脾,脾伤不运,斡旋无力,升降阻滞,发生清者难升,浊者难降,引起气血生化无能,气血匮乏不能上奉于心,故使心乏清气资养、精津滋润,神不能内守而生心悸之患。故周慎斋曰:“脾既不转输,则心亦无以奉生而化赤。”又曰:“心之脾胃虚则气不到于心,心则无成,亦不奉生”。三者为暴喜伤阳。“喜出于心”,阳伤则心气弱,弱则火衰;或肾虚久亏,亦有先天肾水不足;或过恐,或房劳伤肾,肾伤则水弱精虚,从而在生理上形成了心火弱不能吸收肾水上升于心,肾水不足则不能引心火下降于肾,造成水火不济,心肾不交,相火不能下潜,反而上腾冲击于心,神摇于内而呈心悸、怔忡之病。故周慎斋曰:“神者心也,气者肾也。”又曰:“欲补心者须实肾,使肾得升;欲补肾者,须宁心,使心得降。”即为上述之义。四者为“惊吓则胆伤”。少阳春生之气乏,心失少阳升发之气资助则心气乏,“内动于心,心动则神摇”,“心无所依”而病心悸怔忡之患。
六为久患肺胀、喘咳之疾,肺体受损,体胀气逆于内不能宣发于外,肃降于下,残留于肺,引起经气不畅,络血不通,使心气滞,血行不利,滞留于心,久则肺心同病而呈喘,悸不得卧,此为《巢氏病源》“肺气虚极,邪则停心”之理也。
七为久食膏粱厚味,脂液内生,渗入营血着于血脉,留而不去,久则脉体不柔,心之毛脉行血不利,清气内乏,心体失养,而生心痛或真心痛,亦有气不足或心阳不振,或心气阴滞,或大寒犯心,引起心与血脉功能失调,形成瘀血阻络,心乏清气之养,津血滋荣而生真心痛。
八为亡血竭气或肾精亏耗不能生髓,髓虚不能生血,血少则不能养心,则心动神无所归,而病心悸怔忡。
九为久患心痹、真心痛,肺心同病,心体损极,心阳内乏,心气内脱,血气不能通达四末,经络瘀滞,而生心衰之危候。
其它如瘿气、白喉、热毒犯心、药物中毒等等,损于心而成心疾。
二、论脑髓脑为脏腑中的奇恒之府。奇恒者异于平常也。《素问•五脏别论》曰:“脑、髓、骨、脉、胆、女子胞,此六者,地气之所生也,皆藏于阴而象于地,故藏而后不泻,合曰奇恒之腑。”脑髓的生成是随着男女交合,二五之精,妙合而凝,形成胚胎。故《内经》云:“精成而脑髓第二卷164生。”《圣济经》亦说:“阳施阴化,胚胎既融,必为有形之始者焉,命门是也。”李时珍也说:“命门……上贯脑。”《圣济经》补充之为:“命门既肇,然后生心、生肺、生肝、生脾、生肾,肾生骨髓。”孙东宿则云:“脑者,髓之海,肾窍贯通脑。”综上可知,胚胎一成,便生脑髓,相继生脏腑,外而皮肤肢体百骸。脑髓形成之初,脑髓左右不分,形体不辨,便是无极,故《性理精义》说:“无极之真,二五之精,妙合而凝,……二气交感,化生万物。”所以能生万物,内含精灵之气,是为无极真机。
真机者,负阴而抱阳,阳变阴和,则精变为气,气聚成形,形气交感,则形化而脑髓分为左右。左右者,阴阳之道路也;上下者,阴阳之升降也;阴阳者,太极也。故《性理精义》说:“太极本无极也。”因此,脑髓分为左右半球也是一太极,进应万事万物之变。故《性理精义》说:“万物统体一太极也。”太极动而生阳,动极而静,静而生阴,一动一静,互为其根,阴柔阳刚,阴舒阳缩,催化脑髓化生出“乃发细络如细腺”(《性原广嗣》)。此细络细脉是神机之元。神机者,“神经”也。
载于《太平经》,今移为解剖名词。张景岳说:“神之与机互相依伏,故神有所主,机有所从;神有所决,机有所断,神为机之主,机为神之使。”所以,《黄庭内景经》释之为“脑神”,《酉阳杂俎》释为“脑神曰觉元。”可见,脑神是神机之源,觉元是神机之用,觉元升降出入的路径曰神经。经者,径也、通也。而脑神之机与机体内外、上下信息之所以川流不息地传递,是因“肾窍贯脊通脑”。但由于脑神功用不同,《内镜》将头与脑髓分为“头有九宫,……泥丸乃一身之祖窍,万神汇集之都也。”可见,九宫中的泥丸宫是人体生命之枢。脑髓一生,则内涵“多精质之体”(《性原广嗣》)。并在太极作用下,化生出160亿个脑神经细胞,从而形成了人体的中枢器官———脑髓。
脑髓生理功能脑位于体之首,寄居于头,颅骨腔内为真宅,脑髓外层有募原护之。故经云:“头者,精明之府也。”李?说:“脑者,髓之海,诸髓皆属于脑,故上至脑,下至骨骶,皆精髓升降之道也。”《华洋藏象约编》亦说:“夫居元首之内,贯腰脊之中,统领官骸,联络关节,为魂魄之穴宅,性命之枢机脑髓是也。”诸神之所象,为神机之源,统摄五神,故有神明之心的称呼。脑之元神的神机之所以能使脏腑经络、肢体百骸的生理活动若一,必须有脑髓的阴阳相互磨砺,“脑散细微动觉之气”。又同脑的元神之机作用,并能使之“脑散细微动觉之气”。此气能连接人体内外各种生理活动统一。这种生理活动联络渠道除经络之路而外,脊髓、任督二脉起传导之功,上下互接,内外相感,形神相应,以协调阴阳平衡,营卫和谐,以达安内攘外的作用。
脑分九宫,九宫皆有神,泥丸宫之神是高级中枢之神,即脑之元神,是统御五神之主。五神者,神、魂、魄、意、志是也。脑之元神与五神交会之物质是散动觉之气,精、津是载体,脊髓、任督二脉是信息传导之路。因此,神受此气,则百脉有主,动而有序,此为“脉舍神”也;魂受此气,而发知觉,能升、能受,能除秽也;魄受此气,而生运动,能降,治内也。《丹铅续录》说:“魂能知来,魄能藏住。”志受此气,则机体内外气化功能有统,生理机能活动有常,智慧乃成。故程子说:“夫志,气之帅也。”意受此气,则神发为之,主构思、意向、专一,意动而阴阳通,则人生矣。
《思问录》说:“由神动意,意动而阴阳之感通,则人物以生。”概而言之,“夫脑者,一身之宗,百神之会,道合太玄,故曰泥丸”(《修真十书》)。泥丸者,百节皆有神,故陈绍勋说:“头脑为神、魂、魄、意、志会聚之所”。因此,神统五脏精华之血,六腑清阳之气,皆上奉于脑,温养诸窍,而生精神、感觉、意识、思维、记忆、运动以及喜、怒、忧、思、悲、恐、惊、哀、乐、爱、憎、视、听、嗅、味、语言等。
第二卷165脑与脏腑的生理互为一体五脏六腑生理功能,是以脑之元神统发五脏之神使然。即魂受元神之气,则魂动于肝,而肝之疏泄、藏血、调血机能得以舒达,其少阳升发之气,释放于胆,泌泄胆汁,以行通降。而肝之解毒、防御之能得以内通外达,此为“肝藏魂”,肝胆互为表理的内涵。
魄受脑神之气,则魄行于肺,而肺主诸气之能得以宣发,而行肃降,开达治理调节之功,通调水道,布水津,推行营卫,外润肌腠,主司皮毛,内以主施大肠传导之力,升清除秽也。进而维持神清体健之态矣。此谓“肺藏魄”,肺与大肠相表里的原委也。
神受元神之气,则神荡于心,内施心阳,阳动则心气内鼓,其开合得以张缩。故心动有节,心跳有律,使周身血液循环有序,以送清气,换带浊气,布水津,营运精微,进濡机体,则小肠气化能够济泌别汁,以共生命活动之需。此乃“心藏神”,心与小肠相表里之理也。
意受元神之气,则意发于脾,中气乃能斡旋中焦。土为中焦之主,脾胃所属,元气乃宗意动神行,则元气激冲于脾胃,脾胃必然得升,运化必转;胃得脾升之力,必降于下,以行腐熟化生水谷之能,游溢精液,内灌五脏六腑,外润肌腠,筋骨,四肢百骸。盖脾之湿,胃之燥得以相济,万物能化,进奉生命之所需。此为“脾藏意”,脾胃相为表里,互生互化之机也。
志受元神之气,则志统真元,气化释放有序,肾能封藏,精气内隐,动而出伎巧,有作强之力。男子天壬、女子天癸得助,始有生育之功,肾气受志之统,气化之气必施发于膀胱,使津液之清者内藏;浊者,化为尿液排出体外,以维持人体生理之洁也。
脑与命门是人体生化、生命之轴。李时珍说:“命门之体,非脂非肉,白膜裹之,在七节之旁,两肾之间,二丝著脊,下通两肾,上通心肺,贯属于脑,为生命之原,相火之主,精气之府,人物皆有之,生人生物皆由此出。”可见,脑气乃元神之气,皆由肾、命所供。此为“肾藏志”,“志,气之帅也”,肾与膀胱相表里的机理是也。
脑统七窍五官之使脑髓元神之机为七窍之司,五官是灵机之窗,故脑又称为“清窍”、“清空”、“窍络”等名。窍者,为神气出入之所;络是传导、反射之路;脑髓是接收之器,更是传出指挥之官。正如赵台鼎说:“脑为上田地神所居之宫,人能握元神?于本宫,则真气自升,真息自定,所谓一窍开则百窍开,大关通而百关尽通也。”七窍生理作用,是展示脑神生理功能向外之能。故《灵枢•大惑论》说:“五脏六腑之精气,皆上注于目而为之精,精之窠为眼,骨之精为瞳子,筋之精为黑眼,血之精为络,其窠气之精为白眼,肌肉之精为约束,裹撷筋骨血气之精而与脉并为系,上属于脑,后出于项中。”可见,目与脑连,是脑向外反应的视物之器,接纳分辨色泽、大小、厚薄之官。目之能视物,审黑白,别长短,乃视神之功也。目之动,上视下视,左视右视,是为脑元神之使也。盖耳之听声聆音;鼻之嗅香闻臭,辨别气味;舌之酸、苦、甘、辛、咸、淡之味,皆为脑之元神之能也。故王惠源说:“耳目口鼻之所导入,最近于脑,必以脑先受其象而觉之,而寄之,而存之。”王清任亦云:“两耳通脑,所听之声归于脑———两目即脑汁所生,两目系如线,长于脑,所见之物归于脑,……鼻通于脑,所闻香臭归于脑。”此处肯定了七窍、五官为脑所主宰,神使之然也。人之前后二阴为泄浊之窍;廉泉为津窍以敷津施液;鬼门为汗窍,排泄汗液;茎为精窍,乃男女交接施布精液之道也。此皆归属脑之元神所司。古人有云:“天有七星,地有七宝,人有七窍权归脑。”脑为身之首,头为精明之府,脑是元神之府,“神依形则生”。人之外形即由经络、皮、肌、肉、筋、骨、腠理、募原、爪、毛、发、四肢相互联接而成。邵子曰:“形统于首。”《黄庭经》云:“百节第二卷166皆有神,神名最多,莫能枚举。”《东医宝鉴》说:“神为一身之主”,“头为天谷以藏神”,“神者,一身之元神。”《内镜》说:“脑散动觉之气,厥用在筋,第脑距身远,不及引筋以达百肢。复得颈节脊髓,连脑为一,因遍及焉。脑之皮分内外层。内柔外坚,既以保身气,又以肇始诸筋,筋自脑出者六偶,独一偶逾颈全胸,……又从膂髓出筋十二偶,各有细络旁分,无肤不及。其以皮肤接处,稍变似肤,始缘以导气入肤,充病周身,无弗达矣。筋之体,瓤其里,皮其表,类于脑,以脑与周身联系之要约。”综观上述所载,人之经脉十二,络脉十五,经别十二,络筋十二,奇经八脉,孙络各具阴阳,以配表里。因此,阳经络脑,阴经亦在其中。故经络一气贯通,运行血脉,以相出入,通利水道,持阴阳之衡,皆脑神维之。
而“筋骨、脂膜、肌肉、皮毛、毫毛十者,人之所藉以为形者也”。“骨为本、筋束骨、膜裹筋,骨也者,以为梁栓也”。其动作是脑神所为。脂固膜,肉卫脂,肌泽肉,肤统肌,皮荣肤,毛护皮,毫辅毛,以成形体,即为“墙垣也”。皮毛之呼吸,腠理开张则汗泄,肌肉之松弛、收缩,皆为脑神使然。正如孙思邈所说:“头者,身之元首,人神之所法,气口精明,三百六十五络,皆上归于头。”关尹子也说:“因神有意。”即为此证矣。
总之,脑髓为藏象组成部分之一,为奇恒、元神之府,神机之源,在生理上以督脉、经络、脊髓为传导、反射之路。脑神之气与五脏之神气,六腑、皮、肌、筋、脉、五官之神气相互对接,进而产生了各种生理活动,使之若一,以协调阴阳气血。阴阳平衡,气得血以濡之,血得气以煦之,方能完成生生化化之功,适应自然对人体的影响,进达内外环境的统一,充分发挥人类的智慧、潜能。
三、论肾之生理肾为人体的重要脏器之一,体俱阴阳,水火之宅,人之五脏六腑、经络的生理活动皆发源于肾。所以,肾是生命之根,精微之府,气化之基。其机理如下:(一)肾的解剖与部位《难经》说:“肾有两枚,重一斤一两”。李?说:“肾连胁下,对脐,形如红豆,相对如环,曲贴脊膂膜中,里白外紫。”孙东宿说:“肾与脐对,形如石卵,而曲附脊膂。”赵献可描述说:“肾有二,生于脊膂十四椎下,两旁各一寸五分,形如豇豆,相并而曲,附于脊外,有黄膜包裹,里白外黑,各有带二条,上条系于心包,下条过屏翳穴后趋脊骨。”上述记载说明肾脏解剖部位与今之解剖部位及外部形态基本一致。但也有不符之处。如对肾体的结构的认识粗而不细,述而不详,只描述肾内有血脉、经络、命门、肾门等。虽没有今天解剖之细,但是今之解剖也是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二)肾藏精,为发育、生育之源肾是先天之本,性命之根,关键在于“肾藏精”的作用。《素问•六节藏象论》曰:“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金匮真言论》说:“夫精者,身之本也。”《圣济经》亦说:“散专精而孕气,动而有能,植而有生者,均赋是也。”精有两类,一类是男女媾精之精,它是生育繁殖的根本。
《灵枢•经脉篇》说:“人始生,先成精。”此即指先天之精而言。但先天之精在生化过程中强与弱第二卷167是赖肾气之盛衰而决定的。《素问•上古天真论》说:“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二七而天癸至,任脉通,太冲脉盛,月事以时下,故有子。”“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二八,肾气盛天癸至,精气溢泻,阴阳和,故能有子。”此所谓“女子二七而天癸至”系指女子十四岁左右,肾气旺盛,生殖机能开始成熟,卵血精受,故有月经变化。所谓“丈夫二八天癸至”,此“天癸”实指“天壬”而言。壬癸皆属北方水,然而“癸”为阴水,而“壬”为阳水,故男子则为“天壬”至,而有精气溢泻的变化。《圣济经》说:“阳施阴化,胚胎既融,必为有形之始”。《四易》曰:“男女媾精,万物化生是也。”然女子三十五岁,男子四十岁以后,肾气渐衰,生气日减;待女子四十九岁时,天癸告竭,男子六十四岁时,天壬亦枯,则出现女子经闭,男子精少而不能溢泻的生理变化,故不能再生育子女,同时性情变,形体也随之衰老,最后而终其天年。
一类是肾受藏五脏六腑之精,即后天水谷所化之精。后天之精可滋养先天之精,此为后天养先天,先天济后天之用之意。故前人有曰:“肾者,主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故五脏盛乃能泻,是精藏于肾而非生于肾也。五脏六腑之精,肾藏而司其输泻,输泻以时,则五脏六腑之精相续不绝。”因此,测肾精的盛衰,当求之于脾胃及饮食五味之盛衰,亦即“精受于先天,养于后天”之理。
(三)肾主司水,统五液之布肾主水,是天一之源,润化万物之本,为人体维持生命活动的重要滋源。此水来自先天,又须由后天之水谷之精予以补充,以保持生生不绝之源。水液在体内循环是有规律地进行代谢活动的。它们代谢过程有二:一是水饮入胃,经胃的腐化而为水精,参输于脾,再经脾气转输之功,由中焦之募原并藉经络传导,递交于肺,又藉肺气宣降之力,通百脉及三焦水道之路,下注于肾,经肾的气化作用后转化出一清一浊,清者为精为津为液,由肾再吸收,藉肝之疏泄,施泄于脾,脾有上升之力,复输于肺,肺朝百脉,脉气流精,散布到机体内外,内润脏腑,外濡皮毛、筋骨、四肢百骸;浊者达皮毛为汗,为涕,为唾,下入膀胱排出体外而为溺,以维持水精及体液代谢平衡。
二是肾中水精直接入督脉注入脊髓,上行于脑,泌其津液,以养润脑髓,是为肾者主水统五液、五液皆归于精,五精皆统于肾,为“养命之原,生人之本”之义也。
肾生髓,主骨、造血,其华在发,其表在齿。
肾有生髓之功,其用有二:一为肾藏精,精得气化之力,则生骨髓,以养润骨。骨得养则骨质不脆,为人体活动之用。
此即“肾生骨髓”、“肾之合骨也”之义。
二为肾生骨髓,髓得命火之温润则髓动;得相火之温化则血生。血藉肝疏泄之力,调血之能,又藉脾胃升降之机及统血之功,而注入于心;心气统运血行,上注于肺,肺朝百脉而布散于全身,故李中梓说“血之源头在乎肾”,而且发之营养也来自于血,故“发为血之华”,“齿为骨之余”,即《素问•上古天真论》说:“肾气盛,齿更发长。”《六节藏象论》:“肾者……其华在发,其充在骨。”(四)肾司耳与二阴肾是耳之主,耳是肾之窍。所以然者,除手太阳、手足少阳之经脉外,其余十条经络皆不入第二卷168耳。然肾为水窍,肾气贯于耳,水气协调,则窍珠宣动,传之于脑,故能听声辨五音。《素问•金匮真言论》说:“肾开窍于耳。”《灵枢•脉度篇》亦说:“肾气通于耳,肾和则耳能闻五音矣。”肾主五液,开窍于二阴。前阴,以泄膀胱之浊液;后阴,以泄肠胃之浊物,二者协调则清者能泄,浊者能降。肾之二便,是由肾为气化之源,气机之根,并有开合之功之故。二便之所以有开合之力,皆由肾之气化之功,故《素问•金匮真言论》曰:“肾开窍于二阴。”而张景岳及赵献可也说:“肾主二阴而司开合,主五液,统气化,其责在肾。”(五)肾为枢机之源肾为枢机之源,因肾为水火之脏,体具真阴真阳之气,而成阴阳互根之地。肾也是精气之本,津血生化之根,十二经脉之基,故为枢机之源。心为枢机之用,因心为一身之主,神明即出,水火即济,胥由此生,所以少阴是转阳至阴之机窍,是阴之枢轴,即由少阴→太阴→厥阴(太阴主开,厥阴主阖)。此枢机之用,在于脾借此枢之动而能运,能化,能升精于上;肺借此枢之转,以行治节,布精于下;心包络借此枢之运,布津液内护于心;肝借此枢之斡旋,疏泄畅达,藏血于内,调节于中。它与三阳之开、阖、枢相接,构成人体阴阳、五行及气化、水精、津血,出入循行之枢源。
肾为联系其它脏腑生理活动之链人体内脏的生理活动不是孤立的,而是由内外经络、募原相互连接而组成的一个完整的有机体。故《灵枢•海论》说:“夫十二经脉者,内属于五脏,外络于肢节。”《素问•灵兰秘典论》亦说:“凡此十二官者,不得相失也。”即是证明脏腑生理活动之整体观。
肾与脑管子说:“肾生脑。”肾是生髓之官。脑为髓之海,脊是精髓升降之路。髓之生成皆由肾精所化。因此,肾气的强健,肾精之充盈,与脑髓发育之健旺有密切的关系。脑为元神之府,神机之源,神机之用,植根于精,所谓“脑神曰觉元,精根也”即此意。《太平圣惠方》亦说:“神者髓之根。”所以脑神健则能统领五藏之府,健经络,肌腠、筋、骨、皮、毛、五官等活动正常,人体若一,精力充沛,意志开发,此亦“肾者,作强之官,伎巧出焉”之理义。
肾与肺肾与肺为金水相生之藏,亦是人体呼吸之根,其生理功能有二:一是肺之金气,借助胃气下降之机,入肾为精,得真阳之用,命火之温,自化为液,则水精四布,五经并行;肾之真阳真阴又借助脾上升之力,交化于肺,则肺行治节之功,肃降之能,从而使津液敷布,营卫循行,调元赞化。
二是肺肾为呼吸升降之枢,即肺主呼吸,肾主纳气,肺为气之主,肾为气之根。所以然者,肾为潜纳之本,命门为元气之海,造化之机,十二经之主,脏腑气化之基,故气本于此,借中焦升降之机总统于肺,转纳于肾。
肾与心肾为水之主,心为火之宫。二者既有水火互济之能,又有相克之力。所谓水火互济,即指心肾相交。心火、肾水之所以能相交,是因二者具有升降之功:心气之降,系借肾气之升;而肾气之升,是因心气之降。盖肾为水脏,体含真阳,主升,故水借阳升之力,上交于心,则水液养其心体,神守于舍则心动有节制矣。心为火藏,火中含有肾上济之真水,火借水下降之力而下交第二卷169于肾,温化肾中之水,使其生生之源不绝,如是则水火既济。所谓相克相制之力,是指水克火也。克者,制也。制则生化。肾水上交于心,则心火不亢不烈。心火温润于血,则血温而不凝。
心脉动而不躁,故血随脉道循环于周身,内濡脏腑,外溢经络,四肢百骸。
肾与肝肝为风木之藏,赖肾水以滋生,又为将军之官,内寄相火,体阴用阳,其性刚,动而难静,喜条达而恶郁滞。赖肾水以涵之,血液以濡之,肺金下降之气以平之,中宫敦阜之土以培之,如是则刚劲之质得柔和之体,遂其条达畅茂之性,发挥其疏泄之机,藏血调血之力,主水渎之能,水道之功,释放相火于中,供脏腑、经络、四肢百骸生理活动之用。
肾与脾肾是水脏,脾是土脏。土能制水,制则生化,故水化而生阴精、命火。盖阴精上奉于脾,则脾阴得济脾气不躁而常湿,命火动而相火出,以温煦脾阳,脾得阳则运,以助胃之腐熟,精微、津液乃生,其精、津以助肾中阴阳水火,以生万物。此即“脾为万物之母,肾为万物之元,脾肾两经是人之生存根本”之义。亦即“肾是胃之关”之理。
肾与命门肾为阴,主水,统五液,藏精,生髓,化血;命门为阳,主火,统生君、相二火,是一切生理活动之源,故《圣济经》说“阴阳和而生理得”,得则“阳施阴化”。人之水,阳化为气;人之火,阴化为精,精化血,故“造化之机水火而已”。可肾与命门共居一体,其用为两系。两系者,真阴真阳水火之功也。正如李时珍说:“命门其体非脂非肉,白膜裹之,在七节之旁,两肾中间,二丝著脊,下通两肾,上通心肺,贯属于脑,为生命之源,相火之主,精气之府,人物皆有之,生人生物,胥由此处。”亦即人体五脏之阳非此不能发,五脏之阴非此不能润,故肾命是人的生命之源,生化之本,道理就在于此。
肾与膀胱肾之经脉与膀胱相连属,在生理上构成一脏一腑,一表一里,相互为用之关系。因主五液者肾脏也,主津液者膀胱也。古人云膀胱有下口无上口,其实,张三锡已指出既有下口又有上口。人体的水液气化过程是:饮入于胃,游溢精气,上输于脾,脾气散精,上归于肺,通调水道,下输膀胱。但肾上连肺,因此水液不能直输膀胱,中转必须入肾,经肾之气化作用后,清者经肾回收,浊者由肾下渗于膀胱;再借肾之气化之力,其浊而清者,即津液藏于脬(脬者膀胱之薄膜、膀胱脬之室也)内以回之。其浊而浊者,渐渍浸润于脬外,渗入膀胱之中,遂化为尿,故《内经》说:“膀胱者,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矣。”(六)谨护“三宝”健身延年中医学中,关于延年益寿,健身防病的内容十分丰富,主要谈了人与自然的关系,精、气、神三者在人的生命活动中的重要作用,而且,在生理方面,注意到生、长、壮、老、已相互关系。所以高子曰:“生命在我,不在于天,昧用者夭,善用者延。故人之所生,神依于形,形依于气,气存则荣,气败则灭,形气相依,全在摄养……人能养气以保神,气清则神爽;运体以却病,体活则病离。”而且,《黄帝内经》也谈到“上工治未病不治已病”。可见,养生、养性在人的生命活动中的重要意义。
《左传》曰:“上寿百二十年,中寿百岁,下寿八十。”《素问•上古天真论》亦说:“上古之人春第二卷170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岐伯对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以上的记载,和近代的研究是一致的。
古人之所以能达到上述要求,在于掌握了以肾气为本的衰老过程。这个过程便是《素问•上古天真论》所说:“女子七岁,肾气盛,齿更发长……四七,筋骨坚,发长极,身体盛壮,五七阳明脉衰,面始焦,发始堕。六七,三阳脉衰于上,面皆焦,发始白。七七,任脉虚,太冲脉衰少,天癸竭;……”。“丈夫八岁,肾气实,发长齿更。……五八,肾气衰,发堕齿槁。六八,阳气衰竭于上,面焦发鬓颁白。……八八,则齿发去。”《灵枢•天年篇》曰:“人生十岁,五脏始定,……二十八岁,血气始盛,三十岁五脏大定,……四十岁,五脏六腑,十二经脉皆盛,以平定,腠理始疏,荣华颓落,发颁白,平盛不摇……五十岁,肝气始衰,……六十岁,心气始衰……七十岁脾气虚,……八十岁肺气衰……九十岁肾气焦……百岁五脏皆虚,神气皆去,形骸独居而终矣。”对这些生长发育、衰老过程的描述,和近代的观察结果比较一致。而这些过程也就是精、气、神在人体的转化过程。所以《内经》说:“精者,生之本也。”吴师朗也说:“精气者,万物之本,养其精气则全神,神全则无病。”1?精精是构成人体和维持生命活动的物质基础,《灵枢•经脉篇》说:“人始生,先成精”。《素问•金匮真言论》说:“夫精者身之本也。”它来源于先天,又赖于后天水谷之精的滋养和补充。
所谓先天之精,来源于父母,贮于肾中,故谓“肾藏精”(《灵枢•本神篇》),“肾者,主蛰,封藏之本,精之处也”(《素问•六节脏象论》)。可是它又必须靠后天水谷之精的不断补充与滋养,方能维持人之生命活动和生理功能,即内则滋养五脏六腑,外则润泽四肢百骸、肌肉、皮毛。所以《素问•经脉别论》说:“食气入胃,散精于肝,淫气于筋。……浊气归心,淫精于脉……肺朝百脉;输精于皮毛,毛脉合精,行气于府,府精神明,留于四脏,气归于权衡,……以决死生。”《灵枢•经脉篇》说:“精成而脑髓生。”《医学入门》说:“脑者髓之海,诸髓皆属于脑,故上至脑,下至尾骶,皆精髓升降之道路也。”由此可见,精不可伤,精伤不但损及脏腑、气血,而且涉及脑髓。故《丹经》说:“欲得不老,还精补脑。”精衰则体力不佳,精神恍惚。少思寡欲,节制房事,是保精的要法。
2?气《医方考》提出:“气者,万物之所资始也,非此气不足以长养万物,人非此气,不足以有生。”即是说,气是人体生命活动之源,有温养全身各个组织、器官的功能。脏腑、经络之生理活动,津液之流动,血液之循环,以及津、液、精、血、水谷之精的转化等等,亦必赖此气。而气之生成源于肾,补充于脾,行之于全身。《难经•六十七难》有:“肾间动气,人之生命也,十二经脉之根本也,故名曰原。三焦者,原气之别使也,主通行三气,经历于五脏六腑。”《灵枢•制节真邪篇》:“真气者,所受于天,与谷气并而充身者也。”《弄丸心法》谓:“气之源头在乎脾。”气生于先天者,曰真气,又叫元气。气是人体生命之根,若布于周身者,则有功用之异名也。即:行于肝者为肝气;行于心者为心气;行于脾者为脾气,又曰中气;行于肺者为肺气;行于肾者为肾气;行于胃者,为胃气;行于胸中与自然界清气相结合,则转为宗气;行于脉外,布敷于第二卷171表者曰卫气,行于脉中者曰营气。
人身养气之法是:起居有常,饮食有节,不妄作劳,戒七情,避外邪,适寒温,常运动,使机体内外之气畅通无阻,不致怫郁,则可以健身延年。《寿世传真》说:“延年之法,惟自护其身而已,冬温夏凉,不失时序。”违则为病,病则气衰,气衰则五脏六腑、十二经络之功能障碍而百病因此而生。《素问•举痛论》所谓“百病生于气也”,此之谓也。
3?神神是主宰机体内外一切生命活动协调一致的总督,即《东医宝鉴》所谓:“神为一身之主。”神源于先天,始于“父母之媾精”。化生于祖气,祖气者,肾之真阴真阳也。《灵枢•小针解篇》曰:“神者,正气也。”《脾胃论•省言箴》谓:“气乃神之祖,……气者精神之极蒂也。”张景岳谓:“神由精气而生,……居于精之中,以为肾精之主宰。”然而,神虽源于先天,也必赖于后天水谷之精气而滋补。即《东医宝鉴》“五味生神”之火。
盖神居于脑,“脑为元神之府”(李时珍),其功曰神机。神机者,魂、魄、意、志之源也。随神往来谓之魂,“魂主知觉,魄主运动”,“魂主开、魄主降”(《阅微草堂笔记》)。升降者,神之功也。
志主统一,意主思维。所谓统一者,即指五脏六腑、奇经八脉、十二经脉、十五络脉、营卫、气血,精、津、液等生理活动,以及内外,上下协调一致也。在目能视,在耳能闻,在鼻能嗅,在口能言,在手能握,在足能行;在血则能运而环流周身,滋养脏腑,四肢百骸;在气则输布流行,五脏元真通畅,人即安和。总之,气充周身,率精、血、津、液正常运行,以维持生命活动和生理功能者,是谓神。可见神在人体具有特别重要的意义。古谓“闭目养神”,养神之法,必以内无忧虑之患,外无邪气之扰,始可神气健旺。如神衰则病,健忘、心悸、神疲诸症蜂起。
综上所述,精为性命之根、气为生命之本、神为生灵之主,故古人称精、气、神为人体之“三宝”。
延年以保精、养神、益气为要。
精、气、神是人体的三宝,因此,精、气、神的盛衰,对人体的衰老是有直接影响的。所以《养生肤语》说“保精、裕气、养神”便是此义。中医认为,人体进入衰老时期是从40岁开始的。这是在生理上发展的规律。进入衰老期,能否延迟衰老过程,关键在于养生和调摄。而影响精、气神盛衰因素,有以下几种:第一、是情志上的变化。对伤精,损神,耗气是有一定关系的,所以《素问•疏五过论》说:“凡未诊病者必问尝贵后贱,虽不中邪,病从内生,名曰脱营,尝富后贫,名曰失精,五气留连,病有所并,医工诊之,不在藏府,不变躯形,诊之而疑,不知病名,身体日减,气虚无精,病深无气洒洒然时惊。病深者,以其耗于卫,内奇于营。”此段经文说明,随着人之年龄的增长,工作条件的变化,上与下,下与上的变化,都能使人之思想随着现实问题而呈现改变,暗中消耗,心火一动,阳火因之必亢,耗气伤津,损神燥血。
第二、是“年高之时,阴气既弱,觉阳事辄盛,心慎而抑之,不可纵心竭意”(《参赞书》)。此段文字说明:人到老年之时,远房帏禁房事是保精的关键一环。否则伤精损气,耗阳损神,可早衰,也可使你早亡,所以《阴符经》说:“淫声美色破骨之斧锯也。”第三、暴怒伤肝,暴喜则伤心,久思则伤脾。肝伤则肝气内变,心伤则心气不足,血行不畅,小络不通,而生厥心痛疾。脾伤则不运,影响胃气不能腐熟水谷,精微难成。因此,精、气、神得不到补充而发生病变。
第二卷172第四、过思过虑,久则伤脾、损胃,伤则精微难成,中气必然内耗,再加老年气血衰弱,导致精亏、神耗、气衰,百病丛生。
第五、饮食自倍肠胃乃伤,因大热久食伤胃阴,大冷大寒之品久食伤胃阳,常饮酒者,其酒性辛热有毒先伤胃后伤脾。由于上述之因不断作用于胃,胃伤必损脾。此所以然者何?脾与胃以膜相连,互为表里,脾胃一伤则气血精津不生,久则诸病生焉。此为“百病皆起于胃”者是也。
第六、过食肥甘造成腠理致密,使阳气不能及时宣散于外,堆积于内而生热,热能伤精耗津,损气消神,还可能转化内风而成病。甘能壅滞脾气,涣散胃气,使中焦升降机能呆滞,湿气内停而生中满。满则阳气内结而生热、生痰,消耗精气而百病丛生。
(七)养生当顺四时,调畅情志延年益寿,防衰防病的内容十分丰富。延年必须防损、防衰,必须保养精、气、神。故彭祖说:“人生一世,久远其寿不过于三万日,不能一世无损伤,不能一日无修补,徒责神之不守,体之不康,不难守?足可悲矣!是以养生之法,不述睡,不骤行,耳不极听,目不久视,坐不至疲,卧不至极。”其具体法则如下。
1?四时养生要语“人以天地之气生,四时之法成”。人之一生时时刻刻离不开自然界,因为自然气候变化昼夜更替,寒暖相移,以及地理环境、日月轮转对人体有影响,因而顺应四时气候是养生的重要一环。
2?春季养生要语祖国医学认为,春季乃发陈之际,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因此在起居方面应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忘生。同时由于春时阳气初升,应使老年人“时寻花木游赏,以快其意”(《养老奉亲书》)。在饮食方面,不给老年人吃“水困兼粽,冷粘肥僻之物”。在衣着方面天气燠暖,则棉衣宜渐减,不可顿减,以免暴伤。在医疗方面,有痰咳宿疾,当予服凉膈化痰之药,令其消解。
3?夏季养生要语中医认为,夏三月,此谓蕃秀,乃天地气交,万物华实之际。因此在起居作息方面,应该是无厌于日,使志无怒,使华英成秀。在纳凉与饮食调理方面,《养老奉亲书》指出:“夏月天暑也热,若檐下过道,穿隙破窗,皆不可纳凉,以防贼风中人。饮食宜温软,不令太饱,畏日长永,但时复进之。渴宜饮粟米,温饮豆蔻熟水。生冷粘腻,尤宜减之。”4?秋季养生要语《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曰:“秋三月,此谓容平。天气以急,地气以明。”在起居方面,应“早卧早起与鸡俱兴,使志安宁,以缓秋刑;收敛神气,使秋气平;无外其志,使肺气清。”在精神调摄方面,宋代养生家陈直指出:“秋时凄风惨雨,老人多动伤感。若颜色不乐,便须多方诱说,使役其心神,则忘其秋思。”在疾病防治方面,《摄生消息论》指出:“但春秋之际,故疾发动之时,切须安养,量其自性将养,秋间不宜吐并发汗,令人消烁,以致脏腑不安;惟宜针灸,下痢进汤散以助阳气。”秋季在饮食调理方面,《饮膳正要》说:“秋气燥,宜食麻以润其燥。”《月翟仙神隐书》主张入秋宜食生地粥,以滋阴润燥。
5?冬季养生要语第二卷173冬季气候寒凉,宇宙万物都处于收藏状态,人类的冬季养生应注意防寒保暖,适当调整作息时间,使阴精潜藏于内,阳气不致妄泄,而与冬季的自然气候相适应。这样才能“阴平阳秘”,却病延年。《素问•四气调神大论》云:“冬三月,此谓闭藏,水冰地坼,无扰乎阳;早卧晚起,必待日光;使志若伏若匿,若有私意,若已有得,去寒就温,无泄皮肤,使气亟夺,此冬气之应,养藏之道也。”6?调节情志人不能离开自然,但亦脱离不了七情之变,因此养生调节情志尤为重要。情志的发生总统于脑,发源于神,动于五脏以应外界客观事物反应,因而情志稳定与否,对健康有重大影响。
7?常乐观乐观情绪,能安定神志,促进健康。《管子•内业》云:“凡人之生,必以其欢。忧则失纪,怒则失端。忧悲喜怒,道乃无处。”《内经》亦提出:“以恬愉为务。”《淮南子》主张“和愉”,认为人“性有以乐也”。上述认识是符合人体生理实际的。因为乐观有助于排除思想上的杂念,能促进神气的安定。古人云“乐而忘忧”,就是这个意思。乐观不仅能够忘忧,还能流通气血,加强对神的滋养,从而增进健康。《素问•举痛论》曰:“喜则气和志达,营卫通利。”说明喜能流通营卫,使神气和调,意志畅达,保持清静不乱的状态。所以《类修要诀》说:“笑一笑,少一少;恼一恼,老一老。”8?和喜怒喜怒人皆有之,唯过则有害。《灵枢•本神》云:“喜乐者,神惮散而不藏。……盛怒者,迷惑而不治。”因此,静神学派多主张调和喜怒,安定神气。《内经》将“和喜怒”列为养生大法之一。
《彭祖摄生养性论》指出:“喜怒过多,神不归室。”说明喜怒太过能扰动神气,致使神气浮散而不藏,躁动而不静。故《养性延命录》主张“少喜少怒”,而《养生论》把“喜怒不除”作为养生五难之一。老年肝血虚衰,神气虚惫,性急易怒,对于调和喜怒尤应加倍注意。
9?节思虑思虑是神的功能之一,少思则神和,多思则神败。《灵枢•本神》曰:“怵惕思虑则伤神。”《彭祖摄生养性论》说:“切切所思,神则败。”所以《类修要诀》主张“少思虑以养其神”。老年人气血衰弱,心力不济者,应当量力而行,切实减少思虑,以免心神耗竭难收。《养生肤语》说:“人之致思发虚,致一思,出一神;注一念,出一神,如分火焉。火愈分油愈干火愈小,神愈分精愈竭神愈少。”是以思虑不可不节。
10?去忧悲《灵枢•天年篇》云:“六十岁,心气始衰,苦忧悲”。指出年老精气衰退,心神不足,易生忧悲之苦。忧悲不已,则易躁伤神气,损伤健康。如《彭祖摄生养性论》说:“积忧不已,则魂神伤矣。”《养生延命录》亦说:“多愁则心摄。”因此,老年人应当注意怡情悦志,灭愁绪,去忧悲。
四、慢性泄泻从肝肺论治慢性泄泻是临床常见病,也是一种难治之疾。临证时多遵“湿成五泻”之意,常用健脾利湿,理中和胃,强胃健脾等法,久治不愈,或愈而再发者屡见不鲜。任氏临床遇此类患者,常从肺肝论治。大肠主津液,其变化、传导之功,必藉肺的治节、肃降,脾的转输、健运,肝的疏泄、条第二卷174达之机而发。因此久泻必以宣肺利气,疏肝行气,以旋动大肠传导之职,变化之力,其泻止矣。
故方用危氏和安散常收效。药用前胡、桔梗宣肺利气,以和表里;川芎、木香、青皮、柴胡疏肝理脾和胃;当归、甘草益气和血;茯苓淡渗利湿而止泻。增莲肉一味,以助茯苓渗湿止泻之功。若不效,再增荜拨(乳汁浸三日)一味,其效更佳。如李某,男,37岁,吉林省扶余县某乡政府职员。患慢性腹泻12年,症见胸闷,脘腹不舒,胸胁闷痛而胀,纳呆乏力,大便溏薄,日四、五行,小便色白,颜面苍黄,毛发不荣,体瘦,舌淡胖,两侧有齿痕,苔白厚腻,脉沉濡有力,经用健胃利湿,和胃止泻不应。任氏认为此乃久泻伤脾,脾气呆滞,升降阻滞,肺失治节宣发之力,肝无疏泄之性,则大肠传导之功失常而久泻不止。法当宣肺疏肝,理脾和胃。方用和安散加莲肉50克,共进十余剂而愈。
五、疏风治肝疫肝疫病流行颇广,痊愈者鲜,一般皆为临床治愈,颇易复发,究其所因,多由于久服疏肝行气之药,或长期服用清热解毒之品,伤阴损液耗血,致使肝体不荣,肝用失常使然。
盖人体五脏,唯肝为风木之脏,又为将军之官,其性急而动,故为刚脏,相火内寄,体阴用阳,喜条达,主藏血、调血,得肾水以涵濡,则动而不亢,得肺金以制,用而不燥,则疏泄之机畅茂,今津血伤,精内亏,则肝乏少阳之生气,降低将军防御之机,疫毒得以内潜肝体,损伤肝之体与用,疏泄之机必滞,气机内痹,血液涩滞,其性横逆,脾胃气机受抑,健运失常,升降机能失常,清者难升,浊者难降,而致腹胁胀满、嗳气、矢气、善怒,恶心纳呆,夜寐多梦之候。经曰:“肝欲散,急食辛以散之,用辛补之,酸泻之。”故慢性肝疫之疾慎用香燥、攻伐之品,法宜柔润、调肝,方用养肝调达汤(自拟),桑椹子、枸杞子、黄精甘润为君,滋阴养肝之体,柔肝之用,其气不燥;佐用羌活、防风之辛润以顺肝性,开达气机,升降脾胃;臣以生麦芽、蜜升麻、虎杖、大力子活络清热,以涤余邪,伍羚羊角、土茯苓以清浊而降伏热,以舒肝体也。
六、荨麻疹论治荨麻疹又称瘾疹,是临床常见、多发之疾。它的病因是以正气内伤为主,复因饮食不节,(鱼蛋虾蟹等腥香燥热之味)或风寒之邪侵袭,引起正气内变,侵伤营卫,则营卫之气失调,致使气血壅塞,郁滞于内而不得宣泄,化而为风,风气内动则痒,热胜则皮色必红。尚见腹痛、关节痛,继而皮疹隐现,如云片状,其痒亦重。甚则两目色苍,不得努睁,舌红苔薄白,脉多沉数,法当调和营卫,凉血熄风为主。方以桂枝汤加味,药用:桂枝、芍药入营而熄风,又兼益血化气之能;桂枝得生姜之力以攘邪外出;芍药配甘草、大枣安之于内;再用当归、生地和血养血;佐以银柴胡、白鲜皮、蝉蜕凉血消风、止痒;使以白蒺藜宣通气机,以断风邪再起之弊,配何首乌以安正气,使机体阴阳趋于平衡,营卫和协,而瘾疹自退。
但有正气虚日久,脾气失调,肾气不充,营卫二气不易调和者,虚风虚热不熄,渗入营血,伏潜募原,而成顽疾。前方加入苦参一味以清热散结,祛风止痒,并有补阴益精,通利九窍之能,或参以荆芥、防风宣通腠理,使气机得以畅达,营血得复,则虚风内热自熄,其疾可望痊愈。
第二卷175七、感冒为百病之源感冒,或称鼻伤风。后世医家亦有称冒风、冒寒者。由于病人视感冒为小恙,往往不服药,不避风寒,酿成大患者,不鲜矣。此即《理虚元鉴》“伤风不醒变成劳”之义。后世医家俞根初为提高人们对感冒的认识,以“小伤寒”之名,以警病人重视。今世医者,“省疾问病,务在口给”,既不凭脉,也不辨证,妄投银翘解毒之剂,更有乱用抗生素之类治之,或妄服牛黄安宫丸,以致造成病人应汗不汗,当散不散,邪气留变在表;内迫于肺,营卫失和,腠理迟缓,造成病情缠绵难愈。症见:周身不适,头晕乏力,低热不解,动则汗出,肢节酸楚,鼻塞不通,语声重浊,咳嗽不止,胸闷不饥,精神萎靡,舌淡红、苔白厚,脉多沉缓,或沉虚无力。此为感冒之坏病也。须用仲景救逆之法,使病情逆转之,则营卫和调,以达生化之用。方用柴桂汤,或程氏止嗽散,或吴氏达原饮,观其脉证,识而投之,其病可愈。感冒之疾,尚须与肝瘟之疾(肝炎)、胆胀之患(胆囊炎)、淋病初起、脾心痛始发、肺痨早期相鉴别,莫以相似而混之,医者不可不察也!(徐学义编)第二卷1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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