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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9/7/30 12:59: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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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象思维的“迷失”看历史中对三焦无形说的“误读”
三焦“无形”和“有形”的问题,是中医学在历史发展过程中产生的。考察“三焦争议”的开端和扩大的历史,可以发现熟悉主体具有非常明显的思维转型特征。本文认为历史时期中“象思维”的失传,是造成对三焦无形说误解和批判的根源,而回归“象思维”才有可能真正熟悉中医的藏象经络学说。三焦是藏象中的一个典型,《难经》明确提出三焦有名无形,现在看来正是唯恐后人误读。
1三焦是《内经》、《难经》时代原发创生的中国式科学之“名”
刘长林先生《中国象科学观》[1]一书指明:“中国传统思维中占主流地位的是意象思维。”“中国有自己的科学源流,有系统发达的科学思想,这就是象科学观。中国象科学的哲学基础,即中国传统的熟悉论,集中在《周易》和老庄孔孟的思想中‘天下随时’;‘道法自然’;‘立象尽意’,这三句话是中国熟悉论的三项基本原则。”《黄帝内经》正是在这样的哲学理论影响下创生的,至今是中医理论的渊薮。藏象经络学说是其中的精华,也是中医学至今不被西医学所替代的主要原因之一。刘先生认为:“不破坏人之生命作为自然整体,这是坚守中医本质的底线。”“藏象”概念正是先哲对“人之生命的现象层面”的研究而形成的,也即“以象测藏”。《内经》中确实有解剖学的方法,但这并非该书的熟悉论主流,“藏府概念主要不是由与其对应的解剖器官决定,而是由人身整体功能的结构划分来确认。”“三焦作为一府并没有单独与与之对应的解剖器官”。
《素问》开篇即表明继续老子“道生万物”的熟悉。老子指称“道”为宇宙万物的本根,同时又是宇宙运化的总则。《六节藏象论》是整部《内经》中唯一出现“藏象”概念的一篇,篇中黄帝说:“余闻气合而有形,因变以正名。”上半句表示认同老庄和《周易》“无形生有形”的宇宙创生论,也就是“朴散为器”的过程;下半句“因变以正名”十分重要,先看老子说:“始制有名,名亦即有,夫亦将知止,知止可以不殆。”据刘长林先生书中剖析,这表明老子肯定了抽象思维的意义和作用,但是熟悉还应进一步深化,老子说:“执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谓道纪。”刘先生说:“从熟悉论上说,执道御有即以道领器,就是要求在研察具体事物时,主体要与客体相容,要把事物放在自然的时间过程中,放在宇宙整体之中,要探究事物的自然生化和与宇宙整体的联系,要从整体决定部分的角度说明事物的性质和过程。实际上,也就是要熟悉事物在彻底开放的自然状态下的现象层面的规律。因此,在熟悉和实践中,既不能离开抽象思维,必须借助和利用抽象思维的方法与成果,但是决不停留在抽象思维之上,一定要以主客兼容,天人合一的意象思维对其加以统摄,使其所获知识“转型”,纳入到意象思维的总体框架中来,与意象思维的方法和熟悉成果相融合,服从原本整体、因物自然的要求,这样才能实现‘为道’的熟悉路线。”因此黄帝后一句接着问:“天地之运,阴阳之化,其于万物孰少孰多,可得闻乎?”这正是“执道御有、以道领器”熟悉观的体现。在这样的背景下,黄帝提出了“藏象何如?”可见,这个“藏象”已经超越了单从抽象思维而来的解剖“脏腑”概念。
《周易》认为“言不尽意”,故“立象尽意”。刘先生说:“《易传》所谓‘尽意’是为了‘尽神’,尽神即知‘变化之道’,而知‘变化之道’系对妙化万物、阴阳不测的把握。‘尽意’—‘尽神’意谓既要把握事物的规律性,又要把握事物的丰富性、无穷变易性和不确定性。”“意象思维所追寻的正是事物在自然的时间过程中所呈现的整体状态和整体性规律”。《内经》也十分清楚语言的局限性,所以《灵兰秘典论》“中止”了抽象思维,而采用“象思维”进行取象比类来给十二脏下定义。该篇提出“三焦者,决渎之官,水道出焉”,这正是由于人之生命整体的气化和水化过程具有独立意义。“意象思维并不排斥抽象思维,而且需要与抽象思维合作,将其统摄在自己的框架内。”如《灵枢-营卫生会》篇对于三焦有很多的描述,这些语言的作用在于“言以筑象”,在岐伯描述了三焦的“境域之象”以后,“黄帝曰:善。余闻上焦如雾,中焦如沤,下焦如渎,此之谓也。”可见黄帝认为“尽意”的目的达到了。仅仅懂得抽象思维是绝不能领悟:“三焦之所出”是对人身大化流行中所呈现的本真状态,所做出的“主客相融”性熟悉。其目的正是要超越“抽象思维”的局限性,因为“面对事物的自然过程,即自然的时间变化,抽象思维显得苍白无力”。
三焦是对人之生命自然整体无时无刻、无所不在的气化过程的“象思维”表达。
“三”为人身上、中、下三个“境域”,焦为“火”字底,表明其不在“有形”的层次。对于“水道”,应当作“象思维”的体悟,此水为“生命本源”的象征。如《天一生水》之“水”;《老子》“上善若水”之“水”;《管子-水地篇》也说:“水者,何也?万物之本源也,诸生之宗室也”。“水道”当为人身之“水利枢纽网络系统”的譬喻,兴修水利正是国家大事,所以《灵兰秘典论》将人与国家相比类的时候,将“三焦”单独列为一府,称“决渎之官”。关于决渎的“渎”字,在断定为西汉初期的张家山汉墓出土的《脉书》中有一篇《六痛》:“夫骨者拄也。筋者束也。血者濡也。脉者讀也。肉者附也。气者煦也。”[2]可见,将“脉”、“渎”、“水道”、“气道”相等同是有道理的,正如黄帝在《灵枢-决气》中曰:“余闻人有精、气、津、液、血、脉,余意以为一气耳。”庄子说“通天下一气耳”。这些充分体现了《内经》的整体观是“道的整体观”,而非“实体总和的整体观”。《内经》对于道家、易学的继续是十分主动、高度自觉的。可见“三焦”是一个强为之“名”的“象”概念。否则以《难经》对脏腑具体的解剖学考察,何以反而明确提出了三焦无形说呢?依愚之见,“三焦”一府当在《内经》们充分自觉运用“象思维”后才形成。
黄拓:从象思维的“迷失”看历史中对三焦无形说的“误读”黄拓:从象思维的“迷失”看历史中对三焦无形说的“误读”严健民[3]认为,三焦概念产生的时限当在战国末年,并认为“秦统一六国前医学上已有‘五脏’、‘五腑’的概念。”考察比《内经》成书较早的《淮南子》等著作,也未见“三焦”之名。因此我认为《史记》中提到“三焦”,这是三焦之名产生的下限。战国末年到西汉中期这一时段的中国文化,早已经历了先秦百家争鸣的洗礼,是中国哲学高度成熟的时期,也是“象思维”占主流地位的历史时期。正如严先生说的三焦建构是医家出于对古代“六府”取象比类,和符合“十一常数”的要求,可见“三焦”概念是在自觉运用“象思维”的方法下产生的。当时医家已经充分熟悉到“藏象”和“脏腑”的区别,否则《内经》何必多此一举提出“藏象”概念呢?假如三焦如严先生说的“小网膜”、“大网膜”、“肠系膜”如此肉眼可见的组织,何以“三焦”一名如此晚出呢?他说:“有一个前提我们必须肯定,就是先秦学者们对于科学知识的认定是十分严厉的,……难道创‘三焦’说明消化生理时反不要解剖知识作基础了?”这种观点可以说非常具有代表性,没有意识到中医学在本质上是象科学的代表,尊重人身的自然整体,采取主客相融的立场来熟悉生命过程,主要关注人的现象层面。这里并非要否定解剖学的重要性,只是应当承认“藏象”具有的独立意义。正因三焦是自觉运用“意象思维”而创生的概念,所以相对于其他有对应解剖脏器的“藏象”,三焦表现为“无形”。《难经》离《内经》成书年代较近,对这一问题看得十分清楚,因此非凡警示后人。
刘长林先生说:“《周易》之道就是要指导人们自觉地去熟悉具体事物的终与始,死与生,通过这种时间性联系,去把握它们自然演进的生命过程。”《难经》引入汉代发展成熟的“元气说”,来熟悉人的生命过程。这是继《内经》后,对“命门”、“三焦”学说的发展,三焦被尊号为“原”,是“原气之别使”、“主通行三气”、“主持诸气”、“水谷之道路”、“气之所终始”。《难经》的“命门元气三焦”理论,正是对人之生命的“原始要终”。《难经》中说三焦“有名无形”的“无形”,并非如高阳生说的“无状空有名”,而是有实指,切莫忘记“道”、“气”、“元气”也是一种实际存在。这是中医学乃至中国学术的根本所在。“气”和“道”可以等同,都是“至大无外,至细无内”、“无不通透”的实际存在,可以创生“有形”,但是在“无形”的层次,也即《周易》说的“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庄子说“物物者非物”也是这个意思。因此,愚以为《难经》三焦无形说是指“三焦”不在“器”的层面,即不是有形脏腑。
杨仕哲[4]说:“中国中古时期的医学大家,都持三焦是无形气府的看法。”确实,张仲景、王叔和、华佗、巢元方、孙思邈、王焘等大批唐代以前第一流学者,均承继三焦无形说,处于熟悉统一期。但如谢观《中国医学源流论》中所言:“宋以后,新说代兴,《四库提要》云:儒家之门户分于宋,医家之门户分于金元。此以其显著者言也,实者其机亦肇自北宋。”“宋儒起而以意推求”,“不能尽得古人立说之意。”由于宋代儒、医结合紧密,可以发现正是儒医的思维转型表现得尤为明显。宋代对三焦的熟悉差异,由对“无形说”的误读,进而产生“有形说”。
2宋代儒家思想转型与医家“有形三焦说”的产生关系密切
和严健民先生一样,南宋后许多人认为“三焦脂膜说”是陈无择等人,在经过一番“科学而严厉的腹腔解剖”基础上形成的。其实不然,陈无择不过是道听途说。其真正的出处在于苏辙写于北宋哲宗元符2年前后的《龙川略志-医术论三焦》,篇中首先提到对古代三焦无形说产生怀疑的是单骧,此人曾为当时御医,宋英宗治平中他告诉辙曰:“古人论五脏六腑,其说有谬者。”“王叔和言三焦有脏无形,不亦大谬乎!盖三焦有形如膀胱,故可以藏,有所系;若其无形,尚何以藏系哉?”苏轼《东坡志林》“单骧孙兆”篇中说:“蜀人单骧者,举进士不第,顾以医闻。其术虽本于《难经》、《素问》,而别出新意,往往巧发奇中,然未能十全也。”可见单骧为儒医,敢于“别出新意”,怀疑古人甚至经典著作。当苏辙为齐州从事期间,他将骧的“新意”告诉业医的举子徐遁,遁喜而把他过去从“群丐相脔割而食”剩下的残骸中,“悟出右肾下脂膜如手大者为三焦”一事相告,并说:“单君之言,与所见悬合,可以正古人之谬矣!”真可谓遇见“知己”了。
陈无择408?410.[4]杨仕哲.从历史的分期重新检视三焦的实质[J].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2004,1024?25.[5]郑金生.蔡西山《脉经》考[J].中华医史杂志,2002,327?8,13.
见:http://lw.china-b.com/yyyy/20090423/1483018_1.html
评论:离开象思维,中医就不是中医了。
附图中那个红色的圈圈,似乎就是三焦?!
[ 本帖最后由 无动于中 于 2009/7/30 13:07 编辑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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