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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谈中医治病思维方式
河北 民间中医 李源
中医药学是我们的祖先在长期的与疾病作斗争的过程中，积累升华而成的如何使人体健康、如何使人体不得病的学问，在我们国家至少已经传承了几千年，为保护人们的身体健康至今仍然发挥着不可替代的作用。近年来虽然国家政策非常明确的提出要发展和支持中医药，但是在现实中中医还是越来越被医、患两个方面所轻视。当今绝大多数的人们患病以后往往是首先求治于西医，在西医治疗无效后才抱着试试看的想法去找中医碰碰运气，这其中的原因当然很多（今天不讨论这些原因）。其实，对许多病人的诊断、治疗中医的方法是很准确、很有效的。甚至许多被西医定为疑难大证、绝证的病人，中医只要辨证准确、用药恰当，都会达到令人满意的疗效、甚至痊愈的目的。
由于近几十年来，我们绝大多数人从上小学开始就接受西方数理化的“科学教育”，而对我们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缺少传承和认识，因此很多人在接触、学习、使用原创于我国且与传统文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的中医药学的时候，反而比来自于外国的西医学还要费劲，有时候简直可以说是格格不入。对于中医药学的很多名词、概念、理论等等好像是在听外国人在说教，而西医的知识却好像是我们自己本来固有的东西。虽然中医能够让很多患者恢复健康，但是中医真正治病的原理却很难被现代社会中缺乏传统思维方式的人们所理解，甚至有很多学了中医的人也只是停留于用“西医模式为准绳”来评判、来理解中医药学的浅表层面。那么，中医到底是如何使患病的人恢复健康的呢？下面就从我个人对中医的理解来粗浅的谈一下。
谈到这个问题就不得不从中西医各自的特点来讲。在大多数人的心目中认为中医、西医都是治疗疾病的并没有什么不同。其实，中西医对病人的认识是有很大区别的，在这里我先从大的方面用6个字简单的概括一下中医、西医对“病人”的不同认识，这6个字就是：中医是治疗“病的人”，而西医是治疗“人的病”。从这6个字的表述可以体会出中医临床中是以生病以后的“人”为背景的。人生病以后无论使用如何所谓的先进的仪器检查出了何种原因（其实，很多时候也经常遇到患者感觉难受，检查不出病因的情况），这些病因在中医师的眼里并不重要，因为中医师关注的不是“病”或“病原体”，而是生病的“人”的反应状态。
人类自有文明以来，西医所研究的“疾病”已经发生了很多次的变化，其中一些疾病被控制了，另一些新的疾病又发生了。过去没有艾滋病，没有埃博拉病毒，没有“非典”……，但是现在出现了，可见疾病的种类是不断变化的。但是我们人的机体在疾病过程中的症状、体征——即患病以后机体的反应方式是几乎不变的比如：发热、咳嗽、昏迷、呕吐、怕冷、汗出等等，古人和今人以至于未来的人也是不会有多少区别的。这也就是中医临床时为什么特别的关注患者的恶寒与恶热、是否出汗、是否呕吐、饮食是否正常、面色是否正常、脉象的浮沉、舌苔的厚薄情况等等，这些症状和体征也正是人体患病后“大脑”对身体不适的最真实、最准确、最本质的反映，而患者的这种不适反应也最能真实的、客观的反映出其患病以后的机体状态。在很多时候患者这种痛苦不适即使是当前最先进的仪器也是检查不出来的，而患者的这些反应通过中医师运用望、闻、问、切的四诊手段再结合中医特有的理论（比如：阴阳、五行、八纲、六经、气血、脏府、经络等）分析，就基本上可以得出临床运用中医药论治所需要判定的患者当前的机体状态——如：肾阳亏虚、风寒外感、太阳经病、阳明经病、肝经火旺、脾胃湿热等等。
其实无论中西医都是以解除病人痛苦为目的的，这个痛苦，在中医看来就是患者的整体主观感受，其中包括了肉体的痛苦，也包括了精神的痛苦和生活质量的下降，因为中医所关注的这些症状和体征并不是西医所研究的“病原体”，我们中医治病针对的恰恰就是这些患病以后的“人”的机体反应状态，而不是西医所研究的“病”的病原体，用中医理论来看西医的先进仪器检查指标，对于指导运用中药意义不大，所以在临床上也经常看到一些患者经各级各类大医院的先进仪器检查一切指标均正常，但是患者却是表现出痛苦难忍，这种情况下用中医理论来指导用药、论治，往往就可以药到病除。纵观历代中医名家的著作，我们可以发现中医药学始终是将解除病人的痛苦和提高病人的生存、生活质量作为取效的最终目标和最高境界的。
记得在去年初冬时我曾接诊了一例胆囊炎、胆结石手术后遗症的患者。该患者曾患胆囊炎、胆结石多年，于一年多前在某医院手术。手术后即感觉胆囊区域（剑突下）有一种落空感（好像一只碗扣着），经常要用一只手抱住此部位且略弯腰才行，若站直则痛苦难忍。晚上睡眠时只能屈腿，伸直则拘挛。并且时时自觉腹内有气鼓胀，有时自觉上顶至咽喉，气胀时看腹部外形亦胀大，活动后可逐渐平复消失。手术后一年内曾多次去原医院咨询、诊治，乏效，原手术医师告诉患者此乃胆囊手术后遗症，可逐渐消失。可患者至今已手术已快两年了仍不缓解，甚是苦恼。经人介绍到我门诊求治。
我根据患者的病史和当前证候表现，依据中医理论我诊断为：胆胀，辩证为：脾气虚肝郁，湿浊内阻，给其开了五剂药，水煎服，每曰一剂。服药后患者症状大为减轻，大便通爽，腹部气胀基本消失，药方稍作调整，又服五剂，服后遂愈，后来多次在路上遇到问他，说已不再那样痛苦难受了。由此例患者的论治过程我们可以看到中西医在论治疾病方面的不同——即西医针对的主要是“人的病”（认为把患病的胆囊摘除后患者就会解除痛苦。事实上患者的痛苦并没有解除。）而中医更注重“病的人”（根据中医理论判定出患者当前患病后的机体反应状态，通过调理的机体患病后的反应状态——脾气虚肝郁而获效）。
谈到这里就不得不再说一说中药是如何起作用、如何治疗患病的人了。现在流行的思路就是研究某味中药含有什么化学成分，也就是研究中药所含有的实质物质。其实就我的粗浅理解来看这是不能说明中药治疗作用原理的，充其量是为西药又增加了一个品种而已。因为中药治疗病人的原理不是来自理论的推测，也不是来自动物实验的数据，确切得说它是我们智慧而聪明的祖先数千年来用自己的身体尝试各种物质而得出的经验结论，“神农尝百草”的传说就是最好的佐证。由于受当时历史条件的限制，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智慧的祖先没有去追求那种分析、还原、寻找作用靶点以及含量成分的实质研究的方法，而是运用了当时先进的阴阳、五行等学说进一步把这些用自己的身体总结的用药经验整理升华，上升成理论，以方便给后人讲解、传承，一代一代就逐渐的形成了我们现在所学习的、看到的经典中医中药理论。但是在当代中医药的理论、中医的诊断有时很难、也无法和现在的病人解说明白，因为近几十年来学校教育基本忽视了中华传统文化的传承。还有以当前的科技水平来看，中医的很多理法方药理论还无法用当前的科技语言来破解，说得专业一些就是西医的诊断更加重视疾病的病名，而中医的诊断则是在人患病以后所表现出来的整体状态的一种专业术语的描述；西医的诊断是给病人解释“病”的，而中医的诊断是给中医师开方用的；西医治病主要在于驱除病因，而中医则更重视患病以后人的的自身感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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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7/6/21 16:1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