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肾脏”与“肾”，谈中医西医之异同

铁佛郎中

从“肾脏”与“肾”，谈中医西医之异同
                                                      铁佛郎中
        中医西医之争已逾百年，究争之原因，有为生存计者，有维尊严想者……，但亦有相互不甚了解者，据己之一见，推演千里，以至于各执一端，谬误、误解日深矣。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毛泽东曰：“要想知道梨子的滋味，必须亲口尝一尝”。又曰：“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俗语道，话越说越清，理越争越明。争论有助于中西医相互了解，促进医学事业的发展。但攻讦、谩骂，不是战斗，且易失之违和。
        余非水陆两栖，唯对老祖宗的玩意儿感兴趣和读了4年西医尔。每欲谈谈中医西医之异同话题，唯恐题目太大，能力不及。现见网络一物，高谈阔论，诸君不得见吾之面红，故私欲大放厥词一通。不怕惹诸君哂，唯诫后学者勿尽信也。
        曰：西医未必不好，中医何尚无用。西医者不必见笑，尔不见得全是用洋文学的知识吧？老祖宗的思想早就渗透进了每一个方块字中。中医者不必高兴，你没必要去秉烛读书吧？西方的东西现如今比比皆是。现在每一个国人，无论中医西医，大概都不会反对用洋枪洋炮打日本鬼子吧？需要时，大多也会用大刀向鬼子们的头上砍去吧？张骞出使西域，带回胡罗卜、番茄及西方的药材，大概不能算汉奸吧；鉴真和尚东渡日本，带去中医中药，成就了日本的汉方医，该不算是文化侵略吧？中西医交流自唐代就有。孙思邈的《千金方》记载了“天竺国按摩法”和“老子按摩法”两套按摩术。宋代我国学者康福著有《按摩手册》传入法国，成为西方按摩术的基石之一。天下是天下人的天下，江湖是江湖人的江湖，大家都不必争什么武林盟主，也没必要津津乐道自己是丐帮的或是峨嵋派的。海纳百川才显其博大；兼容并蓄才能自成一家。东方不败的葵花点穴手未必能称霸武林；韦小宝的石灰面在实战中未必完全无用。啰啰嗦嗦地说这么多，无非是想说：寸有所长，尺有所短。
        说到揭短，我想无论中医西医都会有误诊、误治，甚至致死人命吧。话说一天，周恩来总理去301医院，与一位年轻医生握手，总理问：“你治死了几人？”
        回答：“………？”
        总理说：“没治死人的医生，不是好医生”。
        或问我：“你是好医生吗？” 答：“我不是个好医生”。
        惭愧，人类对自身的了解，远不如对月球的了解。更何况人是会犯错误的。
        西学精于解剖，每拿中医经络、脏腑说事；中医长于思辨，常挑西学机械、片面调侃。然余以为：一国人遇到老外，一个讲汉语，一个说英文，统统不知所云。英美人说“我爱你”为“爱老虎油”；俄国人说“你好”为“都是为李大娘”；马来西亚人说“谢谢”为“拉你妈去看戏”。不懂对方语言如何交流？倘老外都是大山，国人都是林语堂，起码问路或上馆子是不会闹笑话的。
        大家都不会为“一加一等于几？”的问题争个脸红脖子粗，因为大家都知道“一加一等于几”。若有人说“一加一等于三”，大家都会不屑一顾。现在大家争中医长、西医短，可能有不少人属不懂对方“方言”所致。
        中国的医学界仍流行着二十多年前的一个笑话：中医瞧不起西医，西医瞧不起中医，中医西医都瞧不起中西医结合者。呜呼！余横过刀，悬过壶，枉在“那个行当里”瞎混了20多年，正是大家都瞧不起的那种。每每看到中医西医们争的不亦乐乎，不禁哑然。
        曰：一日，一法国人腰痛，请余诊治，洋人看病，好问个底朝天。我懂的法文不及他懂得中文多，我们俩都懂点英格里西。我为他针肾俞穴，他问起什么作用，我曰强壮肾。他疑惑难道他的肾病了吗？于是我连说带比画，讲解中医肾与西医肾之区别。直到他点头为止，花了我两个多小时。
        中医西医都有“肾”，我常看见、听见一些“顶顶牛”的中医西医“大”大夫们拿对方的“肾”开涮。实际上是不懂对方的“方言”。
        中医西医的“肾”之共同点，都属泌尿系统，都位于腰部。（暂将中医之肾，称为“肾脏”；西医之肾称为“肾”。不满意也没办法，我为了说的方便。）
        西医之肾，简言之就是那几根管管（血管和输尿管）所连接的东西，俗话称为“腰子”者。主要作用是排尿。往深里说，则又有大体解剖、局部解剖、生理、病理、生化、免疫、细胞学、分子生物学……林林总总，写成书，恐怕平地堆到三楼也不止吧。
        中医之肾脏，除了和西医大体相同部分外，还有：肾藏精，主生殖，为先天之本；主骨生髓，通于脑，其华在发；主水；主纳气；开窍于耳，司二便。问题来了，西医问：肾就是肾，与骨何干？与生殖何干？与脑、毛发、呼吸、耳、大便……何干？完全不懂解剖嘛。须知此“肾脏”非彼“肾”，说句浑话，我们老祖宗就把这些“东东”叫“肾脏”了，你不服吗？不服你憋着！这样就是“秀才遇到兵”了。实际上我们老祖宗和洋老祖宗并没太大的分歧，大家对肾的形态部位的解剖描述都差不多嘛。不过洋人们喜欢解剖、实验，关注细节，硬是用ABC把一个“肾”从一楼写到了三楼。我们老祖宗则偏爱观察、推理，括揽全局，非要把上述“东东”归纳到一个“肾脏”中。如果岐黄二老有知，一定会感叹老外竟然把一个肾脏剖析的如此之细。确实现代的西方学者发现，一个“肾”包含的“东东”果然不少，竟被两千多年前的“东方蛮子”说中。
        先说“肾为先天之本”，就在目前，西医也没将泌尿与生殖系统完全分开，经常统称“泌尿生殖系统”，泌尿科也看生殖系统疾病。应该不会笑我们老祖宗“尿道、阴道不分”吧。生殖系或生殖功能包含在“肾脏”系统（中医的肾脏，很显然是一个系统，而不是简单的一个器官）之中的前提确定之后。肾为先天之本就好理解了。当亚当把精子送给夏娃，亚当和夏娃就在他们的后代身上编写好了“基因”的密码。这个密码是通过“肾脏”完成的，在出生之前完成的，决定了孩子的生长发育、强壮与否、身材长相、秉性特点……，并将再传给他的后代（孙子辈）。这不是先天之本是什么？那么与“先天”有关的生理、病理状况，中医认为可以通过对“肾脏”的调理、治疗来进行。怎样？基因疗法，很先进吧？有许多难治的“不治之症”——如类风湿、强直性脊柱炎等，我们老祖宗都是采取从肾论治的，当然西医采用激素或环磷酰胺等来调节免疫或抑制基因表达——治疗一些急重症，并有可喜的成果。中医同样也会用雷公藤和其他一些抗风湿药来完成这一治疗过程，疗效似乎也不差。西医大夫看一看中药药理学（是用西医的方法研究中药药理）就不会认为中医治疗不科学；中医先生了解洋大夫所说的“基因”和你谈的“肾脏”大体上是一回事，也不至于对西医耿耿于怀。西医长于“急者治其标”；中医偏重“缓则治其本”。哈哈，同一战壕的战友，都是盟军。剩下的只有疗效高低，副作用大小的区别了。友军善于打海战，就让他掌握制海权吧，我只派些小舢板意思意思。我军长于打空仗，那么我就去掌控制空权，你就帮忙搞搞地勤撒。
        “肾主骨”呢，且不说骨的生长发育与基因有关，西医较早发现骨的代谢受生长激素、降钙素、甲状腺素调控，后发现肾的渗透滤过与钙磷代谢密切相关，看看，“肾”不就和“骨”联起来了么。
        好了，不用说得太详细了，肾藏“精”，“精”与“血”相互滋生，西医的“肾”不是可以产生“促红细胞生成素”么？“精”与“血”又联上了！肾“通于脑”，西医不是有“丘脑-垂体-肾上腺皮质和髓质系统”、“丘脑-垂体-生殖腺轴”等等么？又联上了。中医说“肾主水”，同时，和水相关的脏器还有“肺”与“脾”。又搞不懂了吧？实际上西医的“肺”与体液代谢有关，不用我来多说。我说中医的“脾”与西医的消化系统关系非常密切，你一定会联想到西医的“大肠”与体液代谢的关系吧。……
        中医的五脏六腑都可以用类似的方法去理解，不要把中医的脏腑看成孤立的器官，把它放到更高的层面——系统上去理解，甚至于放到整个人体的整体上去理解。这就是西医大夫学中医“脏腑学说”的诀窍。那中医先生怎样学西医呢，倒过来撒！美国不是在我们脚底下么？大道归一，万法归宗，中医西医殊途同归。
        最后，套用一句很久很久以前的说法，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医生的话只能信一半，眼科医生的话可以相信70%”。在这里，我姑妄说之，你姑妄听之。BMW，不是宝马，而是：“别骂我”！

[ Last edited by 铁佛郎中 on 2006/10/18 at 21:0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