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三与多位掌柜共座。
金三道:“如今赵五认罪,杭州药行再无霸王,金三愿与众位掌柜共利共荣。”
一位掌柜道:“金主事,我等看你面子,已经做起了平安堂的成药。好容易有些回头客,你却要做别家的,却有些难。”
扬州平安堂撤销,金三无处可去,回到杭州,便在宋九处又做起主事,却是柜台仓库一人担当。
当初扬州撤时,余留的成药不少,退回货仓。只时间长些,金三便低价取了,转手与几位药店掌柜,较之平安堂自己价低一成上柜卖,着实抢去平安堂不少生意。
如今金三不知从何处购得一批别家的成药,要进各店。
眼见各店为难,金三道:“诸位掌柜,金三做生意历来公平,断无损人利己招数,不但供价低,还要派郎中为各店驱使。此外我愿每月交与各店五钱银子,以为郎中占位费用。”
众掌柜一阵私语:“每月五钱,这却不错。他自己派郎中来做生意,店中又得利差,又得现银,何乐不为?”
“金主事聪明人,自然不会做亏本买卖。倘若他自己开店,赁一处好门面只怕一月十两也做不得多少生意。”
“那是自然,我等老店皆开了二十年朝上,全是大店,老主顾多。”
“这样讲却便宜了那小沙掌柜,在我店派了数月郎中,赶明日也向他收取费用。”
众安堂总店来的是李主事,便道:“我百年老店也是五钱打发?”
金三便赶来道:“哪里哪里,众安堂总店自然不同,八钱如何?”悄悄将五两银子塞与。
李主事道:“八钱却也公平。”
众掌柜点头道:“金主事何等精明。”
李主事笑道:“金主事离了平安堂,自立门户,便成金老板了。”
自此众掌柜便改了口。
金三所选的成药却与平安堂的大同小异,如此平安堂更是入不敷出,难以为继。
宋九只得向金三问计,金三便劝他干脆关了平安堂,将成药进得各店代卖。
平安堂成药究竟有得名气,各店却也愿进,只每店向宋九收取三两银子,名为上柜费。宋九便买了几辆车马,亲自带着往来杭州与徐州之间,载人运药,两不耽误。
从前一辆车马,孙先生便称其做过老板,如今有了车队,则更加是老板了。
只徐先生没处可去,大小做过掌柜,再回乡下教私塾却是不肯了。做过一场大店掌柜,总还挣得一些银子,眼见如今药店却好熟悉了,便在原先平安堂不远处盘得一间小门面,聘了先前两名小伙计,做起了生药。
杭州城药行一下子便多出三位老板。
药商会自赵五倒后,无人负责,许久不开会,早已名存实亡。
沙仁便有意恢复,联络各掌柜道:“行有行规,有个商会终究不差。”
众掌柜却不热心,道:“赵五去了,莫非再得一个霸王不成?”
沙仁道:“非也。赵五是行商,与我等利益原不相同,只今唯请各药店入会,今后便可共进退也。”
众掌柜道:“小沙掌柜欲为会长乎?”
沙仁道:“在下何德何能,怎会觊觎此位,只想推荐一人来。”
众掌柜道:“还有何人?”
沙仁道:“县尉大人本是我行中人,如今扳倒赵五,对诸位恩莫大焉。诸位何不恳请大人出任会长,经常相聚,今后也好有个官家靠山。想大人清正,又不会索取好处,只是大家自愿感激,给他一个名誉罢了。三年任满,大人一定高升别处,怎会在意这里的蝇头小利,只怕到时诸位想寻个靠山还没那么便当。”
众掌柜道:“好便好,只怕大人未必便肯。”
沙仁道:“在下好歹也是大人的师弟,只有毛遂自荐,去劝请大人了。”
金娘那日见得刘寄奴来,晓得他要抓赵五报仇,病当时便好得大半。其后没数日便大好了,总道刘寄奴为她舍身报仇,情愿要嫁去为妾。
她是大姐,银娘李路无从相劝,更管不得。
刘寄奴家有富贵妻子,哪敢作主?又不敢得罪李路莫古,唯恐长生不老药方事泄,便不敢拒绝。左右为难,只道回家与妻子商议。
金娘有了指望,便欣欣然回天台好生养病。
沙仁为着当日一言不慎,激疯了金娘,心下不安。倘若金娘果真嫁了刘寄奴,说不得哪日想起自己来,可要糟糕。
沙仁便想借此机会,将药商会长的名誉献与刘寄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