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发表于 2011/6/23 15:46:37
|
显示全部楼层
正骨推拿存世手法流源略考---黄梓峰(ZT)
中医正骨在历史上有过折疡、接骨等不同的称谓。早在周代(约公元前1066年~公元前256年)《周礼·卷九》把医生分为食医、疮医、疡医、兽医四类,其中疡医“掌肿疡、溃疡、金疡、折疡之祝药, 杀之济。凡疗疡以五毒攻之,以五气疗之,以五味节之。”记载了最早的医学分科,把黑红伤,统归于疡医。既使在今天,民间草医也常把黑红伤同归一门的。黑伤为溃疡类,另外讨论;红伤为创伤、骨折类。为了方便于中医门派特点的阐述,这里将与手法有关的放在一起,故曰:正骨推拿。
正骨既今天中医分科的“中医伤科学”,包括诊疗骨折、关节脱位、伤筋、损伤、内证。按摩既今天中医分科的“推拿学”,包括伤筋、骨关节病以及内、外、妇、儿科杂证。
伤科是中医形成较早的一支。繁体字医写作醫,字的左上方的“医”,为从受箭伤的躯体里的取出箭头纳于匚形器内,下方的“酉”,表明在商代以前已经开始使用酒剂来诊疗伤病了。
商代(约公元前16世纪~公元前1066年)甲骨文中的疾写作“ ”“ ”,为人被矢(箭)伤及躯体状,用于表示外伤;疾骨中的骨字写作“ ”,“ ”,“ ”,字中的线条表示骨小梁的纹理或骨折线。可见,中医治疗黑红伤历史的久远。
正骨推拿手法各派简介
中医正骨推拿在发展过程中,广布民间,以其实用性而著称。不如中医内科、针灸、儿科、妇科等科目那样“专业性”强,表现出了正骨推拿独特的景观。直至解放初期,正骨推拿还广泛地存在于民间。理发匠也会推捏几下,而其中的佼佼者,也是独成一门,享誉天下的。
中医正骨推拿以手法为特点,吸收了中华武术的基本功,在中医中独成一门,分派庞杂,现在已很难分清有多少门派。从现存门派看,大致分析,多由明清时期四大派别演化而来,其代表门派必带有当年的行业特点。
上驷院派,上驷院既御马圈。
给皇帝养马的人,在养马、骑马过程中,多见脱臼之伤,故善于脱臼、伤筋之类的手法治疗。又有接近皇族的机会,生活条件也相对优越,可以潜心研究医术,在伤科中始终占有重要地位。用今天的话说就是最正统。其医术之精湛,可谓“叹为观止”。只可惜基本功要求太高,已很难传承。
戳班派,中国古代衙役中手戳杀威棒的人,古称戳班,其机构为戳班处。
戳班以诊疗棒伤为最,多见红伤、骨折。大清解体后,衙门的饭吃不了,就拿起医术,救命活人。戳班派的人依靠在衙门中练就的处理人事关系的技能,广泛发展,成为中医推拿正骨中壮观的一支。
据老中医说,现在北京学院派推拿由两支发展而来。一支是练家南派,解放初期在上海举办中医学校,全国中医学习,编写教材,回各地后开课教学。另一支为北京中医药学院聘请刘寿山传授,刘寿山剃头匠出身(现在叫美发师),为戳班派正传,戳班派手法从此具有正统的学院派地位。学院学生学成之后,大多进入医疗单位,有合法的行医资格,其地位被国家承认。
所谓练家是指练功,包括道教、佛教、杂技三个派别。
正骨推拿在中医技术里有一个特殊的地方,就是与传统武术有紧密的联系,正门传授都有站桩等武术动作要求。
中华文明的整体观也体现了武术的医药部分,均含有深厚的文化底蕴,又有各家武术自身的特点。
武术从拳种上分,有太极、形意、八卦、大小红拳、通臂、戳脚翻子等拳种,从实际应用上分有技击、戏剧、杂技等,练家正骨按摩也就分出派系来了。但是,我们不能按拳种分派,拳种分派与实际情况也不符。武术派系有相互“串活”(融合)的过程,正骨按摩也有融合武术的过程,推拿正骨与武术时分、时合、相互学习都在所难免,未必武术派推拿正骨就是练武之人。因此借用武术界的粗分方法,把武术粗分为武当派(或者说道家武术)与少林派。道家的特点是柔,少林的特点是刚。柔与刚的特点在正骨按摩手法上的区别也是很突出的。
传统武术的最后一个高峰期是晚清至民国,到今天有代表性的人物、见证人多已辞世,而中医正骨按摩晚至文革期间还有正门传承。只要考察,就可以明显分出派系。其派系的分类标志也是柔(软)与刚(硬),或者说内功与硬功之分。柔与刚用道家武当、佛家少林作为分类也就最为合适。
具体的考证还有许多问题有待研究。例如:武术界誉为“中华武术最后一个高峰期的最后一位见证者”——李仲轩老先生所言,“形意拳是内家拳,以道家为归旨,所以有医药、内功,是衣钵弟子”。“唐维禄将那药方传给了李仲斩,让他受了自已拳术、医药、道法的全部传承,为衣钵弟子”。“武家的药方是一宝,同时也是师承的见证”。“薛颠(李仲轩的正传师傅——笔者注)有《灵空上人点穴秘诀》一书,上面都是药方子,要找专业中医人士请教,方能实践此书上的药方。”同时,李仲轩老先生又说:“主要是拜达摩。”(《逝去的武林》当代中国出版社2006年11月第一版第69页,第80页,第61页)。形意拳从“道、术、医”三位一体的特点看,推拿正骨或红伤是否应独成一派呢?以道家为归旨,又拜佛家达摩,应是哪个派别?我未考究,也未见证。何况我只是考察临床手法为主,历史源流的考证工作只能以后再说了。
基于以上认识,也为尊重给我讲解手法源流的中医前辈,我不敢造次的另立它说,也没有必要另立他说。
道教、佛教正骨按摩多见于硬伤;杂技正骨按摩多见于关节紊乱。
中医正骨按摩在练功中强调硬功、内功的练习,有正骨、按摩、内科按摩之分。
练家多流存于民间,其中一支最有名。据老师讲,中国骨科研究所冯天有,早年给周总理、陈毅诊病,为两位所称道,大力推广之,冯天有的技术得以在中医骨科界推广,也成为正骨的正统派。冯天有的渊源来自杂技一门。
武学派和少林派在清未、民国年间流入江湖,按门规有着严格的传承要求,其手法和方药是严格保密的,若传不得其人,泄露机密,轻则逐出师门,重则按江湖规重罚。最高机密是蒙汉药(一般叫蒙汗药,师门传授用“汉” 字,我不敢造次),若用苇管装一管黄色粉沫状的蒙汉药,吹入屋中,睡眠中的人可一天一夜不醒。若放在水中饮用,可以让人几天昏睡。武行用它是万不得已方可用之。若流散出去,当然要会流害社会。近几年就有类似方药用于行窃偷盗之类,造成刑事案件发生。
医家派是指其祖上或传承人本有中医内、外科基础,进而学习推拿正骨。
医家派没有练家、上驷院派和戳班派的深厚基本功,但是治疗用药讲究。除个别的在计划经济时期进入医疗机构,多数已随民间草医散见于民间,这一流派很难被称为流派了。只是有一些独道的方药,尚有留存。方药是其最后“家底”,是概不外传的,传承人能否继承用药的窍门已很难说清。
近几年还对这些人时有耳闻,河北听到过三家、北京二家,天津一家。流传到今天,说它不正宗,又确有流传,用药很有奇特之处。例如,东北一家是一位工程队伙夫。工程队里一个小伙子右手食指骨折,上医院检查、诊断,治疗的钱不够,回到工程队被伙夫看见,伙夫说:“不用上医院。”就把病人叫到一边,上了一些黄中带绿的中药。一天之后,药物成了一个硬管,像石膏一样把手指固定住了。整七天后打开药,手指完好如初,又去干小工活去了。同我讲这个例子的朋友是部队卫生员,同我讲完之后说:“中医确有神奇之处,按西医的诊疗是万万不可能达到这个水平的”。我一听乐了,我也有一张方子,药配好后是又黄又绿的颜色,只是没试过,或许同出一门哪。
医家派实质上与其它派别互有溶合,虽很难称为正宗,但多有继承,且有“绝活,”也就归为一派了。
另外,民间还有一些杂家。杂家是指那些找不到历史渊源的按摩师,或有技术而无门派,或兼收并储,只存在于民间。由于多无正规的传承特点,也很难称为派别了。
在中医推拿正骨传承中,特别值得一提的是广安门中医院和中医骨科研究所等单位开办的高级按摩学习班,培养的劳动部发给证书的按摩师,有一部分水平很高的技术传承下来。只可惜他们无法归入正宗一流,多在洗浴中心和按摩院中生存,没有正统地位。之所以特意说到他们,是因为使用传统手法上讲,他们人数最多,也就不能不提。
总的说来,社会上流传下来的派别,练家派最多,蹉班派次之,医学派传承散见,上驷院派还有奇葩存世。
以上的分类是以各大派的渊源来分的,以区别各自的特点,实际各派的相互溶合是必然的,再过一些年也许无法分派了。不过,正统门派由于学习难度大,传承人终其一生的努力,能继承下来都不是容易的事,如能传承就应保留其派系特点。
清朝未年以来,随着当时社会经济的发展,北京做为全国的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御医、蹉班、镖师、杂技云集,正骨按摩得到蓬勃发展。为多数正骨按摩门派在北京的留传创造了条件。历史的机缘使我能亲身接触几大派别中有代表性的几支,只是,有我的机缘的人也是不多了。
现实是正骨推拿有代表性的门派难以传承。
曾经教过九个中医大本毕业生、两个中医研究生,他们对推拿正骨很有兴趣,知道我有些真东西,很想学。只可惜,真学起来不得其门,掌握不了要领。现代教育已成了知识教育,真正的学问没学多少,也很难掌握学问。此后就再也不谈论中医正骨推拿了。今天写出来,也是为这些东西失传了,给后人留个念想吧!
上驷院派的考查
中医正骨最有代表性的是上驷院派,也是御医中的一门。上驷院派大手法以商院长为代表。商院长上山下乡年代在东北插队,一位清未御医与商岳明相处很是投缘,就对他说:“我教你一门手艺吧!或许有一天你能混碗饭吃。”插队生活有些时间,商岳明就同老人学习了几年,掌握了其中的窍门。返京后,又拜八卦掌第四代传人范有生为师。学习八卦掌第二代传人“眼镜程”的八卦发力手法,将八卦掌武术的“抖手”、“汗地拔葱”应用于正骨抖法、端法。使正骨手法的发力更有力度。商院长不但继承中医御医派的技术,还发展了这门技术。
这门技术的基本功先是站桩。双脚与肩同宽,两脚平行,下蹲至膝跨平,也就是大腿与地面平行,最少保持一分钟不动,身不抖,腿不颤,并可发出抖动二百斤以上的力量。病人在躺或坐时,必须等病人放松,才能施加抖或端的手法,否则病人在紧张状态是打不开关节的。病人说不准什么时候能放松,或是几秒钟,或是几分钟。基本功不到家,大夫几十秒钟腿就抖了,如何发力?所以至少站高桩(大腿微曲),要站到浑身打颤、双腿痛疼,必须用手搬腿上床的地步,才能达到最基本的要求。
发力的窍门在一个“抖”字上。先抖小线,用纳鞋底的绵绳,在柱子上打一个不伤线的节,小线二、三米来长,另一头拿在手上,手臂抖动,抖断小线。先练前、后、中间断。手法熟了之后,就在小线上用粉笔划点,点划在那里就在那里断。功夫到了,再练下一步,抖缝衣线。缝衣线一头扎在水杯上打不伤线的结,练到用粉笔划点,点划在那里,抖断那里,水杯不动。练的是一种寸劲。我练到了前、后、中间断,就没坚持练下去。
之后要练八卦抖手和汗地拔葱。
八卦拌手是武术中用于实战的借力传力的手法。实战中对手紧紧抓住你的手腕时,你借腕和腰的力量发力,前后抖动,对方手未松开,但力量传到对手肩上,肩关节脱位,从而失去打击能力。
抖手要求站高桩,双肘贴腰,双前臂抬起与地面平行,双臂之间平行,自然放松,上身不动。只用双腿带动上身及双臂,双手圈出一个向里旋转的完整的圆。能完成这个动作后,借助手、双腿的力量,双手快速前后抖动,此时上身保持不动,不许转腰,肘相对腰也不动。用范有生师傅的话说:就象驴打滚后,抖动皮毛一样。姿势必须正确,才能发出足够的力量。
我问范老:“带了二十几个徒弟,几人学会了。”范老说:“气死人!学不会。姿势都不对,还学什么,都让我踢跑了。”我说:“怎么这么难?无非站桩手划圈。”范老说:“没那么简单。”就给我做势范。跟范老比划了十几分钟,把范老也惊住了。“我带了一辈子徒弟,都学不会的!怎么你一学就会了!”我一听范老夸我,就来劲了,想讨个口彩,占个小便宜:“你收我为徒吧。按传承关系算,商院长的几个徒弟见了我,就要叫我师叔了。”范老不肯。我说:“那我拜师,按规距办,摆酒桌,我给祖师爷上香,给您叩头。”范老还是不同意,范老心里很明白,姿势对了才能学会,可是,苦练是唯一的正途,像我这样只会用巧,不肯用功的人,是学不好的,也就根本出不了师门,光会动嘴怎么行。不收徒是应该的。
旱地拔葱是双腿站立,双脚并笼,两手下垂,手压大腿外侧,全身不动,颈项向上使头部向上快速运动,用头颈带动全身向上,使全身离地。其中双脚与地面完全平行,双腿挺直不动,腰背也完全挺直不动,相当于颈部以下埋在土里不动一样,所以称为旱地拔葱。
范有生老师傅在做示范时,只见颈部一抖,全身其它部位没见任何动作,整个身体就离开了地面。我练了半天,也练不出颈部这一抖,倒像母鸡走路,摇头晃脑。范老说:“慢慢练,最后成为抖的力量,胃里的饭向上顶,顶到全吐出来,功夫就有门了”。
这四个基本功,各有窍门。
站桩既是治疗中等待病人放松的基本要求,也是抖绳、抖手、旱地拔葱的基础。窍门就在一个持之以恒,多练、勤练才行。站桩也是收徒的基本要求。大约是94年前后,一个朋友---刘医师,要拜商院长为师。商院长嘴上推辞,实际上已经对收徒灰了心,就对刘医师说:“你先练站桩吧,站高桩先是双腿发抖,再练到双腿痛疼上床必须搬腿,快则一个月,慢则三个月,练到了你再找我。”又怕错过可塑之才,就把刘大夫安排在我当时管的一个门诊里。刘大夫白天在门诊坐诊,晚上就练功,我有时走的晚,见他练功总是时间很短,就对他说:“你时间太短了,功夫!功夫!功夫就是时间,不然怎么出功夫,以后我跟你一块练。”以后真的一块练了几天,仗着断断续续练过一点,刘大夫站了十几分钟双腿打颤,我练到二十来分钟也双腿打颤了,再看刘大夫,已经全身打抖了。刘大夫从此就再也没过两腿打抖这关。拜师之事也就从未提起了。刘大夫是我见过的不多的热爱中医的人士,诚心想学,还过不了基础入门关,再往下的难度就可想而知了。
抖绳的窍门在于反牵引的作用点,抖动过程看似一模一样,实质上有分别。绳子在手的一端断的时候,有一个极小的向上抬的过程,绳子在远端断的时候,微小的向上抬的动作相对大一些。如果把这个向上抬的动作放大,就像厨师掂炒勺的动作。控制绳子断的要领是绳子与绳子之间的反牵引力。以断点为界,断点之前绳子向前运动,断点之后绳子快速向后运动,绳子与绳子之间形成拉力,在借助总拉力,让它那里断就在那里断。抖绳动作必然快、短、准。外行人看了抖的动作一模一样,怎么就断点不一样了?这里没有气功的要求,久练成巧而矣。
抖绳发力方法用在人身上,就可以控制反牵引的着力点。
比如腰椎第3、4关节间隙变小,病人俯卧在床,医生骑马蹲裆式站在病人脚头,对手虎口对准脚腕握紧,慢慢小距离推动病人前后运动,体会病人是否放松,在放松的一瞬间施加抖法。
此时抖法是先向前推动病人,使病人全身关节推紧,为腰椎3以上与腰椎4反牵引做准备。向前推紧后,象抖绳的动作一样,快速拉动病人双小腿向上向后,借助如同波浪前进一样的力量使病人全身离开治疗床。如同抖绳,抖动粗绳一端,绳子会波浪式前进。根据病人关节位置的远近,病人全身离开床的距离有高有低,从几毫米到十余公分不等,在病人离开治疗床的瞬间,再施加一个抖手的抖力。力量长短以拉动腰椎3、4关节为准。这个力量在病人俯卧在床时可以先测量一下。双手慢慢拉动病人双腿,另一人用手指按在腰3、4关节上,拉到关节微微拉开时,力度就正合适,大于这个力度就作用在腰3以上了,小于这个力度就作用在腰4以下了。
此时抖成了关键,整个过程不到一秒。外行一看,自然看不出分别,其中的作用点,也就是反牵引点是必须准确的,每个病人的作用点也会不同。
俯卧位抖,从脚腕至颈椎有很大差别。
在抖脚腕时,没有必要让病人全身离床,治疗时,病人和大夫都可以感觉到脚踝关节骨骼分开又撞击在一起的振动。
最远的反牵引点在颈椎。病人全身离床后,抖动病人离床最高,可以达到十几公分。病人应感到颈椎关节被拉开又撞击在一起的振动才对。这是俯位抖法的最高水平。
八卦实战抖手与正骨抖法道理一样。八卦实战,对手握住你的手腕时,握力松,你手一抖就可以很快脱手,摆脱被擒的被动。若对手紧握力量很大时,你就要用抖力了。分解动作是,你先向对手推,使对手向你的前方运动,为反牵引作准备,之后在向后拉。由于对手握你很紧,这时对手的的全身向后而上臂向前,形成相反的两个力。而这个力也象我比喻的抖粗绳时,绳子向前滚动一样,这个力量施加到对手身上是无法躲开的,只能由你控制。在这种力量传递到对方肩部时,你有一个快速而短的抖动动作,旁人看着以为是快速的“拉”的动作。此时对方肩关节就形成了强大的无法回避的反牵引力,而形成肩关节脱位。整个动作是在瞬间完成。必须久练成巧。这个机理用于治疗,打开关节是异曲同工的。
旱地拔葱用于端法,其动作分解机理与卧位抖法是一样的,这里不重复。临床用于打开脊椎关节,解决脊椎关节间隙变小或关节粘连问题。病人正坐于椅子上,医者站病人背后,下蹲。医者双臂从病人双臂下穿过,抱紧病人胸部,力量以可以拉动病人全身离地为准。不可过紧,让病人产生呼吸困难和紧张的反应。手要与病人贴紧,接触面积要大。医者前胸、腰部要与病人贴紧成为一体。让病人全身放松,轻轻端起病人,使病人臀部离坐,医者腹部部微微向前鼓动,体会病人病变紧张部位和准备施加的力点,再把病人慢慢放至没有向上的端力为止。此时用呼吸、晃动之类的动作,让病人放紧,在体会到病人放松的状态下,瞬间完成端法。
分解动作是,在完全放下病人后,将病人快速端起,同时停在之前找好的位置上,医者挺腰的动作和病人微微向后仰的角度,就成为作用点也是反牵引点的关键。此时施加抖的力量,也就是旱地拔葱的那种力,使病人病变关节打开。病人和医者都能感觉关节打开时的声音和振动。全部动作在瞬间完成。其机理也是病人自身重量的反牵引,同卧位抖法一样。
曾见过一个患者,能说明端法的必要性。患者外伤,腰3、4粘连,在外院使用中西医常规器械牵引,腹带、胸带周定,重物牵拉牵引。腰3、4粘连未打开,腰2腰3、腰4腰5关节间隙反而变大,病人行走困难。商院长使用端法,也就是反牵引点必须施加在粘连的腰3、4上,不能施加在已经间隙变大的腰2、3,腰4、5关节上,否则后果严重。病人治疗月余行走如常,出院。这种情况在保守治疗中,我知道的只有大手法和小手法能做到。
大手法抖法、端法独具特色,解决关节间隙变小的问题上,各手法无出其右。
搬法在很多流派中也在使用,但与大搬法还是有不同的。窍门如下:
搬法主要使用在脊椎关节上,解决错位、小关节紊乱等骨科疾病。
在没有搞懂大搬法窍门之前,看过商院长治疗,看上去手法与社会上流传的手法大体一样,其中不一样的地方,就是看不出所以然来。亲自上床体会,也找不出所以然。问过商院长几个徒弟,说:“从来没说有什么窍门”。事情也就放了下来。
大约是97、98年前后,商院长自已的腰椎病也犯了,腰痛不适,自己小关节紊乱,自己又治不了。这回只能屈尊大驾,找到徒弟门上来了。正好我也在,终于知道了究竟。
商院长进诊室说了几句就上床。仰卧在床,全身平直躺在床上,一条腿靠近床边,另一条腿屈膝上抬,贴近胸部,再向直的一条腿的外侧下压,膝盖压到床边之下,到最大关节位置,医者以一手扶肩让患者保持不动,另一手在搬腿到最大关节位置时,向下一压,此时腰椎关节打开,小关节发出响声。这个过程与我见过的社会上的搬法相同,不同的是大搬法窍门所在。
在病人曲膝上抬膝盖,拉动患者偏向要压的一侧时,医者要将患者膝盖向患者头部拉动,拉动患者腰椎弯曲,腰椎的弯曲是从骶关节到腰5、4、3、2、1的顺序逐节弯曲的,需要治疗那个关节就要拉到那个关节弯曲,这样力点就施加于需要治疗的关节。
另一个要领是病人必须放松。在下压到最大关节位置时,医者只需用一个食指轻轻向下压3-5℃,关节就会打开,无需使用生拉硬按的大力。如果商院长不用指头演示一下,看是看不出力度的。实际操作是以手掌向下压,惯性力可以牵动全身使病人侧滚一下,给人感觉力量很大,实际力量很小。
这些窍门是商院长为给自已治疗,不得不一边治一边说要领,被迫说出来的。
前后一两分钟,全部治疗完毕,商院长有事急着走了,留下我们几位大发感叹,若无商院长自己犯病的机缘,这窍门就永远学不到手了。
大手法门派认为运动系统疾病,肌肉、筋脉必有骨关节的病变。肌肉等运动系统病变是以骨关节为因的,治好骨关节病,肌肉等软组织就会恢复。所以不肖于推拿手法。只是在治疗关节脱位时才使用推拿手法。推拿手法虽也很奇特,只是意义较之大手法为小,这里不一一述及。
抖法、端法、大搬法都是动作最大的手法。所以我叫这种手法为大手法。
大手法传至商院长,靠卫生系统老人老政策的关照,虽没上过几天学,也挤身合法行医行列,就算一个万幸吧。但是,这门独道的手艺只能在其一家医院使用。
传承上教过几个正式入门的徒弟,或手法不得其门,或基本功不到家,力量无法到位,也说不上传承了。商院长自已说起来,也不承认自己带过徒弟。前些年还很“保守”,带人也很用心,徒弟什么都不干,只叫几声师傅,每月有不少的零花钱,以让其专心学习,可就是学不会“真东西”。这些年商院长有感而发“若有能传授之人,我给他叩头。”只可惜到现在也没找到。
大手法的窍门不敢说全说清楚了,至少大部分被我“慢泄天宝”了。“家传、师授”的关健,被我轻慢的说出来,有心之人,若能用心体会,练好基本功,也可得其门而入。只是难度太大,培养十个博士生来未必能培养一个传承人。那么,博士生的老师可以称为博导,不知掌门人该给什么职称?建国初期,刘寿山本业是理发师,身怀正门正骨手艺,可以进入中医学校,得到合法地位,桃李满天下,今天众多绝技的正门传授,怎么法律地位哪么低?
中医正骨推拿要手把手学习,眼到、手到、心到、全身到,靠老师带几十个学生是不得其门的。手法是关键,知识是基础。如今关键的不到家可以合法,关键的到家了倒没有地位。正门传授的徒子徒孙们发牢骚也没用。
中医教育西化后,早期受教育人员实际上还保留了师徒亲授的特点,越往后越失去真髓了。也难怪中医技术水平被人指责,不是中医药不好,是中医队伍的水平有问题。长此以往,中医失去了内在内容的传承,把中医叫遗产也是妥当的,遗产者,人死之后遗留下来的财产而矣。前提是人死了,活着就不叫遗产了。
现代科技也许能解决一些继承问题,大手法的几个关键之处用设备能解决。全身放松的“要点”可以用很小的电极连接在人体上,测量肌电。在人放松时,使用机械设备在电脑控制下施加抖的力量。抖力在分解全部动作之后由设备合成,并测量施力点,完全可以达到人的水平。目前医学界已有一些设备用于临床,只是距离我所说的“窍门”还相去甚远,疗效自然相差许多,相信还会有人继续研究。只是,设备研究的前提是要有正门传承的人做示范,并测量数据,设备才能有研究的前提。如果随着一门又一门传承人的离去,而失传的活,这设备研究就无从谈起了。大手法窍门可以用语言加示范说清。而中医很多东西用语言说不清,只能口传心授。那仪器设备的创造也就更遥远了。
说到大手法的传承,如果停留在目前状况,我不用再解释,大家都可以感爱到这一门失传可能性很大。
历史的现实是,自民国初年,传统文化不断受到冲击,整体思维或者说是感性思维体系的生存空间逐步在缩小。尤其是改革开放以来,随着社会的发展,传统教育的缩水,尤其是小学、儿童传统教育的缺失,传统文化的根基已经基本丧失。随着老一代的离去,中年一代掌握整体思维能力的人已经不多。我们不敢正视中华文明到底能传多久,早熟的中华文明还有许多现代科技难以企及的东西,也许随着传统文化的消亡,我们的历史文明也将消亡。我想民族文化的消亡,对于一个民族来说是最大的悲伤。根所不存,叶将何往?皮之不存,毛将安附?
上驷院派推拿按摩手法,我听说过有传世的门派,只见过人未见过真实水平,传承水平怎么样也未考查,这里就无从说起了.
戳班派考查
戳班派传承在解放后以刘寿山为师,其技术广泛流传于中医院、系及医疗门诊,已被大家所熟知。这里就不作介绍了。
戳班派尚有王希龄为正宗传承一说,老前辈为晚清戳班处首领,上世纪七十年代时,百岁高龄,身体尚好,有否传承,未曾了解。望知情者,为其正说。
少林派一指禅考查
练家派中的少林派,有硬功一门,其中一指禅最具代表性。在硬功武术中,由于有“南短打,北长拳”之分,进而有南北派之别。一般认为南方以一指禅为基础,逐渐发展成为以滚法为代表的南派,北派则以平推法成为内功推拿派。其实南北派的分类法,是由清末流传下来,到解放初期走上社会的有影响的几派形成的。而未走上社会的派别,未进入人们的视野,其中北派一指禅和内功推拿都有正门传人存世,尚未亡失。
少林推拿正骨都以达摩为宗。视达摩为开山立宗祖师。到底是不是达摩开创?或者是国人好以先贤大哲为宗的习惯而产生的观点,我也未曾考究,只是以实际存在的传人功底进行了粗分。
我认识的少林派一指禅的代表人物是一位老先生,今年70岁,早年习武,有很好的武术功底。其武术正骨手法有家学渊源,并综合了多位武术及正骨师傅的手法。退休前为某修理厂职工。始终未正式挂牌执业,多年行医于高档场所,也就更为一般人所不知了。其流传渊源坚称“不知道”,只是从其手法上看具有北派一指禅的代表特点。老先生严正声明:不许指名道姓,做了许多工作也不同意,所以只能隐去其名,这里大胆的露一点:老先生姓杨,传人姓马。
由于其主要以一个或两个指头治疗疾病,动作最小。所以称为小手法,只是与大手法相对而言,别无它意。
基本功练习是两食指八字支撑,全身倒立(俗称拿大顶)。两指是用拇指与食指伸直打开为八字型,指腹按在地上,然后全身倒立。也就是全身重量压在已经打开的两个手指上,行话叫“八字撑”。
八字撑的难度是全身的重量施加于手指时,手指不是直对地面,两个手指尤其是食指,保持伸直是很难的。其武术渊源借鉴于鹰爪功、金刚指。用力方法与鹰爪功相似,只是鹰爪功是五指同时着地拿大顶的。
基本功练习从十指尖着地的俯卧撑开始,逐渐减指,直至减至只用拇指、食指尖着地俯卧撑,此时既可施术于病人。之后双手十指尖着地倒立,再逐渐减指,最后只有一手拇指、食指尖着地,全身倒立,功夫圆满。
八字撑练成必有拇指一指着地的倒立功夫,所谓一指禅也。
之所以把这门正骨推拿叫一指禅,就是这门手法的至高境界可以在一个指尖的面积上施加千斤之力。我所见过的最大施加力手法,就是一次小手法传人治疗时的方法。病人俯卧在床,靠向床的一边,医者拇指尖向下按向脊柱上关节粘连处,双臂垂直于病人,此时医者已双脚离地,再上下一颤。指尖所施压的力在医者不动时约等于医者体重一百余斤,在一颤的时候就可达几倍之力。其所达到的力量是其它手法不可比的。以我的观点,骨关节病最难以调理的是颈7胸1、胸1胸2、胸2胸3几个关节,因为这几个关节错位或其关系不正很难施加准确的力,从手法上讲只有用一、两个指头加力方便,这也是一指禅手法的独道之处。
颈椎病之多发,于今为烈。92年见到最小的病例11岁,当时很是感慨,中国教育体制害人呀!2006年见到年龄最小的病例,只有7岁,记的是秋天,门诊医生诊断一个7岁的小女孩是颈椎病,把我叫了过去,让我看一看。症状完全相符,再一摸颈椎,果然颈6、7脊突左右关系不正。虽有感慨,也无从所发了。小小年级已压上了一堆功课。学习了一堆死知识,却落下一身病痛,这人生意义从何谈起。故此言之,小手法有重要的临床意义。
小手法在多数施用手法时是双指发力,以调骨之“不正于正”。至于具体描述,小手法门中人一再强调“不说不谈”,我虽一再要求,终无松口迹象,也就不好“公之天下”。余处世有年,深知“至简不言”的道理,也只能对不住读者了。
小手法另一独道之处,就是骨科病的诊断。由于一指禅以硬组织关系的调理为主,调其不正,用指头诊断骨之关系,医者用双手拇指点向身体同侧同一解剖位,可以清晰判断出骨骼左右对称情况,从颈椎到足大趾,每一骨关节都有讲究。正是一指禅手法的明晰,使我学会了正常骨关节的诊断方法,其特点是以“平顺为正,反之为病。”修习手法的同仁,若细心体会此段文字,定有收获。
少林派内功推拿考查
中医正骨少林派内功推拿传人王文全,今年74岁,退休于北京某副食品公司,一生练武,日习不断,至今身轻体健,声若钟吕。推拿技术三代单传到他。
师爷姓冯,于早年在少林寺学习推拿、武术十年。后来在水产局工作,终生未娶,技术只传授给于梁钰。
五十年代,梁钰行医于天坛医院按摩科,1993年寿终于90高龄。
梁钰只传授于王文全一人。1964年王文全44岁时,夫人肾小球肾炎久治不愈,求治于梁钰。在相处过程中,梁钰看王文全是可塑之材,对他说:“就你能学会,东西丢不了, 就传给你了。”梁钰把王文全夫人肾小球肾炎治好后,王文全也就正式拜师学艺了。
这一门的基本功是打铁砂袋,砂袋如小枕头大小,内装细铁砂,再加乳香、没药。掌心向下拍向砂袋,再反过来掌背拍向砂袋。如此反复进行,姿势是骑马蹲裆的站桩,双脚为根,以腰发力,发力的窍门不是直拍下去,而是接触到砂袋的一瞬间停住,换句话是一个颤力或是一个很小的“抖”。练功直对铁砂,必有伤害,每日须用中药煎汤洗手,才不至红肿。发力特点同按摩的拍法一样。拍法要求力透全身。比如,让患者正坐椅子上,用空心掌轻拍患者后腰,力传到前腹,可以传到腹前按着的手上,让手振动起来,而患者上身并未动。都是强调力的传递。只是少林派推拿要求更高,要练到轻轻一拍人,人的身上能留下血印,才算达到要求。窍门就在颤或抖的一下。从外表是看不出颤或抖的,不知用高速摄影机摄下后,慢放能否看出来。
这一派的第一个难点在于顺筋,使筋归本位,俗称叫筋出槽了,让筋回槽。这个难点让我用语言说是不论如何也说不清了。槽里还是在槽外,只能用手去体会。关于筋有没有槽的问题,特意问过西医专家,中医的筋包括西医的肌肉组织,肌腱组织。西医不否认有一个正常的位置,“出槽”能不能成立,西医也不能肯定。问王文全前辈也说不清,实际操作中就在于常摸、多摸,用手去体会手下的感觉,时间长了就能比较出正常的与不正常的生理与病理所在。
与王文全老前辈相处一段时间,知道他会按摩,开始没太注意,一次表妹来门诊办事,顺便说了一句肩痛几个月了,我摸了摸,说是颈椎的事,用热酒擦一擦就好了。王文全老人说:“不对,是筋出槽了,”顺手推捏了几下,动作轻松而快,再问果然好了。从此引起我的注意,深聊起来王文全老前辈的手法确有代表性,问传承才知是正门传人。
这门手法与大小手法相对,认为筋病为骨病之因。筋顺了骨科病也就好了。例如,大手法一门认为颈椎病是骨骼关系位置不正,正骨后肌肉筋腱必然松开。而少林推拿派认为,筋顺好了,骨头病必然好,两派观点相对。少林推拿派对颈椎病、落枕治疗多数也能一次治愈,比大手法治疗次数少。而大手法又认为是因为落枕后肌肉难以放松,有时一次治不到位。谁是谁非,从理论难以判断,临床上针对病人具体情况,各有所长。
这门手法对治疗杂病有独道之处。例如一个18岁的男青年于某,在8岁时蹲了一下尾骨,X光片显示,尾骨向前错位,之后到18岁,始终走路姿势不正,像脑瘫患者。其间住北京一家三甲骨科医院,前后三次,毫无效果。又在固安某专科医院住院半年,也是没有什么效果。我问他:“把手指插入肛门,用手指搬法可以正骨复位。”王文全老前辈说:“理论那么说,实际是搬不动的,问题也不在那里,是在筋上。把尾骨两侧筋顺好,病就好了。”于某18岁时,求治于王文全,用了一个月,治愈。体态完全正常。X光显示尾骨复位,至今未复发。
以至于妇女产后骨盆多年不合,走路拉跨,有的走路外八字,一眼能看出骨盆关节没合好。到老年,关节韧带已松的病人,用少林派推拿顺筋手法,也能使骨盆复原合位。
现代女人生育后,虽然大多骨盆复位比早年间复位好,不会出现耻骨联合1、2公分的活动间隙,关节韧带松驰,极难复位的情况。但是,现在复位不全的妇女还是有许多的。骨盆复位好的女人,不管年龄大小,从走路姿势看,骨盆抱的很紧,如同未生育的姑娘,是看不出生育过孩子的。老年间,中国的贵族阶层和大户人家,有产后合骨缝的讲究。大夫多为技术精湛的传人。多数强调早期治疗,一般产后三天治疗,出了月子就会落下月子病,再治就难了。一般认为月子病月子治,这次月子没治好要等下次月子治。我初识这门手艺时,才知道月子病被老百姓传歪了,月子病是产后全身骨缝没合好,不仅骨盆骨骼,全身骨骼都存在位置不正的问题。生产是女人生死关,元气大伤。元气肾所主,肾五行属水,藏精气,主骨,全身骨骼关节不正也就不足为怪了。这门手艺不知要多少爱美的女人生育后身条仍如处女,中国的女人都身态优雅了,也说明社会富足、人文昌盛了不是?只是可惜,在骨科界知道这门手艺的医生都不多了,就不用说精湛手艺的推广了。少林推拿是对多年后的月子病骨缝不合能复位,并稳定住,也不能不称奇了。
这一派在临床上治疗的病种,更多的是内科疾病。尤其是西医说不清的难治之症。如结肠炎,以及说不出病名的疾病。其手法是抓、捏、拍、打。其要点是软组织的关系调理好,也就是下手去摸,找出不正常的反映点和反映体,病就好了。曾经用胫骨内侧反应沟治疗手法与王老做过对比。身体无病的人,下肢小腿骨内侧从膝关节内侧到脚内踝,用指头推下去有一道沟,沟内平顺无结节。病越多,结节越多。结节从上到下,基本反映人的疾病位置。初学针灸时,对这道沟的结节想过许多办法,一两年的结节用针灸直刺,尚可消解,时间长的就没有手段了。我对王老说:“这结节断难消解,以我的见识,大多正门的手法、药物化不掉。”王老说:“你看我的”。正好王老也有一些很硬的阳性结节。我们就以此为准,看谁说的对。过了两月左右,一摸,果然“一马平川”,都没了。
中医推拿按摩治疗内科病强调经络、穴位。但是最高境界要忘掉经络、穴位。尤其是与医界同仁交流少的推拿、按摩师。长期临床以手中感觉为线索治病,经络名称、穴位名称用不上了,长期不用,最后都记不上名了。就像古人相马的典故,只看马的本质,连马的颜色都忘看了。手下的反映点、线成为关键因素。见过几个老按摩师都是这种情况。如果按现在西医考中医的方法,考这些高功夫的人,大约大部分又是不及格。
这些手法的效果,是拍铁砂袋为基础的。其中所包含的抖和颤的发力技巧起着关键作用。中医正骨按摩的基本功与中华武术有共通之处。比如拳击的拳头看上去是打出去,从出拳的角度说,拉回来的意识更强,在拳头接触对方的瞬间,要有一个颤的力量,就象快速上下摆动绳子的一端,绳子会波浪前进一样,颤的力量会向机体内部传递。武术击打,据称可以达到表皮没有痕迹,而形成内伤的地步,推拿手法讲究力的传递,都是一个颤劲。
推拿手法治疗内科病的机理,虽然用中医经络、经筋的理论可以解释,但是总觉得解释的有些不全面。对其中奥妙我已苦苦求索多时,已初见端倪,只是尚需验证。若我的判断成立,则中医按摩学教材的核心内容将改写,经络治疗学将全部重写,内科杂病治疗应重新定义。
王文全老人家,身体还好。73岁开始齿落更生,长出第三套牙齿。但必定已74岁高龄。向下还没有传人。这一门失传的可能性就不必说了。
我个人视野必然有限,能接触到的少林推拿正门传人就此两家。不知社会上还有没有正宗少林骨折手法门派。
武当派考查
道家以武当派为代表,由于道家“不敢为天下先”的风范,虽有传承,也隐秘不露。路过武当山三次,也没有机缘上山一述。只在北京认识了一个正宗传人,就是前边说过的断臂试药的周大夫。
周大夫今年五十多岁,虽说与我称兄道弟,聊中医的话题写成书,十本书也写不完,就是说起正题来甚为保守。他的传承关系只字不提。追问过数次,坚称不知道。从其手法看与传闻的武学派手法相合。早期追问传承关系,坚称是自已攒出来的。这个理由是万万不能成立的,中华医术“手到心会”的部分是几千年的总结,靠一个人的创造是不可能的,没有明人指点,就不会明白究竟。高人的指点未必多,关键之处一点就通,但不能没有。随着交往的加深,一次我说他:“说没有师承,那是你数典忘祖!”一句话终于把甚爱传统文化和中医的他激怒了,承认了是几位武当派老道人所传,手法、方药具是画龙点睛之处。再追问传承辈份、大名,还是坚称不知道。后来追问的紧了,就说:“你上武当山,问一问年纪大的老道,会告诉你我师傅姓字名谁。”问他“是否有人问过”,周宽说:“是有人问过,都说了,但忘了叫什么名字。”师傅的名字能忘?不可能。想来是师傅有所交待,不便说出来,也就不好再追问。几位老道人的传授是20年前开始的,前后十来年。手法以骨折复位、脱臼复位为主,没有小关节手法,也没有按摩手法。
武当派手法动作幅度小,力量轻,大部分复位手法给人感觉就象扶了一下。不明窍门的外行看了,觉得有道家的神秘感。
未看其复位手法时,同他聊天常提到手法,从描述上我觉的说不通,手法太轻,怎么可能把关节或骨折断端复位?后来约定有代表性的病例通知我一下,让我看一看,周宽也欣然同意,声称“天底下就对你一人如此厚待了,同外人不用说让他看,说都不会说一个字,”还说:“还没有人跟我盘过道,问我也不同他说。”话里话外有傲视天下,孤芳自赏的意思。
前后奔波一年,看了一些病例。其手法我想公之天下,同他谈了几次,周宽一再强调:“只可意会的东西,用嘴说就走了样,别人学不好,不说不得要领,说这门手艺不行,就坏了这门名声,让我无颜面对老前辈们,”不让我写。几派手法,以道家最神秘,不让我说出来,不足以说明中医手法的独道之处,无法说出中医“简便效廉”之所在,于中医走出困境不利。何况现在国家对医改下了很大决心,如此机会实在难得。把上边的道理申明之后,周宽终于同意我落于笔墨了。
武当手法之所以用力轻,动作幅度很小,关键是在病人放松的状态下,利用病变周围软组织自身就有的牵拉力复位。也就是说在人体受伤时,正常组织与骨骼之间都有正常位置,在放松状态下,多数软组织牵拉力为零。受伤后骨关系改变,软组织被拉长或扭曲,形成牵拉力或牵拉力变大。复位时是利用这种变大的自身就有的牵拉力。例如,骨折断端左右偏离,那么必有被拉长的软组织形成拉力,这个拉力在受伤后的骨折断端卡住了,这时顺着一定角度轻轻一牵,打开卡住的部分,被拉长的软组织形成的拉力,会让骨折自动复位。如果有其它没有拉力的碎骨未复位,也不会占主要因素。当然动作幅度、力度都很小,不能让病人疼痛。病人一紧张就无法下手,同时这种自动复位的力也没有了。从旁边观看,手法中包含的动作很轻,不仔细观察看不出分解动作。
以小儿牵拉肘为例。小儿牵拉肘学名叫小儿桡骨头半脱位,临床多见于四岁以下小儿。由于幼儿桡骨发育不全,头颈一边粗,韧带松,在牵拉作用下容易脱出。一般发生于小儿无思想准备、上臂放松状态下,大人一牵手时容易错位。
社会上占有正统地位的医院中的手法,动作幅度最大,以中医五版教材为代表。以右侧小儿牵拉肘为例。家长抱患儿正坐,术者与患儿相对(这点几个门派相同),术者左手拇指放在桡骨头外侧处,右手握其腕上部,并慢慢地将前臂旋后,一般半脱位在旋后过程中常可复位。若不能复位,则右手稍加牵引至肘关节伸直旋后位,左手拇指加压于桡骨头处,然后屈曲肘关节,常可听到或感到轻微的入臼声。或屈肘90°向旋后方向来回旋转前臂,也可复位。此手法的优点是易学、易推广。
武家派治疗小儿牵拉时,全部动作都是在小儿上臂伸直的情况下做的。用一只手的二、三个手指捏住握小儿手腕上部,在小儿放松的时候或瞬间,轻轻向下牵引,当然牵引之力很小,几十克以内,外人不易觉察,力大了小儿会紧张,也无法复法。牵拉是为韧带保持顺直。此时,医者手腕内旋,轻轻带动小儿前臂旋后,同时轻柔松开牵引力,一般的小儿牵拉肘此时可以复位。医者施加手法与患儿皮肤接触是二三个指头进行,若以手掌握小儿腕部,就很难体会小儿的紧张与放松,也很难体会组织关系的作用力。所以,外行没看出所以然,以为是用二三个指头摸了一下。
复杂的小儿牵拉肘,按中医五版教材手法,就需要曲肘了,武当派不曲肘。在上述手法的基础上,医者另一支手顺着肘关节皮肤肌肉的起伏,向上推或都说是摸,就会复位。中医正骨按摩手法摸时,有一个手下流畅的感觉,认为正常的位置都是平顺的,不会有突然的凹陷或突起,不平顺就是不正的,所以中医正骨按摩用一个字概括的话就是一个字——“正”。曾经给一个大本毕业,临床按摩六年而不得要领的中医大夫,用了半天时间讲这个“正”字,使其顿然开悟,谢意有加。核心就是手下感觉平顺而矣。这里说出来,不是一点就透的人应用的话,我必成“传非其人,慢泄天宝”,反而使中医落个骂名。尤其西医骨科,骨骼不断、不增生,都属于没病,与中医的讲究不可同日共语。中医治疗的骨科病,用中医手法一治就好,可西医说骨头没事,若西医与我理论起来,就更没地方说理去了,那就失去了我的本意。
小儿牵拉肘大手法治疗也很讲究“正”,只是手法介于上述两者之间。定位准是大手法的特点。这里也不述说了。
再以肩关节脱位为例。按中医五版教材所流传的手法,是以医者的膝盖或脚顶住腋窝,用手牵拉加旋转,把关节拉开后再回送。(具体描述较长见《中医伤科学》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90年167页至168页。西医手法也差不多。)
武当派先以3、5斤的力量向下牵引。以达到松而不痛的目的。在患者放松的状态下,患者患肢上臂向胸部屈曲、肘部贴胸、屈肘,患者手部贴向对侧耳部,再推肘向患侧肩的方向,此时肱骨头部已回位,再外展上臂,即可复位。这些操作过程中必须体会肌腱之类的软组织的正常相对位置,也就是体会平顺的感觉,若有阻滞就不是正常的位置,不可加力,必须改变操作角度方向。要保持平顺,必须在病人肌肉放松下进行。病人在外伤后有一点不平顺,就会因痛疼而肌肉紧张,无法施加手法。这几点具备了,医者的手法就可以达到很轻的程度,医者每只手只用二个指头,两只手四个指头即可完成全部操作。是最轻灵的手法。
骨折复位的描述比较复杂,机理同上,这里就不一一述及。概括的说,同武术一样,“听劲”是基础,“听劲”所用的力很轻,体会多了也就知道顺着很轻的“听劲”使劲了。
武当派手法有十六字口决:“低之举之,高者平之,欲和先离,抽拉牵引。”听着简单,其实奥妙全在其中,不用手、用心去体会,是搞不明白的。不是门里人,看到以后不要乱用,“不传之秘”必有道理。
武学派也象中国人的习惯一样,认先贤大哲为师,以老子为祖师,都视自己为老子的传人。其实号称自己是那一派,或者说自已无门无派都无所谓,能得那一派的神韵,就可以是那一派的传人。中医光看书、听大课,是难得到精髓的,这口传心受、手下感觉的部分,没有一对一的传授是不行的,这也是强调传承宗派、正门、之类的理由。西医其实也必须有上级医师的讲解和示范,住院医须24小时床头观察和上级医师指导,才能有好的水平。只是西医可以一对二、一对三,甚至一对六、七个都行,而中医必须一对一。中医教育西化以后,我们不排除在大课堂教育中,个别学生用心学习,追随老师达到一对一的水平,但终究是个别人。而且,中医教育在入门时就要一对一才能真正学进去。否则都是死知识,那是电脑硬盘不是学问。有师承的中医,总是在私下里对没有师承的中医有不肖的言词,正是由此而来。现实中我也见过没有师承,而医术很高的中医大夫,但只能是手法以外的中医科目,内科之类。而且学习起来是很艰辛的,至少要有深厚的儒老文化功底。
周大夫这一门,下有二子都已成人,承其传授,没有保留。大儿子已中医大专毕业,尚无失传之忧。
武当派至周大夫这一脉系,只有骨折、关节脱位的手法。其它手法按理说应当有所传承?只是我没见过,不敢妄言。
想我泱泱大国,武当功夫传承未绝,武当推拿也应当有所传承。有传统文化根基的人,尚庄老风范,隐于民间,隐于“清林静苑”之地,也应是当然之事。但愿是我孤陋寡闻,未曾知晓而矣。
医家派简介
医家派以用药奇特为胜,方药可以落于文字,或口口相授,流传比较容易,临床骨科疾病的治疗用药多于手法。由于存世较多,是一支不可忽视的力量,也就不能不称为一派了。只是手法没什么特点,即使传承有特点,大多也归于三大派别。
杂家杂说
杂家中有一些人有很好的技术,人数众多,是现实中最大的一个群体,只是太杂。现实的原因及其自身的特点,往往很难独树一门,这里也就一笔带过了。
中医推拿正骨必亲眼见证为是
以上门派都是我亲眼见证,亲身体会的,短则一、两年,长则十几年。不亲眼所见、亲身体会,对手法的认识,往往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若道听途说就有失公正,坏我中华医学之声誉。之所以强调这一点,就是往往说之神奇,验之不符。为此,我也不知跑了多少冤枉路,费去了多少时间。只举一个例子,2004年夏,听说一中老年妇女,在家行医,一两次就能治好骨科病,大多不用复诊。正好我颈椎疼痛,也未治疗,专等机会前往一察。忍了两个多月的脖子疼,终于找了机会,约了识路人,带上一两位门里高手,驱车几百里前往察看。到时,已近正午,烈阳高照,村中人稀,大约都忙着做饭去了。到了她家,有大院一亩,门庭广阔,正厢互配,北房十间,正屋三间为一室。屋里牌匾、锦旗高挂,两面墙被占满,有新加坡人送的,有美国人送的,有韩国人送的,甚为张煌。虽时已不早,屋里尚有七、八个人等待治疗,带路人说:“前几次来,院外的小车一直排到村外,院里站满了人” ,想来也未说慌。以我的标准,能用手法一、二次较正胸1、2、3骨关节的,必是门中高手。而今“高人”就在眼前,一个中老年看似平常的妇女,这女人若能有如此手法,以我谈到的中医手法之基本功,或一指禅,或抖绳,或站低桩,或拍铁砂袋,对壮年男子,尚百无求一,难以做到,女人如棉之手,能过此功力,甚可称为一绝,敢言胜我须眉,我等男子当屈膝足下,甘拜下风。心中几许兴致、几许期盼、几许疑问,想必是可以理解的。见中老年妇人为先到者看病,令患者正坐,脱去上衣,双手食指在患者脊柱两侧从上至下一摸,两道红印直下,中间一条白线左右不直之态甚是了然可见。我心中一喜---“高!”此手法自信、有力、迅速,半日诊治病人过百,当不为虚言。
之后,其助手从一旁桌上取来一只大塘瓷罐子,口阔一拃有余,足有数升之大。再看桌上,如此之物,黑呼呼,排了两排。其助手向罐中注水半升许,中老年妇人右手接过。助手又取过六条报纸,每条报纸二折为一掌宽,用火点燃,顿时其火如炬。老妇人右手持罐,左手持火,晃晃而动,火光腾然于室,照耀四壁。火光正旺之时,将火把插入罐中,快速晃动几下,便将火把弃之一旁,中老年妇人以动若疾风之速,将大塘瓷罐子扣向了患者颈部,罐子里的水一滴未跑,可见其动作之娴熟。见其屋顶,白色天花板已被火把熏成一片黑色,可见施术已日久。我心中有所期许----很快即见“真人”。中老年妇人双手抱住瓷罐,从上向下,慢慢下拉。为防痛疼,两位助手,一左一右已将病人扶定。病人口中呻吟,中老年妇人以一声长声的“……嗨”断喝为止,其势有千军不挡之勇,让人不敢小视。揭去罐子,病人后背乌红一条,有两掌宽,中见块块如分币大小乌黑肿起,其曰:“毒气可见”。我心中颇以为然,西方正脊疗法,捏拿而矣,比此手法差之远矣!罐子过大,施力为重,加水即有防火伤人之便,有密封之宜,又可清凉退肿,一举三得,可谓之“妙”矣!
术后,中老年妇人令两位旁人扶患者双腿,两位助手扶患者双肩,中老年妇人一手拇指按于患者胸1棘突左侧,另一手拇指按于患者胸2棘突右侧,趋步于前,双肩下压,脸已近手,呈全身用力之状。我立即探身前往,想看个究竟,可其脸已盖住双手,不可见之。只听中老年妇人已一声断喝“唉”,之后听其指下轻轻一声骨响,手法已毕,我没看见,甚为遗憾!以其姿势、加力手法看,也过于平常,怎么有深厚功力呢?心中疑团无法消解。前边两个病人治完后,就到我了。程序如前,至“一指禅”手法正骨将施,心中疑瞬间可解,心情已无法言表了。等中老年妇人断喝之后,我就觉得妇人的拇指指腹弹在了我的背上,骨关节丝毫没动。原来正骨的骨声之响,是双手拇指弹响之声而矣,骨病必未除。同来之友,急问:如何?我说:出村再谈。急忙上车出了村,我才道出其中原委。她用的大火罐法,有可取之处,其见效的手段全在其中,一条脊柱投射全身,有疾必有效,无疾可健身。可正骨一说就全不存在了。
所以,正骨推拿一科,必亲见亲验,方以为实,不可听病人传之为讹。
但是,天下之大,事有万一。正骨有一宗,虽未亲验,不可不表。否则,有损中华医术正门功夫于不全之嫌。
丰盛医院正骨考查
这一门,就是响誉京华几十年的丰盛医院正骨。丰盛医院正骨是走上社会,并被社会所公认的一门技术。
结识一位曾在丰盛医院工作十余年的西医老专家,虽不会正骨,但在丰盛工作日久,丰盛之人、之术多有亲见亲闻。再考之于丰盛医院求治过的患者,其言不虚。因此,就此一表,不没名门。
笔锋所及,或点名道姓,或有不周,或有不妥,并未与丰盛正门传人核对,赞也罢,损也罢,恭请丰盛正门传人海涵为是。
丰盛医院的前身,是公私合营时期的一家诊所。开设在北京市西城区西单商场对面的红庙胡同内,后来发展为集体所有制医院。
丰盛医院正骨以中医为主,只在内科辅助治疗时,使用西医。
其正骨传承,向前追述到陈老,陈老当为丰盛正骨开宗立派的大师。陈老传医术于董老。
董老活到90岁,寿终于文革后期。时任西城区中医医院副院长2年,病累而亡故。其人文雅可敬,著有专书存世。下有四子,承其家学,均以正骨为业,在辟才胡同办了一个诊所。只是不知董老之子传承如何。
至改革开放,董老之妻弟隋书义,受董老之学,坐诊于丰盛医院,与院长刘贵明同振丰盛之声,响誉京华。隋书义于90年代离开丰盛医院坐诊于它处。其下有妻妹孙付主任医师、徒弟鲍专家两人坐诊于丰盛医院。承其医术,解骨病于民。
刘贵明主理医院业务。2000年前后,78岁亡故于肝癌。刘老德术双全,其术可嘉,其德可表。与董老同为一代大家,以我言之,称为大师亦不为过。刘贵明老前辈没有学院背景,有师传关系,以手法看,应归于董老门下或陈老门下。此君脾气甚大,但只对员工发火,对病人从不发火。病人多为骨折急病而来,带钱不够,刘老写一条给予减收,未带钱的写一纸,一概减免。刘贵明老前辈为人周正,有君子之德,员工多和谐相处,以医、以病为重,故其德可表。其术与隋书义不分伯仲,同振京化,为我中华医术可证之于西医不比,故其术可嘉。
余以丰盛正骨言之,当以刘贵明、隋书义两位名师传承为准。目前,陈老前辈之下的其它传承,以及刘贵明老前辈是否有传承,我尚不知。能否代表丰盛正骨之境界也未曾考究,不敢妄言。若能达到董老前辈、陈老前辈之水平,当不忘传我中华医术之责,处境或艰或易,地位或高或低,当以不失传承为高尚,多留根苗于世为已任,多助丰盛正骨之功德,则为人文之幸事矣!
丰盛正骨以纸板固定、手法复位见长。其病种涵盖了西医大中型开放性骨折以外的全部。乃至粉碎性骨折,西医钢丝、钢板手术固定的骨折手术,绝大部分均可手法完全复位。既使复位不好,已初步形成骨痂的,也可以断开再接,复位后严丝合缝,甚可嘉表。其固定方法也很独道。先在骨折断端敷以脱脂棉,再用薄的糟纸板,沾一下水,使纸板变软可随意塑形,又有坚韧之性的时候,覆于棉花之上,如此二至三层,一层棉花、一层纸板,包扎至一寸多厚。纸板干后既坚韧,可以固定骨折位置不变;又以棉花之柔软,使病人有一定活动空间而轻软舒适。随着骨断处肿胀消退,一周打开一次,重新纸板固定,固无断骨移位之弊。西医管状石膏固定法在患处消肿后,皮肉与石膏之间间隙变大,多有复位不正之弊。纸板固定法,用材简便,操作不难,确可推崇。较之有些中医正骨,方法不当,也断然排斥其它技术的门户之见,确为高明。丰盛正骨也借鉴了一些西医技术,如股骨颈骨折软牵引,解决了复位后回缩的问题。其实,工器之巧,无所谓中医、西医之分,也无所谓门派之别。汉代化佗剖腹开脑,行外科手术,这工具、器械也无所谓中医、西医。中医万不可陷自身于井蛙之见,把现代科技排除于门外。至于CT、X光、器械、仪器之类,终为工器之属,何必非言之为西医。中医工器、解剖古已有之,今亦可恒用之。
丰盛正骨若概括一下,可用四字表达:“骨直、筋顺”。若说法不当,敬请丰盛门人斧正。“骨直”,以复位完全、恢复生理解剖位为特点,骨生长、连接必然平顺,所造成的功能后遗症就少。曾有一患者,拇指骨折,钢钉复位不理想、骨不连,丰盛医院拔去钢钉,手法复位后,纸板固定至腕以上,不久即康复。“筋顺”是以软组织各回本位,经顺筋舒为要点。隋书义曾治一小儿,大腿骨折后在其它医院治疗,留下病腿短一寸的后遗症,走路姿势不正。隋书义一周治疗一次,每次点点推推,手法轻灵,有少林推拿之风范。几个月后,小儿病愈归其乡。可见“骨直、筋顺”的重要。
丰盛正骨的手法,必有过人之处。否则,复位如初就做不到。虽然医界有复位后髓腔2/3对位既为合格之说,可终为完全复位为上。丰盛医院常收治其它中西医院治疗后,功能不全的患者,而很少听说丰盛治的不理想,再求治于其它医院的情况,就是明证。
丰盛正骨所用口服药不多,服些回生第一丹之类即可,收费低廉,常见骨折一次几十元即可,较之西医动辄上万,不可共语。
丰盛治疗骨折,愈合时间与西医相当。若能使用中医正骨医家派、练家派之中药,一、二周内生长出成骨骨痂,则病期缩短。从骨折断端用药的特点看,纸板固定法也最适合于加用敷药,膏、丹之类用之甚为方便。两者结合,我中华正骨必独步于世界骨科之林,别无二家。
遗憾的是,未曾亲自观察、交流其手法,门道、窍门也就无从说起了,丰盛正骨的传承渊源也不知道。若有机缘解其端详,一、两年既可成言,当以补述。
后 话
总体看来,我了解的门派,从手法和治疗上分析,只能占全部门派的一半多。从地域上说,主要是京冀一带,北至沈阳,西至山西,南至湖北,东至津唐,只是我中华疆域的一部分,考查难免挂一漏万。
中医学术流派的认识,目前大多停留在内科范围。内科有伤寒学派、河间学派、易水学派、攻邪学派、丹溪学派、滋补学派以及经方派、时方派之分。不知为什么学派之分未包括红伤的学派?正骨推拿门派研究多有遗漏。其学派的传承,随着中华武术实战意义的减少,正门传授也越来越少,或许不久的将来,就会有“去古远矣”的感觉。
手法的脉系相承是中国古文化的遗存,在西方文明的对比和影响下,也可以称之为文化遗产了。如有亡失,虽在眼前看不到这些手法的损失意义,但是,从现代科技有待进一步发展的角度看,是人类瑰宝的亡失。可以简单设想一下,大手法正骨,从物理学和生理、解剖上讲,现代科学技术可以取代大手法正骨,研制出相应的设备、仪器,就可以打破中医正骨、按摩必须严格传承的局限,可以大量复制这门技术。那么,其医学意义是多么重大!而其它正骨按摩手法是目前西医知识无法破解的,是科学技术还不能用设备复制的。等到有一天,科技、医学能用设备复制这些技术时,这些手法已经失传了,那是多么遗憾的事情。只要有生育,就会有骨缝不合;只要有骨骼,就会有骨病;只要有经络,就会有经络之病,就会有西医很长时间内解决不了的疾病。我们有必要继承中华文化之遗存,造福于人类。
若能首先整理有关资料,考查全面一些,就为今后的工作打下了基础,也是对中医做了一件“功德”事业。就是失传了,也让后人有所了解,在人类文明史上中国曾经遗失了什么不该亡种的学问。
对传承的派系的详细考究很有必要。这个考究不是文字训诂,必须懂手法、懂病理,并且要临床现场去看。所以进一步的考究有不低的难度,我一介布衣,谈何容易!我的能力实在有限,也只能敬而盼之了!期望今人不要愧对祖先五千年的华夏文明。望有心有德有能之士共同完成这一历史付与的课题,以利后学。
这里借用几句话,武术界前辈李仲轩老人于2004年3月17日辞世后,网友刘金华发了一篇短文(《逝去的武林---后记》 当代中国出版社 第267页),我借用其中的几段文字,表达中医传承状态的忧思。
“李老确实是去了!!!……我想,李老辞世带来得损失是明显的,并将在今后逐渐显现出来的……。在中华国术将成为绝学、后继乏人之际,多么需要像李老这样的名师高人啊!可李老还是去了……。他比那些骗人钱财、神化自己,愚弄、误导后学的武学人士要高大百倍、千倍……!在写上述文字的时候,泪水无数次蒙住了我的眼睛,以至于不得不一次次停下打字的手”。“先生本布衣、沉寂于乡野,”何以让刘金华流泪?“李老的赤诚之心,天地可鉴”,“老人的拳拳报国之心和他对传统国术的无比热爱”让刘金华流泪。死人的事是经常发生的,而李仲轩的死有一个特别的意味---传统文化的一颗名珠---传统武学正在没落,所以,让刘金华们流泪。
武学传承也许不太理想,但至少学习武术的人很多,还有一些有文化内在修养的人关心着武术。中医受执业资格限制,传承少之又少,不知中医正门传人辞世后有几个业界人士会哭泣?有几个业外人士会哭泣,不知有几个刘金华?我想,得到中医真传的人逝世后,能为国术失传而落泪的人不会太多吧!失传而为人不知!多么痛心之事!
如果说,中医的失传是最后的成系统的一种传统文化的失落,武学的失传是中华武魂的失落,都是文化的失落,都是民族魂的减少,都是民族自信心的减少。一个民族必须有自已的文化做支撑,否则,无法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中国有一个紧迫的现实需要---重建我们的精神大厦,对中医而言就显得更为紧迫。
“中医之术、中医之学”不是范范而谈,是以具体的人为载体的。其人已亡,谈何文明?其人将亡,奈之以何?
中医界人士都可以罗列一些六十多岁的老中医,他们可以称之为---得中医真传,这一小批人还可以活上一、二十年到二、三十年,等他们一个个辞世了,中医传承会怎么样?以后的中医会怎么样?
从传承上讲,中医功底的积垫也需要时间,自古至今有造旨的中医都是研习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只剩下拿一本书的力气了,也要拿本医学经典研读。对于有造旨的人来说,“用心”于学问就是他们的生命。我的一位老师说过,“学习中医一辈子,60岁才出徒,”话说的严重了一些,看看实际也确实不易,40岁以前悟出东西来的确实也不多。即使是西医一般也是中年才成熟起来,何况中医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地方。所以,老中医的传承就显得尤为可贵,失传的价值现在还无法估量。
这种失传相对于武术失传在文化层面是一样的,在应用上有一些不同。武术总的讲缺乏实战的根基,而中医没有失去救人活命的需求,在今天还增加了调整亚健康、解决世界性的医疗成本过高的历史任务。我们怎么可以看着这些人一个个辞世,不去做一些实际工作哪?中国的有关政府官员在怎么想?富豪们怎么想?“中医真传”老人身边的人怎么想?难道我们的社会真的浮躁到眼睁睁看着他们一个个辞世无闻吗?
这种叩问决非激愤,因为得到真传的中医没有死绝,老中医辞世而技术失传的话,我们是历史的罪人。任何一个有社会良知的人都有权如此发问。我借此对中医正骨按摩的传承发问!对整个中医的传承发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