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256 #### 学术精华 一、重视小儿生理病理的特点 刘氏学有渊源,上溯《内经》、《伤寒论》,中采钱乙,近撷北京四大名医之一施今墨先生的学 术思想。既继承了先贤之旨,也不乏个人独特见解。他特别强调作一名儿科良医,必须深究小 儿生理与病理的特点,认为“稚阴稚阳”是小儿的生理特点,而发病急、传变快、易虚易实、易寒 易热则是小儿病理的概括。儿科医生必须掌握小儿的生理、病理特点才能诊断明确、治疗恰 当。如刘氏曾治一病毒性肺炎婴儿,持续高热,咳嗽喘憋八天,住院七天,经用多种抗生素和支 持疗法,病情不见好转。刘氏会诊时患儿体温38.6℃,额出冷汗,精神委靡,面色 白,呼吸喘 促,不思饮食,舌红唇干,四肢欠温,脉细数无力,双肺均可听到细小水泡音,心率160次/分。 刘氏诊为毒热之邪,蕴肺灼阴,阴损及阳,阴阳两虚,阴津亏损,阳气欲脱。急以大剂桂枝龙牡 救逆汤与生脉饮加附子、干姜、肉桂煎水,昼夜用小勺随时滴入口中,次日晨病情好转,继以益 气滋阴法调理而痊愈。又如刘氏在治疗各种原因引起的小儿高热时,必问其大便情况,如果有 腹满燥结,大便不通的症状,则先以攻里通下,因为小儿元气稚少,若当下而不下,则津液消烁, 所谓急下以救胃中津液。在治疗小儿肺炎、脑炎、疫毒痢等证时,先用白虎汤、清瘟败毒饮、清 营汤等清气凉营之法,若出现心阳虚脱的危象时,则应急用参附龙牡姜枣汤以益气回阳,救逆 固脱。此时非峻用温补,则不可挽回,如挽回一分阳气,便多一分生机,这是十分必要的。 此外,刘氏还强调因时、因地、因人之不同,确定适当的治疗原则和用药方法。一般地说, 春夏季节,气候由温渐热,阳气升发,人体腠理疏松开泄,患外感风寒,不宜过用辛温发散之品, 以免发散开泄太过,耗伤稚阴,易生变证;而秋冬季节,气候由凉变寒,阴盛阳衰,人体腠理致 密,阳气收藏于内,此时若无大热,就当慎用寒凉之品,以防苦寒太过伤及稚阳。同时还要根据 患儿年龄、体质和哺育营养状况,综合辨证,选取恰当方药。如同样是外感咳嗽,对体虚患儿治 疗就不仅要宣肺止咳,还要益气扶正,使邪去而正不伤。此外,还要注意地区性疾病,如山区地 带缺碘、高氟,多湿或偏寒性地区,对疾病的影响较大。刘氏多次教导:辨证贵在综合,全面;用 药取方贵在灵活,切忌孤立片面。这就充分体现了中医整体观念。 二、主张辨病与辨证、专方与专病相结合 辨病与辨证相结合,专方与专病相结合,是中医学对于疾病诊断和治疗的传统认识,也是 刘氏多年来学习《伤寒论》的体会。他认为《伤寒论》不仅为诊疗外感疾病提出了辨证纲领和治 疗方法,同时也给中医临床各科提供了辨证和治疗的一般规律,是辨证与辨病相结合的典范。 刘氏灵活运用《伤寒论》理论,或以纲挈病,或以病分证使辨证更为准确,治疗更为恰当。以太 阳病为例,太阳病是病邪作用于体表的阳性证,治疗法则当发汗,但应视不同情况而分为不同 第二卷257 #### “证”来治,如见发热、汗出、恶风、脉缓者,是桂枝汤证,则用桂枝汤治疗;若见发热,无汗,身体 疼痛恶风而喘,脉紧者,是麻黄汤证,则要用麻黄汤治疗;若见项背强急,无汗,恶风者,是葛根 汤证,则用葛根汤治疗;若见恶寒、发热、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是大青龙汤证,则要用大青 龙汤治疗。如果不仔细辨证,用得其反,不但无益,反而有害。 《伤寒论》以“六经”为提纲来分析人体在病因作用后阴阳的消长胜复、正邪盛衰,从而判断 疾病的性质、传变、转归等,以之作为辨证依据;同时也可以根据经络理论来认识疾病,以之作 为辨病的理论基础。《伤寒论》一书在以六经辨病的同时,对每一种病又都与阴阳表里寒热虚 实八纲辨证密切结合起来,因此六经辨病与八纲辨证相结合也就成为《伤寒论》中辨病与辨证 相结合的主要形式。 关于辨病,《伤寒论》中其辨病方法较多,主要有:一是六淫辨病,即根据邪的性质辨病,如 中风、伤寒、伤湿、温病等,二是根据不同疾病的特点以“太阳病”“阳明病”“少阳病”“太阴病” “少阴病”“厥阴病”的提纲来辨病。三是根据特有病象征辨病,如“喘家”、“汗家”等。 辨病与辨证是从人体不同侧面的现象来认识疾病的本质,都应通过对各种临床现象的对 比、分析、辨别、判断才能抓住本质,故尔刘氏强调辨病与辨证应有机地结合,才能准确地辨别 现象与本质。如治疗儿科哮喘病,即是局部辨病与中医整体辨证的结合。中医认为哮喘的病 位,新喘在肺,久喘在肾;治则为“发作时治肺,平时治肾”。应根据望闻问切判断寒热,确定病 性,通过温阳宣肺降气,扶正补虚,理气祛痰等手段,可有效地提高机体内激素水平,提高β受 体兴奋性,则疗效可有较大提高。再如痢疾,中医认为有新痢、久痢之区别,有湿热痢和寒湿痢 的不同,故选方用药就截然不同,如太阳病下痢,在太阳病伴证中见有下利不止,表未解,用葛 根芩连汤;而热痢下重,脓血夹杂,要用白头翁汤;若下痢不止伴脏气虚,要用桃花汤。在同一 病下可有不同的辨证结果,治疗也随之各异,体现了中医辨证的灵活性和多样性,是中医精髓 之所在。 当然,在千变万化的临床中,刘氏对辨证与辨病二者的结合做到心中有数,从舍自如,对于有 的病往往在临床上已无明显的诊断指征,如一些原因不明的腹泻,大便镜检与培养为阴性,而中 医辨证有明显的脾胃虚弱或脾肾阳虚,故可分别采用参苓白术散或附子理中汤加减,常可振奋 胃肠系统的功能而止泻。对于一些原因不明的低热,则按中医辨证,根据季节、地区、个人体质 而区别为暑湿、气虚、阴虚等,分别采用芳香清暑化湿、甘温除热、滋阴清热等法,常可获奇效。 临床上还有一种情况,即病仍存在,证已不明显,如小儿下焦湿热型肾盂肾炎,在采用清利 下焦湿热方法治疗后,下焦湿热证的症状尿急、尿频、尿灼感已消失,患儿体温恢复正常,而尿 液化验却仍有脓球,细菌培养阳性者,说明肾盂肾炎未愈,此时若认为症状消失而病愈停药,则 使疾病迁延,造成不良后果。故在临床用药时要坚持辨病与辨证的结合,才能彻底治愈疾病, 并采取相应措施,消除复发。 在病、证、方、药结合方面,刘氏主张以《伤寒论》六经为纲辨证治疗小儿病,体现了刘氏辨 证论治的思想。六经各有其主证,证各有其主方,方各有其主药,如:“太阳病,桂枝证,医仅下 剂遂不止,葛根黄芩黄连汤主之。”这既体现了明确的原则性,又包含着高度的灵活性。在《金 匮要略》中有“黄疸病之主以茵陈、砭石剂”,胸痹证之主以瓜蒌、薤白剂等,治疟用小柴胡汤、常 山、草果等,从而为专病、专方、专药结合奠定了基础。 《伤寒论》主方严谨,选方精炼,组方周密,药随证变,服法细微,示人以法。刘氏非常崇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