导读:中医师学了西医的“发炎”理论,往往忘记了治发热病,还有伤寒论学说。一遇发热病,首先考虑的是抗生素,岂知“桂枝汤证”、“麻黄汤证”决非抗生素所能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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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生素一定能解决细菌感染吗?
抗生素发明之前,中医治疗发热性、传染性、感染性疾病,疗效非西医药所能及。自抗生素发明后,治细菌感染性疾病,疗效的确较中医药为优,但对病毒性传染病,中医药仍遥遥领先。有人认为青霉素问世后,治肺炎用中药已过时了,此话值得商榷。
从理论而言,致病菌是肺炎的致病物质,抗生素的使用是消灭致病细菌,除去致病之源。但病菌致病于人,人体有抗病能力,中医称之为正气,正气足以祛邪。而抗生素既可以杀菌也可伤害人体正气,这是抗生素的缺点,甚者称之为毒副反应。所以西药用于老年人的肺炎,疗效往往不理想,原因在于年老体弱之故。西医有支持疗法,但没有一套扶正祛邪的理论指导。如小孩发热,屡用抗生素,热虽退了,但身体却一次比一次虚弱。抗生素已致不少的聋哑儿童,引起其他并发症和后遗症亦不少。
由于细菌有抗药性,抗生素不断更新,抗菌力越来越大,对人体正气的压制也越来越强,不能不使人担忧。西医同行一再大声疾呼,切勿滥用抗生素。
《羊城晚报》第3版报道:美国中西部发现了多种葡萄球菌,能够对抗常用的抗生素,并已导致4名小童死亡。美国医生及联邦卫生部门官员忧虑,人类滥用抗生素或会造成“超级病菌”涌现。
目前我国多数医院,以选用最新最昂贵的进口抗生素为时尚、为有水平!外国药商拍手称快,实在使人痛心!是不是进口的最新最贵的抗生素就一定能解决细菌感染的问题呢?
我最近在学校附二院会诊:一中年患者,心瓣膜病变,准备手术治疗,但患者先是发热,继之出现偏瘫,按常规用最新的抗生素已多日,发热不减,病人体质日趋衰弱,家属曾拟放弃治疗。我以口服益气活血之中药以治其脑,用紫金锭2片融化,冷冻保留灌肠以治其热,抗生素治法未变,但患者体温日降,灌肠6次体温接近正常。半月后再诊,患者热退,偏瘫亦除,精神面貌前后判若两人。
今年7月,在某大医院会诊一高热患者符某,女,72岁。双膝关节骨性关节炎,表面置换术后发热,体温38℃-39.4℃之间,已持续16天,用抗生素、抗真菌药等治疗后仍高热不退。西医同行称最新最贵的抗生素都用上了,仍无法使体温降至38℃以下。用清暑祛湿药2天不应,舌淡红、苔黄黑(染苔),脉浮数右紧,重按无力。无汗,畏寒肢冷,高热,T39.1℃。
考虑此因抗生素未能抑菌却抑制了正气,正虚邪伏故高热不已。7月9日晚予甘温除热法,选用补中益气汤,处方:黄芪15g,白术12g,太子参30g,柴胡、升麻、当归各10g,陈皮5g,甘草6g。水煎,分2次服。服药后汗出津津,翌日凌晨热渐退至37.8℃,疲倦乏力。7月10日仍予上方2剂,分上下午服。热渐退,体温在37℃-38℃之间。7月11日脉搏85次/分(手术后脉搏持续110-120次/分左右)精神转佳。续予上方加五爪龙30g,上下午各1剂。服药后体温波动在37℃-37.4℃之间,精神转佳,咳嗽减少,脉虚时结,胃纳渐佳。病人双膝关节仍焮红、肿、热、痛,继续中西医随症用药1月渐愈。
此例如不大补其中气,势必因高热不退,加上西药抑制元气,将尽耗体力而亡。此例所取得中医药疗效,得到主诊西医认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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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不能以西医理论指导用中药
我并不反对在必要时,用中药的同时,借助于抗生素。应按能中不西,先中后西之原则去采用西药,在用西药的同时仍应以中医之理论为指导。千万不能以西医理论指导用中药。
什么叫以西医理论指导用中药?试举例言之。最近会诊一颜面神经麻痹、左侧面瘫之中年患者。主诊医生用了牵正散,但又加入大量鱼腥草等凉药。推论其意,须“消炎”之故,治之近10日不效。殊不知寒则凝滞,经络更不畅通,岂能收效?邀诊,我仍用牵正散加减,其中以防风易白附子,重用黄芪等益气药,服药1周歪者得正。此例足以证明,知其方而忽视中医之理,未能灵活变通,故收效亦难,虽有效亦不理想也。
谈到中医理论,对于治疗发热性、流行性、感染性疾病,伤寒与温病学说,往往是我们的指路明灯。叶天士说:“或透风于热外,或渗湿于热下,不与热相搏,势必孤矣。”这是至理明言,是西医细菌学说所缺乏的。叶天士所说的“热”是致病的主因(可以看成是细菌之类的致病物质),叶氏不仅重视清热,还重视“透风”。所谓透风就是解表类药,风与寒这种致病因素往往为西医所忽视,重在杀菌以消炎,不知解表使邪有出路的重要性。同样,“渗湿”也就是使由细菌引起的毒素,从小便而去。上则透风,下则渗湿使病邪孤立,使细菌没有生存的环境,而病人的正气又更易于恢复。为什么用抗生素退热后,即使无明显副作用,病人仍精神不振,倦怠乏力,胃纳欠佳。而用中药随着身热递减,精神则复,就是这个道理。
中医师学了西医的“发炎”理论,往往忘记了治发热性病,还有伤寒论学说。一遇发热病,首先考虑的是抗生素,岂知“桂枝汤证”、“麻黄汤证”决非抗生素所能除。
为什么外国那么害怕流感?因为他们只有抗生素及未有成熟的抗病毒药之故。尤其是“小柴胡汤证”,用西医方法治之甚难,而用小柴胡汤3剂便可收功。我曾会诊此等证,常使西医同道觉得惊讶。月前一位老朋友因肺部感染住院,症见发热喘咳,用最新最贵抗生素治疗多日,发热退而咳喘甚。友人多病,常找我诊治,这次便给我来电话,通过问诊,口授方药:用桂枝汤合三子养亲汤。友人素体虚寒,用各种抗生素,已抑制正气,表邪不能外解,故用桂枝汤;喘甚亦由于寒痰,故用三子养亲汤。药服8剂而愈。
中医院应为发扬中医的基地,千万不能丢掉中医,不要以为有了抗生素,便照用可也。由于细菌的抗药性,抗生素越出越新,价钱越来越贵,一天用药千元以上,非我国一般人经济所能负担,何况还有明显的副反应。此时正是发挥中医药优势之时,拿起《伤寒论》与《温病学》等武器,大胆细心地去实践,用中药取代抗生素,既能减少病人的负担,又能减少药后的副作用。这是一种挑战,更是中医的发展机遇。最近有双黄连注射液,据说效果不错。只要努力于临床研究与剂型改革,使治疗细菌感染性疾病,重新领先于世界医林,相信是可以做得到的。
本文来源:本文摘自《新中医》1999年第11期。转自天医堂,中医思维+编辑整理,相关权益归原创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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