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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医专家季德胜的悲欢人生 2016-07-30 10:27阅读(53)评论(0) 蛇医专家季德胜的悲欢人生 http://zudingyuan.blog.sohu.com/322427945.html 祖丁远 江南民间有一位著名的蛇医圣手, 名叫季德胜,捉蛇、弄蛇,采草药,秘制蛇药, 专门医治蛇伤和眼病谋生;长达半个多世纪。新中国成立后不久,他又义无返顾地,主动把六代祖传的“季氏蛇药”秘方, 奉献给了人民政府,从此,“季德胜蛇药片”驰名国内外,药效奇特, 百年后依然长盛不衰! 上世纪的1958年8月,季德胜以全国医药卫生先进工作者代表的身份,出席了中央卫生工作会议和全国群英代表大会,受到刘少奇、朱德、周恩来、邓小平、董必武等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那次,周恩来握着季德胜的手亲切地说:“季德胜同志,你的医技和蛇药是有功劳的,人民不会忘记你!你要不断前进啊!” 就在那次会议期间,季德胜被中国医学科学院聘为特约研究员。一个在旧社会被人瞧不起的“蛇花子”,竟被人民共和国尊为医学科学的骄子,这是季德胜连做梦也想不到的。 颠沛流离的“蛇花子” 1898年10月18日仲秋夜晚,在江苏宿迁县郊外的一座破庙里,蛇医“花子”季明扬妻子45岁, 十月怀胎后, 在这个明星亮月的半夜里, 好容易生下了一个壮实的儿子。那年老蛇医已经50多岁了。季明扬晚年得子, 显得格外高兴。 他给儿子取名为 “德胜”。想让儿子季德胜将来能够上学读书, 有知识文化;长大成人后, 体面做人万亊顺利、旗开德(得)胜! 当年,季明扬是大江南北颇有名气的蛇医郎中,但在旧社会闯荡江湖大半辈子,有谁会把他放在眼里?所以他尽管身怀绝技,医治了千千万万、男男女女的蛇伤患者, 却仍是穷极潦倒,颠沛流离, 到处流浪;依然是地无一亩,房无一间,顾了上顿顾不了下顿, 一直处于饥寒交迫的状态。老年得子欣喜若狂的老“蛇花子”,他希望儿子有朝一日时来运转,不再当“蛇花子”! 可是,季德胜出生后,季明扬还是为生活所逼,拖儿带妻,四处漂泊。从“呀呀”学语时起,季德胜就跟着父亲,上山下田寻找药草,捕捉毒蛇。六岁那年,母亲又生了个弟弟,由于长年颠沛流浪,产后染病、无钱医治而身亡,弟弟无奶可喂,也随即死去。从此,季明扬和季德胜父子俩相依为命,继续闯荡江湖。 季德胜23岁那年冬天,父子俩流浪到了江苏省如东县岔河镇。那是个朔风凛冽的大冷天,他们捉不到蛇也没有人买他们的蛇药,又冷又饿,抖抖嗦嗦地躲在荒郊土地庙里…… 这是一个风雪迷漫的夜晚。半夜里,父亲突然得了伤寒病,季德胜举目无亲,身上又没有钱,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父亲临终前,把儿子拉到身边,气喘吁吁又断断续续地说:“德胜儿呀,‘季氏蛇药’世世代代传到我手上是第五代,有近三百来年的历史了……原想不要你走这条路,现在看来不走这条路也没有别的路可走,你还是靠祖传本领活命吧!” 二十多年相依为命、相濡以沫的父亲撒手而去。季德胜哭得死去活来……第二天,只得在土地庙后边荒地上,草草掩埋了父亲瘦弱的遗体。这位一生救治了成千上万被毒蛇伤害的病人的蛇医圣手,自己却给残酷的旧社会这条贫困的“毒蛇”吞噬了。 父亲死后,孤苦零丁的季德胜,沿着父亲的足迹继续闯荡于大江南北。他熟稔自然界形形色色的各种毒蛇,也碰到过社会上各色各样“人中的‘毒蛇’”,只好在这无毒不在的世界里苦苦挣扎着。 在旧社会,弄蛇人是被巨富商贾踩在脚底下的叫花子。人们歧视弄蛇人,尤其是那些有钱阔佬们;但季德胜不怕这些“地皮蛇”,他会拼、会斗,也会找机会报复这些欺圧他的贪官污吏、老板、阔佬…… 有一次,南通天生港一个李巡官的儿子被蛇咬了,巡官派人来发号施令,要季德胜去看病。季德胜不加理睬,说:“你们既认识我姓季的穷爷,有病就自己上门来!”巡官没法,眼看宝贝儿子的红肿不断扩涨到全身,只好把儿子送来请他治疗。 还有一个姓严的药店老板,其妻子脚上被毒蛇咬伤了,来找季德胜治病。季德胜说:“医好不难,要一包半洋纱。”因为当时国民党纸币天天贬值,市场上都以银圆、大米、棉纱(当时称“洋纱”)等物折价交易。姓严的老板说季德胜敲竹杠,一甩手走了。但不到半天,他的老婆脚上的蛇毒发作,腿肿得不能走路了,只得雇人用躺椅抬来,请求季德胜疗伤。这时,季德胜威武地说:“要我治病,先拿两包洋纱来!”这个药店老板的老婆要活命,也只好答应, 付了两包洋纱的钱(30块银圆)。结果,这个药店老板娘,才把蛇药一吃一敷一治,一小时后就能走了回去。你看季徳胜的蛇药有多神! 至于那些捕鱼的、推小车的、帮工种田的、拾荒的穷苦人来请季德胜治病,他不但不收分文。还把“季氏蛇药”送给他们;没饭吃的,还请吃饭并送钱给他们。凡是请季德胜医治蛇伤的病友,不管是头昏目眩、生命垂危;还是伤口溃烂,见了骨头;不管是已经被蛇毒攻心,奄奄一息……只要经季德胜看一眼,就能鉴别出是被何种毒蛇咬的,是出洞蛇、进洞蛇、空腹蛇、饱腹蛇、怀孕蛇、甚至公蛇、母蛇咬的伤口,他都能辨别出来,并看得出被咬人中毒的程度。就可对症下药,既服又搽,必要时还进行穿剌排毒;快速见效,挽救了无数生命。 是的,季德胜的蛇药百试百灵,多少年来,江湖上已无人项背、罕有匹敌,也无人再敢挑剔;他治蛇伤已有了一套内服外敷、针刺排毒等较完整的治疗技术和特独特的方法,经他治愈的病人何止成千上万!可是季德胜还是过着衣不遮体,食不饱肚的日子。他的习性就是“今日有酒今日醉”,生意好,有钱了,就不惜花钱,用完拉倒。所以他的全部家业还是一只药箱、两只蛇笼子和一个铺盖卷儿。 是的,旧社会这条毒蛇把季德胜紧紧地缠住,缠得他透不过气来。季德胜为了生存,手臂上被毒蛇咬得伤痕累累,他都忍受过来了。但旧社会这条毒蛇却钻到他胸膛里,把他的心都咬伤了。于是他失望,灰心,痛苦,彷徨;他就酗酒、打架,醉生梦死;在各地结交一批无业无产的穷朋友,每到一地就聚集喝酒,一喝必醉。醉了,在田野、桥旁、荒野地里,呼呼大睡, 孤身一人,无牵无挂…… 季德胜49岁那年(1947年春天),在无锡遇见一个父母双亡的、穷苦无依的姑娘根妹,她虽比他小20来岁,可是他们同是无家可归,同是天涯沦落人, 大家无亲可投的苦命人,他们由相识、相怜而相爱,后来就结合成了夫妻。季德胜江湖浪迹四十余年,到了这把年纪确实是该成个家,养儿育女,传宗接代啦!可是家在哪里? 当这年的年终岁初来临时,雨雪交加,风雪迷漫。季德胜夫妇俩来到长江畔常阴沙,准备在这儿乘风帆船去江北。可是,国民党军队封了港,不准过江。老婆根妹已十月怀胎,眼看着要生孩子了,怎么办?该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啊。季德胜只好扶着老婆,一滑一拐地走到了土地庙里,含泪铺个稻草地铺,用旧报纸糊好破窗,安排妻子睡下后;他去港镇上买回些吃的用的…… 第二天是正月初七,老婆在风雪迷漫中生了个儿子,取名荣生。希望生下这个孩子, 再不会像自已那样苦难的人生命运;能够上学识字, 知书达理, 成为国家的栋梁之人, 故取名为“荣生”的。 季德胜抱着儿子荣生,妻子虚弱地披着一件破蓝布的棉大衣,跟在丈夫挑的蛇笼担子后面,步履蹒跚地走向常阴沙港口…… 这是1948年的隆冬,天气阴沉沉的,国民党军队在这儿封港一年多后,现在可以让帆船过江了。今天季德胜一家三口就将乘船渡江到苏北南通天生港。他们准备去如东岔河镇,找寻到父亲季明扬的坟冢,去烧香扫墓,以表孝心,并向父亲的英灵通报:季氏家庭已有了传宗接代之人了! 船行到天生港,上岸后一看,正是兵荒马乱,国民党军正纷纷抢掠船只,准备向江南撤逃,镇上的商家、酒店,都关门闭户、逃亡的逃亡,没有一点活气。季德胜看看这种冷落萧条的景象,带领妻子往天生港西北面的一个土地庙走去。 从此,季德胜一家就在南通天生港荒郊的土地庙落脚生根,居住了下来。 神秘莫测的祖传秘方 季德胜识蛇、捉蛇、玩蛇、治蛇伤半个多世纪,没有一处蛇伤不能治,也没有一个病人在他手中死去。这一手过硬的好本领是他父亲手把手地传授给他的。他父亲的这手本领,又是他祖父传授的。据说他家祖祖辈辈和毒蛇打交道,先后已有三百来年,传到他季德胜应该算是第六代了。 季德胜的祖上历来就有这样的家规:祖传秘方只传儿子、孙子,连女儿、孙女都不传的。季德胜当然也是这样遵守祖宗定下的家规,决心永远守着这条规矩!有钱人开始瞧不起他这个“蛇花子”、但见“季氏蛇药”灵验时,就点头哈腰、千方百计地找他,愿意给他很高的薪酬,有的要与季德胜合开诊所,有的要和他合办制药厂,有的要认他作干爹,向他学做蛇药……这些都被季德胜一一拒绝了。这些人骗计不成又想害他,串通了国民党军队,要拉他去当兵。为了躲避国民党抓“壮丁”,季德胜三十多岁就留起了胡子和长发,装得像个五六十岁的老年人。 1942年,日伪时期。季德胜正在苏州胥门外摆地摊卖蛇药。有一天,日本商人、苏州山本中西药店的老板山本,把季德胜请去,说是请他吃饭。席间,殷勤地送上火腿、香烟等礼物,还捧上一大叠日伪钞票,要出大价钱拜季德胜为师。归根到底,要季德胜的蛇药秘方。季德胜想:我是中国人,怎能把秘方交给残杀中国人民的东洋鬼子呢?于是他玩了个花招,说:“收徒弟可以,按家规得择吉日良辰行拜师礼。”山本听着,认为有道理,抹着胡子笑了。 当夜,季德胜采用金蝉脱壳计,连夜担起蛇笼子,离开了姑苏城…… 国民党统治时期,有个资本家别有用心地要和季德胜交朋友。每天好酒好饭款待他,跟着一起上山采药草,拎篮子背麻袋,还要和季德胜合伙做蛇药的生意。季德胜知道这个朋友肚里打的是什么算盘,制药配方时从来不给这个朋友看到。时间一长,老板偷鸡不着蚀把米,只好开溜。 季氏蛇药的祖传秘方是神秘莫测的。它“秘”就秘在季氏独此一家,别无分号。祖父留给他父亲时,季德胜根本不知有多少味草药。父亲留给季德胜的是一个囊括几十味药的“杂方”,如半边莲、黄开口草等,都是民间常用的解毒止痛药物,从来不作文字记载。他是根据需要和药物来源情况,在实践经验中筛选配制而成的,并逐渐形成固定的配方和剂量,改变了过去一般都凭目测和手抓来计量。本来,这个药方需要的草药种类很多,用药量大;每颗“季氏蛇药丸”用手捏成算盘珠那么大,患者满把抓了往嘴里吞,往肚里咽;很不方便。父亲去世后,季德胜决心在祖传秘方基础上下功夫,把它简化为一个制作、服用方便,又更有疗效的药方。 季德胜28岁那年,已经有了10年的单独临床经验,便开始着手药方的改进工作。先将原方中的草药,一味一味地进行鉴定、筛选,确定每一味药的药性、剂量。以单方、复方多次交替使用,他事先配制好多种蛇药丸,让各种毒蛇在自己身上咬,然后再用药治疗,观察疗效和毒蛇毒性的关系。经过上百次的反复试验,先后花费了近10年的心血,终于实现了愿望,总结了研制成了比过去更有效的、高质量的、供广大老百姓使用的、刻有红朱印的“季氏蛇药丸”。 蛇药秘方献给祖国 1949年,新中国成立了。 蛇医季德胜,随着国家的命运,时来运转了。那时,季德胜刚刚在天生港近郊土地庙旁, 弄了些竹杆、木料,自己动手搭建了两间简易的茅草棚, 就这样定居乐业了。以后的五年里,天天在南通周围的一些城镇出摊玩弄毒蛇、卖蛇药, 生意还很可以。但由于他们夫妇尚年轻;接连又生了四个孩子。由于人口增加,全家人的日子过得还是相当紧巴巴的。 1955年岁末,南通市卫生局长赵鹏山等领导,找到季德胜一家的住处,看望这个从旧社会过来的、有一身蛇医绝技的蛇郎中季德胜, 并进行了解情况和慰问。 1956年初春时节,卫生局长陪同副市长王敏之及中医院院长朱良春前来,邀请季德胜到南通市中医院坐堂门诊,当蛇伤科医生! 一个在旧社会被人瞧不起的蛇花子,竟被人民政府尊为堂堂正正的人民医生,季德胜激动万分。不久,人民政府将季德胜全家接出了土地庙旁的茅草棚,搬进了城里的三间大瓦房。 季德胜进了南通市中医院后,除了门诊医治蛇伤、治眼病和各种毒虫咬伤外,还专程去安徽马鞍山,为铁矿工人治蛇伤,去浙江天目山采集标本。他曾多次去上海机场治疗被毒蛇咬伤的地勤战士、抢救垂危病人。他50多岁后,还带了大学生和药剂师们,去广西、福建爬山捉蛇,采取标本;在荒山野岭,他几天几夜没吃没喝,照常坚持苦干。 南通地处江边,有五座山,即狼山、军山、剑山、马鞍山和黄泥山,这些山,当年没人管理,乱草丛生,毒蛇较多;城墙周围以及附近农村田野,也常有毒蛇出没。因而山民、农民及游人被毒蛇咬伤的事时有发生。季德胜使蛇伤病人起死回生,已不为稀奇。1957年,经他治疗的100多个蛇伤病人,例例成功,且没有一个留下残疾或后遗症状。 季德胜来到中医院当了医生之后,蛇药原料还由他自己采,由他独自加工制造,仍由他沿用祖传的手工操作,难免大小不一,分量不一,药粉不均匀。此时,季氏蛇药已经远销东南亚各地,那里多热带雨林,毒蛇出没无常,季氐蛇药已成为当地居民家居旅行的必备之药,纷纷来信邮购,季德胜手工搓制的蛇药已不能适应市场需要。 当年的中医院党支部书记是市财政局局长施宝春兼任的。书记看到季德胜都是用人力磨药粉和手工操作,工艺十分落后,随即建议制造手摇搅拌机,并改用机制蛇药丸。经过初步的技术革新之后,蛇药产量提高了,可是仅靠季德胜一个人秘密配方,机制的蛇药还是不能满足日益增长的需要。 季德胜的蛇药,世世代代都是亲口单传,一个调配。手抓目测,并没有统一的计量标准,不需外人插手。季德胜到中医院后,一个人忙不过来,也开始带徒弟(即实习生)了。起先徒弟只跟随他学习针刺排毒,敷蛇药,或在他指定下采集中草药,而且每人只能采一种。后来由于蛇药半自动化机械生产,有一些工人参加蛇药生产,但配料定方还是绝对保密,由季德胜一个人关着门单干…… 季德胜在南通中医院当上医生后,上班、下班、门诊、制药,一直处于紧张的忙碌之中。他的工资是市政府特批的,享受着全市医生的最高待遇,每月108元,另加香烟、酒费补贴、家庭生活困难补贴等,已高于当时专家的待遇。起初,他从土地庙旁的茅草棚,搬进了城内的青瓦房,已经很满足了,后来又进一步得到政府的照顾,让他的8口之家迁进了东门望江楼陆家井巷35号。这是个独门独院、有五间大瓦房的住宅,室内家具一应俱全,围墙内还有个院子,院内有葡萄架,还可以种花养草…… 这样美好的生活,季德胜是连做梦也没有想到过的。想想自己在旧社会几十年的悲惨日子,看看自己在新社会的地位:受人尊敬的医生、市人民代表、市政协委员……真是新旧社会两重天啊! 季德胜既是个铁骨铮铮的男子汉,又是个很懂得情感的人,莫看他在旧社会坎坎坷坷几十年,金刚怒目似的,可他爱憎分明得很哩。现在党和人民这样看重他,珍爱他,他在感动之余,想得很多很多:共产党和人民政府已让我们一家人的生活有了保障,再不用我去奔波操心了。大儿子季荣生已经上了中学,其他子女将也都能成为有文化的人,不再像我和父亲那样,世代受苦受难受穷的了。我还死抱住这个“祖传秘方”干什么呢?如今祖国的建设事业蒸日上,“季氏蛇药”如果老靠自己这样秘密配制,保守制药,怎能适应国内外的需要呀!?只有多生产蛇药,才能挽救普天下的被毒蛇咬伤的人们…… 多少个日日夜夜,季德胜日思夜想,越想越坚定,毅然决定把六代祖传的秘方献给人民政府,献给伟大的祖国,让它为全国人民和世界人民服务。 那天下班后,季德胜匆匆地来到卫生局长赵鹏山家里,见到局长的第一句话就是:“赵局长,我要把蛇药秘方献给政府!” “你说什么?老季。”赵局长虽然听清楚了,但还是有点不相信,因为季氏蛇药方是他家祖传的命根子,怎么肯轻易交出来的呢! 季德胜接着说:“共产党、人民政府对我这么好,我也是个有良心的人。我要把‘秘方’交给人民政府,也是对党和国家的报答!” “老季,不急嘛。”赵局长耐心地劝说季德胜,“你考虑考虑好,你的祖传秘方家规很严,只传男,不传女,你现在一下子就全交了出来,将来不会后悔吗?” “我考虑过了! 考虑了很长时间。”季德胜斩钉截铁地说,“我是把祖传秘方交给共产党、交给国家,我想连老祖宗也会放心的!” 赵局长见季德胜铁了心要献秘方,立即打电话给中医院院长,要院长到他家里来。 就在那个夜晚,季德胜在赵局长家里吃了晚饭。饭后,他一五一十地口述了“季氏蛇药”秘方的各种中草药名。 季德胜一边说,中医院院长一边记。有些药草名是老百姓中流传的,也有些药草名是药书上都没有的,总共有37种之多。 自此,一个祖祖辈辈只是家传口授,在民间应用了三百多年的蛇药秘方,不仅有了文字记录, 接看经过查对、筛选、整理后, 成了药典记载;而且后来被国务院列为:国字四三一号“绝密处方”。 自此,祖传秘方见了阳光,“季氏蛇药”获得了新生! 南通市中医院领导立即决定,以季德胜为首成立蛇药研究小组,一方面在继续组织专家教授和农学家们对处方进行鉴定;另一方面向市财政局借资40000元,由施宝春书记筹建南通制药厂,专门机械化批量生产季氏蛇药。 1957年,南通制药厂建后第一年,生产、销售的蛇药就盈利80000元,不仅还清了财政借资,还添置了机械设备,扩大了制药规模。同时“季氏蛇药”被有关部门正式定名为“季德胜蛇药”,由南通制药厂独家生产。 1958年,“季德胜蛇药”的盈利额高达104万元。 这可是一笔天文似的数字啊!据当年的市财政局长兼制药厂书记施宝春回忆说:“当时全市的财政备用金才10万元左右。”由此可见,“季德胜蛇药”的经济效益是相当可观的,为南通的工业的发展腾飞立了大功!我们当时利用这笔钱,除了充实制药厂设备之外,还办了化工培训班,为南通培养了急需的医药和化工人才,这批人才至今仍是国有企业的领导和骨干;这笔钱,还办起了南通农药厂、南通磷肥厂、南通化工厂等,为南通医药化工事业的发展奠定了基础。 从那时起,季德胜和“季德胜蛇药”一直联系在一起,扬名中国,扬名世界。 “季德胜蛇药”经定型和工业化生产,至今已有六十多年了,它有近30亿元之巨的销售量,救治了世界上亿万被毒蛇和毒虫咬伤者。由于其疗效快,在东南亚、非洲和南美洲都有着很高的声誉的首选蛇药! 如今在中国,由于生态环境变化,毒蛇已越来越少,蛇伤病人也逐渐减少了,可是,“季德胜蛇药”在近三十年中,已被全国各地大中小医院的医师们, 在临床验证出有数十种新用途。这是他们根据中医中药清热解毒、活血凉血、软坚散结、消肿止痛的理论指点,其治病功能不断拓展,其18个门类对30多种疾病有不同程度的疗效。它的开发前景还是非常广阔和美好的! 蛇医“明星”名扬四海 1958年秋天,骄阳似火,把整个大地烤得热气腾腾。 “季德胜要拍电影啦!”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全南通市的大街小巷…… 这个诮息是真的。中国新闻记录电影制片厂摄制组专程来到江苏南通拍摄《蛇医季德胜》新闻专题片。导演刘长根还从福建医学院借来了金环蛇、银环蛇和眼镜蛇等剧毒蛇。这天下午,拍摄电影的场地选在当年人民公园大草坪,影片脚本中要有这样一组镜头:一条眼镜蛇盘在季德胜左臂上,扬起一尺多高的前身,张口吐舌,呼呼发出攻击声…… 乖乖,这不是好玩的。市里的几位领导都要求取消这个镜头。但摄制组的导演说: “这个新闻影片是要出国的,这组镜头特写也是外国人最感兴趣的,大家都想看看季德胜驯服眼镜蛇的真本事,不能删。” 初当“电影明星”的季德胜, 从小跟着父亲捉蛇弄蛇就是个玩命的硬汉子,今天他一拍胸脯,说:“不碍事,我什么蛇都玩过,区区眼镜蛇,不在话下!” 季德胜就是季德胜嘛,真是名不虚传。影片按原计划顺利拍成了,给他做道具的一笼子毒蛇, 导演刘长根交给季德胜由他暂时带回去喂养。季德胜乐呵呵的,提着蛇笼子愰悠晃悠地走出公园,经过友谊桥回家去。走到友谊桥东堍望江楼附近,遇上了一伙朋友圈。大家竖起大拇指夸奖他,说他真了不起,拍电影当明星非常成功。朋友们要请他上酒店喝酒去,以此为他祝贺。 季德胜在朋友们祝贺声中,几杯白酒下肚,兴致更高了…… 这时,又有一群朋友围上来:“老季呀,你成了‘电影明星’啦,这下子全世界都要知道你了。请你玩个蛇把戏,再给我们表演一下,好不好?” 季德胜进了中医院,已有较长时间不玩蛇了,正有点手痒痒。刚才拍电影,完全是按照导演的摆布,时间很短,不过瘾,不痛快!现在众朋友要看他玩蛇,他心里很高兴。于是,季德胜放下酒杯,抹了下胡子说:“好,既然众兄弟看得起我,我就玩条最毒的蛇给大家看看。” 当他揭开蛇笼子,那条眼镜蛇也许存心要对他报复吧,乘他酒后不备,猛地一口咬住了季德胜的左手食指。顿时一股紫黑色的恶血流了出来。这时围观的朋友吓得大惊失色,轰的一声闪开了;只有几个老朋友围着他,要把他送到医院去。 季德胜挺沉得住气,关上蛇笼子,捏住食指手指头,说:“勿要紧,吃上几片蛇药就会好的!” 怎么不要紧?那条眼镜蛇己很久没有猎物可放毒了,它一次能放出毒液500毫克,这足可以使33个人在几天内致命!说来也巧,季德胜拍完电影后,已把随身带的蛇药片都送给大家作了纪念,因而此刻身上连一片蛇药也没有,就连经常随身带的“七叶一枝花”酒精浸液也没在身上,因而失去了及时抢救治疗的机会。眼看着毒液很快漫及他的上臂。十指连心,老蛇医顷刻疼痛得咬牙瞪眼…… 人们很快把季德胜送进了医院抢救。可是已经耽误了四十多分钟。季德胜知道,玩蛇人最怕碰着饿蛇,那东西毒性最大,如没防备,治起来就相当困难。此时此刻,他想起有残疾的老婆和一群孩子,更想起刚刚开始的新生活,禁不住眼泪漱漱地掉下来。 是的,一辈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硬汉子季德胜,竟然哭了。这不是对死的恐惧,而是对刚刚获得的新生活的留恋啊! 季德胜在此刻掉泪,真急怀了在场的众兄弟。得到消息的卫生局长赵鹏山赶来医院看望季德胜,站在病床前看到老蛇医掉眼泪,心里非常着急,首先是为季德胜的生命担忧;其次,也是怕影响季德胜蛇药的声誉。它早已已经远销国外,但如果蛇药的主人被毒蛇咬伤而无药可治了,大家会怎么想? 可是,医院领导和市卫生局长坚信,季德胜蛇药既已治好了千千万万的病人,也一定能治好季德胜自己。卫生局长忽然想起了季德胜治蛇伤重病人时,往往陪着病人喝酒和吃药片。于是局长吩咐打酒来,就陪着老蛇医一片又一片的吃药,一杯又一杯地喝酒,同时让外科医生作局部封闭,继续穿刺排毒, 以季德胜治蛇伤的方法治疗…… 就这样,药乘酒性,酒送药力,迅速传遍了季德胜的全身。 药到毒除,眼看红肿处消肿了,蛇毒蔓延中止了,消肿退胀了!季德胜蛇药又一次经住了严峻的考验,又一次显示了神奇的功效!但毕竟是眼镜蛇呀,毒性大加上又延误了治疗时间,还是给季德胜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纪念:食指半小节局部坏死,使这个指头短了小半截子! 以后,每当季德胜看到自己那只异样的食指,总记起1958年当“明星”的那幕悲喜剧来! 北京急电:飞抵武汉抢救空军中尉 1960年8月28日,北京国家卫生部给南通市政府发来急电:请蛇医专家季德胜速赴武汉空军医院,抢救被毒蛇咬伤的空军中尉朱保祥…… 这位空军中尉,己被组织上决定派去上海学习,在去上海报到前,给他三天假去湖北红安县的农村去看望下放锻炼的爱人。朱保祥一到那里,就发现抗旱抢收正紧张,于是自觉放弃白天休假,同社员一道投入了抢收劳动。谁知第二天傍晚帮助社员割稻时,不幸左脚被一条毒蛇咬伤,虽经多方抢救,但都未压住蛇毒上攻。病人危在旦夕! 那天夜里,北京派了架“伊尔—14”型专机从杭州转道上海;一艘海军快艇又从上海来到南通,专程接季德胜。于是,季德胜从上海乘“伊尔—14”飞往汉口,深夜11点30分才赶到武汉空军医院。 那年,季德胜63岁,正患胸膜炎卧床在医院。当他接到抢救解放军同志的任务时,立即忘却了自己的病痛,乘汽车坐快艇上飞机,前后奔波9个小时,连一口水也没喝,赶到武汉空军医院后,立刻投入到朱保祥的抢救工作中。季德胜深知被毒蛇咬伤的患者,每延误一分钟就向死神临近一步呀! 当老蛇医来到朱保祥的病床前,这位空军中尉的下半身已全部红肿,蛇毒还不断上延,已往心脏部位进攻了。此时的朱保祥呼吸微弱,脸色煞白、生命奄奄一息。 季德胜根据伤口情况判断,是被一条出洞蝮蛇咬伤的,前后已三四天了。好在经过各医院的不断抢救、消炎、除毒,才使蛇毒的蔓延速度有所缓慢,否则他早没命了。但就目前的情况,再过一二个小时,命也将休矣。 此时此刻,季德胜连忙让随行助手从医药包里取出蛇药给患者服下,然后动手放去他红肿处肿胀的脓液,再敷上用黄酒化开的蛇药,并在伤口和红肿处擦上“七叶一枝花浸液”…… 经过这样忙而不乱的一系列的医术治疗,半小时以后,朱保祥终于从昏迷中苏醒过来了。 三小时后,朱保祥的红肿处逐渐消退。当服用第二次蛇药后,疼痛基本消除。三天后,病人就可以坐在病床上饮食了。五天后,朱保祥可以下床活动了…… 当季德胜离开武汉那天,空军某部领导送了他一程又一程。朱保祥更是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热泪盈眶,紧紧握住季德胜的手,说:“季专家,谢谢您救了我的命!” “不,我们应该感谢党。是党给了我第二次生命,也给了你第二次生命!”老蛇医心情异常激动地对朱保祥说出了这句发自肺腑的心里话。 朱保祥病愈后,来到上海。学习之余,他把自己遭到毒蛇咬伤、生命垂危之际得到蛇医专家季德胜抢救的全过程,写成文章,刊登在1961年2月27日《解放日报》的第一版上,题为《党给我的第二次生命》。该报还配发了《六亿神州尽舜尧》的社论,文章和社论整整占了一个版面。 这个奇迹般的消息立即在全国引起轰动,人们都称季德胜为“神医”;国外报刊也纷纷传播,称季德胜为“救命王”! 季德胜走向了人生的辉煌! 打不倒的季德胜 1966年上半年,季德胜71岁,还是精神抖擞地去南通市中医院上班,并抽时间外出捉蛇,采集标本,以研究医技和提高药效。但自从毛泽东以中共中央名义发出“五一六通知”,全国开展“文化大革命”以后,蛇医专家季德胜便陷入了困境之中。 这一天,季德胜又去中医院上班。今天的这段路特别难走,到处乱哄哄的,马路两旁、商店门口,糊满了标语口号和大字报。大多数人已不上班了,工厂停了工,学校也停了课…… 季德胜识字不多,加上对这种打倒、揪出不感兴趣,也无心听红卫兵和造反派们站在高处声嘶力竭的叫喊。 季德胜走进中医院,眼前也是一片混乱,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有个医生见到季德胜走进来,连忙对他说:“季医师,竟也有人贴你的大字报啦!” 季德胜听了这话,哈哈一笑,当是人家在与他开玩笑。他说:“贴我大字报?奶奶的,真造反了。” “季医师,”另一个穿白大褂的年轻医师说,“大字报上点了你的大名呢!” 这么一说,老蛇医来了兴致,伙同几个医师要去看大字报。他还以为“点了大名”是表扬他呢。他根本不理解、也理解不了这场所谓的“文化大革命”!他只记得1957年的那场反右运动。那时,他到中医院工作刚一年,开始上头说要大家帮助党整风,让大家给党提意见,后来不知怎的,七弄八弄,提意见的人被打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右派分子”,眼看着把医院内七八个有知识、有才干的中青年医师打成了反党反社会主义右派分子,有的被开除党籍;有的被开除医生资格、被遣送回家;有的被送去劳动教养了;还有的竟然因想不通而自杀了。后来,又搞什么“大跃进”、“大炼钢铁”、“放卫星”,以致后来大家饿了几年肚子,有的地方还饿死了不少人。这两年刚刚缓过气来,上头又让搞什么“文化大革命”了,难道现在“革命”会革到我这个旧社会被称为“蛇花子”的头上不成?想到这里,老蛇医季德胜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他也实在想不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季德胜来到贴大字报的大墙跟前。他不大识字,看不懂上头写的是什么。只见白纸黑字,每个字都有小孩拳头那么大,上面还用红水笔划了杠杠的。他好容易找到了“季德胜”三个字,只见那上头也被打上了大红叉叉。他想: “奶奶的!这大红叉叉通常是被画在死刑犯名字上的。我堂堂的季德胜,谁敢在我名字上划红叉叉?没门!”他按捺着性子,请同来的医生念给他听。原来那上头写的全是“打倒季德胜”、“揪出资产阶级反动权威季德胜”之类。 “放他奶奶的狗屁!”老蛇医顿时火冒三丈,大声骂起来了,“哪个狗日的写我这样的大字报?要打倒我,有种的站出来,我季德胜同他拼了!什么‘资产阶级’?旧社会里,我季德胜吃尽苦头,穷得叮当响,被称为‘蛇花子’。新社会,共产党救了我,使我成了蛇医,今天倒成了‘资产阶级’的什么‘反动权威’了?奶奶的,我季德胜把祖传秘方都献给政府了,我季德胜还‘反动’?!” 老蛇医实在气愤不过,破口大骂起来:共产党到哪里去了?任凭这批乌龟王八蛋乱扣帽子,写这种缺德的大字报?!”季德胜此刻瞪大两眼,射出野性的光芒,不管三七二十一,挥动双手、左右开弓,撕下了墙上的张张大字报,骂骂咧咧地把它扯得粉碎,甩在地上并用双脚踩了又踩…… 中医院的造反派闻讯围上来了,红卫兵也围过来了。他们手捧小红书,高声朗读:“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就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就要反对……”接着又高呼口号,“谁破坏文化大革命,谁就是反革命!”“打倒反革命分子季德胜!”“季德胜必须低头认罪!” …… 季德胜毫不示弱,跨前几步,目光怒视着这帮红卫兵和造反派,摆开架势吼道: “谁敢打倒我?上来!我看你们还嫩了点。谁敢走上前来,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也行,看谁打得倒谁?” 刚才还气势汹汹地高喊口号的人,在怒目圆睁的季德胜面前,个个抖抖嗦嗦,谁也不敢上前半步。大家知道老蛇医过去练过枪棒拳脚的,此时此刻谁敢近他的身! “一个老‘蛇花子’,别理他!”其中一个造反派头头从嘴里吐出了这句恶言恶语。 老蛇医季德胜听着这句侮辱他的话。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揪住了这个坏家伙的衣领,三拳两脚,就把这个头头打倒在地,再拎起他的头发给他来了个嘴啃泥。此时,季德胜还不解恨,吼道: “旧社会里,地主看不起我,国民党反动派压迫我,土匪流氓欺侮我。他们骂我,侮辱我,称我是‘蛇花子’。你,你今天竟也敢骂我是‘老蛇花子’!你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人?骂我季德胜的,就是反动派,就是阶级敌人!我就是要打倒反动派,就是要打倒你这样的阶级敌人!” 这时,几位年老的医师前来劝说季德胜: “季医师,算了。这是毛主席发动的‘文革’运动,你要正确对待,不能由着性子来。现在院长、局长、市长等都成了‘走资派’,领导干部都靠边了。我们还是回家吧,早点回家去吧!” 这一天,季德胜痛打了医院造反派的头头,算得上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但大家都知道老蛇医的脾气,周总理都曾经称赞过他。论他的出身,比贫雇农还要贫,谁敢惹他?他撕掉了大字报,你能怎么着?上不了纲也对不上线!造反派头头被打了,活该!谁让你骂季德胜是“老蛇花子”的,季德胜最忌讳别人叫他是“蛇花子”,被他一顿拳打脚跌,还算是便宜的!这个头头想想,也只好自认倒霉。 这场风波之后,“文化大革命”运动就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越来越疯狂了,就连“季德胜蛇药片”的品牌商标,也被当成是什么“四旧”,被勒令改为“南通蛇药片”连“季德胜”三个字也不准用了。 当时,季德胜还是南通制药厂的名誉厂长,见到“季德胜蛇药片”被改为“南通蛇药片”后,气得不得了。这一气,使他生了场大病。 自此以后,季德胜再也没有去中医院和制药厂上班或看看,整整七八年,一直呆在家里闲着。偶然有患者上门请他治病,他还是热情接待,认真治蛇伤、看眼病…… “季德胜蛇药片”改名后,海内外的患者和药商对那陌生的“南通蛇药片”很难接受,使蛇药片的销量越来越低。1969年, “南通蛇药片”不得不重新恢复为“季德胜蛇药片”。 以个人名字作为药品名,这在大揭大批“个人主义”的“文化大革命”高潮年代,不能不说是极其罕见的怪亊。 1975年,季德胜因患高血压,曾经小中风,经抢救,落了个半身不遂,由于他体质尚好,经过顽强锻炼,后来总算能够独立行走。 当十年浩劫结束时,季德胜已是78岁的老人了,他已经没有精力再上班门诊了。 季德胜英名长留人间 1980年,季德胜已经82岁了,他虽患有多种疾病,但经过不断坚持练习,行走尚自如,过看无忧无虑的幸福生活。他每天下午总要在陆家井巷家门口石街道上走走,还常到老虎灶茶馆坐坐, 喝喝茶。那时的每个星期日,笔者总要去看望他,和他聊聊往亊。 那时,季德胜的五个儿子、两个女儿都走上了工作岗位。大儿子季荣生从南京药学院(现在的南京中医药大学)毕业后,开初分配在南通市化工医药局工作,后来当上了南通医药公司总经理,1993年又担任南通市化工医药局副局长,后兼任过医药公司总经理;南通制药总厂厂长…… 季德胜还有两个儿子继承了父业,在南通制药厂工作;还有一个儿子当上了解放军;两个女儿,一个护士学校毕业后,在医院工作; 另一个当上了印刷工人。 季德胜老人虽已年至耄耋,但仍念念不忘他的“季德胜蛇药片”,他离休赋闲在家,还抽时间驯蛇、养蛇,苦心研制蛇药的精华,要从“七叶一枝花”中提炼出治毒蛇咬伤的速效良药,为进一步提高“季德胜蛇药”的质量再作贡献。 南通市政府、市政协、市医协以及制药厂的领导常来看望他。季德胜过着平和、宁静、幸福的晚年生活。 1981年10月18日这一天,正是季德胜老人的83岁生日。那天上午,儿女孙儿们都来向寿星老人祝福。陆家井巷35号的院落里,欢声笑语,热闹非凡。老寿星笑逐颜开,异常高兴, 和孙儿们围坐五张大桌; 全家团聚为老寿星祝贺吃长寿面、喝寿星酒, 在大家齐唱<祝生日快乐>的歌声中大家吃蛋糕…… 那天季德胜83岁诞辰日下午3时许,蛇医专家季德胜老人家与往常一样, 总是走出大门去散步,哪知刚走到平日常去的老虎灶门口,突然一阵晕眩,站立不住,逐渐瘫下来…… 一代蛇医专家季德胜, 一颗蛇医巨星殒落了!而季德胜的英名连同“季德胜蛇药”一起,天长地久永远长留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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