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奇腑、六腑中的胆并非一物

苦黄连

论奇腑、六腑中的胆并非一物

      奇恒之腑和六腑中均有“胆”。我们在学习过程中，没有发现《内经》中关于奇腑与六腑中“胆”同一器官的论述。奇腑与六腑的中“胆”为同一器官乃是《内经》以后后世医家研究的结果和观点，尤其当代观点认为奇腑中的胆就是六腑中的胆，因为“胆的结构似腑，功能似脏；似脏非脏，似腑非腑，故又称奇恒之腑。”（《中医学基础》）。我们认为，奇腑、六腑是形态结构、生理病理绝然不同的二类器官，奇腑、六腑中的胆并非一物。 为了叙述方便，在讨论本问题之前，我们首先说明以下二个问题：
    （一）关于奇腑与恒腑（即五脏六腑）的区别：概括起来，奇腑、恒腑的区别有以下四点：1、畔界不同：恒腑均位于机体的“胸胁腹里之内”，奇腑则非；2、形状不同：恒腑多为单一器官，并且形状简单。肺肾虽各有二，但二者形状相同，功能一样，左右对称，仍可用一种形状、一种功能予以论述。奇腑则形状复杂，并非单一。3、功能不同：恒腑功能简单，可以用肉眼或通过试验直接观察。奇腑则功能复杂，通过试验也不能直接观察，只能通过试验间接观察、分析，才会发现奇腑的功能。4、配伍不同：五脏加心包称为六脏。这样六脏、六腑二二相配，构成功能上的相互联系，共成六对。奇腑除脉以外（因脉“内属于脏腑，外络于肢节”），则自身相配，构成功能上的相互联系，共成三对。例如：骨髓——骨，脑——脊髓，胆——女子胞？。显然，胆腑配女子胞不伦不类，不成体统。关于胆，《灵枢　本输》一文说“肝合胆，胆者中精之腑。”不少人认为，这里的精为“精汁”，认为“胆中藏有精汁”是但属于奇腑的依据。我们不仅要问：1、胆中精汁系肝之余气所化，胆若属奇腑，肝为什么不能？2、胆、膀胱等均属六腑，胆若属奇腑，膀胱等何以不能？3、六脏（合心包）、六腑中为什么只有胆一脏占有二个位置？4、现代医学证实，胆中不含消化酶，后人又认为这是胆属奇腑的证据，这更是牵强附的无稽之谈！
      （二）学术界现存问题：1、若奇腑、六腑中的胆确系一物，那么奇腑就只有五个；2、中医认为肾藏先天之精，肾水可以生胎。这样女子胞就名存实亡，奇腑就仅有四个；3、有人进一步认为，髓、骨为肾所主。这样，腑就仅剩二个。4、由于心主神明，说明脑的功能已纳入心脏。这样，脏象中的奇腑就名存实亡了。因此，有人认为，脏象学说中设奇腑一节是“画蛇添足”（见《河北中医》1980年第三期“论奇恒之腑”）。这样任意宰割脏象内容，不仅不能推动中医发展，相反，会严重阻碍中医发展，不能不引起人们的高度注意。
         
          关于奇腑中胆的实质：从《素问 五脏别论》一文的论述中我们看到：六腑中有胆，奇腑中又有胆，有人曾提出疑问，奇腑中的胆“恐系睾之误。”（《黄帝内经素问直解》，清高士宗著，于天星按，人民大卫生出版社）。由于我们手中资料缺乏，这一论点的来源无从查考。但从“恐系睾之物”一语可以看到，历史上有人曾提出奇腑中的胆“恐系睾之误。”这里的睾就是睾丸――男性的生殖器官，女性的生殖器官为卵巢，现代医学认为这两个器官是人类生殖之精的生成、贮藏和排出的器官，是生长发育和种族繁衍的依据。对于这样一个至关重要的器官，《黄帝内经》一书中为什么没有记载、没有论述呢？
         从奇腑与恒腑的四点区别来看睾丸（卵巢）：1、位置：睾丸不在“胸胁腹里”之内，卵巢虽然位于盆腔，但盆腔不同于腹腔，不在腹膜有包绕之中。2、形状：睾的形状似鸡卵，卵巢的形状似鸽卵，左右各一，并且对称。形状虽然简单，但是结构复杂。3、功能：睾、卵的功能均不能用肉眼或试验直接观察。4、配伍：睾丸通过输精管与前列腺相联，构成男性生殖系统；卵巢通过输卵管与胞宫（西医称子宫）相联，构成女性生殖系统。由这四点区别来看，奇腑中的胆就是睾之误。
          我们知道，睾丸、卵巢是人类的生殖器官，它们和肾脏是形状、功能绝然不同的二类器官。限于古时的社会背景和科学文化程度，古人将睾丸、卵巢的功能纳入肾脏，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生殖之精也从泌尿道中排出）。《素问 上古天真论》中所说的肾气、天癸、冲脉、任脉、月事、有子，均和睾、卵有着天然的、密不可分的功能联系。《灵枢 五音五味》说：“宦者去其宗筋，伤其冲脉，血泻不复，皮肤内结，唇口不荣，故须不生。”说明古人已观察到“去其宗筋”后所产生的生理现象。但是没有注意到“去其宗筋”后不再生育这一现实，这也是奇腑功能不能通过试验观察的直接原因，这也是古人给我们留下的、进一步的研究任务。
         从《内经》产生至今，已历时二千余年，其间文字变动不知经历多少次。古代汉语有“通假字”或“假借”一说，我们通过考证胆（膽）字在东汉时许慎著的《说文解字》一书上已收载，蛋字只到宋朝时代才在有关字典中收载，而《黄帝内经》一书成书于秦汉时期，我们认为奇恒之腑的胆应是指睾、卵巢，为示区别宜用“蛋”字假借。我们若以“蛋”代“胆”，将其放入奇恒之腑中，令其代表睾丸和卵巢，则脏象理论的面目为之一新，1。蛋字本身就含有生机内存之意。2。胆腑不再一脏占有二个位置。3。肾不再藏生殖之精。4。生殖之精有了真正的归宿。5。脏象理论中有了生殖系统一说，这样，既符合人体的实际，也能为西医同道所理解，起到了正本清源的作用。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内经》时代的医家不可能不会发现解剖位置如此明显两个器官（尤其睾丸）只是当时的条件限制无法深入研究，且感到其功能奇怪、神秘，故归类为奇恒之腑。奇腑、六腑中的“胆”不是同一器官，奇腑中的“胆”就是“睾之误”宜用“蛋”字代替，代表睾丸、卵巢两个器官是符合人体实际的、科学的、客观的。      

河北省宁晋县李源中医门诊     李有源   李献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