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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记那对住在我隔壁储藏室的大学刚毕业的小夫妻 》第十九:
那天,我捂着半边脸,忍着隐隐作痛的牙,心里恨恨的想:这6000块钱算是白花了。
女人自从摊子被砸了后,便兼职发传单,可是活儿并不是天天都有,所以也是有一天没一天的在家歇着。这天她看到我蹲在门口,抱着头不说话,吓坏了。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抬起头,她才看到我的脸肿了。她心疼的问:怎么了?这是?我嘴里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倒霉啊,牙疼,快要老命了。
她急忙问:看医生没?要不要紧?我从疼痛的牙缝里挤出简单的话:看了,没用, 白花6000块,现在是牙也疼,心也疼!
女人让我张开嘴看了看,自语道:肿的很厉害,要从根里治,你等着。说完就一溜烟跑回家。
不大会,女人端来一碗黑乎乎的汤水要我喝,我看着脏兮兮的,就皱起了眉头。女人硬逼着我喝下去。就这样,连续好几天,女人都让我喝那种苦苦的黑汤水。结果竟然消肿了,慢慢的牙也不怎么疼了。我想一定是那黑汤水起了作用。
原来,女人怕在异地他乡生水土不服或者有个头疼脑热的,就从老家带了些中药过来,正好她老公有牙疼的毛病,就带了些这方面的中药。看到我疼的厉害,她就把那些药都熬了汤给我喝,没想到吃了几付,就好转了。
我想着,她把药都熬给我喝了,万一哪天她老公牙疼,可怎么办?女人竟然笑笑:没事,他咬咬牙就挺过去了。我知道牙疼的滋味,所以心里还是后悔吃了人家的药。
我问这药很贵吧?女人笑了:不值钱的,都是些花啊草啊的,家乡的山上多的是,又不是什么高科技生产出来的化学药品,只几块钱一副!
我开玩笑的说:几块钱?那我那6000块钱不是喂狗了?女人笑了:我们那里穷,人病去不起医院,只能找个老中医开点中药熬熬喝!6000块看个牙疼,就是村长一辈子也没这个福气!那要多少人家一年的收入呢?
我听着女人的话,开始心凉凉的。6000块,这数字在我心里边的格外沉重。
女人突然问了一句:在这里的医院生孩子要多少钱?我沉吟了一下说:估计要个几万块吧!女人吓了一跳:几万块?那要是生完了就走,不住院呢?我想了想:也要一万以上吧?!女人愣了:马上要生了进医院,让医生帮忙接生出来,我立马走人,也要上万么?我不用他们啥东西,就借他们点时间,搭把手就行了。
我没明白女人话的意思,也没往深处想,只是担心着那些月收入不足千元的民工的老婆,如果来到这大都市,不小心怀孕了;来不及回乡下老家生产,他们要拿什么去进这大城市医院的大门,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呢?!
生存是人共同的权利,如果连生存都被剥夺,或者说为生存要付出惨痛的血的代价,这样的生存还能配的上人类赋予它的最初的意义么?
一个生命,一颗牙齿,一句问话,告诉我:生存= 艰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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