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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14/12/13 08:5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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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年我接诊一位六十多岁的男性老人,素以钓鱼为业,长年累月在资水里泡。素来健壮,及过六旬,渐渐足肿腹胀,近来加重。经一位民间中医用散剂攻下,腹胀标急缓解一些,而仍旧心下痞满,足肿不消,舌胖大,黄滑苔,脉弦大而滑。余诊毕,断为阴盛阳衰,腹内痰饮未尽,当以温下法,以附子伍大黄,佐以黄连苦燥泻湿。经云“湿淫于内治以苦热”“寒淫于内,平以辛热”是也。以附子泻心汤化裁,大黄炒制则性温,去黄芩以免伤上焦之阳气。佐黄连合附子而成苦热燥湿,且入煎取其“味厚则泄之意”。
附片12克,先熬半点钟 制大黄10克 黄连5克
二诊。上方服三剂,下白冻秽物较多,继以大黄附子汤温下而祛寒湿,经云“寒淫所胜,平以辛热,佐以苦甘”,不用甘味。
附片12克,先熬半点钟 制大黄10克 细辛3克
三诊。上方三剂,续下白冻秽物虽减而不断,遂以真武汤辛热酸淡以断绝痰饮之路。
附片12克,先熬半点钟 茯苓12克 白芍12克 白术12克 生姜3片
四诊。真武汤六剂,足肿痞满消退十之七,治以《温病条辨》鹿附汤,乃苦辛咸之法。如经曰:“寒淫所胜,平以辛热,佐以苦甘,以咸泻之”。鹿茸咸热,以补药之体作泻药之用,实际就是与附子等辛热药组合为扶阳抑阴之药法:
鹿茸5克 研末分服 附片10克 先熬半点钟 草果3克 兔丝10克 茯苓15克
五诊。守上方连续服用十剂,足肿痞满消退,仅午后足微肿。失眠。以鹿附汤加平肝药。
附片10克 先熬半点钟 天麻6克 草果5克 茯苓15克 鹿角霜6克 枣仁10克 肉桂3克 菟丝子10克 石决明12克
七剂后,肿退不复发,眠安,痊愈。
时有邻居老先生知医,以前也跟病者把过脉,见余用附子等大热药治脉弦大,舌苔黄的病竟能获愈,很是惊讶,问中医脉理何在?岂知此证单凭舌脉,似乎是阳水之证。余所恃者,乃是因为长期寒水浸泡,脉虽弦滑,实与弦紧脉相类,舌虽黄苔,却是浮黄水滑。故敢以这么用药。当阴盛为主时,附子合大黄温下,当阳虚为主时,才可温阳兼补,当阳虚而显虚阳上扰时,则佐以平肝潜阳安神之品,谨守病机,药随证转,故得痊愈。
76年,我接诊一男子,25岁,从部队复原回乡,结婚后逐渐双足浮肿,面色黧黑。余初拟鸡鸣散,继投八味地黄汤。病势正甚,转求治于西医。其母昔日患皮肤癌,经余治疗好转,很信任我。某夜来访,谈到儿子的病情,医院诊断为丝虫病,皮肌炎。中西结合治疗,中药已服至羚羊角,西药已服至抗白血病之品,不但无效,反而一天天加重。不但足肿,而且大腹胀满,浑身发热,夜晚尤甚伴汗出。言罢甚为忧伤,求我再诊救治。我说,医院既然无能为力,我愿竭诚治疗,但必须停用医院的一切药,其母应允,翌日果然患者来诊。
因思患者正当青年,发病之初即面色黧黑,足肿,必定是在部队受了寒湿,加之新婚消耗肾气所致。原先开的鸡鸣散和八味肾气汤,原则上没有错。奈何求愈心切,继又服用医院的大寒克伐的中西药,以至阴盛阳衰。其舌质灰白,苔腐腻而厚,脉象弦紧,是为阴盛湿寒确据。腹胀足肿而发热汗出,乃是阴盛格阳所致,当治阴盛为主。
临斯危证,非启用仲景方不可。先以大承气汤,同气相求,寒下推荡以治标急,“下之不远寒”。初服承气汤一剂,下痰涎白冻秽物盈钵,即时腹胀大减,翌日又腹胀如故。反复以大承气汤下之,痰涎白冻秽物虽然减少,但总是有而不断,前者去而后者来,发热汗出虽减而不收。岂知服至十余剂仍然如此。怎么办呢?
因思“病痰饮者,当以温药和之。”俗话说,两眼观青天,师傅在身边,照恩师之手眼,启用真武汤:
制附子30克(先熬一点半钟) 白术15克 白芍15克 茯苓15克 生姜15克
上方每日一剂,十余剂之后,腹胀足肿渐退,热除汗收,不再反复。继用此方与苓桂术甘汤及补中益气汤交替服用一年,面转红润,完全恢复健康。如今已是六十多岁了,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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