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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路有你:张仲景传奇(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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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1/26 23:54:33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上 卷 
少年不识愁滋味,丁香地黄满庭芳
那时年少
“爷爷,我累了!”我拍了拍笑得有些发酸的脸,挽住爷爷的胳膊,嘟着嘴说。
“是啊,今天都累了!”爷爷转身看着我,无奈地笑笑:“乡里乡亲的,本不想惊动太大,可却闹了一整天。”
“爷爷,进屋歇着吧,我们收拾就好了。”大师兄玉成麻利地收拾着桌上的杯盘,顾不得抬头。
“是啊,放心吧!要不叫小卫子先走,他路远些。”说话的是二师兄。
“也好!机儿,你也回吧,这里就交给宁嫂和玉成了!”爷爷走到门口,回头嘱咐道:“珠儿,你留下。”
我不情愿地搬起一张凳子,说:“明早再收不行吗?”
“我来!”小卫子快步走上来,接过凳子,说:“你歇着吧!”
我一把夺过凳子,有些不耐烦地往地上一放:“你们干活,我敢歇着?”话虽这样说,仍一屁股坐了上去。
我真是累了。爷爷的七十大寿,竟办了一天的流水席。那么多来来往往的人,说不完的吉利话,道不完的谢。唉!其实爷爷应该比我更累。
宁嫂一边收拾着门口桌上堆得如小山一样的寿礼,一边笑道:“人到七十古来稀,更何况这十里八乡的,爷爷帮过多少人,数都数不清,就算为讨个吉利也是要来道贺的。这可是大伙的一片心意!”
“我知道,反正我是实在支持不住了!”我敲着腿,耍起赖来。
好不容易收拾完了,宁嫂低声对我说:“你去看看爷爷吧。”
我懒洋洋地起身,说:“好吧!说不定他早睡着了。”
蹑手蹑脚地靠近爷爷,只见幽暗的灯光下,他闭着眼睛,斜靠在榻上,像是睡着了。“珠儿,过来。”
“爷爷,原来你没睡着啊!”
“没有,陪我说会儿话吧。”爷爷睁开眼睛,眼里像是有泪光闪动。
我搬了把椅子,坐在爷爷身边,小心翼翼地问:“你怎么了?”
“没怎么。想起了你爹,也不知他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才能回来?”爷爷昂起头,用力眨了眨眼睛。
爹和娘一直是我们刻意回避的话题。我四岁的时候,娘就不在了。我几乎不记得她长什么样子。七岁那年,家里突然冒出个爷爷,说是从山里回来的。八岁那年,爹说西边有战事,官军让他去做军医。爹走的那天晚上,搂着我坐了很久,说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叫我一定要听爷爷的话。他怎么那么狠心,至今连个音讯也没有。
“珠儿,还记得你爹吗?”爷爷摸着我的头,疼爱地看着我。
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在我心里,爹几乎就是一个遥远的称呼而已。我使劲想着他的模样,中等身材,脸不黑,每天背着药箱进进出出的,从早到晚难得跟我说句话,有时高兴了,就讲讲出诊的事,唯独很少提到娘。
“我老了,也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见到他?偶尔听人说起过,好像官军里闹过大疫,不好说啊!”爷爷的眼睛在灯光下越发昏黄。
是爹能不能回来不好说,还是疫情不好说,我不敢去想,嘴上却说:“别担心了,爷爷,爹是医生,他应该能照顾好自己的。”
“但愿吧!这些年战乱不断,他能活着回来就好。”爷爷期待地看着我,像是等着我的答案。
我不知道。还是不说爹了吧。“对了,爷爷,今天来拜寿的师伯、师叔,我怎么都不认得?”我搜肠刮肚地想起一个问题。
“是啊,他们都多年不登门了,难怪你不认得。我从京里回来时,哪个不是怕惹麻烦,自然是躲着咱们了。”爷爷挤出的笑容里透出一丝寒意。
“从京里回来?您不是从山上回来的吗?”我越发糊涂了。
“傻孩子,那时候你还小,难怪不清楚。”爷爷清了清嗓子,看来是要给我讲讲过去的事了。“元嘉初年,有一次皇上感寒,怕冷,还头痛,虽经太医调治,十七天都没有好。当时的太医中,有咱们一位同乡,知道我,就说叫我去看看。其实,也不是什么大病,大概是几个太医各有盘算,你看一天,他治两日,用药又不果断,才拖延下来。我不过开了一帖发散风寒的药,让人伺候着皇上服下,又多盖了层棉被,出了汗,也就好了。皇上很高兴,竟然封我做侍中。”
“想不到爷爷还做过大官!”我不知道侍中的官究竟有多大,反正伺候皇上的,肯定小不了。
“大官?不过是个奴才罢了。”爷爷看看我,继续说:“每天闲着,就听太医们议论。那些外戚飞扬跋扈,各显神通。皇上身边的宦官也不是省油的灯,个个算计着怎么笼络自己的人。没多少人真正关心朝政,对老百姓的事压根也不上心,真是叫人心寒。”
“那后来呢?”我不关心皇上的事,只想知道爷爷怎么就不做官了。
“皇上得了病可以很快治好,可国家大事却不是我一个草医所能管得了的。整天被关在那牢笼一样的皇宫里,跟众多太医闲混在一起,哪有在咱这乡里自在,还能为乡民减少些病痛。”爷爷说着,颇有些得意地笑了,“于是,我找了个机会,犯了个不大不小的错误。”
“犯错误?什么错误?”我很好奇,一向小心谨慎的爷爷也会犯错?
“嘿嘿,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一次为嫔妃针刺时故意出了点血。一向娇宠的嫔妃不依不饶,倒是皇上顾念我的好处,仅罚了三个月的俸禄。我刚好借故手颤,请老回乡了。”
“哦,原来爷爷也会骗人。可我怎么记得第一次见你,不是从京里回来,而是从山上回来的呢?”想必还有什么故事,我盯着爷爷问。
“是啊,我哪敢回家啊。万一哪天官家又要找我可怎么办?我去了北边的少室山。你的叔祖,医术不错,更通道学,在山上潜心修习。我们自采自食,谈医论道,你爹有时还送些东西过去,倒也自在了几年。”
“你去京里后,那几个师叔、师伯就各自散了,对吧?”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不记得他们跟爷爷学医的事。
“也怪不得他们。本想学点本事,讨个营生,赶上我自身祸福难料,早点脱身不是更好?”爷爷欠了欠身子,继续说:“人情冷暖,自己心里最清楚。如今他们能来给我拜寿,也不枉我当年的传授了。倒是眼前这几个,懂事、勤快,也没有牵挂,虽年龄不大,或许将来……珠儿,你觉得哪个会有出息些?”
“我?”提起爷爷眼前的三个徒弟,我可是再熟悉不过了。
玉成自爹走的那年便跟着爷爷,风里来雨里去,无论是种田、出诊、晒药,还是喂鸡、打狗,就跟自己的孙子似的。有时回趟家,也待不了一两天,好像这儿才是他的家,我更是他的亲妹子。二师兄张机本是世家子弟,如今家里虽大不如前,可在这涅阳仍是数得上的。偏他自己放着好好的经书不读,愿意跟着爷爷学医。那个小卫子,虽名叫卫忠,可看不出一点忠厚样子来,好在最知道疼我,让着我。
这三个人,要让我说谁最有出息,还真是难!
“我可不知道。”我狡猾地反问道:“爷爷待他们个个像亲孙子,倒是自己说说,最看重哪个?”
“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玉成憨厚、勤快,可欠点灵气。机儿从小书读得多,稳重,最适合学医,可生在那么个家庭,未必肯甘心做一辈子草医。小卫子倒是机灵,就是不愿意吃苦,凡事总要讨个巧。”爷爷的看法倒是跟我差不多。“再看看吧,虽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可都还没长成呢!真说不好哪个是靠得住的。”
我看着爷爷稀疏的胡子,心里默念着:“可惜总不是自己的哥哥,否则都是好的。”
一大早,我迷迷糊糊地听到宁嫂在院里院外忙碌着。这个宁嫂,从我记事起就在家里。看她年龄也就比我大十几岁,好像家里没什么人了。爷爷把整个家都交给她,倒也放心。
“珠儿,该起床了!”
我故意转了个身,懒懒地说:“再让我睡会儿吧!”
“昨天是睡得晚些,可太阳都老高了。爷爷快回来了,起吧!”宁嫂说这话时,应该是笑着的。
“爷爷快回来了?”我忙翻身坐起。爷爷是很疼我,可最不喜欢懒人。如果被爷爷看到,他会不高兴的。
院子里的香椿树已抽出了细密的芽,叶绿边红。我伸了个懒腰,心想,很快就可以炒鸡蛋吃了。
“珠儿,才起来呀!”二师兄走得很快,话没说完,人已经到了跟前。“小心爷爷训你!”
“那又怎么样?不怕挨训,你会这么早跑过来?”我最讨厌他们拿爷爷说事,转身进屋。最近二师兄来得都很早,比先前也勤快了不少。拽了拽有些短了的衣袖,我快速地收拾着自己。
“想必昨天累了,今天自然可以宽泛些。我也才起来就赶过来了呢!”他在院里高声说。
“那是要宁嫂管你饭了?”我笑着答道。
“正好,等下爷爷回来一起吃吧。”宁嫂不知在哪里应着。
“可有我的饭?”一步一跳进来的是小卫子。
“没有!”我冲到门口,高声说:“除非……”
“除非什么?”他们一起问道。
“除非你中午不吃!”我一时想不起该提什么条件,随口说。
“看你吓的,我早用过了。娘怕我一上午饿着肚子,很早就起来给我备好了。”小卫子得意洋洋地说。
我怎么忘记了,他可是有娘的人,心里却暗道:得意什么!
“倒是要问问二师兄,你怎么没吃饭?莫不是家里下人都起晚了,赶着到爷爷这儿来讨饭?”小卫子就是这么嘴快。
“哦,不是。昨晚回家又温了会儿书,今早起晚了,所以不曾用过。”二师兄回道。
“那就一起吃吧!”爷爷背着手走进来。大师兄紧跟在身后,肩上背着一筐嫩草。大师兄本是邯郸人,早年全家逃避战乱来到涅阳,安置在二龙乡。因家离得远,爷爷便让他住在家里。
“等会儿吃过饭,小卫子去药圃把剩下的地黄栽完。玉成,你跟我去看一下熊亭长的水肿可否好些。机儿留下来整理一下药柜,有病人也可应对一下。”爷爷虽年纪不小了,可一点都不糊涂。他们几个都面带恭敬地答应着。
“珠儿,你帮宁嫂清点一下昨天的礼品,好好归置一下,记上几笔,总是要有来有往的。”爷爷快速看了我一眼说。
我答应着,心里想:好,我正愁没事做呢!
许是爷爷疼我的缘故,家里的大事小情,只要我愿意的,都可以看,可以问,却从来没有什么非做不可的。因此,从小到大,我的每一天都很随性。认字、织布、捡药、针刺,我都会,可样样都不精通。有时坐在枣树底下,呆呆地看着宁嫂缝衣裳,也是一个下午。
这么多茶点、吃食不说,需要存放的还有酒、茶具、绢等,虽轻重不一,可正如宁嫂所说,都是一番心意。
“对了,这是你二师兄送的,快看看是什么?”宁嫂好奇地打开手上的红绢包裹,里面还有一层,再打开,是一柄精致的玉如意,长一尺许,顶端为灵芝状。宁嫂笑道:“到底是家境殷实,送的寿礼讲究,还有孝心。”
“是啊,孔夫子收徒还要二两干肉呢!”我朝宁嫂笑笑。
她继续说道:“更何况他们这种人家。不过,难为他记得爷爷时常背痒,如意是最贴心不过的。对了,听说他家最近要有喜事了,已托人为他哥哥定下宛城功曹林家的大小姐,并已问过名。”这种消息一般宁嫂都是很灵的。
我不以为然地笑笑,说:“他们自然不会在儿女婚配这种事上马虎的。”
“是啊,人都是抬头看的。张家虽然大不如前了,可他们在京中的关系还在,指不定哪天又荣耀了。就是你,虽然与他们并非近支,可同姓着一个张,到时或许能借点光呢。”宁嫂满脸期待地说。
“看你说哪儿去了?跟我有何干系?再说了,等他荣耀时,我还不知在哪儿呢!”这话说出来自己就后悔了,可女子总是要出嫁的,随她笑去吧。
“我会荣耀吗?何时的事?”我正脸红,二师兄走进来,还煞有介事地问道。
宁嫂看都没看我,没心没肺地笑道:“我正跟珠儿说你就要有嫂子了,她却想得更远。”
“宁嫂!”我气急败坏地坐在一边,不理她了。
二师兄看了我一眼,笑着说:“是啊,家兄最近的确是好事连连。我还沾了点光呢!”
“快说来听听!”宁嫂故意不看我,说:“或许我也可以借点光呢!”
“宁嫂说笑了。我只是得了个小字。”他有些得意地说:“家兄名枢,字孟景,取《小雅》‘高山仰止,景行行止’之意。我们的名既然‘枢机’相连,我的字自然也就有了。其实这些家父早就找人参谋过,不过如今家兄问名,我刚知道罢了。”
我虽读书不多,却很快反应过来,抢道:“那你就是仲景了!”
“就你聪明!不生气了?”他笑着看我道。
“本来也不是值得生气的事,就她嘴快!”我一边朝宁嫂伸了伸舌头,一边得意地看着二师兄。
“父亲本来希望我们兄弟二人好好读书,将来一起进京取仕,可我偏偏敬佩扁鹊。”
“于是你就闹着学医,想做神医了?”我打断他道。
“正是。‘望而知之谓之神’,想他四次见蔡桓公,每次都能慧眼识病,真可谓神人!取仕却要看人脸色,受人牵制,未免被动。学医只要自己用心就可以了,还可惠及他人,何乐不为呢?”许是激动,二师兄说着,脸都有些红了。
“这么说来,倒是你便宜了。”我抬头望着这位高我近一头的少年,暗自佩服他的主见。
“其实,我当初跟爷爷学医,还有一个原因。”他的话还没说完,见爷爷从外面走进来,忙道:“下次讲给你听吧。”
又过了几日,趁爷爷午睡,我拉过二师兄问:“你那另一个原因呢?”
他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还惦记着哪!”
我把手放在唇边,示意他小声点,然后拉着他来到院里的枣树下,“说吧!”
“我九岁那年,母亲大病了一场,找了好几个先生,都没看好。后来是爷爷开的方才好的,还施了针。于是我就决定跟爷爷学医了。”
“就这么简单?”我不太相信。
“就这么简单。”他微笑着点点头。
“你娘病了,你就要学医,那要是你娘想做命妇了,你不又要去取仕了?”我歪头看着他,故意刁难道。
“看你说的。那就算我真的喜欢学医好了!”他说着,抬手捏下我头顶上的枣花,道:“我听人说爷爷有一本《胎胪药录》,却从没见过,你可知道?”
原来他是有所图谋的,我顿时恼了。“你只告诉我为何学医好了,其他的不要问我!”
他涨红了脸,不好意思道:“我只是随便一问而已。”
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大师兄叫道:“师弟,收药去了。”
我被晾在枣树底下,呆望着淡黄色的枣花,心想,爷爷真的有这样一本书吗?我怎么不知道。
一天傍晚,我正在院子里收拾衣服,小卫子跑进来,手里拿着几束淡紫色的花,头上冒着汗,兴奋地说:“这天真是热起来了,地黄花都开了。”
我笑着迎上去,说:“是大师兄采的吧!他就喜欢地黄花。”
小卫子收住脸上的笑容,有些失落地说:“那么多地黄,难道只有他会采吗?”
我不解道:“莫非你也喜欢地黄?”
“爷爷说你喜欢那点甜味,我见花开了,顺便采了来。”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是啊,你也尝尝。”我顺手扯下一朵,用力吸了吸根部,虽没有蜜甜,但也差不了多少。
“不了,我还要早点回去呢。今天是爹的生日。”一抹夕阳照在他晒得有些发黑的脸上,半明半暗,可他的眼睛却极清澈。
转眼就要收麦了。有他们几个在,我和宁嫂虽不用下地,但也忙碌了不少。
天还没亮,我就听到大师兄在院里磨镰刀了。过了一会儿,爷爷和宁嫂也起来准备了。
初夏的早上,天还有些凉,我披了件短衫,送爷爷和大师兄出了门,心里不由泛起一丝暖意。农忙时节,他们都是先赶着帮爷爷干活,再忙自己家的。至于二师兄,他的家里根本不用他操心,更是一心扑在这边。爹在与不在又有什么差别呢?看我,爹到底是我的亲人,他们怎么能代替呢!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6 23:55:06 | 显示全部楼层
一部有关张仲景的历史传奇,看完之后无不感动落泪。
发表于 2014/11/27 09:54:07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谢谢!整个文档都发上来呀,谢谢!
 楼主| 发表于 2014/11/29 20:34:23 | 显示全部楼层
llao_j 发表于 2014/11/27 09:54
很好,谢谢!整个文档都发上来呀,谢谢!

多谢支持,后期将会陆续连载。望大家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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