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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条目及学习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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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4/9/4 10:30:23 | 显示全部楼层
19、凡服桂枝汤吐者,其后必吐脓血也。
简句:凡服桂枝吐,其后吐脓血
(1)、陈慎吾《伤寒论讲义》:钱潢:不知桂枝已随吐出,何曾满著胸中,前人以此条列为桂枝曰禁,岂不谬乎!魏荔彤:湿热家中风,桂枝汤内必佐五苓之治法,或用葛根芩连汤。【附注】脓血在内,非吐出不愈。其脓血之化生,非因服桂枝汤使然,曰酒客,曰喘家,明言病因甚久,非朝夕可致,以久蓄之脓血因服汤而吐出,是补助疗能之好现象。惟随证治病,用原方一成不变不甚相宜耳。18条(后学按:应为17条:若酒客病,不可与桂枝汤,得之则呕,以酒客不喜甘故也)宜去甘药免呕,19条宜加厚朴杏子(后学按:数字有误),使毒内解,并无禁用之意,若酒客中风见桂枝证而禁用之,随证治之一语,岂非衍文。
(2)、李翰卿《伤寒论讲义集要》:[吐]、[吐脓血]这是误用桂枝汤的变证,如平素湿热过甚,有胃脓疡的趋 势者,纵有类似桂枝汤证的证状,也不可使用桂枝汤,若误用之,甘温辛热的刺 激口I以促成胃脓疡之发展,从而形成吐脓血之证状。
(3)、倪海厦《人纪》:吐家,没事会呕吐的人,常常会恶心呕吐的, 肠胃不好,没事吃完东西会呕酸的人,不要开桂枝汤,因为吐家可能是胃破了,桂枝汤一下去,桂枝芍药发阳的力量很强,血液循环会加速,本来只是胃溃疡的小洞,变成大洞,就吐血出来了,所以桂枝汤不要吃。有胃癌、胃溃疡者,其平素会有胃痛欲吐之证,所以没事胃隐隐作痛、恶心想吐的人要小心注意,不要给桂枝汤。
(4)、聂惠民《聂氏伤寒学》:服桂枝汤本不应吐,若服后见吐,必有原因。【桂枝汤禁例小结】1)伤寒脉浮紧,发热汗不出的表实证;2)酒客病,湿热内蕴者;3)内热素盛者;4)太阳病下之后,其气不上冲的阳气内陷证;5)太阳病误治后的各种坏病;6)时疫温病,阳盛于内,津液先伤,证见口渴舌干,喉痈咽烂等。
(5)、冉注伤寒论:似不可与,却又可与,似属可与,却又不可与,此中分际,毫厘千里。
(6)、成友仁《伤寒论阐释》:舒远驰云:误服表药以耗其阳而动其饮,上逆而吐,亦常有之,若吐脓血者,从未之见。徐灵胎云:外感风热,药中误用桂枝,即可吐血衄血。所谓桂枝下咽,阳盛必毙。然则本条作一切阳盛病者禁用桂枝汤来理解,仍有它一定的意义。
(7)、刘绍武《伤寒论阐释》:类似桂枝证,但不完全是桂枝证。桂枝汤是吃了但不吐,而且是不吐脓血,此条是胃里潜伏脓肿,凡外部如桂枝汤时的发热,自汗出证,但其心下必有拒按,必有热痛感,因而服桂枝汤吐脓血。此叙胃中潜伏着脓肿或脓疡,出现胃脘痛(滑脉、自汗出、跳痛的痛)。肺痈吐脓,肺癌不吐脓,只咳出血,已经形成脓时都要自汗出,但它的脉是滑脉,口舌干燥,小便黄赤,里面有烦热感,这是胃的实热证,脓是白血球吞噬毒素,满了就死了,死的的白血球堆积得多了,就为脓,上至食道至肛门已经化脓的都要用大黄牡丹皮汤,而不可用桂枝汤抱薪救火。
(8)、伤寒论古今研究:服桂枝汤后若见呕吐,应细审病情有无变化。若呕吐之时,又伴有邪热更甚的其他表现,如烦躁闷乱,舌红苔黄,或脉数等,知病情已变,不可再用桂枝汤。若虽呕吐,但中风脉证不变,仍可再用桂枝汤,也不会有呕吐脓血之变,因桂枝证本证就有呕吐,且服桂枝汤后,亦有反烦不解者。……本条的精神实质,是仲景通过吐脓血来说明桂枝汤禁用于热证用阴虚内热的人,这与第18条通过酒客来说明湿热内蕴之人禁用桂枝汤的道理是一致的。另外,本条也提示我们,热盛之人,若误用辛温,以热助热,常会耗血动血,应及时予以救治,防微杜渐,不致大变。
(9)、张正昭《伤寒论归真》:“凡服桂枝汤吐者”:即凡有桂枝汤证的症状而服桂枝汤之意。此条之意,在于提示肺痈早期常可出现与桂枝汤证相似的临床表现,易被误认为单纯的桂枝汤,并指出,这种情况服了桂枝汤常常会呕吐,通过服汤呕吐便可推知此非真正桂枝证,而是肺痈早期。这看起来是误治,但实际上这种误治是常常不可避免的。因为临床上,肺痈早期表现与桂枝汤证很相似。在未发生吐脓血之前,很难作出明确诊断。……桂枝本为解肌调和营卫之剂,于外感表虚发热、恶风、自汗,脉浮缓弱者,便可用之。即使兼有内热,亦非所忌,这在论中早有明文。如第234条(阳明病,脉迟,汗出多,微恶寒者,表未解也,可发汗,宜桂枝汤。),亦主以桂枝即是其例,此其一;再者,阳热内盛之体,若无表证,则本无桂枝汤之理,即或误用,其变证原非一途,何以定其“必吐脓血”?此其二。桂枝固为辛温之剂,于阳热内盛者,服之诚能以热助热而致血络受伤出血,然临床总以鼻衄多见,鲜有见胃络伤而吐血者,此其三;即使损伤胃络,于理亦只能吐血而已,何脓之有?此其四。考虑到吐脓血一症,惟肺痈可见……论病因,则风热;论病位,则肺与皮毛营卫;论脉证,则发热、恶寒、汗出,脉浮而数……此与桂枝证何其相似耳?惟其相似,故易混淆。……此本仲圣之经验,虽属误治,
(10)、李培生《伤寒论讲义》:然既属内热盛,必有内热盛之见证,则不必拘于“服桂枝汤吐”之句。……柯韵伯:桂枝汤不特酒客当禁,凡热淫于内者,用甘温辛热以助其阳,不能解肌,反能涌越,致伤阳络,则吐脓血可必也。所谓“桂枝下咽,阳盛必毙”以也。
(11)、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本條言有嘔吐病者不可服”桂枝湯”之誡。解曰:凡素有胃病作吐者,縱有”中風”證狀,不可與”桂枝湯”,否則,服湯後有發生吐膿血之可慮。本條之原文為”凡服”桂枝湯”吐者,其後必吐膿血也”。陳氏本改為”凡吐家”,比較合理,從之。按服”桂枝湯”吐者,未嘗見,即酒家服之而吐者亦未嘗見。以”陽明”熱盛,服之而衄血、吐血者間見之,若謂必吐膿血,則其人必有胃癌、胃潰瘍之症,得辛熱之藥品,血管與黏膜等破裂,而膿血隨出,比較近理。蓋有胃癌、胃潰瘍者,其平素有胃痛欲吐之證,故陳本改為吐家可通。雖然,神經性之嘔吐者,或胃酸過多喜吐者,服”桂枝湯”決不致吐。服”桂枝湯”而吐膿血,可謂僅有之症。果有胃潰瘍、胃癌之疾者,如有感冒,可以”葛根黃芩黃連湯”代之。本條之脈證、舌證:脈當為數大或滑數,舌當見糜腐苔。
(12)、邢锡波《伤寒论临床实验录》:反之,也正因服桂枝汤发生呕吐,可以考虑其胃中有热,……因服辛温药致吐血的,有时可以见到,而吐脓血,则似不可能,除非素有肺痈一类的疾患或有发生。
(13)、裴永清《伤寒论临床五十论》:除涌吐剂外,凡服药后呕吐者,大抵责之病与药不符,甚或相格拒而不受。……秦皇土云:服桂枝汤而吐者,胃必热。
(14)、陈亦人《伤寒论阐释》:……总之,里热素盛,误用桂枝汤会导致吐血,这是事实。叶天士《临证指南医案》就有这样的记载:周,34岁,屡屡失血,饮食如故。形瘦面赤,禀质木火,阴不配阳,据说服桂枝汤治外感,即得此恙。徐灵胎也有这样的经历:风嗽夹火者,服桂枝汤必吐血,百试百验。编者对于误服桂枝汤而吐血的,也曾遇到数例。
(15)、姜春华《伤寒识义》:我毕生经验未见如此,亦未见旁人有此经验。
(16)、柯雪帆《伤寒论临证发微》:热证误用桂枝而吐血 徐灵胎谓,受风有热者,误用桂枝则吐血,是诚确当之论。忆曾有一媪,年六旬,春初感冒风寒,投以发表之剂,中有桂枝数钱,服后即愈。其家人为其方灵,贴之壁上。至孟夏,复受感冒,自用其方取药服之,遂致吐血,经医治疗始愈。……《医学衷中参西录》
(17)、廖泽厚《伤寒金匮汇证诠解》:如温热外感兼见急性胃炎者,过用辛温则呕,亦可致脓血。
(18)、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论述肺痈早期表证,由于误服桂枝汤,而由咳喘浊沫变生咳吐脓血的证候。吐,如果与呕吐和咳吐对比讨论,本论中之“吐”,可有广义狭义之分。所谓狭义之吐是指从口排弃之物仅源出于口或口腔。而所谓广义之吐,则包括呕吐和咳吐。呕吐 是指有声有物,排弃之物源于胃,由于胃气上逆,伴随“呕啊”之声,胃内容之物涌溢于口,从口泻弃于外。论中之呕吐多简称为“呕”。在仲景书中,有时也把呕吐简称 为“吐”。如《伤寒论》第74条,“中风发热,六七日不解而烦,有表里证,渴欲饮水,水人则吐者,名曰水逆”等等。
咳,古作欬,“逆气也”。含吸之欲其下,而气乃逆上是曰咳。《金匮要略?脏腑经络先后病脉证》曰:“息引胸中上气者,咳。”若伴随上气咳逆而有痰涎、脓血咳呛于口中,则必须吐出,这就是咳吐,即先咳而后遂吐。在这里,吐弃之物不是口中自生,也不是胃中涌溢,而是通过气逆上之咳,气道与肺中之物逆呛于口中。
综上所述,在仲景书中,虽经常以“吐”来泛指呕吐和咳吐,但是,吐、呕吐和 咳吐是有区别的。本条“凡服桂枝汤吐者,其后必吐脓血也”,之所以长期未能讲清楚,究其原因,主要是把“吐脓血”误释为呕吐脓血。结合临床,呕吐“血”可通, 而呕吐“脓”则不通。
如果对《金匮要略.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治》之肺痈的脉症进行归纳,可见 肺痈的早期或表证期表现是:“风伤皮毛”,恶寒发热,时时振寒,汗出,咽燥口干,咳喘,多唾浊沫,脉浮(微)而数。从中不难看出,这样一个“风伤皮毛”之“肺 痈”的早期症状与太阳中风桂枝汤证是何等的相似!(后学按:张正昭《伤寒论归真》有此论同)
由此可见,本条“凡服桂枝汤吐者,其后必吐脓血也”所表述的过程,当是肺痈早期“风伤皮毛”的阶段,而被误诊为太阳中风,误服了桂枝汤所引发的咳吐脓血。《金匮要略?肺痿肺痈咳嗽上气病脉证治》曰“热之所过,血为之凝滞,蓄结痈脓,吐如米粥。”这样一个风热初客,发热、恶寒、汗出、咳喘,脉浮数之早期肺痈,若误服 桂枝汤,必助其热,热伤脉络,则必动其血,加速血热结聚、蓄毒酿脓之过程。所以肺痈“风伤皮毛”之证,若误服桂枝汤,咳吐脓血当是在必然之中。
本条“凡服桂枝汤吐者”之“凡”字,作发语辞解义胜。这样一个肺痈早期病人,误服桂枝汤之后,在病情变化上由咳喘浊沫而变生咳吐脓血的过程,在病机上则是血热结聚、蓄毒酿脓的过程。所以服桂枝汤之后,不是即时吐脓血而是“其后”必吐脓血。
【启示与范例】
予一族嫂,中年患此半载,咳嗽呕脓血,后竟无事,此亦肺痈证也。脓尽即愈。(孙一奎医案)
(19)、刘渡舟《伤寒论讲稿》:如果有人吃了桂枝汤出现呕吐,可能以后会吐脓血。这是什么病?患者也许患有内痈,或为肺痈,或为胃痈。内痈之人气血不利,营卫不和,会出现类似伤寒桂枝汤证的恶寒发热证候,如果误用了桂枝汤,就会助热而加重内痈,出现吐脓吐血。总结以上几条,桂枝汤的禁忌证包括:表实的不能用桂枝汤;酒客病有湿热的不能用桂枝汤;内里有痈脓的不能用桂枝汤;太阳病下之后,其气不上冲的不能用桂枝汤;某些坏病不能用桂枝汤。从临床来看,凡是有里热的,不论是肺热、胃热,、肝热,或是有内湿的,桂枝汤都不能用。当然,以上几条只是示例,推广开来,不仅限于此,如温病、风温也都不能用桂枝汤。
(20)、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这是警戒。里热吃桂枝汤,一定吐。这个发汗啊,伤津液,里热反倒更助热。你们看这个《金匮要略肺痿肺痈》那节就知道了(按:以为心机为独创,其实胡老于此已有论述),他说热在上焦为肺痿,这个肺痿怎么来的,就是热在上焦。那么底下他又说了,肺痿之病从何得之?他说头一个从发汗,或从发汗,或从消渴,或从快药下之啊,都是伤津液。里热,你再助其热,再使他伤其津液,这个没有不伤害肺的,这个肺为嫩脏,也容易伤,而且热伤血脉,那么血气凝滞,它就要为痈脓之变,这个你们回头看看那个《金匮要略肺痿肺痈》那一篇就知道了。这个就是在这,内热的,你要拿那个甘温药,让它往上呢,壅于上,准伤肺。这不是说吃一回了,那么如果他吐了,说明这个热往上壅的相当严重了。那么如果这个热久久不去,其后必吐脓血,所以这个应该戒甚啊,这个危害呀相当严重啊。这个不能治里热,里热攻表,这根本就不行的,况且桂枝这种甘温药更不行。
后学按:此条,似以刘老解之最妙!
(21)、张长恩《伤寒论临床指南》:【解析】凡是热淫于内之各种病证,包括肺痈、胃痈或肺热、肝热、心火旺盛诸证者不能用桂枝汤治疗。
发表于 2014/9/4 12:39:02 | 显示全部楼层
又更新了,支持。
 楼主| 发表于 2014/9/15 21:57:50 | 显示全部楼层
20、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主之。
简句: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屈伸,桂枝加附子
桂枝加附子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芍药三两、甘草三两(炙)(后学按:较原方多一两,因有拘急之证?)、生姜三两(切)、大枣十二枚(擘)、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后学按:为炮制之品,非生品,慎之)
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加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将息如前法。
(1)、曹颖甫《伤寒金匮发微》:发汗遂漏不止,与下之利遂不止同。皆用药过当之失也!盖发汗则毛孔大开。皮毛为卫阳所属。卫阳以发汗而虚。毛孔乃欲闭不得。风袭毛孔处,因而恶风。汗与小便,同源而异趋。春夏汗多则小便少。秋冬汗少则小便多,可为明证。汗不能止,水液能外而不能内,故小便难也。津液从皮毛外泄,则四肢脉经脉不濡,屈伸为之不利。夫汗出恶风原属桂枝汤本证。惟表阳不固,不得不于本方中加熟附子一枚,以固表阳。但令表阳能复,卫气之属于皮毛者,自能卫外而为固。于是漏汗止,而诸恙自愈矣。
(2)、陈瑞春论伤寒:桂枝性本辛温,走表以温阳,得附子之配伍,其怯寒之效尤著。论中桂、附相合者,有挂枝加附子汤、桂枝附子汤 等。前者为治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的过汗卫外阳虚,故用桂枝加附子汤,温阳固表以止汗。后者,桂枝与附子同用,取其祛散寒湿,如太阳风湿证,“伤寒八九日,风湿相博,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不呕不渴,脉浮虚而涩者, 桂枝附子汤主之。原方桂枝用四两,附子用三枚,是方中的主药,桂枝驱在表之风邪,附子逐在里之寒湿,桂、附同用,是《伤寒论》治风湿,祛寒镇痛的首选药,有其独特之处。此外,桂枝用于祛寒,还可与当归相伍,以祛血中之寒滞,如 “手足厥寒,咏细欲绝者,当归四逆汤主之。”取桂枝与当归 相配,入营血温通祛寒,故可主治手足厥寒之证。
(3)、陈慎吾《伤寒论讲义》:
【征引】《医宗金鉴》:太阳病大发汗,必腠理大开,表阳不固。如恶风,液伤于内。膀胱津少,故小便难。
皇甫谧:《灵枢‘决气篇》液脱者,骨属屈伸不利,与桂枝加附子汤,以温经复阳。
川越:各证皆本于津液虚滞,四肢微急。言拘急之微,难以屈伸,以兼痛也。如四逆汤之四肢拘急,及通脉四逆加猪胆汁汤之四肢拘急不解,则皆偏于津液枯竭,正邪无纷争之势,所以无痛。今微急,津液虽虚滞,正气尚能与未解之表邪相争,所以痛也。本证有出太阳入少阴之机,故为太阳少阴间之—证。
柯琴:太阳因当汗,若不取微似有汗,而发之太过,阳无止息,汗出不止矣。
魏荔彤:此阳气与阴液两亡,更加风气缠绵,用四逆则不宜干姜之刚燥, 用真武则不宜苓术之渗湿,用桂枝加附,固表驱风,而复阳敛液也。
【讲义】
太阳病之应取微汗者,误用过量之剂发汗,致表虚而汗漏不止。汗出多,热亦随去,故阳气与阴液俱亡。本证原为阳证,今已有阴证之转机。恶风是汗后腠理疏,不禁风袭。小便难是水分尽泄于皮肤,津液损伤,小便出不畅也。四肢微急、难以屈伸是运动神经失津液濡养于前,体温不足,造津输津能力锐减,又因失接济于后,且四肢距内脏最远,体温最难达到,故逆冷必先起于四肢,病变多先测验手足也。本证为因津伤而亡阳,故用桂枝汤调和气血,止汗以救阴,加附子兴奋全身机能以回阳。
【附注】
伤阴,(伤津)汗、吐、下皆能使血浆损失过多,体内营养液因感不足也。亡阳,体温放散过多,生活力因而衰减也。阴生于阳,阳生于阴,故津伤而阳不亡者,其津续能再生,阳亡而津虽不伤,其津气由后继。医者治疾,不患津之伤,而患阳之亡。伤津,阳明病津液干枯,津伤而阳不亡,撤其热而津自复。亡阳,少阴病津液干枯,阳亡而津不继,回其阳而津始生。上例一为有余,一为不足,皆足致疾。欲除其疾,务使平衡,所谓阴阳自和者必自愈,见后58条。
【方剂】
桂枝汤加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方
上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技汤,今加附子,将息 如前法。
按:本方盖仲师示桂枝汤为古方,加附子为我作也。将,行也;息,止也。
【药物】
药能:治心脏衰弱,瘀血厥冷,下利体痛,倦怠脱力,麻痹寒湿,历节痛,温经止汗。
药征:腹壁软弱无力,无热恶寒,手足厥冷,大便滑或溏,口中和,脉微弱。
调剂:本药治新陈代谢机能极度沉衰与人参不同,盖人参须心下痞硬,而本药则腹部虚软,且本药振起复兴新陈代谢机能,较之人参特别猛剧,故本药 用于一切阴证而有上述之征者,不然有害无益。
本药附乌头而生,如子之附母,故名。川产者佳。阴虚者津液亏甚,用附子刺激,其生活力兴奋暴起,津液未及滋生,先有竭涸之虞,故非阴阳兼顾,难免毫厘千里之失。
(4)、李翰卿《伤寒讲义集要》:
[太阳病发汗]谓发汗的方法不够适当,有的是因为身体衰弱而药量过重,有的是桂枝汤证误用麻黄等。
[遂漏不止]指汗出不止。
[恶风]当兼有发热证。因为本证兼发热,方为表邪未尽,才可仍用桂枝; 不兼发热,即为单纯的阳虚证,绝没有续用桂枝的必要。
[小便难]不是如淋涩状的困难,而是不小便或小便少,这是汗出太过的缘故。古人所谓汗涣于表者,津必竭于里是也,因为机体的水分,由汗腺排泄 过多,当然小便就少了。又此处之小便难,也与蓄水证的小便不利有别。蓄水证小腹必满,此证小腹必不满。
[四肢微急,难以屈伸]指四肢微觉拘挛,不容易屈伸,这是津伤而阳虚之证。
【按语】
本节是桂枝汤证兼阳虚的证候,根据经验,有下列两种治法,临床时可以参考:
1)汗出不止,体温下降,表证不显,四肢厥逆,脉微欲绝者,则为亡阳脱液之危证。有数小时即毙命者,宜大剂参附汤重加山萸肉治之。
2)汗出不止,体温更高,脉大而乱,四肢不厥者,为气虚液脱之危证,宜来复汤重加山萸肉、人参治之,静脉注入生理食盐①水也有效。
本方主证是:汗出不止,四肢拘挛,难以屈伸,恶风寒,发热不喜冷性饮食,脉微。
【淮案】
来复汤是张锡纯方,其药物组成为:山萸肉去净核二两,生龙骨捣细一两, 生牡蛎捣细一两,生杭芍六钱,野台参四钱,甘草蜜炙二钱。
①盐:原作“石盐”,今正之。
另案:桂枝加附子汤所治为汗出过多,阳气受粍,津液暂亏的轻证,如上述 [按语]中危证,自非本方所宜。
(5)、倪海厦《人纪》:这些都是桂枝汤的变证,如果开药量太过,或喝太急,应该二小时后才喝第二剂,造成汗流太多止不住,汗一直往外流,这病人有恶风,因为表虚,毛孔都开着,小便难,小便少了,因为水都被汗排掉了,所以病人脱水,津液不够了,造成四肢微急,因为四肢都靠水份血液来营养它,一旦不足,就会有抽筋的现象,所以难以屈伸者,这时就用”桂枝加附子汤”。
附子就是”玄武”,这里的附子是”炮附子”,附子本身是在中药里最黑最咸的药,附子是乌头的根,平常三年采收的就叫做附子,附子是非常阳热的药,所以叫附子为”玄武”,附子入肾,生附,就是附子采收后,用明矾泡一下、晒干就入药;附子有毒,因为附子的表皮上黑黑的毛会黏在气管,造成一直咳,所以要刮皮,或用棉布包住。”生附子”是通经温里寒的,此经指的是全身的血脉神经的经,一吃下去,全身的血脉神经都会打通。”炮附子”专门温肾阳的,肾阳不足,小便就会很清白、腰酸、遗精、脸色白黄得很虚弱。肾阴不足,就是肾水不够,精子就不是很好,肾和膀胱相表里,膀胱经是人身体中主”表”的最大的一条经脉,所以炮附子除了温肾阳还能固表,所以一吃下去,皮肤毛孔马上收起来,一滴汗都不流出去,汗会马上止掉。但是单吃炮附子是不行的,必须加在桂枝汤中,靠桂枝的力量把炮附子带到皮肤表面,才能发挥固表的作用。
破八片大约三钱,这是救逆的,平常两钱就够了,像十岁小孩五分就够了。炮附子就是生附子皮剥掉切片,直接在铁锅上面干炒。
二四条这人就是发汗太过了,表里两虚,汗流不止恶风,就是表虚了,小便难,四肢微急,就是里也虚了,这时可用桂枝汤加附子。
临床上有一种情形,从北方寒冷地区来的病人,天生毛孔腠理比较密实,结果开了麻黄汤给他,他不会发汗,一直在小便,这个时候我们不必硬要发汗。
桂枝加附子汤方:
桂枝三两 芍药三两 甘草二两炙 生姜三两 大枣十二枚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
右六味,以水六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升。若一服汗止,停后服。适寒温。等温了再服,若一服汗止,停后服,吃完一服后,汗停了就不要再喝了。
(6)、聂氏伤寒学:其人恶风,恶寒的程度比原来的中风证的恶风寒程度更重。……桂枝加附子汤不是随证加味,而是变发汗解肌之剂,为扶阳固表之方,防亡阳于未然,寓回阳救逆之意。……如或是表虚误用麻黄,或是卫阳素虚而行发汗,或是病轻药重,汗出过多,或是桂枝汤服后汗如水流漓。……本方证除条文所述外,还有体温不高,面色白光白,或苍白,脉浮大或沉细而迟,苔薄白。须与白虎汤的大汗出相鉴别,白虎汤证的大汗出,还伴面赤,身大热,脉洪大。【古代应有用】千金:产后风虚,汗出不止,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类聚方广义:治桂枝汤证而恶风,或肢节微痛者。【现代临床运用】:1)心脏病人外感具本方证者;2)感冒恶寒,汗出不止者:吴氏报告用本方治外感病人,素体阳虚或汗后阳虚而有身体疼痛,手足拘挛,恶寒肢厥者,无不用本方收效。3)痹证:加麻黄以散寒通阳,加黄芪益气生阳,加当归补血活血,并防桂附之燥,遇风寒痛甚加川乌,下肢痛甚者加千年健,怀牛膝,腰痛重者加续断,狗脊,寄生,湿重者加苍术、苡仁。【笔者临床应用】1)风寒痛痹:酌加羌活、独活、香附、元胡等袪风湿止痛之品;偏于下肢痛者加怀牛膝;腰痛甚者,加狗脊,杜仲;日久兼瘀,加桃仁、丹参;日久气虚,加黄芪,党参;关节肿痛,加苡仁,山甲。2)汗证:表虚漏汗,阳虚重用附子;阴津虚,重芍药;兼表热,减附子;气虚,加黄芪,党参。【验案】有一李姓士人。得太阳。因汗后汗不止。恶风。小便涩。足挛曲而不伸。予诊其脉。浮而大。浮为风。大为虚。此证。桂枝汤第七证也。仲景云。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 屈伸者。桂枝加附子。三投而汗止。再投以芍药甘草。而足得伸。数日愈。《伤寒九十论》
(7)、冉注伤寒论:柯韵伯云:坎中阳虚,不能行水,必加附子以回肾阳,阳归则小便自利也。……徐灵胎云:若更甚而厥冷恶寒,则有阳脱之虞,当用四逆汤矣。……陈修园云:少阴与阳明,皆有津液干枯,阳明当正治,所以津液干枯,由于发热化燥,热也,以药清之则愈。少阴当从治,少阴津液干枯,为下焦之肾阳不上蒸,气化失司所致,虚也,从治当以热治熟,非附子莫属也。……且阳明府证,舌胎纵黄厚不干,即干而不枯,故脱液字当专属少阴,阳明无脱液,虚实寒热之辨,以此为标准。又当注意兼证。汗漏不止恶风,是桂枝证,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是加附子证。……须知小便难,即九窍不通之渐,本论以踡卧但欲寐为少阴证,四肢微急,难以屈伸,是踡卧之渐也。冉雪峰:有少阴证者,不可发汗……则不宁麻黄为汗剂,桂枝也为汗剂,不过麻黄发散,令无汗为有汗,桂枝和解,令汗出为汗止……麻黄附子汤,是太阳麻黄汤证,求到少阴用附子,此条是太阳桂枝汤证,求到少阴用附子。真武汤是救里寒亡阳之失,急于回阳用附子,本条是救表寒漏失之失,急于温经用附子。附子鼓舞细胞,奋起机能,气到水到,水到气到。究之附子阳刚,津伤热炽禁用。柯韵伯云:服桂枝汤后大炽烦渴不解,是阳陷于里,急当滋阴,故用白虎加人参汤以和之。用麻黄汤遂漏不止,是阳亡于外,急当扶阳,故用桂枝加附子以固之。……用四逆则不宜干姜之干燥,用真武则不宜茯苓之渗湿。
(18)、伤寒方临床阐释:治太阳病并阳虚漏汗者。……汗漏不止,……皆为太阳兼见亡阳之候……至于小便难,四肢微急者,因过汗伤劫津液之故,但止其汗则愈。……桂枝加附子汤治阳虚多汗最效。不必限伤寒与中风也。尤其对产后多汗,交如桴鼓。……近年来,每遇产后感冒,常有两方,即小柴胡汤加减与桂枝加附子汤。若无汗者,依《金匮》法治以小柴胡汤,若自汗者,投以桂枝加附子汤。【案例】1)刘,产后自汗不止,无寒热,缠绵二旬有余。诊之:脉濡大,无寒热而自汗,苔淡,食欲未减,服滋养食物,汗仍未止,或稍恶风,或不恶风,询知产后三天头晕,在产房服药一片,自此汗出不收,此非他病,特以产后气虚,卫阳不固,拟调和营卫补阳:桂枝三钱、酒芍三钱、炙草三钱、附子三钱、生姜三片、大枣7枚。嘱服三剂,两剂而汗收。续与十全大补调之。2)涂。产后郁冒。产后偶感,经两旬不解,今无大寒热,但觉时时微冷,无汗,产瘀已净,腹无痛,而食欲不振,颇有恶心,脉微数,舌淡红。产后郁冒未解,无腹痛不必行瘀,以和解为主,主以小柴胡:柴胡5钱、党参3钱、黄芩、半夏各二钱、生姜三钱、大枣五枚、荆芥一钱五分。服二剂,皮肤湿之,似有微汗,再以原方,加党参二钱(合五钱)二剂而安。
(19)、廖厚泽《伤寒金匮汇证诠解》:成無己曰:太陽病,因發汗,遂汗漏不止而惡風者,為陽氣不足,因發汗,陽氣益虚而皮腠不固也。……小便難者,汗出亡津液,陽氣虚弱,不能施化。四肢者,諸陽之本也。四肢微急,難以屈伸者,亡陽而脱液也。《針經》曰:“脱液者,骨屬屈伸不利”。與桂枝加附子湯,以温經復陽。
《今釋》云:汗漏不止,其人惡風者,桂枝證仍在也。小便難,是傷津之證,水分盡泄於皮膺,則無以下輸於膀胱也。四肢微急,難以屈伸,是亡陽之證。……义通常所謂亡陽者,其人汗出如雨, 脈細如絲,手足逆冷,神色萎悴,急者三四小時可以致命,是為虚脱,西醫必注射强心劑。若是者,宜四逆湯,附子乾薑之類,非桂枝加附子所治也。余於此條亦云亡陽。乃因文學上便利,與虚脱之亡陽,實輕重不侔。嚴格言之,則當曰陽虚。又云:……是以良工治病,不患津之傷,而患陽之亡,陽明病之津液乾枯,津傷而陽不亡也,撤其熱則津自復。少陰病之津液乾枯,陽亡而津不繼也,.回其陽則津自生。若不知回陽,但喜甘寒生津,豈知滋腻之藥,用於陽證,則不能减爇,用於陰證,則不能運化。桂枝加附子之證,傷津而兼亡陽也,仲景則回其陽而巳,不養其津,學者當深長思之。
按語:此亦陰陽兩傷之證,惟陽虚較上條重,傷津較11條輕。 陽虚雖重,但尚未至大汗亡陽之程度,否則當用四逆輩急回其陽。 “回其陽則津自生”之説,臨證每可用,惟非絶對,遇津甚虧者,亦當别論。又此方既出於傷寒太陽病,其人尚惡風,故解除其在表之餘邪的作用,亦不可忽視。進而言之,此方亦扶陽除表法也。 苟僅陽虚自汗,則後賢喻嘉言氏之參附湯、耆附湯、朮附湯更為恰當。喻氏曰:“腎中之陽,浮遊而自汗,則用參附湯;脾中之陽, 遏遇而自汗,則用朮附;衛外之陽,不固而自汗,則用耆附。凡 屬陽虚自汗,不能捨此三方為治,三方之用大矣。”。
(20)、刘绍武《伤寒论阐释》:附子有三大作用:治背恶寒,漏汗、身疼痛(骨节疼痛),……因漏汗脱水引起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症状,因此治漏汗为主要目标,漏汗用止津增液法则其他症状可随之而解,附子为治漏汗的特效药。
(21)、伤寒论方药新解:主要用于老人、产后、病后及手术后感冒等病症。……
附子:《神农本草经》:“味辛温,主风寒咳逆邪气,温中,金创,破癥 坚积聚,血瘕,寒湿痿蹵,拘挛,膝痛,不能行步。”
风寒咳逆邪气:包括上呼吸道感染和哮喘等由外邪侵入人体有寒 性表现者,附子味辛性温,有散寒作用。
金创:即创伤。古人认为创伤容易受风邪而成痉风(指破伤风抽 筋八附子含有生物碱,有镇痛、镇静和解痉作用。
破癍坚积聚,血瘕:即指能消除腹内肿块。
寒湿痿甓,拘挛,膝痛,不能行步:指关节炎,膝关节拘挛,膝 痛不能行走。
张仲景之发明《辞典》:主逐水。故能治恶寒,身体四肢及骨节疼痛,或沉重,或不仁,或厥冷,而旁治腹痛、失精下痢。
[历代考证]
近代‘陈中权:救急方面用之,强心定漏,附子能之。近代‘谢安之:大燥回阳,补肾命火,逐风寒湿之妙品。近代丨陆渊雷:附子为兴奋强壮剂,能兴奋全身细胞之生活力,起机能之 衰弱,救体温之低降。
[药用]用为镇痉药,内服。治神经痛、风湿病等。
解读方义:桂枝加附子汤,即桂枝汤加附子一枚。其证虽经发汗,然体温仍未降低,表证犹在,故以桂枝汤治其表;患者恶风、小便难、四肢微 急、难以屈伸等症皆是阳虚脱液的表现,故方中加入附子以温经 复阳。《经方应用与研究》:“凡大汗太过不但伤其津,而且损其阳气。 阳虚则恶寒肢冷,汗漏不止则伤津,以致四肢拘急难以屈伸,但是其人表邪未尽,故用桂枝汤以解表,加附子以温经扶阳,使汗不外泄,正以救津,只要津回,则四肢拘急,小便难,不难解决。本方是针对表证兼阳虚者设,若无恶风、头痛、发热等表证,只属亡阳,就不适用本方,而须用急救回阳的四逆汤了。”
周扬俊说:“此本桂枝证也。误用麻黄,势必至大汗而亡阳,亡阳必用附子以回阳,今其人尚未见恶寒证也,仲景何遽用附子。观本文云:‘遂漏不止’,知其漏正未有止期也。人身津液有几,堪漏而无已耶?故以附子入桂枝汤中,即为固表回阳上剂。”
临床应用
[应用要点]本方对于阳虚漏汗之证有很好的疗效。
[医案举例] 病例1阳虚自汗伴有水肿
赵某某,女,67岁。手脚水肿,怕冷,醒后坐起自汗淋漓,乏力,下肢凹陷性水肿,面色萎黄,头晕,脉细弦,舌少苔。治以桂枝加附子汤。处方:附片6克桂枝9克白芍9克生姜3片甘草5克大枣12枚。服药7剂,怕冷,自汗及水肿症状改善,但仍乏力。上方加黄芪 9克,又服7剂而愈。
按本案辨证属阳虚自汗伴有水肿,治法调和营卫,温阳固表。桂枝和白芍同用有汗能止,无汗能发,起到调和营卫作用。附子温阳固表,可治阳虚自汗,与桂枝同用能温通血脉,可用治肢冷脉微。因心脏衰弱时,血行缓慢,下肢每多水肿,附子能加强心脏搏动,改善循环,消除水肿。后加黄芪者,以芪、附同用不仅能治虚汗,且有扶正之功效。《经方应用与研究》
(22)、时振声《伤寒论串解》:按太阳病发汗过多,汗出不止,明阳两伤,阳伤而恶风,阴竭而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是阳不足以煦,阴不足以濡所致。
桂枝加阿子汤的现代应用,一般用于汗后阳虚有恶寒、肢冷者。有用以治'疗鼻衄,服寒凉药不效者,脉见微细芤迟,苔白溲清者亦有用于冶疗半身多汗,寒疝、腹痛.十指疼痛获效。
(23)、于俊生《伤寒论方证辨析与应用》:总之,本证属阳虚液脱,但以阳虚为主,仍用桂枝汤调和营卫,加一味附子复阳固表。【辨证依据】恶风,汗漏不止,倦怠乏力,四肢微急,难以屈伸,小便难,舌淡白,脉浮大而虚。【临床体会】治虚人患热病而汗多不止者有良效,正不必等待发汗过多而后用之。……曾治一发热患者,因服扑热息痛过量而大汗不止,恶风寒而热不退,用本方一剂而愈。四川郭子光曾治一慢性肾盂肾炎,阳气虚极而住院的病人,因不慎风寒,感冒头痛,一身不适,喷嚏,清涕,用参苏饮一剂,指望先解其表,后治其里。不料至夜大汗淋漓,心慌气怯,脉微肢厥,乃以桂枝加附子,急煎顿服而缓解。……此“漏汗”可延伸至其他体液因阳虚而漏汗不止者,如鼻衄,便血,尿血,妇人崩漏带下以及阳虚疮疽瘀脓不尽等。治鼻衄可加干姜;治便血可加伏龙肝、阿胶、地榆炭或合黄土汤;治阳虚泄泻,加健脾药如扁豆,党参,白术等;治妇人阳虚崩漏带下,可加阿胶、艾叶、或合四物汤;冶疮疽虚冷,瘀脓难尽,新肉不长,可加皂刺,当归,黄芪、川芎等。
(24)、伤寒论古今研究:导致发汗太过的原因.可能有如下数种:一、本为中风表虚证,反误用麻黄汤发汗,以致腠理洞开,汗出不止。二、平素阳虚之人患外感,未能扶正以逐邪,单纯使用了发汗法。三、病势轻微,药用过重。四、病愈心切,药后温覆过多过久等。
【参考用量】  根据桂枝加附子汤45例病案统计,桂枝最大用量12克,最小用量3克,常用量3 -10克;芍药(均为白芍)最大用量20克,最小用量9克,常用量5-15克,炙甘草最大用量12克,最小用量3克,常用量3 -10克;生姜最大用量为10克,最小用量3克,常用量3 -10克;大枣最大用量为60克,最小用量为8克,常用量5 -12克。
【煎服法】  原方法以水七升(约600毫升),煎取三升(约240毫升),去滓,温服一升(约80毫升)。现代亦均为水煎口服。然煎煮时多先煎附子(约30分钟)以去其毒性,再纳入其他5味,连煎3次,兑合后为300毫升,分3次口服。每日服3次。
【方用范围】 2.关氏等根据45例临床病案分析,认为桂枝加附子汤的诊断指标是:发热,恶风(寒),汗出不止,手足不温,脉浮缓或沉细无力。或兼见四肢微急,小便难,神疲乏力,面色苍白少华,‘舌淡苔薄。见如上诸症者均宜此方。 统计表明,本方可用治漏汗证、阳虚自汗证、半身多汗证、痹证、痿证、风寒咳嗽及产后乳漏等。而以上诸证,其病机均为阳气不足,卫阳不固,或感风邪,或伤阴液而致者。以西医诊断,中医辨证治疗,如流行性感冒、周期性发热、植物神经紊乱性多汗及风湿性关节炎筹均宜本方。  (《伤寒论方证证治准绳》)
【病案选录】
案一 阳虚自汗 张××,女,农民。十年前因产后感受风邪,致头痛,汗出恶风。未予治疗。邪气留连日久,渐至手足不温,冷汗津津,畏风怕寒,背部及胃脘冰凉。诊时,适值炎夏,患者仍棉衣棉裤紧束,自谓不敢透风,身凉如有风吹。脉轻取浮缓,重按细而无力,舌质淡白湿润。因产后体虚,百孔开张,风邪乘虚侵入,损伤营卫,故汗出津津然。久则阳虚汗泄,成表阴阳虚之体。遂以桂枝加附子汤,连服4剂,症状减轻。后改用四逆汤,又进10剂身暖厥回,病退汗止。  (《河南学报》2:25,1978)
案二  半身多汗  ××,男,34岁,干部。患者从1954年起,右半身从顶部中线整个躯体右边,一年四季,汗出如珠不止,常觉身寒肢冷、麻痹,目眩,心跳,气促,日渐消瘦,足软无力,睡眠不佳,历经中西医治疗,疗效不显。1970年8月6日初诊,除前症状外,大便时秘。诊见面色无华,表情淡漠,语声低微,脉沉而弱,舌苔薄白,质淡红,此为心肾阳气两虚,元气亏损,故以桂枝加附子汤为主加味主之。每日1剂,10剂后精神状态较好,诸症减轻,唯出汗如故,以原方加量,七剂后,汗出减轻,继服20剂,调理而愈。  (《新医药通讯》2:35,1978)
案三汗漏证张×,女,26岁。患者素体较弱,足月平产已旬日,恶露方尽。自产后六日始,昼则汗出,动则益甚,胸背尤多,夜寐微盗汗出,衣里常湿,日更衣1-2次。并见恶风,四肢酸楚,目花头晕,食少纳差,疲惫懒言,口渴欲热饮,少腹隐痛,绵绵不休,舌质淡红,苔薄白,脉沉细。此为产后气血双亏,延至阴虚无以充阳,阳虚不能敛汗,阴阳俱虚,营卫失和,则自汗盗汗出,恰合《伤寒论》20条所说:  “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桂枝加附子汤主之。”遂以桂枝加附子汤4剂,每日两剂,日夜频饮,药毕汗出明显减少,味开思食,精神渐振,又4剂,汗出停止,恶风消失。(《国医论坛》1:39,1988)
案四  薛××,男,18岁。两周前因感受风寒湿邪,遂则啬啬恶寒,继而发热,经用西药治疗后,恶寒发热除,嗣后双脚萎软无力,行走不便,继用西药罔效。诊见舌淡苔白润,脉浮而缓弱,书以桂枝加附子汤加味。服6剂后痊愈,随访一年未见复发。(《江西中医药》1:48,1987)    案五坐骨神经痛王××,男,26岁,工人。患者突感左腰臀部疼痛,并呈线条状向下放射至腘窝部。向前弯腰和行走时疼痛加剧,似有条筋短一样牵制性痛,伴有麻木、困重感。患病已有两月余,仍不能坐,只能站立就诊。检查:患者不能作弯腰活动,抬腿、拾物试验阳性,局部无肿胀,左臀部有压痛。X线拍片未见异常,西医诊断为坐骨神经痛。患者舌尖红,苔薄白,脉滑。方用桂枝加附子汤加重白芍、炙甘草用量,水煎服,每日2次。15荆后,诸证痊愈。(《古方今用》)
案六  四肢微急    李××,男,32岁。四肢发凉,变色、疼痛已9年。于1978年因足趾溃破坏死,剧烈疼痛,先后赴省、地区医院检查确诊为血栓闭塞性脉管炎坏死期。入我院诊为该病热毒型,先后服清热解毒合活血化淤药物,伤口愈合,但跛行仍不减轻。证见:四肢发凉,色呈苍白,足背胫后胭动脉均消失,脉沉细无力,舌白多津,跛行距离50米。肢体血流图:左上肢波幅0. 094欧姆,右上肢0.113欧姆,左下肢D.102欧姆,右下肢0. 06欧姆。两下肢血管壁弹性受损,左下肢微弱,右下肢基本消失,血流量明显减少。此阳虚寒盛,血虚筋挛,治宜温阳通经,化淤缓急.药用桂枝加附子汤加昧。5剂后跛行明显减轻,肢冷好转。继服10剂后,能行2华里,无跛行感,血流图检查;左上肢波幅0. 121欧姆,右上肢0.16欧姆,左下肢0.153欧姆,右下肢0.089欧姆.说明此方能改善外周血管的血流量。  (《江苏中医杂志>)1:35,1981)
(25)、关幼增《伤寒论证治准绳》:
1)桂枝加附子涵证,男女均可发病,其发病无明显差异;各年 龄组均可发病,青壮年组发病率较高;一年四季均可发病,以舂、冬 两季居多。2)桂枝加附子汤证,多属阴阳两虚之体,特别是阳虚较甚者,易复感风寒而诱发,亦可见于营卫失和而复感风寒者,常见于现代医学风湿病的并发证。本方证的病程一般较短,惟罹患风寒湿痹而 并发此证者病程较长。3)主要诊断指标:发热,恶风寒,汗出不止,头身疼痛,手足不温,神疲乏力,面色苍白少华,舌质淡,苔白或苔薄白,脉沉、浮、细、 缓、弱等。4)桂枝加附子汤,或使用原方,或在原方基础上加减应用。常随具体病情加入补气药、补血药、安神药、温化寒饮药、止咳平喘葯、解表药、祛风湿药、芳香化湿药等。关于煎眼法,除1例有水煎 服外,余者均未具体说明其服法。其疗效,服3剂治愈者5例,服 27剂治愈者1例,服9至12剂临床治愈者34例。5)桂枝加附子汤应用于中医、现代医学所诊断的多种疾病,中医主要用于阳虚失于固外,表邪不解诸证。现代医学适用于周期性发热、流行性感冒、风湿性关节炎和麻疹等。
(25)、伤寒论汇要分析:
(26)、李培生《伤寒论讲义》:【医案】1)重庆一患者,患头痛发热恶寒之太阳病,欲求速效,即服中药发汗,同时自购阿司匹林过量,当夜汗出不止(幸发现得早)。脉浮弱,热虽退但仍恶风,投以桂枝加附子二剂,症势退,后以党参调理数日而愈。(后学按:读此案,可得善后之法)(沈炎南)2)顾。卫气素虚,皮气不固,动则汗出,忽感风寒,始则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继则翕翕发热,头项强痛,腰臀酸楚,间以恶心,自汗淋漓,迁延两日,病势有增,四肢拘急,屈伸不利,手足发凉,十指尤冷。诊时面带晦垢,劫手缩足,自汗颇多,气息微喘,此乃太阳表证,卫虚未厥,须一鼓而克之,否则顾此彼,难免肢厥脉沉之虞。桂枝三钱、赤勺四钱、炙草二钱半、熟附片五钱、生姜钱半、大枣十枚。一剂而愈。(余瀛鳌)(后学按:本案有兼证而舍不用,只抓主证。而证之取舍,最为难也!)3)
(27)、叶橘泉《伤寒论阶梯》:桂枝、生姜、芍药、大枣各2.4,甘草1.6,附子1.2(开始时用0.3其后逐渐增量,较为安全)(译者按:日本所用之附子,为生附子,故使用特别谨慎)
(28)、张横柳《伤寒论解读与临床运用》:“恶风”一词,其义有二:一是太阳表虚之特征为表证仍在,二是过汗,故此时的恶风更甚。……变桂枝汤之解表法为补阳敛汗法……“遂漏不止”的内涵除上述外,尚有妇科崩漏证、慢性痔疮出血、慢性鼻炎、慢性流鼻涕、鼻血等。……【现代医家临床应用】1)外感病:唐氏运用本方,治阳虚正弱及高龄体弱之外感病,汗出不止,恶寒,肢厥,体温不高,扪之体肤发凉者,加人参、黄芪,则止汗之力更著。风心病、冠心病合并外感发热、汗出、恶风、小便难,合生脉散,其效更著。2)乙肝:临证不必拘于是否有表证,林氏治一例乙肝,早期肝硬化,凭患者长期在冷房零下13℃下工作,结合右上腹及季胁下胀痛,头项强痛,腰背痛,两下肢至踝关节冷痛,难以屈伸,身重,啬啬恶寒,淅淅恶风,自汗,而色晦垢,小便黄而不爽,大便稀溏,舌淡,苔白腻,脉沉弦紧。辨为寒湿留滞,营卫不和。以本方加厚朴、苍术、延胡、川楝子、丹参,服5剂后附子加倍,再进10剂,诸症消失。上方加减进6个月,肝肿大由胁下4.5厘米降到3厘米,质转软,肝功恢复正常。随方2年,疗效巩固。3)鼻衄:李氏自谓40余年来,遇此证服寒冷止血剂不效,以致脉微,身冷者,运用此方每获奇效。临证以脉微细软芤迟,溲清为主,若已服寒冷止血剂未效,或更为加重者,更为对证。若初起脉数、身热、口燥唇焦者,便非所宜。(后学按:曾读俞长荣谓临证须活,若寒凉之法未效,当转方向治之,所谓名医,不过如此)
(29)、张正昭《伤寒论归真》:阴气与阳气作为对立统一的两个方面,有着相互资生,相互制 约与转化的密切关系,双方各以对方存在为自身存在的前提,故二者于人无一不是重要的。然而,由于人是一个生活着的机体,只要脏腑阳气充沛,功能正常,就能保证不断地从外界摄取营养,化生精微,充实自身。反之,若阳气不足,脏腑功能低下,则纵使补给更多的营养物质,亦难于吸收和利用。从这点上说,阳气于人身又处于主导的和决定的地位。正是由干这个缘故,所以《伤寒论》在论治中又特別重视阳气的培养和保护。表现在阳亡而兼津伤的情况下, 其治总是先救阳,后救阴;或以扶阳为主,救阴为辅;或只扶阳而不补阴。如第29条证误治后形成的阴阳两伤,《论》中就先以甘草丁干姜汤复其阳,后以芍药甘草汤救其阴,而且在救阴方芍药甘草杨 中,也仍然配伍甘温补气之炙甘草,俾从阳中生阴。又如第384条证已明确指出“利止亡血也”,仍用大剂四逆汤回阳,而仅用少许人参救阴。第389条证“吐已下断,汗出而厥,四肢拘急不解,脉微欲绝'证属阳亡阴竭;第21条证发汗后汗漏不止,证属阴阳两伤, 其治也都只救其阳,不救其阴。这些都充分体现了《伤寒论》治疗原则中注重阳气的思想,也说明了阳气于人身属于主导的地位。故陆渊雷先生说营养液之来源,由于饮食水谷,须经消化吸收作用而后成。此种作用,则赖各脏器细胞之生活力。故津伤而阳不亡者,其津自能再生;阳亡而津未伤者,其津亦无后继。是以良工治病,不患津之伤,而患阳之亡。阳明病之津液干枯,津伤而阳不亡也,撤其热则津自复,少阴病之津液干枯,阳亡而津不继也,回其阳 则津自生。若不知回阳,但喜甘寒生津,岂知滋腻之药,用于阳证, 则不能减热,用于阴证,则不能运化。桂枝加附子汤之证,伤津而兼亡阳也,仲景则回其阳而已,不养其津,学者当深长思之。”㈣
《伤寒论》重视阳气的思想,还反映在其扶正补养方剂的配伍原则中,即,大凡峻复阳气之剂,其方皆用甘温、辛热之品,而不伍阴柔养阴之物。而凡补阴之剂,都必在阴柔之药中伍用甘温益气或辛热助阳之品,如芍药甘草汤、复脉汤、新加汤、竹叶石膏汤等。这种配伍原则同样也是基于“阴阳互根”、“阳为主导”这一基本指导 思想的。可见,“善补阴者,必干阳中求阴”这治疗原则,早已体现在《伤寒论》的治疗学思想之中,只不过张景岳把它更加明确化、理论化而巳。……【讲析】此条论述发汗不当,致卫阳大伤,营阴外耗,表亦不解的证治。发汗既需要阳气鼓动,又需要阴液作为汗源不断补充,故发汗失当,常会导致阳气损伤和阴液的耗失。
太阳病在表证阶段,发汗为正治之法,并非错误。但必须是药对其证,分量适宜,以“遍身挚挚微似有汗”为度,否則必致发生变证。此条发汗后漏汗不止,就是由于发汗太过,引起卫阳大伤,肌表不固,阴液随表药之势大量外绁的结果;恶风是表虚肌腠空疏之故;小便减少一是由于津液隨表药升散之势大量外趋,使下输膀胱而减少;一则由于津液大量损耗,体液总量不足所致。“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今阳气、阴津大损,筋骨肌肉失其所养,故四肢 拘急、难以屈伸。综观全症,不只表证未解,而且卫阳、营阴两伤。
【诊断】太阳病,发汗失当,致卫阳大在,阴随阳失,表气不和。
【治则】扶阳固卫,益营和表
【方药】桂枝加附子杨。
【方义】用炮附子扶阳固卫;以桂枝汤益营和表;因汗出太过,正气大伤,故增甘草用量,既补中气,且缓四肢之急。以“脾主四肢”,“甘能缓急”故也。
【按】此证漏汗不止而仍用桂枝汤,说明桂枝汤本是健中益营之剂而非发汗解表之方:且卫阳伤尚须加附子,亦说明桂枝汤非为扶阳而设。此外,本证阴阳双损,却只加附子扶阳,不另加滋阴之品,其原因除了桂枝汤本身可以滋养营阴而外,更重要的是阴阳之间阳气总是起主导作用。故《素问I生气通天论》说: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又说:凡阴阳之要,阳密乃固。况本证之阴伤也是由于卫阳不固而致律液大量外泄的结果。所以,只要扶其阳气,固其卫表,使汗不外泄,就可间接地起到保津养阴的效果,俾不养津而津自复。
(30)、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本條為”中風”發汗太多成為陽虛之救治法。解曰:”太陽中風病”,當與微汗法,若發汗太多,遂致體溫消失過甚,調節中樞失卻控制力量,則使調整各組織之機能反常作用,不能恢復,因此汗腺開張之後收攝困難,而致汗漏不止。汗不止,則體溫消散,中醫簡稱曰”陽虛”,或曰”表虛”。皮下神經以汗多”陽虛”而衰弱,不勝流動之空氣之刺激而惡風。且以汗漏不止,體內之水液消耗太多,小便之來源缺乏,更以體溫不足,各組織之細胞失溫養而不活潑,機能因之減低,所以小便為之難。至於四肢微拘急,難以屈伸者,體溫不能充分達於四肢,且以筋肉中之水液,已分泌為汗,”陽虛”液少,遂為拘急不利矣。病之焦點,在於汗漏而成”陽虛”。以”附子”強心生溫,活潑細胞,以救”陽虛”。”桂枝湯”養液固表,陽復液回,諸證皆可愈矣。”桂枝加附子湯”,以”附子”強心生溫,活潑神經為君。”桂枝”、”芍藥”、”生薑”治汗漏不止與惡風;”附子”、”芍藥”治小便難;”芍藥”、”甘草”、”大棗”治四肢攣急,屈伸不利。藥無妄用,箭無虛發,惟仲師方有如此結構。本條之脈證、舌證:脈當為浮細或浮弱;舌當為質淡,苔薄白。
本條之針法:
神闕×、關元×、陰郄×(在前臂掌侧,当尺侧腕屈肌腱的桡侧缘,腕横纹上0.5寸)。
灸”神闕”、”關元”,增高體溫,強壯心臟。壯數以麥粒大二三十壯為足。”陰郄”三壯可矣,止汗有特效。其有頭痛者,則取”風池”、”風府”、”頭維”、”合谷”等一二穴針之即愈。
(31)、李嘉璞《伤寒论临床辨略》:
【内科医案】
1)流感 女。患流感3日,药后汗出热退,一度好转。旋复如故,头痛纳差,动则汗出,恶风寒,肌肤凉,体温38℃。苔薄黄,脉浮缓。证属营卫不和,卫阳不固。桂枝、淡附片、桔梗各5克,炒白芍、当归、藿香、佩兰梗各9克,大枣12克,炙草4克,生姜3片。4剂。(浙江中医学报)
2)破伤风 男,脚被瓦片刺破数天,忽然四肢强硬,口颊拘紧,逐渐加剧,面色苍白,颈项强直,四肢僵硬,冷汗不止,小便少而难。脉沉迟。桂枝10克、芍药10克、黑附片10克、生姜3片、炙草6克、大枣5枚。8剂后愈。(河南中医)
3)怕冷恶风症(白细胞减少症):一男感冒愈后经常周身怕冷恶风,易汗,尔后,上述症状逐年加重。炎夏天气上身仍着四五件衣服方觉舒适,常伴喷嚏,流涕,平素纳睡如常,唯觉乏力,脉缓。右寸浮而无力。证属表阳素虚,营卫不和。治宜温阳益气,调和营卫。桂枝12克,大枣、白芍各20克,党参、生姜各15克,炙草10克,生芪40克。药进3剂,上症大减。上方加炮附子10克,黄芪加至60克,又进4剂,后续上方加减共12剂。诸症悉除。白细胞恢复正常。(新中医)
4)结核性脑膜炎:女,患结核性脑膜炎经治后好转。但汗出不止,昼夜不休,甚则衣被尽湿,诊见遍身汗出,头发如洗,其汗清凉。背部畏寒,恶风发热(体温39℃),饮食如常。舌淡,体胖,苔薄白,脉细而数。证属表阳虚衰,营卫失调。治宜扶阳固卫,调和营卫。桂枝10克,白芍10克,甘草5克,炮附子10克,生姜3片,大枣5枚。水煎。2剂后热退而停药,3天后突感全身奇痒,小便难,两足挛急,如卧火中,此乃阳复而津液亏损,前方白芍增至30克,甘草增至10克,加生晒参3克,3剂后诸症悉除。(国医论坛)
5)植物神经功能失调 女,患盗汗1年余,每至下半夜4时即汗出淋漓,醒后汗止,全身发凉,伴心悸气短,乏力倦怠,纳食不多,失眠多梦,面色不华,舌淡,苔薄白根微腻,脉沉细少力,证属阳气虚衰,表气不固。治以扶阳固表,调和营卫。桂枝12克,白芍18克,炙草10克,大枣10克,生姜10克,制附子5克,党参12克,五味子10克。6剂后诸症好转。加减再进3剂。诸证悉除。再以人参养荣丸调理半年。(北京中医杂志)
6)痹证 男,素易感冒,忽觉恶风,微汗出,周身筋肉酸痛,卧而难以转侧,四肢关节屈伸不利,口淡,苔白质淡,脉浮虚,体温38.5℃。桂枝10克,熟附12克,生姜3片,大枣6枚,炙草6克,服药3剂,诸症消失。
7)腹痛 女,腹痛久久不除。证见腹痛绕脐而作,剧则汗出,时作时止,缠绵不休,纳减神疲,难以坚持工作,时冷汗出,喜按喜温,每欲得热饮以缓之,四肢往往不温,脉沉细而弦,舌淡苔白。证属正虚里急为本,卫气不荣于外。乌头9克(生煎),桂枝9克,红枣10枚,生姜3片,炙草6克,13剂后诸症减,继以当归生姜羊肉汤10剂善后,两个月后。愈。
【外科医案】
1)寒疝 睾丸痛剧,牵引少腹,面色青黑,神采困疲,舌白多津,喜暖畏寒,发作则小便带白,左睾偏大,肿胀下垂,少腹常冷,阴囊多汗,四肢厥冷,脉沉弦。证属阴寒凝滞。治以本方加黄芪,兼服当归生姜羊肉汤。12剂痛止。
2)十指痛 女,素体弱,感冒后,发热微汗出,并十指疼痛十余日。脉沉细。与本方。附子初用2.4克,后增至4.5克,服3剂。(《伤寒解惑论》)
【妇科医案】
1)崩漏 女,每遇春季即阴道流血不止,已6年。现经期延长,量多,色淡红呈血丝状,春去病止。年年如是。素易感冒。舌淡,苔白,脉细。证属阳气虚弱,卫外失职,冲任不固,血漏于下。治宜调和营卫,温经摄血。桂枝10克,炙草8克,大枣10枚,白芍10克,附片15克。3剂后血止。续服3剂。再以上方研末蜜丸,冬服。次年春,未复发。
2)产后恶风 女,产后40余日。恶露仍继续未绝。近10日又增恶怯冷,不仅全身见风则寒,且口腔牙齿也怕风。张口时即觉冷风内窜,牙齿发凉难受。动则自汗,食欲尚可。曾用归脾汤、桂枝汤乏效。(后学按:多少一味,效则天壤)于76年3月16日诊。观衣着较厚,以巾裹头,在室内亦戴口罩,紧扎裤口,脉沉略弦,舌淡苔白。证属新产气血亏耗,加之素本虚,无力及时驱尽恶露,又治不得法,故迁延不愈。且进一步发展为真阳内虚,卫阳不固所致。治以温阳固卫,佐以养血祛瘀。桂枝加附子汤加当归、黄芪、川芎。3剂。3月20是复诊,恶风已减,自汗减少,偶有少许恶露,舌脉同上。上方增附片3克、益母草21克,继进6剂。(针灸:针申脉、风池、风府、后溪祛风解肌,灸气海、膏肓、足三里
3)男,7岁。1周前吐泻,经治吐泻止。又得感邪,微热常叫怕冷,动则汗出,纳差神疲,腹胀肢凉,以理中汤,腹胀轻减而纳谷不增,反觉下肢屈曲不利,舌淡苔薄白,脉沉。桂枝6克,白芍9克,炙草4.5克,制附子9克,生姜4.5克,大枣4枚。2剂症除。(《伤寒心悟》)
(32)、伤寒论临床教程:
【诊断依据】 符合以下两点即可参考诊断: ①具有卫气不固、汗出不止的临床表现。 ②符合阳损及阴而致两虚的诊断。
【鉴别诊断】
①与亡阳证相鉴别。其证四肢逆冷,脉沉微;本证虽阳气亦虚,主要反映在卫阳的失固,不会出现手足逆冷的临床表现。
②与太阳中风证相鉴别。其证无小便难、四肢拘急、难以屈伸等表现,病程短,无过汗史。两者皆有汗出恶风,但本证是汗出过多,肌腠疏松导致的恶风,而太阳中风证恶风是主症,虽汗出,但不会见到漏汗的现象。
【治则治法】调和营卫,扶阳固表。
【处方医嘱】
桂枝9~12g  白芍9~12g  炙甘草6~9g  生姜5~8g  大枣6枚    炮附子(先煎)6克
三剂,水煎200ml,分两次服。
嘱:忌食生冷、油腻,中病停服,随诊。
【应变举要】 ①气短、乏力者,可加黄芪。②漏汗严重者,可加浮小麦、煅牡蛎、麻黄根等。
【预后转归】 ①通常服用本方后汗出症状减轻,恶风消失,继而小便如常,则提示病情缓解。②服用本方之后,汗出依旧,手足逆冷加重,有可能为病重药轻,疾病发展迅速,可换用温阳作用更强的方剂,可参考原文第82条、353条。 ③若患者阳回汗止而津液未复,可饮食调理或药物洽疗以养津液。
【验案举例】
余无言医案:顾某,卫气素虚,皮毛不固,动则汗出,忽感风邪,始则啬啬恶寒、淅淅恶风,继则翕翕发热,头项强痛,腰臀酸楚,间以恶心,自汗淋漓。迁延两日,病势有增,四肢拘急,屈伸不利,手足发凉,十指尤冷。延余就诊,见其面带垢晦,怯手,缩足,自汗颇多,气息微喘。此太阳表证,卫虚未厥,必须一鼓而克之,否则顾此失彼,难保无肢厥脉沉之虞。乃处以桂枝加附子汤:桂枝9克,赤芍12克,炙甘草7克,熟附片15克,生姜4克,大枣10枚。1剂而愈。
按语:表阳虚于前,风邪客于后,风中表更疏,而使自汗加重,阴津亦随之外泄,所幸虽手足发凉,而未至肢厥脉沉(后学按:手足发凉与肢厥有何区别?),仍宜桂枝加附子汤温经复阳,固表止汗,待阳复津回,则诸症可愈。(陈明.伤寒名医验案精选.北京:学苑出版社,1998:23-24.)
【误案举例】
秦伯未医案:某某,男,40岁。感冒发热后,因多汗形寒不退来诊。询知头不痛,不咳嗽,四肢不酸楚,但觉疲软无力。向来大便不实,已有10余年。诊其脉沉细无力,舌苔薄白而滑。某医因其自诉感冒,且有形寒现象,拟用参苏饮,我认为参苏饮乃治体虚而有外邪兼夹痰饮的方剂,今患者绝无外感症状,尤其是发热后多汗形寒,系属卫气虚弱,再予紫苏温散,势必汗更不止而恶寒加剧。改用桂枝加附子汤,因久泻中气不足,酌加黄芪,并以炮姜易生姜两剂见效。(后学按:所谓经验,即文所指)
按语:本案从病史到病证,皆露一“虚”象。前医不问病史,不审病机,不察脉症,而妄投温散,主以参苏,致今汗更多而寒更甚。秦老详察舌脉,切切辨证,断为卫气虚弱、中气不足,改进桂枝加附子汤,并以炮姜易生姜,加黄芪,切中病本,两剂大效。(陈明.伤寒名医验案精选.北京:学苑出版社
【防误要点】 ①本证有汗出、恶风表现,与太阳中风证相似.有可能误诊,因此应该注意对患者的全身状况进行综合分析以明审病机,尤其注意阳气虚损之有无(后学按:如何鉴别?)。 ②凡发汗之药,如分量失当,或服不如法,或药不对证,均可出现伤阴、损阳。若临床应用汗法祛邪,应谨遵仲景旨,遍身杂浆微似有汗,不可令如水流离。
【思考启示】
①据报道,本方还可以用以治疗溢乳、妇女漏经、带下及二阴漏不止等病证,其机制是什么?(后学按:阳虚不固)
②本证具有阴阳两虚的表现,张仲景为何只在桂枝汤的基础上加温阳药附子,而未用其他养阴药呢?这体现了张仲景治疗疾病时的什么原则?对我们临床有哪些启示?(后学按:阳复而津回)
(33)、邢锡波《伤寒论实验录》:汗多亡阳玄府不闭,是亡其表阳;离中阳虚,不能摄水,是过汗亡其心阳;有的汗出“腹胀”是亡其脾阳;发汗后身振摇欲擗地,是亡其肾阳;其亡阳的性质和现证可因人之体质不同而表现形式不同。……关于表虚自汗的病人,第一个要鉴别自汗出是中风证,还是卫阳虚漏汗不止。其鉴别的方法,中风证的自汗出是伴恶寒发热的症状。而卫阳伤为漏汗不止,则恶寒而不发热,有时四肢逆冷,脉象沉微,是阳气衰弱,不能达于四肢,卫气不固,不能约束津液,致使大汗淋漓,胸阳有外越之势,如再有心觉烦躁则亡阳之势成矣。故阳虚之人,最忌过汗,发汗时,决不可使其汗出淋漓,以免损阳伤津而造成亡阳。古人对伤寒或中风,最忌暴汗或大汗,在临床上常见有发汗失当,而造成亡阳的证候。【病例】男,35岁,教员。平素阳气虚弱,因患伤寒,发汗后,而病不解。医与疏风解表之剂,服后一小时,大汗淋漓,湿透夹背。过半日许,汗仍挚挚不断,心烦躁扰不安,背觉恶寒,脉象虚弱无力,寸尤甚。汗出过多,阳气外越,真阳有欲脱之象:桂枝10克、芍药15克、附子10克、甘草10克、大枣10枚、生姜3克。(按:芍药何其大,生姜何其小?)以芍药为敛汗之主药。此剂之所以亡阳,因汗出过多所致。如不敛其汗,而欲回其阳,恐不能也。一剂汗减躁安,二剂病愈。所以关于阳虚的病人发汗,最宜注意。
(34)、王占玺《伤寒论临床研究》:芍药是可以收汗的,但没有附子是收不回来的。……但一般在临床上,很少出现这种亡阴亡阳的地步,尤其是普通外感很难看到。只于感染中毒性休克时可以看到。尤其误为普通外感,取汗法,或辛温解表时易于致休克状态。……凡属“寒痹”范围都可应用。【病例】63年冬,女,老师,30余岁。体瘦长,已患膝关节痛三年之久,每冬加重,校医诊为“风湿性关节炎”,血沉40mm。l/L。经服阿斯匹林、水酸杨钠、活络丹、稀桐丸等不效。诊时面色萎白,六脉沉细无力。两膝关节疼痛难以站立。身寒怕冷,四肢厥冷。桂枝10克,白芍18克,炙草10克,生姜10克,大枣4枚(去核),制附片12克。日一剂,8剂后膝关节痛及身寒怕冷等症状明显减轻,续服40剂。诸症消失,血沉正常。
(35)、姜建国《伤寒论释难》:阴阳两虚证为何先加附子救阳?
若汗不得法,则易伤阳。使表阳虚弱,卫失固护,则见汗漏不止。 发汗太过非但伤阳,亦耗阴津。阳失气化,阴津不足,则小便难; 阳失温煦,阴失濡养,则四肢微急,难以屈仲。此属表证未解兼阳虚汗漏,因阳虛而漏汗,因漏汗而伤津,阳虚为病本,阳生则阴长,故治法以扶阳解表为主。表证得除,阳气得回,汗漏得止,津自得复。
桂枝加附子汤的证治,再联系29条的甘草干姜汤与芍药甘草汤的证治,可以得到这样的启示:凡阴阳两虚证,其治法有两种, 一是阴阳双补,二是先救阳后救阴,但却极少先救阴后救阳。为什 么呢?这就是“阳生则阴长”的缘故。另外,中医辨证论治,强调审因求治,本证虽为阴阳两虚,但导致此病的先囚是汗伤表阳,卫阳不固,致阴津外泄。所以,此时处方用药当“伏其所主,先其所因”, 自然要先救阳(固表〉,后救阴了。
(36)、阎洪臣《伤寒论析要》:对于一个具体患者来说,发汗太过是以伤阳为主还是以伤阴为主,这是由患者的体质决定的。……对内脏来讲也是这样,哪脏虚易伤哪脏。本证即为表证过汗,阴阳两伤以阳伤为主。《素问》说“阳生阴长”,是说阴液的生化,必以阳气的振奋为前提。但这是言其一般,在某些情况下,救阳与回阴都很重要,临证要结合具体病证而定。……不加养阴药者,是因补阳即能补阴,止汗就能救阴的缘故。不过,根据临床实际情况,可酌加养阴生津之品。
(37)、沈济苍《伤寒论析疑》:桂枝加附子汤证的漏汗不止,为什么不用敛汗剂?桂枝汤既然是治汗出不彻的,为什么漏汗不止还能用桂枝汤?……“微急”,是说拘急的程度并不十分严重,因此津伤与阳虚两者比较起来,其主要矛盾还在于表阳虚。‘素问•生气通天论’说:凡明阳之要,阳密乃固。所以阴津损伤的病人,只要阳气不亡,津液是容易恢复的。……故用桂枝汤调和营卫,因表阳虚,故加附子(一枚,炮)温经扶阳,所以桂枝加附子汤是一首扶阳解表的方剂。阳复表固,则漏汗自止,津液自复。…… 此证既然漏汗不止,为什么不用敛汗剂?这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在表阳虚的情况下,如果不以温经扶阳为主,而只用敛汗的方法治疗。这个汗是肯定止不了的。那么桂枝加附子汤是不是一点没有益阴的功效呢?那又不是。此方甘草加一两,共为三两,合芍药三两,就相当于芍药甘草汤,由于剂量的调整,所以此方便有益阴和营的功效。阴复则小便难者得以自利,而四肢微急者亦得以缓解。《本草经,谓芍药利小便,就是因为芍药的功效是益阴和营,所以能治阴津耗伤所造成的小便难,而这种小便难是不能用利小便的方法去解决的。
根据临床体会,桂枝加附子汤治虚人患热病而汗多不止者有良效,正不必等待发汗过多而后用之。但发汗过多的情况也是经常会发生的。(按:王占玺《伤寒论临床研究》解这种情况较少,不知何对?)作者曾遇一发热患者,因服阿斯匹灵过量而大汗不止,恶寒而热仍不退,用本方一剂而愈。有人问桂枝汤治汗出不彻,如今漏汗不止,为什么还能用桂枝汤?我们说,用桂枝汤是由于表未尽解,加附子是由于表阳虚。桂枝加附子汤的功效是在调和营卫的基础上温经扶阳,与单纯用桂枝汤是不相同的。若是大汗亡阳,汗出如雨,手足逆冷,脉微欲绝,甚至发生昏厥等情况时。当用四逆辈回阳救逆,则非本方所主。
(38)、伤寒论现代解读:【语释】太阳病(感冒),发汗太过,以致汗出不断,病人出现了恶风,小便困难而不畅,四肢肌肉感到微微紧张、屈伸不得自如的感觉,应当在桂枝汤内加附子治疗。【解读】中医认为,汗多不仅伤阳,同时也必伤阴,阴液不足则小便难而不畅。阳气阴液俱虚,筋脉得不到温煦濡养,则四肢微急、难以屈伸。本证漏汗恶风,仅是卫阳虚,而未达到肾阳虚的地步,小便难(即尿少),四肢拘急,也仅是暂时液脱不继,而未达到真阴耗竭的程度,况且病机侧重在外卫不固,所以不需四逆诸方,只用桂枝汤加附子一味以复阳固表为主,阳复则表固汗止,汗止则液复,而小便难、四肢拘急自愈。病人恶风有两种可能,一是表邪未尽,一是汗多伤阳。这段表述非常精辟,与西医学的病理机制完全相符。西医认为,发汗过多引起失盐失水,机体血容量减少,当血管内容量减少时,外周的容量感受器(低压容量感受器位于心房)通过不同途径导致抗利尿激素释放,抗利尿激素能提高肾远曲小管和集合管对水的通透性,从而使水分的重吸收增加,尿量减少,所以小便难。由于血容量减少,供应皮肤肌肉的血量减少;血容量减少,促使
机体内各种代偿机能作出反应,如交感神经兴奋,肾上腺皮质、髓质及脑垂体功能加强,儿茶酚胺和羟色胺分泌增加,使心率加速、小动脉和前毛细血管收缩、周围血管阻力增加;在血管收缩的同时还出现血液在体内重新分配的现象,表现为身体表面及大部分内脏如胃、肠、脾、肾及肝的血管收缩,而脑及心脏的血管不收缩或仅轻度舒张。由于皮肤、肌肉血液供应的减少,所以出现恶风和四肢拘急的感觉。 条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其病理机制也在于此。这是轻度血容量不足的表现,处于休克的代偿期,而没有达到休克期,所以不用四逆汤。四逆汤是治疗休克的,太阳病误治引起的诸阳虚证都属于休克的代偿期。附子具有扩张皮肤、内脏毛细血管的作用,能兴奋副交感神经,(后学按:所以发热是否慎用?心率加快)因而可以抑制汗腺的分泌,机体通过自我调整作用,恢复正常血容量,所以“汗止则液复,而小便难、四肢拘急自愈”,与中医的病机浑。
(39)、伤寒论现代研究与临床应用:
【医案】
1)慢性骨髓炎 男,29岁。慢性骨髓炎住院已2月余。一日午后怕冷,头痛。汗治半小时后,大汗不止,恶风、尿急而无尿。查形体消瘦、面色萎黄、表情怕恐,全身大汗出,四肢拘急,坐卧不安,状甚危笃,脉沉微而数。诊为大汗亡阳:桂枝10克、白芍10克、甘草炙6克、生姜一片、大枣3枚、附子12克。一剂汗止。(于胡忱)
2)寒疝 某,冬涉水兼房事不节,诱发睾丸剧痛,经治无效。诊见面色青黑,神采困惫,舌白多津,喜暖恶寒,睾丸肿硬,剧烈疼痛,牵引少腹,发作则溲白,左睾丸偏大,肿硬下垂,少腹常冷,阴囊汗多,四肢厥冷,脉象沉弦。证属阴寒凝滞。治宜温经散寒。炮附子(先煎)、白芍、桂枝、炙草、生姜各30克,黄芪60克,大枣12枚,12剂。兼服当归120克、生姜250克、羊肉1000克。服上方后,阳回痛止,参加工作。……【禁忌】凡是阴虚内热、或证属温热实证者,均不宜用此方止汗(大汗出,或自盗汗)。
(40)、柯雪帆《伤寒论选读》:【临床应用】……临床特点是恶风寒,发热不高,汗出不止,肢冷,或见手足拘急,或身体疼痛。特别值得指出的是,近人认为,漏汗不止,是一种体液的不断少量外渗,究其原因是阳虚不能固摄所致,推而广之,凡一切体液因阳虚而漏出的,诸如溢乳,二便泄泻不止,妇女漏经、带下等,皆可本方治疗。
(42)、陈亦人《伤寒论译释》:以致阳虚液脱而发生汗漏溲难肢急等证候。成氏认为汗漏不止皆属于阳虚,陈氏认为恶风是表证未解。二说皆有可能。【应用范围】1)卫阳虚漏汗证;2)妇人阳虚崩漏,带下,加阿胶、艾叶。3)原发性坐骨神经痛。4)心阳虚之视力下降,瞳孔有蓝雾而影响视力。5)长期持续在冷气设备的房间中工作而致的“冷房”病,加茯苓、白术。
(43)、伤寒论与中医现代临床:病案1漏汗(自主神经功能紊乱)……多见于自主神经功能紊乱,也可见于多脏器功能衰竭等严重疾病。陈宝明教授曾治疗一例:李某,男,46 岁。因漏汗证来诊。入夜汗出尤多,近来日渐加重,平素内衣潮湿,痛苦不堪。西医诊断为“自主神经紊乱”,服中药牡蛎散等无明显效果,自述近年来常罹感冒而不愈,全身怕冷,后背恶寒。纵然是盛夏之季,重裹衣被,两手仍冰凉不温,遂望其舌淡苔薄白,舌体胖大,边有齿痕,脉迟缓无力。此一派阳虚阴盛之象,立温阳固表止汗之法。处方:制附子(先煎)10克,桂枝10克,生白芍10克,炙甘草6克,生姜10克,大枣7枚。服4剂,汗出明显减少,手足及全身转温,又服4剂,汗出止,诸症悉除。患者自以为效方,又连服10余剂,结果见口舌生疮,囑服 穿心莲片而愈。半年后随访,汗出未再复发〈《古方妙用》〕。
2)病案2 发热,汗出,恶风寒,小便难
  桂枝加附子汤证,从症状表现来看,“漏不止,其人恶风、小 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用现代医学的说法,往往属于多脏器功能衰竭,所以治疗必须积极。《江苏中医》1981年第1期报道一例:杨某某,男,64岁。患心悸气喘已10余年,因感受风寒,发热恶寒,体温持续在38~39 ℃,服藿香正气汤、小柴胡汤及西药无效。西医诊断为风心病。症见面色青黄,精神疲惫,心悸气短,发热汗出,恶风寒,咳嗽不能平卧,四肢发凉,小便少而不畅〔每日约200毫升),脉促,120次/min,体温33.9℃。此心阳衰弱,表阳不固。治宜温阳固表,益气和营。药用:桂枝 15克,白芍15克,甘草10克,炮附子15克,生姜15克,大枣 12克,五味子12克,红参6克,麦冬12克,大腹皮15克。服2剂后,发热减轻,汗出恶风止,小便通利,咳嗽减轻。继服3剂,四肢转温,发热止,小便正常,脉搏90次/min 。所治从症状表现来看似是外感诱发的风心病心衰。
3)误汗伤阳,大汗淋漓,坐卧不宁,四肢拘急
桂枝加附子汤证,在《伤寒论》中,乃太阳病表证误汗伤阳所致,而今西药解热镇痛药发汗退热,则更胜于中药汗剂,所以,应用不当,更容易导致虚脱,甚至引发多脏衰竭、休克等危候。《山东中医学院学报》1979年第3期报道一例:王某某,男,29岁,农民。住脘号45723 1952年10月12日入院。患者因慢性骨髓炎住院2个月余4 一天下午感到怕冷,头痛。医者给予两种西药解热镇痛药,而旦用量较大,一次服下,约半小时许,大汗不止,恶风,尿急,尿急而无尿液,急邀中医会诊。检査:形体消瘦,面色萎黄,表情惶恐,全身大汗淋滴,四肢拘急, 坐卧不宁,状甚危笃,脉沉微而数。诊为大汗亡阳。药用:桂枝 10克,甘草6克,白芍10克,附子10克,生姜1片,大枣3枚。 水煎服。……当即配药煎服,服I剂汗止而愈。
(44)、赵桐《伤寒述义》:但(六十三)有“发汗,病不解,反恶寒者,虚故也,芍药甘草附子汤主之。”既云病不解,则当仍用桂枝,添出恶寒阳虚,理宜加入附子。而乃本方不用,芍药附子是求,减去桂姜大枣,何以祛不解之邪哉?此过发漏汗,孔张恶风,阳虚不化而溺难,营卫虚空而肢急,如以附子二枚温壮元阳,芍草三两和敛阴血,无外那不用姜桂,似属恰当。而今两方竞颠倒之,既不敢指为错简,又不识意义何在。志此存疑,以俟君子。或谓病不解非表不解,乃病不愈之互辞。而太阳病非表而何哉?当与(六十八)茯苓甘草证合参。(后学按:此老之书,甚为诚恳,应当细读)
(45)、万友生《伤寒知要》:21条的"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一般认为是因太阳病表虚证误用麻黄汤发汗,进一步损伤了卫外阳气,以致由原来的汗出不多不透时出时收,发展成为汗漏不止。故宜用桂枝汤加附子以增强其扶助卫阳的功能。但应看到,太阳与少阴相表里,太阳所统摄的卫气根于少阴的阳气,太阳病表虚证发汗太过,卫气虚甚,必然要伤及少阴阳气。本证汗漏不止,已属少阴亡阳的前兆,如果更进一步发展,那就势必要出现如38条谓"厥逆筋惕肉瞤"等亡阳的危象了。(38、太阳中风,脉浮紧,发热恶寒,身疼痛,不汗出而烦躁者,大青龙汤主之。若脉微弱,汗出恶风者,不可服之,服之则厥逆,筋惕肉瞤,此为逆也。)所以本条桂枝汤加附子,主要是扶助太阳里面的少阴阳气以固其本。由此可知,本条属太阳病涉少阴的证治。如果认为它仍然只是个太阳病(不过由于发汗不当,以致卫气虚甚而已),那就不够深刻了。至于本条所谓"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则是因为发汗太过,气液两伤所致(小便难既是津液不足,也是膀胱气化不行,四肢微急难以屈伸,既是阴液不足以濡筋脉,也是阳气不足以煦筋脉)。由于病机的主要方面在于阳气虚,故治法应以本方扶助阳气为主。本来太阳病涉少阴的阳虚证用桂枝汤应去芍药,变阳(刚)中有阴(柔)之方为纯阳之剂。今不去芍药,则保持了原方芍药、甘草的酸甘化阴作用,以适应"四肢微急难以屈伸"的需要。因此,这里有必要联系到29条芍药甘草汤所主治的"脚挛急"症来对照研讨以求其异同。即:彼属:阴液不足以柔养筋脉所致,故宜用芍药甘草汤以养阴柔筋;此属附气与阴液两伤而偏于阳气虚所致,故宜用本方以扶阳气为主,兼养阴液。且本证汗漏不止,芍药酸收敛汗,更不宜减去。
(46)、柯雪帆《伤寒论临证发微》:是在原桂枝证的基础上又增加了主要增加了汗出不止这个症状,还增加了小便难,四肢轻微拘急、活动不利等阳气、阴津不足的情况。桂枝汤证的病情有一定改变而基本未变。改变的是汗出过多,卫阳受损(体表的阳气),调节汗液分泌功能减弱。因此,必须在桂枝汤中加炮附子一枚以温振阳气,并将炙甘草的量由二两增至三两,以增加益气的功能。……总之,本证虽列入兼证但也接近坏证。本证的病因是汗出过多,丧失体液。现在可用静脉输液的方法,很快见效。古代没有静脉输液技术,大量喝水往往不能很快吸收,反而可能引起恶心呕吐。由于这种实际情况,故而提出了治疗这种病证,不能靠单纯饮水,应该用温振阳气、温通阳气的药物,以增加人体吸收水分与减少汗出的功能,同时适当饮水。提出了“阳密则漏汗自止”、“阳回则小便自利、四肢自柔”等理论。这些理论不是否定补充水分,而是更有效的吸收水分。可见对古人的阴阳理论要结合临床实际情况加以理解。千万不要因其失水就用大量养阴药,滋腻的养阴药更加影响阳气的流通,减弱胃肠的吸收功能。失水与阴津不足两个概念不是等同的,二者既有联系又有区别。……
【医案】1)太阳中风漏汗 唐氏,56岁。太阳中风漏汗,桂枝加附子汤主之。桂枝六钱、焦白芍四钱、炙甘草三钱、生姜三片、大枣去核三枚、熟附子三钱。中风漏汗,兼之肾水上凌心,心悸腹痛。昨用桂枝加附子汤,诸症悉退(继用桂枝汤加减调理,内容从略)。(吴鞠通医案)
2)用麻黄汤后,卫阳受伤,继用桂枝汤加附子汤 40岁,头项强痛而恶寒,脉浮而紧,无汗,的系伤寒,法当发汗,何得妄谓冬温而恣用凉药。麻黄去节三钱、杏仁四钱,甘草四钱,桂枝五钱。煮三杯,先服一杯,复被令微汗周身佳,得汗止后服,不汗再服。尽剂而汗始至足。复诊伤寒与麻黄汤,头项强痛已解,脉不浮紧,胃亦开,但受伤太重,阳虚体痛恶寒,与温太阳脉。桂枝六钱、焦白芍四钱、甘草三钱、熟附子三钱、生姜五片、大枣去核二枚、杏仁泥三钱、广皮四钱。煮三杯,分三次服(注:第二日脉证仍旧,照前方加附子,再服一贴。第3日,痹证身痛减,之后用药从略)(吴鞠通医案)
3)桂枝加附子汤加味治老年阳虚感冒 男。老年人各部功能皆形衰减,稍有感冒,遂困惫异常,冷汗如漓。予桂枝汤加附子,咳加紫菀,苔腻加草果。桂枝5克,炮附子5克,杭芍12克,粉草3克,生姜3片,大枣7枚,白芥子5克,炙紫菀9克,煨草果6克,桑寄生12克,白芷9克。(《章次公医案》)
4)汉方医论桂枝加附子汤的应用 A过汗之后的小便不利、四肢不灵活,微热恶风。B各种关节炎、神经痛、腓肠肌痉挛、肌肉痛及产后漏汗。C以运动神经麻痹为主的中枢性或末梢性神经疾患,如半身不遂,小儿麻痹等。D急性胃肠炎剧烈吐泻后的手足冷、小便不利、肌肉痉挛。E手足冷,即使在夏天也不能在水中洗冰冻物件,即使夏天也不能不穿袜子。F肩周炎。(《汉方概论》)
(47)、费维光《中医经方临床入门》:发汗后,汗出反而不能停止(按:费老此句之解,比诸家都易使人懂),复感寒气,又感受到小便不利,并引起四肢有轻微抽筋的现象,此时对体内即可认为是水分欠缺的状态,也就明白了为了改善水分的缺乏,随加附子于桂枝汤中。对于桂枝汤增加附子,桂枝汤本来的效力不变,但对汗出不止有改善的放能,这是选定此方的目的,是我对汤的形成过程的理解。芍药甘草汤加附子以后,对恶寒有效。当时还不知道桂枝汤加上附子以后对恶风的结果。如此加上以后,“恶寒”(当为恶风之误)已经好了,小便也顺利了,四肢肌肉痛也改善了。从发生的这几个经验来看,附子能镇痛、利尿、并有在“有促进血液循环的作用”的基础上,进一步使它更加广泛地应用起来。
(48)、高级伤寒论:本证漏汗恶风,而脉不沉微,手足尚温,故以卫阳虚为主,而非肾不足,是阴阳俱伤而以阳虚表不固为本,……【临床应用】 1〉陈氏用桂枝附子汤加桔梗、杏仁、藿香、佩兰梗、当归治流行性感冒,证属营 卫不和、卫阳不固者,4剂病愈⑺。陶氏以该方治愈破伤风一例⑻。吴氏以该方加党参、黄芪治疗怕冷恶风症(白细胞减少〉获效⑼。……杜氏以该方加党参、白术、五味子治愈植物神经功能失调,每至下半夜4时即汗出淋漓,醒后汗止,身冷伴心悸气短患者一例111〕。林氏报道以该方加厚朴、苍术、延胡索、川楝子、丹参治疗乙肝、早期肝硬化,证见胁痛、头项强痛、腰背酸痛、下肢冷痛、难以屈伸、身重,辨证为营卫不和、寒湿留滞患者一例,用此方调治半年,疗效巩固〔12〕。本方妇科也多应用,张氏介绍以此方治疗阳气虚弱,卫外失职、冲任不固之崩漏获愈〔13〕。 2〉〈伤寒论译释〉载:本方应用于卫阳虚漏汗证。妇人阳虚崩漏带下,加阿胶、艾叶。原发性坐骨神经痛、心阳虚之视力下降,瞳孔有蓝雾而影响视力。因长期持续在冷气设备的房间工作而致的"冷房病"加茯苓、白术〔14〕。 3〉张氏共收集到桂枝加附子汤临床医案119例……出现频次最高的前5种症状可作为本方临床辨证时的主要指标,即汗出、恶风寒、肢体凉冷、神疲体倦和面色不华。汗出与恶风寒两症在本方证中的发生率与其他方证相比都是最高,反映了本方确以治疗汗出为主,也反映了本方所治之汗出与阳气虚弱密切相关,而肾阳虚弱又为阳虚的主要根源,故本方加附子以温补肾阳〔15〕。【医案选录】1)长期恶寒 宋XX,男,43岁,干部。病者于1984年感冒后,继之而起的是背部恶寒,且越来越严重。自觉终日背部似冷水浇样,稍有微风吹拂,骤然毛骨耸然。就诊时正值国庆节前夕,病者穿两件厚毛衣,外套呢子服,头戴夹帽,面色青苍,神态疲惫。饮食尚可,两便正常,手足清冷,脉象缓弱,舌苔薄白而润,舌质淡。查阅病历,前医屡进附桂八味等,从温肾滋补,反复治之罔效。细思,其背恶寒,手足虽清冷,参合脉象缓中有弱,非沉而无力,尚未及肾之真阳虚嬴,且背为太阳经脉循行之处所。病者除此一症,别无其他体征。病仍属营卫不和,在表之阳虚,拟桂枝汤加附子(桂枝10克,白芍10克,制附片10克,炙甘草5克,生姜3克,大枣3枚〉,嘱服2剂。药后,病者面色红润,背恶寒显著减轻,宽衣摘帽,精神好转,病者告谓,遍身微微汗出,但不怕风,背部如日浴暧乎乎的。脉缓有力,舌质红润,白苔退。守原方再进2剂。服完4剂后,病者恢复如常,面色红润,精神爽快,身着衬衫,语言洪亮,脉象和缓,遂拟桂枝汤合玉屏风散:桂枝6克,白芍10克,生黄芪15克,白术10克、防风10克,炙甘草5克,生姜3片,大枣10克。嘱服10剂,以资巩固,后追访一切正常,未复发病。(《陈瑞春论伤寒》
2〉产后多汗 黄某,女,25岁,1982年3月10日因第一胎早产住院。患者产后自汗不止,日换衣衫数次,畏风恶寒,皮肤时见风疹,瘙痒,经用西药未效而请会诊。3月12日初诊:症见面色苍白,汗出淋漓,畏风,背部凜凜恶寒,腰体拘痛,少腹隐痛,皮肤隐见风疹,色淡红,舌质淡,苔薄白,脉浮而无力。此乃产后气血亏虚,营卫失和。方用:桂枝10克白芍12克,炙甘草5克,生姜3片,大枣3枚,黄芪20克,当归6克,煅龙牡各20克。1剂,水煎服。3月13日复诊:药后皮肤疹块消失,腹痛亦瘥,惟汗出不止,肢末欠温,舌脉如前。此乃表虚衰,卫气失固,上方加附子108,水煎服,药后汗止,肢末转温,翌日出院。《国医论坛》)
3〕痛痹 吴某,女,47岁,1983年3月18日初诊。5天前右足背疼痛如掣,不红不热,经当地医生诊治,服用西药未能见效。疼痛难忍,入夜尤甚,时觉恶寒,背部为甚,汗出恶风,四肢厥冷并有麻木感,局部不红不热不肿,面色苍白,舌质淡黯,苔白,脉细弱。此因卫阳虚弱,寒湿凝滞,不通则痛。治以扶阳散寒,温通经脉,兼以祛湿。方用:桂枝10克,白芍15克,炙甘草6克,生姜3片,大枣6枚,熟附片12克,独活10克,细辛3克。3月20日复诊,服第1剂后局部疼痛减半,夜能入睡,服第2剂后疼痛基本消失,余症亦有明显好转。照原方加黄芪20克,附子减为6克,再服2剂而愈。1年后随访未见复发。(出处同案2〉
4〕阳虚感冒 陈某,男,55岁,1985年11月16日初诊。平时经常感冒,头晕,气短自汗。一周前不慎受寒,畏冷发热,头痛身楚,自服去痛片、感冒冲剂等药,汗出不止,恶寒,背部为甚,肢节酸楚,身着厚衣,四肢不温,口淡不渴,舌淡红苔薄白,脉浮而无力,体温38.4℃(后学按:至今仍属见体温升高,即不敢用温药阶段)此乃气虚误汗,致表阳不固,营卫失和。治以温阳固表,调和营卫。方用:桂枝10克,白芍 10克,甘草6克,附子10克、生姜3片,大枣3枚。2剂,日1剂,水煎,分2次温服。11月19日二诊:服上方后汗出明显减少,四肢转温,体温36.81,肢节酸痛减轻,惟微恶风,笞白,脉浮弱。于上方加黄芪20克,白术、防风各6克,再进2剂。二诊:药后诸症已愈,精神颇佳,嘱其用玉屏风散加党参,每周服2剂以巩固疗效。按:临床实践表明,桂枝加附子汤治疗阳虚多汗显效,尤其对产后多汗一证,更是效如桴鼓。其临床特征为:自汗,肢冷恶风,畏寒自背部起,或肢体拘急疼痛,脉浮缓或细弱。本组病例虽为不同之疾病,但在其病变过程中都见有表阳虚弱、卫外不固之证,故以桂枝加附子汤温经复阳、固表止汗而获疗效,体现了祖国医学异病同治的特色。(出处同案2)
【按语】桂枝加附子汤治疗阳虚多汗最效,除阳虚感冒外,由阳虚漏汗一症引申到阳虚精、津、血的外泄,诸如崩漏、鼻衄、寒疝等均有报道;也可用于阳虚寒凝的痛症治疗,如腹痛、痛痹、四肢微急,只要符合表阳虚弱、卫外不固之病机,皆可异病同治。
(49)、陆渊雷《伤寒论今释》:发汗之法,当使遍身絷絷微汗,不可令如水流漓。遂漏不止,即汗出如水流漓也。凡发表药分量失当,服不如法,或药不对证者,则生二种副作用,曰伤津,曰亡阳。伤津者,血浆被分泌过多,体内营养液因而不足也。亡阳者,体温被蒸散过多,细胞之生活力因而衰减也,盖汗液出自血浆,汗出多,则血浆被分泌,而营养液之来源竭矣。细胞之营养生活,须赖适当之温度,故体温以三十七度为无病。汗出多,体温之蒸散亦多,则温度不足,而细胞之生活力衰减矣。然营养液之来源,由于饮食水谷,须经消化吸收种种作用而后成。此种作用,则赖各脏器细胞之生活力。故津伤而阳不亡者,其津自能再生,阳亡而津不伤者,其津亦无后继。是以良工治病,不患津之伤,而患阳之亡。阳明病之津液干枯,津伤而阳不亡也,撤其热则津自复。少阴病之津液干枯,阳亡而津不继也,回其阳则津自生。若不知回阳,但喜甘寒生津,岂知滋腻之药,用于阳证,则不能减热,用于阴证,则不能运化。桂枝加附了汤之证,伤津而兼亡阳也,仲景则回其阳而己,不养其津,学者当深长思之。
汗漏不止,其人恶风者,桂枝证仍在也。小便难,是伤津之证,水分尽泄于皮肤,则无以下输于膀胱也。四肢微急,难以屈伸,是亡阳之证,而其理稍赜,盖微急难以屈伸,固四肢之运动神经失养之故,神经所以失养,因津液缺乏,不能输达于四肢之故。因体温最难达到,则病至逆冷,必先从四肢之末端始,古人心知此理,故以四肢之温凉,候体温之盈绌,而谓四肢为诸阳之本,其实,四肢非体温之策源地也。弭今津伤而阳又亡,则体温最难达到之处,津液亦最难输达,是以病变不在他处,而在四肢,故曰,四肢微急,难以剧伸,是亡阳之证也。又通常所谓亡阳者,其人汗出如雨,脉细如丝,手足逆冷,神色萎悴,急者三四小时可以致命,是为虚脱,两医必注射强心剂。若是者,宜四逆汤附子干姜汤之类,非桂枝加附子汤所治也。余于此条亦云亡阳,乃因文字上便利,与虚脱之亡阳,实轻重不侔,严格言之,则当曰阳虚。……雷案:此方以桂枝汤畅血运,敛汗,即所谓调和营卫也。以附子恢复细胞之生活力,即所谓回阳,所谓温经也。附子为兴奋强壮药,能兴奋全身细胞之生活力,起机能之衰弱,救体温之低落。李氏《纲目》引虞抟云:附予禀雄壮之质,有斩关夺将之气,能引补气药行十二经,以追复散失之元阳;引补血药入血分,以滋养不足之真阴;引发散药开腠理,以驱逐在表之风寒;引温暖药达下焦,以祛除在里之冷湿。案细胞生活力之作用,各随其所属脏器而异,附子之效,若非兴奋全身细胞之生活力。岂能无所不至,如虞抟所言乎?然阴虚之甚者,独任附子,危险亦甚。盖原浆虽由生活力以滋生,生活力亦借原浆以发动,此即阴阳互根之理,若原浆亏损已甚,遽用附子刺激其生活力,兴奋一起,阴津末及滋生,先有竭涸之虞,必须大剂养阴药,引之以附子,或有万一之望耳。以上所论,因附子而畅发其义,至桂枝加附子汤之证,本不甚剧,不过津液略伤,阳气微损而已,若真正伤津亡阳,又非此汤之所主矣。又,此条药证相对,丝丝入扣,汗漏者,桂枝芍药附于所主;恶风者,附子桂枝生姜所主;小便难者,桂枝附子所主;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附子芍药甘草大枣所主,学者于此等处,最宜体味。
《本事方》云:有一十人,得太阳病,因发汗,汗不止,恶风,小便涩,足挛曲而不伸。予诊其脉,浮而大,浮为风,大为虚。予曰:在仲景方中,有两证,大同而小异,一则小便难,一则小便数,用药稍差,有千里之失。仲景第七证云: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桂枝加附子汤。十六证云:伤寒脉浮,自汗出,小便数,心烦,微恶寒,脚挛,反与桂枝,欲攻其表,此误也,得之便厥,咽中干,烦躁吐逆,一则漏风小便难,一则自汗小便数,或恶风,或恶寒,病各不同也。予用第七证桂枝加附子汤,三啜而汗止,佐以甘草芍药汤,足使得伸。渊雷案:许氏所谓第七证者,即本条。所谓第十六证者,下文三十条是也。三十条当主何方,尚难论定,许氏以小便难,小便数,恶风恶寒,辨其异,亦不足据。至谓脉浮大为风为虚,则因袭陈言,于审证用药上无所取则,学者但观其笃守仲景法,取效神速,斯可矣。
(50)、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论述太阳病发汗太过,卫阳虚的证治。太阳病发汗如法,本当汗出表和,脉静身凉而愈。今发汗太过,卫阳大伤,不能温分肉,故症见恶风;卫气不能正常地卫外为固,故漏汗不止;大汗伤津,汗尿同源,津液耗伤,不仅尿少,而且尿道失润,故排尿短少且艰涩。大汗伤阳,阳虚则失于温煦;大汗伤津,津伤则不得濡润,故四肢筋脉时有拘急、屈伸不利。本证虽然阴阳俱伤,但伤阳为急,根据阳生阴长之机制,故在治疗上以温阳为法、为急。方用桂枝加附子汤,用桂枝汤氤氳以调营卫,加附子以温阳固表。本论第 30条云:“附子温经,亡阳故也”,本证卫阳骤虚(亡阳的表现之一)的重要标志之一是汗出恶风,所以本证加附子的主要依据就是恶风。
仲景以阳虚恶寒、恶风而用附子,还另见于其他一些条文。如第21条,“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第22条接续其意又云,“若微恶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第22条之所以加附子,其意在“微恶寒”。
(51)、刘渡舟《伤寒论讲稿》:这一条是讲过汗伤阳而表未解的证治(按:一语概之)。太阳病本来是应该发汗的,但如果发汗太过,出现.遂漏不止,也是误治。漏,就是不可控制地出汗(后学按:有言发汗后汗出不止)。中医把这种汗称为漏汗。卫气有司开合的功能,控制腠理、玄府的开合。如果卫阳之气不能合了,就会出现漏汗。关于本条漏汗的原因,一些注家认为是太阳中风证误服了麻黄汤(按:后学也以为此,另有西药发汗之作用剧于中药)。因此,本条和第C18条的.桂枝本为解肌.是互相对照的。桂枝汤证误服了麻黄汤,就是虚其虚,因为原来就有汗,还用峻烈的麻黄汤发汗,卫气就更虚了,营气也更弱了,所以汗出就遂漏不止。桂枝汤证误服了麻黄汤,阳不摄阴,卫不固表,就会汗漏不止。根据桂枝汤的煎服法来看,表证也没解决,汗越出的多,它反倒没解决,正应了桂枝汤后所说的.微似有汗者益佳,不可令如水流漓,病必不除.。由于汗漏不止,卫阳受损,加之风邪又未解,因此恶风就比没出汗以前更重了(后学按:关键症状一)。.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者.,由于汗发的太多了,既伤阳又伤阴,作为.州都之官,津液藏焉.的膀胱所藏的津液也少了,气也冷了,就会小便困难;.四肢者,诸阳之本也.,.阳气者,精则养神,柔则养筋.,既有阳气虚,又有津液少,肌肉、筋脉失于温煦濡养,就会四肢微急,难以屈伸(后学按:到底未明白说之,有解为轻度痉挛,妥)。针对这种情况,应该以.桂枝加附子汤主之.。这个病的主要矛盾在.汗漏不止(按:李心机认为主要矛盾在恶风汗出).,所以用桂枝汤调和营卫,解肌祛风,并加入辛温大热、能补少阴元阳的附子,加强扶阳温经固表的作用,使汗先止住。阳气能够固密津液了,汗不出来了,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自然也就解决了。这一条体现了张仲景治病抓主要矛盾的特点。虽然患者也有阴液不足,但只要阳气固密了,阴液借助于饮食水谷自然而然也就可以化生了,就可以补充上来了,就会.得小便利,必自愈(按:渊雷谓津伤而阳不亡,其津自能再生;阳亡而津不伤者,津液也无后继).。 需要强调的是,表阳虚的漏汗非用附子不可。虚证的出汗既有因于气虚,也有因于阳虚的(后学按:关键一)。针对气虚的出汗,可以用李东垣的补中益气汤或保元汤解决。针对肺气虚的出汗,还可以用黄芪止汗。针对阳虚的汗漏不止,属于太阳的卫阳之气不能固密津液,用黄芪、小麦、龙骨、牡蛎之类都是无效的,非用附子不可,因为漏汗已经有了亡阳的苗头。我有一个同事的家属就是自汗证,由于汗出得很多,人很虚弱,还容易感冒。我这位同事一看是虚证,用了黄芪、党参之类的补气补血的药,甚至黄芪用到了一两,问题就是解决不了。后来,我给开了桂枝加附子汤,汗就不出了(按:既与刘老同事,想必也非凡之辈,何故不知此理,概中医为经验之学见仁见智,非一宗也)。
(52)、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这个与“桂枝本为解肌”那节正是相反的,那个是桂枝汤不能用于麻黄汤证,“脉浮紧,发热汗不出”那个麻黄汤证。这个呢,它是桂枝汤证误用了麻黄汤,它这里含义是这样的,它这个书上倒没明写啊,它是太阳病桂枝汤证,而用麻黄汤发其汗,遂漏不止。
  怎么知道它是这个意思,就从一个“遂”字,这个“遂”字是一个褒贬组词法,古人用字他净在字上琢磨,“遂”发汗“遂”就汗漏不止,这个发汗是错误的呀。太阳病不应该发汗吗,但桂枝证用麻黄汤发汗是错误的,所以发汗“遂”就而汗漏不止,大汗亡阳。“其人恶风“,这个恶风就根头前那个,病有发热恶寒者,发于阳也;无热恶寒者,发于阴也(按:一言中的,不愧大家)。光(只的意思)恶风寒了,他不发热,这就说是现阴证了(按:一大得),表当然也没解,大汗淋漓,病必不除。由于津液丧失太多,“小便难”。这个体液大量亡失,小便没有,所以说“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四肢微有些拘急,就是痉挛(按:明白易懂!)。而屈伸费劲,难以屈伸,就是弯回来,伸出去,一曲一伸嘛,这都是由于津液丧失太多了,组织枯燥才有这个情况,这个肌肉马上就有拘挛这种情况。
  这就由于这个病发汗过了,应该用桂枝汤,用了麻黄汤了,虚极就变成阴证了。那么这个汗多体温下降的当然也是多了,所以亡津液同时也能亡阳。那么这个时候用桂枝汤就不行,得加附子。这个附子这个药啊,他是个辛温,是个热药,他有亢奋作用,同时这个药在临床上体会,他能够复兴这个代谢机能。是生物都老在新陈代谢,这种机能要是陈衰,附子很有恢复他的力量。如果这种机能陈衰,反映在里,就说下利清谷,四肢逆厥,反映于里,你要用附子配合干姜这个药,四逆汤、通脉四逆汤都是。那么如果这种陈衰的机能反映于表,这就是反映于外表,你就用附子配伍麻黄桂枝这类的药。如少阴病,后来要讲了,麻黄附子细辛汤,他也同太阳病一样,该发汗也得用麻黄,该解肌也得用桂枝,这个法度,这里也是。这个汗漏不止还直门出汗,这个发汗是不行了,也得解肌。但得解肌因这么样子虚,而现阴寒的状态,你使用桂枝汤是不行了,非用附子,大力附子。这个吃下去,既能够达到解表的作用,同时这种陈衰机能也能恢复。所以附子这个药啊,有这些作用。那么这个可见也是少阴病范围,但是少阴病里头,。。。。。。,也就是桂枝汤证,而现阴虚证(此处指阴证)的话,加附子。
阴虚证表证阴虚还是一种少阴,这个表证有两种:一种是太阳,表阳证;一种是少阴,表阴证。那么这个桂枝加附子呢?就是桂枝证而现于阴证,就是少阴病现桂枝汤证,就是这么一个情形。那你光用桂枝汤是不行的,他是一味恶寒而不发热,当然也怕风。他也出汗,出汗出的更凶了。
那么我们来应用呢,比方说少阴病,他有自汗,脉微细,但欲寐,这些情况,那你不能用麻黄附子甘草汤,虽然无里证,也不能用麻黄附子甘草汤,你得用桂枝汤加附子,就是这个意思,所以我们对这个方剂的这个应用的标准,就是桂枝汤证而现少阴病。当然了本段的说法也可以作参考嘛,汗漏不止哪,四肢拘急,难以屈伸哪,恶风的厉害,不发烧。发烧也不一定不发烧,但人不发热(按:自觉症状)。
(53)、张长恩《伤寒论临证指南》:……二是阴液难以骤生,卫阳所当急固,阳气复,汗孔闭合,则漏汗自止,气化正常,阴液即可渐复。其正是治病求本法。
发表于 2014/9/16 20:42:27 | 显示全部楼层
很好,支持!四十也不晚,我也是伤后三十多才开始学医的,持之以恒,必有所获!
 楼主| 发表于 2014/9/27 10:18:57 | 显示全部楼层
21、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
(按:促脉:脉来数而时一止,止无定数,主阳盛实热,气血痰饮宿食停滞,肿瘤)
简句: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汤主之

桂枝去芍药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甘草二两(炙〉,生姜三两(切大枣十二枚(擘
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将息 如前法。
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八甘草三两(炙〉,生姜三两(切久大枣十二枚(擘\附子一枚 (炮,去皮,破八片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加附 子,将息如前法。
(1)、曹颖甫《伤寒金匮发微》:汗下之后,病情未离肌腠,则仍宜桂枝汤。上节于汗后表阳虚者,则加附子以温之。本节则于下后阴虚,及阴阳并虚者。更示人以加减之法也。下后气上冲,则脉促而胸满,气上冲者.阳有余而阴不足(后学按:此与后学既往所理解之阴虚阳虚有极大不同)。芍药苦泄伤阴,非阴虚者所宜(后学按:曹颖甫,大家也,可于此条,似有强解之虞!),故去之。若下后脉微(按:极细而软,似有似无,按之欲绝,至数不明),则里阴虚。所以知其为里阴虚者,以脉营中血液不足知之也。下后身寒,则表阳虚。所以知其为表阳虚者。以腠理血热不胜表寒知之也。阴虚故去芍药,此与脉促胸满同,阳虚故加熟附子一枚。此与发汗后漏遂不止同。学者于此。可以观其通矣。
(2)、陈慎吾《伤寒论》:阳病应解表,今误用下法,若下后气仍上冲(见15条〉,是正气不因误下所屈服,仍能出与之抗,则仍用桂枝汤治。今见胸满证,是下后气欲上冲而不得,邪欲内入亦不能,二者相拒于胸。正气虽未因误下所尽屈,其势已不能如未下前,照常达表出与之抗,只在第二道防线相与周旋矣。脉促是表 邪未解之征〔见34条,脉促者表未解也〉,仍用桂枝汤以解表。因胸满,故去芍药之敛。桂枝汤可专致其力,则邪自出。若正气更虚一等,见微恶寒者,非但去芍药之阻力,且须加附子之助力,正气得伸,其邪始退。15条是正气充 足之人,本节上半段是正气稍‘弱,下半段是正气已弱。寥寥数语,三层治法, 次序井然。
【附注】胸满,有因实毒在胸者,肺痈痰饮皆可致满。瓜蒂散证虽曰胸痞硬,当亦见满,皆其类也。有因虚寒作满者,吴茱萸因呕吐,猪肤汤有下利,同为虚候而致满之部位各有不同。其由表证而见者,有本条与36条桂枝麻黄之别。其由半表半里而见者,有柴胡加龙骨牡蛎汤之邪热内陷,小柴胡汤之胸满及胁也。 结胸证之满,结实满痛也。夫因实作满者,去其实则满自去;正虚作满者,愈去满则满愈深。由表见 者解其表,由寒见者驱其寒。实而胸满多主证,余多客证。下后之脉,各有不 同,脉促者,仍在阳位,脉见沉迟,已入阴分。
川越:本条与下之后其气上冲者有邪入深浅之分。本证因下,邪卒郁胸中,使里气不振,虽类似少阳,而少阳满于胸胁,旨趣不同。促为表脉之征,如葛根黄连黄芩汤之脉促可知。胸满由于表邪。微恶寒是里气渐不振,表示虚态,所谓发于阴者是也。夫既有胸满之发于表,微恶寒之发于阴,故谓之表里 兼治之法。
(3)、姜春华《伤寒论识义》:通用于轻微之感冒、食欲不振者。
(4)、李翰卿《伤寒论讲义集要》:[太阳病]这里指有汗之太阳病。  [脉促]有人说是数中止,有人说是促疾有向外之势。[胸满]指胸部满闷,有人说是下后伤及胸中之阳气,有人说是下后邪陷胸中。但无论如何说法,此证总是宜升不宜降、宜散不宜敛、宜温不宜寒的证候。[去芍药]有的说因芍药有酸收之性;有的说有酸寒之性;有的说有苦降或苦泄之性,我认为都有体会的价值。[微]指脉数。[恶寒]是原來恶风,下后更恶寒也。  [加附子]为补真阳。附子为最有力之热性兴奋药。【按语】本节说明太阳病因误下而发现虚寒的胸满证候,不但不可使用芍药,如果 兼有脉微、恶寒的证候,去了芍药还可加附子以温经回阳,才能阳回而解,也说明仲景的辨证加减,是有原则性的灵活应用,我们应该细心钻研,很好地虚心学习,不可主观地鲁莽从事。
桂枝去芍药汤的主证,除下后胸满外,余同桂枝汤证。
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的主证,除下后胸满、恶寒、脉微外,余均同桂枝汤证。
(5)、伤寒论新解:此条误下未致利不止,较以上诸条均轻,此种胸满不属里实。且表必不解。芍药功用之一为缓急,故能治腹中急痛,此证胸满为弛张太过,故不宜用芍药。……按旧说,此方无芍药之酸寒敛阴;辛甘发散作用必较原方强。按新解,此汤去芍药,则缓急止痛、益气作用减弱。查其适应证为“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脉促、胸满为误下所致,本质属里虚无疑。再联系下二句,若徽恶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则知虽由误下,井无恶寒等他证。是以不为大误。此处去芍药,因芍药缓急不利于胸满,盖芍药虽可益气而不能治弛缓(芍药止腹痛,因其解除平滑肌痉挛,故胃肠弛张所致胀满,不宣用之)。此证之胸满(仲景所谓胸满,实则上腹部胀满,患者自觉胸腹满闷,病不在胸中)无痛,实为弛张太过,故去芍药。又因其不属实证,前有脉促,仍用桂枝汤余药。总之按旧说解此方不可通,按新解则无滞碍。
(6)、倪海夏《人纪》:张仲景说”太阳病”就是”太阳中风”,就是”桂枝汤”证, 发表就好了,如果医生开错了,开成攻下的药,造成病人脉促,胸满者,促脉就是搏动数时一止,就是一下跳得很快,突然没了,脉摸不到,过一下又回来了,胸满,因为攻下的药一下去,身上的血大量往下走,往腹腔走,回流的力量会增强,一回流到心脏的时候,第一个会胸满,就是心脏有胀满的感觉。为什么脉促,因为下去的速度很快。而心脏的血来不及喷,下面的血已经走了,这时候中间有间歇性的停下来,所以脉会跳跳跳很快,突然停一下,遇到这种情形,病人桂枝汤证还在,就把桂枝汤的芍药拿掉,否则静脉流回来的太快了,心脏喷出去的力量不够,所以桂枝去芍药汤,用桂枝加强心脏喷出的力量,拿掉芍药让血回来慢点,整个平缓下来。若微恶寒者,”桂枝去芍药方中加附子汤”主之,如果病人除了刚刚的现象还有点怕冷,怕冷代表阳虚了,阳就是人身上的活动力,新陈代谢的力量、生命力,这恶寒,是从里面冷出来的,病人身体里面一阵一阵冷,就是心阳虚了,因为攻下,津液伤太多了,这时候加些附子下去、补心阳的药,所以心脏病的药里面绝没有芍药,只要有胸满的症状,张仲景一律去白芍。桂枝去芍药汤方:
桂枝三两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   生姜三两;右四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升。
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方:
桂枝三两  生姜三两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         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右五味,以水七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适寒温,服一升。若一服恶寒止,停后服。若一服恶塞止。停后服,吃完一服后,恶寒停了就不用喝了。
脉法:
一、胃:病人的脉摸上去,如何知道病人的胃气,就是消化系统好不好,正常的脉一息四至,代表有胃脉,不管摸到表面或骨边胃脉都是要一息四至,像癌症的病人脉一息九下十下,急数壮热,就是胃气没了,所以第一要有胃脉。
二、神:就是脉弹起来要有力,脉管是中空的,摸下去弹起来要有力量,摸脉的表面上就是摸”气”,摸脉就像摸水管,要压压看,摸到脉里面就是知道血足不足,如果摸到芤脉,感觉就像摸葱,扁扁的中空的,就是贫血了,所以脉的弹性就是”神”。
三、根:摸脉的时候,寸脉关脉都没了,尺脉还有一点点,就还有救,病人还不会死。
正常的脉,要常年的一息四至,冬天,如果摸到弦脉,而且是一息六至,肝有问题,弦脉多胃脉少,就是肝有问题,如果摸到毛脉,轻飘飘的轻按才有,重按就找不到了,像羽毛一样,肺有问题了。如果摸到洪脉,很洪大速度很快,或一息二三至,心脏没有力了,心脏有问题的时候,寸关尺的脉会变得很洪,脉形变得很大,但是如果是夏天摸到洪脉,且一息四至就是正常的。
如果摸肾脏的脉,它是沉脉,结果春夏秋冬都沉在骨边,如果跳的速度很缓,表示已经没有胃气了,如果一息四至,代表肾脏功能很好。如果一息六七下,肾脏有问题了,肾结石,尿毒…。
(7)、聂氏伤寒学:《伤寒论》中言“脉促者”有二条:
1)、第21条(本条〉为“脉促胸满”;
2)、第34条“太阳病,桂枝证,医反下之,利遂不止,脉促者,表未解也。”
3)、第140条“太阳病下之,其脉促,不结胸者,此为欲解也”。以上三条之“脉促”均为太阳病误下而成,观其机转,其正气均有向上问外,抗邪外出之势,故视脉促为“急促”“短促”解释为宜。桂枝去芍药汤,为辛甘发散之剂,既可解表邪,又可通心阳。本方以桂枝汤减去芍药为其关键,之所以去芍药,—则因芍药之性,味酸且敛,为阴柔之品,用之有碍于胸屮阳气振奋宣畅,不利于胸满解除;二则芍药酸收,有抑制桂枝辛甘发散通阳的弊端,所以不用芍药。
本方的古今应用
1)、古代应用:《千金要方》:桂枝去芍药加皂荚汤,治肺痿吐涎沫。即本方加皂角一枚。《伤寒论章句方解》:桂枝去芍药汤,保胸阳,宣卫阳之方。《临证指南医案》:叶氏医案。某,四十四,寒热咳嗽,当以辛温治之,桂去芍药加杏仁。又某,五十,形寒咳嗽,头痛口渴,桂枝汤去芍加杏仁、花粉。
2)、现代临床应用:《伤寒论识义》:桂枝去芍药汤可通用于轻微之感冒伴食欲不振者。《伤寒论译释》:本方应用范围:心律不齐心阳虚证,用桂枝去芍药汤;阳虚较甚者,加附子。疝气(腹股沟疝)。阳虚外感咳嗽,本方加杏仁。
3)、笔者临床应用:桂枝去芍药汤和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多用于治疗胸阳闭阻,阳气不宣之证,临床常用于阳虚阴盛的冠心病。症见胸满气短,心悸,四肢微寒,心绞痛多夜间发作较重者。
(8)、廖泽厚《伤寒金匮汇证诠解》:《釋義》云:太陽病誤下,損胸中之陽,邪氣乘虚而入,故病人自覺胸滿,此時表邪仍在,故仍用桂枝湯解肌發表,調和營衛,方中除去芍藥,是因其性味酸收,非陽虚胸滿所宜(按:腹滿可用,見太陽篇桂枝加芍藥湯證);如果下後,不僅脈促胸滿,同時感覺微惡寒者,則表陽亦傷,因此必需再加附子護陽。按語《傷寒論‘辨脈法》云:“脈來數,時一止復來者,名曰促。”這就明白説明,誤下損及心陽,而呈脈率不整之早跳脈。 胸滿者,心包絡經府俱受病。以形質言,心肺動静脈均有某些器質性障礙。但脈呈促象,故知表邪陷之不深,正氣尚欲抗之外出, 故似桂枝證,但以桂枝湯中芍藥有酸收之性,因裁去芍藥。脈促,已説明是誤下損及心陽的虚證,故再於去芍藥湯方中加附子為治。
(9)、刘绍武《伤寒论阐释》:阐释:这条原来也是桂枝汤证,是误用了下药,在辨证上辨不清,影响了心脏,方中芍药因它含有萜,有收敛作用,会引起脉停顿,能阻断膈肌神经的传导作用,能使间歇的脉更加明显,所以要去芍药。
(10)、时振声《伤寒论串解》:桂枝去芍药汤的现代应用报导较少,有用以冶疗外感病,也打治疗胃脘痛而获良效。
(11)、伤寒论方证治准绳:1)男女均可发病,中老年组发病率较高;2)病因为外感风寒,阳气素虚,情志不畅,基本病理为阳气内郁,气机阻滞;3)主要诊断指标:胸满、舌淡苔白,脉沉;4)桂枝去芍药汤治疗原则为发越郁阳,临床可随证加减,若阳虛停饮较明显者,与麻黄细辛附子汤合为桂枝去芍药加麻黄细辛附子汤方,治疗效果亦佳;5)桂枝去芍药汤证可见于多种内伤疾患之中。
(12)、伤寒论古今研究:【讨论】由于条文叙证过简,敌对本条“脉促,胸满”的解释分歧较大。对于本证形成的机理,成无己、柯琴、程应旄等认为是胸阳不足,喻昌等认为是阳邪乘阳位;陈念祖认为是阳虚内外不接’舒诏则认为是阴气协饮上千,黄元御、胡毓秀则认为是中气受损所致。对于微恶寒者;多数注家认为是轻微恶寒,而张志聪、陈念祖筹则以脉微恶寒为解。另外,本证是否有表证存在,多数注家无解,而张志聪.《医宗金鉴》’等认为仍有表证。.没有明确解释的注家,有人暗含无表证之意,如柯氏认为本证是阳虚而寒邪内结,又说:桂枝汤阳中有阴,去芍药之酸寒,故阴气流行,而邪自不结,即扶阳之剂矣。
笔者认为,本证已无表证存在,乃由下后胸阳不足,邪陷胸中,但虚阳尚能与邪相争所引起。其理由如下:一,如果有表证当为中风表虚证,应予桂枝汤治疗,但桂枝汤是依靠桂枝、芍药、甘草配合,调和营卫,解肌祛风,今去芍药,何以调和营卫而治中风证?二、有人说芍药酸苦阴柔,今有胸满故去之。中风兼喘证(19条>必有胸满,芍药为何不去之。三、有人说本证为内有阴邪外有表证,桂枝去芍药汤既能:解表而不留邪,通阳而无碍解表,可以说是万全之方,那么,桂枝汤原方为何不去芍药?四、之所以说表证存在是由脉促推测而来的,33条、144条仲景明言“表未解也”“此为欲解也”,本条并未说明,况且临床上心胸阳气不足伴促而无力之脉者,并非少见。五,桂枝汤去芍药变调和营卫、双补阴阳为辛甘复阳之剂,正用于胸阳不振者,桂枝甘草就是小制其剂而用于复心阳。六、如果表证存在,恶风寒为必见证,后半段又说微恶寒(或脉微恶寒),如何与以前存在的恶寒相区别,因此,本条病机应以阳虚胸满解释为妥。
    浅田栗园:太阴篇云:本太阳病,医反下之,因尔腹满时痛者,属太阴也,桂枝加芍药汤主之。由是观之,腹满则倍芍药,以专和腹中之气,胸满则去芍药,而专桂枝之力,以和胸中之气。二方相照,其义可见矣。”(《伤寒论集注》)
    【参考用量】根据临床14例病案统计。桂枝最大用量15克,最小用量1.5克,常用量3 -9克,生姜最大用量12克,最小用量3克,常用量6-9克,大枣最大甩量10枚,最小用量2枚,常用量3-6枚;甘草最大用量10克,最小用量1克,常用量3—6克。
    【煎服法】《伤寒论>原方煎服法,是将上四味药,用水七升,煎至三升,去滓取汁,温服一升。现今本方煎服法多遵古人所论,先用水浸上药4味,煮沸,微火15-20分钟,去滓取汁,分3次温服。亦可多付同煎,贮瓶备用。
【方用范围】1.寒热咳嗽,可用本方加杏仁治疗。(《临证指南医案》)。2.太阳误下,胸阳受挫,引起胸满也可用本方治疗。(《伤寒杂病论会通》)3.祖国医学用本方治疗由于太阳病误下,病人出现胸满、脉促之邪陷胸中的胸阳不振证。临床中凡因表证误下引起的诸证,均可用本方加减治疗。此外根据14例医案统计,本方还用于治疗呃逆、水肿、咳嗽、呕吐、哮喘、痞证、心悸、臌胀、心痹、胁痛等多种内科杂病。在现代医学领域中还用此方治疗胃下垂、支气管哮喘伴发肺心病等病。 总之本方临床应用较为广泛,以此方加减可用于各种原因引起的胸阳不振证以及表邪未解引起的诸证。(《伤寒论方证证治准绳》)
【病案选录】
案一 哮喘陈××,男,65岁,农民。1971年12月就诊。自述哮喘10余年,每遇冬季则因天气寒冷而复发,发作时咳喘气壅,呼吸困难,医院诊为“支气管哮喘并发肺心病”,入冬以来加重。初诊:面色萎黄浮肿,喉中痰呜,喘而急促,痰多白稠,动辄喘甚,不得平卧,自觉心下有物堵塞,不思饮食,时呃逆,舌质淡,苔白润,脉沉滑。(后学按:此证与小青龙汤证有何异同?)
诊断:哮喘(肾阳虚衰,寒饮上泛)
    分析:肺主吸气,肾主纳气,哮喘一症初病在肺,终则及肾。病者年过六旬,为肾气衰惫之秋,不能助肺以纳气,故见喘息不得卧,动则尤甚,面色虚浮。脉沉滑,喉中痰鸣,痰多白稠,舌质淡苔润为痰湿内结,寒饮上泛之象。心下痞塞,时呃逆,不思饮食乃肾阳虚衰,中阳不运,寒饮阻遏气机所致。治则:温肾散寒,宣肺平喘。
    处方:桂枝10克,甘草6克,生姜12克,大枣6枚,麻黄3克,细辛5克,附片10克(先煎),2剂。二诊:服上方后,自觉痰少喘减,能平卧休息,但仍感心下痞塞不适,照上方附片改为15克。三诊:服上药2剂,哮止喘平,痰量减少,心下堵塞感消失,食欲增进,脉沉缓,瞩曰:适寒热,节饮食,调理可安。(《河南中医》5:31,1983)
案二  心悸 王××,男,70岁,农民。自诉:心慌、心跳3年,加重半年,口唇紫绀,四肢不温,予1969年10月入院就诊。初诊:心悸不安,面色萎黄,口唇紫绀,四肢冷过肘膝,夜间睡眠不宁,常喃喃自语,唤之易醒,舌苔薄白而润,质紫淡,体胖淡,食欲不振,心下如物堵塞,夜尿频数,右胁肋隐痛,脉结代。
诊断:心悸(心肾阳衰,阴寒凝结)。
分析:四肢为诸阳之末,心肾阳虚,阳气不能温煦,则四肢厥冷过肘膝,阳气虚衰,无力鼓动血脉则心悸,心慌,脉结代,脾阳不运,气机不利,则见心下痞塞,胁疼,不思饮食,失眠,喃喃自语为心阳不足所致,舌体胖嫩苔白,夜尿频数,为命门火衰之象。
治则:益气通阳散寒。
处方:桂枝12克,甘草10克,生姜10克,大枣6枚,麻黄3克,细辛3克,附片12克(先煎)。 二诊:服上方3副,心慌稍定,下肢觉温,余证同前,加桂枝、附片各至15克,2剂。三诊:服后心慌心悸已止,睡眠已安,精神好转,四肢已温,继用上方2剂。四诊:诸症悉除,建议停药休息,饮食调养。(《河南中医》5t 31,1983)  。
案三 呃逆 刘××,男,34岁,社员。1983年5月28日就诊。
主诉。3日前天气较热,在地里辛勤耕作,汗出湿衣,随即入小溪中沭浴,达半小时之久。傍晚,觉洒浙恶寒,胸满不舒,时有呃逆,余无所苦。自谓小可之疾,能不药而愈,未予医治。延及3日,呃逆加重,并见呕吐,乃来就治。现症:呃逆不止,气逆上冲咽喉,呕吐清水,头痛恶寒,脉浮迟而细,舌淡苔白滑。据此脉证,属寒伤肌表,中阳虚衰,胃气止逆。治当解表散寒、温胃降逆。遂处以桂枚去芍药加附子汤与服。处方:桂枝15克,附片12克(先煎),大枣10克,甘草3克,生姜12克,温服,禁食生冷瓜果及油腻食物。仅服1剂后,气平呕止,呃逆减轻,继服2剂,遂告痊愈。(《四川中医>2 252’1985)(按:何不合用吴茱萸汤?)
案四  痹证 徐××,男,46岁。1980年6月22日诊。
头昏头痛,项背及两肩痹痛且重已四月(后学按:何不加用葛根?),伴见肢体乏力;畏寒微热,少汗,纳谷无味,胸脘痞闷,大便时溏,小溲清白,虽时值夏令,但身着棉衣,面白少华,眼睑浮肿。查血常规、血沉、抗“。”、类风湿因子均属正常。舌体淡胖,边有齿痕,苔白润而腻,脉沉缓无力。此恙系阳虚之体,寒湿内困,‘营卫失和,经络痹阻之候。治予温阳散寒除湿、调气和营通络。以桂枝去芍药加麻辛附子汤加昧:麻黄、桂枝、甘草各6克,制附片15克,炒苍、白术各12克,细辛4克,生姜3片,大枣7枚。服两剂后,遍体微汗,服完3剂,畏寒消失,脱去棉衣,头项肩背痹痛亦随之缓解,精神渐振,胃纳亦佳,舌苔白润,脉象缓和,继守原方随症出入,共进9告愈。(《四川中医))1145,1986)(13)、
(14)、伤寒论归真:本条讲太阳病误下伤心肾之阳,表亦未解的证治。太阳病在攻下以后,其病并未解除,而是出现了脉促、胸闷,表明下非时机,属于误治。但既然用下,说明其时热象已较明显:或热多寒少,或竟不恶寒,否则医生是不会用下的。这也是何以误下后 正气虽受挫伤,却未引致邪气内陷和中寒下利的原因。(伤寒论)第34条云脉促者,表未解也。今下后脉促,说明正气仍有驱邪从表而解的趋势和力量,但这个力量已显出勉强之象,脉促就是这种勉强之象的表现。这和第15条证的下后“气上冲”机理相同,只是表现形式有别而已。至于胸满,既发生于攻下之 后,则知非实热壅滞,而是下后宗气受伤,胸中气滞的结果。故此时,解表非但不能用麻黄,即使桂枝汤,也必须去掉阴柔阳之芍药,使益营和卫解表之桂枝汤,一变而为温通心阳,祛邪解表之方。假使在胸满、脉促的同时还有轻微恶寒,则说明阳气受伤更甚,不但心阳、宗气,而且肾阳、卫气亦伤。此时不但要去芍药,还需加上温经扶阳固卫的炮附子。【按】本条中之“微恶寒”,《医宗金鉴》释为“轻徽恶寒、陈修 园、张隐庵等则作“脉微”解,并云“微”前当有“脉”字。笔者以为后者之说欠妥。若“微”为脉微,则脉促便不存在。脉微而不促,则阳气既衰,回阳救急尚且不及,焉能以桂枝去勺药加附子扶阳解表乎?可见其说与本条精神不符,应以《金鉴》之说为是。或问:既然表证存在,何以见微恶寒而认为卫阳大伤而加附子?答曰:此之微恶寒发生在攻下后而非攻下前,说明下前已无恶寒之感。正因如此,医者才有用下的可能。既然下前已无恶寒,则下后恶寒当属阳虚无疑了。……
(15)、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本條為”中風”誤下為胸滿、惡寒之救治法。解曰:”太陽中風症”,應與微汗發之,醫乃誤下之,不特本病未解,反增脈促、胸滿者,以”桂枝去芍藥湯”治之。若更增為惡寒,則於”桂枝去芍藥湯”方中再加”附子”以治之。”太陽病”,即病在表,亦名表證。凡表證萬不可下,即使兼有裏證,亦應用表裡雙解之法。如”桂枝”加”大黃”、”桂枝”加”承氣湯”之”厚朴七物湯”、”白虎”加”桂
枝湯”等。如不兼裡證而誤下之,重則變為結胸、硬滿,或下利不止,輕則變脈促、胸滿,即本條是也。脈促為數中一止,因誤下之故,腸中受瀉下劑之刺激,血液即向下奔集,但外有風寒之侵襲,心臟不得不增加其搏動之力,輸血外行,與表病抗拒,終因下後力減,於努力搏動中,偶有一止,以為間歇,遂成為促脈。總之,脈促為表示心臟尚能作抵抗運動。如三十八條”太陽病”,”桂枝證”,醫反下之,利遂不止,脈促者表未解也。可見正氣未因下而虛,尚能抵抗表邪不與內陷也。表邪未解,仍與”桂枝湯”方,但增有胸滿一證,非”芍藥”所宜,故去之。胸滿者,因下後血返於裏,胸中血管充血,不能使之再增,且此時須鼓血外行,亦不應使之內返,”芍藥”為引血內返之品,故非去”芍藥”不可。若誤下,增脈促、胸滿之外,復見惡寒者,則產熱中樞機能亦為之衰弱,非增加”附子”,以增其溫,以強其心,以壯其氣不可。”太陽病”為表證,不宜下而誤下之,是泄其在內之下截,而上截之氣即陷,內上既空,其外層之表氣連邪內入,此結胸之根也。今脈促而胸滿者,促脈近似苛立根氏脈(C。uigan’s Pulse),為心室收縮期短,及末稍抵抗加強之故,又如水流鎚狀脈(Water-Hammer Pulse),脈之數急,似時止而復來也,是心臟衰弱之徵。但見胸滿,而不言滿而痛,且諸證未具,故知胸未結。脈既促則呼吸亦受影響而加速,因此感覺胸滿。
本條之舌證:當仍為薄白苔。
本條之針法:有”桂枝湯”之證者:風府Τ、風池Τ、合谷Τ、外關Τ。
有胸滿之證者加:內關Τ、上脘Τ(在上腹部,前正中线上,当脐中上5寸)。
有惡寒之證者加:大椎×、神闕×。
桂枝去芍藥湯方主證:為有”桂枝湯證”而兼胸滿者。東洞翁則謂治”桂枝湯證”之不拘攣者(指直腹筋不攣急之謂也)。桂枝去芍藥加附子湯方:本方之主證:東洞翁曰:”治”桂枝去芍藥湯證”之微惡寒者。”(注意:此惡寒與表證之惡寒異,乃因誤治而成之陽虛惡寒,未可忘也。)
(16)、伤寒论临床辨略:
(一)前人阐发《方极》载:1)挂枝去芍药汤,治桂枝证而不拘急者。2)胸满,无拘急之证齐,桂枝去芍药汤主之,若有喘而胸满,或痛、或胁下痞硬等证者,非本方之所知也。3)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治桂枝去芍药汤证而恶寒者。
(二)现代参考
本方证系太阳病误下,损伤胸阳而致的太阳中风证兼胸阳不振之症。以太阳中风证兼见胸满、脉促、恶寒为见证。临床常见于心阳虛证、阳虚外感等证。
内科
1)心肌炎 刘渡舟介绍:李女,患“心肌炎”。入夜则胸满气短,必吸入氧气始得缓解。切其脉弦而缓,视其舌淡而苔白。辨为胸阳不振,阴霾内阻之证。为疏桂枝去芍药汤,两剂而证减。后又改加附子而获愈。〔《新编伤寒论类方》)
2)冠心病刘渡舟介绍:一患者,患“冠心病”。经常在夜间熟睡中出现窒息之感,猛然从梦中憋气而醒,心慌气短,以至头面出虚汗,周身乏力。此症每月犯两三次,每犯一次,必须休息五六天始能活动。12月12日的夜间又开始发病,心悸一直持续至凌晨4时,方逐渐缓解。此时全身出汗,如同水洗,而且畏寒怕冷为甚。切其脉沉而无力,且时有一止,舌淡嫩而苔白。处方:附子12克,桂枝10克,炙甘草6克.生姜10克,大枣7枚。服5剂后,诸症减。上方加人参10克,五味子6克,麦冬30克,服6剂后心悸不作,脉来不结,其病寻愈。〔《黑龙江中医》15,1984〕
3)伤寒阴结 刘荣年介绍:刘某,患伤寒阴结。身体恶寒,腹胀满痛,不大便2日,脉浮大而缓,显系伤寒中风症。医家不察,误为阳明腑证,误用大黄、芒硝等泻药下之,致寒气凝结,上下不通,故不能大便,腹胀大而痛更甚小。幸尚在中年,体质强健,尚为易治。用桂枝汤去芍药加附子以温行之,则所服硝黄得阳药运行而反为我用也。处方:桂枝尖一钱、黑附子一钱、炙甘草五分、生姜一钱、大枣二个(去核)服药后,未及10分钟,即大泻两次,恶寒腹胀痛均除而痊愈。(《重印全国名医验案类编》)
据《伤寒论译释》载:本方可治:1)心律不齐心阳虚证,桂枝去芍药汤;阳虚较甚者,加附子。2)阳虚外感咳嗽,用本方加杏仁。3)用此方治疝气(腹股沟疝〕。
(三)针灸治疗
 本方证系误下伤及胸阳而致,故治宜解肌祛风,宣通胸阳。在伤阳较重时,则宜温经扶阳,解肌祛风。
取穴:内关、公孙(位于人体的足内侧缘,当第一跖骨基底部的前下方。)、足三里、气海。
内关为手厥阴之络,能理气开郁,调畅气机,振奋胸阳;足三里能补益气血,调和营卫;气海壮阳固元,以温经扶阳。
【验案】
例一:王某,男,36岁。自述胸中发满,甚或作痛,每逢冬季发作更甚,见咳嗽、气短。切其脉弦而缓,扪其手则凉而不温,问其小便则清长。参合上述脉证,诊为胸阳不振而阴寒上踞。处方用桂枝9克、生姜9克、炙甘草6克、大枣7枚、附子9克。服此方数剂,而胸满气短皆愈。(《新编伤寒论类方》)
按:本案“每逢冬季发作更甚”,主要在于素即胸阳虚。遇寒加剧,故胸满而痛,咳嗽短气。故用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收效。
例二:张XX,男,35岁。5日前患“感冒”,发热汗出恶风,未予治疗。次日又因饮食不慎而腹泻,在某医疗室服药2天(药不详)腹泻止,发热汗出恶风等症消失,但增胸满不适,于68年10月20日来诊治。症如前述,舌淡苔薄白膩,脉象急数而有不规则歇止。此乃太阳中风适逢腹泻而致表邪欲陷,胸阳被遏之太阳中风兼胸满证。治宜张仲景法,调和营卫,祛邪外出,用桂枝去芍药汤加味:桂枝、括萎皮、薤白各9克,炙甘草6克,生姜3片,大枣4枚。服药2剤之后,胸满解除,脉转平和而告愈。〔《伤寒六经病证治验选录》〕
按:本病案辨证眼目有二,一是胸满不适为感外邪又兼腹泻所致。虽病因与太阳病误下病因不一,但病变结果一致,即因泻下邪陷,胸阳受伤,胸阳不振。二是脉急数,说明病机仍为正气欲抗邪向外,故于桂枝汤去芍药阴柔之性,专力通阳解表而2剂病愈。(吴修符)
(17)、伤寒论临床教程:兼胸阳郁阻证
【证候形成】太阳病误用下法,导致部分外邪内陷,阻遏胸阳,气机郁而不伸,形成以太阳中风兼胸满为主要表现的证候。【证候表现】    发热、汗出、恶风,胸部满闷,舌淡苔白,脉促或沉、或者脉微兼有恶寒。【诊断依据】符合以下两点即可参考诊断:①符合太阳中风证的诊断。②具有胸部憋闷的临床表现。【鉴别诊断】 ①与太阳病下后,水热互结之大结胸证相鉴别。大结胸证有明显的实热症状,没有表证的存在;而本证有胸阳不振的表现,无实热征象,且表证仍在。 ②与少阴病心肾阳虚之胸闷证相鉴别。其证病情较严重,常伴有手足不温,动则憋闷气喘,故应注意是否具有少阴病的临床表现。【治则治法】治则:扶正祛邪。治法:温通胸阳,兼以解表。【处方医嘱】 ①处以桂枝去芍药汤,处方如下:桂枝9~12g炙甘草6~12g生姜9~12g大枣6枚三剂,水煎200ml,分两次服。 ②处以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处方如下:桂枝9~12g炙甘草6~12g生姜9~12g大枣6枚  炮附子(先煎) 三剂,水煎200ml,分两次服。若患者无脉微恶寒,予以处方一;若患者兼有脉微恶寒,予以处方二。嘱:啜粥,温覆,取微汗。忌食生冷、油腻,中病停服,随诊。【应变举要】 ①若胸中窒塞明显,可酌加薤白。 ②若有气虚表现,可酌加党参、黄芪。 ③如胸闷、手足冷、脉沉,应急予四逆汤。 ④如无表证存在时,也可使用本方。【预后转归】①若服用本方两三剂后,微汗出、胸满减,提示表气已通,营卫已调,病情将愈。 ②若服用本方后,表邪已经解除,然其人在误用下法时,正气已经虚弱,里证已经形成,此时须针对其虚进行辨治。【验案举例】李某,女,46岁。因患心肌炎而住院治疗,每当入夜则胸中憋闷难忍,气短不足以息,必须靠吸氧气才能得以缓解。舌质淡苔白,脉弦而缓。辨为胸阳不振,阴气内阻证。桂枝10克,生姜10克,大枣12枚,炙甘草6克。服药2剂后症状减轻,原方加附子6克,再服3剂后,症状消除。(刘渡舟,经方临证指南.北京:学苑出版社,1993:5-6.)【误案举例】 刘荣年医案:刘某,男,30岁。患伤寒阴结。因冬月伤寒,误服寒泻药而成。证见恶寒,腹胀满痛,不大便2日,脉浮大而缓。显系伤风寒中证,医家不察,误为阳明腑证,误用大黄、芒硝等药下之,殊不知有一分恶寒,即表证未罢,虽兼有里证,亦当先解其表。今因误用寒泻药,以致寒气凝结,上下不通,故不能大便,腹胀大而痛更甚矣,幸尚在中年,体质强健,尚为易治。用桂枝去芍药证加附子以温行之,则所服硝、黄,得阳药运行,而反为我用也。桂枝尖3克,黑附子3克,炙甘草1. 5g,生姜3克,大枣2个(去核)。服药后,未及10分钟,即大泻2次,恶寒腹胀痛均除而痊。按语:伤风寒中,误用攻下,则雪上加霜,阴凝而结,则大便不通,唯宜阳药温运,则阴结方开。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正为阳虚阴凝之证而设,虽多治胸满,但本证病机与之相同,故投之辄效,足见仲景之方妙用无穷也。(陈明,伤寒名医验案精选,北京:学苑出版社,1998:30-31.)
【防误要点】①太阳病下之后,若脉促,而无胸闷者,则非本证。可参考原文第140条。 ②若胸痛严重,心痛彻背,背痛彻心,则非本证。
【思考启示】 ①阳气受气于胸中,而本证中太阳病误下后,患者出现胸满,这与人体阳气的生理运行有无关系?由此我们推想,这和结胸证的形成机制有无关系?②本证用药时,为什么要去掉芍药,而太阳漏汗证却不需去芍药?
(18)、邢锡波《伤寒论临床实验录》:本条论述太阳病误下,损伤胸阳之脉证和治法。【阐述】太阳病最忌攻下,就是兼有里证,亦可采取先表后里或表里双解之法,而不可只用泻剂。若患者身无里证,而误用攻泻之剂,轻则痞满,下利;重则结胸,痞硬。此条之胸满,即误下损伤胸阳,致胸阳虚损,心阳不畅所致,也就是和心阳衰弱之人往往出现胸中痞满是一致的。脉促,是脉象急促而紧张。此因表邪未解,而又经误下,故现急促之脉。按成无己和陈修园皆谓促是数中一止之脉。而在临床实验中,误下后,脉多现紧张,而未见有数中一止之促脉,并且钱潢、丹波元坚等对促为数中一止的说法,力加辨证,所以这种说法是靠不住的。太阳病禁下,是张仲景通过临床实践总结出来的经验,是医者必须遵循的治疗原则。违反了它,就会给病人带来不可估量的痛苦和损失。太阳病在表而强下之,不但违反了人体抗病的机转,同时也背逆了随症治疗的大法。然误下之后,病势也有因之递解的,太阳病十篇说太阳病,下之,其脉促,不结胸者,此为欲解也。此因患者体质坚实,致泻后不但病不内陷,而反豁然痊愈,这种疾病的侥幸痊愈,不可视为常法。此条因下后而脉促,促是急促之象,以中风以后,机体抗病之能力,尽趋于表,医者应顺其势,表而出之,方为随症治疗之正法。今不用疏表之剂,而反以泄药下之。违反机体抗病之趋势,则正气为应付这种意外,抗病力更趋于紧张,故脉现急促的现象。沈明宗说:“误下扰乱阴阳之气,则脉促”,就是这种意思,胸满即是结胸或痞满的征兆。虽不若结胸之甚,亦非不结胸之比。脉促不结胸的为欲解,可知脉促而胸满的为未解。表病未解则仍须桂枝汤以解肌表之邪。胸阳损伤,用桂枝以扶心阳,芍药为酸敛阴凝之品,妨碍阳气之敷布,故去之,表邪宣散,胸阳畅通,则胸满自祛。
【方约】桂枝去芍药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10克)甘草二两炙(6克)生姜三两切(10克) 大枣十二枚擘(4克)上四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将息如前法。
【阐述】太阳病表邪未解,故以桂枝汤疏解在表之风邪。因为有误下胸满的症状,所以除去芍药。除去芍药的原因,有两种不同的说法,一为胸满系由阳虚所致,芍药酸寒,于阳虚者不宜,故去芍药。一说为胸实邪陷,故胸满,芍药酸收淹滞,故去芍药。这两种说法连系下条,知此症系因误下,伤及胸阳,浊气上逆,而胸中作满。芍药酸寒对胸阳不足的不太相宜,故以桂枝疏表邪宣胸阳,而降浊逆,去酸寒之芍药恐其滞淹阳气也。
【原文】若微恶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
【提要】此条系承上条太阳病误下阳衰的治法。
【阐述】误下后,不但脉促胸满,而又微觉恶寒者,是因误下而伤其胸中之阳。胸阳已衰,而背即现恶寒之症状,是知脉促胸满,而又背觉恶寒,知胸阳之损伤已较前发展,非桂枝去芍药汤所能胜任,故又加附子,以扶胸中之阳。阳气恢复,则胸满恶寒自罢。
【方药】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10克)甘草二两炙(6克)生姜三两切(10克)大枣十二枚擘(10克)附子一枚炮,去皮,破八片(10克)
上五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去芍药加附子,将息如前法。
【阐述】本方为扶胸阳,宣卫阳之方。凡误下伤其胸阳,而致胸满者用之。即不因误下,由于胸阳不足,而致胸满者,亦可用之。本方用桂枝、甘草以扶心阳而宣胸阳;生姜、大枣健胃阳而散浊阴。胸阳之不足,由心阳之不充。心阳足,则胸阳通畅,自无容邪作满之虞。去芍药之酸寒,则阴气流行,而邪自不结。故本方虽仅去芍药一味,即变为扶阳祛满之方矣。
(19)、王占玺《伤寒论临床研究》:此条是桂枝汤减法。参15条:下后脉促胸滿者,可与桂枝场,气不上冲者,不得与之。此“脉促”者,一曰脉快;一曰脉数而时止为促。后者说法较好。脉促是阳气盛,虽因苦寒攻下,而阳气未衰仍盛,此“盛”不似阳明之实,较虚。“胸满”:外面风寒入內,盘居于胸中,气不上冲故不用桂枝汤,用“桂技去芍药汤主之”,去芍药以防其在胸阳受损之际,而有敛阴之虑。故可以说本条是15条的注解。胸满是风寒阴邪乘入于胸,故用桂技甘草辛甘阳药以驱之。依此推理,在治疗胸痹心痛、冠心病与器质性心脏病心衰时,若欲用芍药时,尤当慎之。虽然各家对此“促”脉有争论,大体可以认为促为阳脉。脉数而时有一止复来者为促,是表明正气有扰邪外达之势,但也有阳气虛而欲脫之短促脉象。就《伤寒论》本身所记载的促脉而言,也有各种不同情况。本条为“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是“表邪内陷”引起。34条“太阳病、桂枝证,医反下之,利遂不止。脉促者,表未解也。喘而汗出,葛根芩连汤主之”,则为“表证挟里热”。140条“太阳病,下之,其脉促不结胸者,此为欲解也……”又是表邪欲解的证象;而349条“伤寒脉促、手足厥逆可灸之。”又为“里阳虛损”所致。可见就“脉促” 一证,必须全面结合临床,综合分折才可得知全貌。……本条是在前条的基础上兼有阳衰的治疗接前条,若“脉促胸满”,再有“微恶寒”的症状用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回阳。此条与20条桂枝加附子汤证比较,前者是因汗之伤其卫阳较重。本条是同时阴邪乘陷于胸中,故去芍药之收敛。所以20条强调指出:“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其人恶风小便难……。”等大汗亡阴同时亡阳,以致发生“四肢微急难以屈伸”等症状,用桂枝汤加附子,是取桂枝加附子回阳,保留芍药敛汗存阴。本条去芍药者,是因“下之后,脉促胸满”等胸阳受损之证,故不用芍药酸敛阴寒,防其助邪而去之。前者因于汗,本条因于下,两种病因不同,其结果也有明显差异。若与21条严格比较,21条是下之后,脉促胸满”。本条是又加有 “微寒者”的阳虛现象,故就其病情程度而言,比21条更深重一层。若将20、21、22这三条综合硏究,则可认为仲景吿戒后人,治疗“太阳病”时,若用汗法,则应防止亡阴伤阳。若用下法,则应警惕损及胸阳或有伤阳之患。
(20)、伤寒论释难:脉促”为数中一止吗?太阳病下后伤及胸阳,胸阳不振出现“脉促胸满”,治宜桂枝去芍药汤,这就是21条齿诉我们的内容。脉促与胸满并见,按常规辨证而言,此脉为心病之脉,此症为心病之症,尤其自王叔和《脉经》“促脉,来去数,时一止复来”始,历代伤寒注家大多以此说解释《伤寒论》的促脉。但仲师于34条又明言“脉促者,表未解也”,表未解,是不会出现“时一止复来”的促脉 的。所以,对《伤寒沧》的促脉应重新认识,历史地看待。仲师脉法,乃属汉代脉法,有其历史的局限性与特殊性。因此,对其脉象及其运用的理解,就不应割断历史地去分析认识,促脉就极有代表性。“促”之古义,乃言急迫。《伤寒论》四条有关促脉的条文,从病机分析,均未出此义。促脉的出现,多是太阳病下后形成的,是知促脉乃浮脉变化而来。其机理是,下后虽正气受挫,但表邪尚在,正气急急趋表抗邪,气血仍向上向外,故脉现急促,上壅两寸(《内 经》称之为“中手促上击”)。此时之促脉,与下后之“其气上冲”、 “微喘”等症候表现一样,均反映了表邪未解,正气趋表的病理机 制。《伤寒论》促结代三脉,结与代脉概念,与现代脉法尚近,而促脉却含义有別。
(21)、伤寒论现代解读:充分体现了辨证施治的思想。从药物加减中也可看出药物对症状的关系,附子能扩张皮肤血管因而具有驱除恶寒的作用;芍药对脉促、胸满者不适宜。这些经验再经过无数次的临床验证和理性思维,最终确定药物的作用。这也给我们提供了一条思路,在原方证不变的情况下,加减一、两味药物不会改变原方的主要药理作用,这样就可以用基本方与单味药进行加减,实现治疗个体化。认真研究中药方剂的演变规律,有助于对中药药理作用的理解和研究。哪些方可拆,哪些方不可拆,中医学者已经给我们作了回答,只要我们认真学习,就会得到宝藏。例如四逆汤一般不拆,当去掉甘草时,药力会增强,同时副作用也增加;芍药与甘草的配伍,茯苓、桂枝、白术的配伍;大黄、厚朴、枳实的配伍等,已经作了几千年的临床实验,证明这些配伍是精确、有效的。这些配伍有其相对应的症状、体征、脉象和舌象,这些症状、体征、脉象和舌象所反映的病理状态(证态)就提供了这些药物的药理作用,给研究中药药理作用提供了捷径和思路。
(22)、孟永利《伤寒论现代研究与临床应用》:主治:表邪内陷,郁而不伸的胸阳不振证,主要表现有胸满,脉促等。临床应有用举例:1)外感咳嗽 某,44岁,寒热咳嗽,当以辛温治之,桂枝去芍加杏仁。2)胃脘痛 某女,形寒脘痛,得食甚,手按稍缓,非有余客邪病,拟进和营法,桂枝去芍加茯苓。(《伤寒论医案选编》)……注意事项:本方为太阳中风兼胸阳被遏证。故用解肌发汗兼复阳同治法。若已有结胸证,或无太阳中风的胸阳不振,均不宜用本方。禁忌:服用本方时,禁与酸涩之品,如乌梅等。凡阴虚内热,或热盛者也当禁用。现代研究:本方桂枝配甘草,有温心阳这功,现代多用于心血管疾病,见有胸阳不振者,但多除原方姜枣外,多配伍活血化瘀血药,或通阳宣痹药,或化痰行瘀药。本方原方应用报道较少,多是加减化裁者。
(23)、柯雪帆《伤寒论选读》:本证的临床表现是脉促、胸满,脉促是表邪内陷,郁而不伸,正邪相争之象。若有歇止则提示胸阳不振,胸满是邪陷胸中,损伤胸阳,致胸阳不振,阳气郁而不伸之征。若在上证的基础上,又增微恶寒,是阳气不足的全身表现。……此方能宣通阳气而解表,但与桂枝汤的调和营卫不同。若兼见恶寒,是阳虚较甚,宜加附子以温经通阳。桂枝去芍药汤与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同治胸阳受伤,表邪内陷的太阳表虚兼胸满证,因后者因有附子温经助阳,故适用于阳虚较重者。
(24)、陈亦人《伤寒论译释》:
(25)、《伤寒论与中医现代临床》:【临床应用】桂枝去芍药汤主要用治太阳病,下之后,心阳受伤,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要用于桂枝去芍药汤而阳虚甚,兼脉微恶寒者,实际可见于部分心肌炎患者。但临床体会,对于多种心脏病,凡表现为胸闷、心悸、咳逆、气短,证属胸阳不振、阴邪内乘者,选用桂枝去芍药汤,均可取效。冠心病胸满气短,或心绞痛每于夜间发作者,也可投用此方。入夜胸闷气短(心肌炎),外感病后出现胸闷、脉数急促无力,或兼见心悸气短,有误下所致者,也有自然发展而成者,很类似于现代医学心肌炎的临床表。所以,临床治疗心肌炎,常用桂枝去芍药汤。
刘波舟教授曾治一例:李某某,女,40岁。患心肌炎,人夜则胸满气短,必吸氧气始能缓解。切其脉弦而缓,视其舌淡而苔白,辨为胸阳不振、阴寒内阻之证,为其服桂枝去芍药汤,两剂而症减。后又更加附子而获愈〈《新编伤寒论类方》。该方《伤寒论》主治“脉促胸满”,此病人“脉弦而缓”,“人夜则胸满气短”,虽说脉象一快一慢,但胸阳不振、阴邪内乘病机则一,所以投用桂枝去芍药汤,应手而效。此经方应用中,应根据病机选方。
胸闷脚痛,冬季发作更甚
胸闷胸痛,多冠心病心绞痛之类,相当于中医学之“胸痹心痛”其阳虚,阴寒上乘者,可用桂枝去芍药汤,或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以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较之桂枝去芍药汤温阳散寒之力更强,附子更可散寒止痛,所以,临床主要用治桂枝去芍药汤兼阳虚寒盛者的胸痹心痛疗效尤佳。
刘波舟教授曾治一例:王某某,男,36岁6自述胸中发满,甚或作痛,每逢冬季发作更甚,兼见咳嗽气短。切其脉弦而缓,扪其手则凉而不温,问其小便清白而长。参合上述脉证,诊为胸阳不振而阴寒上踞,处方:桂枝9克,生姜9克,炙甘草6克,大枣7枚,附子9克。服此方数剂,而胸满短气皆愈(《古方妙用》)
(26)、裴慎《伤寒论证识》:
【证识】太阳病表邪未除,误用攻下剂,是会变成”结胸“的,今不见结胸仅见胸满,是受害尚轻。论中有这样一条:“太阳病下之,其脉促,不结胸者,此为欲解也”。今见促脉,是心脏因误下受挫,起代偿性的搏动,是正气犹有上冲之势,故仍当以桂枝汤以解表。胸满,阎德润氏以为胃中停食,仍不妥,因已用过下药,停食的成分不大。陆渊雷以为是胸腔内充血,此说尚可,因脉促,心脏容血量加大,故感胸中满闷不安。
【方识】仲景治胸腹胀满,善用厚朴,此方何以不用而反将芍药去掉呢?囚为厚朴能降逆气,本证的胸满是正气上冲的象征,故不能用下降药以逆转生理机制。去芍药的原因有二:①病邪与血液中的某种物质相结合,有赖于芍药的分析与游离,用下药后,这互结的毒体在一定程度上可随大便排出,故不须以芍药以“破结”,而有排毒作用的枝是胜任的。②芍药的主要作用 是镇静与止痛,今既无拘急的现象,又无疼痛的感觉,故去芍药。③芍药甙大量用之能麻痹中枢神经,而使体温下降。④《药征》谓芍药主治挛急,可知能扩张内部血管,既然胸腔已见充血,芍药以不用为宜。芍药既失去使用的对象,用之无益而有害,故去之。
(27)、姜建国《伤寒析疑》:【验案】沈,42。精气内损,是皆脏病。萸地甘酸,未为背谬。缘清阳先伤于上,柔阴之药,反碍阳气之旋运,食减中痞,显然明白,病人食姜稍舒者,得辛以助阳之用也。至于黄芪麦冬枣仁,更蒙上焦,斯为背谬极。议辛甘理阳可效,中阳不运,桂枝去芍加茯苓。(《临证指南医案-痞案》)
(28)、王付《伤寒杂病论临床用方必读》:[临床指导】本条辨证精神有二,一辨表里兼证的主要矛盾方面,二辨太阳中风证与胸阳不足证相兼的证治。辨表里兼证,从仲景先言“下之”,以揭表里兼证,以里证为主,治当先里。从文中所论方药主治,则知在表是太阳中风证,在里是胸阳不足证。尤其素体胸阳不足证,在其病变过程中有时会出现类似可下证,类似可下且不可用下,用下则更伤胸阳,阳气因之阻滞而不畅则胸满等病证。本条辨证主要揭示,治法不当则可引起病证发半变化,但决定的条件是患者素体有否失调及轻重,揆度病证表现,病仍是表里兼证,但病证的主要矛盾方面已发生变化,病是表里俱重,治当表里兼顾,以桂枝去芍药汤。……
【用药要点】方中桂枝既走外解肌散风寒,调理营卫,又走胸而溫达和畅阳气。生姜散风寒,助桂枝以除太阳中风卫强营弱证。 甘草、大枣益气,既与桂枝相用,以疗胸中阳气受损,即辛甘化阳以益胸阳,又与桂枝、生姜合用,以疗风寒表虚证,更有助卫益营。诸药相合,外散风寒,内益胸阳,然则营卫和,胸阳复,诸症悉平。若表无邪,则诸药尽走于里而温通胸阳以除疾。随证加减用药:若气虚者,加人参、黄芪;若阳虚者,加附子、干姜;若胸闷者,加甘松、香附;若头痛者,加细辛、白芷,等。……【应用指导】本方具有解肌散邪、温通阳气作用,主治胸阳不足营卫不和证,可以治疗窦性心律不齐、室性心动过速、心房或心室振颤、心动过缓、冠状动脉硬化性心脏病、心肌炎后遗症、慢性胃炎、慢性食道炎等病证而见上述证机者。
1.2太阳病证与胸阳虚弱证相兼的证治
【原文】若微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22〉
【临床指导】本条辨表里兼证,是在21条辨证论治的基础上进一步论述太阳病证与胸阳虚弱证相兼的证治。文中言“微寒〃者,当指脉微,恶寒,其证机是胸阳虚弱,卫气不得阳气所供给而固外不及,宗气不足,脉不得宗气阳气推动与支持。揆度表里兼证,以胸阳虚弱证为主,但其治当表里兼顾,重在治里,以桂枝去药如附子汤。【古今医论】《伤寒论直解》:“若脉不促而微,复恶寒者,阳虚已极,更加熟附以补之:……
【用药要点】方中桂枝既可解肌调营卫,又可温通胸中阳气, 有表邪则解表,无表邪则走里而温通。生姜解表散寒,温通阳气,与桂枝相合,既可助桂枝解肌散风寒,又可协桂枝温达阳气。附子温壮阳气,通达胸中阳气,与甘草相合,温通阳气之中有补阳之用,故可疗胸中阳气虚弱证。甘草、大枣既可益营,又可扶阳气,更可调和诸药。诸药栢伍,重在温补阳气,解肌散邪,共建其功。随证加减用药:若胸痛者,加川芎、丹参、薤白;若气短者,加人参、蛤蚧;若手足不温者,加当归、细辛,等。
【古今方论1
《络雪园古方选注》:“桂枝汤去芍药加附子者,下后微恶寒,显然阳气涣散子中下矣。当急救其阳,毋暇顾恋阴气。以附子直从下焦温经助阳。医以桂枝、甘草,载还中焦阳气,以杜亡阳之机, 为御后之策“
《伤寒论浅注》:“若脉不见促而见微,身复恶寒者,为阳虚已极,桂枝去芍药方中加附子主之,恐姜、桂之力微,必助之附子而后可:
【应用指导】本方具有温补阳气、解肌散邪作用,主治胸阳虚弱营卫不和证,可以治疗肺心病之心悸、冠心病之胸闷、胸痛,风心病之心悸、气短、体虚型感冒、妇人产后汗出尤多等病证而见上述证机者。
(29)、伤寒知要:桂枝去芍药汤证和枝枝去芍药加附子汤证以及桂枝附子汤证 22条太阳病由于误下邪陷胸中,损伤心阳,以致心气阻滞,故现脉促胸满之症。桂枝汤去芍药之酸寒收敛,便成为温补宣通之剂,故能主治本证。至其所谓"若微恶寒者",应作"若脉微恶寒者"。"脉促胸满"与"脉微恶寒"相比较,前者属于太阳病涉少阴,心气阻滞,但阳虚未甚,故用桂枝汤去芍药即可胜任;后者属于太阳病涉少阴,心阳虚甚,故须桂枝汤去芍药加附子才能奏功。这里还须联系到(179条)桂枝附子汤证来对照研究,因为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和桂枝附子汤两方药味尽同(只是后方桂附用量大于前方)而主治不同的缘故。我认为桂枝附子汤所主治的太阳病风寒湿痹表虚证,从其"身体疼烦不能自转侧"来看,显属痹症中的重症。又从其"脉浮虚而涩"来看,脉浮虚固属卫气不足之候,脉涩则应与(22)条桂枝去芍药汤所主治的"脉促"和182条炙甘草汤所主治的"脉结代"合参,均属心气阻滞之证。这是因为风寒湿阴邪痹阻于表;损伤卫外阳气,不仅太阳经气因之而不通,即少阴心气亦为之而不畅所致。故宜用桂枝附子汤外驱阴(风寒湿)邪,内扶(少阴)阳气。由此可见,两证临床表现虽异,但其病机都属阴盛阳衰,两方都能驱阴扶阳,则是基本相同的。至于桂枝附子汤方的桂附用量较大(桂枝四两,炮附子三枚),或是由于本证阴邪痹阻太甚,非重用桂附不足以驱阴通痹之故。但本方后指出"附子三枚恐多","宜减服之",可供临床参考。根据个人临床运用体会,在一般情况下,本方附子用量不必太大,而且不必去白芍〈本证关节痛甚,白芍止痛力强),并可加白术,疗效甚高。还须指出,本方主治太阳病风寒湿痹证的优长是,不仅能外散太阳阴邪,而且能内扶少阴阳气,防止其邪由表入里,伤及心脏。
(30)、柯雪帆《伤寒论临证发微》: [发微] 一、主旨以上2条原文提出了外感病初起,攻下之后,人体阳气受损的轻重两种证候及其相廊的治法方药。二、证治分析1)脉促:脉促有三种可能:热盛、阳虚与阳气流通受阻。本条从治疗用药与上下文相联系来看,不是热盛,而是阳虚或阳气流通受阻。故而用桂枝与甘草相配,温振阳气、温通阳气。何以要去芍药?一般认为是因芍药微酸徽寒,不利于阳气之疏通。更是张仲景用药的经验。纵观《伤寒论》中35首用芍药的方剂,其所治证候中均无胸满这个症状。2)微寒:第22条的“微寒”,从上下文联系及治疗方药来看,是脉促、胸闷而同时兼有轻微的恶寒,我们一见阳虚应及时应用附子温阳,慎勿延误。3)桂枝汤去芍药的其他方剂:在《伤寒论》与《金匮要略》中,有桂枝汤去芍药的方剂共有4首,除本节2首之外,还有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与桂枝去芍药加麻黄细辛附子汤。这4个汤证都有阳气不足与阳气被阻遏的证候。可见去芍药不是偶然的而是有法可循的。4)胸闷去芍药的相对性:胸闷去芍药是相对的,不是绝对的,由阳虚与气滞所导致的胸闷不宜用芍药。胸闷兼有胸痛如由于瘀血导致的冠心病,咳嗽咯痰胸闷,因肺气不宣所导致的哮喘,慢性支气管炎等,临床上一般并不禁用芍药。
[医案医话选]……
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治产后痹痛
病人34岁,产后半月,体胖面白,乳汁稀薄,大便溏,日行二三次,小便少,纳尚可。全身骨节酸楚。肌肉触痛,时时汗出。东北风或下雨时疼痛加重,转辗反侧不能安卧,吹南风时稍减。舌质淡,苔白滑,脉弦而重按无力。病得于产期用电风扇过甚。粤人惯于饮凉茶而畏桂附。再三劝说(按:行医之难,非现在之特有),同意试服下方:桂枝12 g,制附子15g,炙甘草9g,生姜9g.红枣10g。服2剂。病减大半,续服5剂而愈。(《伤寒论方运用法》)
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治胸闷气短
王某,男,36岁。胸中发满,有时憋闷难忍,甚或疼痛。每逢冬季则更甚,兼见咳嗽气短,四肢不温,畏风寒等症,脉来弦缓,舌苔白。辨为胸阳不振,阴寒上踞,心肺气血不利之证,治当通阳消阴。处方:桂枝9g,生姜9g,炙甘草6g,大枣7枚,附子9g,服5剂,胸闷气短诸症皆愈。《刘渡舟临证验案精选•胸满》
(31)、高级伤寒学:【释义】本节简述了太阳病误下,致胸阳受损兼表证未解的主要脉证及治疗方药。其主症是胸满和表证不解,病因病机是太阳病误下,表证不解,邪陷胸中,胸阳受挫;治疗大法是解肌祛风,兼通胸阳或温经复阳,方用桂枝去芍药汤,或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  太阳病误用下法,最易发生表证不解而外邪内陷的不良后果。本证胸满乃胸阳受损,失于布达所致。然胸阳虽伤,但邪并非全陷,仍有欲求伸展之势,其脉势急促即是明证。34条有"脉促者,表未解也"。140条有"太阳病下之,其脉促,不结胸者,此为欲解也"。本证之脉促,一方面反映邪气由表入胸,人体阳气尚能抗邪;另一方面也反映胸阳之抗邪能力受挫。以上二条病因大体相同,由于体质差异,本证有两种情况,①邪陷胸中,胸阳不振,出现胸满,脉促有力。②胸阳损伤,兼阳气不足,表现为胸满,脉微,恶寒加重,须脉证合参、全面分析,方能辨证准确。……【选注】……陈修园:太阳之气,由胸而出入,若太阳病误下之后,阳衰不能出入于外内,以致外内之气不相交接,其脉数中止,其名为促,气滞于胸而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盖桂枝汤为太阳神方,调和其气,使出入内外,又恐芍药之苦寒,以缓其出入之势。若脉不见促而见微,身复恶寒者,为阳虚已极,桂枝去芍药方中加附子汤主之,恐桂、姜之力微,必助之附子而后可。《伤寒论浅注‘辨太阳病脉证》
【评述】对桂枝去芍药汤证之诠译,注家多无异词。对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证,只言恶寒,而对"微"字或避而不谈,或随文带过。如刘氏只分析恶寒为肺卫气虚,肺卫之气皆根于肾,而当温肾阳,由此理解加附子的理由;沈氏认为本证脉促,"微"字乃对恶寒言;惟陈氏明文"脉不见促而见微"并与"身复恶寒" 一起分析,辨为阳虚,乃顺理成章。……【方论选】陈修园:阳亡于外,宜引其阳以内入,芍药在所必用;阳衰于内,宜振其阳以自立,芍药则大非所宜也。(《伤寒论浅注‘太阳篇〉)【方义】桂枝去芍药汤为桂枝汤去芍药而成。因芍药酸敛阴寒,非胸阳郁遏所宜,故去之以利宣通胸中阳气;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即桂枝汤去芍药加炮附子。取其辛热之性以温经复阳,表里双解。二者组成均为桂枝汤去芍药,但有无炮附子,差异甚大,同为解肌祛风,但一为通阳剂,一为复阳剂。虚实有别,不可混淆。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还应与桂枝加附子汤对比:两方组成仅芍药一味之差,同具温经扶阳之功,但主治有别:一为胸阳不足致胸满、脉促,故去芍药之阴敛;一为表阳虚漏汗不止,故留芍药以酸收。论治贵在审证求因,灵活变通。……
【后世医家应用】《方极》载:桂枝去芍药汤,治桂枝证而不拘挛者。《方机》:胸满,无拘急之证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若有喘而胸满,或胁下痞硬等证者,非本方之所知也。又云: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治桂枝去芍药汤证而恶寒者。《临证指南医案〉载:寒热咳嗽,可用桂枝去芍药汤加杏仁治疗。
【现代应用】
刘渡舟认为:在临床上,对胸闷、心悸、咳逆等证,凡属阴寒邪盛,胸阳不振者,用桂枝去芍药汤或再加附子颇有疗效。如冠心病患者、心绞痛夜发较重,多属阳虚阴盛,用本方助阳祛阴,每可取效。但桂枝汤去芍药,均辛甘之品,如非阳虚阴盛之证,误用则劫夺津液,故不可不慎。(《伤寒论诠解》)
陈亦人介绍:治疗心律不齐心阳虚证用桂枝去芍药汤;阳虚转甚者加附子。用此方治疝气(腹股沟疝夂阳虚外感咳嗽,用本方加杏仁。(《伤寒论译释》
《伤寒论方证证治准绳》:根据14例医案统计,桂枝去芍药汤用于治疗呃逆、水肿、咳嗽、呕吐、哮喘、痞证、心悸、臌胀、心痹、胁痛等多种内科杂病,在现代医学领域中还用此方治疗胃下垂、支气管哮喘伴肺心病等。运用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治疗产后痹痛,伤寒漏汗、太阴太阳合病均有报道。
【按语】桂枝去芍药汤与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均为桂枝汤的类方,主治太阳病误下致胸阳受挫,邪陷胸中的胸满证,临床无论表证存在否,只要辨证为胸阳被遏或胸阳不足,阳虚阴结者即可使用。受此思路启迪该方被广泛应用于心、肺、脾阳不足,阴寒邪盛之胸闷、心悸、哮喘、痹证、胃脘痛、呃逆、呕吐、水肿、臌胀、疝气诸证的治疗。对条文"微恶寒"理解,分歧较大。多数注家认为是轻微恶寒,而张志聪、陈念祖等则以脉微恶寒为解。因上下两条有层次、病情递进关系,笔者认为分歧的关键在于是否承认桂枝去芍药汤证仍兼有表证。若表证仍在者则应恶寒。而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证为在前证基础上阳气不足,故恶寒当剧之,岂能言"微"?考仲景用附子多在温肾阳,如四逆汤、真武汤类,故"脉微恶寒"尚于情理相通。若认为桂枝去芍药汤证表证全无,则后条释"微恶寒"尚能顺畅,因伤寒证有桂枝加附子汤证、麻黄附子细辛汤证等阳虚兼外感者,然从临床实际出发,桂枝去芍药汤既可用于胸满兼表证者,也可治疗胸满而不兼表证者;从方剂角度言,桂枝去芍汤中桂枝、生姜均俱辛温解表之功;而上下两条反映了同一病证,两种不同类型的辨证特点,后者较前者阳虛更甚,故加附子,综观全局,释"脉微恶寒"更为可取。
(32)、陆渊雷《伤寒论今释》:高阳生《脉诀》云:促者(速也追也近也),阳也,指下寻之极数,并居寸口,曰促,渐加即死,渐退即生。钱氏云:脉促者,非脉来数时一止复来之促也,即急促亦可谓之促也。顾宪章《伤寒溯源集》云:促有短促之义。 丹波氏云:辨脉法并王氏《脉经》,以促为数中一止之脉,非也。《素问•平人气象论》日:寸口脉中手促,上击者,曰肩背痛。此促急促之义,故《脉诀》为并居寸口之谓,今详促无歇止之义,《脉诀》为得矣。仲景论促脉四条,日:伤寒脉促,  手足厥逆者,可灸之。此盖虚阳上奔,脉促于寸部也。曰: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若微恶寒者,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曰:太阳病桂枝证,医反下之,利遂不止,脉促者,表末解,喘而汗出者,葛根黄连黄芩汤主之。曰:太阳病,下之,其脉促,不结胸者,此为欲解也。胸满也,喘而汗出也,结胸也,皆为邪盛于上部,故脉急促于寸口者,非数中一止之义也明矣。后汉苟悦《申鉴》云:气长者以关息,气短者,其息稍升,其脉稍促,其神稍越。此乃为数促于寸口之义,虽非医家之言,亦可以为佐证矣。
渊雷案:《今释》初稿,从恽铁樵先生之说,以促为数中一止之脉,其后临床经验稍多,乃知其不然。西法无太阳禁下之例,于急性热病之初起,往往用轻泻剂荡涤胃肠,此等被下而表证仍在者,其脉寸口特躁疾,关尺部相形几如无脉,即《脉决》所谓井居寸口者也。太阳禁下,为其逆正气之趋向,违治疗法之根本原则故也。然误下之后,病有因而遂解者,太阳下篇云“太阳病,下之,其脉促,不结胸,此为欲解’’,是也。误下之变,为结胸痞硬,为挟热下利,为胀满清谷,多属下剂之副作用所致,而太阳本证,亦几乎悉解,若是者又何也?盖下剂能涤除血液中代谢产物之废料,病毒既与血液中某种物质相结,此结成之物亦属废料,而下剂能排去之。结物既去,则毒害性物质随以俱去,而病附此解矣。下剂排除废料之义,详阳明篇中。令所当知者,毒害性物质之质微,故可排除于汗液,与毒相结之物,其质粗,必须排除于大便而已,然则太阳病需用芍药之证,径用下剂治之,可乎?曰:不可,为其不能必解,又不能必无变坏故也。此条之证,脉促为寸口独盛,寸主上部,是正气犹欲上冲,犹有一部分游离不结之毒害性物质,须从汗解也。胸满虽异乎结胸之剧,已非不结胸之比。脉促不结胸为欲解,可知脉促胸满为未解。未解,故犹须桂枝汤解其未尽之毒。胸之所以满,盖因胸腔内充血之故。芍药阴药,作用于内部,药征渭其主治挛急,可知能扩张内部血管,脉管扩张,则愈益充血,此胸满之所以忌芍药欤。其互结之毒,既因下而排除,所余游离不结之毒,不复须芍药之破结,此所“用桂枝汤而去芍药欤。……《方极》云:桂枝去芍药汤,治桂枝汤证而不拘挛者。《方机》云:胸满,无拘急之证者,桂枝去芍药汤主之。若有喘而胸满,或痛,或胁下痞硬等证者,非此汤之所知也。若微恶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赵刻本无恶字,今据《玉函》成本补。此承上条而言,若不但脉促胸满,又微觉恶寒者,则又因误下而虚其阳,心脏衰弱,故于前方加附子。……《方极》去: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治桂枝去芍药汤证而恶寒者。
(33)、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论述太阳病误下后,胸阳受挫表证未解的证治。太阳病表证不解,本不应当用下法,若误用下法,轻则挫伤正气,重则导致表邪内陷。本条太阳病误下,脉象由原来的浮脉变为促脉,此处之促脉可有两方面的含义。一是指脉来急促、上壅两寸,比如《素问?平人气象论》所云:“寸口脉中手促上 击者”,张介宾释之曰:‘‘脉来急促而上部击手者”。这是太阳病,虽经误下,而表邪未陷之象。其义如同本论第34条所云:“太阳病,桂枝证,医反下之,利遂不止,脉促者,表未解也。”第140条亦云:“太阳病下之,其脉促,不结胸者,此为欲解也。”在此,脉促,反映出病势郁而求伸之机。二是也包括了后世所说的“脉数动而时一止”之象,在此,脉促反映出误下后,正气耗伤,脉气不续之机。前者为下后正气之反弹,后者则属下后正气之不支。误下之后,虽表邪未陷,表证仍在,但正气已显示出不同程度的挫伤,机体正气向上向外之趋势受到反扯,胸阳因受制而症见胸满。本论第15条云:“太阳病,下之后, 其气上冲者,可与桂枝汤”,“若不上冲者,不得与之”,此处之“其气上冲”,与本条 之“脉促胸满”,虽表现形式不同,但病机却有相似之处。本条太阳病误下之后,虽然气不上冲,但亦未成结胸或痞,而是症见胸满,胸满是气上冲的另一种表现形式。胸满与脉促并见,说明机体阳气向上向外之趋势虽受顿挫, 但其郁而求伸、向上向外之机仍在。所以本证的基本病机是表邪未解,表证依然。故对其治疗仍当解表。方用桂枝去芍药汤。芍药,《神农本草经》称其苦平,主邪气腹痛,除血痹,破坚积;《名医别录》谓酸平微寒,通顺血脉,散恶血,逐贼血。综括《本经》、《别录》所论,芍药虽云可益气,但突出的却是开破之性。故今本仲景书中之小柴胡汤、通脉四逆汤、防己黄芪汤 等,腹痛皆加芍药。而本论第112条,桂枝去芍药加蜀漆牡蛎龙骨救逆汤,《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附《千金方》桂枝去芍药加皂荚汤等,或因亡阳或因阳衰而皆去芍药。本证因下后正气受挫,胸阳受损,而芍药性寒,且有开破之性,证非所宜,故去之,以有利于桂枝、生姜、大枣温阳以解散其未陷之表邪
【启示与范例】
心律不齐伴有胸闷者,用桂枝汤去芍药治之。因其为阳气虚弱不能为血帅,而治节无权,遂成心律不齐,出现脉结代,伴见胸闷之候。有温阳通脉之功,因胸闷为 阴盛,故去芍药。(朱良春医论)  
(34)、刘渡舟《伤寒论讲稿》:这一条也是介绍太阳中风的兼证。.太阳病,下之后.,误下就可能导致太阳之邪由表入里。.脉促胸满者.,.满.字要读去声,读.闷.。胸满提示邪气已到了胸中。当然,临床上出现胸满并不都是由太阳病误下所致,不要教条地看待误下这个问题。人身上有两个气海,胸中是宗气所聚之处,被称为上气海;脐下三寸是丹田之气所聚之处,被称为下气海。中医学认为,.胸为阳位似天空.(陈修园语),.胸是心肺之宫城也.。肺之气谓之卫,心之气谓之营,营卫的开发都是从胸中出来的,.上焦开发,宣五谷味,薰肤充身泽毛,若雾露之溉,是谓气。.因此,太阳之表和胸是邻近的,.邪气入里首先胸.。促者,速也,迫也。促脉在这里不是指.数脉跳六至一止.,而只是指脉跳得很快,实际上就有数脉的意思(后学按:跟后学想象一样)。为什么在胸满的同时会出现促脉?促脉属阳脉,邪气已经由表到胸了,心胸阳气就会起而抗邪,脉来的就快。.大、浮、数、动、滑,阳也.,反映阳气还能和邪气作斗争。另外,也应当看到正气不足的一面。如果邪气不陷于胸中,怎么会胸满?这就不是其气上冲的问题了(后学按:李心机等解与其气上冲病机同)。胸虽然是邻近于表,但是胸并非是表。此时胸阳之气处在不利的地位,虽然还能抗邪,脉来的还挺快的,但已经是力不从心了。针对这种情况,应该以.桂枝去芍药汤主之.。为什么要去芍药?有两方面的原因:其一,芍药味酸,入血分和阴分,对于胸阳之气不利,因此要减去。根据张仲景用药的法度,胸为阳,凡胸阳不利出现胸满,都去芍药;腹为阴,凡脾阴不利出现腹满,都加芍药(后学按:日人有此一说)。.所以去芍药者,乃避阴以救阳也.。其二,芍药会妨碍(按:监制之意?)桂枝的宣发、腾达、振奋心胸阳气的作用。把芍药减去以后,桂枝汤中剩下的都是辛甘之药。桂枝和炙甘草就是桂枝甘草汤,有补心阳的作用。补心阳即所以振奋胸中之阳,因为胸是心肺的宫城,心是阳中之太阳,通于夏气。大枣和生姜可调和营卫,兼能扶正,起到辅佐作用。通过这些辛甘之药的应用,可以使邪气由胸还表。
.若微恶寒者.,去芍药方中要加上附子。有的注家认为.若微恶寒.是脉微而恶寒,那是不对的。微恶寒说明不但是胸阳不振,而且阳气也已虚衰了。如果出现了阳虚恶寒,桂枝去芍药汤的力量就太小了,应当加附子,振奋心胸阳气的力量就大了。临床中对于胸病,包括《金匮要略》中的胸痹病,如果出现了胸满,或者胸痛彻背,背痛彻心,或者气短,或者咳逆,只要属于胸阳虚而阴寒之气比较盛的,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都是有效的。我以前在东直门医院的时候,带学生在门诊看病,看过一个王姓的建筑公司职工,其主要证候就是胸满憋气,越到晚上越严重,同时还有咳嗽,畏寒。我一看,脉弦缓而沉,舌质淡嫩,是一个典型的阳虚证,就用了桂枝去芍药汤,效果很好。
(35)、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这个脉促,这个各家的注解我认为都有问题,都根据王叔和的说法,说是“数中一止,谓之促脉”。就是快脉,有时候一止,我认为欠通,这个不对。凡是“一止”,脉跳跳一止,就叫作结脉。无论数中见之,或迟中见之,都叫作结脉。结脉有数有迟,那么这个促,咱们平时说短促,近,促近,就是靠近。这个促脉,就是促与上,与外的意思,就是靠近于上,靠近于外。靠近于外,就是只见到上头,上头就是寸位。所以只是关以上浮,关以下沉,这么一种脉象。尤其这一段,更注意说明这个问题,你们看看这一段,他说下之后,我们头前讲的桂枝汤,“太阳病,下之后,其气上冲者,可与桂枝汤,如前法”,也是今天讲的。
那么这一段的“胸满”是什么东西?就是气上冲啊。他吃了泻药了,下之后,太阳病,不应该下,吃了泻药了,就气上冲,气上冲可表没解呢,气上冲以至于胸满,冲的挺厉害。气冲于上,同时他由于吃下药,虚其里。那么可见上实,气冲的关系,下虚。脉也应之,浮见上头下边就虚。所以这个脉与证是相应的,绝不象他们说的“数中一止”,没有那么大的热,那么大的热他不就烧起来了,不是,促,都是热,他这个不是,他由于气上冲,那么上边,所以这个脉,他浮在关以上,叫寸。
而由于泻下的关系,腹气虚,所以这个下脉沉,关以下沉,应该是那个脉。那么由于表没解,还用桂枝汤,同上边桂枝汤一样,由于这个浮,虚了,我们后头就有了,桂枝加芍药,“腹满时痛者,桂枝加芍药”,他把芍药三钱增到六钱,腹满时痛要加芍药。在这把他去了你想什么道理?腹虚,不但不满,而腹气虚了,所以他把芍药不要了,这个我们在临床上用芍药的确是治腹满,我常治肝病啊,常治肝病把芍药大量用,这个下腹满他就起作用,那么满的反面就是不满,虚的厉害了反倒,那就要去芍药,这不就这个道理。那么底下虚,上头实,所以脉也应之上浮而下沉,这不很对嘛!决不是数中一止。
那么这个桂枝去芍药,就是这个桂枝汤证气冲的更厉害,我们刚才讲了桂枝汤,这个芍药这个药呀,能制桂姜的辛散。那么气冲的厉害,这个桂枝要发挥作用,桂枝治气上冲,所以芍药在里头有碍于桂枝,同时腹气虚,它也不应该要,所以把它去掉了。那么这个方剂的体会呀,就是桂枝汤证气冲比桂枝汤较为厉害一些,而胸满,脉促者,我们根据这个来用它,没问题。这是桂枝汤的一个变化,桂枝汤去芍药,这个方子加减也挺管用,以这个方子为基础。另外还有一个变化,就是桂枝汤把这个大枣生姜也去掉了,就是桂枝甘草汤,这是桂枝汤又一个变化,桂枝汤有这么三个大阶段。这是一个,这个就是胸比较满,桂枝治气上冲,那么他又是腹气比较虚,所以把芍药去掉。
……
这段和 21 条应该是一段,这个书搁成两段了。成无己本为一段,他说“太阳病,下之后,脉促胸满者,桂枝汤去芍药汤主之,若微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它是一段,这个书它搁成两段,两段这个前后就是不对头了。而且成无己他给改成“微恶寒”,“微恶寒”不对,他不是恶寒,假设是微微恶寒的话,那正是表不解嘛,加哪门子附子呀?“微寒”是对的,这个“微寒”是接着上面这段,就是“脉促胸满”,如果微陷于阴寒证,微寒,没有那个恶字,赵开美本是对的,在《玉函经》是“微寒”,不是“微恶寒”,就是微陷于阴寒证。那要加附子,那和桂枝加附子是一样的。桂枝去芍药加附子这个方子运用很多,后头的《痉湿暍病》风湿相搏里就用这个方子起作用了。桂枝汤证胸满上冲比较剧胜一些,而满脉促,他要用桂枝去芍药。这个证,如果陷于阴寒证的话,要加附子。
(36)、张长恩《伤寒论临证指南》:【证象】胸中满闷,脉来急促,恶风寒【证机】胸阳不振,表邪未解【治则】解肌祛风,宣通阳气【治方】桂枝去芍药汤(桂枝9克白芍9克炙草6草大枣4枚)【验案】王某,男,56岁。2005年11月15日。患“冠心病”5年,去年曾做支架手术,上周因感冒,曾住某院两周痊愈出院。昨日因劳累,自觉胸闷气短来诊治。面目轻度浮肿,微恶风寒,舌淡苔白,脉来急促。诊为胸阳不振,兼风寒。治宜解肌祛风,温通胸阳。桂枝9克白芍9克炙草6克大枣4枚。服用3剂,胸闷气短已除,面目浮肿渐消。脉已不促而沉细。于前方加太子参30克、五味子6克、麦冬9克,7剂。
 楼主| 发表于 2014/10/8 12:10:06 | 显示全部楼层
22、若微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
简句:微寒者,桂枝去芍加附子

桂枝去芍加附子汤
桂枝去芍义何如 下后胸满与脉促
脉微恶寒阳不振 更加附子一枚足
(1)、姜春华《伤寒论识义》:通用于阳虚之感冒,平日常恶寒、关节痛者。
(2)、刘绍武《伤寒论阐释》:本条是要提出这样一个问题,桂枝汤证本身就有恶寒,而不加附子,为什么这里只是微微恶寒而要加附子呢,加附子的原因因是在于背恶寒;看来条文中明显是有丢下的文字,应与上条是一条,用附子就必有背恶寒。第304条已叙用附子汤治背恶寒的原因。说明这里的恶寒并不是微禳寒,而是背恶寒,这个徽是指脉微,是脉变细小了,也就是在上条的基础上增加了附子证,应改为“若脉徽,背恶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这条与桂枝加葛根汤在性质上是有区别的,同样都是一个加药,而不能看成一样的性质,如桂枝加葛根是阴病的基础上加丁一个阳证,这条是阴病未变,只是病情加重了。
(3)、时振声《伤寒论串解》:按:脉来数时一止复来者,名曰促。促为阳盛,此下后而见脉促,不得认为阳盛,故柯韵伯云:阳盛则促,阳虚亦促,阳盛则胸滿,阳虚亦相满,此下后脉促而不汗出,胸满而不喘,非阳盛也。本条有谓脉促胸满是胸阳被遏而欲外伸之象,有谓表邪陷入胸中而有胸满。根据34条“脉促者,表来解也”。本务应汗而反误下,表证示解,而心阳受损,故见胸满,甚则微寒,则应加附子以温阳。   桂枝去芍药汤的现代应用报导较少,有用以冶疗外感病,也打治疗胃脘痛而获良效。
(4)、伤寒论方药新解:本方即桂枝汤去芍药。太阳病误下,致胃肠与血液循环的功能损伤。故用桂枝汤,去芍药,以通血脉和肠胃。《新编伤寒论类方》:“误下以后,心胸之阳虽伤,而犹能鼓其力以抗邪,故胸虽满而脉反促。桂枝配甘草辛甘化阳,以温心胸之阳气;生姜、大枣调和营卫,务使陷入之邪由胸出表,得以外解。去芍药之义,因其酸,而反掣桂枝之肘。此乃治阳而远阴之义。”陈修园说:“阳亡于外,宜引其阳以入内,芍药在所必用。阳衰于内,宜振其阳以自立,芍药则大非所宜也。” [应用要点]本方用于太阳病误下后,心胸阳气受挫,表邪内陷,症见脉促、胸满等。
[医案举例]病例1胸满气短 王某,男,36岁。自述胸中发满,甚或作痛,每逢冬季发作更甚,兼见咳嗽、气短。切其脉弦而缓,扪其手则凉而不温,问其小便则清白而长。参合上述脉 证,诊为胸阳不振而阴寒上踞。处方:桂枝9克生姜9克炙甘草6克大枣7枚附子9克。服此方数剂,而胸满气短皆愈。(刘渡舟医案〉
病例2外感咳嗽
某,44岁。寒热咳嗷,当以辛温治之。桂枝汤去芍加杏仁。(《临证指南医案》〕
(5)、伤寒论方证研究:奄野氏报道,甩桂枝去芍药汤治疗脉结代
有效……
(6)、伤寒论方证证治准绳:1)症状及症状诊断指标:胸满、心下痞、水肿、纳呆、恶寒、面色无华。(按:《伤寒论》第21条原方只记载“胸满”一症,而本统计结果中出 现6个主要症状,这与14例医案中有9例使用“桂枝去芍药加麻黄细辛附子汤“有关。该方为《金匮要略,水气病脉证并治第十四》所载,治疗阳虚阴凝,水饮不消之证,故本统计结果中除胸满一症外,其他五症均与阳虚饮停有关。)2)舌象指标:可见 淡舌出现次数量多,可作为本证舌质诊断指标。可见,白苔出现次数量多,可作为舌答诊断指标。3)脉象指标:脉沉出现次数最多,反映出阳气内郁 而不伸的病机,故可作为珍断指标。……小结:1)男妇均可发病,中老年组发病率较高;2)病因为外感风寒,阳气素虚,情志不畅,基本病理为阳气内郁,气机阻滞。 3)主要诊断指标:胸满、舌淡、苔白,脉沉。4)桂枝去芍药涵治疗原则为发越郁阳。临床可随证加减,若 阳虛停饮较明显者,与麻黄细辛附子汤合为桂枝去芍药加麻黄细 辛附子汤方,治疗效果亦佳。5)桂枝去芍药汤证可见于多种内伤疾患之中。
(7)、伤寒杂病论临床用方必读:太阳病证与胸阳虚弱证相兼的证治……【临床指导】本条辨表里兼证,是在21条辨证论治的基础上进一步论述太阳病证与胸阳虚弱证相兼的证治。文中言“微寒〃者,当指脉微,恶寒,其证机是胸阳虚弱,卫气不得阳气所供给而固外不及,宗气不足,脉不得宗气阳气推动与支持。揆度表里兼证,以胸阳虚弱证为主,但其治当表里兼顾,重在治里,以桂枝去芍药如附子汤。……【用药要点】方中桂枝既可解肌调营卫,又可温通胸中阳气, 有表邪则解表,无表邪则走里而温通。生姜解表散寒,温通阳气,与桂枝相合,既可助桂枝解肌散风寒,又可协桂枝温达阳气。附子温壮阳气,通达胸中阳气,与甘草相合,温通阳气之中有补阳之用,故可疗胸中阳气虚弱证。甘草、大枣既可益营,又可扶阳气,更可调和诸药。诸药栢伍,重在温补阳气,解肌散邪,共建其功。
随证加减用药:若胸痛者,加川芎、丹参、薤白;若气短者,加人参、蛤蚧;若手足不温者,加当归、细辛,等。……【应用指导】本方具有温补阳气、解肌散邪作用,主治胸阳虚弱营卫不和证,可以治疗肺心病之心悸、冠心病之胸闷、胸痛,风心病之心悸、气短、体虚型感冒、妇人产后汗出尤多等病证而见上述证机者。
(8)、李心机《伤寒论通释》:【原文】若微寒者,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方九。……本条论述太阳病误下,胸阳受挫,阳虚恶寒,表证未解的证治。若在前证的基础上,又症见“微寒”,这是误下伤阳的程度比前证更为严重一 些。由于表证仍在,所以在治法上,仍当解表,但仅用桂枝去芍药汤,其温阳之力已显不足,所以,在前方的基础上,再加用附子以强化其温阳之力。(加附子详见第20 条。)
【启示与范例】
(一)杨某,男,28岁。1937年仲冬就诊。症状:头疼项强,身痛,胸满足软,恶寒,漏汗不巳,舌苔薄白,口淡无味,脉沉迟。诊断:初伤于寒,发汗过甚,心阳被扰,而不能卫外为固,是以漏汗不止。疗法:予温经扶阳、调和营卫法,以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主之:桂枝9g附片12g炙甘草6g大枣4枚生姜9g。水煎服,一剂减轻,二剂痊愈。按,发汗过多,阳虚不固,漏汗不止,最防厥脱,法用温经扶阳,调和营卫,证方恰切,故能取效。(赖良蒲医案)
(二)赵某,女,35岁。患风湿性关节炎,病毒性心肌炎,心房纤颤6个多月,在某医院住院5个多月不效。细察其服用药物除西药外,中药有炙甘草汤、生脉散、加减复脉汤等。细审其证,除全身关节肌肉疼痛外,并见心悸胸满,舌苔白,脉促或时促结并见,细察且时有紧脉相兼,背部时有畏寒感。综合脉症,诊为心阳不足,寒湿外客, 予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附子10g桂枝10g炙甘革10g生姜10g大枣12g。服药10剂,身痛消失,脉由130次/分减为90次/分,且很少出现间歇脉。又服药 15剂,心悸又剧,且胸痛胸闷,疲乏无力,时而汗出,再细审其脉洪大,数促并见, 舌质稍红。因思岁见庚午,庚者燥金客运,司天火气,火金并见,颇有暑意,暑邪外客,气阴俱伤,且脉洪大者东垣用清暑益气汤,试用10余剂,诸症消失果愈。(朱进忠医案)
(9)、张长恩《伤寒论临证指南》:【证象】胸闷,脉微,恶寒较重【证质】胸阳损伤,表证不解【证治】温经复阳,解肌祛风【方药】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桂枝9克、炙草6克、生姜9克、大枣4枚、炮附片12克)【验案】宋某,男,65岁。初诊于2006年10年27日。因胸闷气短,汗出乏力,来京诊治,经某院诊为冠心病,需做支架手术,因惧手术,因此找中医。诊时面色苍白,神情疲倦,胸闷发憋,动即汗出,恶风寒,夜尚寐,舌淡苔白,脉沉微。诊为胸阳虚损,兼有表邪。治以温经复阳,解肌祛风。桂枝10克炙草9克生姜10克大枣5枚炮附子15克。服3剂后,胸闷短气大减,汗出减少,恶风寒已除,尚感乏力,脉沉细。上方加太子参30克、麦冬15克、五味子12克。调理半月而愈。【按语】不仅外感病邪陷入胸,证见“脉促、胸闷”可用,对内伤杂病,心胸阳气不振,气机郁滞而胸闷、憋气、心悸,夜间发作尤重者,用之亦可获效。阳虚轻者,不加附子,阳虚重者,即可加附子。
 楼主| 发表于 2014/10/16 10:39:23 | 显示全部楼层
23、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圊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脉微缓(按:一自四至,来去怠缓,主湿、脾胃虚弱)者,为欲愈也,脉微(按:极细极软,按之欲绝,若有若无,主阴阳气血皆虚)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简句:太阳病,八九日,如疟发热恶寒,热多寒少不呕,圊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发。脉微缓者为欲愈,脉微恶寒阴阳虚,不可更汗更下吐。面有热色未欲解,以其不得小汗出,身必痒,半桂麻。
桂枝麻黄各半汤方
桂枝一两十六铢,去皮 芍药 生姜切 甘草炙 麻黄去节,各一两 大枣四枚,擘 杏仁二十四个,汤浸,去皮尖及两仁者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一升八合,去滓,温服六合。本云桂枝汤三合,麻黄汤三合,并为六合,顿服。将息如上法。
桂枝一两十六铢 芍姜甘麻一两符
杏廿四枚枣四粒 面呈热色身痒除
(1)、曹颖甫《伤寒金匮发微》:……所以无汗之太阳病,外寒为多……所以有汗之太阳病,表热为多。疟病由汗液不彻,留着毛孔之里,肌腠之外,发时则先寒后热,固为肌表同病。太阳病如疟状者亦然。得太阳病八九日,已在一候之后,于法当传阳明,用更发热恶寒,则不传阳明可知。便是热多寒少,其人呕,大便硬,或小便赤痛,犹当为少阳、阳明同病。今则其人不呕,则胆胃无上逆之气,清便自可,则肠中及下焦,并无燥热之象。且疟之将愈,以发无定候为验。今一日二三度发,则太阳之邪,当随汗解,此正在必先振憟欲得汗出而愈之列。设脉弦者,可与小柴胡汤,脉不弦而微缓,即可决为将愈,并小柴胡也可不用。所以然者,血分热度渐高则病加,血分热度渐减则病退,脉微而缓,热度渐低之片也。然同是脉微,要不可执一而论,若脉微而身寒,则又为阴阳俱虚。不可更汗、更吐、更下,仲师虽不出方治,要以四逆、理中为宜。若面有热色微赤,如郁冒状,则营热欲泄热为汗。而皮毛不达也。且营热内张,毛孔外塞,则其身必痒,故宜桂枝麻黄各半汤,以期肌表双解,则一汗而愈矣。
(2)、陈瑞春论伤寒:论中还有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面有热色,不能得小汗出而身痒,用桂枝麻黄各半汤;或如疟状一日再发的,用桂枝二麻黄一汤,前者发汗力较强,后者发汗力稍逊,二者皆属于桂枝汤的权变法……【医案】桂枝麻黄各半汤案 XX X女,28岁,工人,1979年2月就诊。病者患荨麻疹多年,经常反复发作,偏身瘙痒,尤以身体暴露部位,疹块特多,痒得难以坚持工作。检査所见,头 面四肢一经风吹即起红色疹块,高出于皮肤,瘙痒特甚,烦躁不宁,饮食无异常,二便正常,月经先期,脉息如常,不缓不紧,舌苔薄润。曾服清热祛风凉血药,以及西药镇静剂, 抗过敏药均罔效。姑拟麻桂各半汤合四物汤试治,处方:麻黄5克,桂枝5克,赤白芍各6克,杏仁10克,生地15克,当归10克,川芎5克,甘草5克,路路通15克,生姜3片,大枣3枚。服5剂。2个月后,曾为她经治的医师转告.病者服上药5剂后, 疹块消失,病未复发,一切良好。按:麻桂各半汤本为治风寒外束于皮肤之表证,合变通四物汤,养血凉血以疏风,内外合治,故能主治本证。……麻桂各半汤是治太阳如疟症,属于小发汗法。邝才奇用治一男性23岁的患者,病经10余日,仍头眩,全身不适而痛,继即恶寒,项痛,发热,一日二三度发,但寒不甚,饮食自可,无汗,脉浮紧,用麻桂各半汤,净麻黄3克,光杏仁4,5克,生甘草3克.桂枝3克,杭白芍4.5克,大枣2枚, 生姜2片,小制其剂,服1剂病告愈。
(3)、陈慎吾《伤寒论讲义》:【讲义】太阳病得至八九日,其变有三:一为欲解证,二为转阴证,三为桂麻各半之未解证。此为一头三足文法,自“如疟状”至“为欲愈也”属第一段。自“脉微而恶寒者”至“更下更吐也”为第二段,属括弧式文法。自“面色反有热者”以次属第三段,“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又为括弧式。“宜桂枝麻黄各半汤”遥接 “未欲解也”〈论中类此笔法至多,最易误解之。太阳病得之至八九日,为日已久,有邪气衰者,有正气衰者,有邪正倶略衰而终不能自愈者。第一段又分两义:①邪气衰者,正气并不太弱,故热多寒少。②病至八九日,有传经之类似证,如疟状、发热恶寒,但无他经之确实证。不呕,无少阳证。清便欲自可,无阳明证。由证观之,邪衰正未衰,又未传他经,更参之以脉,亦是邪衰(微)正未衰(缓〉之象。证脉相合,为欲愈也。第二段,脉微表示正气衰,恶寒是体温不足。邪衰于外则见微,上段微缓是也;正气不盛于表亦见微,本段脉微是也。同一微脉要体验兼见之脉证自能 鉴别,如表证恶寒是表闭热郁的现象,本条脉微而恶寒是体温不足也。阴指血,阳指气,气血虚者,必脉微而恶寒,不可更行汗吐下法,治法又当别论。第三段,太阳病至八九日,邪衰正未衰,又未传变,理宜表解身凉,今面反有郁热之色,是表邪仍有未欲解者。惟其病状时表闭而恶寒,时表弛而热出,专用桂枝汤则宽,专用麻黄汤则猛,两方并用,减轻其量,取其微汗而解也。 本条文法图示如下:其一如疟状……为欲愈(欲愈证)脉微而恶寒……更下更吐也〔阴证〕面色反有热色者 宜麻黄桂枝各半汤 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其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未欲解的病因〉【附注】太阳病在八九日当中,必遍施汗吐下法,故曰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欲解,在不解与已解中间,仍是未解,始萌动之兆耳。将解是已开始解,或解而未了了。热多寒少是正气旺盛,正能胜邪。寒多热少是正气不充,邪能胜正。脉微而恶寒是不寒无热,更兼脉微,正气衰弱可知,已转阴证之征也。清与圊同,厕别名。《说文》:厕,清也,以其不洁,当常清除之也。一日二三度发,寒热日二三发者,邪气微也。身必痒是汗液已分泌而停于汗腺之末梢,故令皮下作痒。宜,论中凡曰宜某汤者,以有限之方御无穷之病,方证有不能恰合者,比较最切近者用之,但须加减为宜耳。
【药物】
麻黄 味辛苦,性温。发散药。药能:解表,疗水毒之喘咳,诸疼痛恶寒,无汗黄肿。药征:因水毒及瓦斯毒皮肤不能代肺排泄时所生之各证,喘咳有水音(听诊西医所谓有干性啰音)调剂:过剂有汗多亡阳之患。本药为肺之专药,不问其为内因外因,凡因表闭,即可用之。冷服能利尿,仲师用本药发汗,故皆温服也。本药发汗除瞳孔散大、短时视力疲劳外,别无副作用。
杏仁 味辛苦甘,性温。滋润药。药能:主喘咳短气、结胸心痛、浮肿,降气行痰。药征:胸间停水而喘咳,及以上各证。调剂:杏仁、麻黄治水证之喘,其中分别:胸满不用麻黄,身疼不用杏仁。本药之逐水不能独立。在表合麻黄,在里合茯苓或葶苈子等。半夏主里水,治呕而咳;杏仁主表水,治喘而咳。本药有缓下作用,宜于实证,不宜于虚证,以其含有50%以上脂肪油故也。
【治验】
《类聚方广义》:痘疮热气如灼,表郁虽已见点,或见点稠密,风疹复出,或痘不起胀,喘咳咽痛者宜本汤。
《勿误药室》:此方可适用于外邪之坏证,或类痈者,并宜于其他发风瘆而痒痛者。一男子风邪后腰痛不止,医作疝疗,痛益甚,与本方发汗而愈。
《方极》:疟疾热多寒少,肢体惰痛者,五七发后,择桂枝麻黄各半及桂枝二麻黄一,温覆取汗则愈。若渴者,宜桂二越婢一汤,三方皆治疟良方。
(4)、李翰卿《伤寒讲义集要》:[如疟状]指寒热发作有间歇的时间而言,具体情况,疟疾发作有定时,此证是一日二三度发,疟疾是寒热往来,此证是寒热并见,故谓之如疟状。[发热恶寒]是寒热同时并见,不是寒热往来。[热多寒少]是寒热程度的多少,不是时间的多少,如果是时间多少,就是寒热往来了,根据临床寒热往来证,使用麻桂治疗,不会有效。
(5)、倪海厦《人纪》: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得到一段时间以后,如疟状,就是忽冷忽热的现象,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发热,又会怕冷,热比较多,寒比较少,就是这人的抵抗力比较强,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病人不呕,且大小便很正常,张仲景在伤寒论中言及病在刚开始的时候,所得的是太阳病,如果病进入少阳的时候,病人马上会产生呕,病进入阳明的时候,病人会便秘或燥渴。所以如果有呕。病就是进入少阳了,如果口渴,大便有问题了。就是进入阳明了。所以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就是这个病不在少阳,也不在阳明,病还在太阳。一日二三度发,有的时候一天两三次发,突然发热,突然发冷,如果脉微缓者,”脉”慢慢缓下来了,本来脉是浮弱俱紧,现在一息四至,为欲愈也,表示这人快好了。望诊上可看眼睛的眼白,某一段开始黄,就是身体要恢复了,黄是脾胃的颜色,胃气回来了,只有一点点黄,就不用吃药,让他慢慢恢复;如果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脉跳的很弱,一息二三至,跳得很慢,代表身体的内脏功能消弱了,而且感到身体里面一阵阵冷出来,这是阴和阳都虚,身体虚掉了,这个时候,千万不可以发汗、或攻下,或用吐的。
面色反有热色者,就是脸色发红发赤,这病还没有解掉,以其不能得小汗出,因为不能得汗出,所以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此条说如果要用汗法的时候,一定要先确定病人有足够的津液,体力很够,才能去发汗,病人脉很微弱,代表病人津液都没了,本身身体很虚,再去发汗,他会更虚弱,面色反有热色者,还有热就是感冒还没完全去掉,代表还需要服药,为什么不能得小汗出,就是汗已经离开汗腺,但是还没离开皮肤表面,停在皮肤下方,风吹一吹,皮肤毛孔封到了,就开始痒了。所以洗完澡或平常没事,风吹皮肤会痒的,其实在痒的时候,发微汗就可以了。张仲景设计”桂枝麻黄各半汤”,此汤发汗的时候,不会把正常的津液发掉,只把皮肤下面的多余水排掉,所以会用到桂枝麻黄各半汤的,一定有发痒的现象,就是表汗没有发透,光用桂枝汤,力量达不到皮肤,这是就把麻黄拿出来了,所以是桂枝麻黄各半汤。有时候我们也用发汗的方式来利尿,就好像用吸管吸水,一旦把上端放开,下端的水就流出来了。发汗的时候都是用热药,更热的药例如说硫磺,消水肿的力量更强。
麻黄又名”青龙”,麻黄在药房中,拿出来是一节一节细细的,像牙签一样,青色的,麻黄有节枝的,麻黄的节可以止汗,节要拿掉,麻黄的枝可以发汗,所以用于发汗的时候,要去节,像当归一样,当归的身补血,但是当归的须是破血的。所以怀孕的人吃当归身事补血,吃当归须是堕胎。
桂枝麻黄各半汤:
桂枝一两十六铢,芍药一两,生姜一两,甘草一两,麻黄一两去节,大枣四枚,杏仁二十四个汤浸,去皮尖;右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内诸药,煮取一升八合,去滓,温服六合。                                                      
先煮麻黄一二沸,因为麻黄太强了,吃下去会阳亢,把上面的白沫去掉,上面的沫就是安非他命的来源,再把其它药加上去,现在不用先煮去上沫了,白水煮服,取微汗。
煮取一升八合,去滓,温服六合,就是分成三次喝。平常我们可以剂量加重一点,然后让病人用九碗水煮成三碗,如果是治疗表证,隔三小时一碗,第一碗还没发汗,才吃第二碗,依此类推。如果内科病,就早晚各一碗。然后第三碗隔天早上喝。
这是桂枝汤里面加两味药,麻黄和杏仁,桂枝比芍药多。桂枝三,芍药二。因为要加强心脏动脉喷出的力量,因为要发汗,麻黄和芍药的量是一样的。如果处方开给胖子桂枝用三钱,芍药两钱,麻黄两钱,麻黄和芍药的量相等,杏仁四五钱都无妨。
桂枝和芍药是一组,麻黄和杏仁是一组,麻黄入肺,在【本草】上写麻黄可以宣肺,麻黄一下去,肺的气管全部打开,肺是诸阳之会,所以心脏的力量会加强,因此麻黄有兴奋剂的作用。
为什么加杏仁,麻黄宣肺,因为肺主皮毛,所以麻黄下去直到毛孔,毛孔打开的动能是靠肺。
如果光用麻黄没有杏仁,肺会干掉,太热, 所以加杏仁把不足的津液补足。桂枝汤是解肌的,入脾脏的,入肠胃的,所以加生姜大枣来补津液,作为后援部队, 所以皮肤没事会痒的人,可用桂枝麻黄各半汤,会微微的发汗。如果反着开,麻黄重,桂枝少,汗会大量出去。
有没有汗,在治病的时候很重要,例如治疗肾脏病,我们由五行知道,必须先治心火、再治肺金,肾脏的功能就会渐渐恢复,汗为心之液,由能否正常流汗,可以判断心脏的功能好了没有,所以肾脏出问题的人,因为影响到心脏,所以再怎么走路、天气热的时候,也不会流汗。
(6)、聂氏伤寒学:
【医案1】产后发热:周氏报道本方治疗一产后感冒患者,经用中西药治疗无效,已延及30余日,一直发热不解,头痛恶风,厌油纳呆,精神倦怠,四肢乏力,每热退之前出微汗,汗后热退身适,二便正常,夜寐较差,舌质淡,苔薄白,脉弱而缓。予桂枝麻黄各半汤两剂而愈,后未进补气补血之品,而起居饮食如常人。
【临床应用】现代应用本方治疗太阳病迁延日久,正气略虚,表邪未解,见面赤身痒, 邪郁于表,欲汗出不得者,可用本方因势利导。此外,疟疾热多寒少,肢体惰痛,有桂枝麻黄汤证者,或风疹、荨麻疹以营卫不和,风寒束表为病机者,都可用本方。
【笔者临床应用】
1)荨麻疹、皮肤瘙痒症:用于风寒束表,营卫不和而致荨麻疹,皮肤瘙痒症, 本方酌加防风,蝉衣。
2)桂枝麻黄各半汤,又名麻黄芍药汤,实为桂枝汤中加麻黄,杏仁而成,故可视为桂枝剂的变方。然称桂麻各半汤,顾名思义,本方乃桂枝汤与麻黄汤两方之合所成。这是仲景创用合方的第一个合方,也是中医方剂学史上出现的第一首合方,为合方应用开创了先河。合方是方剂加减化裁的一种特殊方式,蕴含着独到的理论,发挥着优势的效果。此乃仲景先师的一大贡献。余尊师训,临床扬合方之长,用合方之法,系统研究合方之理论,实用到临床,科研上,收效甚佳。
【医案选录】
医案一:皮肤瘙痒症
女性,44岁。每于秋冬季节皮肤遇风即痒已六年,且不敢搔之,否则痒不可忍,久而不休。西医诊为皮肤过敏,抗过敏药始可见效,后服之照发。几乎天天若此,平素身体较弱,发作时恶风明显,脉浮舌淡。活血祛风之剂多服无效,投桂枝麻黄各半汤,取微似汗,三剂而愈,至今未发。(聂惠民医案〉
医案二 :发热不解
张X,自述巳违和乏力十余天,发热形寒近一星期,卧床四天,下午发热较高,微恶寒。我以芳香疏泄与之(后学按:科学之事,非一蹴而就,人非神仙,必有错误)。二剂后再诊,热势更高,烦躁夜不安卧,渴不多饮,上腹部有红疹,病似西医之肠伤寒,乃嘱服合霉素,病仍不解。因之,病家改邀他医诊治,亦予合霉素(后学按:患不全信之事,非余所只偶遇)。前后共服百余粒,卧床二十八天,寒热依然不退,再邀我诊治。病者一般情况尚佳,惟每天发热二三次,发热时则烦躁,皮肤灼热无汗,不恶寒,周身有痒感。因想到目前所学《伤寒论》第23条条文,觉得症状颇相符合(按:沈老之言,可信;此为症状相似即用药),乃毅然处桂枝麻黄各半汤与之,服后一时许,得汗甚畅。次日不再发,皮肤潮润而愈。(沈炎南.伤寒论医案选评.广东中医)
(7)、伤寒论新解:桂枝麻黄(轻剂)合用证,为表虚邪衰证,见第23,25、27 条。新解如下:第23条前半为太阳病近愈,其人不呕是未传少阳;清便自可是未传阳明,且无阴证,故仍在表。但病巳八九日,邪衰正亦虚。此本可自愈,既诊之,有寒热应疏方。:用麻桂各半轻剂,以得小汗,后半云脉微而恶枣,为阴阳俱虚,未欲解。此病仍在表,正虚邪衰而相持,正虚较前半为甚,虽经文明言不可再发汗,吐,下,甩麻桂各半汤仍为得小汗。身痒因病久,汗欲出而不得之故,笔者有此经验,面有热色,亦为汗欲出而不得之候。或以表郁解之,郁因虚也。……以上三条,施治均为得汗。而经文却明言不可发汗。是可知,仲景所谓发汗,用药(仲景不喜火法)即指麻黄汤、大青龙汤和葛根汤;果系麻黄证或大青龙证,服药而效。结果不应是遍身微似有汗,而应较多,汗很少,必不彻而病不解。实际上很难做到遍身微似有汗。战栗后汗出,常身如洗。此时应嘱稍去衣被。以上三条及桂枝证,均为求得小汗,身如洗即发汗太过。
(8)、冉注伤寒论:按此条是审太阳病的传未传,或似传而实未传,仍有欲出机势,乃随其机而导之。太阳病二三日,阳明少阳证不见者,为不传,经有明训。八九日,即是经行一周,七日来复,又适为二 三日的互词,此是邪气停顿,适当正气复值,不必扯向邪一方面, 由厥阴深处,返到太阳浅处。果尔,則八九日为赘词。少阳病当呕,此不呕,阳明病当胃不和,此淸便欲自可,适值少阳,而无少阳证。适值阳明,而无阳明证。热既较多,是正气尚强。脉又见缓,是邪气不旺。其往来寒热者,乃羁迟停滞,过经久延,值此三阳主气之日,适治邪正并争之会,欲出未出,来出将出,故有如此景象。所以少阳有往来寒热,太阳亦有往来寒热。观淤热在里,少腹如敦状,本当用桃仁承气及下瘀血汤,而有往来寒热,则用小柴胡。知少阳有往来寒热之可以外出,则知太阳有往来寒热之更可以外出,人但知往来寒热为少阳病,而不知往来寒热亦可为太阳病。本条为风寒两伤久羁的轻证,故用风寒两伤麻桂各半合用的轻治法。分一方为两方,合两法为一法。伤寒规律:麻黄汤中用桂枝, 桂枝汤中不用麻黄。有用麻黄汤后,用桂枝汤法。无用桂枝汤后,用麻黄汤法。此则几似桂枝汤中用麻黄,几似用桂枝汤后,再用麻黄汤。以不能得小汗出病停,故使得小汙出病解,进退出入,全半分合,各极其妙,活用原则,宏开变例,值得注意。编者滥竽医界垂五十年,回忆初行医十年,只知见病治病,墨守成规。十年后乃渐悟得病从何来,当从何去,到了某部位,将至某部位,到了某阶段,必至某阶段,出入泊息,缓急进退,见微知著,通体玲珑。此项景象,历历在目。即是从此项条文启发证入,今老矣,千虑一得,公开托出。学如不及,愿学者造谊,更尤有进之。
(9)、成友仁《伤寒论阐释》:患太阳病已八九日之久,病人的热型变为热一阵、冷一阵好象疟疾一样的状态,发热的时候多而怕冷的时候少,病人不发呕,大便也正常,但寒热一天要发作两三次,在这种情况下,应当结合病人的色脉,以决定治疗方针,①如果 病人脉搏虽微却很和缓,这是邪气渐退,正气渐复的向愈现象,可以不必治疗;2)如果病人脉搏微弱(里虚〉,恶寒较甚(表虚),这是表里两虚的现象,不可再发汗,再泻下、再催吐了; 3)如果病人面部反有潮红的颜色,皮肤有发痒的感觉, 这是阳气蒸发欲从外解,而皮腠郁遏不通的未解现象,可用桂枝麻黄各半汤,微发其汗。【参考】张路玉氏说:“本条首节颇似小柴胡证,故以不呕,淸便自可证之。次节虽脉微恶寒,止宜小建中加黄芪,以 温分肉,司开阖,原非温经之谓。后节面色反有热色,言表邪未尽,故宜各半,不可与面合赤色,比类而观也”〔《伤寒缵 论》卷上)。     【实例】当记一亲戚病伤寒,身热头痛无汗,大便不通已四五日,予讯问之,见医者治大黄朴硝等欲下之,予曰:子姑少待,予为视之,脉浮缓,卧密室中,自称甚恶风,予曰:表证如此,虽大便不通数日,腹又不胀,别无所苦,何遽便下之?大抵仲景法,须表证罢,方可下,不尔邪乘虚入,不为结胸,必为热痢也。予作桂枝麻黄各半杨,继以小柴胡,挚挚汗出,大便亦通而解。仲景云凡伤寒之病,多从风寒得之,始表中风寒,入里则不消矣,拟欲攻之,当先解表,乃可下之,若表已解而内不消,大满大实坚,有燥屎,自可除下之,虽四五日不能为祸也。若不宜下而便攻之,内虚热入,协热遂利,烦躁诸变,不可胜数,轻者困笃,重者必死矣”〈《普济本亊方》
(10)、时振声《伤寒论串解》:按:以上三条,均是太阳病日久不解,热郁于表,而有发热恶寒如疟状,或一日二三度发,或形似疟,一日再发等症状是指正胜邪将却而言,热多寒少亦是将解之证。23条指出脉微缓者为愈也,为邪复正衰。若脉微不缓是正虚邪衰,恶寒为表虚,脉微为里虚,故为阴阳两虚;面色反有热色为热郁于表,邪气欲从表出而不得小汗。邪无从出所致。邪盛則攻走经筋而痛,邪微則游走皮肤而痒。惟既不得汗出,则非桂枝所能解,而邪气又微,非亦麻黄所可发,故合两方小其置以取其微汗而解。25条桂枝汤后,大汗出,脉洪大,但未转阳明,既无大热、大渴、大烦的表现,邪仍在表,故仍可用桂枝汤取汗如前法。知一日再发,正胜邪退之势,设得汗出,其邪必从表解,然亦非重剂所可发,故用挂技二麻黄一汤小其剤,以助正而散邪。 27条热多寒少亦是正胜邪却,设得小汗,其邪必解,故用桂枝二越婢一扬以小发汗,两解表里之热。依方测证,桂枝二越婢一汤除有热多寒少的表证外,当有烦渴等里热之象,脉微弱者,乃属阳气不足,故曰,不可发汗。桂枝二越婢一条是接在热多寒少下,为倒装句。三方的现代应用,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二麻黄一汤仍属辛溫斛表方,故可用于外通风寒、有报导桂麻各半汤治疗产后恶风发热荨麻疹者,桂枝二越婢一场辛温微汗、兼淸里热,一舨可用于外感风寒兼有内热者,有报导用治伤寒夹燥案例者。
(11)、伤寒论方药新解:脉微缓:此处微与洪相对,缓与紧相对,当是不洪不紧而柔和的意思。脉微:即微脉,与上述微缓字义不同。似有若无,欲绝非绝,按之稍有模糊之状。不似弱脉之小弱分明;细脉之纤细有力,乃心阳不振, 血液虚少之象。……身必痒:指汗腺分泌之汗液欲出不能,剌激末梢神经,引起一种如虫行皮肤间的感觉。……柯琴说:“太阳病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七八日不解,恶寒发热如疟,是将转系少阳矣。太阳以阳为主,热多寒少,是主胜而客负,此为将解之证。若其人不呕,是胃无寒邪。圊便是胃无邪热。脉微缓是脉有胃气。,一日二三度发,是邪无可容之地,斯正盛而邪却可勿药也。若其人寒多热少,脉甚微而无缓之意,是弱多胃少曰脾病,此至阴虚矣。但恶寒而不恶热,是二阳虚矣。阴阳俱虚,当调其阴阳,阴阳和而病自愈,不可更用汗吐下法也。若其人热多寒少,而面色缘缘正赤者,是阳气在表,怫郁而不后越,当汗不汗,其身必痒,汗出不彻,未欲解也。可小发汗,故将桂枝麻黄汤,各取三分之一,合为半服而与之,所以然者,以八九日正气已虚,邪犹未衰,不可更汗,又不可不汗,故立此和解法耳。”……
【药解】杏仁
[异名]杏核仁(《神农本草经》)、杏子(《伤寒论》)、木落子(《石 药尔雅》),苦杏仁(《临证指南》)、杏梅仁(《浙江中药手册》)[性味与归经]苦,微温;有小毒。归肺经、大肠经。
[功能与主治]降气止咳平喘,润肠通便。用于咳嗽气喘,胸满痰多,血虚津枯,肠燥便秘。
《神农本草经》:“味甘温。主咳逆上气,雷鸣,喉痹,下气,产乳,金疮,寒心,奔豚。”主咳逆上气,雷鸣:指杏仁有下气作用,故能治咳逆上气。
喉痹:指急性咽喉炎。
下气:有降肺气作用,故能治咳逆。
产乳:临产时忽然晕厥。
金疮:指刀剑所伤。
寒心、:指心里冷。
奔豚:指气向上冲。
张仲景之发明《辞典》:主治胸间停水,故治喘咳,而旁治短气,结胸,心痛,形体浮肿。
[历代考证]
南北朝丨徐之才:解锡毒。
唐 甄权:胸痹不通,咳嗽。
金 张元素:除肺热。
明 李时珍:杀虫。
明 缪希雍:润利而下行,苦温而散滞。
清 黄宫绣:有发散风寒之能,下气除喘之力。
清 邹澍:为一线直达之物,而善带曳横阻之邪以出。
近代 闾丘陞:清肺之药,润大肠之燥。
近代 时逸人:镇咳之外,专在降气。
[各家论述]
①李杲:“杏仁下喘,治气也。桃仁疗狂,治血也。桃、杏仁俱治大便秘,当以气血分之。昼则难便,行阳气也;夜则难便,行阴血也。故虚人大便燥秘不可过泄者,脉浮在气,用杏仁、陈皮;脉沉在血,用桃仁、陈皮;所以俱用陈皮者,以手阳明与手太阴为表里也。贲门上,主往来,魄门下,主收闭。故王氏言,肺与大肠为通道也。”
②《长沙药解》:“肺主藏气,降于胸膈而行于经络,气逆则胸膈闭阻而生喘咳,藏病而不能降,因以痞塞,经病而不能行,于是肿痛。杏仁疏利开通,破壅降逆,善于开痹而止喘,消肿而润燥,调理气分之郁,无以易此。其诸主治,治咳逆,调失音,止咯血,断血崩,杀虫蜃,除瘩刺,开耳聋,去目翳,平胬肉,消停食,润大肠,通小便,种种功效,皆其降浊消郁之能事也。”
[药用]用治咳嗽、喘息、除肺热。
【方义解读】本方即取桂枝汤、麻黄汤原方量的1/3而成,属于小发汗之法。小剂量的桂枝汤与麻黄汤合方,可具两方之长,弃两方之短,使之具疏解肌表,发散小邪,邪去而正不伤之妙!
周扬俊:“风寒两受,即所感或轻,而邪之郁于肌表者,岂得自散,故面热身痒有由来也。于是立各半汤减去分两,使之小汗,岂非以邪微而正亦衰乎?”
柯琴:“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面有赤色者,是阳气怫郁在表不得越。因前此当汗不汗,其身必痒。法当小发汗,故以麻桂二汤各取三分之一,合为半服而急汗之。盖八九日来,正气已虚,表邪未解,不可不汗,又不可多汗。多汗则转属阳明,不汗则转属少阳。此欲只从太阳而愈,不再作经,故立此法耳。”
[应用要点]本方用于邪气怫郁在表,正气抗邪不得外出之太阳病,也可用于太阳中风证闭郁较重者。
(12)、于俊生《伤寒论方证辨析与应用》:近年来,桂枝汤治疗湿疹、荨麻疹、皮肤瘙痒、冬季皮炎、冻疮等皮肤病也有大量报道。此类病人,只要出现舌苔薄白,脉浮缓或浮滑等,均可获满意效果。不过,笔者在临床上用之治皮肤瘙痒证多加麻黄、杏仁,即麻桂各半汤,其辨证要点是恶风寒,无汗出,舌苔薄白者,每获良效,此外,过敏性鼻炎,用本方加蝉蜕、葶苈子治疗效果也佳。
(13)、伤寒论证治准绳:【发病规律】 1)性别:女性发病高于男性……女性体质偏虚,又由于有经、带、胎、 产,往往易感外邪,正邪斗争不甚激烈,因此用本方小发其汗以和营卫。2)年龄:以16~30岁、31~45岁两年齡组发病率最高。这两年龄结的人多属青壮年,正气比较充盛,感邪也不重,往往症状较轻,稍一用药就会祛邪外出,药到病除。3)季节:……四季均可发病。相对来说,以夏、秋季病例偏多。夏秋季往往热邪当令,腠理开张,易于出汗,稍被风吹,极易入里,正邪相争,而致太阳表郁证。4)病程及病史:……说明本证病情轻,邪气不太重,邪气在太阳卫分阶段,用药二、三剂即可祛邪而出。5)……瘙痒、发热、恶寒、丘疹是桂枝麻黄各半汤临床应用的多见症状,因此具有症状诊断指标的意义,体现了桂枝麻黄各半汤证表郁轻证,邪微在肌表的基本病机。……在我们统计四种症状中可以看出主要是皮肤病的表现,即瘙痒、丘疹再加上表证的恶寒、发热。在统计中我们发现有的单纯是皮肤病见瘙痒的也用本方而不必拘泥于有无表证,而瘙痒和丘疹是邪不解、怫郁在表,不能发泄的表现。所以统计出上四症体现了本证的基本病机。正如尤在泾所说“身痒者……邪微而游行皮肤则痒也。因为邪微不得小汗出郁于表,所以使用辛温轻剂小发其汗的桂技麻黄各半汤。6)舌象及其诊断指标 舌质……我们认为舌淡是桂枝麻黄各半汤的舌质诊断指标,微郁表是其病理改变依据。舌淡红亦为邪入太阳之征,故也有诊断意义。舌苔……薄白苔是表邪未入里的表现,反映了本证的病机,所以薄白苔是桂枝麻黄各半汤证的舌苔诊断指标。7)脉象及其诊断指标:……从上表可以看出,浮脉居诸脉之首,说明邪在表,正邪相争浮于表,缓为表虚邪微之征,浮缓脉为其主要脉象,而紧、数为邪在表偏寒、偏热之不同罢了。8)用药规律 全部33例病案中,用药31味,186味次,桂枝麻黄各半汤单方应用情况如下表:用药途径多为口服,一般七味药同煎,本组病案中根据不同病情加药24味,47味次,其主要加减变化规律是:祛风解表药最多,为18味次,依次是淸热解毒药12味次,活血化瘀药8味次,健脾祛湿药6味次,滋阴药3味次。在用药变化中,周身瘙痒表证明显的加防风、荆芥、浮萍、蝉衣、地肤子、苍耳等;咽喉肿痛风热盛的加双花、连翘、石膏、芦根药的出现次数有药量记载,血瘀明显,气血运行不利的加红花、川芎、当归,赤芍等;脾虚的加黄芪、党参、白术等。9)本证在中医和现代医学疾病中的分布:33例中,有中医诊断者17例,含6个病名,多属外感病范畴, 其中皮肤瘙痒7例,感冒5例,风疹2例,而产后发热、疟疾、水痘 各.1例. 在现代医学领域中,桂麻各半汤主要用于皮肤疾病,有诊断者7例,其中荨麻疹5例,而湿疹和急性扁桃体炎各1例。【小结】桂枝麻黄各半汤证:1)、男女均可发病,女性发病高于男性,16~30岁,31~45岁两年龄组发病率髙,发病季节夏秋季为多。2)主要诊断指标:瘙痒,发热、恶寒,丘疹,舌淡、苔薄白,脉浮缓。3)用药多为原方七味药同煎口服,以白芍用量最大,生姜用量最小。4)桂枝麻黄各半汤主要用于皮肤病,以荨麻疹为多。
(14)、伤寒论古今研究:本条应分两段来理解,从太阳病至一日二三度发为一段,说明太阳病‘日’久邪微的一般表现。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八九日静为约略之词,表明病程较长,此时病情可以有几种趋向,或者转变为阳明少阳,或者病情减轻,或者向愈,或者一如既往。今如疟状,实非疟疾,疟疾定时发作,且先寒后热,此发作无定时,一日发作二三次,且寒热并见。一日二三度发,与少阳往来寒热相类似,但少阳往来寒热,应伴见胸胁苦满,心烦喜呕等证,今寒热并见,其人不呕,故非少阳。热多寒少,是否转变为阳明病?邪热内盛之阳明病,必见小便黄赤或大使秘结,今清便欲自可,则非阳明可知。由此可见,病变仍在太阳,但一般太阳病,应始终见发热恶寒,今一日二三度发并热多寒少,为正气渐复,邪气渐退,日久邪微,欲解而尚未解的一种表现。从“脉微缓者”以下为一段。指出根据不同脉证而确定的三种转归。一、脉微缓者为欲愈,微缓与浮紧相对而言,微为邪气衰,缓为正气复,故测知为欲愈。二、若脉见微,发热恶寒变为不发热单恶寒,则为内外阳气俱虚,故汗吐下诸法不可再用。三、如在发热恶寒热多寒少,一日二三度发的基础上,又见有面赤身痒,为在表之邪虽微,但正气尚未恢复,故不能自身汗解,邪气怫郁在表不解的缘故。此时病在表,治当汗解,但由于病程较长,邪气已微,正气不足,不宜单纯使用麻黄汤峻发其汗,然而此证无汗,腠理闭塞,又非桂枝汤所胜任,故用两方相合,小制其剂,扶正驱邪,微发其汗,方用桂枝麻黄各半汤。本方是桂枝、麻黄两方的合方,名为各半汤,实际上仅是各方剂量的三分之一,方中麻、桂、姜之辛温配芍、枣、草之酸甘,有刚柔相济之妙,使邪去而正不伤,扶正而不留邪。
【参考用量】  根据33例病案统计,方中桂枝最大用量15克,最小用量4.5克,常用量6-9克。麻黄最大用量10克,最小用量3克,常用量5-9克。甘草最大用量10克,最小用量3克,常用量5-9克。杏仁最大用量15克,最小用量3克,常用量6-9克。白芍最大用量20克,最小用量3克,常用量9 -12克。生姜最大用量10克,最小用量2克,常用量6-9克,大枣最大用量12克,最小用量2克,常用量6-9克。    【煎服法】方7味药,先煎麻黄,煎后去上沫,后内诸药,去滓口服,日3次,也有7味药同煎的,取汁口服。服药时间短,一般3剂左右治愈,最多达6剂,
【方用范围】
1.治痘疮热气如灼,表郁而见点黑,或见点稠密而风疹交出,或痘起不胀,喘咳咽痛者。  (《类聚方广义》)可活用于外邪之坏证,类症勿论已。其他发风疹而痒痛者宜之。(《方函口诀》)
2.治慢性非特异性溃疡性结肠炎、血管神经性头痛、全身性瘙痒症、月经期浮肿。  (《江苏中医》10:11' 1991)
3.凡病延日数较多,正气略虚,表邪未解见有面赤身痒,邪郁于表,欲汗出不得者,可用本方因势利导。疟疾热多寒少,肢体惰痛,有桂枝麻黄汤证者,可用本方(《伤寒论方古今临床》)
4.据33例病案统计,表明桂麻各半汤主要治皮肤病如荨麻疹,湿疹及急性扁桃体炎(后学按:中医之奇,奇在以此热药,治如扁桃体之类热毒证,至今不得要领)。中医病证中的皮肤瘙痒证、感冒、风疹,产后发热、疟疾、水痘。症见瘙痒,发热,恶寒,丘疹,舌淡苔薄白,脉浮者。(《伤寒论方证证治准绳》)
【医案选录】
案一 感冒  刘×,女性,26岁。1976年1月5日初诊,患者感冒已4—5日,昨晚仍发热38.0℃(后学按:发热确定也),有少量汗出,怕冷,冷后身热,虽经服用感冒冲剂及一般解热药不效,全身关节及肌肉酸痛,二便正常,舌苔薄白,脉稍紧数,随予桂枝麻黄各半汤加味。桂枝8克,芍药5克,生姜5克,甘草5克,麻黄8克,杏仁5克,大枣4枚,浮萍9克 每日煎服1剂,分2次服,嘱药后取微汗,患者归后立即煎药服用,服第一煎后上述症状减轻大半,服第二煎后发冷发热身痛等症状消失,体温降至正常。(《伤寒论医案选录》)(后学按:此证发热汗出,恶风脉浮,何不直用桂枝汤而用此汤?读医案,最恐作者只为学术,凭空想象,失其本真!)
案二 身痒症 郑××,女, 65岁。1984年5月12日诊。患者数日来周身奇痒而无汗,状如蚁行,伴心烦,坐卧不安,时有寒热,日发作二三次,苔薄白,脉浮缓微涩。思本证与《伤寒论》23条同,故宗此法,小发其汗,使邪从汗解。方用桂枝麻黄各半汤:麻黄8克,桂枝8克,白芍10克,杏仁10克,甘草3克,生姜5克,大枣10克。嘱患者以上药水煎。温服后,即饮热粥一小碗,身被以取汗。患者如法而施,果然周身得汗,身痒顿除,病遂痊愈。  (《四川中医》12:52,1985)
案三 痦雷 张×,男,18岁。夏令赤日,炎热酷烈,汗出而入海水以贪凉。返岸须臾,遍身瘙雷,奇痒不止。请李老诊治,视其面色红润,身体健壮,全身疹色淡红荣润,片状斑斑如锦纹,高出皮肤,扪之碍手,胸腹部尤多。无汗烦躁,胸闷气短。舌淡红,苔白薄,脉浮紧有力。揆诸病情,乃因汗出入水,上岸复受风邪,邪外郁于肌表,玄府郁闭,汗不得泄,遂致营卫不和而作痦雷。投桂枝麻黄各半汤化裁治之,处方如下:桂枝15克,麻黄15克(后学按:此量甚大),杏仁15克,芍药15克,僵蚕15克,甘草5克,姜、枣引,水煎服被覆微汗。翌日,其家属来院相告,药后微汗,疹出复多,痒势如故(后学按:如此地之患者,一剂不效,早逃之夭夭!),继服3荆,竟获痊愈。(《大连市学术资料汇编》)
案四  产后发热 刘××,女,30岁。患者产后感冒,迭经用中西药治疗无效,已延三十余日,一直发热不解,头痛恶风,厌油纳差,精神倦怠,四肢乏力,每热退之前面徽汗,汗后熟退身适,二便正常,夜寐较差,舌质淡,苔薄白,脉微而缓。此产后体虚外感延久失治,风邪拂郁于表不解之故,宜调和营卫,解肌祛邪为治,桂麻各半汤主之: 桂枝一钱半4.5g,白芍一钱半4.5g,生姜一钱3g,炙甘草一钱3g,麻黄一钱3g,大枣四枚,杏仁一钱3g,水煎服。本方连进两剂,一剂后发热顿解,二剂后诸恙悉瘳。后未进补气补血之品,而起居饮食一如常人。  (《老中医经验汇编》)
案五 瘾疹  王×,女,45岁。工人。1983年3月20日初诊。述3月1日晚餐吃蘑芋后,始见嘴唇麻木,腹部不适,继则四肢、胸腹出现散在性红色环形皮疹,大小不一,自觉瘙痒异常,局部灼热,入夜尤甚。伴发热,纳少,眼睑浮肿。曾肌注苯海拉明,口服扑尔敏、强的松等,当时疹消,药停又发。后经某医予消风散治之,服药15剂,效果欠佳。 症见:皮疹红白相间,瘙痒剧烈,遇冷则甚,全身皮肤可见抓痕。舌苔薄白,脉弦缓。治以疏风解袭,发汗退疹。用桂枝麻黄各半汤进退。桂枝10克,麻黄7克,白芍20克(后学按:量重),防风15克,甘草5克,生姜3片,大枣5枚,3剂。复诊:3剂尽,自诉药后微微汗出,精神爽快,皮疹渐消,瘙痒减其大半,纳增,睡眠转佳,继用上方加味,3剂,诸症消失而愈。(《湖南中医杂志》5:75,1987)
案六 冬季伤寒液少证 杨×,男。胃素不健,体质不强,忽患伤寒,予诊其发热,恶寒,头痛,肢痛,项背腰膝酸楚,两目带红,唇齿干燥,无汗,微喘,此麻黄汤证,以其津液素本不足,改以桂麻各半汤:川桂枝7.5克,赤芍4.5克,麻黄4.5克,炙甘草4.5克,杏仁9克,生姜三片,红枣5枚。服如桂枝汤法,1周后愈。(《伤寒论方医案选编》)
(15)、伤寒论汇要分析:第八节,桂麻各半、桂二麻一、桂二越一汤的临床运用:
《伤寒论》说:“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脉微缓者,为欲愈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惧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第二三条)
“服桂枝汤,大汗出,若脉但洪大者,与桂枝汤如前法。若形似疟,一日再发者,汗出必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第二五条。“若”、“但”二字根据《玉函》增补)
“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宜桂枝二越婢二汤。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发汗。”  (第二七条。”‘宜桂枝二越婢一汤”原在末句,是倒笔文法,现更移。按桂林本本条作:‘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脉微弱者,此无阳也、不可发汗;脉浮大者,宜桂枝二越婢—汤”,值得参考;)
丹波元坚《伤寒述义》说:  “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二麻黄-汤;桂枝二越婢一汤,皆表虚经久不愈,以致邪郁者也。其证轻重不均,故有三方之设焉。盖桂枝证失汗数日,邪郁肌肉,故热多寒少。其滞稍深,故如疟状,发作有时。但本是表虚,故有嫌麻葛之发,今则郁甚,有桂枝之力不能及者,是以酌量麻桂二方,言日二三发者,其邪稍重;言日再发者,其邪稍轻;不言发数者,其邪尤重。且桂枝二越婢—其力紧,桂二麻一其力慢,桂麻各半在紧慢之间耳。”丹波氏认为三个汤方证候相同,不过有邪势轻重之别,是有见地的。以上三案文相近的证候是: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如疟状,一日二三度发或一日再发,都是桂枝证经过多日不愈所致。它们与少阳证的“寒热往来”不同,并且”其人不呕”,可知邪未入少阳;虽然热多,但还有“寒少”;而且“清便欲自可”,可知邪也未传入阳明。邪既未入少阳,也未入阳明,根据现有证状,当然还是按治疗太阳病方法处理。由于得病多日,表已较虚,不能再用麻黄汤大发汗;但又考虑邪势尚盛,单靠桂枝汤又不能解决,所以合两方为一方而减轻其用量。三条文中,第二三条论证最详,其余二条则较简,其实三条文是相互贯串的。第二五条的“形似疟,一日再发”与第二三条的“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一日二三度发’相近似,所不同者,第二三条因不能得小汗出,第二五条则系汗出。前者邪郁较深,所以于麻黄,桂枝两汤中各取三分之一,以发小汗,后者因汗后腠理已疏,只宜取微汗而解。从桂二麻一汤中可以看出,麻黄和杏仁的用量比桂麻各半汤轻,而芍药,甘草、生姜又较桂麻各半汤重,可知桂二麻一汤的发汗力量比桂麻各半汤小。第二七条桂二越一汤证,除邪郁肌表以外,还有里热较盛,所以用麻黄、桂枝发表,加石膏清里热。如果以药测证,则本汤证不但有发热恶寒,热多寒少,而且有烦渴现象。又本汤和大青龙畅同样用麻、桂发表,用石膏清里热,但大青龙汤是表里寒热双解重剂,适应于太阳病初期表实。本汤是表里寒热双解轻剂,只适用于太阳病多日表较虚者。兹将桂麻各半、桂二麻一、桂二越—三方证冶的比较列表于下:
方名        桂麻各半        桂二麻一        桂二越一
病理        相同处        太阳病日久不解,邪郁肌表,正气稍虚
        不同处        表较实,邪郁较深        汗出后,腠理较疏        里热较盛
症状        相同处        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如疟状
        不同处        一日二三度发        一日再发        兼有口渴
治疗作用        相同处        轻散外邪,取小汗
        不同处                发汗作用比上方小        兼清里热,为表里双解之剂
例一,李X:男,四十九岁,一九六三年四月十日就诊。恶寒颤栗,发热,热后汗出身凉;日发一次,连续三日。伴见头痛,肢楚,腰疼,咳嗽痰少,食欲不振,二便自调,脉浮紧,舌苔白厚而滑。冶宜辛温解表轻剂,与桂枝二麻黄—汤。处方:桂枝三钱、白芍三钱、杏仁二钱、炙甘草三钱、生姜二钱、麻黄一钱五分、大枣三枚,本例恶寒发热、头痛肢楚,脉浮紧,均属太阳表证。因风寒客于肌表,邪正抗争,邪胜则寒颤,正胜则发热汗出身凉;营阴阻滞,经络失濡,故头痛肢楚;风寒袭肺,故咳嗽。病连续三日,日发一次,但无心烦喜呕、胸胁苦满,知未入少阳;二便自调,知未传阳明。邪在太阳之表,本汗出后即安,今仍持续发作者,可知邪势尚盛;其脉浮紧,本当与麻黄汤,但已出汗,又未便峻剂发表。故取桂枝二麻黄汤,以桂枝汤解肌,佐麻黄小取微汗,杏仁宣肺气。四月十三日:前药服后,寒热已除,诸证悉减。现唯心悸少气,昨起腹中微痛而喜按。大便正常,脉转弦缓。此因外邪初解,荣血不足,气滞使然,遂与小建中疡。服—剂而安。
例二、王X,女,二十一岁,一九六三年十月十万日就诊;三日前因接触冷水,当时即有寒意。昨日上午开始头痛,恶寒发热,寒多热少,伴发咳嗽,咯痰白粘。今晨仍头痛发热(体温38.2℃),虽得微汗出,但尚恶风,喜着厚衣。咳嗽,痰色转赭色。咽痛而干,口渴而不多饮,胃纳欠佳,腰背酸痛(据云今年一月分娩后因不慎闪挫,以致腰痛至今,二便自调。形体较瘦,神色尚无异常。舌质无变,苔薄黄而滑。手足欠温但未至厥冷,六脉滑数。患者分娩之后闪伤腰痛已八个月,元气受戕可知。病发于暮秋入冬之际,天气骤冷,风寒有机可乘。唯其体虚形瘦,应虑秋令燥气早伏;更因冒寒触冷,邪由皮毛袭肺。寒邪与燥气相搏,营卫失调,故恶寒发热,卫失捍卫之权,遂恶风而喜厚衣,营不流畅,故手足欠温。寒邪滞于经络,故头痛背疼。燥气早伏,放晒痛而干,咳嗽痰赭。见症始两日,不烦不呕,二便自调,应作伤寒太阳证治例,但燥气内伏,又当稍变其制。诊断为伤寒挟燥,即俗所谓’寒包火”之证。拟桂枝二越婢一;麻杏石甘汤两方并用,以散寒疏卫,和营清热。处方:桂枝三钱、白芍三钱、麻黄二钱、杏仁二钱、甘草二钱、生姜二钱、生石膏一两六钱、红枣三枚。仅服一剂,除因闪伤腰痛宿疾外,诸症悉除。继以自创忍冬路通汤膏,专治其腰痛。
(16)、张横柳《伤寒杂病论解读与临床运用》:后世医家化裁本方的有清林珮琴《类证治裁》以上方去大枣、甘草,加天门冬,名“杏子汤”。主治肺气上逆作喘者。同在此书中,林氏尚用上方去芍药,加橘红、半夏、紫苏叶,名 “加味麻黄汤' 主治伤寒咳嗽,恶寒无汗,脉紧者。日本丹波元简《伤寒论辑义》以上方去大枣,生姜,加大黄,名“解肌散' 治小儿伤寒发热,四肢烦疼者。
现代医家对本方的运用
1.荨麻疹彭氏根据“其在皮者,汗而发之”的原则,治疗荨麻疹,立足于疏透风邪,使其畅达,外出而不郁滞。用本方治疗荨麻疹52例,治愈41例,有效7例无效4例。在治愈病例中,服药1剂者27例;服2~3剂的14例。樊氏用本方治疗荨麻疹39例,服6剂 者,痊愈16例;10剂以上者,痊愈23例。其中,全身痒者,加白芷、白蒺藜;面及胸部风疹不退而复出者,加葛根;额角耳后风疹反复出现者,加柴胡、龙胆草;舌红,脉细数者,加生地黄、玄参、牡丹皮;疹色淡,畏风者,加黄芪、当归。
2,低热陈氏治疗两例体温在38度左右的发热不退患者,均经中西药治疗无效。其有发热,无汗,头痛的麻黄汤证,又有脉浮弱、恶风的桂枝汤证。陈氏认为病程日久,表邪巳微,不宜用麻黄汤峻发其汗,而不汗出又非桂枝汤所能解,故用桂麻各半汤,微发其汗,而获得很好效果。
3.汗证秦氏⑵]用本方加薏苡仁,治疗外感后,臭汗、身痒、头晕1例,服用2剂之后, 诸症即除。
【按语】桂枝麻黄各半汤在临床主要用于外感表证,因其兼具麻黄汤和桂技汤的功效, 且发汗不会如麻黄汤峻猛,也不必担心桂枝汤发汗力不足,因而现在临床运用更为普遍, 此方具有微发其汗的功用,上述荨麻疹、低热,皆因邪出不暢所致,故可用之,汗而解之。
(18)、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本條為”太陽”如瘧、脈微之治法。
解曰:”太陽病”,得之八九日,發熱、惡風寒之證,變為往來寒熱如瘧之狀,一時發熱,一時惡寒,熱之時間較多,寒之時間較少(后学按:观从注家,唯此老之解通俗易懂),但其人不見嘔,大小便自調,惟一日二三度發之往來寒熱。若脈見微緩者,則其氣血已趨和緩,不復向表層奔放,知其病欲愈也。若脈見微弱而惡寒者,則為血行已感無力,體溫亦見減低,成為陰陽兩虛之症。此時治療,不可更發其汗,更不可用下劑或吐劑,重傷其正氣也。若一日二三度發之往來寒熱,面色反有見赤色而熱者,為血與熱向表層奔放之象,病未欲解之候也。且因其不得小汗出之故,熱鬱於表層既久,殘廢物質停於汗腺中,欲出不出,影響及皮下之淋巴毛細管發炎而作癢感,致全身皮膚必癢,此時宜以小汗法解散風寒,用”桂枝麻黃各半湯”與之。本條須作三節看:”太陽病”至”一日二三度發”為一節,言其自始迄今之主要證狀。”脈微緩”至”更吐也”為第二節,反覆推斷其病之能否自愈。”面色”至”身必癢”為第三節,重申第一節之證狀,述其無自解能力,為之主方以治之。第一節如瘧狀,則非瘧疾可知,以瘧祇一日一發,或隔日一發,絕無一日二三度發者。或許為”少陽病”之往來寒熱,但下文即申明其人不嘔,可知非”少陽病”。圊便欲自可,更知其不傳”陽明”,其一日二三度發之發熱惡寒如瘧狀,乃為血液一時向外奔放,皮下血管充血,即覺發熱而不甚惡寒,一時血液不向外奔放,皮膚即因貧血而覺惡寒。從脈微而觀,正所謂陰陽俱虛,正氣不甚足,病毒亦不甚烈,正氣欲鼓病向外,乃為發熱,終因力不支而退轉,乃為惡寒。迨潛力再積,又鼓外出而復熱,不支而退復為寒,如陣地之拉鋸戰,祇須略壯其氣,微助其發散,故用”麻桂各半湯”也。本條之主證:發熱、惡寒、熱多、寒少、脈微、無汗,以”桂枝湯”之半,強心、補血、和營衛,以”麻黃湯”之半,微汗之。本條之舌證:當為薄白苔。本條之針法:大椎Τ、間使Τ(在前臂掌侧,当曲泽与大陵的连线上,腕横纹上3寸,掌长肌腱与桡侧腕屈肌腱之间。)、合谷Τ、經渠Τ(位于桡骨茎突内侧,腕横纹上1寸,桡动脉桡侧凹陷中。)、至陰Τ(足小趾外侧趾甲角旁0.1寸。)、屋翳Τ(仰卧,自库房(位于人体的胸部,当第1肋间隙,距前正中线4寸。)下一肋间隙中,对正乳头取之)、曲池Τ、列缺Τ。
以”大椎”、”間使”治寒疾如瘧。”合谷”、”經渠”治汗不透澈。”列缺”治頭痛、發熱。”至陰”、”屋翳”、”曲池”治汗不出之身癢。隨症取穴,不必皆針。”__
(19)、李嘉璞《伤寒论临床辨略》:如疟状:指发热恶寒呈阵发性、间歇性,与疟疾相似。但本证的发热恶寒为多时并见,无定时无规律,和疟疾的定时、规律的寒时不热、热进不寒不同。……发热恶寒由持续性的发作变为间歇性发作,一日仅二三次,且较轻。另一方面又出现正气祛邪无力,阳气怫郁在表,欲作汗不能的面赤、身痒。……
【临床参考】
(一)前人阐发
《尾台榕堂类聚方广义》载:疟疾热多寒少,肢体惰痛者五七发后,择桂枝二麻黄一汤,桂枝麻黄各半汤,先其时温覆大犮其汗,则一汗而愈。若渴若宜桂枝二越婢一汤。 二方皆截疟之良剂。
《普剂本事方》裁:治邪微表郁、营卫不和之伤寒身热、头痛无汗证。
《类聚方广义》载:痘疮热气如灼,表郁而见点难,或见点稠而风疹交出,或痘起不长,喘咳咽痛者,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方极》载:桂枝麻黄各半汤治桂枝汤、麻黄汤二方证相半者。
《浅田宋伯勿误药室方函口决》载:此方可活用于外邪之坏证,类疟勿论己,其它发风疹而痒痛者宜之。一男子风邪后腹痛不止,医谓为疝,疗之其痛益剧。一夕服此方发汗脱然而愈。
(二)现代参考
本方证系表证久延,微邪郁滞,正气驱邪力弱所致的间歇性发热、恶寒、面赤、身痒。临床多见于感冒日久、顽固性荨麻疹、哮喘、无汗身痒等证。
1 、内科
(1)感冒 余瀛鳌介绍:1男性患者,胃素不徤,体质不强,好品茗,表里津液不足。忽患伤寒。予诊其发热、恶寒、头疼、肢痛,项背腰臀酸楚,两目带红,唇齿干燥, 无汗,微喘。此麻黄汤证,以其津液素本不足,改以桂麻各半汤:川桂枝7,5克、京杭芍 4.5克、生麻黄4.5克、炙甘草4.5克、杏仁泥9克(后学按:如此看来,杏仁需捣,不可懒惰)、生姜3片、红枣5枚。服如桂枝汤法。3剂后痛若失。〔《江苏中医》16,1959〕
(2)无汗证周石卿介绍:1男性患者,全身无汗4月余,心烦闷热,皮肤粟粒状,并感针刺样瘙痒难受。时值盛夏,凡在烈日之下步行三五分钟,或气候炎热虽不外出坐于室内亦觉心烦肌热。面色深红,额上筋脉浮露,齿干舌质红,苔薄滑微黄,脉浮疾数右关略弦。以往常浴冷水和喝菊花.麦冬等凉荼。拟诊:寒凉阻遏,肌表闭塞,阳气怫郁,营卫失调。治拟通阳开表发汗,调和营卫。方取桂麻各半汤加味:麻黄9克、桂枝 6克、白芍6克、生甘草4克、杏仁10克、生姜3克、大枣4枝、干浮萍6克、鲜葱白 7个。初服3剂无汗;又服3剂,始见鼻头汗珠出,继而额上微似有汗;再进3剂,得汗,诸症随之渐消。〔《新中医》(11),19,1982〕
(3)内分泌功能紊乱 秦冰亭介绍:1男性患者,自述两个月前曾患外感,服药后其他症状消失,唯时有汗出而不畅,同时身上散发-出一种类如发霉或类如沥青样的气味。 起初尚轻,后因其味愈来愈浓,洗澡亦不能减轻,遂引起重视而求治。西医诊断为:内分泌功能紊乱,服西药证情仍然。餘上证外,还感到身痒、头晕。舌质淡,苔薄白,脉弦滑而弱。证属风湿久稽,营卫不和。处方:桂枝5克、白芍3克、麻黄3克、杏仁3 克、炙甘草3克、薏苡仁15克、生姜2片、大枣2枚。2剂后症愈。〔《山西中医》(^, 43, 1988〕
2 、外科
(1)顽固性荨麻疹 陈列介绍:治1男性患者。每逢冬季受凉即发荨麻疹已10余年,曾经多方治疗无效。近因气温突降,感寒后荨麻疹又发。证见;颈项、胸腹、四肢泛发风疹团,色淡红,成块成片,此伏彼起,瘙痒甚,恶风无汗,自觉全身紧束感,头昏痛,口淡不渴,食少,二便正常,舌紫暗,苔白根腻,脉细弦。辨证;风寒郁表,营卫失和。治法:发汗解表,祛风止痒,佐以活血通络。处方:桂枝10克、赤芍15克,麻黄 10克、防风15克、苍术12克、红花10克、土鳖10克、地龙15克、当归12克、蜂房15克、生姜6克、甘草6克。煎服6剂后诸症悉除。后服黄芪桂枝五物场加味巩固之。随访至今未复发。《新疆中医药》00,60,1988
(2)面部瘙痒 金道学介绍:一女性患者,忽觉恶寒、无汗、身痛,头昏如蒙,面部瘙痒如虫行已3周。曾屡用中西药治疗无效。诊见全身恶风,遇风则肢体冷痛,痛无定处,周身闷热如蒸,但体温不高,无汗,口中自和,纳食较差,白带清稀量多,无腥臭味,经行正常,二便自调,舌质淡红,苔薄白多津,脉浮细。此由风寒袭表,卫阳郁遏,寒凝经脉所致。处方:麻黄、杏仁、甘草、白芍各7克,桂枝12克,生姜2片,大枣4枚,制川乌9克。煎服2剂,诸症皆除。唯觉腰部微痛,白带仍多,嗣以金匮肾气丸调理半月而 愈。〔《新中医》(工),45,1987〕
(3)荨麻疹 刘振芝介绍:用桂麻各半扬治疔荨麻疹50例,大多数急性患者服药至3剂即可获效,慢性患者一般服至6~9剂方能见效。处方:桂枝4,5~9克、麻黄3~4.5 克、炒杏仁9克、芍药9克、甘草3克、生姜3片、大枣3枚。〔《山东中医刊》(^),20, 1966〕
(三)针灸治疗
本证和桂枝二麻黄一汤证皆系太阳轻证,故治宜解表清热,疏风散寒。取穴:大椎、后溪。大椎可解表清热,疏风散寒;后溪能疏风清热,通经活络。二穴相配,可疏调督脉与 太阳经气,达到小汗解肌之效。
【验案】
例一:许叔微……
例二:刘XX,男,41岁,农民。1974年12月3日由家人陪同來诊。患者于1周前始病发热恶寒,顽强头身疼痛,在某医疗室服中药1剂(药不详〕,头身疼痛,发热恶寒等症减轻,但始终未愈,每天仍有二次次恶寒发热现象。诊见面色微红,舌苔薄白,脉浮无力,体温37度。询知患者发热多而恶寒少,并时有身痒现象。证与《伤寒论》桂麻各半汤证相符,当属太阳病表郁不解证。治尚小发其汗,以解微邪。拟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白芍、麻黄、杏仁各5克,炙甘草3克,太枣2枚,生姜2片。服药1剂,即诸证消失而愈。(《伤寒六经病证治验选录》)按:本病初发太阳病,经服药加之日久而症减,由于未继续治疗,邪仍郁於肌表而未愈。现存症较初病为轻,故不宜峻汗,但仍有卫闭营郁之症,又不可不汗。故用小剂量的麻桂各半汤小发其汗,祛除微邪,病人仅服1剂即愈。(吴修符)
(20)、伤寒论临床教程:
【证候形成】太阳病日久,邪气已衰而正气来复抗邪,邪正相争于肌表,势力相当,而形成以发热恶寒,一日数发为主要表现的证候。
【证候表现】发热恶寒,热多寒少,一日数发,面色发红,身瘙痒,舌淡,苔薄白,脉浮。
【诊断依据】符合以下两点即可参考诊断: ①符合太阳病的诊断。 ②具有发热恶寒、热多寒少、一日数发的特征。
【鉴别诊断】 ①与疟疾相鉴别。应借助于西医检查手段。 ②与少阳往来寒热相鉴别。曹颖甫言:“有寒有热,一日之中循环不已者为太阳病;寒热日发,有间隙如无病之人者为少阳。”应注意患者的往来寒热是否具备如无病之间隙。③病人身痒甚者,应注意与风毒湿热之风疹、湿疹相鉴别。其证无外感风寒病史,皮肤多起疹,抓破后流黄水,舌红苔黄腻;而本证有外感风寒病史,皮肤痒,但多不起疹,或多皮疹色泽不红,舌淡红苔薄白。④与过敏性瘙痒相鉴别。其证病人可能有过敏病史,本次发病也会有过敏源;而本证发病是外感风寒引起。
【治则治法】治则:祛邪。治法:解表散邪,小发其汗。
【处方医嘱】依病情重轻,处以桂枝麻黄各半汤或桂枝二麻黄一汤,处方如下:桂枝4~6g,白芍3~5g,生姜3~5g,炙甘草3~5g,麻黄1~3g,杏仁2~3g,大枣2枚。三剂,水煎200ml,分两次服。嘱:啜粥,温覆,取微汗。忌食生冷、油腻,中病停服,随诊。
【应变举要】①痒者可酌加僵蚕、蝉蜕。②舌红苔黄者,可酌加芦根、竹叶。
【预后转归】①通常服用汤药后遍身微汗出,身痒消失而病解,大多在服用一二剂后痊愈。②服用本方后,效果不明显,发热恶寒,一日数发症状仍在,重新审察是否诊断错误,患者若为少阳病或疟疾,服本方无效。
【验案举例】孙某,女,45岁,1982年7月20日初诊。恶寒发热,全身起大片风团已二十余日。发病前曾汗出冒雨,过1日后,即发现全身起大片风团,每日发作五六次,痒甚,心烦。曾注射钙剂,口服扑尔敏、维生素丙等无效。面色苍白,皮肤划痕试验阳性,全身散在大片风团,胸部较多。舌淡苔白,脉弦。辨证:风寒束表,不得宣泄。治则:辛温透表,疏风止痒。处方:桂枝5,白芍3,生姜3,炙甘草3,麻黄3,大枣4个,炒杏仁3。服6剂,临床治愈,随访3个月未复发。按语:据报道,本方治疗感受风寒所致荨麻疹,有寒热表证或日久不愈,邪微而痒者,有良效。(陈明.伤寒名医验案精选,北京:学苑出版社,1998:73.)
【误案举例】某女,47岁,1978午3月10日初诊。恶寒发热已9日,患者因三叉神经痛自服单方山茱萸汤,时痛时止,尚未停药复于熟睡时受凉。症见每日午后3时许微恶寒,并发热。入夜体温达38.5℃左右,随后汗出烧退,如是发作已9天。体检、血象、胸透均无异常,服用一般解表剂APC及抗生素无效。苔白,脉弦细。证属太阳伤寒,因病初误服补敛之剂,有碍“太阳为开”,以致邪留不退。给予桂枝麻黄各半汤1剂。服后恶寒加重,并作寒噤,继而发热,遍体微汗,次日即未再发。(高德.伤寒论方医案选编,长沙: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81: 43.)
【防误要点】身痒病因病机有很多,一定要仔细辨别。若服药后病情加剧或不能缓解,则尤需注意。
【思考启示】①《黄帝内经》指出“诸痛痒疮,皆属于心”,痛为火甚,痒为热微,可否用来解释本证的身痒症状呢? ②仲景这种二方合用的组方思路对我们处理临床中的疑难疾病有什么启示?
(21)、王占玺《伤寒论临床研究》:虽然各家对本条解释较多,然桂枝麻黃各半汤的基本方证,应介于桂枝汤证与麻黃汤证两者之间。如发热恶寒,时冷时热,似疟非疟之状,每日可发二三次不等,稍有汗量不多,而热不退,且不必拘于日数均可使用本方治疔。例如,患者刘X,女性,26岁,1976年1月5日初诊。患者感冒巳4~5日,昨晚仍发热38.0,有少量汗出,怕冷,冷后身热,虽经服用感冒冲剂及一般解热药不效,全身关节及肌肉酸痛,二便正常,舌苔薄白,脉稍紧数100次/分,随予桂技麻黃各半饧加味:桂枝8克,芍药5克,生姜5克,甘草5克,麻黄8克,杏仁5克,套现4枚,浮萍9克。每日煎服1剂,分二次服,嘱药后取微汗。患者归后立卽煎药服用,服第一煎后上述证状减轻大半,服第二煎后发冷发热身痛等症状消失,体溫降至正常。但患者素有神经官能症,又现睡眠不佳、头暈、轻度恶心、舌苔簿白、脉象弦细,改用溫胆汤合酸枣仁汤加咸为其善后处埋而愈。
(22)、裴永清《伤寒临床五十论》:通过桂麻各半汤及桂二麻一汤,我们可以从中悟出以下医理:一,每首方都有自己的功用特点和主治证情,方与方之间是不可相混的,但在临床实践中,可根据病人的具体情况,本着有是证即用是方的原则,针对病人兼见二个(或三个)方的主证时,可以将二个(或三个)方相合而组成合方治之。言外之意,方既可分而单用,亦可合而并行,但要合之有理有法。桂麻合剂的出现,是仲景为后人开拓了用合方治病的先河。《伤寒论》中第146条的柴胡桂枝汤亦是合方之治、太阳少阳并病证,即取小柴胡汤解其少阳之邪,兼收桂枝汤愈其太阳之证。我们在今日临床中常用的柴平汤(小柴胡汤合平胃散\胃苓汤(平胃散合五苓散〉、八珍汤(四君子汤合四物汤\ 柴胡陷胸汤(小柴胡汤合小陷胸汤)等,均是合方的凡例。二、组成合方要有法度。合方之证的出现,才有合方之法的诞生,而组成合方来治合方之证时,并不是简单地将两个方堆积在一起,而是通过辨证,认清证情中两个方证的轻重多寡,从而在组成合方时,因其各自所主证情之多少而 相应变化其两个方的各自用量。第23条的桂麻各半汤到第25条的桂二麻一汤的出现即寓有此意。悟出合方之法度,指导今日临床中合方之运用是大有裨益的。譬如气血双补的八珍汤(四君子汤合四物汤而成\我们在临床应用 其治疗气血两亏之人时,便可根据病情中气虚与血虚程度而变化为“四君四物各半汤”、或“四君二四物一汤”、或“四君一四物二汤”等。以此类推,凡用合方之治,必明仲景所创的合方之法。 余在临床实践中运用小青龙汤治疗寒痰冷饮之咳喘,常常与二陈汤相合,自名为“青龙二陈汤”。在具体应用时又根据病人肺中寒痰(即水寒射肺〉与心下痰饮水气之多少,而将小青龙汤与二陈汤相合成“青龙二陈各半汤”或“青龙二二陈一汤”、或“青龙一 二陈二汤”,收效甚好,其法即源于仲景所创桂麻合剂。合方之法是针对合方之证的。凡合方证均较一般病]正复杂些,常常见于慢 '性病人或疑难重病人,因此学会合方之法及掌握好组成合方的原 则,对于疑难杂证的治疗显得尤为重要。
(23)、伤寒论析要:本证和201条的久虚之人患阳明病的证候,都有身痒,但机制不同,应予详辨。此为邪气微、正气虚,邪郁肌表不能透达之故。彼为阳明实热,由于正虚津亏,虽里热外蒸,但因气阴两虚无以作汗,汗液不能畅达于表而成。面赤一证,可见于多经。三阳病面赤多为通面红赤;三阴病的面赤主要见于少阴戴阳证,其特点是面赤如妆,时隐时现。桂麻各半杨,即桂枝汤和麻黄汤两方的合剂,其剂量轻微,仅为两方总剂量的三分之一,可以说是一个辛温轻剂。 因为既不得汗出,就不是桂枝汤所能解,然病延时日已久,表邪已微,又不宜麻黄汤峻汗,所以,合两方为一方,变大剂为小剂,用桂枝饧阑和营卫,以麻黄汤疏达皮毛。具体的 说,方用芍药草枣之酸收甘缓配生姜麻桂之辛甘发散,有刚柔相济,从容不迫之妙。所以,能收到小汗邪解的效果,却无过汗伤正的流弊。
(24)、伤寒论现代解读:【词解】如疟状:寒热发作有定时,症如疟疾。清便:排大便。清同圊,圊即厕所。铢:古代度量衡制中的重量单位,二十四铢等于古代的一两。【解读】本方为桂枝汤麻黄汤的合剂,而剂量仅有两方总量的,因为既不得汗出,就不是桂枝汤的适应证,但表邪已微,又不宜用麻黄汤以免发汗太过,所以合两方为一方,变大剂为小剂,故能收到小汗邪解的效果,却无过汗的副作用。疾病的发生发展是一个动态变化过程,所谓分期、分型、分证、分阶段,都是医生根据疾病发生发展的动态变化过程中,对最常见、最典型、相对固定的病理状态,人为划分的,所以在桂枝汤与麻黄汤之间有许多过渡型,对于这些过渡型根据辨证施治的原则,就出现了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二麻黄一汤( 条)。二者的区别在于前者“不得小汗出”,后者“大汗出,脉洪大”。所以桂枝汤与麻黄汤的比例有所不同,充分体现辨证施治原则。
(25)、伤寒论现代研究与临床应用:
1)药物组成:桂枝3克、芍药3克、生姜3克、甘草炙3克、麻黄3克、大枣2 克、杏仁3克(后学按:此方之剂量,易记,3克~2克)。
2)方解:此方为治中风或伤寒,迁延多日,未予治疗,或治不如法,致汗出而病不解,病延多日。其病邪已微,不宜用麻黄之峻发,而又身无小汗,非桂枝汤所能宣解,故二方合为一方,变大方为小剂用之。方中桂枝汤调和营卫,麻黄汤宣散表邪,其量为原方三分之一量,配伍后则成小散微邪,调理营卫,使正自复。方中即有芍药、甘草、大枣之酸敛甘缓,又有麻黄、桂枝、生姜之辛甘发散,有刚柔并济、阴阳平调之妙用。本方剂量虽小,确可达轻可去实之速效功能。
3)功效5疏风解表,小发其汗。
4)主治:表里俱虚,病迁日久,邪郁于表者。主要表现有太阳病八九曰,如疟状,热多寒少,不呕,清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发,面色反有热,脉微。
5)临床应用举例:
①荨麻疹:日人大冢敬节报道:董XX,男,27岁。荨麻诊反复发作14 年,诱因不明。刻下:胸背四肢浮肿大片疹块,两唇及眼睑呈浮肿,皮色淡白,脉微缓。处方:防风、荆芥、桂枝、地肤子、双花、连翘、蝉 衣、红花、僵蚕、苍术、米仁、白藓皮、生草,无效。续用四物消风散,升降散,蝉退九,穴位生姜外擦、西药苯海拉明、考的松穴封,仍时发时止后改用桂麻各半汤:桂枝6克、麻黄3克、赤芍9克、杏仁6克、甘草5克、生姜6克、大枣3枚。两剂后即获痊愈。随访半年佘,未见复发。《浙江中医杂志》1965年5期
②许叔微:……
③急性扁桃体炎:王X X,女,15岁,80年12月8日上午,发热咽痛、头晕1 天,伴流涕鼻塞,全身关节疼痛、腰痛、怕冷、盗汗,舌质红少苔,脉浮数而紧。扁桃体Ⅰ~Ⅱ度肿大,白血球16500、中性0.78、淋巴0.19。诊为:风寒感冒,卡他性扁桃体炎。处方:麻黄桂枝各半汤加味;桂枝10克、麻黄10克、杏仁10克、白芍10克、炙甘草6克、生姜10克、大枣4枚、芦根15克、浮萍15克,水煎每日一剂。2剂头痛咽痛减轻,怕冷发热腰痛消失。咽峡及扁桃体肿大Ⅰ度,舌红无苔,脉浮数而细,邪热已衰,阴分不足改养阴清热法。处方:生地25克、沙参30克、麦冬15克、五味子12克、白芍10克、甘草6克、桂枝10克、芦根15克、薄荷6克、双花30克,服4剂体温正常,诸证消失未发。王占玺《张仲景药法研究》616页
④治疗产后发热:刘X X,女,30岁,产后感冒,……高德《伤寒论方医案选编》
6)煎服法:上七味,以水1000毫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纳诸药,煮取360毫升,去滓,温服120毫升。日3次。
7)注意亊项:“八九日”为太阳病经治较长时间,一般为后期所见病证。本方以轻发其汗法,治余邪郁于肌表者。
8)禁忌:风热表证者、阴虚火旺者不宜用此方。
(26)、陈亦人《伤寒论译释》:首先提现得病八九日,说明病程较长,接着又叙述了当时的病情特点,发热恶寒,知表证仍在(后学按:此说可解为发热恶寒=表证),。
(27)、裴慎《伤寒论证识》:陆渊雷曰:……则一铢当今之八厘四毫弱。可合现代0.126克。……但发热恶寒仍同时并见,显然不是少阳证候(后学按:言下之义,少阳证应发热与恶寒非同时并见),
(28)、陈瑞春《伤寒实践论》:临床上皮肤瘙痒症、荨麻疹等均可随症择用。
[临证验案]
(一)桂枝麻黄各半汤治荨麻疹
荨麻疹治以凉血清热祛风为常法。但临床上亦有风寒之邪阻遏肌表者,其特点是,见风即发,身体暴露部分明显,疹块颜色不甚红,用桂枝麻黄各半汤加味可以获效。
病案举例:
例一:吴XX,女,44岁,图书馆员。1979年9月2日就诊。患者经常反复发荨麻疹,今全身瘙痒复发半年,发作时以身体屈曲部、头面部、腰部等处多见。曾住院治疗,使用泼尼松(强的松)、奎宁以及度冷丁等,但终未能达到控制复发的目的。口不渴,大便多软溏,纳食一般。经期提前,量中等,有痛经病史,颜色紫而不畅,经前后头痛。脉缓稍弦,舌苔薄润。处方:生地15g,赤、白芍各1。g,丹皮1。g,丹参15g,淮山药15g,川贝母6g,防风1。g,地肤子1。g,蛇床子1。g。每日1剂,分2次服,共服10剂。二诊,9月26日。前方服后,可以暂时减轻,但不能巩固。近日吹风后,发作更甚,疹块不甚红,发后搔抓即转白色,其他无异,脉缓,舌白苔而润。处方:桂枝5g,白芍6g,炙甘草3g,麻黄5g,杏仁10g,大枣3枚,生姜3片,丹参15g,丹皮10g,生地15g,当归10g,川芎6g,知母10g,路路通5g。服5剂有明显好转,继之服20余剂,基本痊愈。随访多年未复发。11
按;桂麻各半汤所治之荨麻疹,应是风寒郁遏肌表,取其宣肺祛风达表之功。但病虽在肌表,与血分不无关系,故以本方合四物汤,疗效更著。推究其理,应是治风与治血并行不悖的缘故。
例二:王XX,女,28岁,工人。1979年2月10日就诊。
患者多年发荨麻疹,经常反复,遍身瘙痒,尤以身体暴露部分疹块特多,痒痛难以坚持工作。检查所见,头面四肢一经风吹,即起红色疹块,高出于皮肤,瘙痒特甚,烦躁不宁,饮食无异,二便正常,月经先期。脉缓如常,不数不紧,舌苔薄润。曾用清热祛风凉血药,西药抗过敏,以及镇静剂均罔效。拟用桂枝麻黄各半汤合四物汤试治(后学按:此方应为陈老之经验方)。处方:桂枝5g,麻黄5g,赤、白芍各5g,杏仁10g,生地15g,当归10g,川芎5g,炙甘草5g,路路通15g,生姜3片,大枣3枚。服5剂,每日1剂,分2次服。两个月后,曾为其诊治的医师转告,病者服上药5剂后,疹块消失,病未复发,一切良好。
按:桂枝麻黄各半汤为治风寒外束于皮肤之表证,合变通四物汤,养血凉血以疏风,内外合治,故能主治本病。
(二)桂枝麻黄各半汤治身痒
身痒无其他脏腑病变,皮肤无明显疹点,是风寒郁遏在表的缘故,故治疗应着眼于透表,桂枝麻黄各半汤有内外夹攻的优势,冶身痒其效尤著。
病案举例:
王XX,男,41岁,农民。1985年5月10日就诊。
病者进入春耕后,一直从事农田耕作,体力疲倦。前几天淋雨受寒,自行喝生姜汤,身体亦无明显不适,继续出工。昨12因洗冷水澡后,全身起疙瘩,瘙痒渐次加重,搔抓后皮肤出现一条条红色痕迹,自觉皮下烧灼郁热不舒,微汗不多,烦躁不安。脉浮数有力,舌苔薄白而润。其他无明显体征。拟用桂麻各半汤加味;桂枝6g,麻黄6g,杏仁10g,赤、白芍各5g,防风10g,僵蚕10g,路路通15g,炙甘草5g,生姜3片,大枣3枚,桑白皮15g。每日1剂,水煎分2次服。(后学按:其用桑白皮之理何在,不明,)
二诊,服前方2剂,瘙痒明显好转,搔抓后皮肤痕迹减轻,皮下郁热感亦显著减轻,二便通畅,饮食正常,脉缓有力,舌苔白润。嘱再进2剂,以资巩固。
半月后偶遇,询及身痒是否痊愈时,病者告谓,服4剂药后,一切正常,未复发病。
按:本例身痒,缘于风寒之邪郁遏,先有淋雨涉水之因,加之劳累紧张,可谓表虚于外,又复洗冷水澡,乘肌腠之虚,湿邪犯表,正气抗邪,未酿成表寒郁遏之发热恶寒身重之表证,而形成寒邪郁表之身痒症。因其未有过敏原可查,亦无过敏史,故用桂麻各半汤小剂透达,加防风、僵蚕疏风透表,路路通为透风引药。方中并未多用凉血药,只取芍药一味,是其病机重在寒郁肌表,虽搔抓后有红斑痕迹,也不宜过多凉遏。故主方以桂麻各半汤,突出宣透表邪,疏风祛寒,足以奏效。这是临床用药的主次问题。不能一见瘙痒,即投大剂凉血清热药,使之表寒郁热不能透发宣散,反而凉遏,身痒多有反复缠绵不已。
(29)、赵桐《伤寒述义》:此承上二节之辨也。言若脉微、恶寒,而面色反有热色,为表邪仍有也。脉微者于法忌汗,此不作汗则邪又不已。不得小汗出,身痒者,是汗欲出无阳以宣,郁而作痒也。故以桂枝麻黄各半汤之轻剂,不汗而汗,汗而不汗也。
(30)、伤寒杂病论汇通:
许宏《方议》曰:桂枝汤治表虚,麻黄汤治表实,二者均曰解表,有霄壤之异也。今此二方合而用之,乃解其表不虚不实者也。(后学按:不知所云,抑或学识未至不理解)
柯韵伯曰:此因未经发汗而病日已久,故于二汤各取三合,并为六合,顿服而急汗之,犹水陆之师各有节制,两军相为表里,异道夹攻之义也。后人莫其分两合为一方,大失仲景制方之意也。(后学按:最喜柯师如此明白易懂之语)
徐灵胎:微邪已在肤中,欲自出不得,故身痒。以此汤取其小汗,足矣。阳明篇云:身痒如虫行皮中状者,此以久虚故也。此方乃治邪退后至轻之剂,犹勿药也。(后学按:安慰剂相仿?)
《类聚方广义》:痘疮热气如灼,表郁而见点难,或见点稠密而风疹交出,或痘迟不胀,喘咳咽痛者(后学按:学医至此,尚不能悟以温药治咽痛之症,惟有干祖望之以参苓白术散治咽炎有此经验),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方函口决》:此方用于发风疹而痒痛者,宜之(后学按:惜至今未得之翻译本)。
(31)、伤寒杂病论临床用方必读:【临床指导】本条辨证精神有三。其一,论太阳病轻证的基本脉证。其基本脉证是:“发热恶寒,热多寒少”,“一日二三度发。” 其证机是风寒客于太阳营卫,邪气郁久而不去,正气抗邪又不能驱邪于外。文中同时以“不呕,清便欲自可”,明确指出在里无脏腑失调。文中言“脉微缓”,其“微”不是指脉微,而是指脉略微接近于缓脉。这样,太阳病轻证,其在一般情况下,正气不断恢复, 其大多是正气欲抗邪,邪欲不胜正,病可不药而愈。辨“热多寒 少' 其言“热多”代表正气而大于邪气;“寒少”代表邪气而不胜正气,即邪不胜正而欲去,病为向愈。其二,论太阳病兼证。其兼证有多种情况,有实证相兼者,也有虚证相兼者,更有虚虚实实相兼者。一论病以里虚为主,文中言 “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而复言“不可更发汗”者,以揭表里兼证,以里虚为主,不可再用发汗的方法;二论病有类似可下证,文中言不可“更下”者,以揭在里虚若有不大便,但其治不可用下的方法治疗;三论病有类似可吐证,文中言不可“更吐”者,以揭在里若有上、中焦夹虚病证,但其治不可用吐法治疗,诸如此类病情,皆当以具体的病情而定,或以温阳或以滋阴等法以治不大便,或以温化或寒化的方法以治上、中焦病证。只有详辨表里兼证之证情才能以法论治。其三,论太阳伤寒轻证。文中继前文论太阳病轻钲,将其辨为太阳伤寒轻证,其主要审证要点是:面色赤,“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其证机是邪气郁滞营卫而不解,邪气并肆虐经脉而走窜经气。假如其在病变过程中若未能趋于向愈,病证仍多日不解者,当积极治疗,宜用桂枝麻黄各半汤,解表散邪,小发其汗,即可取得治疗效果。
【古今医论】《伤寒内科论》:“本论辨治之应用的三大主题,即本证、兼证及欲愈。其一,辨太阳病本证而里无失调,呈现邪欲内78传而无内传之机,欲外解而正又无足力驱之,致正邪反复交争于太阳。……其二,论表里兼证,其辨首分虚实,次辨寒热,复验表里,然则决定论治大法。……其三,辨太阳病,其邪不得从外解,而致其人面色反有热色’,为当汗失汗,邪郁营卫,阳气不得伸故也。身痒乃微邪不得从汗解而游走皮肤营卫之间,故仲景‘以其不得小汗出’以括之。诸证反映邪气久郁,正气抗邪而不得小汗出,致邪气怫郁的病理牲特征。其治当使邪从小汗出’而解,宜桂枝二麻黄一汤:
【治法】解表散邪,小发其汗。
【方药】桂枝麻黄各半汤
桂枝去皮,一两十六铢5.2g芍药生姜切甘草炙麻黄去节,各一两(各3g)大枣擘,四枚杏仁汤浸,去皮尖及两仁者,二十四枚(4g)
上七味,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沬,内诸药,煮取一升八合,去滓。温服六合,本云:桂枝汤三合,麻黄汤三合,并为六合。顿服,将息如上法。
【用药要点】分析本方不能从桂枝汤和麻黄汤功用角度认识, 而当从桂枝、麻黄各半汤中去理解,方可认识本方作用特点。
方中桂枝、麻黄相合,其量比为5:3以发卫气之闭,宣营之郁,透达玄府、腠理,以发汗解表,使表邪从汗出而解;生姜解表散寒,助麻黄、桂枝以解表邪,兼和中气;杏仁协麻黄以宣降肺气,使肺气外达宣发营卫之气;芍药益营,与麻黄、桂枝合用,使桂枝、麻黄发汗解表不伤营阴;甘草、大枣益气,与芍药相合,益病久之正气,助营卫之气以抗邪;甘草者,又调和诸药,使诸药相用而为合方之妙用,以达祛邪治疾之目的。
桂枝麻黄各半汤虽是桂枝汤、麻黄汤各原方剂量的三分之一,但合用以后,由于方中药物的协同力相互加强,所起的作用力则相当于原二方剂量的二分之一,故曰各半汤。审度桂枝麻黄各半汤,因桂枝汤、麻黄汤中均有桂枝、甘草、79故合用之后,桂枝、甘草用量相应增大,方中配伍特点是桂枝、麻黄用量是5:3,而麻黄、生姜、芍药、甘草则用量相当,则知原麻黄汤中麻黄、桂枝、杏仁、甘草量比是3:2:4:1而变为3:5:4:3,复与桂枝汤相合,其解表发汗作用明显减弱。再则从桂枝麻黄各半汤的相互协同作用来看,虽曰各半实则一也,一者,完整方也,此完整之方,由下方中剂量调配的改变,故治疗病证则是针对太阳伤寒轻证而设的。桂枝麻黄各半汤主治病证的另一显著特点是:病证表现虽然较轻,但邪郁营卫,致营卫抗邪之力不振。因此在治疗之时,必当兼顾正气,方可取得预期治疗效果。若用麻黄汤减量治疗太阳伤寒轻 证,虽可取得治疗效果,但疔效不如用桂枝麻黄各半汤令人满意, 这就是仲景设桂枝麻黄各半汤治疗太阳伤寒轻证的目的和宗旨所在。审度桂枝麻黄各半汤与桂枝二麻黄一汤,两方药物组成完全一样,可主治病证一是太阳伤寒轻证,一是太阳中风轻证,为何主治证机迥然不同呢?问题的核心是药物之间剂量调配的变化所主导的(后学按:黄煌也有此言,经方重在比例),因为桂枝麻黄各半汤,方中虽用桂枝与麻黄量比为5:3,但麻黄汤用量与桂枝汤用量均衡,复因麻黄、生姜用量相等,桂枝、麻黄、生姜相合为用,以宣发营卫之气郁,散营卫中邪气;而桂枝二麻黄一汤,方中桂枝与麻黄量比则为5:2,但麻黄汤变方用量仅占桂枝汤用量的二分之一,麻黄、杏仁虽能宣散营卫中郁邪,但受用量大于麻黄、杏仁之芍药、甘草的佐制,则散邪发汗之中有止汗益阴之用。由于桂枝麻黄各半汤与桂枝二麻黄一汤用量不同,量比调配导致方药主治效用改变,故一治太阳伤寒轻证,一治太阳中风轻证,若仅执用药而失用量,则不能尽识仲景设方之妙义(后学按:王师确有独到之见解)。由此可见,方中量变可导致质变,质变导致主治病证迥然不同。
【古今方论】《伤寒论译释》:“本方为桂枝和麻黄两方合剂,而剂量仅有两方总量的三分之一,可以说是个偶方轻剂。因为既不得汗出,就不是桂枝汤所能解,但表邪已微,又不宜麻黄汤峻汗,80所以合两方为一方,变大剂为小剂。且芍、草、枣之酸收甘缓,配 麻、桂、姜之辛甘发散,有刚柔相济,从容不迫之妙,故能收到小汗邪解的效果,却无过汗伤正的流弊
【应用指导】本方具有解表散邪、小发其汗作用,主治营卫不和证,可以治疗感冒及流行性感冒轻型者,并可治疗过敏性疾病、荨麻疹、风瘆、皮肤干燥综合征、支气管肺炎等病证而上述证机者。
(32)、新世纪伤寒学:[辨证概要]要点:表证日久,证轻邪轻,发热恶寒如疟状,一日二三度发,或伴面热、身痒。病机:表邪日久,邪轻正轻。治法:辛温解表,小发其汗。方用桂枝各半汤。
[医案选录】
案1 :恶寒发热       
某女,47岁。1978年3月10日初诊。恶寒发热已9日。患者因三叉神经痛自服单方山茱萸汤,时痛时止,尚来停药,复于熟睡时受凉。症见每日午后3时许微恶寒,并发热。入夜体温达38.5℃左右,随后汗出烧退,如是发作巳9天。体检、血象、胸透均无异常,服用一般解表剂APC及抗菌素无效。苔白,脉弦细。证属太阳伤寒,因病初误服补敛之剂,有碍 “太阳为开”,以致邪留不退。给予桂枝麻黄各半汤1剂。服后恶寒加重,并作寒噤,继而发热,遍体微汗,次日即未再发。(髙德‘伤寒论方医案选编,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1981〉(后学按:此案极似田青云之症,然虚其高热38.5℃,故不敢轻投此汤,甚为憾事!)
案2:慢性荨麻疹
某女,52岁,2000年10月25日就诊。患者1年半前因外出旅游食辛辣之品,当日即起红色风团,瘙痒剧烈,经外院治疗病情减轻,至全身偶起少量风团,便终止治疗。最近2天病情加重。现全身散发性红色风团,遇热加重,伴有瘙痒,纳眠可,二便调。舌质红,苔薄黄,脉浮数。诊断为慢性荨麻疹。处方:麻黄9g,桂枝9g,炒杏仁15g,白芍9g,生姜3片,大枣5枚,赤芍18g,生石膏30g,白鲜皮30g,地肤子30g,蝉蛻9g,苍耳子15g,牛蒡子9g,甘草6g。服药7剂症状明显减轻(后学按:即使是经方,证对方对,也不见得为一剂知,二剂已,此为实例),偶起个别风团,上方加黄芪30g,继服7剂治愈,随访1个月无复发。(王宗新.麻桂各半汤加减治疗慢性荨麻疹.山东中医杂志,2001,11: 670〉
辨治思路:案1病人患外感9日,曾服收敛剂,致邪郁日久不解,症见恶寒发热定时而发如疟状,属表郁轻证,投桂枝麻黄各半汤1剂,正得药助,战汗邪解。案2患慢性荨麻疹,该病属中医瘾疹范畴,多由事赋不足,卫外不固,感受风寒湿热之邪,邪郁腠理,营卫失和而发病。桂枝麻黄各半汤具调和营卫、散寒除风之功,与患者风寒郁表之瘾疹合拍。但虑其表郁身痒明显,同时兼有热象,故以原方加清热祛风止痒之品,用药丝丝入扣而获效。
【现代研究】根据桂枝麻黄各半汤辛温解表,小发其汗的功效,现代临床多用于治疗外感病、荨麻疹、皮肤瘙痒症、湿疹。以邪郁曰久,证轻邪轻,发热恶寒如疟状,一日二三度发为辨证要点。
(33)、柯雪帆《伤寒论临证发微》:
一、主旨:本条原文有两个内容:一是太阳病病程较久,已有八九日,超过了一个发展阶段,发生了一些变化,无论变化轻重,都应进行仔细的辨证。二是桂枝麻黄各半汤证的证治方药。
二、太阳病病程八九日之后的三证比较:太阳病病程八九日之后,主要是发热恶寒变成间歇性的,时发时止,较前略有轻减。有病邪由表入里的见症,对此不能忽视。此时辨证有三种可能:①如脉象和缓,提示病将好转。②如脉象明显地无力,同时有畏寒怯冷的,很可能是正气虚衰,是表气里气都虚,不能再用发汗、攻下等可能损伤正气的治疗方法。③如果在此前见症的基础上,见面色微红,没有虚弱或缓慢的脉象,则是在表的风寒之邪尚未完全祛除,临床除轻度的、间歇的发热恶寒之外,必然无汗,或发热时无汗热退时微汗(后学按:此证经中言不得小汗出,以此实例来看,并非绝对)。这才可以用桂枝麻黄各半汤小发汗。总之,桂麻各半汤证的辨证要点是轻度的间歇性的发热恶寒,无汗,无明显虚证表现。
三、桂枝麻黄各半汤的分析
本方是1/3剂量的桂枝汤与1/3剂量的麻黄汤的合方。总剂量仍明显小于原来的桂枝汤或麻黄汤。本方发散风寒的力量则明显小于麻黄汤,麻黄剂量由麻黄汤的三两减为一两,又与等量的芍药同用,所以称为”小发汗”,本方又不同于桂枝汤,在小量的桂枝汤中加人了麻黄,便有一定的发汗力量,已改变了桂枝汤的解肌的性能,
[医案医话选]
桂枝麻黄各半汤治产后感冒:刘某,女,30岁。产后感冒,一直发热不解,已延30余日,迭经多种药物治疗无效。头痛恶风,厌油纳呆,精神倦怠,四肢乏力(后学按:此似暑湿型或胃肠型感冒,中医之妙,妙在于此;中医之难,也难在于此),每热退之前出微汗,汗后热退身适。二便正常,夜眠较差。舌质淡,苔薄白,脉微而缓。此产后体虚外感,延久失治,风邪怫郁于表不解之故……桂枝麻各半汤主之。处方:桂枝4.5g,白芍4.5g,生姜3g,炙甘草3g,麻黄3g,大枣4枚,杏仁3g,1剂后发热顿解,2剂后诸恙悉瘳。(《中医现代名中医医案精华,熊寥笙医案》)
(34)、费维光《中医经方临床入门》:[方药]桂枝10g,麻黄6,白芍10,杏仁12,甘草6,大枣3枚,生姜6片
[笔者经历]患者病症:风疹。
献曝语:所谓风疹,是指感冒或发热后,全身分布一种粟粒大小的红点,有些作痒。《伤寒论》的第二十三条云:“……以其不能得小汗,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此条是说,因其不能发汗,才使身上作痒的。笔者用此方发汗治愈此症多人(后学按:此症本为自限性疾病,不药也可愈)。学校有位女教师带14岁男孩求治,并言孩子患了水痘,笔者诊后,告诉她为风疹,不是水痘,而且服此方而愈。令人不解的是此人见了熟人仍说孩子患了水痘。在此有必要同时说明水痘,许多妇女往往将风疹误认为水痘。所谓水痘,一开始就成为比较大的丘疹,继而丘疹中心形成水泡,经数小时而大如豌豆,有宽幅之充血晕。水疱内多数人为无色澄明,往往有较高度发热,如此可服芍药四物解肌汤(白芍6g、黄芩6g,升麻6g.葛根6g)(后学按:一得)。亦有发热达40℃以上者,如此高热可服桂枝加葛根汤(即桂枝加葛根18g)(后学按:如此高温,用此热药,费老勇气可嘉)。大抵一、二日可退热,第三日水泡干而结痂。结痂剥落,大多人不留瘢痕。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近有山东省话剧团一位退休女干部来治头痛时,说她头痛外使她极为苦恼的,就是身上起一些痒疹,形如粟粒大小,不流水,其痒难忍。笔者试以此方投之。再次诊头痛来家时,附言痒疹竟愈。一月后,该团又来一对离休夫妇(享受公费保健医疗)。其夫说他所患痒疹和前一位话剧团来的退休女干部痒疹相似。他虽是保健医疗,但现在已不去大医院和中医院,谈中医院开的药味太多,一锅难以容下,而261且对疾病毫无作用。他谈及他内兄原为上海一位名中医,早已去世,留给他妹妹的一句话,就是治病要治重点,不能一张方子什么病都治,不料他的主张和我暗合。说起痒疹,她丈夫脱下衣服,露出脊背、胳膊、大腿等部,均已挠痒出血、结痂成片,令人目不忍睹,笔者试以此方,并说如服6剂无效,可再来换方(不是加减),有效可服至痊愈。后知七味经方能治十数年之病症,经方之神妙如此。
医界珠玉:
1、陆渊雷氏对《伤寒论》第二十三条注释云:“动脉血管有两种神经,一种主血管扩张,一种主血管收缩。脉之收缩而不扩张者为伤寒,扩张而不收缩者为中风。其后两种神经交互兴奋,则血管时而扩张,时而收缩。当其扩张时,热血达于肌表,则不恶寒而但发热,当其收缩时,肌表不能得血,则复恶寒,此即往来寒热之少阳病。今得病八、九日,正当少阳时期,发热恶寒,如疟疾一般,亦似少阳病之往来寒热;但病少阳者有吐症,今患者不吐,可见其所患并非少阳病。亦有由太阳迳传阳明者,则八、九日正值阳明时,然阳明恶热,今则恶寒;阳明当有里证,今大便还可以,可见所患亦非阳明病。这是因桂枝汤证多日失治,所以八、九日尚未痊愈。又因本属不传之病,所以始终为太阳病,并不是少阳、阳明。其实浅层动脉时时收缩,可知时时闭汗,所以不宜专用桂枝汤亦需兼用麻黄汤,即桂枝麻黄各半汤。”又云:“……病经八、九日、而寒热起落,抗病之势,并非一往直前,因而毒害性物质未能发出皮肤而作痒,所以当用桂枝麻黄各半汤发之。”
2、浅田宗伯氏云:“桂枝麻黄各半汤,可活用于中外邪之坏病,包括疟疾的类似症,其他如发风疹而痒痛者,此方宜之。”又云:“一男子,受风邪后腰痛不止,医生认为疝气,疗之,其痛益剧。一夕,服桂枝麻黄各半汤发之,脱然而愈。”此文于1998年脱稿,又于2002年修订。
(35)、陆渊雷《伤寒论今释》:此条自条首至二三度发,为总冒。以下分作三段,脉微缓二句为第一段,自脉微而恶寒,至更吐也,为第二段,自面色以下为第三段。分释如下:动脉血管有两种神经,一司扩张,  一司收缩。太阳病之始,浅层动脉收缩而不扩张者,为伤寒,扩张而不收缩者,为中风。其后两种神经交互兴奋,则血管时而扩张,时而收缩。当其扩张时,热血达表,则不恶寒而但发热,当其收缩时,肌表不得血,则复恶寒,是即往来寒热之少阳病。今得病八九日,正当少阳期。如疟状发热恶寒,亦似少阳之往来寒热,然少阳当有呕证(后学按:呕为少阳必见症之一?),今其人不呕,明非少阳也。病亦有不经过少阳,由太阳径传阳明者,则八九日正当阳明期。然阳明当恶热,今则恶寒,阳明当有里证,今则清便自可,明非阳明也。若是者,皆因桂枝证经久失治,故八九日尚未痊愈,又因本属不传之病,故始终太阳,不传为少阳阳明。其时浅层动脉时时收缩,可知时时闭汗,故不宜专任桂枝,亦须兼用麻黄。病既向愈,故药剂宜小。若是者,本条之桂麻各半,二十六条之桂二麻一,二十八条之桂枝二越婢一,可以择而用之。
脉微缓者,何以知为欲愈乎?盖缓本无病之脉,微为心力之弱。心力何以弱?则困扰病之后,心力稍稍弛懈,欲以恢复疲劳故也。若病不入阴证,则毒害性物质一日不尽,抗病力即一日不息,而心力亦一日不弛懈。今心力弛懈,又非少阴,知毒害性物质已尽而欲愈也,何以知非少阴?少阴之脉,微而躁,今不躁而缓,又不恶寒,知非少阴也(后学按:反证之,少阴应脉躁而微,且恶寒?)。病既欲愈,则知寒热一日二三度发者,为发热后将复常温之弛张状态,若是者可以不服药。
若前证脉微不缓,又恶寒不已者,为转入少阴。其脉微为心脏衰弱,其恶寒为体温低落。体温低落为阳虚,心脏衰弱者,血必少,血少为阴虚,阴阳俱虚,即不可发汗吐下,宜桂枝加附子汤、附子汤之类温之。    若前证面色潮红者,为热色。热既为抗病之现象,热在,故知抗病未已而毒害性物质未尽。然病经八九日而寒热起落,抗病之势,不复一往直前,而毒害性物质未得发出皮肤而作痒耳,故用各半汤轻剂发之。
黄炫《话人大全》云:或问经言用药,有占可与某汤,或言不可与,又有言宜某汤,及某汤主之,凡此数节,旨意不同。敢问曰,《伤寒论》中,一字不苟,观是书片言只字之间,当求古人之用意处,轻重是非,得其至理,而后始可言医矣。所问有言可与某汤,或言不可与者,此设法御病也;又言宜某汤者,此临证审决也;言某汤主之者,乃对病施药也,此三者,即方法之条目也。渊雷案:凡言某汤主之者,方证相对,决然无疑之词也。病证万变,而伤寒金匮所载经方不过三百首,以有限之方,御无穷之病变,则方与证有时而不能恰合,于是择其比较最切近者用之,则曰宜某汤。证候有疑似,方药有宜忌,权衡决择,定其去取,则曰与不可与。黄氏所云,殊不了了。
    ……
《方极》云:桂枝麻黄各半汤,治桂枝汤麻黄汤二方证相半者。
尾台榕堂《类聚方广义》云:中风伤寒,弃置涉日,或发汗后邪气犹缠绕不去,发热恶寒,咳嗽,或渴者,宜撰用以下三方(案:谓桂麻各半汤、桂二麻一汤、桂枝二越婢一汤也)。又云:疟疾,热多寒少,肢体惰痛者,五七发后,择桂枝二麻黄一汤、桂枝麻黄各半。先其时温覆,大发其汗,则一汗而愈。若渴者,宜桂枝二越婢一汤。三方皆截疟之良剂。又云:痘疮热气如灼,表郁而见点难,或见点稠密而风疹交出,或痘起不胀,喘咳咽痛者,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浅田宗伯《勿误药室方函口诀》:此方可活用于外邪之坏证,类疟勿论已,其他发风疹而痒痛者,宜之。……
渊雷案:汉晋二十四铢为两,唐宋四分为两。药秤一两当今之二钱一厘五毫弱,则一铢当今之八厘四毫弱。此方分三服,则每服用桂枝一钱许,芍药、生姜、甘草、麻黄各七分许,大枣一枚而强,杏仁八枚,合计不过四钱有零,犹弗药而已。若用以截疟,用以治天花,其剂量当加重,否则不效。
(36)、李心机《伤寒论通释》: 本条论述太阳伤寒八九日,邪虽衰而表未解的证治,中间夹叙阴阳俱虚之脉症,以作对比和警示。
按条文原意,只有太阳伤寒,才有可能经过八九日之后,出现条文中所表述的一系列症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一日二三度发,脉微缓。本论第8条云:“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本条太阳病,已八九日,病虽未愈,但表邪始衰,因此,虽仍发热恶寒,但恶寒已轻微,表现为由原来持续的发热恶寒,变化为间断的发热恶寒,其特点是“如疟状,一日二三度 发' 脉象也比原来的浮紧显得略微缓和,此所谓“脉微缓”。脉症合参,此属太阳伤寒表邪将解之象,此时,本当以小发汗之法,一疏即解。然而,因为失于小发汗,致使微邪郁表,故出现面色红赤之象;此为阳气怫郁在表,虽表邪有将解之势,但尚仍未解,故病人同时出现身痒症状。对此,仍当疏邪解表。尽管是微邪郁表,邪虽“微”, 但其肤表却仍有闭塞之势,所以仅用桂枝汤难以启表;而麻黄汤虽能启表,但微邪又不耐峻汗,所以仲景创意桂枝麻黄各半汤,融合桂枝、麻黄二方而又特小其制,扬长避短 以小发其汗。
其人不呕。是特别指出病尚未人少阳。第226条云:“本太阳病不解,转人少阳者,胁下硬满,干呕,不能食,往来寒热,”本证发热恶寒如疟状,呕与不呕病在两端,故必辨之(后学按:此用排除法,一排除邪入少阳,二排除邪入阳明)。清便欲自可,排除了病人阳明。
根据条文表述,本证病机当是发热恶寒,发作时,呈太阳伤寒腠理闭塞之状;不发作时,只是身痛不休,营卫失调,呈周身违和之状。当此之时,不可不汗,亦不可过汗;不汗则腠理难以启闭,且阳气怫郁在表,此非桂枝汤所能为;过汗则伤正气,邪微已至一日二三度发,又非麻黄汤原方所宜,此等态势,是由太阳伤寒迁延日久而形成的。所以仲景在麻桂二方中斟酌,在温服的一次量——六合药物之中,桂枝汤和麻黄汤仅仅各占三合(按,第12条桂枝汤的常规服用量是一升;第35条麻黄汤的常规服用量是八合),可见其用药量之轻。从而达到发作时,意在开其腠理;不发作时,意在调其营卫,其过程均在氤氳之中。由此也可见,本条起始之太阳病,只能是太阳伤寒,不可能是太阳中风。
对条文中“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应当怎样理解,是本条难点之一。目前对此比较多见的解释是:太阳病得之八九日,日久不愈,表邪不解,发热恶寒变为间歇发作,如疟状,一日二三度发,热多寒少,此时可出现三种转归,一是,脉由浮紧变为缓和,是寒邪衰退,正气将复,预测病症欲愈。二是,脉由浮紧变为微弱,恶寒加重,这是表里俱虚,故禁用发汗、攻下、涌吐之法。三是,面色反有热色,无汗身痒,这是当汗失汗,故邪不解,阳气怫郁在表,不得宣泄,此即太阳病轻证,仍当解表云云。这种讲法有难以自圆其说之处。作为疾病转归,试问一个八九日不解的太阳病,发热恶寒,热多寒少,一日二三度发,这样一个邪郁不解的表证实证,是否可能突然逆转,“脉由浮紧变为微弱,恶寒加重,表里俱虚”?突然逆转,病情急转直下,这在《伤寒论》中也是可见到的,但多是在误治之后,如第61条,“下 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若从临床上看,由实证急速转化为虚证,由阳证急速转化为阴证,也是可见到的,这是邪盛正虚,正不胜邪,在邪正相搏交争过程中,正气被迅速耗伤所致,脉症可见四肢厥冷,面色苍白或冷汗淋漓,脉至微弱,此属阴阳俱虚,亡阳在即。但从本条表述所见,在本证的整体变化过程中,不存在形成这种转归的动因。这就是说太阳病,经过八九日,由持续的发热恶寒,变化为一日二三度发,且热多寒少,这样一个太阳病过程,根本不存在这种向“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转化的可能性。
那么怎样理解才比较妥当呢? “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 更吐也。”这是仲景的自注句,是对前文“脉微”的进一步阐释,以作告诫瞥示。在表述方式上是夹叙夹议,其体例与第67条“发汗则动经,身为振振摇者”相似。这种文 中“自注句”形式,在中国古代经籍、史籍中多见。这样,“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 也”,在文气上,在义理上都与前文“脉微缓者,为欲愈也”相贯。这样理解,既符合条文本义,也符合临床。
【启示与范例】
(一)孙果亚,脉紧舌淡,恶寒头痛,伤寒之轻证者,尚在太阳之间。桂枝4.5g麻黄3g白芍6g甘草3g杏仁9g生姜4.5g红枣6枚。服4剂而愈。(范文甫医案)
(二)郑某,女,65岁,1984年5月12日诊。患者数日来周身奇痒而无汗,状如蚁行,伴心烦,坐卧不安,时有寒热,日发作二三欠,苔薄白,脉浮缓微涩。思本证与 《伤寒论》第23条所述机制颇相吻合,故宗此法,小发其汗,使邪从汗解。方用桂枝麻黄各半汤:麻黄8g桂枝8g白芍10g杏仁10g甘草3g生姜5g大枣10。嘱患者以上药水煎,温服后即饮热粥一小碗,身被以取汗(后学按:按规矩服药)。患者如法而施,果然周身得汗,身痒顿除,病遂痊愈。(蒋明德医案)
(37)、刘渡舟《伤寒论讲稿》:.微脉轻微瞥瞥乎,按之欲绝有如无,微为阳弱细阴弱,细比于微略较粗.,微脉比细脉还要微弱(后学按:一得),……针对这种病情,应该用温补之法治疗,有注家认为当用芍药甘草附子汤,也有注家认为当用四逆汤,而.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要以扶正固本为急,不可再祛邪了……邪气较盛,通常会出现身疼。阳气闭郁较重,通常会出现身重。只是阳气闭郁不得小汗出,则只是身痒(后学按:二得)
(38)、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这是一节,这一大条分成三节。头一节,他说太阳病呀,在八九天的时候,真正的伤寒病在八九天的时候就是一个关口。这个病好也在这个时候,危险期过去了。可是病的恶化也在这个时候,这个八九天是这么一个阶段,在伤寒病里。假如这个病有了这么一种变化,“如疟状”,发疟疾大家都知道,定时发作,“发热恶寒”,有定时的发热恶寒,而且“热多寒少”。这个表证呀以恶寒为主的,所以我们以后有很多的这个解(释)的段落,(如)“恶寒者表未解”。如果这个病要是去表,这个恶寒就要少,没有表证的就不恶寒。所以每每的这个表证呀,我们以恶寒的轻重多少而来验证表证之进退有无。那么这一节就说明这个,这个人变成现在这么一个情形,定时发寒热,可是热多寒少,是不是这个病转变了呢?他底下又接着说了,“其人不呕”,他要转变这个少阳病呀,心烦喜呕,他非要呕不可,这个人不呕,证明他没传少阳。“清便欲自可”,清便欲自可就是大小便正常,二便正常了,也没传阳明。阳明,大便燥结,小便黄赤,也没有。所以这个病即没传少阳,又没传阳明,只是一天二三度发,就是二三次发寒热,而且热多寒少,这么一个病。
看看脉吧,“脉微缓者”。这个微缓不是又微又缓,是微见其缓,微微的缓,脉不数急,脉也不紧,见着他缓弱,这个缓弱说明这个病现在平静。咱们开始就讲“脉若静者为不传也,脉若数急者为传也“。脉数急说明这个病正在发展变化,脉微见其缓弱,说明这个邪已经衰了。可是这个病现在来说是没好的,他还是发热恶寒如疟状嘛,而且热还偏多一点,但是这个热多脉应该快呀,应该数急,脉反倒微缓,挺缓弱,意思也就是当然不是快了。那么根据这个脉与这个热多寒少比较看,这个热不要紧的,不久将好了。因为这个脉见到缓弱,是邪衰的一种反应。是的,尤其这个急性病,一来这个脉来都数急呀,而且应手带紧,这个紧脉不是好现象。假若这个脉也不紧了,缓弱了,也不快了,那么这个病也就停止了往前进展。尤其缓弱,邪气已衰了,这个病就“不了了”了,言外就是说这个病不治也可以放心自愈。这是头一段。
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不可更发汗、更下、更吐也。
这又是一段。他说这个太阳病得个八九日,虽然是如疟状,一天两天都发,那么他不是热多寒少,他是只恶寒,一味的恶寒。而脉微,脉微是不足的脉了,这个脉微者为亡阳啊,他是没津液呀,这是表里俱衰啊。这段也可以这么讲,就是太阳病得之八九日,没有如疟状以下这些情况,太阳病得之八九日,这个人是只恶寒而脉微,这是表里俱虚,陷于阴寒症状。那么这个时候是不能够再发汗、再吐、再下了。这么讲也可以,没有这个如疟状,不搁到上头。总而言之,他这第二段不是这一段所论述要说的,主题在下面。头一段所说的,欲愈者如疟状,一日二三度,发寒热,热多寒少,而且脉微见其缓弱,这是邪衰病有欲愈之兆,言外不治也可以。这一段说到八九日的时候,脉微而恶寒。无热而恶寒,这脉已深陷于里,阴寒的一种证候,所以他叫表里俱虚,不可再发汗、再吐、再下了。怎么办呢?就是用温补的法子了,用什么药呀?随证治之,后头他有,后头有的是,治这个病,现在不是主要治这个。那么底下就是第三段了。
面色反有热色者,未欲解也,以其不能得小汗出,身必痒,宜桂枝麻黄各半汤。
这个又反过来到头前了,把他太阳病八九日…。。。(音频缺失)(第四讲)。那么那个欲愈,他不会颜面赤红啊。他说如果这个人面色反有热色,热色就是红啊,面色缘缘正赤啊,要是这样的话这个病还不是要好的。为什么呢?这个古人有个名称,叫做拂郁在面,阳气拂郁在表嘛。所以这还是表没解的一种证候,表热它出不来,所以人这个脸发红。人不得小汗出,要一得小汗出就好了。而且病人的身体呀发痒,要出汗它出不来,那么水份含在皮肤里头,人发痒,你问问他准痒。那么这样子所以他用小发汗方,宜桂枝麻黄各半汤主之。为什么用桂枝麻黄各半汤呢?你看看啊,这是桂枝麻黄汤的合方,各取小量,都是各取1/3,量极小。为什么呢?你看那个证候我给你们分析分析你们就明白了。所以这个合方啊,是两个病合并到一起,你得有个认识。你看这段说的很好,如疟状,那就是定时发寒热,不过这个他写到头前了,后头有这个,说是啊,人脏无他病,时发热汗出者桂枝汤主之,时发热汗出,时发热就是定时发热,而汗出,这就是桂枝汤证。古人叫营卫不调啊,营卫不谐啊。那么这一段你们看一看,如疟状,就是定时发寒热了,定时发寒热他象桂枝汤证又不是整个桂枝汤证,定时发热汗出才是桂枝汤证(后学按:一要发热,二要汗出,两症俱备,方为桂枝证?不知胡老是否此意?),他这个虽然定时发热多,寒是少,但是他不汗出(后学按:只是定时发热,但不汗出,所以不是桂枝汤证?是否此意?),桂枝汤证有一半,那一半不汗出是什么呀,不得小汗出,出不来汗,麻黄汤证的一半嘛,是不是。所以我们对于这个合方啊,你对这个方证不熟啊,你就是搞不清楚。他这个即有桂枝汤证时发热这么一个问题在里头,可是不完全是桂枝汤证,完全是桂枝汤证就不用麻黄汤了,他又有不得小汗出这么一种麻黄汤证,可是麻黄汤他只能够发汗,它不能够治时发热,如疟状它不能治。所以这两个方证啊都具备都不全,所以他是合方治疗。但是这个病非常的轻(后学按:如算术:定时发热,桂枝汤;不得小汗出,麻黄汤;病轻,所以取两方轻量。如此推理,倒是合乎逻辑,但不知合乎临床?),一日二三度发寒热而且脉微缓,这是欲愈的一种情况。就由于浮郁在表,表还没完全解,得个小汗就能解,所以这个方剂药用的非常的轻。你们看一看桂枝一两十六株(去皮),一两十六株啊再拿三除,才多点啊,这都是古制啊,一两是二十四株,六株是一分,一两是四分,这是古时候度量衡的制度。不到二两,二十四株一两,十六株。底下都一样了芍药、生姜、甘草、麻黄各一两,你看一两拿三除,古制才三钱挂点零,古制一两合现在三钱,那很轻了,它也是三付呀,才几分的药,很轻很轻了。再看看底下的煎服法,“以水五升,先煮麻黄一二沸,去上沫”,这是一个定则,煎药的法则,麻黄这个药啊,它这个沫子缠脑袋,所以煎麻黄都要先煮一两开,把沫子撇一撇,这现在还是应该遵守的,把那沫子撇了。“内诸药”,再把其他的要搁里头,煮取一升八合。他古人呐,他是量病用药,他不但药量轻,吃的也轻,一升八合他均了三次吃,每次吃六合,不象咱们头前吃桂枝汤,一回吃一升,这地方咱们在临床上都要注意了,这个轻病不但药量轻,而且每次也得少,所以这是个方法,在这个方子上要注意了。病重,量重,要多吃;病轻,量小,要少用。温服六合,三六一十八。“本云桂枝汤三合,麻黄汤三合”,这个方子本来是这么说的桂枝汤三合,麻黄汤三合并为六合,他把桂枝汤也煎出来,麻黄汤也煎出来,这个里头倒三合,那个里头倒三合,三合就是 1/3了,一升拿出三合不就是 1/3 吗,然后两个搁到一起,不就是六合了嘛,十合为一升,顿服,源起呀这个方剂呀是这么注明的。那么现在呢?张仲景就把它放到一个方子里了,它就是这个分量了。那么这个方子是小发汗的方,这个发汗很轻很轻的。底下林艺他们给算这个分量,根据源起是怎么搁的,但是这两个方子的比例数,还是搁 1/3,两个都是各半,等量,各取本方的多少。我们现在来用呢,也就是把桂枝汤取 1/3,麻黄汤取 1/3,但是相重的药不要加在一起,你象甘草吧,桂枝汤有甘草,麻黄汤也有甘草,把两个药加起来也不行,合到一起,这个共有的药味呀,就根据大量的用,那不同的呢,就按前面的合法,如果 1/3 取 1/3的量就行。你象桂枝、麻黄原先都是三钱呐,各取一钱就行了。再少你还可以再轻取,那也不是固定的,研究这个东西也是,它不是固定的。我们在临床是呢,根据病的情况,我们还可以少取,就是麻黄一钱,也没有大发汗的,这不足以大法汗。
(39)、张长恩《伤寒论临证指南》:本条特点“一源三岐”,……这里寒热并无定时……有似少阳病之往来寒热的嫌疑……从“热多寒少”看,有内传阳明病的嫌疑……不言而喻,其病仍未离太阳(后学按:排除法之应用?)……久病邪微,正气欲抗邪外出,而邪郁不解,正邪交争部位轻浅,后世医家称之为表郁轻证。……脉微为少阴阴阳俱虚,恶寒为太阳卫虚……连发三个“更”字,是要读者吸取误用汗下吐治成坏病的教训,与(16)条合观而自明。(附16条:太阳病三日,已发汗,若吐若下若温针,仍不解者,此为坏病。……)……“面色反有热色者”以下是遥接第一段(太阳病,得之八九日,如疟状,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其人不呕,圊便欲自可,一日二三度发)……邪势已解,太阳之气又未复。邪轻而郁于肌肤则痒,表邪郁而不透……[证象]发热恶寒,热多寒少,如疟状,一日二三度发,或伴面热,身痒。[证质]表郁日久,邪轻证轻。[证治]辛温解表,小发其汗。[证发]桂麻各半汤(桂枝5克,芍药、生姜、炙草、麻黄各3克,杏仁4克,大枣4个)[医案选例]钱某,女,12岁。2002年11月2日初诊。近两周来因头痛,发烧,某院诊为上感,经输液和抗感冒清热冲剂,头痛止,热退。但身楚,身体奇痒,面潮红,时有寒热,日发作二三次,无汗,苔薄白,脉浮缓微涩。此为表郁轻证,治以小发其汗。桂枝5克,芍药、生姜、炙草、麻黄各3克,杏仁4克,大枣4。三剂而愈。
太阳中风表虚证用桂枝汤,表实证用麻黄汤。这是一定之法。中风表虚证禁用麻黄汤,伤寒表实证禁用桂枝汤,这是常规禁忌。但法有定法,病无定证。临证若见小邪怫郁,单用桂枝汤非宜,病证日久,单用麻黄汤又恐伤下,则灵活变通,合二方于一,创小汗法,用小汗方,在发汗与解肌之间又立一门户,实是随证治之之典范,颇能启迪后学。
发表于 2014/10/20 05:41:10 | 显示全部楼层
本帖最后由 杏林浪子 于 2014/10/20 06:13 编辑

您辛苦了,向楼主学习!
发表于 2014/10/20 06:08:15 | 显示全部楼层
529778693 发表于 2014/9/3 12:39
非常感谢先生的回复,说实话,这是我看到的最有价值的回复。说的非常好,“一句话伤寒论本来很简单的路, ...

真传一句话,假传一本书!
但是一句话往往需要一本书来解后人才能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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