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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寒论条目及学习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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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5/12/13 15:24:30 | 显示全部楼层
58、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
简句:凡病汗吐下,亡血亡津液,阴阳自和必自愈

(1)、吕志杰《伤寒杂病论研究大成》:【提要】论凡病阴阳自和者自愈。
【简释】凡病,若是外感热病而误用发汗、或吐、或下等治法,导致亡津液,或内伤杂病如吐衄、便血、金疮、痈疽、产后、崩漏等病,导致亡血,此时,若经过治疗而病邪已去,则不一定再用药物治疗,可以借助饮食调养、休养等自身调节,以达到阴阳自和,病必自愈。
按:“阴阳自和”是指人体在一定条件下的自我调节功能。此即《汉书艺文志方技略》所谓“有病不治,常得中医”之机制。古希腊“医学之父”希波克拉底说:“病人的本能就是病人的医生,而医生是帮助本能的”。《伤寒论》许多条文(此条与第59、93、94、287、360条等)均讲到,病治到一定程度,就要靠自身的调节功能而达到“自愈”的目的。这种思想发人深思,应当继承与发挥。
【验案精选】
张某,男,35岁。患温病经治疗两月,它证皆除,惟遗有“呃忒”(按:据下文“呃止”,则疑此为“呃逆”之方言)发作不止,饮食俱废,诸医束手,不得已,经人介绍请新民县某老医生专程来治。诊视毕,语其家人曰:此病汗、下之法屡用,津伤而胃气耗,今稀粥尚不能进,况于药乎?嘱浓煎大米令饮其汤,少调洋参末,每服三次,至第五日,呃止而思食。有魏医者问老医曰:公之方无非是轻描淡写,竟治愈大病,能为余等言耶?老医叹曰:《伤寒论》不云乎? “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此证胃阴虚而气亦耗,阴虚则津少而气逆,气耗则胃弱而不食。若用竹叶石膏汤虽亦对证,虑其胃虚已甚,恐不能运药。改用大米煎汁所以养胃,五谷养胃胜似药物,以其性和而不偏;少加洋参以滋胃之气阴,量少则运,多则滞矣。治法不得不轻描淡写,君以为何如?魏医称善而退。《伤寒挈要》第103页
原按:阴阳自和,主要靠机体内部的调节,必要时,还应借助药物及它种疗法,但任何疗法,也只有通过机体内因才能发挥应有作用,达到维持机体阴阳相对平衡,也就是阴阳自和的目的。
(2)、曹颖甫《伤寒金匮发微》:此节言误治亡津液者。当俟其自愈。以见庸工滋阴伐阳之不可为训也。盖阴液之生根于阳气,若蒸气然必俟炉中炽炭,斧甑寒水乃得化气上行。设炉中无火,仅持无阳之寒水,则生气索然矣。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皆能耗损其津液。但此为药误。而非人体中燥热所致。故必静以养之。但得身有微汗。口中不燥即为阴阳自和。而病当自愈。若急于养阴。而妄投生地石斛西洋参麦冬之类。阳气被遏。湿痰滋生。病乃蔓延而不治矣。
(3)、陈慎吾《伤寒论讲义》:【征引】魏荔彤:上三“若”字作“或”字看,下一“若”字作“当”字看。
山田宗俊:“凡病”二字,广赅三阳诸证言之。“若亡血、亡津液”六字,上文汗、吐、下之所致。如用麻黄汤致衄,用抵当桃核承气以下血,所谓亡血也。如下条大下后复发汗致小便不利,所谓亡津液。一说以呕血、便血为亡血,以自汗、盗汗为亡津液,非也。此等恶证岂有自愈之理乎?阴阳指表里言之也,言既有共病,而施其治虽有致一时之虚者,然以表里既和之故,不必俟补而其虚自复也。方有执、刘栋并云:阴阳以脉而言非也。……【讲义】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是说明三阳病为有余之病,亡血、亡津液是说三阴为不足之病之来历。“阴阳”总括表里气血寒热虚实而言,病者偏也。治病者,救偏也。阴阳自和者,谓不偏也。阴阳不偏必自愈。经曰“虚虚实实,补不足损有余”,是其义也。
【附注】本条大义重在病愈之理,不在治愈之法,谓阴阳自和者必自愈,为不易之理耳。至于如何和其阴阳,乃以次各条所示者也,故本条可视下次各条应变之总纲。阴阳之和有用去毒之法者,有用补虚之法者,有两法合用者,有先后分用者,但无论如何,总以使体热津液无偏多偏少之虞为自和。
(4)、倪海厦《人纪》:若吐,吐法的应用,可以用在病人中风的时候,痰涎塞住, 被西医在「天突」的地方开洞抽痰,无法下针,只能用药,汤熬得很浓,药下去的时候,一边喝一边痰就喷出来了,把药也喷出来了,再灌再喷,再喷再灌,喷到后来没有痰了,药就进去了,这就是用药去急救,这就是吐法。
阴阳自和者,就是胃气自己回复回来了,所以小孩感冒发烧,都没胃口,大青龙、小青龙在用了后,一旦小孩说肚子饿,就是有救了。也可以从寸脉与尺脉都有胃气,来看病人阴阳自和与否。这个时候虽然亡津液,但是张仲景的观念是,让病人自己痊愈之后,不开滋补的药;等到病人健康的时候,才可以吃补药调养。
被汗、被吐、被下的时候,津液就很少了,如何知道脾胃功能恢复了?第一摸脉,一息四至,就是有胃脉,第二,病人会微微的发汗,第三,病人感觉到饿,第四,舌苔变的比较薄白的现象。
(5)、聂氏伤寒学:【阐论】“凡病”,泛指一切病证。“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是指汗吐下之法,本为祛邪而设,用之得当,邪去而正不伤,能使人体的阴阳调和趋向病愈。若用之不当,不仅邪不去,还要损伤正气,或损阴伤阳,或耗气或亡血,使变证丛生不已。今汗吐下后“亡血、亡津液”,即汗吐下用之不当。使阴血、津液受到损伤。此时若邪去,仅为津血损伤,则可不用药物治疗,通过人体阴阳自我调节,达到新的平衡,病可自愈。总之,本条揭示了病邪去后,人体有一个恢复过程。这个恢复过程是靠自身调节阴阳相和来实现的。
人体在正常情况下,阴阳是平衡的,即《内经》所谓阴平阳秘,精神乃治;阴阳离决,精神乃绝。”可见只有内在的阴阳平衡协调,其机能才有正常表现。因而古人将疾病的发生看作是阴阳关系失去了平衡,其间出现了偏胜偏衰,形成了病理现象。治疗的目的在于调和阴阳,使之达到新的平衡和协调,恢复正常生理功能,故曰阴阳自和者必自愈。《伤寒论》十分重视“阴阳自和”疾病自愈,论此内容的条文达42条之多,经验颇为丰富,对指导后世临床有较大的意义。
“阴阳自和”的途径,临证时有两种主张。一者主张用益气生津之剂,促其阴阳自和;一者主张不借助药物,惟当静养,发挥机体自然疗能之力。这两种途径的取舍,应辨病情轻重而定。若正伤为重,则应治以益气生津之品,酌选生脉饮、增液汤;若正虚较轻,而见脉息均匀,气血调和,食欲渐增,二便如常,即是阴阳趋向平衡的现象,待其阴阳自然调和,病则自愈。142
《伤寒论》中提出以“阴阳”论理之处有三方面:一者,辨证之纲;先辨病发阴阳;二者,治病之法;重在调其“阴阳自和”;三者,辨厥逆病机;以阴阳气不相顺接,概括诸厥逆的产生病机。可见仲景论病机、病证、治法等皆不离阴阳之理,这种发展概括的方法,实为《伤寒论》之精髓。
医案选录
医案:急性乳腺炎
女患三旬有余,1970年10月患乳腺炎高热,39.51,持续不退,经西医静脉给药(红霉素)抗炎退热,输液第二天,突然出现过敏反应,高热寒战,体温达41.1以上,随之休克,烦躁窒息,唇绀乏氧,呼吸微弱病情十分危急。停止输液,速行急救治疗,经强心升压,给氧等一系列抗休克抢救之后,逐渐恢复呼吸,大汗淋漓,浸透衣被,转危为安,高热随之消退。此后患者虚弱已极,伴有阵发心悸 (心动过速)、胸闷短气,畏寒汗出,头晕不适,血压略高(素为低血压),纳呆胁胀,脉沉缓细弱,舌淡苔白。西医诊为植物神经功能紊乱。经中药益气养心、平肝养阴、疏肝理气等法治疗,不效。因患者素有胃脘痛病史,服药时常影响饮食摄入,由此改用,单味红参,煎汤频饮,扶正却邪,糜粥自养,调和阴阳,月余之后,诸证消失而病愈。(聂惠民医案)
(6)、冉注伤寒论:柯韵伯曰:其人亡血亡津液,阴阳安能自和?欲其阴阳自和,必先其调阴阳之所自。阴自亡血,阳自亡津,益血生津,阴阳自和矣。要知不益津液,小便必不得利,不益血生津,阴阳必不自和,凡看仲景书,当于无方处索方,不治处求治,才知仲景无死方,仲景无死法。
张隐庵曰:愚按自此以下十三节,首二节言津液虽亡,而阴阳自和者愈。三四五节,言汗下而脉微细,脉沉迟,脉沉微,是为虚寒亡血之证。六七八九十节,言发汗不解,致伤五藏之气,而阴阳不和。十一、二节言太阳少阴之神气虚微。至末第十三节,乃言胃实之证以结之,此言发汗吐下后,虽亡血亡津液,若阴阳和者,必自愈。凡风寒暑湿燥火之病皆然,不独伤寒巳也。
丹波元简曰:按程氏、柯氏、汪氏并谓用生津益血之剂,则阴阳自和,而病自愈,此不须矣。今审察原文语意,自和自愈两自字,分明不暇药力可以见耳。方氏志聪金鉴,以阴阳为脉之阴阳,此必不然,盖亡血则亡阴,亡津液则亡阳,阴阳即指气血而言也。151
冉雪峰曰:按汗吐下为治病三大法。用之当,可以起死;用之不当,亦可戕生。故王叔和编次伤寒,将可汗不可汗,可吐可不吐,可下不可下,事类相从,另列成篇。不特便利检寻,以防世急。且排此对列,俾学者触目訾心,其注重汗吐下,与经论先后一揆,可以窥见。后贤有汇脉汇方,此为汇证汇治,为强有力羽翼伤寒的编着。原是划分别录,后人混入正文,致为悠悠攻击所借口,此岂叔和编辑时所及料。凡病均贼害正气,以无形言,则曰正气。以有形言,则曰津液。一部伤寒论,始终均是救津液,此为医林最早习闻语。上三若字,若汗、若吐、若下是一气。若之云者,乃推阐的名词,亦即未定的名词。文气是三者并列,事实并非三者同见。亡血亡津液上的若字,一气双关,是两两肆属,不是两两平列。亡血亡津液,阴阳必不和。和则陈去新生,代谢如常,体工恢复,亡而不亡,惟其自和,乃以自愈,两自字当深深体会,盖邪可以人工强除,正气不能以人工强致,潜滋暗长,道法自然,匆得猎等多事,揠苗助长。吾人治疗,固当知在机先,勿令敗坏而不可收拾,即在最后阶段,不能用力,亦当为病者预造种种有利条件,俾能走向自和自愈途迳。自字里大有工夫,非泛泛优游坐矣。此条张隐庵、张令韶等,均谓此以下十三节,皆所以发明首节之义,以见汗吐下之不可误施如此,其实此条不仅起下,而实承上。总结以上各各治疗,为本栏二十九条上下的一个枢纽,学者分条细读,合条连读,互证互通,必有领悟更上一层楼的景谊。
(7)、成友仁《伤寒论阐释》:【注转】若:在这里作或字解。亡血:指一切失血而言。亡津液:津液相当于近代所谓体液,亡津液就是脱水。阴阳:有数解:有谓指气血,有谓指表里,有谓指脉搏,在这里似以后解较妥。阴阳自和,即左右三部脉搏匀停调和之谓。
【译解】不论中风伤寒一切疾病,或发汗,或催吐,或攻下,或失血,因而亡其津液,但是大邪亦随之而解,若病人脉搏勻停调和,这是机体本身能自行调节的表现,一定会自然痊愈。
【参考】张锡驹氏说:“此论汗吐下三法,不可误用也。盖汗吐下三法,皆所以亡血亡津液,用之不当不惟亡血亡津液,而且亡阴亡阳也,用之得宜虽亡血亡津液,而亦能和阴和阳也,故曰阴阳自和,必自愈。
方有执氏说:“阴阳以脉言,而二便在其中。两昔和,则 血气无相胜复可知,故自愈可必,此诀人持脉之大要”。
(8)、刘绍武《伤寒论阐释》:不管什么病,只要用过汗法,下法,吐法等,桂枝汤治阴阳俱虚力量还小,若虚的厉害就治不了,小建中汤尚可,阴阳俱虚也是气血俱虚,气血就是血液,动态为气,静态为血,血液是从中焦而来,《内经)上说:“中焦(胃肠道)受气,泌其津液变化而赤是为血”阴阳产生于气血,无阴阳也无气血,温度为阳,液体为阴;气血是一个东西,两个名称,小建中汤恢复胃肠道的消化功能,吸取水谷精微来补阴补阳,但桂枝汤力量小,建中汤力量大,心是统神、气、血机关,阴阳的大总统是心脏,小建中汤从胃肠道提供血海之源。
胃肠道供血不足会出现如下症状:
(1)因胃肠功能减低,以致心脏供血不足,血不养心,形成心中悸而烦者,小建中汤主治,这是补阴阳俱虚的-个方面。
(2)桂枝汤是一个方面,时发热,更吐,更下,时烦,第23条脉微而不恶寒,这是临时的,是桂枝证,下、吐后产生的微脉从心脏的供血表现出来,心主脉就是此理。
(3)凡不消化,是消化道营养的问题,心脏有问题是沉迟脉,是心脏本身的问题,脉沉迟的解释条文有50条,桂枝汤变化新加汤,加人参是要强心,因为心衰的原因。
中心点涉及到是少阴证,核心证是:心动悸、亡血、亡津液,都是要加人参,亡津液会导致口竭,第96条煎服法载有“若渴,去半夏,加人参。”说明要用人参,亡血、亡津液者用新加汤,单纯发汗用桂枝汤,尺中脉微用建中汤。
阴阳俱虚证据在第33条所说“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虚”,第一要用桂枝汤;第二要用小建中场(胃肠道不好可用小建中);第三要用新加汤(心动悸、短气)。无有心动悸就不能够用后2个方子。
实践证实补阴阳最大的力量是用新加汤,涉及到胃肠道不好是用小建中汤,一般的阴阳俱虚用桂枝汤即可。
(9)、张正昭《伤寒论归真》:【注释】若:或者。选择连词。“若吐,若下”之“若”同。若:如果,假使。假设连词。243
【译文】凡外感疾病,经过或汗、或吐、或下的治疗以后,如果未引起变证,只是耗损了津液,这些耗损的津液若能通过自身的调节逐渐恢复,其病必能自愈。
【讲析】此条指出人体具有自调能力;提示“津伤而阳不亡者,其津自能再生”的道理。
汗、吐、下之疗法若用之不当,必然会损伤人体正气。根据所用治法以及疾病的种类、病程阶段等的不同,有的以阳气损伤为主;有的以阴液耗损为主。所损不同,则引起的变化和转归也必各异。以阳气损伤为主者,大都会引起变证,且不经救治,一般不会自行恢复。而以阴液损伤为主,阳气相对未损者,则一般不会发生变证,即使引起某些症候的变化,也往往能自行恢复,多不需再予特殊治疗。如表热误下所致的身重、心悸(第49条),大下复汗引起的小便不利(第59条)、阳明病重汗引起的大便硬(第208条)等皆是。所以会这样,是因为人体自身具有自调、自稳的能力,而这种自调、自稳能力主要是人身脏腑的阳气所发挥的。故《内经》里说“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基于这样的认识,所以《伤寒论》中处处对阳气特别重视。这也是张仲景主要学术思想特点之一。
(10)、张横柳《伤寒论解读与临床运用》:“阴阳自和”可以从三方面理解:一是指医生设法使阴阳和,非叫病人自待;二是人体之阴阳有自我调和的功能;三是尽管种种误治后但津液、气血受损不甚,故云“阴阳自和,必自愈”。
(11)、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本條指示病經汗或吐或下傷其津液後之待期療法。
解曰:凡一切病症,經用汗法,或用吐法,或用下法,或用其他方法,致亡其津
液而病未愈者,可用待期療法。俟其陰陽內外皆和,其病必不藥自愈。
《傷寒論》全部之眼目,在存津液。苟津液已傷者,病雖未已,不得再汗或再吐再下,重亡其津液,否則未有不變症百出者。曰:何以知津液已傷,不可再用吐汗下三法耶?上文有再汗重汗更汗之條,以如何情狀而斯可耶?曰:當以脈證舌證兩參之,脈有胃氣,不見尺脈微,舌有神氣,不見津液涸,斯可再汗再吐再下。若律液已傷者,其脈雖浮、大、促、數,其尺脈必微,或沉按無力,其舌苔雖白、黃、厚,其舌質必見液涸少神。於斯時也,雖有表證或裏證,不可再用竣汗竣下之法,宜停藥以緩待,以飲食消息之,俟其津液自復,正氣振而邪自解,即今之所謂待期療法也。上文之五十四條,亦即待期療法。雖然,總必病邪之輕者斯可,病重者則斷斷乎不可也。
陰陽非指脈,當指表裏內外言,作氣血解亦可。
(12)、邢锡波《伤寒论临床实验录》:【提要】本条论述,凡病阴阳和协,其病自愈。
【阐述】不论中风伤寒及一切疾病,在治疗时,当汗则汗,当吐下,则吐下,即亡津液,在所不避。何以然也?以发病之后,身体受病邪的影响,而生理乖常,若不迅速驱除病邪,不仅津液不能保,而身体抗邪之力,亦必同时受损,故不顾津液之伤,而必须先袪其邪。迨邪祛,由于阴阳不和,而症状不消者,再调其阴阳。如因阴阳不调,而邪不祛者,当子祛邪之中,兼调其阴阳。俟阴阳调,而病自袪。驱除病邪,调理阴阳,是祖国医学治疗一切疾病的关键。
(13)、王占玺《伤寒论临床研究》:本条为误治后,阴阳调和者,可自愈。“阴阳”:包括症、脉、表里、营卫等。脉:尺寸一样为和,不浮不紧。表里:无表里证者曰和。营卫:无营卫之证者和等等…本条目的:前面已讲,汗后可汗;衄后可汗;应汗未汗,误下表仍在,仍可汗等。于此补一句,如果用他法愈者,可中证则止,是总结前文也。“阴阳自和者”,愈也。
亡津液:灵枢:腠理发泄,汗出溱溱,是谓“津”,谷入气满,淖泽注于骨,骨屈屈伸泄泽,补益脑髄,皮肤润泽是谓“液”。即不论由“汗”、“吐”、“下”,或“亡血”、“亡液”,引起各种症状,使其阴阳自和,始可自愈。故《內经》说:治病必求于本,本于阴阳。后人发展的八纲辨证中,阴阳两纲又称纲中之纲,或阴阳两纲统帅其他六纲。我们临床治疗“杂病”也是调和阴阳。
(14)、姜建国《伤寒论释难》:凡病经过汗吐下的误治,伤及气血津液,已经形成“坏病”的,必须“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若伤损气血津液较轻,尚未形成“坏病”,则不宜妄施针药,以免再犯虚虛实实之戒。因此仲师于58条云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律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本条的要点在于强调“阴阳自和”,“凡病”,是泛指 一切病证。“若发汗,若吐,若下”,是举例说明汗吐下之法最易伤正。所谓“亡血、亡津液”,这里的“亡”,用亡失、伤损解,即指正气受到了损伤。汗吐下之法,本为祛邪之法,用之不当则伤正气,从而形成大邪虽去、正气内损的局面。此时大邪已去,则不必继续用药物治疗;而正气初损,亦不宜骤施补益。可通过人体阴阳的自我调节,从而达到“阴平阳秘”,亦即“阴阳自和”。
本条的意义还在于:尽管《本草经》将药物分为上、中、下三品,但中医必须打破中药毒副作用小,安全放心施用的惯性思维,必须树立凡药皆有毒的用药思维。只有这样,才能真正领会“阴阳自和”的意义所在,才能真正体现中医治病善于治人的整体治疗观,才能做到尽量不用药愈病,即使用药也要合理适度。
强调“阴阳自和”,对于现阶段的临床意义非常重大。笔者临床主治肝病,发现药物性肝炎的患者日益增多,这其中有滥用西药所致者,但也有过用中药所致者。而过用中药所致者就更为不该,因为一者中药相对毒副作用较小,如果不是太过滥用一般是不会导致药物性肝损害的;二者中医学的治疗理论和诊疗思维,讲究的是整体调节,重视的是病的“人”,而不是什么针对性的病毒或细菌,如此则怎能过用药物而导致“医病”呢?
《伤寒论》乃中医经典著作之一,“阴阳自和”又是仲师重要的医疗思想,对《伤寒论》稍有了解的人,当然是不应该过用滥用中药的,中医认为凡病是脏腑阴阳气血的不“和”,凡治是用各种治法 当然包括药物使之“和和”的过程是“阴平阳秘”的过程,是以平为期的,也就是勿使不及,还要勿使太过,这是中医治病的基本思想。当然更高一层次的“和”,那就是不治而治的“自和”,从一“自” 字,我们就应体会出中医治病的最高标准和最佳方法。只不过,能做到“阴阳自和”者,必是上工也。
(15)、伤寒论现代解读:这两条(后学按:指58、59)与49条一样,都是在休克的代偿期,机体的代偿功能还正常(阴阳自和者),只要等待机体的自我调节功能发挥作用,恢复水电解质平衡,纠正低血容量状态,病人就会自动痊愈。判断痊愈的标志是,原来小便不利(少)的,现在小便利(多)了;感冒的病人现在也出汗了;原来有的症状现在没有了。在古代没有输液技术,只好等待机体自动恢复,现代有了输液技术不必等待了。
温病最怕伤阴,《伤寒论》中一再强调发汗的副作用,大都与水电解质紊乱有关,在《伤寒论》中有许多方剂和一整套理论来预防、治疗水电解质紊乱,在以后的章节中将逐一讨论。
(16)、陈亦人《伤寒论译释》:选注 金鉴:凡病,谓不论中风、伤寒一切病也。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若亡津液,施治得宜,自然愈矣。即或治未得宜,虽不见愈,亦不致变诸坏逆,则其邪正皆衰,可不必施治,惟当静以俟之,诊其阳阳自和,必能白愈也。
柯韵伯:其人亡血亡津液,阴阳安能自和?欲其阴阳自和,必先调其阴阳之所自。阴自亡血,阳自亡津,益血生津,阳阳自和矣。要知不益津掖,小便必不得利,不益血生津,阴阳必不自和。凡看仲景书,当于无方处索方,无治处求治,才知仲景无死方,仲景无死法。
魏念庭:上三“若’字作“或”字看,下一“若’字作“徜’字看。
按语  凡病不管采用汗,吐,下哪一种治法,若使用不当,皆能伤血耗津,但只要末出现明显的阴阳偏胜偏衰症状,则是阴阳尚能知和,因而受损伤的血和津液,亦可能逐渐恢复而自愈。《金鉴》主张静以俟之,就是根据阴阳自和而说的。临床上确实有这种情况,只要邪气较轻,正伤不甚,与其药物乱投,不如勿药静养,待正气恢复,微邪自除而病愈。但是也不应消极等待,及时酌进一些养血生津之剂以助其恢复,岂不更好。因此,柯氏提出“必先调其阴阳之所自”,主张“益血生津”,是可取的。
(17)、李克绍《伤寒论语释》:【提要】治疗伤津,未至阴阳偏胜偏衰者,必自愈。
【语释】凡病,是泛指一切病。若,即或的意思。发汗、吐、下,是治疗方法。亡血,太阳病的衄乃解,蓄血证的血自下者愈,热入血室的经水适来必自愈等都是,这属于自然疗能。本节说明,凡病不管是由于采用了汗、吐,下等治疗方法,或由于自动亡血而达到病邪已除,没有不耗伤津液的。但只要未出现阴阳偏胜偏衰的症状,就算阴阳自和,津液也必能自行恢复而自愈,不必治疗。例如汗后的轻度口渴,或汗下后的暂时小便不利都是。
(18)、赵桐《伤寒述义》:此三法施后,阴阳和者可勿药也。三法得当,其邪立解,然有一时不能了了者。用之不当,变证百出,而又有因竭而幸愈者。如下章大下后复发汗,治逆其法矣。无他变证者,则救逆之法,无从施与。惟小便不利,为亡津液,俟小便自利,为阴阳和,津液回,必自愈矣。
(19)、程昭寰《伤寒心悟》:本条乍看去似有矛盾,既云亡血,亡津液,又岂能“阴阳自和”呢?然细加推敲,则医理深遽。既称“凡病”,当是指一切病证。“若”是或字之意,“若发汗,若吐,若下”,即是说汗吐下任何一种治法,都在于治病怯邪,只要用之得当,都可收到邪去正安之效。“若亡血亡津液”的“若”字,又是如果的意思。“亡”是伤损的意思,不能作竭绝,散亡,脱绝來解。如果因为使用了汗法,或吐,或下之法后,邪气已去,但血液津液亦已伤损,此时邪去正复,则可通过饮食将息调养,使其正气来复,阴阳自和则一定可以自愈。
历代医家对阴阳白和的理解各有不同。有指汗液自出,便溺自调者如尤在泾等;有指的津血者如柯韵伯等;有指脉之左右二部调和者,如程知等。这些说法虽然没有实质上的分歧,但对理解全条文的精神均未能恰到好处。我们认为本条的精神实质在于:其一确定了治病的最高原则——求“阴阳自和”。中医认为“阴胜则阳病,阳胜则阴病”,阴阳失去平衡则病。治病的目的,就在于复阴阳平衡之态,则病可愈。其二求“阴阳自和”,非单纯药物为唯一手段,其中调动机体自身抗病机能,为自身机能的恢复和调节创造条件,不滥用药物,免伤正气有利于自身恢复。其三汗吐下为袪邪之法,用之得当,则邪去正安。用之不当,则反致阴阳偏离更远。这就说明,求阴阳自和,非单纯汗吐下之法所能胜任。益血生津,也为求阴阳自和之法。其四阴阳能否自和,当以脉证为据,脉静人安,则和之在即。
(20)、高级伤寒学:刘渡舟:“凡病”,指一切疾病,不限于中风伤寒。汗、吐、下是治有余之病。亡血、亡津液为不足之证。以上概括了治疗方法和疾病种类。总的来讲,治疗或虚或实的疾病,若能使其阴阳自和,必能自愈。因阴阳有偏乃致疾病,今损有余,补不足,泻其热,温其寒皆是使阴阳自和的手段,而促其病愈。阴阳自和,主要靠机体内部的调节,必要时候,还应借助药物及它种疗法,但任何疗法,也只有通过机体内因,才能发挥应有的作用,达到维持机体阴阳平衡,也就是阴阳自和的目的。《伤寒挈要》
(21)、陆渊雷《伤寒论今释》:凡治病,或发汗,或吐或下,或因他故而亡血,皆足以致亡津液,亡津液即伤津,释证二十一条。毒药治病,当汗则汗,当吐下则吐下,虽亡津液,有所不避。何则?毒害性物质既除,则阴阳自和,无所用其补益也。盖细胞之生活力恢复常态,消化吸收分泌俱无障碍,是为阴阳自和。阴阳自和,则津液自生,弗药自愈。
(22)、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指出,伤寒中风,虽汗吐下伤津耗血,但若阴阳自和,必当自愈。
凡病,在此泛指广义伤寒,语气直贯“阴阳自和者”。汗吐下是仲景时代及其以前对伤寒的基本治法。文曰“若发汗、若吐、若下”,非三法并用,而是或然之意。汗吐下不当,不仅病证不除,而且还有伤血耗津之虞。亡,丟失之意,可引申为耗伤,非大出血之谓。
“阴阳自和者,必自愈”,寓假设之意。即言虽治疗失当,耗血伤津,但如果阴阳能够自和,那么病必自愈。汗吐下虽伤血耗津,阴阳失调,但由于病人的体质、发病、病情、治疗过程等不同,津血的耗伤,阴阳的失调,会有程度的不同,因此,“阴阳自 和”只是一种可能性。阴阳一旦能够“自和”,那么病必自愈。
“阴阳自和”是机体固有的自我修复功能,其核心在“自”上,它来自于机体的内在力量,因此疾病具有自愈倾向。仲景在临床实践中已经认识到这一点,论中第8条,“太阳病,头痛至七日以上自愈者,以行其经尽故也。”第59条,“大下之后,复发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也,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第93条,“太阳病,先下而不愈,因复发汗,以此表里俱虚,其人因致冒,冒家汗出自愈。”又,第94条,“太阳病未解,脉阴阳俱停,必先振栗汗出而解。”其他诸如论中六病欲解时,以及第192条,“阳明病,初欲食,小便反不利,大便自调,其人骨节疼,翕翕如有热状,奄然发狂,濈然汗出而解者,此水不胜谷气,与汗共并,脉紧则愈。”第287条,“少阴病,脉紧,至七八日自下利,脉暴微,手足反温,脉紧反去者,为欲解也,虽烦下利,必自愈。” 第360条,“下利,有微热而渴,脉弱者,今自愈。”等等,论述的都是疾病的自愈倾向。
病证,不论是否经过汗吐下,只要机体阴阳能够自和,那么都有自愈的可能。
【启示与范例】
张某,男,35岁,患温病经治疗2月,它症皆除,惟遗有“呃”发作不止,饮食 俱废,诸医束手。不得已,经人介绍新民县某老医生,专程来治。诊视毕,语其家人曰:此病汗、下之法屡用,津伤而胃气耗,今稀粥尚不能进,况药乎?嘱浓煎大米,令饮其汤,少调洋参末,每日服三次。至第五日,呃止而思食。有魏医者问老医曰:公之方无非是轻描淡写,竟治愈大病,能为余辈言耶?老医叹曰:《伤寒论》不云乎“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此证胃阴虚而胃气耗,阴虚则津少而气逆,气耗则胃弱而不食。若用竹叶石膏汤虽亦对证,虑其胃虚巳甚不能运药。改用大米煎汁所以养胃。五谷养胃胜似药物,以其性和而不偏,少加洋参以滋胃之气阴,量少则运,多则滞矣。治法不得不轻描淡写,君以为如何?(刘渡舟医话)
(23)、刘渡舟《伤寒论讲稿》:这一条指出凡治病要求使人体达到阴阳自和则病必自愈。
.凡病.,泛指一切病证,不单指中风、伤寒。汗吐下用之得当,是治病祛邪之法,可以调阴和阳而达到治疗目的。如果使用不当,又可损伤正气,如伤阴、伤阳、伤血、伤气等。如果邪去正衰,就不一定非要再用药物治疗,可以通过饮食调补、休息疗养,等待人体阴阳自我调节而达到新的平衡,即可自愈。此即所谓的.于不治中治之.’。
当年我在营口学医的时候,一位张姓邻居患了伤寒,时间也比较久了,先后经过几个医生治疗,好得也差不多了,但只有呃逆不止久治不愈。后来,延新民县的一个老医生来治,问过病史后,让他用粳米煮汤送服西洋参末二三分。吃了六七日,呃逆就好了。其他的医生觉得奇怪,就问他是怎么回事?老医生说:.仲景说过:‘凡病,若发汗,若吐,若下,若亡血、亡津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这个患者经过很多天的治疗,邪气虽去,但胃中气阴已衰,胃气不调,所以作呃。如果再用药物去损伤胃气,只能有害而无益。用米汤调养,借五谷之气以养人,胜于药石,再加上少量的洋参以扶胃家气阴,效果更为理想。.医生们听了以后都叹服不止。这位老医生的认识可谓学有所得。这一条明确说明中医治病的目的就是要达到阴阳自和。临床上既可通过药物治疗来达到这一目的,也可不用药物而通过自身功能的恢复与调节来达到这一目的。但绝不能盲目地滥用药物以破坏这一目的的实现,而违背了医经之旨。
(24)、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这一下就是发汗不合法,也造成很多的问题。他这个是个泛论,无论什么病,我们治疗啊汗、吐、下这是一个攻实去病的一个大法,在中医上说,汗吐下都是攻实去病,可是用不得当,都足以害人,起码是亡血、亡津液。这个亡血就是亡血液。亡失血液,亡失津液。那么这个汗法,发汗最亡失体液得厉害。那么这个吐下也是一样的,他本来吃些东西,胃消化之后要吸收的,你不等他消化,不等他吸收,都吃泻药下去了,身上体液也是不能够补益,不能够继续得到吸收,也是少了嘛,也亡津液亡血液嘛。
如果阴阳自和,阴阳自和指着表里,表里没有他病,我们经过发汗,或者吐、或者下,损失了血液和津液,如果表里自和,这不要紧,这个病可以治好的,不必乱治,“必自愈”。那么言外之意,津液血液亡失,而又有表里不和的现象发生呢?那你得治疗,没有(不和)不要紧的。所以人的这个身体呀也不是一下子就能糟蹋坏的,但是这个是不合法的发汗吐下,损失人的津液体液,亡津液亡血液这是肯定的。亡就是亡失的亡啊。

发表于 2015/12/14 11:26:44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感谢分享。
发表于 2015/12/16 18:17:10 | 显示全部楼层
谢谢楼主无私的分享。期待再续。。。
 楼主| 发表于 2015/12/20 15:54:56 | 显示全部楼层
59、大下之后,复发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故也。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
简句:大下之后复发汗,小便不利亡津液。勿治之,得小便利自愈

(1)、伤寒论古今研究:【释义】尿液为津液所化生,由膀胱气化而排除体外,今用下法,阴津必,复用汗法,更伤津液,阴液耗损,故见小便不和,即所谓“亡津液故也”。此时可待其津液恢复,小便通利而病必自愈。“勿治之”三字要灵活看待,一方面说明本证是由于津伤而阳未亡,自能化气生津,津液自复;另一方面,本证小便不利颇似蓄水而非蓄水,故不能使用利小便方法治疗。此外,根据具体病情,使用一些滋养阴液的药物治疗也未尝不可。
通过本条学习,我们乜可以得到如下启示;从小便利否可以测知津伤与否及其程度,以便采取相应的治疗措施。
【选注】成无己:因亡津液而小便不利者,不可以药利之,俟津液足,小便利必自愈也。
方有执:复之为言反也,未汗而下谓之反下,已下而汗,渭之反汗。既反下,又反汗,谓之重亡津液。津液重亡,则小便应不利,非病变也,故曰勿治。言若治之以利其小便,则小便无可利者,不唯无益而反害,害则转增变矣,亦戒慎之意。
柯琴:勿治之,是禁其勿得利小便,非其自愈之谓也。然以亡津液之人,勿生其津液,焉得小便利?欲小便利,治在益其津液也。
章楠:下多亡阴液,汗多亡阴津,散小便不利勿妄治之,以饮食调理,得津液生而小便利,必自愈也。349
何仲皋:大下之后,复发汗,既大伤其里又重伤其表,宜其病变无穷矣,乃仅小便不,非如下节之必振寒,脉微细。此其人禀素强,不因汗下而遂大伤,所亡者,不过津液而已,其阴阳之和,已可概见既无所大伤,亦不必更施其治,津液乃谷气所成,俟纳谷既多则小便利而其病内愈,所以然者,大下之后,复发其汗,虽伤其津液而表里之病已无存矣,若津液足,小便利,其病焉有不愈者哉。
【讨论】历代注家对本文注释均较精当,着重讨论了“勿治之”和“必自愈”之旨。对“勿治之”认为不能施利小便之法是一致的,但对需不需其它方法治疗,注家认识尚有不同见解,柯氏认为非坐视等待,应予滋养阴津之剂以促津生,津生液足,自然小便通利而病愈;多数注家认为阴津损伤不甚,或阳气未伤,能化气生津,加上饮食调理,则亦可津生而利,其病自愈。各家从不同角度立论,均有道理,综合起来,更为全面。
(2)、陈慎吾《伤寒论讲义》:【原文】大下之后,复发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故也,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
【征引】《医宗金鉴》:大下之后,复发其汗,重亡津液,小便当少,以水液内竭故也,勿利其小便,须俟其津液回,小便利则愈。
按:阳明篇,阳明病汗出多而渴者,不可与猪苓汤,以汗多、胃中燥,猪苓汤复利其小便故也。宜与本条互参。
喻昌:言下后复发汗,有俟津液自回之法。若强责其小便,则膀胱之气化不行,有增硬满、喘、胀者矣,故宜以不治治之。
【讲义】大下之后复发其汗,以此小便不利者为水液内竭,亡津液之故也,勿治之。言不可见小便不利而利其小便,须恢复其机能,小便自然得利。换言之,得见小便自利之时,亦即津液恢复之日也。
【附注】本条与60条同为58条举例作解。本条是伤津未至亡阳,下条下条是亡阳已转虚证。津伤而阳不亡者,其津自能再生;阳亡而津不伤者,其津无以后继。
(3)、倪海厦《人纪》:攻下再发汗,大下了之后,会造成里虚,所以开承气汤不能开太重,要恰当,如果发表太过,造成病人里虚,里面就是阴虚,表就是阳虚,这时候津液亡了,肠里面都没有津液了,怎知病人没有津液了?因为病人小便减少了,小便只有一点点,如果病人精神好,就不用开药让病人自己好,等到小便正常了,就好了。如果病人精神不好,才开药去治疗,如果很危险了,如人已昏厥了,开「四逆汤」去救他。
用了吐法与下法之后,怎么知道病邪去掉了没有,就是看病人口渴与否,如果病人口渴,就是病邪已经去了,不再给药了;如果没有口渴,才考虑再攻。所以像是开十枣汤这种药,一般都只开一剂,一剂吃完之后,问病人口渴不渴,口渴就不再给药。
(4)、聂氏伤寒学:临床遇呕吐、腹泻患者,经反复吐泻,津液耗伤,见津亏而小便短少,类似现代医学中脱水无尿者,可补充津液,促其津复。若吐泻已止,津亏小便不利者,可 “少少与饮之”,促进胃气调和而愈。若吐泻未止而小便不利者,当辨证治疗原发疾病。
(5)、冉注伤寒论:汪友苓曰:先汗后下,治伤寒之正法也。今病未曾发汗,而先大下之,即下之后,复发其汗,是为汗下相反,津液重亡。按此论条,必病人表里证悉具,以故汗下相反,但小便不利,无他变也,设使无里证而先下,无表证而复汗,則病人变证蜂起,岂特小便之不利哉。……喻嘉言曰:泉之竭矣,不云自中,古今通病。其人巳亡津液,复强责其小便,究竟膀胱之气化不行,转增满硬胀喘者甚多,故宜以不治治之,俟其津液回,便利,自必愈也。于此见汗下恰当,津液不伤,为措于不傾,藏于不竭之良图矣。
冉雪峰曰;按伤寒疗法,先表后里,此为常规。但有病的现象在表,而病的机窍在里,虽发不汗,虽汗不解。亦有表证里证俱具,表证不甚,里证反甚,里急当救里,病变不同,治疗的方法也因之不同,常法之外,又有变法,定法之中,又有活法。此可参观经论第九十条:“本发汗而复下之,此为逆也。若先发汗,治不为逆。本先下之,而反汗之为逆,若先下之,治不为逆。”先后汗下,意义瞭然。本条条文:大下之后,复发汗,玩一复字,必是初期先已发汗,故此曰复发,复发汗而病当愈,而不愈者,必其即有表,复有里,故汗后用下,必其里甚急,故大下,大下之后,之后二字当着眼,盖大下巳过,并非下之利不止,不过表证仍在,病仍不愈,故又复发汗、下、大下,汗、复汗均是依照病的现实状况出发,不为错误。观此条文,并无一字批评汗之误下之误可知。且仅小便不利,并无其他误汗误下特殊体证,更可知由此可推出几个道理,汗果如法,表气通则里气通,何为尚待下,下果如法,里气通则表气通。何为尚待汗?待下,这个汗法,就未圆满。待汗,这个下法,就未圆满。况特下大下,汗而复汗,种种病历,过程,均有彻底商讨的必要。此是就疗法深层言,汗下均耗津液,仅止小便不利,未至真正亡阴,不幸之幸,这也是汗下不大错误,才有此邪正俱衰的收场。得小便利,得字宜重视。倘汗下果错果误,其何能得之有,即这个得字,就可看出非疗法的疏漏,而是病机的杂复,伤寒可治杂病,常法变法,定法活法,神而明之,存乎其人。(后学按:真师,确有干货!)
(6)、刘绍武《伤寒论阐释》:本条首先要区别于五苓散证,五苓散证是喝了水还口渴,是消渴证,本条是喝了水小便就会利的,而五苓散喝了水,仍然小便不利,本条是喝了水后病就解决了,无须用药,但要少少与之,不然会产生五苓散证。
(7)、张正昭《伤寒论归真》:此条承前举示“亡血、亡津液,阴阳自和者,必自愈”的实例。
《伤寒论》第82条云:伤寒,医以丸药大下之,身热不去、微烦者,梔子干姜汤主之,王宇泰《伤寒准绳》注云:“按丸药,所谓神丹甘遂也,或作巴豆。”陆渊雷《伤寒论今释》亦注云:丸药,盖汉时俗医习用之剂,有巴豆者,虽制为丸,吐下之力仍剧,通观《伤寒论》,凡云“大下”,均与二氏之注相吻合,说明所谓“大下”,概指以含巴豆的丸剂攻下。巴豆虽系峻下之品,但因其性大热,故以之涤荡胃肠实积則可,以之泻热则不胜任。此条证医始用大下之法,说明当时热象较甚。但下后又复发汗,则知虽经大而热仍未去,且尚有表证存在。由于所用下剂为巴豆,其时之证为表热,故虽经汗下逆施,并未引起阳虚、中寒之变,而仅仅只是导致了小便不利。也正是由于仅仅小便不利,再无他症并见,故知此小便不利必非水气不化所致,而是汗下后津液大伤的缘故。既然反复误治只引起津液损伤而未导致阳气衰亡,故知小便必能自利,其病必能不治自愈。
(8)、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本條之舌證、脈證:從亡津液而小便不利,推測其脈與舌證,脈當為微弱,舌當為光絳。
本條之針法:小便不利,既為陰虛,祇有用藥滋補,非針力所能及。
(9)、王占玺《伤寒论临床研究》:与20条比,28条、40条別之。如区別时还要靠其他证候。不能单依小便不利一点,而独推断则逆矣。
20条的“小便难”是因为“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以致汗多伤阴报阳,故出现“其人恶风小便难,四肢微急,难以屈伸”等症状,用“桂枝加附子汤主之。”是用桂枝汤调和营卫,更加附子助阳,以溫通经络来治疗“小便难”等上述诸证。
28条的“小便不利”,并有“心下满微痛”同时出现,发生于“服桂枝汤,或下之”后,实为饮停中州所致,所以用“桂枝去桂加茯苓白术汤主之”,达到淡滲利湿以去饮邪,治疗“心下满微痛、小便不利”等症。
40条为“或小便不利”,是外有风寒內停饮的并发症状,故曰“或小便不利”,是个可有可无的症状,文中说“伤寒表不解,心下有水气,干呕发热而咳,或渴……或小便不利……”,用小靑龙汤外去风寒內去饮,不必单纯利小便,待咳嗽等症状消失的同时,其小便又可自利。
本59条的“小便不利者”是汗下伤阴引起,不可见小便不利就利其小便,则犯虛虛之戒,待其津液自行恢复,或加服些养阴润液之剂,则小便可以自利而自愈。这也是待其“阴阳自和”,“必自愈”的旨意。
(10)、边正方《伤寒论译注》:山田正珍:“其得小便利四字,疑是古注文,或叔和语已,宜删。若有此四字,则必自愈三字,果是何等病证乎?”
(11)、李克绍《伤寒论语释》:以下各条,如伤荣身痛,不恶寒但热,漏汗恶风等,不是伤阴,就是伤阳,都属于阴阳不和,都要应变处方,随证治疗。
(12)、赵桐《伤寒述义》:此所以证上章也。竭而幸愈,如衄以代汗类。竭不是竭尽,而是负戴。《礼》云:五行之运,迭相竭也。三焦竭部之竭同此。详《金匮述义五脏风寒积聚》。
(13)、程昭寰《伤寒心悟》:旣要明小便不利之证,又要明利小便方法,勿犯利小便之禁,如此才属善治。
(14)、陆渊雷《伤寒论今释》:山田氏云:自此以下数条,承上章,说阴阳不和者也。其得小便利四字,疑是古注文,或叔和语已,宜删。若有此四字,则必自愈三字,果是何等病证乎?按方有执以勿字管下六字看之,其说虽足,文法不稳,不可从矣。《金鉴》云:大下之后,复发其汗,重亡津液,小便当少,以水液内竭故也。勿治之,言勿利其小便也,须俟津液回而小便利,必自愈矣。
(15)、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指出,下后复汗,津液轻微耗伤,病情轻缓者,得小便利则愈。
大下后,复发汗,可以不出现变证,也可以出现变证,即是出现变证也各不相同,这是由病情以及下法和汗法对机体的影响等多种因素决定的。如第60条,下之后,复发汗,必振寒,脉微细;第61条,下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第93条,太阳病,先下而不愈,因复发汗,以此表里俱虚,其人因致冒。冒家汗出自愈等等。
本条之所以文曰“勿治之”,是因津液轻微耗伤,病情轻缓,仅小便不利。虽云 “亡津液”,但不可以辞害义。亡,丢失。“亡津液”,谓津液耗损。轻微的津液耗损,可以通过机体阴阳自和而恢复。故云“必自愈”。津液恢复的见证是小便由不利而变为畅利。
(16)、刘渡舟《伤寒论讲稿》:这一条举例说明阴阳自和者必自愈。
表里同病,治疗应当先解表后攻里。如果先下后汗,为治疗失序。大下之后又发汗,出现小便不利,是因为汗下津伤所致,并非水饮内停。因此,不可见到小便不利就误用渗利之品。针对这种情况,当以饮食水谷调养为主,待体内津液慢慢恢复,小便必然通利。小便通利反映阴阳已经自和,所以说.得小便利,必自愈。.
这一条告诉我们,临证时不要见到小便不利就利尿。如果属于亡津液的尿源不足之证,越用渗利方药,津液损伤越重,小便也就越不利。因此,可以通过饮食水谷调养,滋其源而开其流,等津液回生,化源充足,阴阳调和的时候,小便自然畅利。
(17)、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大下之后,吃的这个重下剂了,尤其巴豆这类的下剂,病不好而复发汗,这有这样的大夫吗。这个汗下倒置啊,一般都是有表证先解表,表解再治里。没有这个先治里,大泻之后还有表证的,很少了,就有表证也不能再发汗,那个发汗起码也是要用这个解肌这类的药物,像桂枝汤这类的,不能再用麻黄汤,他这个说的是用麻黄汤。那么这个汗下倒置,这种治疗啊没有个不亡津液亡血液的,那么津液体液亡失太多了,小便也就没有了,所以这个小便不利是由于亡津液的结果呀。这是误治,这就告诉你呀不要利小便了,所以在临床上不能(见)一个症状(治一个症状)。我们遇到小便不利,当然要利小便,可是由于亡失体液造成的这个结果小便不利,他没有水分,(你如果治疗)反倒为逆了,所以他说是“勿治”,千万不要再利小便了。“得小便利,必自愈”,他由于津液恢复,小便自然利的。这一节就是承着上节说的,就是阴阳自和,表没有什么病,里没有什么病(按:津液亏虚也不为病?),只是由于这个大下、复发汗,体液亡失太多了,造成这么一种情况,没有其他的关系,这个你不要瞅着小便不利就治,他根据这个阴阳自和,小便不利也是一个不和呀?这个不和没有关系,还算自和之内的,所以这个不要治,他这个津液会恢复的。如果不恢复怎么办?当然也要治,治你不要利小便了。
这个59条以下全是汗下失法,而造成种种的疾病变化。大伙要注意,桂枝汤、麻黄汤、葛根汤、大青龙汤、小青龙汤,这几个是顶主要的,那么另外有一些合方、加减方,桂枝麻黄各半汤、桂枝二麻黄一汤、桂枝二越婢一汤,这是合方。另外呢有桂枝加葛根汤、桂枝加附子汤,那么这些都是一些加味的方子,桂枝去芍药汤,都是加减的方子。那么回头这些主要方子在脑子里头得有个体会,因为桂枝汤它是解肌,它既能够亢进胃气而生津液,他这里头甘温嘛,这个胃是喜甘、喜温、恶寒、恶湿的这么一个脏,所以桂枝汤这个甘温能够亢进胃气而生津液,它是这么一种发汗药,所以我们用桂枝汤啊必须以津液丧失为先决条件,你像我们头前讲的这个开始有这个表证,有自汗的需要用桂枝汤,不能用麻黄汤,自汗者就丧失体液,我上面给引征内经那一段,阴阳交,本来这个表证就是人体利用这个精气,想达到出汗的目的把这个病邪驱除出去,就是这么一种病机,我们根据这个症状分析也是这样的,可这个桂枝汤证出了汗了而病不好,足证他这个精气呀力量不足,无论在质还是在量上,他不足以驱邪,所以虽然汗出而病不愈,但是他不到阴阳交那么一个严重的状态,他能吃,没到那个不能食,所以他不要紧,但是我们治疗啊可不能用麻黄汤,必须用养津养液的桂枝汤,这是桂枝汤。这个麻黄汤呢你看正相反,麻黄汤治表实证,由于表实,体液一点也排泄不出去,那么压迫人身上哪都疼,头、项、关节、腰,无处不疼,桂枝汤也疼,他比桂枝汤严重得多。同时,由于表气一点也不解呀,必波及到肺,他要喘,所以这是麻黄汤与桂枝汤的区别。这两个方剂在太阳篇里最主要。你看葛根汤,里头既有桂枝汤,又有麻黄,所以葛根汤(证)一定恶风,因为有桂枝汤的关系,他也恶寒特别厉害,他有麻黄汤的关系(按:胡老于恶风与恶寒有别之见确也!)。所以葛根汤这个方剂是一个清凉性、滋润性的一种解表、解肌,解肌是有桂枝汤的问题了,同时葛根这味药也解肌,那么主要的是项背强几几。太阳病也头项强,但是背不强,所以葛根汤能治痉病,如果这个项背强的程度达到一定程度,这个人就要抽,叫痉病,这个葛根汤也治,那是刚痉了,在《金匮要略》里有的。这个方剂呀在临床上是最常用的,凡是表不解,没有汗,恶风寒得厉害,觉得怕冷得厉害,无论他项背强几几还是不项背强,都可以用葛根汤。第四个就是大青龙汤了,大青龙汤是越婢汤与麻黄汤的合方,他这个方剂就是不汗出而烦躁,要不怎么咱们方才讲那个二阳并病,当汗不汗,其人躁烦,我怎么说是个大青龙汤证呢?就因为这一点。本来应该出汗,而汗不得出,这个人就烦躁,这是大青龙汤证。大青龙汤是大发汗药,麻黄用6钱啊,恶寒也相当的凶。大青龙汤与葛根汤这两个方剂的主证啊,全是表实无汗,而恶寒较比严重,可是这两个好辨,一个有石膏,这是大青龙汤证,必烦躁,或者口舌干,他有内热,这葛根汤没有。葛根汤有项背强,大青龙汤没有。这两个方剂啊全是恶寒较比厉害。这个小青龙汤证就是咱们平时所说那个外有风邪、内有痰饮的病,心下有水气,表不解嘛。那么这个方剂偏于温,它有干姜、细辛、五味子这些药,他有咳喘,咱们说这个痰饮咳嗽这类的病。同时大小青龙汤都能发水气,那么这也治溢饮那,这个是在《金匮》上。我们讲完这些,(就知道)所以中医这个发汗啊,你拿这几个方剂(来讲)是各个不同,所以在临床上错了,错了就不行,你像我们方才讲这个二阳并病,他也先发汗,他用这个发汗方法不合适,所以还有大青龙汤证发现,他那个病可见开始就是大青龙汤证,他也许用桂枝汤了,也许用其他的方剂,都是没达到目的,所以这个汗出不彻,与一般的麻黄汤证、桂枝汤证全不同,他不好病,甚至于还出大毛病。这是我们上面讲这些发汗剂里头有这么几个主要的方剂,这几个主要的方剂你心里要有个数,那么其他几个加减方剂你就容易理解。咱们今天就讲到这了。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自和这就自愈,上次这个59条啊,就是一个自愈的一个例子,说“下之后,复发汗,小便不利者亡津液是也,勿治之,则小便自利,必自愈”。那么底下这个例子就是相反了,非治不可的,这就是 60条。
(18)、张长恩《伤寒论临证指南》:自和、自愈的前提,当昆治后大邪已去,正气有所损伤,并非凡病皆可自愈。
发表于 2015/12/28 22:56:46 | 显示全部楼层
做个记号,顶楼主啊。。。
 楼主| 发表于 2015/12/31 12:44:27 | 显示全部楼层
60、下之后,复发汗,必振寒,脉微细(微脉:极细极软,按之欲绝,若有若无,主阳衰少气,阴阳气血诸虚;细脉:脉细如线,但应指明显,主气血两虚,诸虚劳损,又主湿病。按:李培生云:微脉:以力量言,细脉:以脉形言,一语中的)。所以然者,以内外俱虚故也。
简句:下后复发汗,振寒脉微细。所以然,内外俱虚故

按:李克绍谓芍药甘草附子汤(68条)为本条补方。
(1)、伤寒论古今研究:【释义】下法可以损伤在里之阴阳,汗法可以损伤在表之阴阳,所谓伤还是法之不当,故未能驱邪反伤正。汗下失序,使内外俱虚,阴阳并损,阳虚肌肤失温,阴虚筋脉失养,故振寒。脉微细是属见少阴之脉,乃阳虚不能鼓动脉行,阴虚则不能充盈脉道之敖。由此可见本条汗下后之微细脉,已是阳虚血少之证。当然是否已达到少阴气血极度衰竭状态,尚要看其它症状而定。所以然者,以内外俱虚故也。为自注文,用以说明出现上述脉证的原因。
本条与上条治法的不同,正如《伤寒论选读》所言:“上条为阴虚而阳不亡,本条乃亡阳而津液不继。若论治法,阴虚而阳不亡者,有津复自愈之机,或投养阴之剂,则阴阳自趋和平。亡阳而津液受伤者,若仅以养阴之法图治,则阴液未必能复,而阳气更受戕残,若率用辛热回阳之盛,则阳气虽可暂复一时,但更加燥伤阴液,终不能与阳相继,而虚脱之变堪虞。故阴阳之虚损,执轻执重,又当详察,若阳虚为重者,则主以救阳之法,兼顾阴液。若阴虚为重者,则主以救阴之法,兼顾阳气。若两者之虚,相对均衡时,则以甘温和养为宜。”
【选注】成无己:发汗则表虚而亡阳,下之则里虚而亡血。振寒者,阳气微也,
脉微细者,阴血弱也。350
方有执:内谓反下则亡阴,而里虚,所以脉微细也,外谓复汗则亡阳,而表虚,所以振寒也。
柯琴:内阳虚故脉微细,外阳虚故振寒,即干姜、附子之证。
张璐:误汗亡阳,误下亡阴,故内外俱虚。虽不出方,其用附子回阳,人参益阴,已有成法,不必赘也。
山田正珍;下则虚其内,发汗则虚其外,其邪虽解乎,表里之阴阳俱虚,所以振振寒栗而脉微细也。
尤怡:振寒、振栗而寒也;脉微为阳气虚,细为阴气少。既下复汗,身振寒而脉
微细者,阴阳并伤,而内外俱虚也,是必以甘温之剂,和之养之为当矣。350
唐宗海;振寒二字,振是振战,凡老人手多颤动,皆是血不养筋之故。此因下后伤阴血,血不养筋,则筋强急,若不恶寒,则无触发,筋虽急,亦不振动。兹因复发其汗,伤其阳气,气虚生寒,是以发寒而振。唯其气虚,则脉应之而微,微者气不能数出,故脉之动轻,唯其血虚,则脉应之而细,细者血管中血少,故缩而窄小,所以然者,内被下而血虚,外被汗而气虚之故也。仲景文法,字字承接,一丝不乱,读此节可悟仲景全部文法,此与苓桂术甘、真武证之振皆同,惟彼单论水寒,此兼论血气,义自有别。
【讨论】注家对本条由于汗下后所致内外俱虚的认识是一致的。但成、方、张氏等认为汗之伤阳,下之伤阴,是由汗下两法分致内外俱虚,柯氏认为汗下两法只伤表里之阳气;尤怡、山田正珍等论理甚当,认为汗下两法各自均能损伤阴阳而致表里俱虚。
本文未言治法,当从脉微细为少阴主脉,恶寒为少阴主证,故可施四逆加人参汤治之。
(2)、吕志杰《伤寒杂病论研究大成》:尤在泾:“振寒,振栗而寒也。脉微为阳气虚,细为阴血少。既下复汗,身振寒而脉微细者,阴阳并伤,而内外俱虚也。是必以甘温之剂,和之、养之为当矣。”
(3)、曹颖甫《伤寒金匮发微》:下后则亡其里阴。复发汗则亡其表阳。阴阳两虚。则必背毛懔然。甚至恶寒而蜷卧。按其脉必微细。内外俱虚,病乃延入少阴。此为四逆汤证。可于言外领取之。
(4)、陈慎吾《伤寒论讲义》:【征引】宫:内外,阴阳表里也,可行干姜附子汤证也。
山田宗俊:所以然者四字,叔和所加。下之虚其内,发汗虚其外,其邪虽解,表里之阳倶虚。
柯琴:内阳虚,故脉微细,外阳虚,故振栗恶寒,即干姜附子汤证。
常:素无热人可与芍药附子汤,有热人可与黄芪建中汤。
魏荔彤:宜择用四逆汤之属。
【讲义】下之虚其里;汗之虚其表。下后复汗,皆足伤津,大汗不已必致亡阳。振寒为体温不足之证,脉微细为气血倶虚之候,所以呈此脉证者,以内外气血倶 虚之故也。
【附注】本条为太阳病误治而转少阴之坏病。振寒与寒栗而振同,盖恶寒至身抖也。脉微属气虚鼓动无力,脉细属血虚经络不充。必者,十之八九,必然之谓。【习题】本证何以致内外倶虚?气血倶虚见何脉证?
(5)、倪海厦《人纪》:攻下了以后,里面阴就虚掉了,然后又复发汗,阳也虚掉了, 如果病人有振寒的现象,发冷、手脚冰冷的现象,这时候摸病人的脉,可能一息二三至,脉跳得很慢又很微弱,就知道内外俱虚,内外都虚掉了,这时候常常用到四逆汤。
内外俱虚,即阴阳两虚,轻则「四逆汤」」重则「四逆加人参汤」。人参在这是补气的,在张仲景的观念人参是专门对肠胃功能的,所以心下痞的时候常常用人参,甘草干姜是对脾阳,附子是对肾,让脾阳和肾阳恢复,因为胃功能不好,所以再加人参下去,让胃也好。
(6)、聂氏伤寒学:本证的脉微细,临证时必须区别。脉微,指脉搏动的力量而言,即脉来应指无力,指下感觉微弱,似有似无;脉细,指脉的形象而言,即脉之形体细小,指下感 觉如线如丝,但应指分明。
本条为亡阳伤阴的阴阳俱虚证,治当双顾阴阳,但须辨明阴阳之伤,孰轻孰重。若阳虚为重者,以救阳为主,兼顾阴液;若阴虚为重,以救阴为主,兼顾阳气; 若阴阳俱虚,相对平衡,当以阴阳双补为宜。本证因下之后复发汗故以阳虚为重。盖阳气之根本于肾,少阴为阳气之总司,故此证实已见少阴阳虚之证,从证辨治,当以姜附温阳,人参益阴为宜,可选用真武汤或附子汤治之。
(7)、冉注伤寒论:喻嘉言曰:治伤寒有先汗后下之次第,原不得已之法。至身振寒,脉微细,邪虽去而内外俱虚,所伤大矣。良工汗下之际,不可无履薄临深之惧,况以误治致虚,更可再误,而犯虚虚之戒乎。……冉雪峰曰:按此条与上条,事例相从,连类而及,均是下后复汗,但是在下之后,非一下不止,但只复发汗,非汗出不止。曰下曰汗,只是既往病历的一个过程。汗下均伤津液,所以运行此津液者,为敷布充周的阳气,伤阴液即是亡阴渐端。伤阳气,即是亡阳的渐端。本条并非尚有汗证,尚有下证,只汗下后显虚,亦来至亡阴亡阳程度。条文旨趣,是完足上条未尽意义。上条只言证象,此条补出脉象。上条只论病理,此条补出病情。振寒与恶寒有辨,恶寒是邪气盛,振寒是正气弱。脉微与脉细有辨,微是阳气薄弱,细是阴血衰少。振寒不仅伤阴,而且伤阳。微弱不仅病血,而且病气。前后两两可以互参,互证。此条与前二十三条可参看。前云: "脉微缓者,为欲愈也。脉微而恶寒者,此阴阳俱虛,不可见发汗更吐下也。”彼之脉微弱,在未汗前,此之脉微细,在已汗后。彼之寒为恶,因在外。此之寒为振,因在内。彼条意旨,是辨寒热进退。此条意旨,是辨内外虚实。以上经论,文气至此,告一大段落。以下由汗而下,由汗下而推阐到汗下种种变病,再进一层研究。在此条以上邻接的五十九条,与下邻接的六十一条,康平古本合而为一,接后八十条栀子干姜汤下,合为一条。前是阴阳和,推到阴阳不和。后是由栀子干姜汤,推到干姜附子场。均是事例相从,各有取义。本编是用赵开美翻刻治平宋本,故仍用宋本编次,特著其异同于此,以便学者考证。
(8)、成友仁《伤寒论阐释》:一人病恶寒战傈,持捉不定,两手背冷,汗浸淫,虽厚衣炽火不能解,撄宁滑即与真武汤。凡用附子六枚。一日病者忽出,人怪之。病者曰吾不恶寒即无事矣。或以问滑,滑曰,其脉两手皆沉微,余无表里证,此盖体虚受寒,亡阳之极也。初皮表气遂为寒邪壅遏,阳不得伸而然也,是故血隧热壅,须用硝黄,气隧寒壅,须用桂附,阴阳之用不同者。有形无形之异也。《名医类案卷一》
(9)、刘绍武《伤寒论阐释》:附子汤的主要症状是背恶寒。而这里是脉微细必振寒。没有脉沉细和背恶寒,这条是通脉四逆汤证,属三阴合病。内外是指病位而不是病性,内外俱虚是表里部都有病,第23条阴阳俱虚是病性,讲病的性质、本质,而不是症状。振寒,脉微细出现在厥阴上是厥阴病,出现在少阴是少阴病,出现在里部就是太阴病。内外俱虚,虚寒是一个本质两种现象,表虚是厥阴病,里虚是太阴病,半表半里虚是少阴病,虚证不能跑出三阴病。三阴合病则见内外俱虚,治疗用第317条通脉四逆汤主之,四逆和通脉四逆汤可互用,实际是一个方子,只是在干姜用量上加倍,而成为通脉四逆汤。第323条讲的是少阴(后学按:323、少阴病,脉沉者,急温之,宜四逆场。),第324条讲的是厥阴(后学按:324、少阴病,饮食入口则吐,心中温温欲吐,复不能吐,始得之,手足寒,脉弦迟者,此胸中实,不可下也,当吐之;若膈上有寒饮,干呕者,不可吐也。当温之,宜四逆汤。),第225(后学按:225、脉浮而迟,表热里寒,下利清谷者,四逆汤主之。)条讲的是太阴,都是用四逆汤,合起来就是第317条通脉四逆汤证。
(10)、张横柳《伤寒论解读及临床运用》:但从“振寒”与“脉微细”推之,仍偏于阳虚为主。
(11)、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以津液傷或可以飲食消息治復,陽虛則臟腑機能不能生化,各組織之機能垂絕。……本條之舌證:當為淡而無神。本條之針法:至陽×(后学按:俯伏或俯卧,于后正中线,第七胸椎棘突下凹陷处取穴。约与肩胛骨下角相平。)、脾俞×(后学按:俯伏或俯卧,于后正中线,第七胸椎棘突下凹陷处取穴。约与肩胛骨下角相平。)、神闕×。三穴多灸,可以治振寒脈微,強壯心機能,鼓動血運。灸後能啜熱粥以資津液,更愈。
(12)、邢锡波《伤寒论临床实验录》:津伤而阳不亡者,津液可以再生,故前两条,皆云必自愈。若阳亡而津液不继,必须扶阳以济阴。故不云自愈,必须用姜附,四逆辈,以扶其阳也。
(13)、王占玺《伤寒论临床研究》:本条主耍讲太阳病,只说明不要再用麻桂。而应用“补阳养津”之治法。如“附子汤”或“眞武汤”,皆宜酌用之。
(14)、伤寒论现代解读:“振寒”是振栗恶寒的意思,比寒战轻,因为下之后,机体已经处于失盐失水状态,再经发汗,机体可能进入低血容量状态,其标志是脉微细,低血容量状态本身就能引起恶寒,再经发汗,体温急剧下降,可能出现轻度的寒战。这是休克代偿期的表现。
(15)、赵桐《伤寒述义》:师不出方,俾学者相机自择当归四逆、建中、炙草辈也。
(16)、程昭寰《伤寒心悟》:【提要】本条论下后复汗以致内外阳皆虚的脉证。
【心悟】识证贵在既知其然,又知其所以然。本条知其然是“下后复汗振寒脉微细”,其所以然是“内外俱虚故也”。上条言下后复汗而伤阴,本后言下后复汗而伤阳。前后呼应,可见伤阴伤阳辨证的重要性。
下后复汗,是致虚之因。因汗下失序,邪虽去,但正气已伤。“必振寒脉微细”是辨证眼目。振寒即振颤而寒,内外阳气皆虚,以卫阳不足为主。脉微为阳气虚,脉细为阴血少,微在前细在后,是为阳虛为主。因为表里阳气皆虚。故曰所以 然者,以内外俱虚故也”。阴阳即气血,故唐容川说…内被下时血虚,外被汗而气虚故也。”不过气虚为阳虚之渐,仍当以气虚为主。
本条未出方治,多数注家意见认为:宜干姜附子回阳,人参益阴,可供参考。
理解本条精神实质,应与论中诸条合看。太阳与少阴为表里。前有太阳病而误下复汗,伤少阴肾阳之例,“内外俱虚”之根本在于肾之阳气虚衰,温少阴之阳兼以益阴,可以救内外俱虚之证。
(17)、新世纪伤寒学:本条下后复汗致阴阳两虚,然分析脉证,是以阳虚为主,历代注家对此多无异议。而其治法,则见仁见智。柯韵伯认为;此“内阳虚故脉微细;外阳虚故振栗恶寒,即干姜附子证”。汪苓友云:“按此条论,仲景无治法,……愚以上证邪热虽去,只宜温补,不可用大热之药,故黄芪建中汤,服之稳。芍药附子汤,用之害人”。尤在泾与汪氏观点相近:谓“振寒,振栗而寒也。脉微为阳气虚细为阴气少。既下复汗,身振寒而脉微细者,阴阳并伤,而内外俱虚也,是必以甘温之剂,和之养之当矣”。李培生谓此“病属阴阳两虚,法宜阴阳双补,方如芍琴甘草附子汤,较为适宣。此条既无吐利等里虚证,又无外热烦躁等格阳证,柯云干姜附子证,尚嫌药力太过,与证不合”。
(18)、陆渊雷《伤寒论今释》:前两条是津伤而阳不亡,此条是阳亡而津不继,即太阳误治而成少阴也。振寒,谓振掉而恶寒,与真武汤之身振振摇同,非战栗之谓。振寒脉微为阳亡,脉细为津不继。内外俱虚者,下之虚其内,发汗虚其外也。津伤而阳不亡者,其津自能再生,故前两条皆言必自愈。阳亡而津不继者,其津不能自复,故此条不云自愈。然则姜附四逆之辈,当择用矣。
山田氏云:必者,十而八九然之谓也。
(19)、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表述伤寒中风,先下后汗,阳虚阴弱的脉症。
“下之后,复发汗”是治疗过程。“振寒”与“脉微细”是症状。下、汗不当,可出现多种变证,非仅见于“振寒”与“脉微细”。必,非断定之必然,此“必”之用法,前见于第32条,“太阳与阳明合病者,必自下利”,此处,必,犹如果,假设之辞。
本条“下之后,复发汗”之前,本是太阳病,症见发热、恶寒,脉浮。按仲景治 法,应当用汗法,但从《内经》至仲景时代,一般医生对汗吐下的用法尚不规范,况“观今之医,不念思求经旨,以演其所知,各承家技,终始顺旧”(《伤寒论序》), 故仲景每每遇到汗下颠倒的误治病例。
由恶寒而变化为振寒,由脉浮而变化为脉微细,而且从中还可知其证由发热变化为不发热,这是先下、后汗误治所致。本证虽表证已消失,但病证未愈,此属坏证。无热、振寒系误治后之阳虚,脉微细乃阳虚阴弱之象,证属阴阳俱虚,故仲景概括为“内外俱虚”。
(20)、刘渡舟《伤寒论讲稿》:这一条论述误治伤阳以致表里阳气皆虚的脉证。
太阳病,如果下后复汗,治疗失序,邪气虽去,正气也会损伤。.振寒.,就是寒冷而振慄,是表阳不足之证;.脉微细.,是里阳虚衰的脉象。病人在经过泻下与发汗后出现了表里阳气俱虚的脉证,因此仲景断为.内外俱虚.之证。阳气的根本在于肾,少阴是一身阳气之总司。表里阳气俱虚,实际上是少阴之阳已衰。
上一条为下后复汗而伤阴,这一条为下后复汗而伤阳。两条前后呼应,互相发明,论证了治疗不当可以导致伤阴、伤阳及阴阳失和的种种变证。
(21)、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这个汗下乱用啊,那么下之后没有再发汗的。那么一般的要是个太阳病,如果吃了泻药,表不解,那么气上冲者嘛,那是表不解了,还可以吃桂枝汤,但是不能用麻黄汤。那么这条说的就是用麻黄汤发汗,他这个书说发汗啊都指着麻黄汤。可是下之伤其里,就是里虚了。复发汗,又虚其表。那么这样子治疗啊使表里俱虚,所以“必振寒,脉微细”,这是个倒装句。那么表里俱虚了,表虚,这个表虚不固。振寒者,就是打颤颤,他说打颤颤地怕冷,这就是虚得厉害。脉微细就说是里虚的情况。那么这个病应该怎么治,后头就有了,这个在原则上说,他说下之后复再发汗,往往造成表里俱虚,这个人起码要振寒,而脉微细的。他这个书啊,因为我们讲的太阳病,太阳病的治疗呢依法当发汗,他讲的这些。那么就是虽然讲的是太阳病,如果要是这个人汗下失法,或者是发汗不当,这都属于误治,容易造成很多的疾病的所谓逆证呀,就是治坏的病啊,那么这个呢我们研究太阳病也不得不知。但是底下这一系列方子并不都见于太阳病,这个我们要理解。底下就说了关于表里俱虚的治疗。
(22)、张长恩《伤寒论临证指南》:上条津伤犹可复,本条表里阳气俱伤,未言自愈,提示人体阳气的重要性,故在临床治疗时,尤要注意扶助阳气。

 楼主| 发表于 2016/1/7 09:41:15 | 显示全部楼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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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下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
简句: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姜附汤
干姜附子汤
生附一枚一两姜 昼间烦躁夜安常
脉微无表身无热 幸藉残阳未尽亡
(1)、伤寒论古今研究:【释义】攻下之后,病未除,而复发其汗以致“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来看,汗下均属误治。下则伤阴损阳,汗则亡阳损阴,汗下失序,重伤其阳,阴损次之,而成为阴寒内盛阳气虚衰之状。“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正是阳虚阴盛之象。祖国医学认为天人相应,昼属阳,夜属明,白天阳旺,为阳气用事之时,即所谓阳得阳助,起而与阴相争,故病者“昼日烦躁不得眠’;夜属阴,阴气当令,阴盛之时得阴助,则已虚之阳无力与邪相争,故“夜而安静”。实乃“但欲寐”之状态。
后段文字是为辨证而设,因为烦躁一症原因甚多,可见于各经病证,何以知是阳虚阴盛?先从三阳辨之,若少阳胆火犯胃,枢机不利,必见心烦喜呕;若阳明里实热证必见烦渴;若太阳证必见发热恶寒,身疼痛等,而本文提出“不呕,不渴,无表证”,可见非三阳之证;再从三阴辨之,本条既不见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脉缓而弱的太阴证,又不见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的厥阴证,而证见“脉沉微,身无大热”,沉主里,微主阳虚,合之则属阳虚阴盛之少阴脉。“身无大热”是辨证要点之一,所谓无大热不等于无热,亦可能有轻微之发热,成阳浮越之征。
综上所述,本属阳虚阴盛,虽未见肢厥等证,但发热迅速,来势迅急,故当急救回阳,施干姜附子汤。本方即四逆汤去甘草减干姜半两而成,取姜附辛热回阳之力,由于病势急,故去甘草之缓,并且顿服之发挥单刀直入,以求速效之目的,急回其阳。351
【选注】成无己:下之虚其里,汗之虚其表,既下又汗,则表里俱虚。阳主于昼,阳欲复,虚不胜邪,正邪交争,故昼日烦躁不得眠;夜阴为主,阳虚不能与之争,是夜则安静。不呕不渴者,里无热也;身无大热者,表无热也。又无表证而脉沉微,知阳气大虚,阴寒气胜,与干姜附子汤退阴回阳。
喻昌:上条言振寒及微细之脉,未定所主之病,以虚证不一也。然振寒脉微细阳虚之故,已露一斑,设昼日烦躁不得眠,其为虚阳扰乱可知矣。其入夜反安静,不呕不渴,则虚阳扰乱不兼外邪可知矣。乃复以脉沉微身无大热,重加辨别者,仲景意中恐新邪乘虚暗袭耳,外无邪袭,则烦躁为亡阳之候,而干姜附子在所必用矣。即此而推,其人日中安静,夜烦躁则阳不病,而阴病可知矣。
柯琴:当发汗而反下之,下后不解,复发其汗,汗出而里阳将脱,故烦躁也。昼日不得眠,虚邪独据于阳分也;夜而安静,知阴不虚也;不呕渴,是无里热,不恶寒头痛,是无表证;脉沉微,是纯阴无阳矣。幸此微热未除,烦躁不宁之际,独任干姜生附以急回其阳,此四逆之变剂也。茯苓四逆,固阴以收阳;干姜附子固阳以配阴。二方皆以四逆加减,而有救阳救阴之异,茯苓四逆比四逆为缓,固里宜缓也。姜附者阳中之阳,用生附而去甘草,则势力更猛,比四逆为峻,回阳当急也。一去甘草,一加茯苓,而急缓自别,加减之妙,见用方之神乎。
案干姜辛温气味浓厚,散而能守,性善祛湿驱寒,和血通气,得附子则回阳之功宏,而温经之力峻,非少阴诚虚寒者不可用也,故仲景以脉沉微,不呕不渴,身无大热,审其烦躁,实因亡阳寒盛而发,非由表及里伏热,重为叮咛也。此方与茯苓四逆,同治汗下后烦躁,而彼为有表证者设也。
程应旄:昼日烦躁不得眠,虚阳扰乱,外见假热也;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阴气独治,内系真寒也。宜干姜附子汤,直从阴中回阳,不当于昼日烦躁一假热证孤疑也。
尤怡:大法昼静夜剧,病在肾阴,夜静昼剧,病在胃阳。汗下之后,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者,邪未尽阳已虚。昼日阳虚欲复,而与邪争,则烦躁不得眠;夜而阴旺阳虚,不能与邪争,则反安静也。不呕不渴,里无热也;身无大热,表无热也,而又无头痛恶寒之表证,其脉又不浮而沉,不洪而微,其为阳气衰少无疑,故当与干姜、附子,以助阳虚而逐残阴也。以上三条,并是汗下后,小便不利者,伤其阴也;振寒脉微细者,阴阳并伤也;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者,伤阳而不及阴也,于此见病变之不同。352
吴谦:此承上条互详脉证以出其治也,既下之以虚其里,复发汗以虚其表,阴阳两虚,阳无所附,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是内无阳证,也无表证;身无大热,脉沉微,是外无阳证也,表里无阳,内外俱阴,唯有昼日烦躁不得眠一假阳证,则是独阴自治于阴分,孤阳自扰于阳分,非相胜乃相离也,故以干姜附子汤助阳以配阴。盖以阴盛而未相格,阳气虚而自不依附也。
高学山:阴阳各有任事之时,昼日阳气任事,今虚微而不能任,有竭力不敷之象,故烦躁不得眠。阳主动,今尽出而有欲亡之势,故此身但觉不得安眠也。夜则阴气任事,而微阳在伏藏之候,故安静。此固阳虚欲亡之见证,而不敢遽用姜附者,诚恐汗后重感,所谓发于阳之自病者近似,故必验其无呕渴之里证,并无外邪之麦证,且脉果无阳之诊,而沉微,热亦阳浮之热而不大,脉证既确,则姜附之留阳气于将亡者,其可缓乎。
唐宗海:太阳底面,便是少阴,太阳证误下之,则少阴之阳即虚。又发其汗,则一线之阳,难以自主,阳至于昼,阳虚难,难以主,欲援同气之救助,而不可得,故烦躁不得眠。阴主于夜,阳虚必俯首不敢争,故夜则安静。又申之曰,不呕不渴,脉沉微,无表证,身无大热,辨其烦躁之绝非外邪,而为少阴阳虚之证也。证即是,则以回阳之姜附,顿服何疑。
李彦师:此内外俱虚之症也。太阳病,当发汗,反下之,则虚其里,复发汗,则更虚其里。昼,阳也;夜,阴也。昼日烦躁不得眠者,阳虚欲得同气之助,而与阴争也,夜而安静者,阳微不能与盛阴抗也。不呕,无少阳症也;不渴,无阳明症也;无表证,无太阳症也;脉沉微,少阴亡阳也;身无大热,即有微热之互词,乃阴盛予内,阳格于外也,宜干姜附子汤,以扶阳消阴,则愈也。
徐忠可:脉微无大热,是外无袭邪,而更烦躁,非阳虚发躁之渐乎,故以生附干姜急温其经。比四逆不用甘草者,彼重在厥,故以甘草先调其中,而壮四肢之本,此重在虚阳上泛,寒极发躁,故用直捣之师,而无取扶中为治耳。
王海藏:服姜附汤有二法,一法当热服,手少阴心也,水包火,热服以接心火,身表寒盛外火少也,寒从外生,热从内消,譬如冻死,寒在外也,一法当寒服,足少阴肾也,寒邪入水,冷服以类肾水,身表微热,内水多也,热从外生,寒以内消,譬如饮冷,寒在内也。
【讨论】诸注家对本条理法方药的剖析均较正确。成氏所说“下之虚其里,汗之虚其表”,从证析及言治可知“虚其里”是指里阳虚,非里阴虚,说明病因及性质,喻氏举一反三甚明仲景著书之意,柯氏言明由于汗下失序而致阳虚阴盛,亦甚明了;同时柯、徐二氏对方论以对比之法,说明仲师用药之精当,对后人颇有启发;王氏剖析汤方服法,亦很有教益;唐氏从太阳与少阴之表里关系,直言不讳,阐明其病已涉及少阴,实属少阴阳衰阴盛之证。诸家之言,对研讨本条文均有裨益。
结合临床实际,有些注释未免偏执,如程氏认为烦躁是外见假热之象,就显得过分肯定;吴、李二氏认为是重危之症,亦嫌欠妥。从本方顿服,无甘草,且未言吐利、肢厥、脉绝等,可知是病势较急,但病情较轻。
本条辨证着眼点在于烦躁,身微热,寒热虚实之属性,寒热清,虚实明,辨证自无谬误。
(2)、吕志杰《伤寒杂病论研究大成》:【方证鉴别】干姜附子汤证与四逆汤证
王子接:“干姜附子汤,救太阳坏病转属少阴者,由于下后复汗,一误再误,而亡其阳,致阴躁而见于昼日,是阳亡在顷刻矣。当急用生干姜助生附子,纯用辛热走窜,透入阴经,比四逆之势力尤峻,方能驱散阴霾,复涣散真阳,若犹豫未决,必致阳亡而后已。”《绛雪园古方选注-温剂》
【大论心悟】
干姜附子汤证“昼日烦躁”新解
对于本条“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一 句,古今注家多作如下解释:误施汗下之后,损伤阳气,病人于白天得到天阳相助,尚能与阴邪抗争,故见烦躁而不得眠;晚上阴气用事,阳虚之体无力与盛阴抗争,故见夜而安静。这种解释不无道理。但仔细推敲,认真琢磨,联系上下文 及前后条文全面分析,则上述见解有重新认识的必要。
联系前面几个条文:第58条讲发汗、吐、下之后,损伤津液,若病邪已去,勿治之,待“阴阳自知者,必自愈”。第59条是讲“大下之后,复发汗”,损伤津液的一个常见症状——“小便不利”,若病邪已去,“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第60条亦是“下之后,复发汗”,伤及表里,例举了内外俱虚的一症一脉,即“必振寒,脉微细”,未明示是否治之。此条同样是“下之后,复发汗”,同样是伤及表里,内外俱虚,下文例举了汗下不当,损伤正气以后的即日证候:“昼日烦躁不得眠(此处“眠”宁应作“卧” 解,即不得安静)夜而安静……”这个昼与夜的病情变化是动态的病机过程,即汗下后之初,正气受到损伤,气血阴阳失调,所以病人有点烦躁不安(与茯苓四逆汤证“发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烦躁者”之病机有别。随着饮食调养、自身调节,到了晚上病情趋于稳定,所以夜晚睡眠还是比较安静的。再下文曰“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是说病邪已去,虽“无大热”,可能有点微热(测体温略高)而“脉沉微”为阳虚之象,故用小剂干姜附子汤善后调治。正如徐大椿所说:“此邪已退而阳气衰弱,故只用姜、附回阳。”。
通过以上分析,会使我们进一步认识到,学习仲景之书一定要融会贯通,一定要前后条文联系起来去读。因为,大论原文是前后联系,密切相关的。其文法往往是详于此而略于彼。例如:同样是汗下不当之后,第59条曰“小便不利”;第60条曰“必振寒,脉微细”;此条曰“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这三条所述脉症,难道不是详此略彼吗?由于平素体质不同,感受外邪的轻重不同,汗下失序损伤正气的程度不同,故善后处理方法也有所不同,较轻者,采取非药物疗法,可“自愈”;较重者,需要采用方药适当调治,以利康复。以上第58~61条四条,就是因人因病采取不同善后处理方法。
【验案精选】107
1、阴盛似阳证李东垣治一人,目赤,烦渴引饮,脉七八至,按之则散,此无根之脉。用姜附加人参,服之愈。〈《名医类案’卷五’恶热》)
2、伤寒格阳证冯氏子,年十六。病伤寒,目赤而烦渴,脉七八至。医欲以承气下之,已煮药,而李(按:指李东垣)适从外来,冯告之故,李切脉,大骇曰:“几杀此儿!”《内经》有言,在脉诸数为热,诸迟为寒。今脉八九至,是热极也。殊不知《至真要大论》云:病有脉从而病反者,何也?岐伯曰:脉至而从,按之不鼓,诸阳皆然。王注云:言病热而脉数,按之不动,乃寒格阳而致之,非热也。此传而为阴症矣。今持姜附来,吾当以热因寒用之法治之。药未就,而病者爪甲已青,顿服八两,汗渐出而愈。《名医类案'卷一‘伤寒》
【临证指要】本方为急救回阳之单捷小剂,并可用于治疗暴中风冷、心腹冷痛、霍乱转筋等虚寒之证。对阳虚寒凝咽痛〔咽部不红不肿无滤泡增生)疗效亦较好。
(3)、曹颖甫《伤寒金匮发微》:此节为汗下后虚越阳外之证。与下妇人伤寒经水适来之证。适得其反。阴血实则其病在营,营气夜行于阳故昼日明了。夜则谵语,如见鬼状。阳气虚。则其病在卫。卫气昼行于阳。虚阳随之俱出。故昼日烦燥不得眠。夜而安静。阴实者泄其热。阳虚者温其寒。但按其证情。不呕不渴。则内无实热可知。身无大热。其为虚热又可知。脉沉而微。则少阴虚寒。孤阳不归其根也。故宜干姜附子汤。以温寒水之藏。但令蒸气渐复。虚阳得所依附。乃不至荡而无归。而烦燥自愈矣。
(4)、陈慎吾《伤寒论讲义》:【征引】成无己:既下又汗,表里倶虚。阳主于昼,阳欲复虚不胜邪,正邪交争,故昼日烦躁不得眠。夜阴旺,阳虚不能与之争,是夜则安静。不呕之渴者,里无热也。身无大热者,表无热也。又,无表证而脉沉微,知阳气大虚,阴寒气盛,与干姜附子汤退阴复阳。
曹家达:本证已经汗下,余邪未净,惟以汗下大亡其阳,故其余邪不能肆然自擅其权,必待昼日阳旺之时,从而发动,是以昼则烦躁,夜则贴然。今治专扶阳而不敢攻其邪者,正胜而邪自退矣。
山田宗俊:本条无振寒有烦躁,乃真寒假热。不呕不渴,示其里无邪热之辞。盖对烦躁之似里热而言,如桂枝附子汤条不呕不渴,桂枝麻黄各半汤条不呕是也。烦躁专属阳证,而今无少阳主证之呕,阳明主证之渴,太阳主证之身热,而其脉沉微,其非阳证之烦躁明矣。
【讲义】上条证见真寒者易知,本条证见假热者难辨。烦躁之证多属于阳,唯因见于汗下之后,又仅见于白日,似非阳证,必于不呕(非少阳)、不渴(非阳明)、无表证(非太阳)反面证明非三阳证,于脉沉(在里)微(虚象)身无大热(表无热)正面证明确系阴证矣。
汗下后,昼日烦躁确属于阴证者为真假热证,更为阳气浮越将去之重证,非药少不专,非大力莫挽,故以干姜附子汤直从阴中急回其阳为主。
【附注】57条脉浮数而烦,本条脉沉微,身无大热而烦,属表属里自有分别。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属阴证。昼日明了,暮则谵语,属阳证,见154条妇人热入血室。今证非瘀血,又非热病,通常热病多日轻夜重,本证是日重夜轻,虽非定则,但可存参。
身无大热,非太阳发热,亦非阳明大热,更非少阳之往来寒热,乃阳虚于内之假热,又与麻杏石甘汤、大陷胸汤、白虎加人参汤等证之无大热有别。各汤证虽皆表热不壮,而脉象之滑数洪大与本证之沉微不难辨识。
呕证虽有寒逆而呕者,当于他证验之,自会遁情。渴证未有不热而渴者,若阴遏阳浮,面赤口燥,虽津亏似阳,其分别在渴不能饮,饮则真寒立见矣。
【方剂】干姜附子汤方 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用,去皮,切八片〕。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
按:四逆用甘草调中,重在治厥。调中者,壮四肢之本也。本方重在虚阳上泛,寒极发躁,故用直捣之师而无取扶中为治。柯韵伯氏谓:茯苓四逆固阴以救阳,干姜附子固阳以配阴。二方皆从四逆加减而有救阴救阳之异:茯苓四逆比四逆为缓,固里宜缓也;干姜附子比四逆为峻,回阳当急也。一去甘草,一加茯苓,而缓急自别,加减之妙,见用方之神。经方见于《伤寒论》中者一百十三方,用附子者二十一方,其中熟用者十三方,皆佐以麻、桂或三黄、细辛辈,而不与干姜为伍,生用者八方,一如四逆、白通及加胆汁、通脉及加胆汁、四逆、人参茯苓四逆及本方,皆佐干姜,用法自明矣。
【治验】《局方》:本方治暴中风冷,久积痰水,心腹冷痛,霍乱转筋,一切虚寒皆治。 《三因方》:治中寒卒然晕倒,或吐涎沬,手脚挛搐,口噤,肢厥,或复燥热。
按:本证宜慎辨阴阳。
《张氏医通》:腰痛属寒者,其腰如冰,其脉必紧,得热则减,得寒则增。《痘证宝鉴》:治痘出中风证,眼直斜视,牙关紧闭,不可用驱风药,宜本方解之。
《名医方考》:治寒痰反胃。
《卫生宝鉴》:脉沉数烦躁而不饮水者,此名阴盛格阳,本方加人参。
《易简方》:阴证伤寒,大便自利而发热者,尤宜服之。
按:此发热必不甚高,大便必清淡如米泔,不臭,所谓真寒假热也。
《圣济总录》:小儿冻足,以附子二枚、干姜二两为散,入绵中作束。若有疮脓,即以腊月猪脂涂之。
【习题】烦躁属热属寒从何验之?本证无大热与石膏剂之身无大热从何辨之?呕证渴证有阴证否?从何辨之?经中用生附子者有几方?
(5)、姜春华《伤寒论识义》:山田氏说:“其所谓昼日烦躁,夜而安静者,乃表里俱虚之候,如其所以然者,则存而不论;非不论也,不可知也。”说得好!我们对不知的可以不论,不要妄论。(后学按:好!)
(6)、李翰卿《伤寒论讲义集要》:[下之后复发汗]汗下颠倒,这是不适合的治疗方法。
[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昼为阳,夜为阴,凡是阳热证喜阴而恶阳,所以此证从表向上看,与阳热证是一模一样的,但从其他方面分析就完全不同了。
不呕不渴〕不呕说明不兼少阳,不渴说明不兼阳明。
[无表证]说明不兼太阳。
[脉沉微身无大热]沉微是虚寒脉象,无大热也是没有热证的表现。
按语】根据这些原因和证状分析研究,说明“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的证候,不是阳热的实证,而是阳热的虚证,也就是所谓真寒假热证。任应秋认为是虚 弱人的过敏性感觉,认为过敏之人,虽然剌激很微小,而反应却大。
从病理上说,这是相当正确的,但我们遇到这些情况,如何去认识,如何适当地治疗呢?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采用旧的辨证施治方法比较相宜,不然的话,真是无从下手。
又:本节又是一个辨证的典型事例,学者对于任何一证,都应该这样去分析研究,方能得到正确的理解。
(7)、倪海厦《人纪》:【内经】:昼是气、夜是血,昼是阳、夜是阴。如果一个人晚上很好,白天有问题的时候一定是阳不足。如果一个人白天很好,晚上有问题的时候一定是阴不足,所以利用病人的昼夜好坏,来断他是阳不足还是阴不足。
下之后,复发汗,这病人被攻下了后又发表,造成病人昼日烦躁不得眠,就是阳虚了,阳虚了以后虚热就往上跑,往上冲冲到头部,冲到胸部,冲到头部就是不能睡觉,冲到胸部就烦躁,夜而安静,到了晚上又很好,不呕,代表肠胃没有问题,不渴,津液也没有丧失掉,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就是阳虚掉了而已,干姜附子汤主之,干姜是壮脾阳的,附子是壮肾阳与心阳的,阳不足补阳就好了,不需要用炙甘草来补津液,所以这条辨是完全的阳虚证,阴完全正常没有问题,所以药不必多用。
阴虚者,当救阴。阴阳两虚者当阴阳两救之。祇有阳虚、则当救其阳,救阳急不宜缓,以阳主生化,无阳则不化,各组织机能有立绝之危,故本条以「四逆汤」去「甘草」之缓,但取「姜附」之迅烈以救之。
尤在泾曰:「大法昼静夜剧,病在肾阴;夜静昼剧,病在胃阳。」所以气喘病人如果白天很好,晚上发病,就是阴不足。
【三因方】曰:「干姜附子汤」治中寒,卒然昏倒,或吐逆涎沫,状如中风,手挛搐,口噤,四肢厥逆,或腹燥热。这时候牙关绷得很紧,用灌的,所以用在急救救逆的时候。
【圣济总録】曰:「附子散」治小儿冻足烂疮,以「附子」二枚,「干姜」二两,捣罗为散,入绵中,如装袜;若有疮脓,即以腊月猪脂涂之。就是用干姜和附子,把它磨成粉以后,把它敷在小孩的脚疮旁,用外敷的。内服用的是当归四逆汤。
干姜附子汤方:
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右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
真正在救逆的时候,干姜真正用到一两都没关系,阳没有虚到那程度的时候,像胖子的体格用三钱就可以了,中等的用二钱,小孩用一钱。在救逆的时候,人昏迷过去的时候,大剂的煮浓一点下去,病人只吃了一点,可能就三钱了。生附子用两钱,生附子如果没有去皮,必须用棉布包起来,以免纤维刺激到喉咙;如果已经去皮,就不用搞布包裹。生附子是温心阳、补命门火;
肾藏的阳不够用炮附子。用了生附子温心阳之后,心跳不会加快,但心脏搏动的力量会加强;与麻黄发阳不一样,麻黄会使心脏搏动的速度加快。
(8)、聂氏伤寒学:但这种安静是一种精神萎靡之状,非正常安然入睡。……本备主症在于烦躁,但烦躁之因颇多,当鉴别之。概括分为阳盛之烦躁及阳虚之烦躁。阳盛之烦躁,必伴有里热,而见呕、渴等,其脉实大;阳虚之烦躁,伴有 阳虚阴盛之候,厥逆、下利、欲寐等,其脉沉微。……2、现代临床应用
本方有回阳救逆、温脾肾作用,常用治疗心衰水肿、肝硬变腹水、虚寒性胃脘痛、肾炎浮肿、感染性休克、低血糖眩晕、低血压眩晕以及美尼耳氏病,偏于阳虚 者。治休克及低血压时,常与生脉散合用,疗效更佳。
3、笔者临床应用
浮肿:心衰性浮肿,尿少、下肢浮肿,按之凹陷,心慌乏力等属阳虚阴盛者,宜本方加猪苓、茯苓、泽泻、党参等养心利湿之品。
虛寒性腹痛:腹痛便溏,喜暖喜按,畏寒乏力。宜本方加白术、香附、炙草、党参。
(9)、冉注伤寒论:丹波元简曰:按无大热,又出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白虎加人参汤条,并谓身微热,无翕翕蒸蒸之势也。此条烦躁,以茯苓四逆汤,吴茱萸汤,大青龙方后,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者,同属亡阳,但不过有少异耳。
冉雪峰曰;按此条与上两条,同是下之后,复发汗。此三条前邻接的五十八条是言阴阳和者自愈。此三条是言阴阳的不和。上六十条是阴阳两不和。上五十九条是阴不与阳和,此条是阳不与阴和。同而不同,上两条叙述简,此条叙述详。上两条未出方,此条乃出方。阴虚欲亡,则戒勿治。阳虚欲亡则又急治。这个关键,耐人寻思。细审本条文义,昼日烦燥,夜而安静为一截。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为一截。上截是真寒假热,下截是显昭其确确为寒证。热盛阳炽,得阴方安,重阳则狂,焚如弃如,昼烦夜静,这两个证象,很易认为阳证。其实此为假阳,乃阳虚至极,浮越于外,阴阳离绝,阴气独治,水极似火,阴极似阳,为阳虚重笃,更进一步,行将亡阳的险象。经论恐人误认,故有下截一系列的记载。曰不呕不渴,曰无表证,曰脉沉微,又曰身无大热,明白详细交代,非 然者,若只上节,后人知见或许无从证入。凡病的真假虚实,经论他处,或言证,或言脉,仅举一二项即明。惟此一系列类举,不恹求详,其所以示人者至深且切,方治干姜附子,乃四逆汤去甘草,有干草,可缓和姜附刚烈。甘草系二两用量倍主药,缓和力量很大。四逆汤是分溫再服,此是顿服。不啻用量巳加一倍,唯恐牵制温力,惟恐温力不速不大,四逆是厥逆,阴巳亡,此是阳将亡未亡,何为轻重反悬殊若是,盖误汗误下后,正气过伤,瞬息万变,若待达到阳亡,必致难救,故知在机先,乘其未亡救治,预防亡阳,即寓重心放在预防治疗意义,各注解多支离,不可不辨。
干姜附子汤方
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用(去皮切八片)        、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成本切作破。
卢祖常续易简方曰: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去皮脐。然附子纵重一两,去皮脐,巳不等分,况有不重一两者乎。兼其方载干姜,即为主治之君,在附子之上,已知其不责附子之等分也。仲景一百十三方,用附子者二十一,熟用者十有三,必佐麻黄、桂枝、大黄、黄连、黄芩、细辛辈。生用者八、姜附汤、四逆汤,白通汤,白通猪胆汤,通脉四逆汤,通脉四逆加猪胆汤,四逆人参汤,茯苓四逆汤是也。必方方皆用干姜为正,未闻用熟附佐干姜也。156
(10)、成友仁《伤寒论阐释》:【实例】一贵室妇,伤寒汗下后,脉洪大而热不止(疑此句有误),口不渴,腹不满,身无寒热,只气乏神疲,昏迷似睡,叫呼不应,医有谓伤寒兼中痰者,有谓狐惑伤寒者,有谓腹中尚有躁屎,更须通利者,有谓是余邪未清,更须和解者。裴曰皆非也,乃元气大虛耳。以人参五钱,炒黑干姜二钱,当归三钱,五味三十粒,不问晨夕频与之,遂身凉脉静,气爽神清而愈《《续名医类案》卷一)。
【按语】前案与本案皆和条文有所出入,录之以供参考,并见临床证候变化多端。
干姜附子汤方 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右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122
【方义】徐忠可氏说:“脉微无大热,是外无袭邪,而更烦躁,非阳虛发躁之渐乎,故以生附干姜急温其经。比四逆不用甘草者,彼重在厥,故以甘草先调其中而壮四肢之本,此重在阳虚上泛,寒极发躁,故用直捣之师而无取扶中为治耳。引自黄竹斋《伤寒论集注》
(11)、刘绍武《伤寒论阐释》:阐释:这条有错误,昼日可以烦躁而不能说不得眠,白天本不是睡觉的时候,这样白天睡眠不是多余的吗,这是阳气虚脱之象。
白昼属阳,阳衰的可以在阳光下维持,晚上属阴性,阳脱了就容易出变故,这样本条应当是“昼日安静,夜而烦躁不得眠。”
从不呕证明无太阴,不渴证明无阳明病,也就是表里都无病,说明病在半表半里,少阴病,干姜附子汤,三阳病的热是热邪,三阴病的热是阳浮,真阳外越,亡阴之证。亡阳病的发热,需热药补回来。
(12)、张正昭《伤寒率归真》:身无大热:指客观体征。即以手触摸病人身体,虽有热而不甚。……汗下逆施后病人出现烦躁,并成为突出症状,其原因有虚有实,有寒有热,故当详辨,烦躁而“不呕”,说明非柴胡证;“不渴”,说明非阳明实热证;无表证”,知非阳郁。再结合“夜而安静”“脉沉微、身无大热”分析,知其必属虚寒。因实热之烦不分昼夜,脉应实大身应灼热。虚寒证出现烦躁,常是亡阳之兆,应急以回阳救逆为治,故用干姜附子汤。……此方乃四逆汤去甘草、减干姜之量而成。
(13)、李培生〈伤寒论讲义〉:不当下而下,不当汗而汗,都是治疗上的错误。下后复汗,致阳气大伤,阴寒内盛,虚阳外扰,故发烦躁。昼日阳气旺,阳虚之体,得天时阳气之助,则能与阴相争,故病者昼日烦躁不得眠(既言阳虚烦躁,则手足厥冷等,自在不言之中)。夜间阳气衰,阴气盛,以阳虚之体,无阳相助,不能与阴相争,故病者夜而安静。但这种安静是与烦躁相对而言,实际上是烦躁过后,精神疲惫已极,呈似睡非睡之状,并非安静如常(亦有烦躁,安静呈不规则的交替出现,临证之时,但求阳虚、脉微、烦躁为准,不必拘于昼躁而夜静),因阳气大虚,脉动无力,故脉沉微。身无大热则说明无三阳之实热,但因虚阳外扰而见烦躁,似乎热象,实非真热。总之,本证以阳虚烦躁为主,病情发展迅速,常为虚脱之先兆,故需急投干姜附子汤,急救回阳,免生他变。烦躁一证,三阳病多可见到,文中“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都是与三阳病相鉴别的要点:
①不呕:少阳之烦(或躁),多与往来寒热、心烦喜呕等并见,今不呕,是无少阳证。
②不渴:阳明之烦,多与口大渴,脉洪大,大热等并见,今不渴是无阳明证。
③无表证:太阳之烦躁,表证明显,今无表证是病不在太阳。
④身无大热:三阳之烦躁俱有真热外现,今为身无大热(外热)亦非三阳证。
⑤脉沉微:三阳之烦躁,脉多浮、大、弦、滑,今脉沉微,知非三阳证候。
(14)、张横柳《伤寒论解读与临床运用》:条文中“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是相对而言,临证不必太过拘于此两句。特别指出“夜而安静”并非指患者很安静,同样出现精神委靡不振等虚阳欲脱之危象。……李氏治疗1例因劳累,受寒所致咽痛,虽服抗生素和六神丸,及清热利咽的中草药而未能见效,其咽部不红不肿,但有大量黏液丝条,舌淡,苔白腻,脉沉紧,且有恶风头痛史。用熟附子15克,干姜10克,2剂而愈。李氏认为,上证属寒湿之邪阻滞咽部,经络受阻,阳气不展,故用辛散温通之剂而奏效。
王氏在临床中常用本方来治疗心衰水肿、肝硬化腹水、肾炎浮肿、感染性休克、低血糖眩晕、低血压眩晕、内耳性眩晕病等,皆属于阳虚型者。治疗休克及低血压时,常与生脉散合用,则其效更佳。……[按语] 本方能回阳救逆,温脾肾之阳,故临床阳虚阴盛之证,可灵活加减应用。而有些病证,如咽痛,虽有实热者多见,但虚寒性咽痛亦不少见,临证亦可用本方治之,每每卓效。
(15)、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後發汗,有使陰虛者如六十四條,有使陰陽俱虛者如六十五條,有使陰不虛而陽虛者即如本條。陰虛者,可任其自復,陰陽俱虛者,可陰陽兩救之,如「人參四逆湯」,本條祇是陽虛,則以「乾薑附子湯」主之。
下後,血液下趨則心陽虛,發汗則體溫外散而衛陽亡,於是成為純粹之陽虛證,致晝日煩燥不得眠,至夜復安靜。
煩燥大多由裏熱亢盛,如「大青龍證」、「白虎證」,亦有表不解,邪熱不得解之煩燥,如「桂枝湯證」。此則乃為變相之煩燥,故下文證明不嘔,無「少陽證」之熱;不渴,無「陽明證」之熱;無表證,亦無「太陽證」之熱;身無大熱,無內外皆熱之熱;脈沉微,更足說明純粹屬於陽虛陰盛,虛陽躁擾之假熱證。其煩於白晝,靜於夜分者,以白日藉氣候之陽熱而蠢動,故晝日覺煩燥不得眠,夜則已無蠢動之力,故至夜而安靜。燥同躁。
陰虛者,當救陰。陰陽兩虛者,當陰陽兩救之。祇有陽虛,則當救其陽。救陽宜急不宜緩(后学按:反之,救阴宜缓不宜急?),以陽主生化,無陽則不化,各組織之機能有立絕之危,故本條以「四逆湯」去「甘草」之緩,但取「薑附」之迅烈以救之。
陽虛見煩燥者,如「真武證」、「吳茱萸湯證」等,患者極尠。非具下列不嘔、不渴、無表證、脈沉微者,不得視為陽虛煩燥,不得視為本方之證。辨證宜審慎之。……本條之舌證:其舌苔必薄白而質淡。
本條之針法:
神闕×、關元×。取二穴多灸之,以壯心陽即可。
……本方之組合:人身陽氣敷布之樞,在於心臟搏動之力強;陽氣產生之源,在於胃氣溫化之力強。胃寒者,水飲不化,每作慌悸,體溫不和,影響於心臟者甚大。本方偏重於溫胃,間及於強心,以「乾薑」為君,「附子」佐之。晝日煩燥不得眠,即胃陽不化作慌悸也。脈沉微,心陽不振,射力不充於四肢也。故本方投之,陽氣立振,效如桴鼓矣。
本方之主證:東洞翁本條定義曰:「治下利煩燥而厥者。」
(16)、邢锡波《伤寒论临床实验录》:烦躁之证原因甚多,由于里热亢盛,而发生之烦躁,为常所见,如大青龙汤证,白虎汤证之类是也。亦有表不解,邪热不得外宜而烦躁的,如桂枝汤证,此乃为变象之烦躁,所以下文说明“不呕”,是无少阳之邪热。不渴,是无阳明之烦躁。“无表证”,是太阳之外邪。而且周身也无发热表现,是无阳证可知。在症状之体现上,犹恐不能得到疾病之真相,尚须审脉以验证,凡有热之脉象,皆洪大滑实,今诊其脉象沉微,知非热邪之烦矂。故以干姜附子汤,复虚阳而止烦躁。……脉微是阳气已虚,无大热是表邪已退,而更烦躁,是虚阳阴盛,故用干姜附子汤以复元阳。此方较四逆汤少甘草,以四逆汤主四肢厥逆,用甘草先调中以治四逆之本,故能回阳止厥,此证主要为昼则烦躁,古人把这种烦躁叫作“元阳不固,虚阳上泛”,这种症状在急性传染病的末期是屡见不鲜的。本证大部分出现在气血极度虚弱,将要发生虚脱之前。
【病例】甄某,女,28岁。身发高热不恶寒40.5。自汗出,口渴舌燥,有时谵语,脉象滑数有力。是病邪已转向阳明,而成为阳明经证,因与以太剂白虎汤,加银花、连翘之品,1剂后身热全退。而食欲不思,精神困顿,汗出心烦,有时躁扰不安,中午尤甚,人夜则精神安静,手足逆冷,大便溏稀,脉象沉微。以患者平素体质衰弱,气血亏损,在抗病期间,由于发热和苦寒药的影响,使心肾之阳和脾阳受到损耗,而成阳气衰微之证,因与加味干姜附子汤。
【处方】干姜12克炒白术10克乌附子12克野党参15克杭白芍12克共庆苓12克生龙齿12克甘草10克。一剂后手足渐温,心烦稍宁,汗敛气畅,连服三剂,诸证均减,食欲增进,后以补气健脾之剂调理而愈。
治疗原則——扶心肾之阳而益脾气
症状——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身无大汗
脉证——沉微
主方——干姜附子汤。后世演变——附姜归桂汤及附姜归参甘草汤等,从此方衍化
组织配伍:扶心肾之阳——附子;助脾胃之阳——干姜
(17)、王占玺《伤寒临床研究》:亡阳者、汗后皮肤是冷的;亡阳者、汗后皮肤是冷的。……烦躁的热证及阳虛二者之別要参考其他证……烦而渴的是白虎证,但脉要洪大。此脉沉微者,不是白虎证。所以说临床之时,均应综合观察始不至片面。
干姜附子扬,因其能回阳救逆,溫脾肾之阳,余临床常用其治疗心衰水肿,肝硬变腹水,肾炎浮肿,感染性休克,低血糖眩晕,低血压眩晕,以及美尼耳氏病等之偏于阳虛型者,治疗休克及低血压时,常与生脉散合用,其效更佳。
(18)、姜建国《伤寒论释难》:烦躁虽为病态,但在此却反映了正气(阳气)尚存的机转;安静虽意平和,但在此却反映了正气(阳气)衰亡的机转。有阳则生,无阳则死,故安 静比烦躁更为凶险。
(19)、伤寒念经现代解读:下之后,复发汗,这是休克代偿期表现的另外一种情况,当机体处于低血容量状态时,机体的自我调节功能发挥作用,引起交感——肾上腺髓质兴奋和大量儿茶酚胺释放,由于机体在白天交感神经兴奋,晚上副交感神经兴奋,所以在休克代偿期机体在白天交感神经就处于过度兴奋状态,出现“昼日烦躁不得眠”;到了晚上由于副交感神经兴奋,抵消了交感神经兴奋状态,所以“夜而安静”。“脉沉微”是低血容量状态的表现。在这种情况下病人不呕,不渴,无表证,身无大热,应当用干姜附子汤。附子具有兴奋副交感神经的作用,抵消了白天交感神经过度兴奋状态,干姜附子合用具有抗休克的作用(详见四逆汤),与本证的病理状态相吻合。
(20)、陈亦人《伤寒论译释》:为什么同样的误治,变证有如此大的差异?这主要因为病人的体质不同,素体阴虚的,就会偏甚于伤阴,素体阳虚的,就会偏甚于伤阳。由此可见,单纯以误下、误汗作为伤阴伤阳的原因,是不切实际的,是片面的机械的说法,不应该泥定,应根据当时的脉证分析病机,找出病变焦点,然后决定救误的方法。……医案选录  李东垣治一人,恶热面赤,烦渴引饮,脉七八至,按之则散,此无根之火也,与姜附加入人参服之愈。(录自《名医类案》)
按语  恶热面赤,烦渴引饮,颇似一派热象,但脉数按之即散,固知不是实热,乃是阴虚于下的无根之火浮越于上。所以用姜附回阳,增入人参益阴,使阴阳环抱,自然假热除而脉亦得敛。
(21)、李克绍《伤寒论语释》:从表面现象看,好象夜轻昼剧,其实夜间之安静,乃是阳气极度衰惫所致,远不如昼日之烦躁,表示卫阳尚有奋起抗邪的能力。所以当以回阳为急,干姜附子汤主之。
(22)、贺有琰《伤寒论纵横》:柯韵伯:当发汗而反下,下后不解,复发其汗,汗出而里阳将脱,故烦躁也;昼日不得眠,虚邪独据阳分也;夜而安静,知阴不虚也;不呕渴,是无里热;不恶寒头痛,是无表证;脉沉微,是纯阴无阳矣;身无大热,表阳将去矣。幸此微热未除,烦躁不宁之际,独在干姜生附,以急冋其阳。此四逆之变剂也。又,此太阳坏病转少阴者也。凡太阳病,阳盛则入阳明;阳虚则入少阴。……常某,男,年五十,酒后感寒,寒热身疼腹痛。前医以腹痛伤于酒食而大下之,不愈。因其寒热身疼未解,又复发汗。汗大出,恶冷身疼虽除,似身仍微热,且日增烦躁不巳,入夜则神倦嗜卧。余诊外无表证,里无呕渴,虽有微热,诊其脉大而无力,观其舌质淡而苔灰滑。审其下后复汗,是邪去而虚阳浮躁之证。即以干姜附子汤加党参,甘温扶后土,咸温补先天。淡干姜10克熟附片15克党参30克,浓煎顿服。一剂烦躁止而神振,二剂微热内返而温和如常。(賀有琰医案〉
(23)、赵桐《伤寒述义》:此下汗后烦躁也。论云:太阳病外证未解,不可下也。兹未汗而下之,治逆其法矣。幸无其他变证,然亦不能自和而愈,遂复误发其汗。按下后解外宜桂枝,已是定法。下后无大热而喘(五十八)不可用桂枝,是活法。兹下后发汗所用者,当非桂枝,定是麻黄。夫下伤阴液,亦亡阳气。汗亡阳气,亦损阴液。气液虚空,则随人现证矣。观其昼日阳当至不至而烦躁,此烦非(二十二)初服桂枝经热不解之反烦,亦非(二十四、六十六)服桂枝后津伤之大烦,非(四十二)汗微除愈衄之烦,尤非(五十二)麻黄汗后浮数之复烦。烦兼躁者,非(三十四)青龙不汗出之烦躁,有类于(六十四)茯苓四逆水火离隔之烦躁,因异证同,又似(二十七)证像阳旦误桂之烦躁也。彼为亢阳亡阳绝阴,所害者火,故火逆而吐,烦躁谵语。此误下,所亏者阳,阴阳并虚而阳伤特甚,故昼则虚烦,躁不得眠,夜安阴分而安静。无火故不吐,无火亦不渴,且无表证烦躁之可疑,更有沉微阳虚之可证,身无大热,于阳微更为明显。姜附温补阳虚,生附迅发阳气,四逆去草恶其缓,煎好顿服利其速。予遇此证,每加人参,虑其阳复伤阴,预为之奠。于此可悟汗下烦躁不眠,脉细数,身有焦热,阴虚非表者,当从事鸡子黄汤矣。……误下误汗,阴阳俱伤,体素阳虚者则阳虚特甚,阳虚特甚则形阴似盛,而非真盛也。若真盛则脉当沉紧,不合沉微。观少阴(二七七)脉暴微、紧反去者为欲愈可证。若真阴盛,谓昼虚阳抗阴而生烦躁尚可,至夜阴盛则必阳光立熄,肢厥吐利,汗脱毕呈,尚得安静欤?于此不呕不渴无表证,身无大热外,更可悟及(二八六)少阴吐利阴阳离决之烦躁,及(二九零)汗出自利阴阳内绝之烦躁,(二九九)吴茱萸欲死之烦躁,(三三三)厥阴灸不还之烦躁有别。人有以沉微为阴盛,而略阳虚,故又辨之。
(24)、程昭寰《伤寒心悟》:少阴有心烦,阳明有烦渴,太阳有“不汗出而烦燥,”现病不在三阳,烦燥又有昼夜之分,显然是阳虚阴盛,逼阳外越所致“脉沉微”,沉为主里,微为阳衰,乃少阴阳虚阴盛之象,无大热,意味着微热在外。综合上述分析,不难看出:昼日烦燥不得眠,身无大热是格阳之证,“脉沉微” “夜而安静”是阴盛之象。阴盛而格阳于外所致。本证较四逆汤为重,四逆汤尚能内守。本证格阳于外,有烦燥微热之证,较通脉四逆汤证为轻。通脉四逆汤证已见载阳于上,面赤如妆。凡此皆可与少阴篇中与四逆、白通等汤证条文互看自明。
(25)、柯雪帆《伤寒论临证发微》:[发微]一、主旨:攻下、发汗之后,出现阳气暴虚变证,用干姜附子汤急救回阳。
二、本条原文虽不足四十字,却巧妙地运用各种辨证方法进行辨证沦
1.用动态辨证法分析由烦躁转变为安静:烦躁无论是实热还是虚寒,都是证邪争比较激烈的一种反映。病人由烦躁转变为安静,是病情发展的转折点,不可孤立地认为安静就是好转,应该以动态的角度分析其由烦躁转变为安静的病机,或为正胜邪退,成为正虚邪盛。
2.用脉症结合辨证法推断本证为正虚邪陷、阳气暴虚;本证当时的临床见症较少,烦躁已消失,表现为安静,发热不高,关键的辨证依据是脉象,脉沉微与由烦转静相联系,才能作出虚寒证的判断。
3.排除法:这是较少应用的一种辨证方法。本条原文用了四个否定词,不呕提示并未影响胆胃,不渴、无大热提示并非化热伤津,无表证提示病已入里。排除这些有可能出现的证候之后,才能确定为阳气暴虚之证,现代医学诊断疾病常用排除法,而中医较少应用,常被忽视;在《伤寒沦》中每有恰如其分的应用,特为提出供读者参照。
三、干姜附子汤的方义分析
干姜附子汤只有两味药,所以是个小方。本方用于急救回阳,作用单纯,所以又是一个急方,本方附子干姜相配,温热力量很强,既能温振元阳,又能温散寒邪,是温法中作用突出的一个方利。本方与四逆汤,有以下四点可以比较:①主药附子均用一枚,二方相同。②辅药干姜四逆汤一两半,本方用一两,略少于四逆汤,但影响不大。③四逆汤除姜附之外还用炙甘草,作用较缓,本方不用甘草,作用较为迅急。④四逆汤煎煮之后分二次服,本方为顿服,服法不同,因此,两方的一次服用量有较大的差别,本方中附子的一次服用量为四逆汤的二倍,干姜的一次服用量亦大于四逆汤,由此可见本方温性之强,作用之急,也可知本方不宜重复服用,药后无病情如何,宜重新审证用药。(后学按:若论启蒙后学,柯师之书最善!)
(26)、高级伤寒学:此为阳虚烦躁之典型证候,亦有烦躁与安静,呈不规则状态而交替出现者,即一阵烦躁之后,精神疲惫已极,而呈似睡非睡状态,并非安静如常。再则既言阳虚烦躁,除脉沉微外,手足厥冷等证,自在不言之中。……"不呕,不渴"等,是以举例方式说明无三阳证候,如不呕,则无少阳证;不渴则无阳明证;无表证,是无太阳证,故此节文字,重点领会无三阳证候之精神,不必因字句而限定眼目。……钱天来:上文(指60条)言下后复汗,必振寒,脉微细,知其为内外之阳气皆虚矣。而此条下后复汗,致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者,何也?盖昼者,阳也;夜者,阴也。烦虽属阳,而躁则阴盛迫阳之所致也。夫卫与营阴和协,则能安卧,阳虚而烦,阴盛而躁,故不得眠也。下后复汗,阳气大虚,阳虚则阴盛,昼日则阳气用事,且卫气行于阳二十五度之时,阳气虽虚,尚能与阴争,故昼日烦躁不得眠。月令仲夏、仲冬、二至之候,阴阳偏胜则阴阳争,即《易》所谓阴凝于阳必战,为其嫌于无阳之义也。夜则阴气独治,阳微不能与争,故安静也。发热恶寒呕逆者,太阳之表证也;呕而寒热者,少阳之表邪也。太阳热邪犯腑,则渴欲饮水;阳明热邪入里,必渴欲饮水;至于少阳,则或渴或不渴矣。不呕不渴,则知病不在阳经矣。况无表证,身无大热而脉见沉微,沉则阴寒在里,微则阳气大虚,故当以干姜附子为温经复阳之治也。徐灵胎:......阳虚有二证,有喜阳者,有畏阳者。大抵阴亦虚者畏阳;阴不虚者喜阳。此因下后阴亦虚,故反畏阳也...... 【评述】诸注皆善,至于"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注家皆以昼夜阴阳对人
体影响立论,从理论及部分临床事实来看,固无可非议,然则阳虚烦躁,亦有无昼夜规律者,乃临床事实,将作何解?笔者于"释义"中提出典型与非典型之见解,未知当否。徐氏指出"阳虚有二证,有喜阳与畏阳之分,大抵兼阴虚者畏阳",言下之意: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兼阴虚者喜阳",言下之意为昼日安静,夜间烦躁。此论于理尚通,征之临床,亦可得到部分证实。综上以观,阳虚烦躁之时间问题,笔者以为昼夜阴阳对人体影响是其外因,而兼阴虚与否,以及个体差异,是其内因,内外因相互作用之结果,则证候有典型与非典型之别。
(27)、陆渊雷《伤寒论今释》:程氏云:昼日烦躁不得眠,虚阳扰乱,外见假热也。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阴气独治,此系真寒也。宜干姜附子汤,直从阴中回阳,不当于昼日烦躁一假证狐疑也。
山田氏云:其所谓昼日烦躁,夜而安静者,乃表里俱虚之候。如其所以然者,则存而不论。非不论也,不可知也。不呕不渴者,示其里无邪热之辞,盖对烦躁之似咀热而肓,如桂枝附子汤条不呕不渴(百八十一条),桂枝麻黄各半汤条不呕(二十四条),皆然。烦躁专属阳证,而今无少阳主证之呕,阳明主证之渴,太阳主证之身热,而其脉沉微,其非阳证之烦躁明矣。此条烦躁,与茯苓逆汤(七十条)吴茱萸汤(三百一十二条)之烦躁,皆亡阳虚寒之烦躁,大青龙汤后所谓,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者,是也。与栀子豉汤之虚烦不得眠(七十九条)者,不可误混也。
汤本氏云: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者,为非瘀血所致也。
渊雷案:通常热病,多日轻夜重,此条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则是日重夜轻。其所以然之故,皆不可知。汤本氏以为非瘀血所致者,因热入血室条,有昼日明了,暮则谵语如见鬼状(百五十二条)之征,故推测言之耳。无大热,又一见麻杏甘石汤(六十四条百六十九条)大陷胸汤(百四十二条)白虎加人参汤(百七十六条)诸条,皆谓表热不壮耳。中西惟忠训为大表之大(《扁鹊列传》:病应见于大表),山田氏读如泰,皆求深反凿。
干姜附子汤方    干姜一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
《外台秘要》:深师干姜丸(即本方以苦酒丸如梧子),疗伤寒病宛不止,兼主天行。《肘后》同。
《和剂局方》云:姜附汤(即本方),治暴中风冷,久积痰水,心腹冷痛,霍乱转筋,一切虚寒,并皆治之。
《三因方》:干姜附子汤,治中寒卒然晕倒,或吐逆涎淋,状如暗风,手脚挛搐,口噤,四肢厥冷,或复燥热。96
《易简方》云:姜附汤,治阴证伤寒,大便自利而发热者,尤宜服之。渊雷案:姜附征之自利,必系清淡如米泔,不甚臭秽者。发热则非姜附主证,或虽热而不高,或真寒假热耳。
《名医方考》云:附子散(即水方为散),治寒痰反胃者。
《痘证宝筏》云:朱子姜附汤,清痘出传风,眼直斜视,牙关紧闭,不可用驱风药,应服此解之。
《方极》云:干姜附子汤,治下利烦躁而厥者。《方机》云:治烦躁不得眠,脉沉微者。
雉间焕:干姜附子汤,治下利于呕者。又云:当有下利烦躁恶寒证。又云:此方,昼日烦躁,夜则安眠者,实能治之,大奇也。
《类聚方广义》:干姜附子汤者,因汗下误施,致变此证,与甘草干姜汤之烦躁略似。然彼因误治,病势激动而致急迫,此则为误治而病加重,又无急迹之证,唯精气脱甚,是以此用附子,彼用甘草也。
(28)、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论述伤寒中风先下后汗,阳气骤然锐衰,虚阳欲脱的证治
下之后,复发汗,属误治,其后果是伤阴还是伤阳,还是阴阳俱伤,这不可以法定变,而是与病人的机体状况和病情,以及误下伤正的程度密切相关。如第59条、第60条与本条虽都是下之后,复发汗,但变证各异,应当根据脉症而辨阴阳。
昼日烦躁不得眠,注家们几乎都认为是昼日烦躁不得安眠。实际上,地球上的人 类,自从直立起来,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潜移默化地有了时间概念之后,便逐渐形成了夜间睡眠的生活习性。因此,在仲景时代人,昼日即使不烦躁也是不睡眠的,况且在汗下之后烦躁的状态下,岂能得安眠哉!因此,把此处之“不得眠” 解为“不得睡眠”不妥。眠,此处不应当作“睡眠”解,而应作“卧”、“偃卧”、“卧息”解为是。
人体的阳气与天阳息息相通,《素问?生气通天论》云,“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已虚,气门乃闭”。本证先下后汗,阳气骤虚,阳虚阴盛,昼日虚阳得天阳之助,妄与阴邪相争,故昼日烦躁不得安卧。所谓“夜而安静”,是与“昼日烦躁”对比而言,此处之“安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安静,而是精神萎靡之状,犹本论第281条所云之“但欲寐”之貌。此缘夜间人体阳气随天阳的潜敛,而显得更加虚馁之故。
脉沉微,是阳虚阴盛,虚阳欲脱之象,与“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的病机 相一致。所谓“无大热”,是与本证误下、误汗之前的大热对比而言。原本是大热,经过误下、误汗之后,由表证之大热而变为虚阳外浮之微热。
“不呕、不渴、无表证”,本不是症状,而是通过望、闻、问、切,概括地排除了少阳病、阳明病、太阳病等三阳病之热证,从而对“昼日烦躁不得眠”的病机作出进一步的廓清。综合其脉其症,本证已至虚阳外越,阳气大有外亡之势。
由于本证属阳气骤然锐衰,故仲景选用干姜附子汤,本方与四逆汤比较,虽少用半两干姜,然不用和缓之甘草,且煎取一升顿服;相比之下,四逆汤是煮取一升二合,分温再服,每次只服用六合。从中可见,本方用大热回阳之附子,佐以大热温中之干姜,一次服用量至一升,其特点是急速回阳以救其危,其证比四逆汤证显得更加急重。
【启示与范例】
(一)孙某,女,28岁。体质素弱,近患便秘四日,又外感风寒。下后,水泻四五次,复发汗,汗出如雨,虽热退表除,但昼烦难眠,入夜尚静,不呕不渴,手足冷,脉沉微,血压低(80/50毫米汞柱)。系阴寒偏盛,阳气大虚之证。应立即回阳,急煎干姜附子汤加味:附子9g干姜30g人参9g。浓煎顿服,1剂大减,2剂而愈。(赵棣华医案)
(二)甄某,女,28岁。身发高热不恶寒,40.5T,自汗出,口渴舌燥,有时谵 语,脉象滑数有力,是病邪巳转向阳明,因予以大剂白虎汤,加银花、连翘之品,三剂后身热全退。而食欲不思,精神困顿,汗出心烦,有时躁扰不宁,中午尤甚,入夜则精神安静,手足逆冷,大便溏稀,脉象沉微。以患者平素体质衰弱,气血亏损,在抗病期间,由于发热和苦寒药的影响,使心肾之阳和脾阳受到损耗,而成阳气衰微之证,与加味干姜附子汤。处方:干姜12g炒白术10g乌附子12g野党参15g杭白芍12g茯苓12g生龙齿12g甘草10g。一剂后手足渐温,心烦稍宁,汗敛气畅,连服三剂,诸症悉减,食欲增进,后以补气健脾之剂调理而愈。(邢锡波医案)
(29)、刘渡舟《伤寒论讲稿》:流失阳,治用干姜附子汤
干姜附子汤方
生附一枚一两姜 昼间烦躁夜安常
脉微无表身无热 幸藉残阳未尽亡
干姜一两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
这一条论述阳虚阴盛烦躁的证治。
凡表里同病之证,治疗应先汗后下。如果先下后汗,则属于误治,病不仅没好,反而使表里阳气俱伤。阳虚则阴盛,盛阴搏击弱阳,故见烦躁不宁。阳旺于昼,阴旺于夜。白天人体的弱阳得到天阳相助,能与阴争,故见烦躁而不得眠;晚上阴气用事,弱阳无力与盛阴相抗衡,故见夜而安静。烦躁多见于阳热证,如太阳病有不汗出而烦躁或反烦不解,阳明病有大烦渴不解,少阳病有心烦喜呕。此处虽见昼日烦躁,但.不呕.,则知非少阳病;.不渴.,则知非阳明病;.无表证.,则知非太阳病(按:陈慎吾谓此三症仅举例而已,应当全面合参)。三阳无邪可言,而又见.沉微.之脉,沉主里病,微为阳衰,是少阴真阳衰微,阴寒独盛之象,说明昼日烦躁不得眠属于阴证无疑。肾为阴阳之根,如果阴盛阳衰至甚,阳气难藏,就有离根之险。根之虚阳外越,被逼于上,为.戴阳.;被格于外,为.格阳.,两者均是阳亡的先兆。戴阳于上,面红如妆;格阳于外,身大热而欲得近衣。这一条说.身无大热者.,就是说尚有微热(按:仲圣此句略之,若无大家指点,后学当不知该书如何读。又:如此看来,阴盛格阳之热为大热?),说明残存之阳幸而没有完全外越。因此,以干姜附子辛热纯剂急煎顿服,力挽残阳于万一。 干姜附子汤由干姜、附子组成。姜、附都是大辛大热之品,能复先后天脾肾之阳。附子生用则力量更加峻猛。一次顿服,使药力集中,收效迅速。本方加上甘草就是四逆汤,加上葱白就是白通汤。没有阴盛阳郁之象,故不用白通汤;阴寒很盛,顷刻就要亡阳,治当急温,故也不用四逆汤。本证阳气暴虚,阴寒独盛,寒极发躁,残阳欲亡,故不用甘草之恋缓,单取姜附之迅猛,急以扶阳抑阴为先。
(30)、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
“下之后,复发汗,”这就是接着上一条,“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
这个他没提振寒,大概也振寒,不提了,光提个脉,脉沉微。那么这种的病就是,这条主要的意思,让你学辨证,正面的反应太少,所以从正面来辨这个证啊比较困难,(所以)他从侧面来,那么西医的办法了,这个除外,那个除外,那就是他了。这段讲的就这个。“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这讲烦躁的。咱们讲烦躁,三阳病都有烦躁,这个三阴病也有烦躁。烦躁最厉害的莫过于栀子豉汤(证)了,虚烦不得眠嘛。要如果是栀子豉汤这个烦躁的话,那么他不会夜而安静,是昼夜全是那么烦躁,所以这个就说他不是栀子豉汤证。(按:读胡老,最关键最有用之处就是具体,即虽未见此证的具体情形,可具体情形已了然已胸,与众诸家纯理论之说最为有益)不呕,这个病由表传到半表半里是要呕的,那么说明这个烦躁也不关乎少阳病。不渴,里头有热,人是要渴的,阳明病啊,他不渴,所以这个烦躁啊也不关乎阳明。无表证,也不是表不解那个烦,他没有表证,尤其是脉沉微,身无大热,这个大热呀有两个看法,一个就是表热,表热我们头前讲过了,“淅淅发热”,感觉这个热呀笼罩体表而不开,这么一种热。还有一种阳明病身大热,不恶寒但恶热,蒸蒸发热,他这个无大热呀,既没有表热,也没有阳明病那种蒸蒸发热,这个纯阴证啊有时候外边带点热,我们后头学四逆汤证的时候就有了。
那么他这个呢一样一样都给除外了,既不是栀子豉汤虚烦证,也不是心烦喜呕少阳病的那种烦,也不是胃家实,渴而烦的那种烦,也不是,同时也不是表不解那个烦,外头没有大热,既没有表热,也没有阳明之里热的这种外证,这肯定是阴证的烦躁。
这阴证的这个烦躁最坏了(按:示该证后果予后学于临床当十二分的注意),那么古人这个看法全是说这个阴阳绝离,这是个术语,就是正不胜邪了,就是脏器胜不了病邪了,所以他烦躁,这个还是躁多而烦少,躁者乱也,这个在阴证里头最危险的一个证候,所以他用这个干姜附子汤主之。所以他这个书从多方面给人指示,也有的正面证候太少,就是一个脉沉微,一个发烦躁,发烦躁这个病症啊关系方面太多,那么当时确诊不了啊,怎么用药呢?所以他就从侧面(了解),正面反应太少。所以他一样一样(排除)(按:后学看病,多从正面收集支持证据为主,往往忽略排除法的应用,读此条真应该习之),是不是虚烦啊,是不是少阳病啊,是不是阳明病啊,是不是表未解啊,他把它都除外了,那么说明什么呢,真正由于汗下失法,造成里虚阴寒证,这么一种烦躁。干姜、附子这两味药,古人也说附子不得干姜,不足建其热,这也是一种术语说法。这两个药全是温性热药,这个附子偏于治下,比如下利呀偏于用附子,全是温里的药。要是呕吐呢常用干姜,所以干姜温上。那么这两个药搁在一起,就是彻上彻下,所以里头真正有阴寒非这样不可,他是把这两个药放在一起,而且量非常的重,你看着虽然一两干姜,但是这回是顿服,就一剂,一剂1两那么合后世1两就是3钱,3钱干姜配合1枚附子,这量就很重了,比四逆汤都重。所以阴寒的证候见到烦躁不宁,这不是好现象,这是脏器不足以胜邪,这就是精气欲脱的这么一种反应,所以用这个方子。这个方子再加甘草就是四逆汤了,他的这个病啊不急迫(按:如不急迫何不加甘草,不量同四逆?),只是烦躁脉沉微,没有其他的急迫的证候,所以他不搁甘草。你象四逆汤(证)下利清谷等等的,都有急迫的证候,用甘缓的药,搁甘草(按:急迫之证,当用甘草缓之)。古人用附子呀遇到救逆,温中的时候,都搁生的,生的是有力量的。现在附子都是制的,也不论个了。一个没法考据的,大个的附子都1 两8钱的,小的3~4钱2~3钱,我们现在用呢就附子、干姜等量用就行,干姜9克,附子也用9克就行。(后学按:用量!)
生附子有毒啊,咱们得另学(后学按:灵活之误?)用,同时要注意一些,不要跟他这个原方是生用,咱们也生用。就是用生用也药不死人啊,不能说药死人,但折腾人,常常使人头眩,头眩冒,常有这种情况。大量用也能死人的。这是一节,由于这个汗下失法,下之后再发汗,没有这个治法,没有不虚人的。虚到极点了,就转变阴证,那么脏器沉衰,不足以克服疾病了,人就要死了,这个时候就要用干姜附子汤。干姜附子汤方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用,去皮,切八片)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
(31)、张长恩《伤寒论临证指南》:因为少阳病有“心烦”,阳明病有烦躁,太阳病有不汗而烦躁。今“不呕”,则非少阳病;“不渴”,则非阳明病;“无表证”,则非太阳病。……方中附子辛热燥烈,通行十二经脉,补真阳,破阴寒,生用力更峻猛,但善攻不善守。重用干姜,辛热温中,守而不走,效力持久,既能助附子破阴回阳,又能挟制其走散,共成有制之师。本方实即四逆汤去甘草,因本证不如四逆汤下利清谷、四肢厥逆、脉微细、但欲寐之重,但却是下后复汗,肾阳虚衰,证热急迫,故去甘草之缓恋……【临证指南】证象: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脉沉微,无大热。证质:阳气暴虚,阴寒内盛。证治:温阳散寒,回阳救逆。证方:干姜附子汤(干姜3克生附子5克)【医案选录】孙某,女,65岁。初诊于2004年8月6日。上周因饮食不慎,吃水果较多,又喝冷水,腹泻频作,日行四五次,自服黄连素及泻痢停等药后,腹泻减少,但神疲乏力,昼日烦躁,不呕不渴,无表证,手足发凉,纳呆食少,口不甘味,舌淡苔薄,脉沉微。诊为阳气虚弱,阴寒较甚。急宜回阳救逆。干姜12克炮附子12克。水煎急服。服一剂后,已不烦躁,手足转温,尚纳呆食少,脉沉细。改为五味异功散,变散为汤,服7剂而愈。

 楼主| 发表于 2016/1/15 10:28:14 | 显示全部楼层
62、发汗后,身疼痛,脉沉(按:轻取不应,重按始得;主里证;有力为实证,无力为虚证)迟(按:一息不足四至,主寒证,有力为寒积,无力为虚寒)者,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主之。
简句:汗后身痛脉沉迟,桂加芍姜参三两
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
汗后身疼脉迟沉 新加方法轶医林
生姜芍药各增一 三两人参义蕴深
(1)、伤寒论古今研究:【释义】身疼痛为太阳病常见症状,一般经发汗后,病随汗解,身疼痛亦自愈,即或不能一汗而愈,亦当有所减轻。今发汗后,又言身疼痛,说明汗后身痛未减,可知非纯为太阳表证之疼痛,乃属汗之不当,不但病未除,又兼伤营气,筋脉失养之症。脉沉迟,亦为营气不足,不能充盈脉道所致。可见本证与太阳表证身疼痛虽同,但有汗后痛减与不减之别,脉浮与脉沉之异,故临床当鉴别。
通过对病因病机的分析,脉证合参系属汗后病未解又损伤了营阴,故见营阴不足的身痛症。对此当以益气养阴,调和营卫之法治之。施桂枝新加汤,此方即桂枝汤加重姜芍用量,再加人参三两而成。加重芍药以和营血,重用生姜用量以宣通阳气,另加人参以益气养阴而补汗后之虚。
【选注】成无己:汗后身疼痛,邪气未尽也,脉沉迟,荣血不足也。经曰:其脉
沉者,荣气微也。又曰:迟者,荣气不足,血少故也。与桂枝汤以解未尽之邪,加芍药生姜人参以益不足之血。
张志聪:发汗后身疼痛者,血液内亡也;脉沉迟者,血液亡而经脉虚微也,故用桂枝汤助三焦之血液,加人参增姜芍以资心主之神气,神气充而液生矣。曰新加汤者,谓集用上古诸方,治疗表里证,述而不作,如此汤方,则其新加者也,亦仲景自谦之意。
程应旄:身疼痛,脉沉迟,全属阴经寒证之象,然而得之于太阳病发汗后,非属阴寒,乃由内阳外越,营阴遂虚。经曰:“其脉沉者营气微也。”又曰:“迟者营中寒。”营主血少,则隧道窒涩,卫气不流通,故身疼痛。于桂枝汤中倍芍药生姜,养营分而从阴分宣阳,加人参三两,托里虚而从阳分长阴。曰新加汤者,明沉迟之脉,非本来之沉迟,乃汗后新得之沉迟,故治法亦新加人参而倍姜芍耳。
陈念祖:发汗后邪已净矣,而身疼痛,为血虚无以荣身,且其脉沉迟者,沉则不浮,不浮则非表邪矣。迟则不数紧,不数紧则非表邪之疼痛矣,以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主之,俾血运行则病愈。
徐大椿:邪未尽宜表,而气虚不能胜散药,故用人参。凡素体虚而过汗者,方可
用。354
张兼善:或谓经言表邪盛,脉浮而紧,法当疼痛,宜以汗解之,况身疼皆系表邪未尽。此又加人参芍药生姜以益血何也?余曰:表邪盛则身疼,血虚则身亦疼,其脉浮紧者邪盛也,其脉沉微者血虚也。盛者损之则安,虚者益之则愈。
钱潢:此本中风而以麻黄汤误发其汗,遂致阳气虚损,阴液耗竭,不能充灌滋养,故身疼痛而脉沉迟,非伤寒脉浮紧而身疼痛可比也,仍以桂枝汤和解卫阳,因误汗之后多加芍药之酸收以敛营阴之汗液,生姜以宣通其衰微之阳气,人参以扶助耗散之元真,故名之曰桂枝新加汤。然身疼痛脉沉迟皆无阳之证,而不加附子温经复阳者,以未如肉润筋惕汗漏不止之甚,故不必真武汤,及桂枝加附子汤救急之法也。若服而未除者,恐亦必当加入也。
【讨论】注家对本条解释基本上有两种观点。以成、徐、张等氏认为是表邪未尽,汗之不当而损伤营阴,故兼有里虚之证;以程、陈、张志聪等氏认为是汗后表邪已尽,由于汗之太过损伤了营阴而造成里虚证。我们认为上述两种观点均可能存在,但从方药组成、服法似小建中之剂,重在治虚,所以后者意见尤为重要。
对汤方命名,可以说是百花齐放,各有所见,张志聪认为仲景多用古方,此方有新加,故名之,还言仲景有自谦之意。程氏认为脉变法新,故名之;钱氏认为有新加药味,故名之等等。
本方关键似乎不在解表,而是取其双补气血之功。若意在解表,桂枝量亦当加大。桂枝汤本有桂、甘的辛甘化阳,芍、甘的酸甘化阴,今又加重姜芍之量,另加人参三两,足见增加益气养阴,滋补营血之力是本方的重点所在。
(2)、吕志杰《伤寒杂病论研究大成》:【提要】论发汗后,身疼痛的证治。
【简释】尤在泾:“发汗后,邪痹于外而营虚于内,故身痛不除而脉转沉迟,经曰:其脉沉者,营气微也。又曰:迟者,营气不足,血少故也。故以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以益不足之血,而散未尽之邪。”《伤寒贯珠集》
陈念祖:“此言太阳证发汗后,邪已净而营虚也,身疼痛证虽似外邪,而血虚不能养营者必痛也。师恐人之误认为邪,故复申之曰脉沉迟,以脉沉者病不在表,迟者血虚无以荣脉也。方用桂枝汤,取其专行营分,加人参以滋补血液生始之源,加生姜以通血脉循行之滞,加芍药之苦平,欲敛姜桂之辛,不走于肌腠而作汗,潜行于经脉而定痛也。曰新加者,言邪盛禁用人参,今因邪净而新加之,注家谓有余邪者误也。”《长沙方歌括》卷二
【大论心悟】
“身疼痛”不同见解之解析
对于本条“发汗后,身疼痛”之病因病机,古今注家有两种不同见解,一种认为是发汗不当,邪气未尽,故仍为“身疼痛”。持此见解的有成无己、郑重光、周扬俊及尤在泾等。一种认为是发汗后,邪已尽去,但由于邪气骤去,血气暴虚,不荣则“身疼痛”。持此见解的有方有执、陈念祖及刘渡舟先生等。哪种见解更合理呢?分析如下。
张璐认为:“此本桂枝证误用麻黄,反伤营血,阳气暴虚,故脉反沉迟而身痛也。此脉沉迟与尺迟大异。尺迟,乃元气素虚;此六脉皆沉迟,为发汗新虚,故仍用桂枝和营,加芍药收阴;生姜散邪;人参辅正,名曰新加汤,明非桂枝旧法也。”〔《伤寒续论》卷上)钱天来亦认为: “此本中风,而误以麻黄汤发其汗。”总之,发汗得当,汗后病解,不会表现“身疼痛,脉沉迟”,不必以新加汤治之。或问曰:表证未解能用人参 吗?徐大椿说得好:“邪未尽宜表,而气虚不能胜邪,故用人参。凡素体虚而过汗者,方可用。”〈《伤寒论类方‘桂枝汤类》)这就又引出了一个问题,即本方证可能是素体虚弱之人,感受外邪,发汗不当,邪气未去而正气更虚,故以新加汤扶正与祛邪兼顾。
总之,探讨仲景制方本义,则新加汤是为发汗不当,邪气未尽而设。若发汗之后,邪已尽去,体表之血气虚而“不荣则痛”者,则新加汤为善后调补之良方。
【验案精选】108
1、体虚外感朱某,男。体瘦弱,素有遗精病,又不自爱惜,喜酒多嗜好,复多斫丧。平日恶寒特甚,少劳则喘促气上,其阳气虚微,肾元亏损明甚。某冬日,醉酒饱食,风寒侵袭。次日感觉不适,不恶寒,微热汗出,身胀痛。自煎服葱豉生姜汤,病未除。精神不振,口淡不思食,切脉细微乏力。参之前症,则属阳虚感冒,其与麻黄附子细辛汤、麻黄附子甘草汤,两方殊不宜阳虚有汗之本证。遂改用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新加汤,又增附子,并损益分量,斯恰合证情:党参15桂枝、芍药、甘草各9生姜4.5大枣5枚附子9。复诊:服3帖后,诸症悉已,食亦略思,精神尚属萎顿,脉仍微弱。阳气未复,犹宜温补,处以附子汤加巴戟、枸杞、鹿胶、芦巴补肾诸品,调理善后。〔《赵守真医案》)
2、产后身痛兰某某,女,31岁。1993年 5月8日初诊。产后1个月,身痛,腰痛,两脚发软如踩棉花,汗出恶风,气短懒言,带下颇多。曾服用“生化汤” 5剂,罔效。视其舌体胖大,切其脉沉缓无力。刘老辨为产后气血两虚,营卫不和之证,为疏《伤寒论》“桂枝新加汤”加味,以调和营卫,益气扶营。处方:桂枝10白芍16生姜12炙甘草6大枣12枚党参20桑寄生30杜仲10。服药5剂,身痛止,汗出恶风已愈,体力有增。口干,微有腰部酸痛,乃于上方加玉竹12,再服3剂而愈。《刘渡舟临证验案精选》
3、产后高热蔡某,女,29岁,市二院妇产科病员。因妊娠毒血症治疗无效行剖腹产手术。术后高热持续4天,虽用退热药,静滴葡萄糖、氯霉素等,热势不减,体温39.4,舌苔薄白,脉浮数,发热,汗出,微恶寒,口不渴。病属手术后气血两伤,卫阳不固,营阴不守,风邪乘袭。治宜调和营卫气血。处方:红参10桂枝3白芍10炙甘草3生姜1片大枣3枚白薇10青蒿5。服头煎药后,体温由39.4降至37.8,续服2剂告愈。(张圣德. 《江苏医药》1979. 1 :43〉
按:本案为桂枝新加汤之变治法。该证虽无“身疼痛、脉沉迟”,而其发热,汗出、微恶寒、苔薄白、口不渴等表现属桂枝汤证。由于病发于手术后,有失血情况,因而辨为风寒外袭、营卫不和兼气营两虚证,不宜单用桂枝汤,而用桂枝新加汤再加甘寒清虚热之味,调和营扶正祛邪,辨证明确,方药得当,故一服知,再服愈。
【临证指要】新加汤为发汗后调补之剂,可辨证治疗虚人感冒、产后身痛等。
(3)、曹颖甫《伤寒金匮发微》:伤寒身疼痛。以寒邪由表及肌,伤其经络,血络不通之故。故但须麻黄汤发汗。肌表通彻而疼痛自止。至如发汗后之疼痛,则其病专属肌腠。汗液发泄。血液加少。分肉中经络乃凝滞而不通。所谓不通则痛也。试观痈疽之发,见于何部分,即痛在何部分。此无他,血络不通故也。又如趺打损伤,伤在何处,即痛在何处,亦血络不通故也。夫脉尺中迟为营气不足。为血少。前于脉浮紧法当身疼痛条下。既详言之。今乃脉见沉迟。其为汗后营气不足及血少。确为信而有徵。但前条既云不可发汗矣。今乃用桂枝人参新加汤。得毋犯发汗之禁乎。不知未发汗时。禁其发汗。懼伤阴也。既发汗而疼痛。又不可不稍发汗以和之。为业经伤阴而救正之也。譬之安静无事。则无宁不生事。既生事。则当务息事。新加汤方惟桂枝甘草大枣,剂量同桂枝汤。盖桂枝汤原方本为宣发脾阳而设。今加人参以增胃液。胃主肌肉。脾亦主肌肉。但使胃液内生。脾阳外散。更倍通瘀之芍药。散寒之生姜。引在内之津液。贯输孙络而略无阻凝。则肌肉之疼痛可愈矣。(痈疽疼痛重用芍药者、意与此同、盖必经络通而疼痛方止也)
(4)、陈慎吾《伤寒论讲义》:【征引】
成无己:汗后身疼痛,邪气未尽也。脉沉迟,荣血不足也。与桂枝汤以解未尽之邪,加芍药、生姜、人参以益不足之血。
《医宗金鉴》:发汗后,身疼痛,脉浮紧或浮数,乃表邪未尽,仍宜桂枝汤。今脉沉迟为营卫虚寒,新加汤是温补营卫方也。
张志聪:新加汤者,谓集用上古诸方治疗表里之证,述而不作,如此汤方,则仲师新加者也。
【讲义】发汗后,谓表证已除。身疼痛者,乃过汗伤津,血液缺乏,筋肉不得营养。脉沉主里,表证脉必浮,迟主血少。新加汤者多加芍药疏通血流,桂枝、生姜刺激胃肠,协助人参振兴造津之机能。桂枝汤有调和气血之功能,而本汤为调血生津之总方。
【附注】桂枝汤非专主表,故不可以本方含有桂枝汤而谓身疼痛为表证未解也。 重用芍药者,非为解表。如32条见胸满者去芍药,46条八九日不解身痛者,无芍药,可见芍药之治身痛,有表证亦常不用,余邪未净而反去之。本方重用芍药以治身痛,为疏通源流,去其拘挛,非为解表也。29条芍药甘草汤疏通津液,其脚即伸。本条新加汤兼疏通津液、止疼痛。古方滋阴重在健胃培本以生津,故滋阴不避桂枝之刺激(后学按:妙,然非陈师此解不得知矣!)。津回水不行亦足为病,去旧以生新,故滋阴不避姜、夏之辛燥。若概用清凉阴柔之品,津液未生,胃气先损,津液方回,又成蓄水矣。
【方剂】新加汤方  桂枝二两去皮芍药四两甘草二两炙人参三两大枣十二枚擘生姜四两。  上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加芍药、生姜、人参。
【治验】
吉益南涯:一老人不大便数日,上逆目眩;与备急丸(干姜、大黄、巴豆等分,蜜丸,每服二分五厘)利后,身体麻痹,上逆益甚,大便复秘,复与承气数剂。下利倾盆,身体疼痛,不能卧,大便复结,作地黄剂服之,上逆尤剧,面色如醉,大便益不通。南涯氏诊其心下痞,少腹无力,与本方三剂,冲气低,大便通, 二三日后冷痛止而得卧,二旬后复常。
大仓:一妇三十许,发热二三日,热顿退,口鼻清冷,肢厥,头冷汗,时呕逆,心下痞,脐旁拘急甚,经两日不见,与本方。蒸蒸发热,疹随汗出,兼与浮石丸〔大黄、浮石、桃仁等分糊丸,一方有芒硝〉,每服一钱,日三服,三四日经利 渗收愈。
按:浮石亦名海浮石,味咸,性平,出于大山与海岸者成分虽略有不同,但均含矾土石灰、氧化铁、锰、钾、钠等。效能消老痰结核,清肺降火,治诸淋及咳疚。
人参之虚满为恒存不变,与桂枝去芍药汤及苓桂术甘汤之胸满逆满似是而非,二方为气冲之余波,乃一时不定症状,盖上冲之“剧时显著”、“降时减弱”、“全降时消失”。又,二方只心下膨满而不痞也。
【习题】本方主治身疼痛是否表解?何以知之?迟脉主何证?人参在本方内有何功能?
(5)、姜春华《伤寒识义》:本条未必是表所剩余之身痛,乃因发汗或吐利亡失津液过多致身疼,如脉仍浮紧或浮缓是表未解,今沉迟故属虚。然身疼脉沉迟亦有属附子汤证者,盖在恶寒、不恶寒之间辨之。无肢冷汗不止,不是阳虚,故不用附子。
(6)、倪海厦《人纪》:发了汗,身体还在痛,照理说伤寒的时候,因为寒束在表上, 所以身体会痛,发了汗身体还在痛为什么?就是因为处方开太过了,发汗的药开太强了,这个疼痛是因为津液伤到了,孙络没有津液干掉了造成的,病人的脉沉迟,沉代表病在里,迟代表寒,这时候如何把发太过的津液补回来,就是用新加汤,还是桂枝汤的加减,桂枝是融和营卫,它是非常好补气血的药,因为身体的四肢末稍都在疼,所以加重芍药,让静脉流回心脏的力量加强,为什么用生姜?药吃到胃里面的时候,生姜的功能就是让胃一吸收到以后,散开来进入到肺里面去,生姜的功能就是能够散寒,把药力发得更强,能够透到肌表去,为什么加人参?津液因为发汗散失太多了,用人参把津液补足,这时候用大枣、甘草来补津液都来不及了,桂枝汤褢面重用芍药,重用生姜,再加人参就是新加汤,专门用在发汗发太过了以后吃的处方。但是如果发汗发太过,汗流不止的时候,就不是这个方,是用桂枝汤加附子。
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新加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芍药四两,甘草二两炙,人参三两,生姜四两切,大枣十二枚劈;右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三升,去滓,分温服,余依桂枝汤法。桂枝三钱,芍药四钱,原本桂枝芍药等量,这时候重用芍药所以用四钱,人参的量可以多加一些以补气。
(7)、聂氏伤寒学:桂枝与人参用量相等,且诸药共煎,则桂枝合人参旨在补虚建里,益气养营,以滋养血脉之源;……本证的辨证要点:本证的病机关键在于气阴不足;临床表现除“身疼痛、脉沉迟”外,尚伴有倦怠、气短、舌淡等症状。
本方的古今应用 ,
1、古代应用
《方极》: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汤,治桂枝汤证而心下痞硬,或拘挛及呕者。
《方机》:发汗后,疼痛甚,脉沉迟,或痹,或四肢拘挛,心下痞塞者,桂枝加 芍药生姜人参汤主之。
2、现代临床应用
《伤寒论临床实验录》:体虚外感,老年气血虚弱,自汗脉沉之感冒,稍加秦艽更有殊功。
《伤寒论汤证论治》:虚人外感汗频者可用之。
3、笔者临床应用77
身疼痛证:本方无论有无表证,但见身疼痛、脉沉迟,属于营气不足者即可选用,不限于汗后变证。临床应用范围,概括有五个方面:
(1)因营血受伤,不能濡养筋脉而身疼痛者;
(2)素体气血不足,而患太阳中风证,虽未经发汗,亦可用之;
(3)风湿在表而表虚者,可酌用之;
(4)产后气血双虚而致身疼痛者;
(5)气血双虚而发热者。
(6)头痛:营血不足而见头痛者,本方加川芎、当归、生地、熟地等。
(7)虚人外感:年老体虚,气血虚弱之人,复感外邪而致感冒,微热身痛者,宜服之。
医案选录
医案一:产后身痛证        、
李X X,女,27岁,1989年10月17日初诊。
产后二十天,周身疼痛,自觉发凉,身有汗出,畏寒恶风,身著厚衣,手腕等处 皆以手帕缠裹,严防风入,饮食二便如常,脉沉弦稍缓,苔薄白,舌质略淡,面色咣白。证系新产之后,气血两亏,复感风邪而致身痛。治以调和营卫,益气和血,宗桂枝新加汤加味治疗。方用桂枝10克杭芍20克炙草6克大枣7枚生姜6克党参15克当归12克。水煎服三剂,诸证皆减。复诊加炙芪12克附片3克。服药十余剂而愈。(聂惠民医案〉
医案二:血虚身痛
杨X,女,28岁,1989年4月22日初诊。
患者自述本次月经后,又有一次出血,血量为多,挟有血块,其后头晕头痛,牵引项背,腰酸身痛,伴心慌气短,倦怠乏力。面色苍白,痛苦面容,脉沉细略数,苔薄白,舌尖红。证属经期失血,营血不足,复感外邪,经气郁滞而致,血虚身痛,治宜益气和营,疏通经脉,取桂枝新加汤加葛根、菊花。四剂,水煎温服,每日一剂,分三次服,药后项背痛除,精神转佳,头痛乏力未尽。前方继服四剂,药后病愈。(聂惠民医案〉
小结78
桂枝汤的加减证,亦是中风表虚证之兼证,大致有:
1.太阳病项背强几几,反汗出恶风的桂枝加葛根汤证。
2.喘家病中风,或误下太阳微喘的桂枝加厚朴杏子汤证。
3.太阳病发汗,遂漏不止的桂枝加附子汤证。
4.太阳病下后,脉促胸满的桂枝去芍药证;若微恶寒的桂枝去芍药加附子汤证。
5.汗后气营两虚致身疼痛,脉沉迟的桂枝新加汤证。
以上诸证,有病邪已经离表的,有病邪尚未离表的,当随证用方。
(8)、冉注伤寒论:唐容川曰:仲景脉法,散见各条,须加钩考,乃能会通。有如此论脉,曰细微,曰沉微,曰沉迟,粗工遇此,不过一虚字了之(后学按:唐师知我!)。而仲景则大有分别,故于脉细微者,自注曰:内外倶虚故也。以见内之阴血虚,故脉细。外之阳气虚,故脉微。至下两节,一则曰沉微,申之曰身无大热,盖热属气分,无热则气虚,气虚不能鼓动,故脉微。所以主用附子,补肾与膀胱之气也。一则曰沉迟,而先叙其身疼痛,盖痛属血分,血生于心,由心管出而散为脉,故脉经言脉为血府,以是知脉是血管应心而动,为无疑矣。心火甚,則动速。心火虚,则动迟。故主用桂枝,以补心火而生血也。同一脉沉,行一迟一微,又有气血之分,读者当于细密处求之。
冉雪峰曰:按麻黄证,原有身疼痛,但发汗,则表气通,斯里气和,疼痛应愈。今发汗后身疼痛,则不是外因的邪实,而是内因正虚。究竟身疼痛,是外因内因的共有证?此病方才出汗,在发汗后,是否汗出不彻,抑汗后余疾,又或汗后疼痛未全愈,因里不运化,疼痛加剧,均值得研究。经论语意简略,故但凭身疼痛一证,尚不能遽确定为内因,必须再审其脉。若脉不脱浮象,多少尚带几分外因。若脉不浮而沉,不紧不数而迟,則为决定性专属内因,专属内因虚寒无疑。故经论方治,不从麻黄发表,而从桂枝解肌。桂枝所以的解肌,即是温暖营气,兴奋体工,使外邪自不容留。所以前贤谓桂枝外证得之为解肌,内证得之为补虚。本条加芍药生姜人参者,芍药中含安息香酸,功能醒豁。故一部伤寒论,腹痛均加芍药。知芍药可以疗腹痛,则知芍药可以疗身痛。生姜较干姜运化力强,观四逆加干姜即可通脉,则本方加生姜,自可行气。人参在中药,补健第一,中含人参油,人参甙,能增加氧化,促助循环,兴奋心脏,醒豁神经,本经明谓其除邪开心。别录明谓其通血脉,破坚积。以桂枝的温暖和驹,加此三味,用疗汗后正虚气血不运化的身疼痛,适应恰合。本论胃不大寒,故不用干姜,肾不大寒,故不用附子,肝不大寒,故不用吴茱萸。温热回阳外,别出此扶正运化合和调变的妙方,另具一格,另是一番境界,学者所当潜玩。
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新加汤
桂枝三两芍药四两甘草二两炙人参三两大枣十二枚生姜四两158
上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加芍药生姜人参。成本不载本方,笫十卷云,于第二卷桂枝汤方内,更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余依桂枝汤法。玉函味下有哎咀四味四字,云作方,方本,煮上有微火二字。
丹波元简曰:按柯氏作桂枝去芍药生姜新加人參汤,云坊本作加芍药生姜者悮,未知何据,恐是惽妄也。
(9)、成友仁《伤寒论阐释》:徐灵胎氏说:“此以多煎为妙,取其味厚入阴也”。
(10)、刘绍武《伤寒论阐释》:太阳病通过发汗以后,转化为少阳病。身疼痛从这一证来看是属于厥阴病范畴,可用桂枝汤,转化是脉浮变沉,脉数变迟,在正常情况下,沉脉是里证,浮脉是表证,特殊情况下,是浮为里,沉为表,这样看来脉沉迟是说明病到部——少阴部,三阴病有一个共性:“恶寒,身体疼痛”。而条文上并没有标出少阴病,但方中加和人参,说明有少阴病,所以应加“心动悸”一症,那么为啥要加白芍、生姜呢?白芍在桂枝汤中用3两,加1两,能把桂技汤收到半表半里部,让它在半表半里起作用。这样加1两效果收到半表半里(少阴),加1倍量则收到里部(太阴)。少阴病是寒证,是热不足,要治少阴病,用桂枝汤,加人参,解决虚没问题,所以热还不足,所以加生姜帮助热力。
这条严格地讲,应是厥阴、少阴合证,里都有一个少阴的虚证。
表部有一个是厥阴的寒证,形成少阴、厥阴合证。转入半表半里部少阴的重点是在沉迟脉,少阴病的脉,从加人参看,必须有人参证,沉是标志表转里,应当有人参证,依据临床表现应补人参证——心动悸。
(11)、张正昭《伤寒论归真》:桂枝汤“外证得之能解肌祛邪气,里证得之能补虚,调阴阳功能振脾气而滋营气”;人参味甘微寒,《神农本草经》谓“主补五脏、充精神、定魂魄、止惊悸、除邪气、明目、开心、益智,久服轻身延年。”《伤寒论》和《金匮要略》中主要用之生津液、补阴气;芍药苦平,可养血敛阴,缓急止痛,除血痹,二味可助桂枝汤滋养营血;增生姜,一在取阴阳相济之意,一在取其行痹之功,此观黄芪桂枝五物汤重用生姜可知。诸药相合,则有生津养营,行血通痹之功。
(12)、张横柳《伤寒论解读与临床运用》:若再深人看,新加汤为桂枝汤调和营卫基础上加重白芍药,和营血;又加人参,益气生营血。由是,此条又可视为过汗损伤营血致气血倶虚,筋脉失养。桂枝汤证为营卫不和矛盾主要方面在卫,那么新加汤证则属营卫不和但其矛盾主要方面在营血。
营卫失调与气血失调的同一性主要表现有:一是“荣气不足,血少故也”第50条可据;一是“荣卫不行,血凝不流”(《伤寒论平脉法》)。营卫失调致气血失调的证治亦有大量阐述,如本条的新加汤证、第102条小建中汤证,均为仲景宗《难经十四难》“损其心者,调其营卫”首次应用于临床。新加汤、小建中汤均以桂枝汤为基本方,寓调和营卫法于其中。
《伤寒论》中用本方治疗太阳病发汗太过,气营不足证。症见:身疼痛,汗后身痛不减,甚者,身痛加剧,可伴有恶风寒,发热,汗出,脉沉迟。
现代医家用来治疗以下疾病
张氏以本方加减治疗一产后阴血虚身痛怔患者,症见,产后11天,仍阴道出血,挟有暗红色血块,伴腹痛,恶寒,自汗出,身体痛,肢体屈伸不利,全身软弱,头晕眼花、面色淡白无华,爪甲血色不充,乳汁清稀、量少,舌质淡,脉沉细,证属阴血亏虚,筋脉失养。处方: 桂枝9克白芍药12克炙甘草6克人参9克大枣18克生姜12克熟地黄24克龟版12克。服药6剂,诸证自愈。继以十全大补丸调理善后。另治疗1例身疼痛患者,症见:畏寒肢冷,足胫无力,神疲乏力,少气懶言,踡卧嗜睡,面色苍白,舌质淡,脉沉微无力,证属阳气虚衰,温运失职。处方:桂枝9克白芍药12克炙甘草6克人参9克大枣18克生姜12克附片18克干姜12克。服6剂后,体痛大减,畏寒、肢冷除,精神好转。继续用原方去生姜、大枣,人参改用党参100克,研末蜜调为丸,以生姜、大枣汤送服,1日3次,每次5克。10天后随访,诸证悉除。
按语:本方证由营卫不和与气营不足两组症状组成。其身痛,汗后不解,非属表证,乃发汗太过,损伤营气,筋脉失养所致。本方在调和营卫的基础上,加重白芍药、生姜,又加人参,以养营血、补卫气,有无表证皆可应用。现代临床多用于治疗末梢神经炎、面神经麻痹、肌肉疼痛、关节疼痛、慢性胃炎、胃溃疡、神经性头痛、内耳眩晕症、男女更年期综合征、痹症、便秘、产后高热、产后身痛、妊娠恶阻、不宁腿综合征等病,皆因上述各病证,均倶营卫失调致气血皆虚这一特定病机。而本方则具调营卫、益气生血之功,故有卓著疗效。
(13)、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補其陰血,則遺邪仍不解,再發其汗,則陰血更傷,故仲師立「新加湯」法,養血而兼解表,雙方兼顧,則正復而邪解,與吾人治療尺微或遲而有表邪者之一大法門。
脈沉遲為裏寒證。發汗後而見沉遲者,則非裏寒,乃屬血虛,不能充筋脈管之故。有疼痛為表邪未淨,亦為血不暢行痹阻經絡之故。「新加湯」為「桂枝湯」倍加「芍藥」、「生薑」與「人參」。「白芍」通血之痹而止痛,「生薑」溫舒經絡亦止痛,且「芍藥」合「甘草」又為養陰補血之妙品。業師瞿簡翁常謂「『芍藥』、『甘草』同用,甘苦相合,有『西洋參』之功用,生津養血,有過之無不及」云。「人參」為補陰之主藥;「桂枝」溫通血管,止身疼痛,且解餘邪;「桂枝湯」一增加,即成為陰虛有外感之特效良方。中藥配合之神,即於此等方見之。
成無己曰:「汗後身疼痛,邪氣未盡也;脈沉遲,營血不足也」。經曰:『其脈沉者,營氣微也。』又曰:『遲者營氣不足,血少故也。』與『桂枝湯』以解未盡之邪,加『芍藥』、『生薑』,『人參』以益不足之血。」
本條之舌證:當為苔薄白微燥。
本條之針法:
合谷Τ、外關Τ、復溜⊥(在小腿内侧,太溪直上2寸,跟腱的前方。足少阴肾经的经穴)、後谿⊥、肩禹Τ。
以「合谷」、「外關」、「肩禹」治身痛;補「復溜」、「後谿」以疏通小腸經腎經,加增化源,產生津液。
桂枝加芍藥生薑人參新加湯方:
桂枝三兩 去皮芍藥四兩甘草二兩 炙人參三兩生薑四兩切大棗十二枚劈。
右六味,以水一斗二升,微火煮取三升,去滓,分溫服,餘依桂枝湯法。
本方之主證:東洞翁曰:「本方治『桂枝湯證』而心下痞?、身疼痛及嘔者;又主心下痞,或有拘急,或有嘔證者。」
(14)、邢锡波《伤寒论临床实验录》:在一般疾病中,脉现沉迟,多为里气虚寒。成无己说脉沉迟者,营血不足也。”《内经》上说:“其脉沉者营血微也。”今发汗后脉现沉迟,其为营气虚可知。仲景立新加汤,补气养营,而兼解表,双方并顾,抉正气而宣外邪,为伤寒误汗脉微或沉迟,里虚而外有表证的,立一扶正宣邪的治疗大法。【方药】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新加汤方:桂枝三两去皮10芍药四两12甘草二两炙6克人参三两10大枣12枚擘4克生姜四两切12克。……【病例】陆某,女,52岁。平素体质衰弱,因伤寒而发热恶寒,头痛自汗,医与以疏表散风之剂,汗出多而周身作痛,头眩心满,脉象弦迟,因思阴虚之体,不宜过汗,汗前不痛,而汗后作痛者,为汗出伤津所致。患者在初病伤寒时,其脉浮自汗为表宣,不宜用散风之剂,以重发其汗。应用桂枝解肌之法,以和其营卫。寄邪气外达,而津液不伤。今脉象弦迟,身发疼痛,心下痞满,是营气伤而脾阳不振之故。因拟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新加汤与之,服后身滎絷汗出,而身疼顿减,脘满亦差。以人参能补气生津,津血足,则身疼自愈。生姜健脾扶胃,脾胃充,则健运如常,脘满自愈。因此知汗后身疼痛,脉迟的,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 汤,确为有效之剂,然表邪不解之身疼,慎不可用。
身疼痛之鉴别表
麻黄汤表实证:身疼痛、脉浮紧、表实无汗:风寒外束,表气不解
附子汤之里寒证:身疼痛、脉沉,手足寒:阳虚里寒,阴凝气滞
桂枝新加汤里虚证:发汁后身疼痛,脉沉迟;表证兼有阳气不足,阴血损伤        
后世演化:易老胃风汤。
【临床体会】桂枝加芍药、生姜各3克,人参10克,新加汤方,为治疗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之方。伤寒身疼,分虛实两种。实证为表邪未解,虚证为精气损伤。表邪之身疼,疼于未汗 之先,汗出而痛解,虚证之身痛,在病初起时,并无身痛,而于汗出之后,反分觉疼痛。这种身疼,为汗出伤阴所致。
【病例】岳某,女,59岁。患中风证,发热恶寒自汗出,鼻塞作咳。服加味桂枝剂,汗出多,寒热减而痛不解。继之身倦,神疲,周身疼痛,食欲减少,口干咽燥,舌白少津, 脉象浮缓无力,因与本方以宣表解肌,育阴和胃。
【处方】桂枝3克芍药12克吉林参4克炙甘草6克生姜3克大枣10枚当归15川芎6克
服药后,汗敛,冷热不作,身疼轻松。连服三剂,身疼痊愈,诸症消失。这种身疼为汗出伤律所致。如认为是外邪关系,仍用疏表发汗之品,以再伤其精气,则身痛必益加剧。故同为身痛,如认证不清,用药不当,反助长病势发展。此方除治疗汗后身痛,对气血虚损,外感风邪之证,疗效亦佳,余常用此方治老年气血衰弱自汗脉沉之感冒,稍加秦艽有殊功。
(15)、王占玺《伤寒论临床研究》:桂枝汤,在此无发汗之功,“方成无药”之意也。如桂枝汤中,桂芍量相等时,则为“桂枝汤”;如芍药加多,再加飴糖则为“小建中”,主要为补中,本条桂枝加芍、姜、参,则为新加汤,治身痛体衰,非发汗而来者亦可用之。本方虽不发汗,但仍可调和荣卫。62条沒有下,则中焦脾胃,下焦肾阳沒有伤,只是出汗多些,里阳虚一些,此发汗还沒亡阳,20条发汗漏不止則亡阳,可应用桂枝扬如附子。本条发汗后沒有遂漏不止,而身疼痛。故救阴血为主,20条是救阳为主。
新加汤是气血同补之中又偏于补阴血。内经说:“其脉沉者,营血微也”。又说“血虛則疼”,本书50条“脉浮紧者,法当身疼痛,宜汗解之。假令尺中迟者,不可发汗,何以知然,以营气不足,血少故也”。与本条参看,50条之身疼,虽与表证有关,同时也不能忽视营血虛少的因素。再看本条方中补血之芍药用量偏多,如此前后互参卽可明了。
今用新加汤治疗热性病,或一般外成汗出热衰时,出现身体疼痛,气阴两虚而偏于阴虚者更为相宜。
(16)、姜建国《伤寒论释难》:提示痛证,既有寒凝经脉,不通则痛的实性、表证的身痛;又有阴阳两虚,不荣则痛的虚性、里证的身痛。《伤寒论》中所论述的痛证,基本上是不通则痛的实证;只有两个例外,一是本条的血虚身痛证,另外是理中汤(丸)加减证中的气虛腹痛证。此两种痛证,均属不荣则痛的虚性痛证。本条的难点是“脉迟”,迟寓涩意,迟主血虚,是仲师脉法的特殊性之一。50条“尺中迟者,以荣气不足,血少故也”,即是有力的佐证。故本条之“迟”,不应从“迟者为寒”理解,因为以方药推论,方中重点药物是芍药与人参,而芍药人参又是滋补阴血之品。身疼痛证,虽有伤阳虚寒的因素,但按仲师脉法惯例,沉脉多示阳虚(如“脉沉者,急温之”),故此迟脉当示血虚。脉象的一沉一迟,分别揭示了阴阳两虚、不荣则痛的病机。
笔者曾用此方治疗一例妇人产后身痛证,患者为山东体育学院教师,平时体质较好,生产时正值夏日,天气炎热,开窗凉快导致感冒,除一般性感冒症状外,主要是周身肌肉酸痛和阵阵自汗,服用了一些治疗感冒的西药和中成药,疗效均不明显,按其脉浮而濡数,诊为桂枝汤证,考虑产后血虚,其周身肌肉酸痛恐怕亦非仅外感风寒所致,当有生产失血而血虚失养的因素,遂处以桂枝新加汤—剂,并嘱其药后啜粥取汗。第二日告云身痛大减,且自汗停止。效不更方,又处二剂,遂愈。
(17)、伤寒论现代解读:太阳病发汗后,身疼痛应当解除,脉象应当和缓如平常,如果发汗后病人仍然有身体疼痛,出现了沉迟的脉象,这是因为发汗伤及了气阴,引起营血不足。《经》曰:“其脉沉者营气微也。”又曰:“迟者营气不足,血少故也。”。沉脉是指用手指重按才能摸到脉搏的跳动,低血压可使脉位变沉 ( 中医脉象研究? ?101) 。迟脉是指脉搏的频率减慢,正常时呼吸一次脉搏跳动四次(一息四至),即每分钟72次,历代医家对迟脉的描述,多数均指一息三至,与西医的窦性心动过缓(每分钟低于60次)一致。窦性心动过缓大多数是生理性的,迷走神经功能亢进、低血钾症等也可以引起窦性心动过缓。迟脉也常见于心机性疾病如冠心病、心肌炎、心肌病等(中医脉象研究??67)。《中医诊断学讲义》把迟脉定为“一息脉来不足四至。”也就是说每分钟少于70次。太阳病发汗后引起的低血容量状态、低血压、低血钾症,作为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的适应症是合理的。
61条62条都有沉脉,都具有低血容量状态,分别用的是人参、附子。
人参、附子都能改善低血容量状态,但是其作用原理是不一样的。附子是温里药,具有回阳救逆,救治阳虚的作用,其药理作用主要表现在对心血管系统的作用:具有强心作用;加强心肌收缩力、增加收缩幅度、加快频率;升血压增加动脉血流量;兴奋副交感神经的作用。人参对机体的所有功能都具有调整作用,把偏离于正常的异常状态(包括正面和负面状态)调整、恢复到正常水平,既补阳虚又补阴虚。附子能把低下的机能状态调整到正常水平,但是不能把过高的机能状态调整到正常水平;人参则不一样,人参不仅能把低下的机能状态调整到正常水平,还能把过高的机能状态调整到正常水平。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具有温养营血的作用,里和则表自解。用现代医学与现代药理研究解释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与干姜附子汤的适应症之间的区别是困难的,61条62条都有沉脉,都具有低血容量状态,但是却用了截然不同的方剂,特别是62条 发汗后,身疼痛,脉沉迟者,桂枝汤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主之,此处证所代表的病理状态与方剂的药理研究之间较难沟通,或者沟通比较勉强。
(18)、陈亦人《伤寒论译释》:本方应用范围  除用于营血虚的身体疼痛外,还可用于四肢拘挛,脾胃虚寒的脘腹疼痛与大便秘结等证。
(19)、边正方《伤寒论译注》:山田正珍:“发汗后,诸证皆去,但身痛未除者,是余邪未尽之候。其脉沉迟者,过汗亡津液也。故与桂枝以解未尽之邪,增芍药生姜,加人参以补其津液。其不用附子者,以未至筋惕肉瞷,汗出恶风之剧也。又按,方有执、钱潢、岛寿诸人,皆以身疼痛为汗后邪气骤去,血气暴虚之所致,非也。本篇“伤寒医下之,续得下利,清谷不止,身疼痛”条,及厥阴篇下利腹胀满,身体疼痛条,可参考。再按,桂枝去芍药证者,太阳中风,医下之,颇剧,表邪被劫而其证伏者也。故除胸满之外,虽别无表里证,脉仍不复。新加证者,太阳伤寒,医发之太峻,血液因而顿损者也。故虽脉见沉迟,身痛仍未去也。”〔边按〕以上诸家所说,血虚则一,而一为邪尽,一曰邪未尽,或被劫而伏,然以桂枝为主,则邪伏或邪未尽之说当矣。然则脉沉迟者,是汗后血弱,不能鼓脉气外浮故也。
(20)、李克绍《伤寒论语释》:如果汗前身不痛(后学按:与后学意同!),发汗后反而身疼痛,脉搏又不浮紧而沉迟的,沉表示不是表邪,迟表示荣血不足,这样,就是发汗伤荣,荣虚身痛,当养荣益血,用新加汤主治。……【方解】桂枝汤本是调和营卫之剂,今加人参芍药益血补虚,加重生姜以通血脉之滞。故已无发汗解表的作用,而对于荣血虚少以致身疼痛者,却有良好的效果。7
(21)、贺有琰《伤寒论纵横》:〔医案〕乐某,男,年四十余。病头痛,发热,恶风,汗出,来门诊,其舌质红,苔白滑,脉浮缓。断以太阳中风证,即处以桂枝汤二剂,嘱服第一次药后,卧床加被取周身微汗出,再服则不必取汗。病人因一服取汗而身甚舒适,求愈心切再服又取汗,寒热虽解,但仍汗出复加身疼,因而来复诊。问其里和能食,二便自调,切其脉沉而迟,察其舌淡而苔白尚润,是属汗后营阴不足之表虚身疼,复与桂枝汤,重用芍药生姜,加红参,二剂身疼止而愈。(贺有琰医案)
(22)、赵桐《伤寒述义》::此汗后虚痛也。发汗后,阴阳并虚矣。阳气虚则恶寒(六十三)宜芍附甘草。阴血虚则身痛,宜桂枝新加。汗后不解者,本有身痛,兹何以指为血虚哉?彼不解而身痛者,脉必浮紧。此身痛而脉沉迟,故知血虚无疑矣。
夫数为火,虚数则为阳虚。迟为寒,沉迟则血不足。(四十六)尺迟者营气不足,血少故也。经曰:脉沉,阳气微也。此其是矣。夫虚数为不及度,犹病人之迈多缩小紧急也。沉迟亦为不及度,犹病人之举步迟迟也。要知大发汗后,阴阳并虚,补阳当虑灼阴,滋阴当虞戢阳。更要知(六十三)汗后恶寒,是肾阳虚无以温腠,芍附甘草温和阴血也。此汗后身疼,是心血亏无以供营,肺气损无以为卫,重芍加参姜宣补心阳,补充肺气,且敛耗散,所以为温补气血之良剂也。
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新加汤方(略)
赵桐曰:察数促为阳虚,辨沉迟非里寒,必具伤寒手眼。此沉迟与(一六九)炙甘草之结代相近。彼内竭,用麦地枣胶滋血。此汗散,加芍敛营。补表血不用当归黄芪,终不解也。
(23)、程昭寰《伤寒心悟》:这与50条“假令尺中迟者,……以营气不足,血少故也”,可比类而观。 因为本证既非风寒未解,也非汗后复感于邪,是以用调和营卫益气养荣的新加汤治疗。
本条的身疼痛,应与附子汤证,麻黄汤证相鉴別。305条“少阴病身体痛手足寒,骨节痛,脉沉者,附子汤主之”。其身痛、脉沉,虽然与本证相似。但彼病在少阴,更见于手足寒,阳虛水邪浸渍可知。此病在太阳,汗后营卫少所致。麻黄汤与本证,虽病在太阳,都有身疼痛之证。但彼则脉浮紧,表实无汗,病属实证。此则身疼痛乃汗后致虚所致。病机不同,证治也就大别。
所谓新加汤,是在挂枝汤基础上加重药物的份量,并加用新的药物而命名。本方即桂枝杨调和营卫的基础上倍芍药养荣血,增生姜用量,使药力达表而宣阳。加人参扶里,既补汗后之虚,又益气生津养营。本方生姜用量与芍药用量独重,而 药量均等,意在生姜通血脉以行荣分之滞。倍芍药既敛姜桂之辛,免走表作汗,而使其行经脉以定痛。可见仲景加某药用量,皆有新意。临床医生学习经方,应当在这些微妙之处,下一番功夫。
本方临床应用颇广,尤其是产后、失血后、伤津后,荣血不能滋养筋脉的身疼痛。素体气血不足的患者,感受风寒而见表虛之证,或风湿在表而见表虚者,皆可用之。
【案例】郝XX,男,40岁。身疼痛月余,屡用祛风除湿,益气活血诸药乏效。类风湿因子,抗链0、血沉均在正常范围。疼痛之处不定,或在肌肉,或在关节。常年自汗,经友人介绍,邀余诊,初投八珍汤加桑枝。药后身疼虽减,未能彻底。二便淸调,有时恶风淅淅,诊脉浮虚,舌质淡苔薄白,乃投新加汤:桂枝9克生姜12克白芍12克甘草6克大枣四枚党参12克。药后渐调渐愈。
【按语】气血虚弱身痛,八珍汤可用,但所以治不彻底,是其主要矛盾在营卫不和,故调和营双益气养荣而效著。
(24)、新世纪伤寒学:【医案选释】
案1:感冒汗后身痛
刘某,女,40岁,1989年10月3日初诊。自诉:头身疼痛,伴徽恶风寒,微汗出,微渴喜热饮,全身乏力2天。病人巳生3胎,素体虚弱,3天前作恶寒发热,头身疼痛,鼻塞流涕,喷嚏不已。自认为伤风小恙,连服2次解热止痛散,每次2小包,并履被取汗,汗出过多,衣被皆湿。得汗后,即感寒热头痛等症得以减轻,但次日又感头身疼痛,微恶风寒,且口微渴喜热饮,时时微汗出。延至第3天(10月3日)来诊,望其精神萎靡不振,苔薄而微乏津,舌质淡嫩,脉细无力。证属虚人感冒发汗后,致使营阴卫气虚损,余邪尚存。治宜养营益气,少佐疏风解表。桂枝新加汤加减:党参25桂枝15白芍20炙甘草10大枣12葛根20川芎10白蒺藜15生姜10。服2剂而愈。(林振中.桂枝新加汤治身痛证举隅.国医论坛,1997,2: 14)
案2:产后高热
蔡某,女,29岁,市二院妇产科病员,住院号3469。因妊娠毒血症治疗无效行剖腹产手木。术后高热持续4天,虽用退热药、静滴葡萄糖、氯霉素等,热势不减,体溫39.4,舌苔薄白,脉浮数,发热,汗出,微恶寒,口不渴。病属手术后气血两伤,卫阳不固,营阴不守,风邪乘袭。治宜调和营卫气血。处方:红参10桂枝3白芍10炙甘草3生姜1片大枣3枚白薇10青蒿5。服头煎药后,体温由39.41陡降至37.81,续服2剂告愈。(张圣德.异病同治案.江苏医药,1979,1: 43〉
辨治思路:案1为桂枝新加汤之正治。该案病由素体虚弱,感邪之后发汗太过,表证不解,伤其营卫气血,其主证、病因病机与桂枝新加汤证相符,故主以桂枝新加汤,但该证口微渴,苔薄而微乏津,津伤较明显,故在方中加入葛根、白蒺藜以生津解表,再少佐川芎以加强散寒疏利血脉之力。由于辨证准确,用药得当而随手取效。案2为桂枝新加汤之变治法。该证虽无“身疼痛、脉沉迟”的临床特点,其发热、汗出、微恶寒、苔薄白、口不渴等属桂枝汤证,但患者病发于手术后,有失血耗气之机存在,从而辨为风寒外袭,营卫不和兼气营两虚证,不宜单用桂枝汤,而用桂枝新加汤加味益气和菅,调和营卫,扶正祛邪。辨证明确,投方切证,故一服知,再服愈。
【现代硏究】桂枝新加汤可调和营卫、益气养营,有无表证皆可应用,现代临床不仅用于治疗素体虚弱易感冒,虚人外感多汗,素体阴虚外感,及多种身痛之证,且多用于治疗末梢神经炎,面神经麻痹,肌肉疼痛,关节疼痛及慢性胃炎及溃疡,神经性头痛,梅尼埃综合征,男女更年期综合征,痹证,便秘,产后高热,产后身痛,妊娠恶阻及不安腿综合征等属营卫不和兼气营两虚者。
(25)、柯雪帆《伤寒论临证发微》:[发微]
一、主旨:论述桂枝新加汤方证及身疼痛一症的辩证。
二、身疼痛的辨证
本条用的也是脉症结合辨证法,即身疼痛与脉沉迟相结合,《伤寒论》中有14条条文提到身痛,除本条之外,12条是风寒在表,1条是阳虚、气血虚兼寒湿侵袭(第305条附子汤证)。在此之前已经读过的有身痛一症的条文有5条(第3条太阳伤寒证、第35条与第46条麻黄汤证,第38条大青龙汤证、第50条宜发汗解表之证),除第35条麻黄汤八症中没有记载脉象之外,还有4条都是浮紧脉,与本条沉迟脉正好相对。此外,宜用麻黄汤发汗的第52条与法当汗出而愈的第49条都是脉浮数,与本条沉迟脉也是相对的。本条文字简单,只有一脉一症,但通过与此
前读过的相关条文的比较,可以看出,本条的身疼痛不是发热恶寒无汗的风寒表证,与麻黄汤证相对立,再看已经读过的桂枝汤证的条文,第42条、第45条、第57条,其脉是浮、浮弱或浮数,与本条脉沉迟也是相对的。因此本条也不可能是外感风邪、营卫不和的桂枝汤证。再联系原文第50条,脉“尺中迟”是“荣气不足,血少故也”。
通过以上这些原文的比较,再结台桂枝新加汤的药物组成,可以论证本条身疼痛不再是表证,而是发汗后气血不足所致。97
三、桂枝新加汤方药分析
本方以桂枝汤为基础加味而成。加人参三两功能补益气血,针对本证的基本病机气血不足,人参又能健运脾胃。加重芍药的用量(由三两加至四两)减弱了桂枝汤原有的祛风解表作用,基本上保留了桂枝汤的调和气血的作用?与甘草配合增加了缓急止痛的作用,主要用于治疗条文中所说的主症身疼痛。加重生姜的用量(由三两加至四两)的作用,不在于治疗身疼痛,而在于和胃气,《伤寒论》中生姜三两与大枣十二枚同用的有21个方剂,主要用于矫味,加重生姜用量(四两至半斤)的有8个方剂,其作用都在于和胃气,消痞满、止呕吐、治下利。因此,《现代日本汉方处方手册》认为:本方主治心下痞、腹痛与手足痛(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汤),这既有文献依据又符合临床实际。
[医案医话选]
一、桂枝新加汤治发汗热退后身痛
男性、33岁。昨日,病人自以为感冒,服发汗退热药片之后汗出,衣衫尽湿:今晨,反觉全身骨节酸痛,不愿行动、不发热,微恶风,全身有微汗,食欲小振,有胸痛宿疾,口淡。舌淡无苔,脉沉迟。拟新加汤加味:川桂枝6白芍12炙甘草6 生姜10红枣12枚党参12瓜蒌6打薤白12。水煎,加白酒少许冲服。服1剂身痛愈半,服两剂身痛胸痛均除。《伤寒论方运用法,桂枝汤类方》
二、桂枝新加汤治月经过多,气血两虚病人外感
饶某,女,33岁。恶风、身痛、鼻塞、汗出3日,……月经过多,此次十多日未。面色萎黄,少气懒言,步履艰难。脉缓弱而稍浮,舌暗淡苔薄白润,征属气血大虚,风寒外袭……治宜大补元气,调和营卫,补血收摄,以新加汤加减:红丽参9另炖黄芪30炙草6桂枝10白芍15当归12白术15云苓15党参30生姜15大枣6枚煅龙骨牡蛎各30g。5剂,诸症均减(上方加减调理而愈)。(《伤寒论方证辨析与新用,太阳病本证》)
(26)、高级伤寒学:方用桂枝汤加味治疗,固然重在营气不足,筋脉失养之身痛,而病者尚存未尽之表,亦难排除。本证与麻黄汤证、大青龙汤证均有身痛,宜加鉴别。如前所述,本证身痛适逢发汗之后,伴见脉沉迟,是为辨证眼目;麻黄汤证身痛,见于发汗之先,伴脉浮发热恶寒等表实征象;大青龙汤证身痛,大抵与麻黄汤证同,而兼内热烦躁是其区别。……诸注同中有异。汗后营血不足,以致身疼痛,是其所同。所不同者,约有二端,其一,喻氏以为本条"乃阳气暴虚,寒邪不能尽出",欠妥。盖汗后阳气暴虚,其病当涉少阴,又见身疼,脉沉迟者,似与附子汤证相合,不得以桂枝新加汤为法。其二,关于外邪尽与未尽问题,成、喻二氏及《医宗金鉴》认为外邪未尽,当为表里同病之属,成氏还指出"与桂枝汤以解未尽之邪,加芍药、生姜、人参以益不足之血。"方、陈二氏则认为汗后外邪巳尽,只以营血虚而见本证。欲评其得失,难以一言而终,需综观临床事实,结合本条文字加以说明,盖以病起于外感,亦当误汗之余,有外邪已尽者,亦有外邪未尽者,就外邪已尽者言之,则发汗虽不得当,而必竟外邪不复存在,惟以身疼痛脉沉迟为主证,而桂枝新加汤以温养营血、缓急止痛为特征,为方证相合,用之有益无损。就外邪未尽者言之,则误汗不能尽驱其邪,而见营血不足之身痛等,二者相较,必表证甚轻,如微恶寒、鼻塞、清涕、头痛之类,而身痛十分突出,是表里同病,而以里证为主,与桂枝新加汤,温养营血,则里和而表自解,况且本方乃桂枝汤中加芍药、生姜各一两,未失辛甘之性质,又加人参协同诸药,有安内攘外之功。若表里
倶重者,又当别论。笔者用此方较多,于上述两种情况均已用过,均有良效,决非模棱两可之言,愿读者明鉴。又本方可用于杂病营血不足之身痛,亦有良效,然则杂病身痛与本条病情有异,而病机略同,不可不知。……[选注] 汪苓友:上汤乃仲景新加补药法,以治伤寒发汗之后,身疼痛而脉沉迟者。夫脉沉迟为血虚有寒,惟有寒,故用桂枝汤加生姜以散寒;惟血虚,故桂枝汤中加芍药,更加人参三两以益血。《内台方议》以芍药为益血之药,若人参、生姜止不过益其正气,散其余邪,殊不知仲景治血虚,妙在以人参补之,其后李东垣始悟其义云,血难骤补,加人参者,阳生阴长,甘能益血也。要之,仲景此汤,既加人参,则补正之力多,驱邪之力少,如病人寒邪盛而身痛,医用此汤,何异操刃。张兼善云,寒邪盛则身痛,营血虚则身亦痛,其脉浮紧者,邪盛也,沉而微者,血虚也,证虽相同,其脉则大异。或问曰:脉沉迟,身疼痛,焉知非中寒证,余答云:中寒身疼痛如被杖,脉亦沉迟,与此证略同,然此证自太阳伤寒发汗后,身疼不止,脉变沉迟,非中寒比也。即如病人在前,医工能悉心诊视,则寒热虚实,无不了然,如徒于书中认脉认证,此等疑义实多,难尽述也。《伤寒论辨证广注》
(27)、陆渊雷《伤寒论今释》:《玉函》、《脉经》、《千金翼》,并无各一两及三两新加七字,是。
《金鉴》云:发汗后,身疼痛,脉浮紧,或浮数,乃发汗未彻,表邪未尽也,仍当汗之,宜桂枝汤。今发汗后,身虽疼痛,脉见沉迟,是营卫虚寒,战宜桂枝新加汤,以温补其营卫也。
山田氏云:发汗后,诸证皆去,但身痛未除者,是余邪未尽之候,其脉沉迟者,过汗亡津液也,故与桂枝汤解未尽之邪,增芍药生姜,加人参,以补其津液。其不用附子者,以未至筋惕肉润汗出恶风之剧也。
张氏《集注》云:曰新加汤者,谓集用上古诸方,治疗表里之证,述而不作,如此汤方,则其新加者也,亦仲祖自谦之意。
渊雷案:身疼痛,脉沉迟,颇似少阴证,少阴非新加汤所能治,即药以测证,知此条乃太阳伤寒发汗太峻,病未解而津已伤也。伤寒本有身疼证,今因大汗伤津,血中液少,血管不得不收缩,以维持咀压,于是肌肉不得营养而拘挛,故疼痛益甚。血液少而血管缩,循环系统之机能衰减,故脉沉迟。加芍药者,弛放血管,疏津液之流委也,加生姜人参者,兴奋胃机能,浚津液之源泉也。用桂枝汤者,治其未解之太阳,即五十八条更发汗宜桂枝汤之义也。不用附T者,津伤而阳不亡也。
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方
桂枝三两去皮芍药四两甘草二两炙人参三两大枣十二枚擘生姜四两
上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加芍药生姜人参。
《方极》云: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汤,治桂枝汤证,而心下痞硬,或拘挛,及呕者。
《方机》云:发汗后,疼痛甚,脉沉迟,或痹,或四肢拘挛,心下痞塞者,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汤主之,兼用太蔟或应钟。
《续建殊录》云:一老父,大便不通者数日,上逆目眩,医与备急圆,自若也,因倍加分量投之,乃得利,尔后身体麻痹,上逆益甚,大便复闭。更医,医诊而与之大剂承气汤,一服得下利,复三帖,下利如倾盆,身体冷痛,不能卧,大便复结。转医,医作地黄剂服之,上逆尤剧,面色如醉,大便益不通。于是请治于先生吉益南涯,先生诊之,心下痞硬,少腹无力,即与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汤,服之三帖,冲气即低,大便快通,经二三日,冷痛止而得卧,二旬之后,诸证悉去而复常。98
《麻疹一哈》云:松田葡妻,年三十余,发热二三日,身热顿退,口鼻清冷,四肢皆微厥,脉诊难以摸索,头出冷汗,时或呕逆,按其腹状,心下痞硬,脐腹拘急甚,自言经候不来者两月,因与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汤。其明,蒸蒸发热,偏身汗出,虽疹随汗出,而拘急未安,兼与浮石丸(汤本氏云:方中有芒硝)。三四日所,经信通利倍常。疹收后,前证复旧。
(28)、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论述汗伤营血,阴虚血少身疼的证治。
本论第50条云:“脉浮紧者,法当身疼痛,宜以汗解之”。太阳伤寒,脉紧身疼, 汗后本当脉和身凉而愈。假若汗后仍身疼痛且与脉浮或浮数、浮弱并见,则属虽发汗但表证仍未得解,故仍当解表。
本论中之身疼痛,有表不解者,如第35条、第38条;有发汗不彻者,如第48条;有余邪未尽者,如第387条;有正气不足,里虚者,如第92条等。本条汗后之身疼痛与脉沉迟并见,其脉沉主里,迟即涩意,主血虚;其身疼痛是由汗伤营血,阴虚血少所致。此身疼与本论第85条“疮家虽身疼痛,不可发汗,汗出则痙”,在病机上有相似之处。仲景在桂枝汤的基础上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以强化通阳和营之力,重用人参三两意在补五脏、益气阴以复营血。
【启示与范例】
(一)朱某,男。体瘦弱,素有遗精病,又不自爱惜,喜酒多嗜好,复多斫丧。平日恶寒特甚,少劳则喘促气上,其阳气虚微、肾元亏损明甚。某冬日,醉酒饱食,风寒侵袭。次日感觉不适,不恶寒,微热汗出,身胀痛。自煎服葱豉生姜汤,病未除。精神不振,口淡不思食。切脉细微乏力,参之前症,则属阳虚感冒,其与麻黄附子细辛汤、麻黄附子甘草汤两方殊不宜阳虚有汗之本证。遂改用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新加汤,又增附子,并损益分量,斯与恰合证情:党参15g桂枝芍药甘草各9g生姜4.5g大枣5枚附子9g。复诊:服3帖后,诸症悉已,食亦略思,精神尚属委顿,脉仍微弱。阳气未复,犹宜温补,处以附子汤加巴戟、枸杞、鹿胶、芦巴补肾诸品,调理善后。(赵守真医案)
(二)兰某,女,31岁,1993年5月8日初诊。产后一月,身痛,腰痛,两脚发软如踩棉花。汗出恶风,气短懒言而带下颇多。曾服用“生化汤” 5剂,罔效。视其舌体胖大,切其脉沉缓无力,辨为产后气血两虚,营卫不和之证,为疏《伤寒论》“桂枝新加汤”加味,以调营卫,益气扶营。桂枝10g白芍16g生姜12g炙甘草6g大枣12枚党参20g桑寄生30g杜仲10g。服药五剂,身痛止,汗出恶风巳愈,体力有增。口干,微有腰部痠痛,乃于上方加玉竹12g,再服三剂而愈。(刘渡舟医案)
(三)某男,14岁。4天来全身热,头痛恶寒,食减,二便正常。自服发汗药,大汗出后,发热恶寒、头痛等症消失,唯全身疼痛不休,食欲不振,二便正常。脉沉迟, 舌苔薄白。诊为汗后血虚身痛,方用桂枝新加汤主之:桂枝7.5g芍药10g生姜4片甘草5g人参7.5g大枣8枚。水煎服。(张岫云医案)
(29)、刘渡舟《伤寒论讲稿》:这一条论述汗后营气不足的脉证与治法。
汗法本来是治疗表证的。表证常见身疼痛,汗出后表邪解,身疼痛就应该消失了。如果发汗后仍有身疼痛,这是什么原因呢?应当凭脉辨证。如果脉浮,是表不解,可以再发汗。如果脉沉而迟,沉主里病,迟为血虚,说明身疼痛并不是表证,而是发汗太过,损伤了营气,以致四肢百骸失养所致。应当调补营卫,用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
所谓.新加汤.,是指仲景在前人所创桂枝汤的基础上,重用芍药、生姜,又加人参而成。由此可知,《伤寒论》中的113方绝大多数是张仲景.博采.所得,并非他一人所首创。本方以桂枝汤调和营卫,加重白芍的用量以养营血,加重生姜的量以使药力达表,专治营卫气血不足的身疼痛。《金匮要略》中治.血痹.的黄芪桂枝五物汤,就是桂枝汤去甘草加黄芪而成。本方生姜用量最大,是因其辛而外达,能领药力走表而治身疼痛;再加上人参,可以补汗后之虚,以益气生津养营为急务。本方治疗营卫气血不足的身疼痛效果很好。我曾经治过一个妇女,产后半个月,身疼不止,服生化汤无效。实习学生给她开过八珍汤等方药,虽有效却不能根治。我一看,她六脉无力,就用了桂枝新加汤原方,三剂后病就好了。
(30)、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这个在《玉函经》上没有分量,也没有新加两个字,就是桂枝加芍药生姜人参汤,这本书搁上这个也没有什么大问题的,都可以通。“发汗后,身疼痛”,身疼痛是表证了,那么发汗之后,身还疼痛,那么表没解呀。表未解,依法应该用桂枝汤,是不是,但是呢那个脉可是浮,脉沉迟者不行,需要桂枝汤原方加味,加芍药生姜,照原量再加 1 两,另外加 3 两人参。你们看看头前这个 50 条,脉浮紧者法当身疼痛,宜以汗解之,假令尺中迟,迟者不可发汗,何以知然,以营气不足,血少故也。这个脉不足啊,不及的脉,就是营不足。不是这个脉迟,它准就主寒,不是的,它就指血少,血少不充于脉,脉就迟。那么这个发汗之后身疼痛,表未解,可是人太虚了,这个虚你不能够再(发汗),所以我们头前也讲很多了,假设说要有里虚证,也有表证,你非先治里虚不可。那么这个里虚不太厉害,只是脉沉迟,没有其他的证候。脉沉迟说明由于发汗之后,丧失人的体液,夺汗就亡血呀,血液也少,这个时候你再用桂枝汤原方不行了,所以这得知道变化,那么这怎么办呢?
我们讲桂枝汤,桂枝汤这个方剂呀就是安中养液,就是鼓舞胃气,那四味药都与胃有好处,但是脉沉迟呀原方是不行的,只是用那几味药鼓舞胃气不够了,用人参大力而来健胃不可,所以他用人参,加上 3 两这个分量很重了。另外呢把这个生姜,生姜也是健胃药,生姜合和人参一起对于健胃当然更起作用了。芍药是育阴,桂枝汤搁芍药也是这样的,芍药是苦平微寒的药,它是养阴,那么这个血少就是阴不足啊,后世这个说法了。所以这个脉沉迟就是津液缺少,也就是第 50 条说的营气不足,血少故也,所以脉迟。这样子你再用原方就不行了,所以古人这个用药讲丝丝入扣,你要不恰好,就好不了病。用桂枝汤还是不要紧的,如果你要用麻黄汤就了不得了,你再大发其汗,他本来血液就少了,你再大出汗,这个人非抽不可,那更不行了,就是对,用桂枝汤也不行,你还得想办法健胃,这个胃,我们这个地方,大家要注意,我们寻常说这个津液虚、血液虚,都要壮水嘛,滋阴、养液,都用这个法子。这个在临床上咱们得看,他这个,仲景这个书不是这样的,他有时候用四逆汤,也养液,你得看什么情形,也得辨证啊,后世见到热就是阴虚,生地、麦冬就往上上,那么见到这个见到寒呢就阳虚,就附子、肉桂,这是错的。他这个书啊,真正的津液虚、血液虚,看看什么情形之下,在虚寒,这个阴寒证最虚得厉害了,这个时候津液虚,那个生地、麦冬一点也不能动啊,动就能死人的,你非得恢复,咱们现在说就是理脾胃了,就是健胃,总而言之就是健胃。这个胃气一恢复,自能够化水谷而布津液,自然地(就好了)。
这个在后世的医书里呀,这一点不谈,一看到阴虚就想办法滋阴,那就错了。他这个书就是这样,这所以搁个脉沉迟,脉沉迟虽然说是营气不足,血少,在他的书上这么说的,但是也是虚寒,里边多少是虚寒,要不这不足之脉怎么现迟呢,这样我们就不能够用解热滋阴的药,那个根本就是不对的,所以他用这个,发汗后身疼痛,表不解,依法应该用桂枝汤啊,但是这个脉沉迟,由于发汗,里头津虚血少而有些虚寒的反应了,所以他要加,不但加人参,而且还要加生姜,生姜这味药是温中,是一个温性药啊。所以这个方子,他叫个新加汤,就是这个意思,还得用桂枝汤,需新加这几种药味,健胃以滋津液,意思是这个意思。那么这个方剂就是桂枝汤原方,桂枝、芍药、甘草、大枣、生姜,在原方里头加一味人参,另外呢把芍药、生姜都增量,我们看这个方子就治桂枝汤的原方证而胃更比较虚,加生姜,里头也有恶心,张仲景这个书大家都知道的问题一般都不提,其实这应该有呕,应该有恶心,这里的人参也不是万能的药,它就是健胃,健胃也有证候,这个书后面大概有,理中汤我记得就有,什么时候呢?就心下痞硬。《外台》说得明白,这是人参的一个主要的证候,它治胃虚,胃虚到什么程度上呢?我们讲泻心汤的时候就有了,胃虚呀,这个邪气,客热邪气,都往胃这块来,客气动膈嘛,膈就指着心下胃这块了,这样子胃就硬了,无论是水饮或者是邪热之气,都跑到胃这了,这就合乎《内经》上说的话,“邪之所凑,其气必虚”,哪块虚,邪就往哪块去,你用下或者发汗,虚其胃了,那么这个邪气就往胃这块跑,于是胃、脾,脾这块感觉上下不通,而且拿手按着也硬,所以心下痞硬不可下,下之则死,这阳明篇就有了。那么我们用人参呢要注意这一点,人参不是万灵的,当然人参与附子啊都能够促进机能沉衰(的恢复),拿现在话说就是代谢机能沉衰了,但是用处各有不同的,真正现虚寒的这种证候,你非用干姜、附子不可。人参这味药是苦、甘,偏微寒,所以在阴证里可以用,在阳证里也可以用。真正虚寒,寒得厉害,真正纯阴证,人参不能用,你看复脉汤、通脉四逆汤、四逆汤都不用人参。用它的时候,有一个特殊的证候,就是心下痞硬,这个病人呐,他说心下痞,按着这块挺硬,食欲不振,有一种胃虚的反应,这时候就要用人参。要是没有这个证候呢,用着是有害无益,用什么药都这样。
桂枝加芍药生姜各一两人参三两新加汤方桂枝三两(去皮)芍药四两甘草二两(炙)人参三两大枣十二枚(擘)生姜四两上六味,以水一斗二升,煮取三升,去滓,温服一升。本云:桂枝汤,今加芍药、生姜、人参。
按:胡老之书,最宜后学,因最切于实际,可惜太少
(31)、张长恩《伤寒论临证指南》:证象:身体疼痛,脉沉迟。或见发热,恶风,汗出。证质:营气不足,筋脉失养。证治:益气和营,调和营卫。证方:桂枝新加汤(桂枝9克芍药12克炙甘草6克生姜12克大枣4枚人参9克)[医案]王某,女,36岁。初诊于1996年4月22日。半月前曾做人工流产,昨日洗澡着凉,全身疼痛,头痛头晕,四肢酸楚,手指发凉,食少纳呆,舌淡苔白,脉沉迟。此为阴血虚少之身痛,疏桂枝新加汤:桂枝9克芍药12克炙甘草6克生姜12克大枣4枚太子参9克。上剂痛减,3剂而愈。可用于于:体虚感冒、自汗及多种虚性身痛证,缓性心律失常、消化性溃疡、糖尿病周围神经病变、肩关节周围炎、失血性贫血及不安腿综合征属营卫不和兼气营两虚者。

发表于 2016/1/23 22:49:56 | 显示全部楼层
::::lol:谢谢,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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