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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7 09:41: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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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529778693 于 2016/1/7 09:44 编辑
61、下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
简句:下后复发汗,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姜附汤
干姜附子汤
生附一枚一两姜 昼间烦躁夜安常
脉微无表身无热 幸藉残阳未尽亡
(1)、伤寒论古今研究:【释义】攻下之后,病未除,而复发其汗以致“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来看,汗下均属误治。下则伤阴损阳,汗则亡阳损阴,汗下失序,重伤其阳,阴损次之,而成为阴寒内盛阳气虚衰之状。“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正是阳虚阴盛之象。祖国医学认为天人相应,昼属阳,夜属明,白天阳旺,为阳气用事之时,即所谓阳得阳助,起而与阴相争,故病者“昼日烦躁不得眠’;夜属阴,阴气当令,阴盛之时得阴助,则已虚之阳无力与邪相争,故“夜而安静”。实乃“但欲寐”之状态。
后段文字是为辨证而设,因为烦躁一症原因甚多,可见于各经病证,何以知是阳虚阴盛?先从三阳辨之,若少阳胆火犯胃,枢机不利,必见心烦喜呕;若阳明里实热证必见烦渴;若太阳证必见发热恶寒,身疼痛等,而本文提出“不呕,不渴,无表证”,可见非三阳之证;再从三阴辨之,本条既不见腹满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脉缓而弱的太阴证,又不见消渴,气上撞心,心中疼热,饥而不欲食,食则吐蛔的厥阴证,而证见“脉沉微,身无大热”,沉主里,微主阳虚,合之则属阳虚阴盛之少阴脉。“身无大热”是辨证要点之一,所谓无大热不等于无热,亦可能有轻微之发热,成阳浮越之征。
综上所述,本属阳虚阴盛,虽未见肢厥等证,但发热迅速,来势迅急,故当急救回阳,施干姜附子汤。本方即四逆汤去甘草减干姜半两而成,取姜附辛热回阳之力,由于病势急,故去甘草之缓,并且顿服之发挥单刀直入,以求速效之目的,急回其阳。351
【选注】成无己:下之虚其里,汗之虚其表,既下又汗,则表里俱虚。阳主于昼,阳欲复,虚不胜邪,正邪交争,故昼日烦躁不得眠;夜阴为主,阳虚不能与之争,是夜则安静。不呕不渴者,里无热也;身无大热者,表无热也。又无表证而脉沉微,知阳气大虚,阴寒气胜,与干姜附子汤退阴回阳。
喻昌:上条言振寒及微细之脉,未定所主之病,以虚证不一也。然振寒脉微细阳虚之故,已露一斑,设昼日烦躁不得眠,其为虚阳扰乱可知矣。其入夜反安静,不呕不渴,则虚阳扰乱不兼外邪可知矣。乃复以脉沉微身无大热,重加辨别者,仲景意中恐新邪乘虚暗袭耳,外无邪袭,则烦躁为亡阳之候,而干姜附子在所必用矣。即此而推,其人日中安静,夜烦躁则阳不病,而阴病可知矣。
柯琴:当发汗而反下之,下后不解,复发其汗,汗出而里阳将脱,故烦躁也。昼日不得眠,虚邪独据于阳分也;夜而安静,知阴不虚也;不呕渴,是无里热,不恶寒头痛,是无表证;脉沉微,是纯阴无阳矣。幸此微热未除,烦躁不宁之际,独任干姜生附以急回其阳,此四逆之变剂也。茯苓四逆,固阴以收阳;干姜附子固阳以配阴。二方皆以四逆加减,而有救阳救阴之异,茯苓四逆比四逆为缓,固里宜缓也。姜附者阳中之阳,用生附而去甘草,则势力更猛,比四逆为峻,回阳当急也。一去甘草,一加茯苓,而急缓自别,加减之妙,见用方之神乎。
案干姜辛温气味浓厚,散而能守,性善祛湿驱寒,和血通气,得附子则回阳之功宏,而温经之力峻,非少阴诚虚寒者不可用也,故仲景以脉沉微,不呕不渴,身无大热,审其烦躁,实因亡阳寒盛而发,非由表及里伏热,重为叮咛也。此方与茯苓四逆,同治汗下后烦躁,而彼为有表证者设也。
程应旄:昼日烦躁不得眠,虚阳扰乱,外见假热也;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阴气独治,内系真寒也。宜干姜附子汤,直从阴中回阳,不当于昼日烦躁一假热证孤疑也。
尤怡:大法昼静夜剧,病在肾阴,夜静昼剧,病在胃阳。汗下之后,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者,邪未尽阳已虚。昼日阳虚欲复,而与邪争,则烦躁不得眠;夜而阴旺阳虚,不能与邪争,则反安静也。不呕不渴,里无热也;身无大热,表无热也,而又无头痛恶寒之表证,其脉又不浮而沉,不洪而微,其为阳气衰少无疑,故当与干姜、附子,以助阳虚而逐残阴也。以上三条,并是汗下后,小便不利者,伤其阴也;振寒脉微细者,阴阳并伤也;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者,伤阳而不及阴也,于此见病变之不同。352
吴谦:此承上条互详脉证以出其治也,既下之以虚其里,复发汗以虚其表,阴阳两虚,阳无所附,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是内无阳证,也无表证;身无大热,脉沉微,是外无阳证也,表里无阳,内外俱阴,唯有昼日烦躁不得眠一假阳证,则是独阴自治于阴分,孤阳自扰于阳分,非相胜乃相离也,故以干姜附子汤助阳以配阴。盖以阴盛而未相格,阳气虚而自不依附也。
高学山:阴阳各有任事之时,昼日阳气任事,今虚微而不能任,有竭力不敷之象,故烦躁不得眠。阳主动,今尽出而有欲亡之势,故此身但觉不得安眠也。夜则阴气任事,而微阳在伏藏之候,故安静。此固阳虚欲亡之见证,而不敢遽用姜附者,诚恐汗后重感,所谓发于阳之自病者近似,故必验其无呕渴之里证,并无外邪之麦证,且脉果无阳之诊,而沉微,热亦阳浮之热而不大,脉证既确,则姜附之留阳气于将亡者,其可缓乎。
唐宗海:太阳底面,便是少阴,太阳证误下之,则少阴之阳即虚。又发其汗,则一线之阳,难以自主,阳至于昼,阳虚难,难以主,欲援同气之救助,而不可得,故烦躁不得眠。阴主于夜,阳虚必俯首不敢争,故夜则安静。又申之曰,不呕不渴,脉沉微,无表证,身无大热,辨其烦躁之绝非外邪,而为少阴阳虚之证也。证即是,则以回阳之姜附,顿服何疑。
李彦师:此内外俱虚之症也。太阳病,当发汗,反下之,则虚其里,复发汗,则更虚其里。昼,阳也;夜,阴也。昼日烦躁不得眠者,阳虚欲得同气之助,而与阴争也,夜而安静者,阳微不能与盛阴抗也。不呕,无少阳症也;不渴,无阳明症也;无表证,无太阳症也;脉沉微,少阴亡阳也;身无大热,即有微热之互词,乃阴盛予内,阳格于外也,宜干姜附子汤,以扶阳消阴,则愈也。
徐忠可:脉微无大热,是外无袭邪,而更烦躁,非阳虚发躁之渐乎,故以生附干姜急温其经。比四逆不用甘草者,彼重在厥,故以甘草先调其中,而壮四肢之本,此重在虚阳上泛,寒极发躁,故用直捣之师,而无取扶中为治耳。
王海藏:服姜附汤有二法,一法当热服,手少阴心也,水包火,热服以接心火,身表寒盛外火少也,寒从外生,热从内消,譬如冻死,寒在外也,一法当寒服,足少阴肾也,寒邪入水,冷服以类肾水,身表微热,内水多也,热从外生,寒以内消,譬如饮冷,寒在内也。
【讨论】诸注家对本条理法方药的剖析均较正确。成氏所说“下之虚其里,汗之虚其表”,从证析及言治可知“虚其里”是指里阳虚,非里阴虚,说明病因及性质,喻氏举一反三甚明仲景著书之意,柯氏言明由于汗下失序而致阳虚阴盛,亦甚明了;同时柯、徐二氏对方论以对比之法,说明仲师用药之精当,对后人颇有启发;王氏剖析汤方服法,亦很有教益;唐氏从太阳与少阴之表里关系,直言不讳,阐明其病已涉及少阴,实属少阴阳衰阴盛之证。诸家之言,对研讨本条文均有裨益。
结合临床实际,有些注释未免偏执,如程氏认为烦躁是外见假热之象,就显得过分肯定;吴、李二氏认为是重危之症,亦嫌欠妥。从本方顿服,无甘草,且未言吐利、肢厥、脉绝等,可知是病势较急,但病情较轻。
本条辨证着眼点在于烦躁,身微热,寒热虚实之属性,寒热清,虚实明,辨证自无谬误。
(2)、吕志杰《伤寒杂病论研究大成》:【方证鉴别】干姜附子汤证与四逆汤证
王子接:“干姜附子汤,救太阳坏病转属少阴者,由于下后复汗,一误再误,而亡其阳,致阴躁而见于昼日,是阳亡在顷刻矣。当急用生干姜助生附子,纯用辛热走窜,透入阴经,比四逆之势力尤峻,方能驱散阴霾,复涣散真阳,若犹豫未决,必致阳亡而后已。”《绛雪园古方选注-温剂》
【大论心悟】
干姜附子汤证“昼日烦躁”新解
对于本条“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一 句,古今注家多作如下解释:误施汗下之后,损伤阳气,病人于白天得到天阳相助,尚能与阴邪抗争,故见烦躁而不得眠;晚上阴气用事,阳虚之体无力与盛阴抗争,故见夜而安静。这种解释不无道理。但仔细推敲,认真琢磨,联系上下文 及前后条文全面分析,则上述见解有重新认识的必要。
联系前面几个条文:第58条讲发汗、吐、下之后,损伤津液,若病邪已去,勿治之,待“阴阳自知者,必自愈”。第59条是讲“大下之后,复发汗”,损伤津液的一个常见症状——“小便不利”,若病邪已去,“勿治之,得小便利,必自愈”。第60条亦是“下之后,复发汗”,伤及表里,例举了内外俱虚的一症一脉,即“必振寒,脉微细”,未明示是否治之。此条同样是“下之后,复发汗”,同样是伤及表里,内外俱虚,下文例举了汗下不当,损伤正气以后的即日证候:“昼日烦躁不得眠(此处“眠”宁应作“卧” 解,即不得安静)夜而安静……”这个昼与夜的病情变化是动态的病机过程,即汗下后之初,正气受到损伤,气血阴阳失调,所以病人有点烦躁不安(与茯苓四逆汤证“发汗若下之,病仍不解,烦躁者”之病机有别。随着饮食调养、自身调节,到了晚上病情趋于稳定,所以夜晚睡眠还是比较安静的。再下文曰“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是说病邪已去,虽“无大热”,可能有点微热(测体温略高)而“脉沉微”为阳虚之象,故用小剂干姜附子汤善后调治。正如徐大椿所说:“此邪已退而阳气衰弱,故只用姜、附回阳。”。
通过以上分析,会使我们进一步认识到,学习仲景之书一定要融会贯通,一定要前后条文联系起来去读。因为,大论原文是前后联系,密切相关的。其文法往往是详于此而略于彼。例如:同样是汗下不当之后,第59条曰“小便不利”;第60条曰“必振寒,脉微细”;此条曰“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这三条所述脉症,难道不是详此略彼吗?由于平素体质不同,感受外邪的轻重不同,汗下失序损伤正气的程度不同,故善后处理方法也有所不同,较轻者,采取非药物疗法,可“自愈”;较重者,需要采用方药适当调治,以利康复。以上第58~61条四条,就是因人因病采取不同善后处理方法。
【验案精选】107
1、阴盛似阳证李东垣治一人,目赤,烦渴引饮,脉七八至,按之则散,此无根之脉。用姜附加人参,服之愈。〈《名医类案’卷五’恶热》)
2、伤寒格阳证冯氏子,年十六。病伤寒,目赤而烦渴,脉七八至。医欲以承气下之,已煮药,而李(按:指李东垣)适从外来,冯告之故,李切脉,大骇曰:“几杀此儿!”《内经》有言,在脉诸数为热,诸迟为寒。今脉八九至,是热极也。殊不知《至真要大论》云:病有脉从而病反者,何也?岐伯曰:脉至而从,按之不鼓,诸阳皆然。王注云:言病热而脉数,按之不动,乃寒格阳而致之,非热也。此传而为阴症矣。今持姜附来,吾当以热因寒用之法治之。药未就,而病者爪甲已青,顿服八两,汗渐出而愈。《名医类案'卷一‘伤寒》
【临证指要】本方为急救回阳之单捷小剂,并可用于治疗暴中风冷、心腹冷痛、霍乱转筋等虚寒之证。对阳虚寒凝咽痛〔咽部不红不肿无滤泡增生)疗效亦较好。
(3)、曹颖甫《伤寒金匮发微》:此节为汗下后虚越阳外之证。与下妇人伤寒经水适来之证。适得其反。阴血实则其病在营,营气夜行于阳故昼日明了。夜则谵语,如见鬼状。阳气虚。则其病在卫。卫气昼行于阳。虚阳随之俱出。故昼日烦燥不得眠。夜而安静。阴实者泄其热。阳虚者温其寒。但按其证情。不呕不渴。则内无实热可知。身无大热。其为虚热又可知。脉沉而微。则少阴虚寒。孤阳不归其根也。故宜干姜附子汤。以温寒水之藏。但令蒸气渐复。虚阳得所依附。乃不至荡而无归。而烦燥自愈矣。
(4)、陈慎吾《伤寒论讲义》:【征引】成无己:既下又汗,表里倶虚。阳主于昼,阳欲复虚不胜邪,正邪交争,故昼日烦躁不得眠。夜阴旺,阳虚不能与之争,是夜则安静。不呕之渴者,里无热也。身无大热者,表无热也。又,无表证而脉沉微,知阳气大虚,阴寒气盛,与干姜附子汤退阴复阳。
曹家达:本证已经汗下,余邪未净,惟以汗下大亡其阳,故其余邪不能肆然自擅其权,必待昼日阳旺之时,从而发动,是以昼则烦躁,夜则贴然。今治专扶阳而不敢攻其邪者,正胜而邪自退矣。
山田宗俊:本条无振寒有烦躁,乃真寒假热。不呕不渴,示其里无邪热之辞。盖对烦躁之似里热而言,如桂枝附子汤条不呕不渴,桂枝麻黄各半汤条不呕是也。烦躁专属阳证,而今无少阳主证之呕,阳明主证之渴,太阳主证之身热,而其脉沉微,其非阳证之烦躁明矣。
【讲义】上条证见真寒者易知,本条证见假热者难辨。烦躁之证多属于阳,唯因见于汗下之后,又仅见于白日,似非阳证,必于不呕(非少阳)、不渴(非阳明)、无表证(非太阳)反面证明非三阳证,于脉沉(在里)微(虚象)身无大热(表无热)正面证明确系阴证矣。
汗下后,昼日烦躁确属于阴证者为真假热证,更为阳气浮越将去之重证,非药少不专,非大力莫挽,故以干姜附子汤直从阴中急回其阳为主。
【附注】57条脉浮数而烦,本条脉沉微,身无大热而烦,属表属里自有分别。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属阴证。昼日明了,暮则谵语,属阳证,见154条妇人热入血室。今证非瘀血,又非热病,通常热病多日轻夜重,本证是日重夜轻,虽非定则,但可存参。
身无大热,非太阳发热,亦非阳明大热,更非少阳之往来寒热,乃阳虚于内之假热,又与麻杏石甘汤、大陷胸汤、白虎加人参汤等证之无大热有别。各汤证虽皆表热不壮,而脉象之滑数洪大与本证之沉微不难辨识。
呕证虽有寒逆而呕者,当于他证验之,自会遁情。渴证未有不热而渴者,若阴遏阳浮,面赤口燥,虽津亏似阳,其分别在渴不能饮,饮则真寒立见矣。
【方剂】干姜附子汤方 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用,去皮,切八片〕。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
按:四逆用甘草调中,重在治厥。调中者,壮四肢之本也。本方重在虚阳上泛,寒极发躁,故用直捣之师而无取扶中为治。柯韵伯氏谓:茯苓四逆固阴以救阳,干姜附子固阳以配阴。二方皆从四逆加减而有救阴救阳之异:茯苓四逆比四逆为缓,固里宜缓也;干姜附子比四逆为峻,回阳当急也。一去甘草,一加茯苓,而缓急自别,加减之妙,见用方之神。经方见于《伤寒论》中者一百十三方,用附子者二十一方,其中熟用者十三方,皆佐以麻、桂或三黄、细辛辈,而不与干姜为伍,生用者八方,一如四逆、白通及加胆汁、通脉及加胆汁、四逆、人参茯苓四逆及本方,皆佐干姜,用法自明矣。
【治验】《局方》:本方治暴中风冷,久积痰水,心腹冷痛,霍乱转筋,一切虚寒皆治。 《三因方》:治中寒卒然晕倒,或吐涎沬,手脚挛搐,口噤,肢厥,或复燥热。
按:本证宜慎辨阴阳。
《张氏医通》:腰痛属寒者,其腰如冰,其脉必紧,得热则减,得寒则增。《痘证宝鉴》:治痘出中风证,眼直斜视,牙关紧闭,不可用驱风药,宜本方解之。
《名医方考》:治寒痰反胃。
《卫生宝鉴》:脉沉数烦躁而不饮水者,此名阴盛格阳,本方加人参。
《易简方》:阴证伤寒,大便自利而发热者,尤宜服之。
按:此发热必不甚高,大便必清淡如米泔,不臭,所谓真寒假热也。
《圣济总录》:小儿冻足,以附子二枚、干姜二两为散,入绵中作束。若有疮脓,即以腊月猪脂涂之。
【习题】烦躁属热属寒从何验之?本证无大热与石膏剂之身无大热从何辨之?呕证渴证有阴证否?从何辨之?经中用生附子者有几方?
(5)、姜春华《伤寒论识义》:山田氏说:“其所谓昼日烦躁,夜而安静者,乃表里俱虚之候,如其所以然者,则存而不论;非不论也,不可知也。”说得好!我们对不知的可以不论,不要妄论。(后学按:好!)
(6)、李翰卿《伤寒论讲义集要》:[下之后复发汗]汗下颠倒,这是不适合的治疗方法。
[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昼为阳,夜为阴,凡是阳热证喜阴而恶阳,所以此证从表向上看,与阳热证是一模一样的,但从其他方面分析就完全不同了。
不呕不渴〕不呕说明不兼少阳,不渴说明不兼阳明。
[无表证]说明不兼太阳。
[脉沉微身无大热]沉微是虚寒脉象,无大热也是没有热证的表现。
按语】根据这些原因和证状分析研究,说明“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的证候,不是阳热的实证,而是阳热的虚证,也就是所谓真寒假热证。任应秋认为是虚 弱人的过敏性感觉,认为过敏之人,虽然剌激很微小,而反应却大。
从病理上说,这是相当正确的,但我们遇到这些情况,如何去认识,如何适当地治疗呢?我认为在这种情况下,还是采用旧的辨证施治方法比较相宜,不然的话,真是无从下手。
又:本节又是一个辨证的典型事例,学者对于任何一证,都应该这样去分析研究,方能得到正确的理解。
(7)、倪海厦《人纪》:【内经】:昼是气、夜是血,昼是阳、夜是阴。如果一个人晚上很好,白天有问题的时候一定是阳不足。如果一个人白天很好,晚上有问题的时候一定是阴不足,所以利用病人的昼夜好坏,来断他是阳不足还是阴不足。
下之后,复发汗,这病人被攻下了后又发表,造成病人昼日烦躁不得眠,就是阳虚了,阳虚了以后虚热就往上跑,往上冲冲到头部,冲到胸部,冲到头部就是不能睡觉,冲到胸部就烦躁,夜而安静,到了晚上又很好,不呕,代表肠胃没有问题,不渴,津液也没有丧失掉,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就是阳虚掉了而已,干姜附子汤主之,干姜是壮脾阳的,附子是壮肾阳与心阳的,阳不足补阳就好了,不需要用炙甘草来补津液,所以这条辨是完全的阳虚证,阴完全正常没有问题,所以药不必多用。
阴虚者,当救阴。阴阳两虚者当阴阳两救之。祇有阳虚、则当救其阳,救阳急不宜缓,以阳主生化,无阳则不化,各组织机能有立绝之危,故本条以「四逆汤」去「甘草」之缓,但取「姜附」之迅烈以救之。
尤在泾曰:「大法昼静夜剧,病在肾阴;夜静昼剧,病在胃阳。」所以气喘病人如果白天很好,晚上发病,就是阴不足。
【三因方】曰:「干姜附子汤」治中寒,卒然昏倒,或吐逆涎沫,状如中风,手挛搐,口噤,四肢厥逆,或腹燥热。这时候牙关绷得很紧,用灌的,所以用在急救救逆的时候。
【圣济总録】曰:「附子散」治小儿冻足烂疮,以「附子」二枚,「干姜」二两,捣罗为散,入绵中,如装袜;若有疮脓,即以腊月猪脂涂之。就是用干姜和附子,把它磨成粉以后,把它敷在小孩的脚疮旁,用外敷的。内服用的是当归四逆汤。
干姜附子汤方:
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右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
真正在救逆的时候,干姜真正用到一两都没关系,阳没有虚到那程度的时候,像胖子的体格用三钱就可以了,中等的用二钱,小孩用一钱。在救逆的时候,人昏迷过去的时候,大剂的煮浓一点下去,病人只吃了一点,可能就三钱了。生附子用两钱,生附子如果没有去皮,必须用棉布包起来,以免纤维刺激到喉咙;如果已经去皮,就不用搞布包裹。生附子是温心阳、补命门火;
肾藏的阳不够用炮附子。用了生附子温心阳之后,心跳不会加快,但心脏搏动的力量会加强;与麻黄发阳不一样,麻黄会使心脏搏动的速度加快。
(8)、聂氏伤寒学:但这种安静是一种精神萎靡之状,非正常安然入睡。……本备主症在于烦躁,但烦躁之因颇多,当鉴别之。概括分为阳盛之烦躁及阳虚之烦躁。阳盛之烦躁,必伴有里热,而见呕、渴等,其脉实大;阳虚之烦躁,伴有 阳虚阴盛之候,厥逆、下利、欲寐等,其脉沉微。……2、现代临床应用
本方有回阳救逆、温脾肾作用,常用治疗心衰水肿、肝硬变腹水、虚寒性胃脘痛、肾炎浮肿、感染性休克、低血糖眩晕、低血压眩晕以及美尼耳氏病,偏于阳虚 者。治休克及低血压时,常与生脉散合用,疗效更佳。
3、笔者临床应用
浮肿:心衰性浮肿,尿少、下肢浮肿,按之凹陷,心慌乏力等属阳虚阴盛者,宜本方加猪苓、茯苓、泽泻、党参等养心利湿之品。
虛寒性腹痛:腹痛便溏,喜暖喜按,畏寒乏力。宜本方加白术、香附、炙草、党参。
(9)、冉注伤寒论:丹波元简曰:按无大热,又出麻黄杏仁甘草石膏汤、白虎加人参汤条,并谓身微热,无翕翕蒸蒸之势也。此条烦躁,以茯苓四逆汤,吴茱萸汤,大青龙方后,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者,同属亡阳,但不过有少异耳。
冉雪峰曰;按此条与上两条,同是下之后,复发汗。此三条前邻接的五十八条是言阴阳和者自愈。此三条是言阴阳的不和。上六十条是阴阳两不和。上五十九条是阴不与阳和,此条是阳不与阴和。同而不同,上两条叙述简,此条叙述详。上两条未出方,此条乃出方。阴虚欲亡,则戒勿治。阳虚欲亡则又急治。这个关键,耐人寻思。细审本条文义,昼日烦燥,夜而安静为一截。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为一截。上截是真寒假热,下截是显昭其确确为寒证。热盛阳炽,得阴方安,重阳则狂,焚如弃如,昼烦夜静,这两个证象,很易认为阳证。其实此为假阳,乃阳虚至极,浮越于外,阴阳离绝,阴气独治,水极似火,阴极似阳,为阳虚重笃,更进一步,行将亡阳的险象。经论恐人误认,故有下截一系列的记载。曰不呕不渴,曰无表证,曰脉沉微,又曰身无大热,明白详细交代,非 然者,若只上节,后人知见或许无从证入。凡病的真假虚实,经论他处,或言证,或言脉,仅举一二项即明。惟此一系列类举,不恹求详,其所以示人者至深且切,方治干姜附子,乃四逆汤去甘草,有干草,可缓和姜附刚烈。甘草系二两用量倍主药,缓和力量很大。四逆汤是分溫再服,此是顿服。不啻用量巳加一倍,唯恐牵制温力,惟恐温力不速不大,四逆是厥逆,阴巳亡,此是阳将亡未亡,何为轻重反悬殊若是,盖误汗误下后,正气过伤,瞬息万变,若待达到阳亡,必致难救,故知在机先,乘其未亡救治,预防亡阳,即寓重心放在预防治疗意义,各注解多支离,不可不辨。
干姜附子汤方
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用(去皮切八片) 、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成本切作破。
卢祖常续易简方曰: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去皮脐。然附子纵重一两,去皮脐,巳不等分,况有不重一两者乎。兼其方载干姜,即为主治之君,在附子之上,已知其不责附子之等分也。仲景一百十三方,用附子者二十一,熟用者十有三,必佐麻黄、桂枝、大黄、黄连、黄芩、细辛辈。生用者八、姜附汤、四逆汤,白通汤,白通猪胆汤,通脉四逆汤,通脉四逆加猪胆汤,四逆人参汤,茯苓四逆汤是也。必方方皆用干姜为正,未闻用熟附佐干姜也。156
(10)、成友仁《伤寒论阐释》:【实例】一贵室妇,伤寒汗下后,脉洪大而热不止(疑此句有误),口不渴,腹不满,身无寒热,只气乏神疲,昏迷似睡,叫呼不应,医有谓伤寒兼中痰者,有谓狐惑伤寒者,有谓腹中尚有躁屎,更须通利者,有谓是余邪未清,更须和解者。裴曰皆非也,乃元气大虛耳。以人参五钱,炒黑干姜二钱,当归三钱,五味三十粒,不问晨夕频与之,遂身凉脉静,气爽神清而愈《《续名医类案》卷一)。
【按语】前案与本案皆和条文有所出入,录之以供参考,并见临床证候变化多端。
干姜附子汤方 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右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122
【方义】徐忠可氏说:“脉微无大热,是外无袭邪,而更烦躁,非阳虛发躁之渐乎,故以生附干姜急温其经。比四逆不用甘草者,彼重在厥,故以甘草先调其中而壮四肢之本,此重在阳虚上泛,寒极发躁,故用直捣之师而无取扶中为治耳。引自黄竹斋《伤寒论集注》
(11)、刘绍武《伤寒论阐释》:阐释:这条有错误,昼日可以烦躁而不能说不得眠,白天本不是睡觉的时候,这样白天睡眠不是多余的吗,这是阳气虚脱之象。
白昼属阳,阳衰的可以在阳光下维持,晚上属阴性,阳脱了就容易出变故,这样本条应当是“昼日安静,夜而烦躁不得眠。”
从不呕证明无太阴,不渴证明无阳明病,也就是表里都无病,说明病在半表半里,少阴病,干姜附子汤,三阳病的热是热邪,三阴病的热是阳浮,真阳外越,亡阴之证。亡阳病的发热,需热药补回来。
(12)、张正昭《伤寒率归真》:身无大热:指客观体征。即以手触摸病人身体,虽有热而不甚。……汗下逆施后病人出现烦躁,并成为突出症状,其原因有虚有实,有寒有热,故当详辨,烦躁而“不呕”,说明非柴胡证;“不渴”,说明非阳明实热证;无表证”,知非阳郁。再结合“夜而安静”“脉沉微、身无大热”分析,知其必属虚寒。因实热之烦不分昼夜,脉应实大身应灼热。虚寒证出现烦躁,常是亡阳之兆,应急以回阳救逆为治,故用干姜附子汤。……此方乃四逆汤去甘草、减干姜之量而成。
(13)、李培生〈伤寒论讲义〉:不当下而下,不当汗而汗,都是治疗上的错误。下后复汗,致阳气大伤,阴寒内盛,虚阳外扰,故发烦躁。昼日阳气旺,阳虚之体,得天时阳气之助,则能与阴相争,故病者昼日烦躁不得眠(既言阳虚烦躁,则手足厥冷等,自在不言之中)。夜间阳气衰,阴气盛,以阳虚之体,无阳相助,不能与阴相争,故病者夜而安静。但这种安静是与烦躁相对而言,实际上是烦躁过后,精神疲惫已极,呈似睡非睡之状,并非安静如常(亦有烦躁,安静呈不规则的交替出现,临证之时,但求阳虚、脉微、烦躁为准,不必拘于昼躁而夜静),因阳气大虚,脉动无力,故脉沉微。身无大热则说明无三阳之实热,但因虚阳外扰而见烦躁,似乎热象,实非真热。总之,本证以阳虚烦躁为主,病情发展迅速,常为虚脱之先兆,故需急投干姜附子汤,急救回阳,免生他变。烦躁一证,三阳病多可见到,文中“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都是与三阳病相鉴别的要点:
①不呕:少阳之烦(或躁),多与往来寒热、心烦喜呕等并见,今不呕,是无少阳证。
②不渴:阳明之烦,多与口大渴,脉洪大,大热等并见,今不渴是无阳明证。
③无表证:太阳之烦躁,表证明显,今无表证是病不在太阳。
④身无大热:三阳之烦躁俱有真热外现,今为身无大热(外热)亦非三阳证。
⑤脉沉微:三阳之烦躁,脉多浮、大、弦、滑,今脉沉微,知非三阳证候。
(14)、张横柳《伤寒论解读与临床运用》:条文中“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是相对而言,临证不必太过拘于此两句。特别指出“夜而安静”并非指患者很安静,同样出现精神委靡不振等虚阳欲脱之危象。……李氏治疗1例因劳累,受寒所致咽痛,虽服抗生素和六神丸,及清热利咽的中草药而未能见效,其咽部不红不肿,但有大量黏液丝条,舌淡,苔白腻,脉沉紧,且有恶风头痛史。用熟附子15克,干姜10克,2剂而愈。李氏认为,上证属寒湿之邪阻滞咽部,经络受阻,阳气不展,故用辛散温通之剂而奏效。
王氏在临床中常用本方来治疗心衰水肿、肝硬化腹水、肾炎浮肿、感染性休克、低血糖眩晕、低血压眩晕、内耳性眩晕病等,皆属于阳虚型者。治疗休克及低血压时,常与生脉散合用,则其效更佳。……[按语] 本方能回阳救逆,温脾肾之阳,故临床阳虚阴盛之证,可灵活加减应用。而有些病证,如咽痛,虽有实热者多见,但虚寒性咽痛亦不少见,临证亦可用本方治之,每每卓效。
(15)、承淡安《伤寒论科学化新注》:後發汗,有使陰虛者如六十四條,有使陰陽俱虛者如六十五條,有使陰不虛而陽虛者即如本條。陰虛者,可任其自復,陰陽俱虛者,可陰陽兩救之,如「人參四逆湯」,本條祇是陽虛,則以「乾薑附子湯」主之。
下後,血液下趨則心陽虛,發汗則體溫外散而衛陽亡,於是成為純粹之陽虛證,致晝日煩燥不得眠,至夜復安靜。
煩燥大多由裏熱亢盛,如「大青龍證」、「白虎證」,亦有表不解,邪熱不得解之煩燥,如「桂枝湯證」。此則乃為變相之煩燥,故下文證明不嘔,無「少陽證」之熱;不渴,無「陽明證」之熱;無表證,亦無「太陽證」之熱;身無大熱,無內外皆熱之熱;脈沉微,更足說明純粹屬於陽虛陰盛,虛陽躁擾之假熱證。其煩於白晝,靜於夜分者,以白日藉氣候之陽熱而蠢動,故晝日覺煩燥不得眠,夜則已無蠢動之力,故至夜而安靜。燥同躁。
陰虛者,當救陰。陰陽兩虛者,當陰陽兩救之。祇有陽虛,則當救其陽。救陽宜急不宜緩(后学按:反之,救阴宜缓不宜急?),以陽主生化,無陽則不化,各組織之機能有立絕之危,故本條以「四逆湯」去「甘草」之緩,但取「薑附」之迅烈以救之。
陽虛見煩燥者,如「真武證」、「吳茱萸湯證」等,患者極尠。非具下列不嘔、不渴、無表證、脈沉微者,不得視為陽虛煩燥,不得視為本方之證。辨證宜審慎之。……本條之舌證:其舌苔必薄白而質淡。
本條之針法:
神闕×、關元×。取二穴多灸之,以壯心陽即可。
……本方之組合:人身陽氣敷布之樞,在於心臟搏動之力強;陽氣產生之源,在於胃氣溫化之力強。胃寒者,水飲不化,每作慌悸,體溫不和,影響於心臟者甚大。本方偏重於溫胃,間及於強心,以「乾薑」為君,「附子」佐之。晝日煩燥不得眠,即胃陽不化作慌悸也。脈沉微,心陽不振,射力不充於四肢也。故本方投之,陽氣立振,效如桴鼓矣。
本方之主證:東洞翁本條定義曰:「治下利煩燥而厥者。」
(16)、邢锡波《伤寒论临床实验录》:烦躁之证原因甚多,由于里热亢盛,而发生之烦躁,为常所见,如大青龙汤证,白虎汤证之类是也。亦有表不解,邪热不得外宜而烦躁的,如桂枝汤证,此乃为变象之烦躁,所以下文说明“不呕”,是无少阳之邪热。不渴,是无阳明之烦躁。“无表证”,是太阳之外邪。而且周身也无发热表现,是无阳证可知。在症状之体现上,犹恐不能得到疾病之真相,尚须审脉以验证,凡有热之脉象,皆洪大滑实,今诊其脉象沉微,知非热邪之烦矂。故以干姜附子汤,复虚阳而止烦躁。……脉微是阳气已虚,无大热是表邪已退,而更烦躁,是虚阳阴盛,故用干姜附子汤以复元阳。此方较四逆汤少甘草,以四逆汤主四肢厥逆,用甘草先调中以治四逆之本,故能回阳止厥,此证主要为昼则烦躁,古人把这种烦躁叫作“元阳不固,虚阳上泛”,这种症状在急性传染病的末期是屡见不鲜的。本证大部分出现在气血极度虚弱,将要发生虚脱之前。
【病例】甄某,女,28岁。身发高热不恶寒40.5。自汗出,口渴舌燥,有时谵语,脉象滑数有力。是病邪已转向阳明,而成为阳明经证,因与以太剂白虎汤,加银花、连翘之品,1剂后身热全退。而食欲不思,精神困顿,汗出心烦,有时躁扰不安,中午尤甚,人夜则精神安静,手足逆冷,大便溏稀,脉象沉微。以患者平素体质衰弱,气血亏损,在抗病期间,由于发热和苦寒药的影响,使心肾之阳和脾阳受到损耗,而成阳气衰微之证,因与加味干姜附子汤。
【处方】干姜12克炒白术10克乌附子12克野党参15克杭白芍12克共庆苓12克生龙齿12克甘草10克。一剂后手足渐温,心烦稍宁,汗敛气畅,连服三剂,诸证均减,食欲增进,后以补气健脾之剂调理而愈。
治疗原則——扶心肾之阳而益脾气
症状——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身无大汗
脉证——沉微
主方——干姜附子汤。后世演变——附姜归桂汤及附姜归参甘草汤等,从此方衍化
组织配伍:扶心肾之阳——附子;助脾胃之阳——干姜
(17)、王占玺《伤寒临床研究》:亡阳者、汗后皮肤是冷的;亡阳者、汗后皮肤是冷的。……烦躁的热证及阳虛二者之別要参考其他证……烦而渴的是白虎证,但脉要洪大。此脉沉微者,不是白虎证。所以说临床之时,均应综合观察始不至片面。
干姜附子扬,因其能回阳救逆,溫脾肾之阳,余临床常用其治疗心衰水肿,肝硬变腹水,肾炎浮肿,感染性休克,低血糖眩晕,低血压眩晕,以及美尼耳氏病等之偏于阳虛型者,治疗休克及低血压时,常与生脉散合用,其效更佳。
(18)、姜建国《伤寒论释难》:烦躁虽为病态,但在此却反映了正气(阳气)尚存的机转;安静虽意平和,但在此却反映了正气(阳气)衰亡的机转。有阳则生,无阳则死,故安 静比烦躁更为凶险。
(19)、伤寒念经现代解读:下之后,复发汗,这是休克代偿期表现的另外一种情况,当机体处于低血容量状态时,机体的自我调节功能发挥作用,引起交感——肾上腺髓质兴奋和大量儿茶酚胺释放,由于机体在白天交感神经兴奋,晚上副交感神经兴奋,所以在休克代偿期机体在白天交感神经就处于过度兴奋状态,出现“昼日烦躁不得眠”;到了晚上由于副交感神经兴奋,抵消了交感神经兴奋状态,所以“夜而安静”。“脉沉微”是低血容量状态的表现。在这种情况下病人不呕,不渴,无表证,身无大热,应当用干姜附子汤。附子具有兴奋副交感神经的作用,抵消了白天交感神经过度兴奋状态,干姜附子合用具有抗休克的作用(详见四逆汤),与本证的病理状态相吻合。
(20)、陈亦人《伤寒论译释》:为什么同样的误治,变证有如此大的差异?这主要因为病人的体质不同,素体阴虚的,就会偏甚于伤阴,素体阳虚的,就会偏甚于伤阳。由此可见,单纯以误下、误汗作为伤阴伤阳的原因,是不切实际的,是片面的机械的说法,不应该泥定,应根据当时的脉证分析病机,找出病变焦点,然后决定救误的方法。……医案选录 李东垣治一人,恶热面赤,烦渴引饮,脉七八至,按之则散,此无根之火也,与姜附加入人参服之愈。(录自《名医类案》)
按语 恶热面赤,烦渴引饮,颇似一派热象,但脉数按之即散,固知不是实热,乃是阴虚于下的无根之火浮越于上。所以用姜附回阳,增入人参益阴,使阴阳环抱,自然假热除而脉亦得敛。
(21)、李克绍《伤寒论语释》:从表面现象看,好象夜轻昼剧,其实夜间之安静,乃是阳气极度衰惫所致,远不如昼日之烦躁,表示卫阳尚有奋起抗邪的能力。所以当以回阳为急,干姜附子汤主之。
(22)、贺有琰《伤寒论纵横》:柯韵伯:当发汗而反下,下后不解,复发其汗,汗出而里阳将脱,故烦躁也;昼日不得眠,虚邪独据阳分也;夜而安静,知阴不虚也;不呕渴,是无里热;不恶寒头痛,是无表证;脉沉微,是纯阴无阳矣;身无大热,表阳将去矣。幸此微热未除,烦躁不宁之际,独在干姜生附,以急冋其阳。此四逆之变剂也。又,此太阳坏病转少阴者也。凡太阳病,阳盛则入阳明;阳虚则入少阴。……常某,男,年五十,酒后感寒,寒热身疼腹痛。前医以腹痛伤于酒食而大下之,不愈。因其寒热身疼未解,又复发汗。汗大出,恶冷身疼虽除,似身仍微热,且日增烦躁不巳,入夜则神倦嗜卧。余诊外无表证,里无呕渴,虽有微热,诊其脉大而无力,观其舌质淡而苔灰滑。审其下后复汗,是邪去而虚阳浮躁之证。即以干姜附子汤加党参,甘温扶后土,咸温补先天。淡干姜10克熟附片15克党参30克,浓煎顿服。一剂烦躁止而神振,二剂微热内返而温和如常。(賀有琰医案〉
(23)、赵桐《伤寒述义》:此下汗后烦躁也。论云:太阳病外证未解,不可下也。兹未汗而下之,治逆其法矣。幸无其他变证,然亦不能自和而愈,遂复误发其汗。按下后解外宜桂枝,已是定法。下后无大热而喘(五十八)不可用桂枝,是活法。兹下后发汗所用者,当非桂枝,定是麻黄。夫下伤阴液,亦亡阳气。汗亡阳气,亦损阴液。气液虚空,则随人现证矣。观其昼日阳当至不至而烦躁,此烦非(二十二)初服桂枝经热不解之反烦,亦非(二十四、六十六)服桂枝后津伤之大烦,非(四十二)汗微除愈衄之烦,尤非(五十二)麻黄汗后浮数之复烦。烦兼躁者,非(三十四)青龙不汗出之烦躁,有类于(六十四)茯苓四逆水火离隔之烦躁,因异证同,又似(二十七)证像阳旦误桂之烦躁也。彼为亢阳亡阳绝阴,所害者火,故火逆而吐,烦躁谵语。此误下,所亏者阳,阴阳并虚而阳伤特甚,故昼则虚烦,躁不得眠,夜安阴分而安静。无火故不吐,无火亦不渴,且无表证烦躁之可疑,更有沉微阳虚之可证,身无大热,于阳微更为明显。姜附温补阳虚,生附迅发阳气,四逆去草恶其缓,煎好顿服利其速。予遇此证,每加人参,虑其阳复伤阴,预为之奠。于此可悟汗下烦躁不眠,脉细数,身有焦热,阴虚非表者,当从事鸡子黄汤矣。……误下误汗,阴阳俱伤,体素阳虚者则阳虚特甚,阳虚特甚则形阴似盛,而非真盛也。若真盛则脉当沉紧,不合沉微。观少阴(二七七)脉暴微、紧反去者为欲愈可证。若真阴盛,谓昼虚阳抗阴而生烦躁尚可,至夜阴盛则必阳光立熄,肢厥吐利,汗脱毕呈,尚得安静欤?于此不呕不渴无表证,身无大热外,更可悟及(二八六)少阴吐利阴阳离决之烦躁,及(二九零)汗出自利阴阳内绝之烦躁,(二九九)吴茱萸欲死之烦躁,(三三三)厥阴灸不还之烦躁有别。人有以沉微为阴盛,而略阳虚,故又辨之。
(24)、程昭寰《伤寒心悟》:少阴有心烦,阳明有烦渴,太阳有“不汗出而烦燥,”现病不在三阳,烦燥又有昼夜之分,显然是阳虚阴盛,逼阳外越所致“脉沉微”,沉为主里,微为阳衰,乃少阴阳虚阴盛之象,无大热,意味着微热在外。综合上述分析,不难看出:昼日烦燥不得眠,身无大热是格阳之证,“脉沉微” “夜而安静”是阴盛之象。阴盛而格阳于外所致。本证较四逆汤为重,四逆汤尚能内守。本证格阳于外,有烦燥微热之证,较通脉四逆汤证为轻。通脉四逆汤证已见载阳于上,面赤如妆。凡此皆可与少阴篇中与四逆、白通等汤证条文互看自明。
(25)、柯雪帆《伤寒论临证发微》:[发微]一、主旨:攻下、发汗之后,出现阳气暴虚变证,用干姜附子汤急救回阳。
二、本条原文虽不足四十字,却巧妙地运用各种辨证方法进行辨证沦
1.用动态辨证法分析由烦躁转变为安静:烦躁无论是实热还是虚寒,都是证邪争比较激烈的一种反映。病人由烦躁转变为安静,是病情发展的转折点,不可孤立地认为安静就是好转,应该以动态的角度分析其由烦躁转变为安静的病机,或为正胜邪退,成为正虚邪盛。
2.用脉症结合辨证法推断本证为正虚邪陷、阳气暴虚;本证当时的临床见症较少,烦躁已消失,表现为安静,发热不高,关键的辨证依据是脉象,脉沉微与由烦转静相联系,才能作出虚寒证的判断。
3.排除法:这是较少应用的一种辨证方法。本条原文用了四个否定词,不呕提示并未影响胆胃,不渴、无大热提示并非化热伤津,无表证提示病已入里。排除这些有可能出现的证候之后,才能确定为阳气暴虚之证,现代医学诊断疾病常用排除法,而中医较少应用,常被忽视;在《伤寒沦》中每有恰如其分的应用,特为提出供读者参照。
三、干姜附子汤的方义分析
干姜附子汤只有两味药,所以是个小方。本方用于急救回阳,作用单纯,所以又是一个急方,本方附子干姜相配,温热力量很强,既能温振元阳,又能温散寒邪,是温法中作用突出的一个方利。本方与四逆汤,有以下四点可以比较:①主药附子均用一枚,二方相同。②辅药干姜四逆汤一两半,本方用一两,略少于四逆汤,但影响不大。③四逆汤除姜附之外还用炙甘草,作用较缓,本方不用甘草,作用较为迅急。④四逆汤煎煮之后分二次服,本方为顿服,服法不同,因此,两方的一次服用量有较大的差别,本方中附子的一次服用量为四逆汤的二倍,干姜的一次服用量亦大于四逆汤,由此可见本方温性之强,作用之急,也可知本方不宜重复服用,药后无病情如何,宜重新审证用药。(后学按:若论启蒙后学,柯师之书最善!)
(26)、高级伤寒学:此为阳虚烦躁之典型证候,亦有烦躁与安静,呈不规则状态而交替出现者,即一阵烦躁之后,精神疲惫已极,而呈似睡非睡状态,并非安静如常。再则既言阳虚烦躁,除脉沉微外,手足厥冷等证,自在不言之中。……"不呕,不渴"等,是以举例方式说明无三阳证候,如不呕,则无少阳证;不渴则无阳明证;无表证,是无太阳证,故此节文字,重点领会无三阳证候之精神,不必因字句而限定眼目。……钱天来:上文(指60条)言下后复汗,必振寒,脉微细,知其为内外之阳气皆虚矣。而此条下后复汗,致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者,何也?盖昼者,阳也;夜者,阴也。烦虽属阳,而躁则阴盛迫阳之所致也。夫卫与营阴和协,则能安卧,阳虚而烦,阴盛而躁,故不得眠也。下后复汗,阳气大虚,阳虚则阴盛,昼日则阳气用事,且卫气行于阳二十五度之时,阳气虽虚,尚能与阴争,故昼日烦躁不得眠。月令仲夏、仲冬、二至之候,阴阳偏胜则阴阳争,即《易》所谓阴凝于阳必战,为其嫌于无阳之义也。夜则阴气独治,阳微不能与争,故安静也。发热恶寒呕逆者,太阳之表证也;呕而寒热者,少阳之表邪也。太阳热邪犯腑,则渴欲饮水;阳明热邪入里,必渴欲饮水;至于少阳,则或渴或不渴矣。不呕不渴,则知病不在阳经矣。况无表证,身无大热而脉见沉微,沉则阴寒在里,微则阳气大虚,故当以干姜附子为温经复阳之治也。徐灵胎:......阳虚有二证,有喜阳者,有畏阳者。大抵阴亦虚者畏阳;阴不虚者喜阳。此因下后阴亦虚,故反畏阳也...... 【评述】诸注皆善,至于"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注家皆以昼夜阴阳对人
体影响立论,从理论及部分临床事实来看,固无可非议,然则阳虚烦躁,亦有无昼夜规律者,乃临床事实,将作何解?笔者于"释义"中提出典型与非典型之见解,未知当否。徐氏指出"阳虚有二证,有喜阳与畏阳之分,大抵兼阴虚者畏阳",言下之意: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兼阴虚者喜阳",言下之意为昼日安静,夜间烦躁。此论于理尚通,征之临床,亦可得到部分证实。综上以观,阳虚烦躁之时间问题,笔者以为昼夜阴阳对人体影响是其外因,而兼阴虚与否,以及个体差异,是其内因,内外因相互作用之结果,则证候有典型与非典型之别。
(27)、陆渊雷《伤寒论今释》:程氏云:昼日烦躁不得眠,虚阳扰乱,外见假热也。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阴气独治,此系真寒也。宜干姜附子汤,直从阴中回阳,不当于昼日烦躁一假证狐疑也。
山田氏云:其所谓昼日烦躁,夜而安静者,乃表里俱虚之候。如其所以然者,则存而不论。非不论也,不可知也。不呕不渴者,示其里无邪热之辞,盖对烦躁之似咀热而肓,如桂枝附子汤条不呕不渴(百八十一条),桂枝麻黄各半汤条不呕(二十四条),皆然。烦躁专属阳证,而今无少阳主证之呕,阳明主证之渴,太阳主证之身热,而其脉沉微,其非阳证之烦躁明矣。此条烦躁,与茯苓逆汤(七十条)吴茱萸汤(三百一十二条)之烦躁,皆亡阳虚寒之烦躁,大青龙汤后所谓,汗多亡阳,遂虚,恶风,烦躁不得眠者,是也。与栀子豉汤之虚烦不得眠(七十九条)者,不可误混也。
汤本氏云: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者,为非瘀血所致也。
渊雷案:通常热病,多日轻夜重,此条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则是日重夜轻。其所以然之故,皆不可知。汤本氏以为非瘀血所致者,因热入血室条,有昼日明了,暮则谵语如见鬼状(百五十二条)之征,故推测言之耳。无大热,又一见麻杏甘石汤(六十四条百六十九条)大陷胸汤(百四十二条)白虎加人参汤(百七十六条)诸条,皆谓表热不壮耳。中西惟忠训为大表之大(《扁鹊列传》:病应见于大表),山田氏读如泰,皆求深反凿。
干姜附子汤方 干姜一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
《外台秘要》:深师干姜丸(即本方以苦酒丸如梧子),疗伤寒病宛不止,兼主天行。《肘后》同。
《和剂局方》云:姜附汤(即本方),治暴中风冷,久积痰水,心腹冷痛,霍乱转筋,一切虚寒,并皆治之。
《三因方》:干姜附子汤,治中寒卒然晕倒,或吐逆涎淋,状如暗风,手脚挛搐,口噤,四肢厥冷,或复燥热。96
《易简方》云:姜附汤,治阴证伤寒,大便自利而发热者,尤宜服之。渊雷案:姜附征之自利,必系清淡如米泔,不甚臭秽者。发热则非姜附主证,或虽热而不高,或真寒假热耳。
《名医方考》云:附子散(即水方为散),治寒痰反胃者。
《痘证宝筏》云:朱子姜附汤,清痘出传风,眼直斜视,牙关紧闭,不可用驱风药,应服此解之。
《方极》云:干姜附子汤,治下利烦躁而厥者。《方机》云:治烦躁不得眠,脉沉微者。
雉间焕:干姜附子汤,治下利于呕者。又云:当有下利烦躁恶寒证。又云:此方,昼日烦躁,夜则安眠者,实能治之,大奇也。
《类聚方广义》:干姜附子汤者,因汗下误施,致变此证,与甘草干姜汤之烦躁略似。然彼因误治,病势激动而致急迫,此则为误治而病加重,又无急迹之证,唯精气脱甚,是以此用附子,彼用甘草也。
(28)、李心机《伤寒论通释》:本条论述伤寒中风先下后汗,阳气骤然锐衰,虚阳欲脱的证治
下之后,复发汗,属误治,其后果是伤阴还是伤阳,还是阴阳俱伤,这不可以法定变,而是与病人的机体状况和病情,以及误下伤正的程度密切相关。如第59条、第60条与本条虽都是下之后,复发汗,但变证各异,应当根据脉症而辨阴阳。
昼日烦躁不得眠,注家们几乎都认为是昼日烦躁不得安眠。实际上,地球上的人 类,自从直立起来,遵循“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潜移默化地有了时间概念之后,便逐渐形成了夜间睡眠的生活习性。因此,在仲景时代人,昼日即使不烦躁也是不睡眠的,况且在汗下之后烦躁的状态下,岂能得安眠哉!因此,把此处之“不得眠” 解为“不得睡眠”不妥。眠,此处不应当作“睡眠”解,而应作“卧”、“偃卧”、“卧息”解为是。
人体的阳气与天阳息息相通,《素问?生气通天论》云,“平旦人气生,日中而阳气隆。日西而阳气已虚,气门乃闭”。本证先下后汗,阳气骤虚,阳虚阴盛,昼日虚阳得天阳之助,妄与阴邪相争,故昼日烦躁不得安卧。所谓“夜而安静”,是与“昼日烦躁”对比而言,此处之“安静”,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安静,而是精神萎靡之状,犹本论第281条所云之“但欲寐”之貌。此缘夜间人体阳气随天阳的潜敛,而显得更加虚馁之故。
脉沉微,是阳虚阴盛,虚阳欲脱之象,与“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的病机 相一致。所谓“无大热”,是与本证误下、误汗之前的大热对比而言。原本是大热,经过误下、误汗之后,由表证之大热而变为虚阳外浮之微热。
“不呕、不渴、无表证”,本不是症状,而是通过望、闻、问、切,概括地排除了少阳病、阳明病、太阳病等三阳病之热证,从而对“昼日烦躁不得眠”的病机作出进一步的廓清。综合其脉其症,本证已至虚阳外越,阳气大有外亡之势。
由于本证属阳气骤然锐衰,故仲景选用干姜附子汤,本方与四逆汤比较,虽少用半两干姜,然不用和缓之甘草,且煎取一升顿服;相比之下,四逆汤是煮取一升二合,分温再服,每次只服用六合。从中可见,本方用大热回阳之附子,佐以大热温中之干姜,一次服用量至一升,其特点是急速回阳以救其危,其证比四逆汤证显得更加急重。
【启示与范例】
(一)孙某,女,28岁。体质素弱,近患便秘四日,又外感风寒。下后,水泻四五次,复发汗,汗出如雨,虽热退表除,但昼烦难眠,入夜尚静,不呕不渴,手足冷,脉沉微,血压低(80/50毫米汞柱)。系阴寒偏盛,阳气大虚之证。应立即回阳,急煎干姜附子汤加味:附子9g干姜30g人参9g。浓煎顿服,1剂大减,2剂而愈。(赵棣华医案)
(二)甄某,女,28岁。身发高热不恶寒,40.5T,自汗出,口渴舌燥,有时谵 语,脉象滑数有力,是病邪巳转向阳明,因予以大剂白虎汤,加银花、连翘之品,三剂后身热全退。而食欲不思,精神困顿,汗出心烦,有时躁扰不宁,中午尤甚,入夜则精神安静,手足逆冷,大便溏稀,脉象沉微。以患者平素体质衰弱,气血亏损,在抗病期间,由于发热和苦寒药的影响,使心肾之阳和脾阳受到损耗,而成阳气衰微之证,与加味干姜附子汤。处方:干姜12g炒白术10g乌附子12g野党参15g杭白芍12g茯苓12g生龙齿12g甘草10g。一剂后手足渐温,心烦稍宁,汗敛气畅,连服三剂,诸症悉减,食欲增进,后以补气健脾之剂调理而愈。(邢锡波医案)
(29)、刘渡舟《伤寒论讲稿》:流失阳,治用干姜附子汤
干姜附子汤方
生附一枚一两姜 昼间烦躁夜安常
脉微无表身无热 幸藉残阳未尽亡
干姜一两 附子一枚,生用,去皮,破八片
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
这一条论述阳虚阴盛烦躁的证治。
凡表里同病之证,治疗应先汗后下。如果先下后汗,则属于误治,病不仅没好,反而使表里阳气俱伤。阳虚则阴盛,盛阴搏击弱阳,故见烦躁不宁。阳旺于昼,阴旺于夜。白天人体的弱阳得到天阳相助,能与阴争,故见烦躁而不得眠;晚上阴气用事,弱阳无力与盛阴相抗衡,故见夜而安静。烦躁多见于阳热证,如太阳病有不汗出而烦躁或反烦不解,阳明病有大烦渴不解,少阳病有心烦喜呕。此处虽见昼日烦躁,但.不呕.,则知非少阳病;.不渴.,则知非阳明病;.无表证.,则知非太阳病(按:陈慎吾谓此三症仅举例而已,应当全面合参)。三阳无邪可言,而又见.沉微.之脉,沉主里病,微为阳衰,是少阴真阳衰微,阴寒独盛之象,说明昼日烦躁不得眠属于阴证无疑。肾为阴阳之根,如果阴盛阳衰至甚,阳气难藏,就有离根之险。根之虚阳外越,被逼于上,为.戴阳.;被格于外,为.格阳.,两者均是阳亡的先兆。戴阳于上,面红如妆;格阳于外,身大热而欲得近衣。这一条说.身无大热者.,就是说尚有微热(按:仲圣此句略之,若无大家指点,后学当不知该书如何读。又:如此看来,阴盛格阳之热为大热?),说明残存之阳幸而没有完全外越。因此,以干姜附子辛热纯剂急煎顿服,力挽残阳于万一。 干姜附子汤由干姜、附子组成。姜、附都是大辛大热之品,能复先后天脾肾之阳。附子生用则力量更加峻猛。一次顿服,使药力集中,收效迅速。本方加上甘草就是四逆汤,加上葱白就是白通汤。没有阴盛阳郁之象,故不用白通汤;阴寒很盛,顷刻就要亡阳,治当急温,故也不用四逆汤。本证阳气暴虚,阴寒独盛,寒极发躁,残阳欲亡,故不用甘草之恋缓,单取姜附之迅猛,急以扶阳抑阴为先。
(30)、胡希恕《伤寒论通俗讲话》: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
“下之后,复发汗,”这就是接着上一条,“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不呕,不渴,无表证,脉沉微,身无大热者,干姜附子汤主之”。
这个他没提振寒,大概也振寒,不提了,光提个脉,脉沉微。那么这种的病就是,这条主要的意思,让你学辨证,正面的反应太少,所以从正面来辨这个证啊比较困难,(所以)他从侧面来,那么西医的办法了,这个除外,那个除外,那就是他了。这段讲的就这个。“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这讲烦躁的。咱们讲烦躁,三阳病都有烦躁,这个三阴病也有烦躁。烦躁最厉害的莫过于栀子豉汤(证)了,虚烦不得眠嘛。要如果是栀子豉汤这个烦躁的话,那么他不会夜而安静,是昼夜全是那么烦躁,所以这个就说他不是栀子豉汤证。(按:读胡老,最关键最有用之处就是具体,即虽未见此证的具体情形,可具体情形已了然已胸,与众诸家纯理论之说最为有益)不呕,这个病由表传到半表半里是要呕的,那么说明这个烦躁也不关乎少阳病。不渴,里头有热,人是要渴的,阳明病啊,他不渴,所以这个烦躁啊也不关乎阳明。无表证,也不是表不解那个烦,他没有表证,尤其是脉沉微,身无大热,这个大热呀有两个看法,一个就是表热,表热我们头前讲过了,“淅淅发热”,感觉这个热呀笼罩体表而不开,这么一种热。还有一种阳明病身大热,不恶寒但恶热,蒸蒸发热,他这个无大热呀,既没有表热,也没有阳明病那种蒸蒸发热,这个纯阴证啊有时候外边带点热,我们后头学四逆汤证的时候就有了。
那么他这个呢一样一样都给除外了,既不是栀子豉汤虚烦证,也不是心烦喜呕少阳病的那种烦,也不是胃家实,渴而烦的那种烦,也不是,同时也不是表不解那个烦,外头没有大热,既没有表热,也没有阳明之里热的这种外证,这肯定是阴证的烦躁。
这阴证的这个烦躁最坏了(按:示该证后果予后学于临床当十二分的注意),那么古人这个看法全是说这个阴阳绝离,这是个术语,就是正不胜邪了,就是脏器胜不了病邪了,所以他烦躁,这个还是躁多而烦少,躁者乱也,这个在阴证里头最危险的一个证候,所以他用这个干姜附子汤主之。所以他这个书从多方面给人指示,也有的正面证候太少,就是一个脉沉微,一个发烦躁,发烦躁这个病症啊关系方面太多,那么当时确诊不了啊,怎么用药呢?所以他就从侧面(了解),正面反应太少。所以他一样一样(排除)(按:后学看病,多从正面收集支持证据为主,往往忽略排除法的应用,读此条真应该习之),是不是虚烦啊,是不是少阳病啊,是不是阳明病啊,是不是表未解啊,他把它都除外了,那么说明什么呢,真正由于汗下失法,造成里虚阴寒证,这么一种烦躁。干姜、附子这两味药,古人也说附子不得干姜,不足建其热,这也是一种术语说法。这两个药全是温性热药,这个附子偏于治下,比如下利呀偏于用附子,全是温里的药。要是呕吐呢常用干姜,所以干姜温上。那么这两个药搁在一起,就是彻上彻下,所以里头真正有阴寒非这样不可,他是把这两个药放在一起,而且量非常的重,你看着虽然一两干姜,但是这回是顿服,就一剂,一剂1两那么合后世1两就是3钱,3钱干姜配合1枚附子,这量就很重了,比四逆汤都重。所以阴寒的证候见到烦躁不宁,这不是好现象,这是脏器不足以胜邪,这就是精气欲脱的这么一种反应,所以用这个方子。这个方子再加甘草就是四逆汤了,他的这个病啊不急迫(按:如不急迫何不加甘草,不量同四逆?),只是烦躁脉沉微,没有其他的急迫的证候,所以他不搁甘草。你象四逆汤(证)下利清谷等等的,都有急迫的证候,用甘缓的药,搁甘草(按:急迫之证,当用甘草缓之)。古人用附子呀遇到救逆,温中的时候,都搁生的,生的是有力量的。现在附子都是制的,也不论个了。一个没法考据的,大个的附子都1 两8钱的,小的3~4钱2~3钱,我们现在用呢就附子、干姜等量用就行,干姜9克,附子也用9克就行。(后学按:用量!)
生附子有毒啊,咱们得另学(后学按:灵活之误?)用,同时要注意一些,不要跟他这个原方是生用,咱们也生用。就是用生用也药不死人啊,不能说药死人,但折腾人,常常使人头眩,头眩冒,常有这种情况。大量用也能死人的。这是一节,由于这个汗下失法,下之后再发汗,没有这个治法,没有不虚人的。虚到极点了,就转变阴证,那么脏器沉衰,不足以克服疾病了,人就要死了,这个时候就要用干姜附子汤。干姜附子汤方干姜一两附子一枚(生用,去皮,切八片)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顿服。上二味,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
(31)、张长恩《伤寒论临证指南》:因为少阳病有“心烦”,阳明病有烦躁,太阳病有不汗而烦躁。今“不呕”,则非少阳病;“不渴”,则非阳明病;“无表证”,则非太阳病。……方中附子辛热燥烈,通行十二经脉,补真阳,破阴寒,生用力更峻猛,但善攻不善守。重用干姜,辛热温中,守而不走,效力持久,既能助附子破阴回阳,又能挟制其走散,共成有制之师。本方实即四逆汤去甘草,因本证不如四逆汤下利清谷、四肢厥逆、脉微细、但欲寐之重,但却是下后复汗,肾阳虚衰,证热急迫,故去甘草之缓恋……【临证指南】证象:昼日烦躁不得眠,夜而安静,脉沉微,无大热。证质:阳气暴虚,阴寒内盛。证治:温阳散寒,回阳救逆。证方:干姜附子汤(干姜3克生附子5克)【医案选录】孙某,女,65岁。初诊于2004年8月6日。上周因饮食不慎,吃水果较多,又喝冷水,腹泻频作,日行四五次,自服黄连素及泻痢停等药后,腹泻减少,但神疲乏力,昼日烦躁,不呕不渴,无表证,手足发凉,纳呆食少,口不甘味,舌淡苔薄,脉沉微。诊为阳气虚弱,阴寒较甚。急宜回阳救逆。干姜12克炮附子12克。水煎急服。服一剂后,已不烦躁,手足转温,尚纳呆食少,脉沉细。改为五味异功散,变散为汤,服7剂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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