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丹溪叟 于 2014/3/19 14:57 编辑
3、鹤膝风周登兵者,合川码头人也.年甫十四,禀赋孱弱。隆冬之际,劳作于水田之中。次日即现双足跟肿痛、渐次加重,不能踩地。求医半年,病情日笃,形体日羸。1970年7月12日,其父兄肩舆来诊。 患者形容憔悴,面白无华,语言低微,双踵肿大如球,按之浮软如棉,踩地疼痛难忍。伴下肢痿软无力,胃纳呆滞,舌淡苔薄白,脉浮大而缓,重按无力。因思足踵乃肾经所主,昔贤论此,证有阴虚、阳虚之分,治有六味、八味之别。今观患者脉证,俱属肾阳亏虚之象,自当先温补下元,扶助阳气为要,遂疏八味丸加怀牛膝与服。二剂。 7月19日二诊:服上方(方中尚缺山茱萸)后,痛不减,肿未消,且见口渴、尿赤,但精神转佳,纳食有增,此乃阳气来复,脾气渐振之佳象。当益阴以配阳,拟上方减少桂附用量,加玄、芍、续断、当归。三剂。 8月2日三诊:右踵见消,疼痛亦减,纳食甚香。二诊方去茯苓,加龟板、杜仲、枸杞。二剂。 8月12日四诊:双踵肿痛均已,而左膝又见肿痛,以内侧为甚,按之柔软灼热,,屈膝或足方着于地,则膝痛加剧,可拄杖跛行十余步,但觉左足僵硬。此痰湿阻于膝之筋骨所致,恐成鹤膝风,则难治矣。权且用半夏茯苓化痰;木瓜、防己、木通、薏仁、利湿;杜仲、怀膝、续断、当归、龟板、生地 知母、黄檗养肝肾,不知有效否。二剂。 8月23日五诊:服前方后,膝肿未见消退,且腿胫肌肉益见消瘦,此鹤膝风明矣。夫鹤膝风,乃外科至险难治之证。方书中论其病因,谓足三阴内亏,风寒湿邪外袭,阻滞于膝关节。论其治法,初以五积汗之,日久不愈以十全大补之,然验之临床,收效均微。因忆清人鲍氏《验方新编》中有四神煎,以大剂黄芪补气,佐以解毒、祛痰、润筋之品,治疗此证,可谓独辟蹊径。近年来,亦有用是方治疗鹤膝风的报道,因疏四神煎原方与服。 黄芪四两、远志一两半、鲜石斛二两、川牛膝二两、忍冬藤四两 。三剂。 用武火浓煎一碗,顿服,温覆取周身汗出,并忌风寒。 外以白芥子研末,酒调敷患膝。俟其剧痛如灼时方去之。 8月30日六诊:前日外包酒调白芥子末,约半日许,患膝剧难忍,乃去敷药,患处已起大小水泡10余粒。数日后,泡破水净,结痂而愈,膝肿渐退,疼痛亦减。续以原方酌加松节、萆薢、苍术。 10月4日七诊:上方共服4剂,膝肿全消,步履正常,以为痊愈,自行停药。时仅半月,又渐见右踵浮肿疼痛。此乃正气未复,寒湿未净,停药过早之故。仍用前法,酌增温肾除湿祛痰品。 黄芪四两、、鲜石斛二两、怀膝二两、、远志一两半、忍冬藤四两、白术一两 鹿角霜一两 萆薢二两 白芥子八钱、嘱服10剂,病遂得痊。 2000年8月其姐丈来诊,谓周某病愈未再复发。今行走如常人,体亦较健云。 按:鹤膝风,又名膝游风,膝眼风。其病见膝关节肿大,股胫变细,形如鹤膝,故名鹤膝风。多因三阴亏损,经脉空虚,风寒湿邪乘虚外袭,凝滞下部而成。一般多出现在膝部,而本例患者,最初病变部位,见于足跟。故一至三诊,均按肾之阴阳亏虚治疗。四诊时,踵消膝肿痛剧,鹤膝风已成,然按之柔软,乃三阴亏损之中,尚有痰湿滞阻,故尔以大补阴丸二陈合三妙散加味治疗。五诊时改为四神煎,用大剂黄芪峻补其气,托邪外出;远志《本经》谓其:“补不足,除邪气,利九窍。”《滇南本草》认为:尚可“消痰涎。”石斛养阴,不但制大剂黄芪之过温,而防其化火:且“能镇痰涎。”(《本草纲目拾遗》)牛膝补肝肾,强筋骨,且能引诸药下行,而直达病所;忍冬藤解毒通络。七诊时加鹿角霜,温肾壮骨;萆薢搜风湿,补肾强筋。而以白芥子末酒调外包患处,直接拔寒湿毒邪外达。方药颇为对证,因而疗效尚属满意。 补白:1990年余治一段姓老妪,年85岁,患鹤膝风,半年余,肿痛不能行,每周去医院抽水数百毫升,8月12日其子段某患“重感”,卧不能起,延余往诊,其家养有狗,余至狗狂吠,其母拄杖蹒跚来门前吆喝。见其行动十分不便。次日复诊,其子已能起床,诊毕,乃谈起其母之病,并为其母卷上裤管露出右膝。见膝盖肿大如碗,股胫变细,膝部皮色光亮。两侧上留有多数针刺疤痕。按之柔软微痛。自云:若日久未抽膝中积液,膝中便觉灼热。 段某问:“家母之膝肿能愈否?”余曰:“此鹤膝风也,属外科难症。古人有一验方,专治此病,我曾用以治愈过几例。令慈不妨一试。”遂为开四神煎原方与服,亦获痊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