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针 灸 验 录(10) 十、小儿痿证(小儿麻痹症) 1971年5月,余愈“小儿麻痿症后遗症”之首例,患儿系师弟代君洪之子,尔后十余年间,与家弟强华,愈此病者,遍及赛龙、大佛、罗渡、裕民、新民、香山以及合川肖家、龙市、码头、新建、石龙等地。其中治啸马寺下一张姓患儿,起效最速,特表述之。 儿父张君,华蓥山李子垭煤矿员工也。儿三岁时,患“小儿麻痹症”致瘫,辗转求医,寒暑两易,殊无起色,而痿废之足,肌肉尤削,瘫儿遂成夫妇心结。 1972年初秋,张君休假回家。一日上午,去香山购物,遇公社开会,各队干部在焉,张熟识者甚多,递烟闲聊,谈及儿病唏嘘叹息,有熊某者闻言谓曰:“张君休得烦恼,窃闻二大队代某之子,亦患此病,现已治愈。病虽缠绵难愈,却非绝症,君可再寻良医,慢慢调治。”张闻言谓众人曰:“诸君有知善治小儿麻痹症者,但可荐来,苟令吾儿行走于地,某当以煤一车,谢医士与荐举者。”时有何某者在场,闻而动心,且何某与余相邻,知余愈此病甚多,当即向张荐举。张闻言大喜,即托何代为延余。 8月22日何某来家,迓余赴诊,并转述张君当众许偌。余笑曰:“病急许诺者,我见多矣,切勿挂怀。”因路途较远,遂带三弟强华同行,以便日后让其续诊。 日午抵其家,患儿席地而坐,不时以手代脚,房中爬行。无人专管,小便随地而遗,以致肢体衣裤污秽,尿气熏溢。张妻见余至,忙抱儿洗濯换衣。须臾,放儿于床。 余近观患儿面色淡黄,左下肢肌肉,萎缩松弛,扪之不温,虽平卧亦无力动弹,掐之微有痛感。右下肢发育正常,活动自如。切脉沉细无力,舌淡苔薄白。询其母,纳食尚可,口渴喜饮。据其脉证,诊为小儿痿证,证属气血亏虚,肝肾不足。筋脉肌肉失于温养,以致肌肉萎缩,痿软无力而不知痛痒。遂针:环跳、髀关、阳陵泉、伏兔、梁丘、足三里、下巨虚、解溪、三阴交、绝骨等穴。均用补法,同时熏以艾火。留针约半小时,每十分钟捻针行气一次。出针后,患儿即下床站立,并于房内扶墙蹒跚行走一周。张氏夫妇欣喜若狂,遍呼邻人来睹。一时观者如墙,无不讶然叹服。 药疏补阳还五汤,加入补益肝肾之品。此后三弟每逢三、六、九,肖家逢场天,顺道为其针灸一次,以上穴为主,或加针肾俞、肝俞、或灸关元及背部腧穴。中药守方继进。月余后,病儿即可户外独步慢行,遂停针灸。药物、饮食调其气血阴阳,又月余,乃行走自如,唯患足稍外翻耳。
张某见治疗如此“简单”,且儿病已愈,遂爽前诺。何某愤而骂其“忘恩负义、过河拆桥。”。古往今来,怀德之医何曾企望病家谢仪?不尔,岂有“杏林”美谈流传千古? 按: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小儿麻痹症”较为常见。初期多难辨识,或误投方药,或迁延时日,多数患儿终致残疾。给其家庭带来诸多烦恼。八十年代国家推行预防为主的方针,定时给儿童服下预防药丸,此证日见稀少。本病后期瘫痪,应按中医痿证辨治,无论针灸、汤药,均应以壮补气血,强筋壮骨为法,多数患儿可以治愈。
方中环跳为足少阳、太阳之会,主治腰胯疼痛,下肢痿软,为治下肢痿软要穴。遵《内经》“治痿独取阳明”之训,选髀关、伏兔、梁丘、足三里、下巨虚、解溪等足阳明胃经穴位为主。且髀关穴,主痿痹,不得屈伸.(<《千金要方·卷三十》、伏兔主股膝发冷,麻木不仁。(《、针灸学简编·第二编·第二章》)足三里,乃强壮脾胃要穴,补脾胃,益气血。下巨虚,治足不履地。(《针灸大成·卷六》)、解溪,五输为经,属火,针之有火生土之意。阳陵泉为筋之会,“筋病治此”(《难经·四十五难》)可使筋骨强健。三阴交,为足三阴之会,补三阴之虚,益精、生气血,灸之补阳气(承淡安《针灸薪传》)、绝骨亦名悬钟,虽为足少阳经穴,但为髓之会,补益骨髓却是要穴。且主“四肢不举”,(《千金方·卷三十》),“足不收履,坐不能起。”(《铜人·卷五》)亦属治痿要穴。如此配伍,悉遵古法,验之临床,疗效确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