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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自糊涂医博客
F是我在加拿大念书时的邻居好友,这段时间她们一家子回了昆明,今天电话里聊起她妈妈前几天因为心脏问题住了院。我就在电话里随口说了她妈妈还有几个问题:肠胃不好,第六、第七节脊椎都有问题,左耳朵偏上的左半脑有几根血管不太通,右手时有不能控制的手颤,两脚板皮肤干裂,而且牙齿,尤其是右边的牙齿,几乎全坏了。“基本都对了!”——F惊呆了!我一边下诊断结果她一边给我确认西医的病名。我没有见过她妈妈,也没有跟她妈妈通过话,怎么把她妈妈的情况说得这么准?她在电话里笑称我不是“糊涂医”而是“胡半仙”了,我说还好是有个“半”字,要不可就成“狐仙”(胡仙)了。
其实,这才是真正的中医“诊法”!只是目前得这个诊法真传者不多而已。能够神乎其技者也少,大家少见多怪罢了,没啥了不起。我知道,反伪斗士们会指责这是“伪科学”,因为就算国内现在的名中医们也多半做不来这样的诊病方法。
现在的中医,言必称“望、闻、问、切”。他们只是面对面看看舌头、脸色、指甲等,以为那就是诊法中的“望”,这也怪不得他们,因为他们的老师教授们也不懂。今天有网友“中医修正”兄给我留言,问我敢不敢单挑中国最权威的中医大学(留言原文:“但得一席谈,入道无遗憾。先生可有单挑中国中医科学院的信心?”)。我早说过,学中医就是学道。圣人说,“大道似水”,因为“水善利万物而不争”,一个有道的“明医”,应该有起码的“不争”品性。你懂医道,你就去善利大众呗,何必去争一时之长短呢?再说,拿自己的长处去跟别人的短处相比,有意思吗?就算要争,也不能让我一个人去“单挑”呀。那是打赌、摆擂台,不是科学研究的方法。如果我也去单挑,你也去单挑,那岂不是与近些年那些反伪科学的所谓“专家”们成一丘之貉了?近些年,把中医斥为“伪科学”的几名“斗士”——于光远、司马南、何祚庥等,他们反“伪科学”的方法便是打赌、摆擂台,而不是科学方法!我这么说,很多人会惊讶,他们不都是“科学家”吗?难道他们也不用科学方法?
没错,他们几个人用的都不是科学方法(且不说他们除了何祚庥懂物理学,其他的都不是啥科学家)。因为得到任何科学技术结论之前,都得有个基本前提,那就是——观察分析的样本数量(quantity)必须满足一定要求,手段和仪器必须可靠(reliable measures and devices),有观察步骤和统计数字的记录,还要提供论证和反证。可是这些年来,这几位“斗士”的大作和报告,恰恰连这个基本前提的影子也没有。他们既没有使用科学技术来做数据统计,也没有用科学仪器来做检测记录,他们的有关记录基本上都是自己的肉眼观察,司马南这哥们儿的专业特长是新闻记者(于光远的专业特长是马克思主义社会科学) ,这位司马老兄干脆就用魔术表演,表演后告诉大家,我做的是假的,所以他们的也是假的。这是哪门子逻辑?难道你手中的人民币是假的,别人手中的人民币也一定是假的?你不能一拳把人打趴下去,你怎么知道别人也不能?你不能在千山万水之外给人诊病,怎么知道别人也不能?就基本统计原理来说,就算观察了一亿次,只要有一次观察到了某个事物的存在,尽管成功率只有可怜的亿分之一,我们也必须承认该事物的存在,而不能因为失败次数多就说那是伪科学。如果那样,那么今天的iPhone也是“伪科学”了,因为在推出市场之前,iPhone经过多次测试失败。司马南等老兄们可好了,既没拿出科学实验报告,又缺乏分析论证,却用打赌和摆擂台的方法来代替科学研究,以魔术表演失败次数作为否定结论的依据,把他们自己不会的东西都戴上“伪科学”的帽子,这样的非科学方法,我们怎么能学习他们呢?所以我不会去“单挑”中国的任何一家医学院,学中医的人,应该提倡的是一种互通有无,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学术氛围,容得了别人,自己才能进步。
那么我是如何给F的妈妈作出如此精确的诊断呢?有些读者可能会说不够“精确”,因为我没法说出“西医的病名”。——这是一种“糊涂医”的医学观,宏观上知道个七七八八就可以了。至于我如何诊断,我只能说,这就是传说中的“千里诊病”法。
解释这个诊病法的原理之前,有必要给大家复习一下《扁鹊见蔡恒公》的故事。本来想引用古文原文,有读者建议我写得通俗些,喜欢读文言文的朋友们请委屈一下:
扁鹊进见蔡桓公,在蔡桓公面前站着看了一会儿,扁鹊说:“您有小病在皮肤的纹理中,不医治恐怕要加重。”桓侯说:“我没有病。”扁鹊退出以后,桓侯说:“医生喜欢给没有病的人治病,把治好‘病’作为自己的功劳!” 过了十天,扁鹊又进见桓侯,说:“您的病在肌肉和皮肤里面了,不及时医治恐将更加严重。”桓侯又不理睬。扁鹊退出后,桓侯又不高兴。又过了十天,扁鹊又进见桓侯,说:“您的病在肠胃里了,不及时治疗将要更加严重。”桓侯又没有理睬。扁鹊退出后,桓侯又不高兴。又过了十天,扁鹊远远看见桓侯就转身跑了。桓侯特意派人问扁鹊为什么转身就跑,扁鹊说:“小病在皮肤的纹理中,是汤熨的力量能达到的部位;病在肌肉和皮肤里面,是针灸的力量能达到的部位;病在肠胃里,是火剂汤药的力量能达到的部位;病在骨髓里,那是司命管辖的部位,医药已经没有办法了。现在病在骨髓里面,我因此不问了.”又过了五天,桓侯身体疼痛,派人寻找扁鹊,扁鹊已经逃到秦国了。桓侯就病死了。
这个故事出自《韩非子》,神医扁鹊因为韩非子的广告而为国人所熟悉。但大家都把它当“故事”听听就过去了,很少人去想一想,神医扁鹊也没有像我们今天的中医那样“望、闻、问、切”,他是如何知道蔡恒公的病到了几时到了皮肤、肌肉、肠胃、骨髓的?更厉害的是,他最后居然是“远远看见恒侯”就知道恒侯不可医转身溜了?
你可能会说,人家是“神医”嘛,神医自然不同凡人了!——因为你以为那是“神医”才有的能力。
其实,这就是古传中医诊法中真正的“望”的内容!根据我们家的经验,人群中百分之七十五的人——是的,普通人——若得真传,一个晚上便可学会这个能力,而且不仅仅是能“远远看”,远隔千山万水也照样可以!
那么这是什么原理呢?这就涉及到中医的诸多“本质”(或者说特有理念)——天人相应、真气运行、阴阳五行、人我一如等等与“道”相关的观念。我当年学这个的时候,被告知“二十年有二十年的学法,二十分钟有二十分钟的学法”,真的是“真传一句话”的问题。我前面的文章说过,医家教徒弟,有一至三年的教法,也有一个晚上让你全会的教法。这些“本质”可以全职地讲上三五年也讲不完,就像在中医学院学习一样,三五年听下来,理论是理论,能力是能力,两者毫不相干。好比你学了一大堆金融知识,炒起股票来却血本无归,而那些比较“业余”的股民,反而赚得盆满钵满。
很快又到我的子时睡觉时间,我就用现代人能接受的方法,简单讲讲千里诊病的机理机制:
第一,中医认为人体是一个完整的小宇宙,用现代的话来说,人体是一部精密得不能再精密的生物仪器,它里面所有的现代仪器都有,你可以理解为,人体内有iPhone, 有X光,有B超,有杀毒机,有音响,有摄像机,有接受开关……总之,人间有的,体内都有。只是“人间”的仪器是有形的,体内的是无形的,用中医的行话,外面的是“阳”的,体内的是“阴”的。——所以,我们体内有一个“千里诊病机”,或者理解为,有一个这样的“开关”,你一打开就能用,仿佛电视机的遥控器,你一按就能接受到远在千里之外的电视台信号。
第二,我们身体这台机器,与别人的机器是互相可以进行信号联系的。好比你的手机和我的手机可以互相通话一样,尽管我用的移动,你用的是联通。关键就是开关有没开,里面有没电,号码拨对了没有而已。
圣贤讲“理通法自明”,明白了以上的道理,有些悟性好的读者可能也会千里诊病了,恭喜你,但还请别把那一句话轻传出去。——能诊病与能治好病是两回事,我不想在网上教出一些骗钱的家伙:)
胡涂医
2010年1月20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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