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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血压是最易治的一种病了。很多药物都能暂降下去，只是不能真正治愈而已。治病必求于本，审机不明，邪气不服。
先说目前中医界的认识。把高血压大概分为肝肾阴虚型、肝阳上亢型、阴阳两虚型、痰浊中阻型等。大制不割，这种分型套用法是很不好的，容易落入框框而丧失灵性。通于一而万事毕，一以贯之是中国式思维的根本特点。任何时候，若不能从大略和精微对一个病认识到一个基点上，就没有诊到家，还存在疑义和分歧。高血压之脉通常是弦脉，或有力，或细，病人面色多见红，或苍白。诊病无失色脉。弦脉者，病在肝。有力者，亢阳。细是气血虚或者湿的征象。湿即艮阻，气血难行。红是火色。苍白者，血失润也。高血压所分证型那么多，其实却又存在一致的因缘。若肾水虚，久必累及肝阴，肝肾两虚。肾藏真阴真阳，肾气微，阴阳两虚。肾水弱则湿气昌，痰浊瘀阻将成。木失水养，又湿土横侮，肝阴不足，肝阳则将上亢，或郁而化肝火。虽然表现形式有差别，却都源于一个机理。肾虚是其本。藏气不足，则必将反阳，蛰虫不藏，化气昌，长气宣布。水不足，火将宣布动出，而湿也将昌。这就是高血压病本。以上是大略。又需以精微比类而察之。高血压是血脉问题，心主血脉，责之于心。血如何能奔流不息？依靠的是心肌的收缩舒张，就像一个泵。这个动力从哪里来？支配心肌的是手厥阴心包经，为臣使之官，巽卦进退出入之用，内蕴心包相火为其鼓动。故心脏动而不息，其动力来源于心包相火之震卦，听命于君火离卦，以心包经巽卦为使导。血流在脉管中一波一波地涌动，就像有一个震源。在密闭系统内压强是被传导的，这个震源的冲动输出过大，或者在传导过程中得到了震动的增幅，就会形成高血压。另外，血流有多处旁支阀门疏泄之途，要是这些通透陷泄之孔道不闭塞，则将衰减其压力，不致汹涌浸灌。坎为血，为通，为陷，坎不足，尽为湿土阻滞填塞，水路不通，则当加强其渗透贯通之力，动以决止，相火过励。高血压之因缘，震、艮二者。或因震而艮，或因艮而震，一对冤家。周围动脉阻力增大，即是艮之表现。高血脂、淤积、痰浊都是艮。小动脉之痉挛，即是震之所为，相火失位而少其通大途之正力，艮则踞止矣。震冲击于脉管，艮应之而欲止，则有心肌增厚、动脉粥样硬化、纤维固化等变化，因火胜则固，又艮主瘀止为坚多节。再看看高血压的症状和引发因素，皆可印证，略加提点。长期饮酒，酒为水中火，相火震也。震加而致病。长期噪音，音声是入耳的，水其类应，鼓噪扰之，震映于血水。震为决躁、为鼓动、为刺激，故情绪激动、精神紧张皆能使震过励或失位。长期集中注意力，震为专。肥胖为脂肪厚积之艮，则需益震以通达其血。钾、钙者，乾、兑，平震者也。钠虽乾而为助震之源。细考西医一切相关知识，皆可条分缕析。震、艮之盛，必见巽之不济。巽主发散，出入往来，艮主阻止，巽不足则艮。又震能定风，震显主巽木之不足。二象并重，必主巽不足而肾水不济。血管弹性衰减，柔韧伸缩性不足，则表巽之不足。或问，震、艮为动止，二者当不两立，为何震之兴反兼见艮？这些震若不用命守位，则皆叛寇，兵犹匪也。有窜动之震寇啸聚，必致各处提备纠察，道路反不通矣。震本有余，又需通达大途，心包相火当然冲动过励。为何年龄大了就易得高血压？因生长之力已尽、后天湿土之气渐盛之故。血脉之中本是离卦所主，震客之以勤王事，作丰卦盛大日中之象，故其势大而显阳亢；若湿也盛于脉中，则不显阳亢而反能日中见斗、幽暗昏冒。
综合以上思考，知其变化由来。首先是肾虚。肾虚而乾不足，震失镇慑与资禀，坎不足，震失蛰藏，故命门火不足，且有浮散者。命门火是一身震之大源。命门火不足，则缺鲜活通达之力，水将沉困而艮将得势。各处之相火失去乾镇，又少命门火之统领与水之抚养，于是蠢蠢而动。肝火兴，兴包相火也随之而兴。厥阴巽木缺了肾水坎之滋润，难以生发，又遭艮湿昌而侮之，震欲助巽发郁以主持木德，则肝之震也当兴。这就是所谓的肝火、肝阳之类。心包相火亦同时过励。相火失守浮游，或作血中伏火，或杂于少阳而冲巅顶。太阳穴头痛，多半是少阳有火。肾主髓，脑为髓海，肾虚则脑之髓不足，乾阳不清，火湿能客。眩晕者属肝，火挟风而上。头重头痛，头为阳之汇，乾阳不足，为湿所裹，血脉中火失镇而冲窜，与艮抗衡，则胀痛持久。
治此之法，辅周则强，辅隙则弱。上工能化其源，下工徒治其标。对此不安位过励之震，当恩威并用，收降为主，借之以为生发之力，助巽破艮。这就是治则。以补肝肾为本，清泄心包火热为辅。高血压是本虚标实之症。
先立加减八位为基本方，竣补肾水，又以收火。方中熟地坤功以助封藏，又壮坎水，灭阳光之离。坤之用意味着火之减，洛书。泽泻兑泽以动水泄浊。山茱萸助厥阴，得木气最厚，流畅条达。丹皮清泄血中伏火。山药润脾肺，收摄脾经，又益气阴，与少火相得。茯苓淡渗水湿，又解坎之沉陷。五味子敛浮散之肺气而下降滋肾，又能秘肾精，制黄昏相火上嗽。肉桂是此方之睛。使月秉日光，而让少阴肾经能上济是其一；君火而能照临培植相火，是其二；引使入肾，是其三；鼓舞气血生长，助气化利小便是其四。坐北朝南，向明而治。其性守而不走，为命门之君。我得到肉桂这位药妙用的时候，曾梦见一位神仙追我，因为这将使很多人寿长绵亘。若加附子，附子为大雄之品，雄入六军，其性秉肾阳乾之威武，又为震之振衰起颓，走而不守，是命门之大将。肉桂附子又皆辛燥属金，而火气有余，还当有兑性，故能居于渊泽，兼助心阳。金匮肾气丸其组方非常严谨得法。后人用于小儿，删去肉桂附子，以小儿命门元火本来就足。今人单用六位地黄是有缺陷的，不是对肾的周全辅济。高血压因其肾虚反阳，蛰虫不藏，命门有火散佚，用附子最宜小心。搞不好还是资敌的。在此方中，当审病人虚实而斟酌用量。若其湿盛而命门火甚不足，则可多用一些，也不应超过金匮原比例。否则只加一点点。用意在何？各处降军要有服众统帅，又作鼓荡元阳之用。各处浮游不归之火，则借玄参以抚之。玄参有坎润之性，凉血益寒，是治浮游之火的圣剂，至上焦以播甘露。又以怀牛膝引血并水火下行，为投奔肾之向导。夫加少许川楝子，引心包相火下行，以利于标。火归源后，要加黄柏以坚阴制相，使其不得溢走膀胱，并筑肾气生化壮大之垣基。众火之归，其有桀骜难训者，应有乾镇，故用龙骨以慑之，又制心肝相火之源妄动。当今治高血压，都是只治一个环节或片面的，不明病机病形。火收后，艮湿无匹，火仍要不安位而过励的。故当以此震力扶助巽木而破艮阻，同时给一些不安分的冲闯之徒设计一条泄越去路。若有漏泄，关门不闭，震雷便不能成聚。人有怒，也最好让其有发泄。水行则血能通疏，譬如地下水位下降，地上之水随之而降，减压。血与水是沟通的，开泄其旁路，震、艮皆失。这个通陷性的增加等于是坎卦的增益。震、艮所以并作，就因肾坎之不足。这也是利尿脱水为何降压的缘故。加夏枯草。夏枯草冬至震雷在地中时而生，夏至阳升极而枯，阴中透阳之品。乃以阳治阴，补厥阴血脉。故以肾中震力，而借夏枯草助厥阴气血。少加穿山甲入厥阴为前导破血通经，消血脉瘀阻。穿山甲，顾名思义，破艮者也，有巽入之能，善于打洞通坎，其为鳞甲，咸寒气腥，是能游于水者，又走窜，故能为血水通透之功而下乳。加车前子接力以利尿，泄火泄浊，并与泽泻、茯苓配合以渗湿。高血压有眩晕头痛之核心症状，钩藤入心包、肝经以清其火热，治标，又能监督得震助之厥阴散逸生风。
以上面大队人马组方。由于人们的情况各不相同，在此基础上稍作加减及用量变化。我当初考虑两种方式，一是用三部曲的方法，先治肝再治肾，对付普通高血压似乎大材小用。二是就用一枝兵马，但是若品种多、任务多样，不好统帅，就必须要有致一的组织配合。另外，我家有一套针法，名之为“调气养血安神”，治头痛眩晕极妙，用后头即轻松，且觉能与清凉之空气沟通，醍醐灌顶。中药长于补虚，针灸长于泻实，必要时可用这套针法辅助治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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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6/3/20 15:03: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