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杏医话（四十三）也谈医学的本质

槐杏中医

认识医学的本质，其实就是从本质上来认识医学。字面解释，就是关于医的学问。广义来讲，一切属于医的学问，都是医学。医是什么？作动词解，就是医治，采用各种有效手段解决与人类健康相关问题，确保个体与种群的延续。各种有效手段，就是医疗技术。作名词解，就是具体实施这些手段的一类特殊人群（所言特殊，是指不仅在于一般职业选择的差异性，如天职等也是此意），就是掌握各种医疗技术的一类人，就是医生。所以，医学的广义概念，至少包括医治的学问和医生的学问两个概念分部。而且需要特别指出的是，一切可以用来解决人类健康相关问题的有效手段，都属于医疗技术（尽管某些技术的开始仅能作为医疗行为来看待，或者即使把不具有人类思维的动植物的自疗行为排除在外，也不能否认可以在进化论的角度找到人类医疗技术的起源与此的相关性）。一切掌握和使用这些手段的人，都是医生（尽管个体的自疗行为有效，但自己却不一定是医生）
人类的生存首先是个体的生存和延续，群居是为了更好地生存和延续。所以，个体首先就是自己的医生，为了自己的生存和延续。把某些个体自疗有效的经验集中起来，由种群中另外一些专门人员来掌握，并且在实际医治过程中不断地验证，修正和完善，更好地服务于尚未掌握这些手段的其他个体，或由于条件限制，自身不能运用专业治疗手段的其他个体。这是为了种群的生存和延续。个体经验的集中以及由专门人员来掌握和实施，是理解狭义医学概念的关键分野。那些既来源于个体经验又不断地得到验证修正和完善的为专门人员掌握的治疗手段，就是医疗技术。这些专门人员就是医生。
所以，医学的本质，从广义和狭义的两端去理解，各有侧重。广义的讲，医学除了解决具体的生理问题，还更多的与个体的差异以及心理有关，与其根植的文化传统有关，反映在生命价值观，审美艺术情趣等等方面的不同。也就是专门人员与个体的结合，就是专门医生和个体自己就是医生之间的结合。从一点来看，中医学的本质，更趋同于广义的普适的医学本质，它既强调适用技术的普适性原理，更把个体看做具有丰富差异性的人，这样的人本身的特点在很大程度上关系到最终的治疗效果。狭义的讲，医学的本质侧重点就在于如何用普适技术解决一般人共有的健康问题，它更强调的是所需解决问题的共性，而不是产生这些问题的个体所具有的差异性。从这一点讲，西医学的本质，概近于此。
无论从那一端去理解医学的本质，其有效性和实证性都是其本质的最重要内核。无论从医学的产生还是发展到现代，其解决人类健康相关问题的目的是不会改变的。也就是说，医学的目的决定医学的本质，就是医疗技术的有效性，实证性。所以，中医内部流派之间的纷争，中西医之间纷争，只要坚持以医疗技术的有效性和实证性为基础，都不至于违背医学的本质。特别是中西医之间，尤其如此。中医学因为重视个体差异性，显然和个体的文化背景关系比较大（医生和病人都是如此），而中国传统文化中有很多不为西医学所认识和熟知的东西结合在中医学里面。表面上，中医学同样必须讲实证，而且以临床疗效生存和发展，但从西医来看，却存在很多西方逻辑思维的不可推演性。是一种不可思议的实证性。其根源是西医不明白中医学有自己独特的逻辑思维方式。对疾病的认识和把握方式，对药物方剂的认识把握和使用方式，都具有根植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特色。所以说，中医学既是技术，又是文化，既是具体的，又是抽象的。既是实证的，又是带有一些东方文化之神秘之玄乎的东西在里面，难以理解，但绝对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如果你不了解中国文化，这种映像会更加深刻。文化特色不应成为诟病之由。恰恰是西医学也当反思，按照西医学的发展方向，医学本质的概念会不会越来越狭义？西医学用预防医学，康复医学，医学心理，医学伦理等等医学分支来涵盖医学范围，无非也是拓展医学概念，以避免医学概念的单一性，狭义性。怎知中医学自始即把这些融于一炉，你是在学中医呢，还是仍要以狭义的理解来怀疑甚至非议中医呢？所谓的生理心理社会社模式，所谓的生理心理灵性社会的照顾等等，中医学做的事，是否更加接近？
任何时期的医学，既要继承，又必须与当时自然科学发展的成果相结合。与其说中西医结合，不如说中医学与现代自然科学成果相结合。是中医现代化，不是中医西医化。很多医学检测手段以及药物方剂的药理学研究动物先导性实验是人类发展取得的共有财富（即使某些是西医学的要求和发展所带来），西医可以拿来为己用，中医当仁不让，为何不可拿来为己用？中医学整体把握辨证论治体质辨识方证对应是特点，是特长，也有不能从局部的分析的角度去知道所以然的不足，需要结合和利用现代自然科学的研究成果和手段来弥补自己的不足。这是中医完善自己发展自己的内在需要，既坚持中医特色为本，又不为所主导或替代。此即衷中参西的真实含义，甚至，只要对中医学生存和发展有利有用的东西，在坚持中医为本的前提下，皆可拿来为我所用，何止是西医的东西呢？
中医学从总体的把握到微观的认识并完整，西医学从微观的把握到整体的认识并完整。医之大道，必趋大同。若干年后，只有医生，并无中西之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