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胎误诊一例
葡萄胎属中医的“癥瘕”范畴,临证少见,笔者曾误诊一例,现报告如下: 孙某,女,35岁,2010年8月16日初诊,小腹痛时轻时重数年,现月经两个多月没来,妊娠试验阳性。白带多。面萎黄无泽,口唇青紫,舌淡紫多津,脉弦。求诊目的:治腹痛连带打胎。 先予桃核承气汤,大黄丹皮汤出入破血攻下,两付药后仅大便通利,并未见红。 8月19日二诊,再加三棱30克、莪术30克、蜈蚣4条,两付药后前阴流出几滴鲜血,胎仍然没下来。患者已露出怀疑的神色,笔者无奈,因思“单方一味,气死名医”,遍查《神农本草经》,见瞿麦项下有“破胎堕子,下闭血”语,遂令其每天单用瞿麦100克煎服,服后陆续从前阴排出大大小小血块,腹痛减轻,医患双方都很高兴。一周后已不见大血块,时有阵发性腹痛流血伴有小血块。笔者认为瘀血未尽应效不更方,但患者性急,强烈要求止血,笔者碍于人情,只好勉为其处生化汤加减。当归30克、川芎9克、桃仁6克、炙甘草6克、生蒲黄9克、黒芥穗9克、三七粉装胶囊每服4粒(约2克)以活血祛瘀止血;乌梅9克,《神农本草经》载其“去死肌”以助清除余瘀;党参30克、黄芪30克扶正以助祛邪,且芪归合用为当归补血汤,最能补气生血活血行瘀;火麻仁10克、肉苁蓉15克、生首乌15克、防己9克通利大小便以开门缉盗,六付。 患者服三付后,腹痛加重,自行到市某医院检查为葡萄胎。回来打电话询问余下的三付药能否再服。考虑到方中除黒芥穗为纯止血药不利于活血祛瘀外,余药均无妨碍,嘱其可服。又服两付,黎明时腹部剧痛,煎中药来不及,笔者带西药骑摩托车疾驰而至,静脉滴注盐酸山莨菪碱20毫克。药刚滴完患者即欲入厕,从前阴排出紫葡萄状物、血水约半水桶,登时血流如注,头晕目眩,急服红糖水送服三七胶囊8粒,几分钟后血渐止,头晕目眩好转。继用桂枝茯苓丸合当归芍药散善后,调治三月余而痊。 按:患者腹痛唇紫脉弦,笔者据此认为是普通的小腹血瘀证而忽略了对其实施腹诊。虽侥幸治愈,但延长了病程,增加了患者痛苦,医者难辞其咎。假如初诊时通过腹诊发现其腹内串珠样物并经检查确诊为葡萄胎,则治疗中更能做到胸中明了,有的放矢。由治此证得出几点不成熟的体会: 一、桃核承气汤、大黄丹皮汤两首破血下瘀的王牌剂合用,其堕胎效果竟然不如根据《神农本草经》所选的瞿麦一味药,足见《神农本草经》之精准,难怪自古被尊奉为经典。 二、笔者曾诊治数例口唇青紫的患者,多数腹内有癥瘕疾患,其中或有内在联系,发现口唇青紫应考虑到癥瘕的可能性,此点有待于读音朋友们在临床中验证并批评指正。 三、治疗过程中咨询某名中医,该医以为此病用中医治不好,必须手术。笔者认为其是“被西化的中医”,不以为然坚持治疗,最终获得成功。可见,在诊断中虽可以借助西医检查为中医诊断之延申,但治疗中却一定要姓“中”,不能处处被西医牵着鼻子走,还要勤于动脑,敢于怀疑,不被“权威”所吓倒,“以是者为是,非者为非”,刘绍武老中医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