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梅边吹笛 于 2011/10/3 22:54 编辑
在民间中医网浸淫日久,受益颇多,感悟也颇深。我是因病四处求医而不治,为了自救奋而学中医的(详见《我为什么要学中医》的帖子。)之所以再开这个帖子,是自学中医到现在,有一些心路历程或感受希望与网友们分享……
其实,我原本出生在中医家庭,祖父、叔父、父亲皆是中医。我祖籍重庆万州,祖父是中医,开有药铺、诊所,直到80余岁高龄还出诊。父亲于上世纪60年代相应国家号召支援边疆建设,来到西北,在新疆的一个生产建设兵团医院做了40余年的中医大夫。从我有记忆起,就闻惯了家中弥漫的中草药味,小时候,时常跑去父亲所在医院,在中药房玩耍,把一个个中药抽屉拉开,摆弄那些草药,还记得最喜欢玩的草药是杜仲,因为掰开后可以拉成很长的丝,还有用竹签串起的蜈蚣、白花蛇,看上去好吓人……
大概是5、6岁的时候,刚会认识一些字,看见每个办公室的门外挂着牌子,写着“内科”、“外科”、“儿科”等,可是父亲的办公室门外没有挂牌子,我就问父亲:“爸爸,你这里是什么科啊?”至今记得父亲当时肃然的表情:“是中医科”。我的父亲是这个以西医为主的医院里唯一的一个中医大夫。也由此可见父亲在医院里不被重视的地位。 父亲写一手漂亮的毛笔字,古文功底也很深,据他说是爷爷曾经让他休学三年,请了私塾先生在家教他《四书五经》,并跟随爷爷学习中医。我小学的每个寒假,每到春节前,父亲都要在办公室写一天的春联,我站在一边给他牵纸,大年初一我和小朋友挨家拜年时,看见父亲写的春联贴在我们医院家属院每家每户的门口。平时父亲忙工作,很少管我和弟弟,偶尔有几次,他把我们叫到跟前,教我们背诵《药性歌赋》、《汤头歌诀》、《四总穴歌》,至今依然记得“人参味甘,大补元气……”“肚腹三里留,腰背委中求,头项寻列缺,面口合谷收”……
院长姓罗,是西医,原来是外科主任,擅长做手术,非常能说会道,与我父亲的沉默寡言成鲜明的对比。罗院长最擅长的是做节育手术以及阑尾炎等小手术,若不是因为父亲,我也差点挨他手中的手术刀。
记得是我8岁生日的那天,中午放了学回到家后,我肚子疼痛难忍,疼得在床上打滚。当时父亲不在家,母亲赶紧送我到医院找罗院长。罗院长按了按我的腹部,神色严峻地给我母亲说:“急性阑尾炎,必须赶紧开刀,否则有生命危险!”母亲一时吓得慌了神,我一听说要开刀也吓得又哭又喊:“我不开刀!我不开刀!”母亲揽着我默默地流泪,哄我说:“孩子,咱还是听话开刀吧,啊?妈妈不能失去你啊!”(虽然我的父亲是中医大夫,但因为母亲没有多少文化,对中医并不了解,还是认同西医)8岁的我已经懂点事了,看到母亲伤心难受的样子,虽然不情愿还是同意了,尽管对开刀有无限恐惧。母亲把我抱到手术室,医生和护士正在开会,被告知等他们开完会马上进手术室准备做阑尾切除手术。母亲哀愁地抱着我在手术室外面等候,这时,父亲已经得知了消息,匆匆闯进来,一言不发,从母亲手中一把把我抱走,我听见母亲和父亲激烈的争吵,但最终还是父亲把我抢走了。因为父亲是医生,自己的孩子自己救,所以其他的医生护士也眼睁睁看着我被父亲抢走。
父亲把我抱回家,给我熬了中药,然后一勺一勺喂我,也真奇怪,此时,我只是觉得难受但肚子已经不是很疼了,晚饭父亲熬了粥给我喝,我喝了之后吐了。之后,父亲给我盖上被子让我躺在床上,他坐在床边守着我……第二天早上我起床后,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背着书包上学去。我经过罗院长家门口时,看见罗院长讶异的眼神,而父亲嘴边只是一丝淡淡地微笑。(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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