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人”谈新中医 ——2009年04月13日于杭州万松书院
现今,人类的主打医学显然是现代西医学和传统中医学,也就是中医跟西医。但是为什么咱们又来一个“新中医”呢?是否多此一举、画蛇添足?不是。凡医学都是研究“人”的学问,但是对于“人”的研究,切入点不同,则可形成不同的医学体系。那么,西医的切入点怎样?中医的切入点如何?新中医那又是从哪里切入?它跟现代医学是何种关系?跟传统中医有何种不同?这些问题是需要首先明确的。
中医对“人”的研究,切入点在可以超脱解剖形质的功能脏器,所以中医人可以无须具备相应的解剖结构知识,或最多对人体脏器组织有个似是而非的恍惚印象和大概位置的粗略了解,只要玩熟了阴阳五行、经络穴位,并给人的疾病表现挂上钩来,再背得一定对症的汤头处方或针灸原则,即可成为一个“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而让人可以托付身家性命的“名医”。殊不知,中医对动静脉血管的忽略和神经系统的视而不见,特别是对经络现象和脏腑功能的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的尴尬,让人无法不跟巫术联系在一块。中医在近现代以来所招致的苟延残喘、几近灭亡的命运,虽似可责之于环境的压迫,毋宁说是因为自身的先天不足所致。“中西医汇通”跟“中西医结合”、“中医科学化”跟“中医现代化”,以及“中西医并重”等方针或口号的铺天盖地,正反映了中医自身学理的缺陷和中医从业者自身的不自信。以至于连行外的一些权威外行学人都看不下去了,才有似乎荒唐的“取消中医”、要求中医退出国家医疗体质而还回民间的又一次全民性论争举动。这是值得体制内外所有负责任的中医人冷静反省反思的。
西医对“人”的研究,切入点在看得见摸得着的宏观和微观解剖形质与实验室分离所得数据,所以西医人总是有意无意自觉不自觉地把人看作可以拆下或换上几乎任何零部件的机器,以致所进行的很多诊疗措施,并不避讳对人机体的伤害,而且几乎不顾忌也基本无能力顾及受者自身的痛苦感受。这是西医从医者最容易把医疗手段当作抓钱的“生意”来做的原因。就是在这个意义上,国内有著名学者把西医学干脆直接视为“兽医学”,而我则更视之为相对于治疗“未病”的中医“上医学”的“下医学”,指望能把它“拿来”作为中医治疗“已病”的一个重要部分。西医最大的弊端在对人体内在区域环境空间的研究还是一个盲区,而人体内在区域空间正如天地自然空间一样,不知有多少信息量对人的形质发生着不可忽略的影响,可它却熟视无睹、视而不见,压根儿没认识到空间对人能有什么作用。现代西医学的发展差不多已经登峰造极,而人类的疾病它无从解决的还多。咋办?向中医靠拢呗。于是有识之士便开始了一门似乎崭新的学术分支——循证医学。循证医学是什么概念?所谓循证医学,外国人称Evidence Based Medicine,简称为EBM,它提倡将临床医师个人的临床实践和经验与客观的科学研究证据结合起来,将最正确的诊断、最安全有效的治疗和最精确的预后估计服务于每位具体患者,被称作是遵循“科学证据”的临床医学。我的一个弟子就是毕业于体制内某著名医科大学的循证医学博士,他认为循证医学只不过是对现有西医缺陷的反省所作的补偿,是试图向中医所作的某种回归,但并不认为循证医学有多么究竟。事实上循证医学对于现代整个西医学,至今看来尚于事无补。
那么新中医呢?新中医对“人”的研究的切入点是人体内外在区域环境空间之间的关系,也即人的生命元素跟天地人环境各因素的相通关系,特有词语叫做天通、地通、人通三通。新中医同样也研究脏器组织形质,并且其触角也深入到了细胞、分子层次,但它并没有也无必要把细胞、分子层次作为研究重点,更不触及分子以下的更微观层次。对人生命奥秘的研究越微观怕越无尽头!古人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在有限的生命过程中,我们只能截取人类生命长河中的一段。何况一方面,生命的奥秘并不一定从更微观的角度就能揭开,再微观下去,恐怕连生命都没有了;另一方面,医学的终极目的绝不应该是为了研究而研究、为了学术而学术。曾经在新中医师承研究班讲课中,开宗明义就讲到:“医学的终极目的,是医家对作为诊疗对象的病患或伤者在其生命寿数结束之前的治病、疗伤或救命,即应用最恰当、最合理、最人道和最快捷的诊疗手段来解除病患与伤者身心的病苦或伤痛,恢复其生命的正常或存在。人类所有的医学作为,比如医学决策、医学管理、医学教育、医学科研,以至医学出版等等,都应该是直接或间接地为了临床或临证的这一医学的终极目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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