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清净光明者也,藏德不止,故不下也。天明则日月不明,邪害空窍。阳气者闭塞,地气者冒明,云雾不精,则上应白露不下。交通不表,万物命故不施,不施则名木多死。恶气不发,风雨不节,白露不下,则菀(稾)不荣。贼风数至,暴雨数起,天地四时不相保,与道相失,则未央绝灭。唯圣人从之,故身无奇病,万物不失,生气不竭。
我的个人见解:
明通萌,形通;萌通蒙,音通.
蒙所通之字更多,略举例如下:
矇:《楚辞·七谏》:“冀幸君之发矇。”《考异》:“矇一作蒙。”《文选·长杨赋》:“迥今日发矇。”李注:“《礼记》曰:‘昭然若发矇矣。’ 矇与蒙古字通”
濛:《楚辞·七谏》:“微霜降之蒙蒙” 《考异》:“蒙一作濛。”《尔雅·释地》:“西至日所入为大蒙。”《释文》:蒙作濛。(濛又通朦,懞。)
梦:《尔雅·释地》:“楚有云梦。” 《释文》:梦本或作蒙。
霧:《文选·甘泉赋》:“霧集而蒙合兮。” 李注:“《尔雅》曰:‘天气下,地气不应,曰霧。’ 霧与蒙同。”
古籍中多有通假.敦煌医简中的通假更是到了"极为随便"的程度(《敦煌古医籍考释》).如形脏-刑脏,黄帝-皇帝,外缘-外员,喜言-戏言等等.此处明通蒙不足为奇(何紹奇,李今庸氏亦有类似观点。)
回到经文:天明者,天蒙也;地气冒明者,冒蒙也。云雾不精者,不晴也(《史记·天官书》:“天精而景星见”。注:“精即晴”)。
之所以“天蒙”,乃由于天气“藏德不止”。天不藏德为不及,藏德不止为太过。只有藏而时下才为常。天气不降,则蒙蔽日月;交通不表,则地气无从上升。“天地四时不相保”,皆为“交通不表”之故。
如此解释则文义贯通,且合自然之理。
所谓自然:地气升而为云雾,天气降而为雨露。天气降而不藏,则天清净,日明月朗,人无苛病;天气藏而不降,则天昏蒙,日月不明,虚邪害人。
我们既没有见过“天气晴朗,日月反而晦暗”的自然情况,也没有见过“天气晴朗,周身难受;天气阴沉,浑身爽泰”的慢性病患者。所谓自然,刚好相反。
大明小明之说,不见于其他典籍,也于理难通,个人认为纯是王冰随文敷衍。
将“藏德不止” 拆分解释为“天德不露,故曰藏德。健运不息,故曰不止。”也属牵强。
地气冒明之义,亦迎刃而解。无须生拉硬扯到“风热之害人,则九窍闭塞;雾湿之为病,则掩翳精明”上。
整段话阐述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只限于阐述一气周流升降交通之道,并未牵扯多少人体的病理):天气下降地气上升则合于道。如果天气藏而不止不下降,应至而不至;继而地气不升,不至而至。两者皆为害,阴阳不交通故也。
反而后人给它赋予了太多的内涵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