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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张政老师的教学实践,其实就是“读经教育”理念在数理教学方面成功的运用。 至此,“读经教育”理念已经非常丰满,不仅限于国学、外语教学、音乐艺术以及数理教学领域都能发挥其最大的效能。张政老师以及张方老师表示将积极加入“读经教育”的行列。为开创有中国特色的教育贡献力量。
神童之父走过的路
本文摘自1992年2月25日《现代家庭报》 钱海文
(一)
1987年,上海。
一个叫张方的小男孩使教育界震惊。他,才13岁,考取了中国科技大学。他所在的卢湾区副区长兼教育局长王乾德躬身问小张方:“是谁教你的?”
张方告诉他:“是父亲。”
他父亲——张政,当时在一所中学当一名领49元月薪的清洁工。
7年以后,美国霍普金斯大学著名儿童心理学家史坦利教授来到上海,对精选的21名青少年进行SAT(学术才能测验)。在美国,该项测验对象是17岁高校应考生,获单科700分以上者,属学术才能超常者,其档案将储入联邦科学院电脑。然而,在上海,一个名叫朱威的小男孩轻而易举考到780分,获第一名,正好也是13岁。同时,朱威进入上海交通大学少年班。朱威的启蒙教师,又是张政。
获SAT第二名的是张政同事之子。
张政其人被照上神秘的灵光。
(二)
张政确实当过教师。1959年9月17日,张政“与女生谈恋爱”,先是劳教,后又被判刑。刑满后,高等法院才发觉是错判。但等待他的却不是欢笑而是眼泪——文革开始了,他失业了。
张方降生时,他的父亲张政正在摆地摊、在吆喝、在四下张望有没戴红袖章的人走过来,也没有任何征兆表明将来有一天他会成为“神童”之父。著名作家理由曾写一篇《访神童》的报告文学,其中一章专写张方,写他如何被同学追打欺凌,标题即为“泪花闪闪”。
无数次闪闪泪花终于唤起张政的护犊之情。他决定让张方留在家中,闭门不出,靠《春秋》、《史记》中的历史故事,靠《孙子兵法》中的哲理来打发儿子的时间。
去代课的机会很少,一旦有,张政总是带着张方,让他在听课的同时,也让他知道:他父亲除了是个小贩、清洁工外,还有个“人民教师”的形象。
转机恰恰源于张政代课时“拣”到的一份资料。这是一份美国科学院教育处霍尔姆兹儿童教育会议文件总汇,执笔者是“世界级”教育专家本杰明·S·布卢姆。布卢姆在《教育过程》一文中认为:只要选择恰当的途径,即可把艰深的、包括高等数学的内容向儿童“下放”。
一个令张政再次不“安份”的念头产生了:反正儿子无法接受常规的课堂教育,与阳关大道无缘,何不独辟蹊径呢?
他发现:传统教育都强调传播知识为主,如果转而以开发智力为主,那将会怎样?
传统教材是按学科发展历史顺序来“循序渐进”的,结果导致中学毕业也只学到中世纪数学水平,这样的“循序渐进”是不是科学?张政本人学贯数、理、化。他试图按某一主线,将这三门学科贯通起来。他很珍惜儿子的天性。他觉得所谓“人才”,首先是“人”,而后才能成“才”。那么,如何不逆儿童天性,而把艰深的概念、复杂的方法教给儿童,使其耳聪目明呢?
他,耐下心来,一一做了尝试。
1977年,恢复高考。张政写信给上海科大,请他们派人来考考张方。其实,他也想考考自己:那条“恰当的途径”是否已在脚下?
上海科大来了位姓叶的女教师。结果,张方的答卷让她吃了一惊:数学,张方已具有大学一年级水平。
1978年,中国科技大学设立少年班,13岁的张方成为上海籍首批学员。
(三)
就在这时,历史在他身后悄悄地翻过了他当清洁工、小贩的那一页,现在他的身份是:人民教师、实验班理科组组长,在卢湾区第一中心小学的围墙中占居一间教室。
学生:6~7岁儿童,就近招收。
智商测定:基本属常态儿童。
如果实验成功,他们将在6~8年时间内,完成12年(当时普教学制)中小学全部课程,并进入理工科大学深造,在20岁时,他们将比常人提前进入最佳创造发明期。
张政开始亲自刻蜡纸、摇油印机,让人们第一次看到了他“制造神童”的“秘方”。
“秘方”告诉人们:智慧的开启,使儿童变得聪明,胜于知识的传授,“神童”不在于他已经超常获得多少知识,而在于他超常获得知识和运用知识的方法。即:培养儿童逻辑思维能力。
编写教材的顺序,张政抛弃了按学科发展历史先后顺序的做法,而是按儿童的逻辑思维发展能力。如在一步完成演绎推理的求解题中,原来一年级算术中的1+2,“进化”为代数中的a+2a,或三角函数中的Sina+2Sina;原来一年级就要求求解的应用题,从析题到解题需要二至三步推算,他使之“隐退”到后期。
张政打破数、理、化之间的学科界限,他在教三角函数时,物理就跟上力的三角解析;物理讲了定量、面积的度量,数学就跟上小数运算;代数讲比值,化学就跟上分子式运算……
经常引起张政反感的,是传统教材中常让儿童去计算生产队亩产,工厂生产率。他觉得教育要与时代同步,就要让儿童接受现代、至少是近代科学概念。他不教单纯的二十以内的四则运算,因为他觉得那些东西儿童在日常生活中也能学会,他的基础训练就是要儿童走进现代科学的王国。于是,在他编的教材中,出现了他周围的人听不懂,或者从不敢道给儿童听的概念,如:线性规划、网络矩阵、拓扑变换。
——线性规划启蒙。他出的题是:林晓有1角4分钱,铅笔4分一支,橡皮2分一块,有几种买法?答案用座标来表示。
——网络矩阵启蒙。图中A、B、C三点之间有多条单向通道,要求学生将这些通道储存在矩阵中。
——拓扑启蒙。一个立体几何图形,要求学生从一个特定视角,将其画在平面图上。
在二年级物理课上,张政就开始讲到重心、支点这类抽象概念。他画了几张画,通过画来提问:“杂技演员走钢丝为什么不会掉下来?鸭子被赶时为什么会跌跤?恐龙的尾巴和头颈为何一样长?学生们居然都听懂了。
张政把他编的教材命名为《儿童高等理科教材》——既符合儿童心理,又属“高深”的学科范畴。
然而,一些家长却被他这一“高深”吓坏了:“会不会教出个书呆子?”
张政告诉他们,他开发的是儿童智慧,教的是方法,不需要死记硬背。孩子聪明了,自有办法花比别人少的精力来达到目的。所以一张化学元素表,张政竟让他们编成儿歌来“唱背”。
儿童的精力并未达到“超负荷”。二年级,实验班在年举行的普通话、汉语拼音、智力竞赛中都获第一,就连拔河比赛也毫不相让,摘取桂冠。
五年以后,实验班参加全市初中毕业生统考,结果,平均成绩为:数学84分,物理80分,化学70分;“发散性思维”,对比测试,实验班儿童的思维流畅性、变通性和独特性与高二优生相仿。
1984年,上海市政府教卫办决定:卢湾区第一中心小学“理科实验班”作为“中小学教育体系整体改革”科研项目,由上海师大教科所接管,评估进一步整体化,系统化。
1985年,该班学生朱威等三人(13岁)考进交通大学。
同年,在该班基础上,一座学制八年、中小学一贯制的上海实验学校开始破土动工。
张政又一次获得成功。
1985年11月5日《光明日报》头版头条:中央教育科学研究所有位著名的专家称赞这项实验“取的了战略性的突破”,使大家看到了我国“未来学校”的一种模式。
张政——这位“神童之父”,在慢长的岁月中所走过的道路,的确如布卢姆所预言的那样,是一条“恰当的途径”,并且为后人留下了一个惊喜的路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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