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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听了一段新闻,是白岩松主持的。讲的是上海教委要取缔一个叫孟母堂的私塾办学资格。白岩松那带死不活的声调,还像报道海湾战争时的样子,听了心里不知地球上哪里又发生了什么大事。听到后来原来是找了几个学者,对孟母堂们的出现谈了自己的看法。学者们倒是坦诚布公,对孟母堂们出现利弊及社会原因谈了自己的看法。节目中也出现了上海教委领导的面孔,倒是貌似公允,没有戏剧中脸谱的奸人像,可谈及取缔孟母堂的依据时,共反复了三次“义务教育法”,俨然是一执法韦驮的形象,威严有加,慈善不足。
听完这段新闻,知道了一个大概:上海出了一个孟母堂,相当于过去的私塾。当地教育行政部门因为该私塾没有申请办学资格,认为其违反义务教育法,要依法取缔,于是众说纷纭。
那么,孟母堂到底是一个什么办学模式呢?白岩松说,孟母堂是几家家长将自己的孩子集中在一起实施教育的一个所在,虽然后来又有加进来的其他学生,但学生数量还是不多,十几二十几个。学的是四书五经,纯传统儒学的一套。据白岩松介绍,全国似这样的学校,数以千万计,且势头有增无减。
至于为什么全国突然冒出了这么多的讲授传统文化的学习机构,甚至出现了与九年义务教育分庭抗礼的传统私塾?家长为什么担着很大的风险将孩子送到这些与未来升学并不接轨的地方学习?
我只能这么说:肯定是我们的教育制度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们的教育管理出现了什么问题,我们的教育行政部门服务出现了什么问题。
这些年,我们教育的方向就出现了大问题。我们的教育方针从建国后至今,基本没有什么大的变化,有的只是个别词语的变动,显现时代的特征而已。可我们的教育方向却几度出现扭曲,不是极端的读书无用,知识越多越反动,就是变相的学而优则仕,如今终于导致了千军万马闯独木桥的局面。今天的教育已经不配称作教育了,经过近些年的市场经济洗礼,已经成了缺胳膊断腿的有教少育的畸形怪物了。从理想的憧憬,追求的缺失,到现实的享受,攫取的养成,我们的孩子们就是这样炼成的。
我想,这八成就是孟母们为了逃避我们这个教育现实,像昔日孟母择邻教子那样将孩子们送到孟母堂这样远离现代教育的南山桃源以逃避现实,保护孩子免受不良教育的冲击。
白岩松在节目的结尾不痛不痒地说了一句:新学期就要开始,孟母堂究竟会不会被取缔,我们拭目以待。以上海市教委这个教育巨无霸来踩一个小之又小的家庭式教育作坊,无疑是巨轮碾螳臂,小菜一碟。也许我们的教育行政部门近些年来熏染过多的官僚主义,早已将自己的职能——服务忘得一干二净了。
我们的教育已经走上了垄断,好像文革时期听过这样一种理论,垄断是帝国主义的一个特点,是腐朽没落的开端。它本来是政治经济学的一个术语,今天的教育已经渗透了太多的经济因素,逐渐模糊了上层建筑与经济基础的界限,而在行业上已经成了利润的寡头,所以用垄断这个词很合适。教育的垄断限制了教育的改革,原本应该多样性的教育教学模式被想当然地挤压在一个样式的罐头里盛放着,教育怎会有活力?教育怎会进步?
官僚把握了教育,教育形成了垄断,垄断决定了教育,谁能令教育活起来?
因为我们的教育落后,我们的教育有缺陷,我们的教育需要改革,我们的孩子能够读上书,受到教育,所以才制定了义务教育法。法律并没有固定教育的模式,也没有呆板地限制教育教学内容,倒是大量提倡多种形式的办学。孟母堂并没有违反义务教育法,只是在程序上有不完善的地方,地方教育行政部门应该本着服务的原则,多加指导,而不应该过多地使用管理机制,动辄挥动法律大棒,一棒置人死地。
我们的教育什么时候能改变被社会被权力牵着走的命运?我们能不能为我们的百姓设计更多的教育模式供他们选择,让他们少走些弯路?而不是在百姓们尝试自己把握自己命运时,挑鼻子挑眼,这也不对,那也不行。我们现行的学校教学模式在吸取了西方办学经验后,我们洋为中用了好多年,我们的先人们在教育上几千年的实践,也有许多宝贵的东西,为什么不可以古为今用一下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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