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食槟榔肠胃为所侮
岭南自古多瘴气,但有一种习俗被认为可以抵御瘴气,即嚼槟榔。
关于槟榔,早在东汉杨孚的《异物志》,就载其有“下气及宿食,消谷”的功效。到了唐代,《岭南录异》说:“交州地温,不食此无以祛其瘴疠。广州亦啖槟榔,然不甚于安南也。”
以亲身经验支持食槟榔御瘴的人是宋代罗大经,他在《鹤林玉露》中说:“岭南人以槟榔代茶,且谓可以御瘴。余始至不能食,久之,亦能稍稍。居岁余,则不可一日无此君矣。”他总结槟榔有大作用:一曰醒能使之醉,二曰醉能使之醒,三曰饥能使之饱,四曰饱能使之饥。总之可以提神、助消化,有益身体。
可是习俗的好坏,要跟体质相配。身体虚的人嚼了槟榔会感觉不舒服,像柳宗元,“仆自去年八月来,痞疾稍已……用南人槟榔、余甘,破决壅隔大过,阴邪虽败,已伤正气”(《与李翰林建书》);还有苏东坡,“中虚畏泄气”,“日啖过一粒,肠胃为所侮”(《食槟榔》)。
宋代开始出现理学,人们喜欢研究道理。周去非《岭外代答》记载了一位医生对嚼槟榔的分析:“槟榔能降气,亦能耗气。肺为气府,居膈上,为华盖以掩腹中之秽。久食槟榔,则肺缩不能掩,故秽气升闻于辅颊之间,常欲啖槟榔以降气。实无益于瘴,彼病瘴纷然,非不食槟榔也。”嚼了槟榔会觉一时口颊爽快,但久之对身体无益。
不过对于岭南人来说,嚼槟榔的不止是为了身体,还是一种社交礼仪。晋代《南方草木状》记载:“交广人凡贵胜族客,必先呈此果。若邂逅不设,用相嫌恨。”到明末屈大均著《广东新语》时仍然如此:“粤人最重槟榔,以为礼果,款客必先擎进,聘妇者施金染绛以充筐实,女子既受槟榔,则终身弗贰。而琼俗嫁娶,尤以槟榔之多寡为辞。有斗者,甲献槟榔,则乙怒立解。”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