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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中医药报 “王教授现象”应引起中医人警醒
我们一直在强调提高中医药院校学生的素质,但某些教师作为中医药后学的领路人,他们身上同样存在着中医教育西化带来的不良影响——
“王教授现象”应引起中医人警醒
近来网络里流传着一篇文章《我负中医,中医负我》,署名为“王教授”。“王教授”自称是广西中医学院的一位教师,自认为学了一辈子“中医理论”,当了一辈子中医医生,教了30多年的“中医理论”,年近退休才弄懂“中医理论”是怎么回事。他希望留一个“时间囊”,把他的“真知灼见”留在世界上“任人评说”。
中医误了“王教授”什么事
“王教授”自称19岁进入中医学院,毕业后行医、留校任教,一步一步地晋升为“教授”,应该说该得的都得了。他的境遇,比起那些一辈子在农村、在基层,运用中医药理论、方法,为群众诊治疾病,排忧解难的基层中医,可以说好很多。
比如像“王汤药”那样的基层中医,经济收入非常微薄,学术职称、生活待遇,都比不上“王教授”。更何况很多基层有一技之长的民间中医,到六七十岁了还一直“赤着脚当中医”。与“王教授”相比,他们似乎更应该抱怨中医药没有给与他们应得的名和利。可反倒是他们对中医一腔热情,大声疾呼捍卫中医。他们的口号是:“中医助我,我助中医!”
一辈子没学懂中医理论
“王教授”是个有心人,一进中医的校门,就爱问“为什么”。这是一个好习惯,也是很多求学者走过的道路。但是,他评价中医理论的标准,是西医的解剖实证。这就像一个足球爱好者,来学习篮球技术,但他不接受篮球的规则,脑子里总是用足球标准问“为什么”,上看下看,左看右看,都不顺眼。这样的人学习篮球,肯定不会成为一个好的篮球运动员。
学习中医也是一样,如果脑子里总是装着西医的解剖,经常用细胞、细菌、化学分析、物理定量来学习中医,就好像用显微镜看天象,一辈子入不了中医的门。
中医是一座座高山,而且由很多山峰所组成,不进行艰苦攀登,就无法领略各个山峰的美丽风光。《内经》的智慧,《伤寒论》的规则,金元四大家的高论,温病四大家的创新,都在各自的山峰上争奇斗艳,令人留连忘返。
而“王教授”始终在山脚下转悠,听回来的人说说故事,听说某某划伤了,某某遇上了雷电,某某遭遇了洪水,他认为各个山峰都是险峰,时刻会吞噬人的生命。于是他一辈子没有上过山。所以,不懂中医理论的真谛,只不过在工作时跟着西医大夫学习了一些“现代医学知识”。
读书不求甚解 自误误人
“王教授”说:扁鹊、华佗等名医的记载都是不可信的,不合情理。写《伤寒论》的张仲景到底是“留神医药”的医生还是“余宿尚方术”、“精究方术”的方士?(见张仲景:《伤寒论序》)。
扁鹊是第一位被记载于史册的医学家,司马迁进行过考证。当然,《史记·扁鹊传》中也保留了一些民间传说。只要认真考辨,就不难知道历史的真相。笔者曾通过考证,认为可以证明扁鹊生活于春秋末期,是有记载的第一位民间中医,能四诊合参,最擅长脉诊。各种记载出现的错误,是文献资料在历史流传过程之中传抄所致,扁鹊绝对不是一个虚构的人物,他也不是活了400多年的神仙。司马迁没错,错的是不善于读书的后人。
华佗的时代,战争不断,外伤破肚的战士不少,战伤救护是医生的天职,久而久之,探索开腹、疗病,也不是不可能。
张仲景是医生还是术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伤寒杂病论》的确指引历代中医学家,诊治疾病、积累经验,挽救过无数患者的性命。
分不清恶风与恶寒
“王教授”进中医的门,可谓时间不短,但是始终都没有找着感觉,更提不上用中医药为人民大众治病救命了。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对付病人、应付学生。
他说:当中医师遇上的多是些小伤、小病,一些大伤、大病、急危重症自己确实也处理不了,连病家也都知道中医没多大能耐而会主动去找西医,真要找上门来的也多是西医认为没什么病或者已经没什么办法的绝症了。
中医的疗效虽有一些,但多侧重于症状的缓解,且多是个人直接经验的个案,不能举一反三,无法重复,疗效评价标准更是因人而异。情势紧急起来,人命关天,“传统”解决不了,只好求助于“现代”了,因而这“科班出身的中医”也就成了“三四流的西医”。
当中医教师就更不容易了,且不说自圆己说,课堂上讲着讲着,有时连自己也失去信心。说真的,至今我仍无法讲清楚“恶风”与“恶寒”的区别,不都是患者发烧时出现“怕冷”的自我感觉嘛,还会起鸡皮疙瘩呢!
这就是“王教授”对中医的体悟。他教了一辈子中医,连恶风与恶寒也分辨不清,看病没疗效,有事就借助于西医、西药,自认为就是一个“三四流的西医”,而且越依赖西医,中医的本事越得不到提高。自己掌握的中医技术逐渐“废用性萎缩”,坚硬的西医假肢代替了他本来的肢体,既走不快,更不能奔跑腾跳,他不从自身找原因,反而认为坚硬的假肢比本来的肉身好。
“王教授”在心理上,已经对中医感到失望和厌倦,自然不会把心血花在钻研中医业务上,辨证论治的水平一直停留在刚入门的基础上。
因此,在“王教授”的文章里,既有对余云岫的赞美,也有对中南大学“张教授”攻击中医的羡慕,他实际上已经不能站在客观的角度来谈论中医。也许正因为如此,他长达数万言的网络文章,才取名《我负中医,中医负我》。
“王教授”虽然辜负了中医的培养、中医给他的教育岗位、中医给他的最高职称,但他是一个缩影,在给整个中医界敲响警钟,让每一个中医人警醒、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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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教授言论摘录
●记得到中医学院上第一堂中医课时,先生在黑板上大写了一个“信”字,并说学中医首先就得相信中医,不相信是学不好的。是“信则灵,不信则不灵”哦!私下里曾问过自己,这“科学”的殿堂里,科学怎么就不是促使人们去思考而是成了要人信仰、盲从了呢?
●在诊疗的过程中,对同一病人带教的中医老师各人的理、法、方、药完全不同。使人感到中医无论诊断或是治疗上都没有一个统一客观的标准,缺乏标准化的操作程序,有点随心所欲,如同“孩童辨日,如盘如汤”。相反,西医老师所教给的现代医学知识在这里一一得到验证。
●不管你学习怎样努力用功,治好了就是辨证辨对了,学好了中医,治不好就是辨证没辨对,没学好中医。有时,这也不是,那也不是,干脆不辨了,胡乱开个“心水”方子也能治好。到底是自己治好的,还是病人自愈的,或是用西药的缘故,没能弄个清楚明白,落得个“行时医师”的美名,自己也感到十分困惑。年轻时确是心有不服,想找出个究竟。如今,随着年岁的增长,见得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不为怪了。兴许应了那句“医者,意也!”自己至今尚没搞清楚、弄明白的老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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