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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医治病有一个秘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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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4/10/22 16:46:56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中医治病有一个秘诀





           被周总理称为“高明中医,又懂辨证法”的名医蒲辅周先生(1888-1975)有一句名言:“中医治病有一个秘诀,就是一人一方。”他说:“辨证论治的真谛是什么?是一人一方。”“善治病者,一人一方,千人千方。如一锁一钥,千锁千钥,务期药证相符,丝丝入扣。如见便秘即通之下之,遇遗精则涩之固之,见热退热,见血止血,执通套之方以治活人者,又岂能应临床无穷之变乎?”此语道出了中医治病的一大学问——因人制宜或者说灵活性原则。

         蒲辅周认为,辨证论治的基本特点,在于因人、因时、因地而异,即针对具体病人和具体病情,相应的作出具体处理。“病同,其证也同,也未必用同样的方药,还要看体质、时令、地域、强弱、男女而仔细斟酌,不要执死方治活人。”他说:“方是死的,人是活的,不能概以死方去治活人。”“学医的人,不要去死记硬背几千几百首方剂。临床组方,切记浮泛。方不在多,药不在杂,执一可以驭万,左右而可逢源。一首桂枝汤,能变化出小建中、当归四逆汤许多方子,既治外感,又治内伤。”

         西医囿于一种病因——一种疾病——一种治法,同一疾病可以千人一方,显得呆板。事实上,西医大家张孝骞院士也说过:“疾病就像人的脸,没有两张脸是完全相同的。”确实,“人有千面,病有千变”,与西医相比,中医治病更讲究因人制宜,有如量体裁衣,按锁配钥,有着高度的灵活性。清医家李冠仙就说:“凡人有病,如锁错簧,医者治病,如以钥开锁。不善开锁,虽极用力而锁不开,甚且将锁损坏。铜匠善开锁,只须铜线一根,轻轻一拨,而锁自开。故不善治病者,虽用重剂,而病不解,甚且加增;善治病者,只须一药,即可得效。初学治病,当自审其能治则治,否则以待善治者,不可未识病情,孟浪用药,将人损坏,虽有善者,未如之何。夫锁可损也,人亦可损乎哉?”(《知医必辨》)

         其实,蒲老的“一人一方”论,脱胎于清医家徐灵胎的“病同人异论”(《医学源流论》)。徐灵胎说:“天下有同此一病,而治此则效,治彼则不效,且不唯无效,而反有大害者,何也?则以病同而人异也。夫七情六淫之感不殊,而受感之人各殊,或气体有强弱,质性有阴阳,生长有南北,性情有刚柔,筋骨有坚脆,肢体有劳逸,年力有老少,奉养有膏粱藜藿之殊,心境有忧劳和乐之别,更加天时有寒暖之不同,受病有深浅之各异,一概施治,则病情虽中,而于人之气体迥乎相反,则利害亦相反矣。故医者必细审其人之种种不同,而后轻重缓急、大小先后之法,因之而定。”徐灵胎从体质、年龄、心境、天时、地域等多方面详细阐明了因人制宜的道理。北京名医孔伯华先生十分推崇此语,他说:“徐氏的这段论述是非常精辟的,凡学医者都应视为座右铭。这主要是把中医辨证的精神实质说得最简明、详细而具体不过了。”蒲老由此“病同人异论”而悟出“一人一方论”,似乎归纳得更经典,更通俗。他在临床中实施得也堪称典范。以肝炎为例,其病机总由湿热为患。然而患者不同,用药也有别。对过用苦寒药物的小儿施以甘草干姜汤为主;对气血两败者则投以金水六君煎;而对表现脏躁者却用甘麦大枣汤,均未采用清热利湿的套方套药,俱取佳效。总之,“要根据病情,不可死守清利一法”,活脱脱地体现了一人一方的灵活原则。他用当归四逆汤治月经不调、冠心病,用乌梅丸治头痛、失眠、痛经和慢性结肠炎……,都是灵活用药的典范,一直为医皆所乐道。浙江名医范文甫(1870-1936)也说过一段十分精彩的话,与徐灵胎观点可谓一脉相承:“医之用药与大将用兵、文人操觚(写文章)无异也,随机应变,自抒机抒而已。看一病,立一方,有此用之而效,彼用之而不效;此用之而得生,彼用之而死者,何也?机抒不同也。”范氏所谓“自抒机抒”,就是教人要有自己的观点和灵活的处治方法。不禁想到希波克拉底的一句话:“知道什么人患病比知道他患什么病更重要。”充分显示了这位西医鼻祖的先哲之光。随着人类基因图谱的全面破译,现代医学已经提出按不同基因、按姓氏(相同姓氏有相同基因,反之则不然)用药的个性化用药理念,这与“一人一方”论似乎殊途同归,只是现代医学在绕了一个大圈后又回归于传统医学,古老的中医学又一次显示了它的科学性和强大的生命力。

         一人一方体现了辨证论治的灵活性和个性化原则,诊病讲究细致全面,尤其着眼于病人的特异性,以增加用药的针对性。这正是辨证论治的优势所在。清医家曹仁伯有一段话说得非常好:“学医当学眼光,眼光到处,自有的对之方,此中有说不尽之妙。倘拘于格理,便呆钝不灵。大约工夫到时,眼光中无相同之病,看一百人病,便有一百人方,不得苟同,始为有味。若工夫未到,便觉大略相同”(《硫球百问》)。此话说得实在漂亮,值得后学玩味。这种“看一百人病,便有一百人方”的医学眼光与“一人一方”的治病秘诀可谓异曲同工,说到底讲究的是灵活处治的真谛,这或许是辨证论治的最高境界。下面举例加以证明:
         中国中医研究院名医冉雪峰以辨证精细、“析入微芒”而为人称道。某年,武汉流行霍乱,有夏性夫妇二人均受染易。同一天发病,症状都是大吐大泻,汗出,四肢厥逆,六脉俱无,腹痛转筋,症状相似,似乎病情相同。但冉雪峰细心诊查,发现一个是苔白、津满,不多饮水,喜热,吐泻之物不很臭。另一个则是苔黄、津少,大渴,饮冷不休,吐泻之物甚臭。因而考虑为一人偏寒,一人偏热。前者用四逆汤温补,后者用甘露饮清热。三剂后,夫妇吐泻均止,四肢转温,六脉皆出,二人均获痊愈。

按:同是霍乱,夫妇一同发病,似乎可用相同治法。但冉雪蜂辨证“析入微芒”,察出同中之异,寒热之别,因而同病异治,均获良效、尽显“详察形侯,纤毫勿失”功夫。这也
正是中医治病不同于西医的高明之处。

         一人一方是否与通行的辨证分型、按型选方的路子相悖呢?不然。后者体现了辨证论治的原则性,灵活性却嫌不足,所谓既要知其常,更要达其变,既要规范,更要圆活。一者,“病无常形,医无常方,药无常品”(李中梓语),人为固定的几个证型绝不可能概括临床实际的千变万化,先贤云:“执死方以治活病,强题就我,人命其何堪哉?故先哲有言曰:‘检谱对弈弈必败,拘方治病病必殆’”(清杨西山语)。二者,有成方没成病,孰能照方得病?人有千面,病有百变,患者之间的个体差异是任何医书、教材都无法尽料的,学中医,搞教条主义、本本主义是最误事的。三国时马谡不就因为纸上谈兵而失守街亭误了大事吗?
         一人一方论强调了知常达变的灵活辨证精神,仔细品味,或许可以悟出中医治病的真谛,修炼出治病救人真工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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