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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通与疾病
——2013年1月11日在欧文沙龙的讲座
张流秀
医学的最终目的在于针对创伤的救死扶伤和针对疾病的治病救人，并为养生保健美容和心身疾病防控提供指导。目前，世界上有主要的两大医学体系，即中医和西医。西医被视为现代医学，而中医被视为传统医学，它们都是从研究人体建立起来的。
我们要问，研究的对象同样是人体，为什么会有中医、西医之分？这其实是对人体研究的切入点和方向不同所导致的必然结果。方向和切入点怎么不同？不妨看看中西方对时间的标注习惯，或许我们会因此而若有所悟。
比如今晚这个报告，确定的时间是晚8点开始，我们习惯标注为：
2013年1月11日 20：00
西方却习惯标注成：
20：00 11\01\2013
也就是说，对同一时间对象的确定，我们习惯从大到小、从远到近，而西方则习惯从近到远、从小到大。这就是中西方思维差异的全息缩影。
以管窥豹，反映在医学上，对同样对象的人体，其切入点和方向相应也就大异其趣：西医是从细胞并试图从基因水平来研究，具有相当的深度和精度，而中医却是从人体以外的天地人大环境来研究，所谓“远取诸物，近取诸身”，因此就显示了相当的高度和宽度。于是在治疗上，西医就长于具体事务，并着眼于疾病导致的结果；而中医则善于宏观调控，主要在意于疾病导致的原因。这是它们各自所长。当然，同时各自也就有了相应的软肋：西医基本上忽视宏观的联系性和空间的信息性，而中医则也很难具有实体定位的精确性和微观定量的数据性。
既然由于研究的切入点和方向不同，导致中西医各有所长、各有所短，所以在我们所能预计的相当长年代内，中西医是相互替代不了的。在我们看来，各自发挥自己所长好了！
其实，西医在今天最值得称道的就是缘于战争或意外的“救死扶伤”——现代各医疗机构的“十”字标识即来自于“十字军”东征。遗憾的是平常的很多疾病，不是创伤也往往被其当作创伤来处置。中医呢？从“疾、病”两字的源头分析，“疾”是外来创伤，“病”是内生疾病。可见，历史上中医原本也能应对战争和意外创伤，三国时代妙手回春的华佗即为代表。事实上冷兵器时代，战争的伤残更为惨烈，大家可以看最近热播的一个电视连续剧《楚汉传奇》。那时何来西医？战场急救不也一直是中医独展其功吗？中医救死扶伤同样得心应手。只可惜，由于没有系统和成规模地传承下来，近现代就非常明显地输于西医了，以致抗日战争中，我们就只能看见白求恩、柯棣华的身影，而文革中赤脚医生所背的都总是“十”字标识的西医工具箱、药箱。
近现代以来西医的强势，使中医界人自惭形秽，结果导致今天中医究竟是否还能够治病救人都成了疑问。这实在是值得痛切反思的一件非常遗憾的事！
我是农民的儿子。很小的时候我们那里的西医还压根儿不很发达，人们患病主要都求助于中医。
我和中医最先源于这样的因缘：15岁时我妈58岁上得了一场伤寒的重病，我陪着她远近各大小个体集体诊所医院、走方郎中、地摊草医四处求医，中药、西药、草药吃了不少，迁延数个月总不见好，深感无奈、无助和无语。心想，求医不如求己，干脆自己买医书来学吧。于是，随后就自学中医十余年。可是，终因很难得入中医之门而放弃。29岁时在佛门修学，遇一高人说服跟其学医，由于深感学医之难，且更认同佛家偈语“若人欲了知，三世一切佛，应观法界性，一切为心造”，所以当即婉言谢绝。我说：“医乃雕虫小技，能医身不能医心，有何意思！”高人毫不客气，回了一句：“身尚医不了，谈何医心！”这让我猛然醒悟，结果乖乖拜师。
跟师三个月，随后就有了迅速治好我父亲坐骨神经疼痛瘫痪的兴奋，就有了因出手即效而被病家呼为“贵人”的震撼，就有了应邀到各地讲学并带出若干弟子而弟子们几乎都有了自救救人智慧的欣慰；于是也就有了今天晚上在这里给大家作这样的一个报告。
那么，在这里给大家作这个报告意义何在？我是希望能告知大家，人人都有必要知医，人人也都能够知医。
首先，中医是文化，并且是中国优秀传统文化的集大成者，从中更可以获得修身行事的智慧启示。且就看中医如何对待疾病病邪，我们能否获得什么感悟。
疾病的问题不外乎就是邪与正的问题，而中医对待病邪的方式主要就是“改邪归正”和“祛邪还正”而已。消灭敌人的一个最明智的方式是什么？是“化敌为友”，改邪归正就是这样的一个祛邪的最高境界。不妨看看当今最令人恐怖的癌症。
癌症主要表现为肿瘤。肿瘤并不是外来的病邪，而是自身正常细胞异变的结果，你得心平气和地接纳它，不能和它敌对。它之所以形成，其实旨在提醒你，你的情绪形态和生活方式应该加以反思了，你得感谢它的及时提醒，并尽快把不良的情绪心态和生活方式改掉，癌症也能不药自愈，或者用药导引一下，肿瘤自己也就逐步改邪归正了。如果你不懂得中医的智慧，首先可能被吓个半死，然后就盲目进医院去折腾，试图赶快接受化疗放疗来消灭它，或者指望快刀斩乱麻，通过手术把它切掉，使它丧失了改邪归正的机会，那你和它真就一点妥协的余地都没有了！你折腾它，它也折腾你，最后当然就鱼死网破，同归于尽。所以癌症首先要治患癌的人。但我们现在的思维就是治癌，眼光就只是局限于有形的肿瘤病灶，而忽视了癌症之所以形成的人——即患癌者的心性。
大家知道，电脑死机往往是软件出了问题。人的软件和硬件是什么呢？我们问：人是什么？不就一撇一捺吗？一撇我们可以看作人的软件，一捺是人的硬件。硬件就是人的肉身，属于形而下，咱们看得见摸得着；软件是人的灵魂，属于形而上，摸不着但通过硬件肉身会表现出来。灵魂是人的思想意识情绪心态，又叫做心性。其中，这一撇的上半表示“性”，是先天积累来的思想意识情绪心态。由于是先天积累，自然就形成固定的一个格局，叫做性格，又叫做本性。这是潜意识不自觉的非理智的东西，所以我们才通常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一撇的下半表示“心”，后天环境形成的思想意识情绪心态，这是显意识自觉的理智的东西，能心随境转。肉身是心性的载体和反应器。人的所有肉身疾病，几乎都是心性疾病的反映。癌症更不例外。你心性过于执着——执着就紧，且潜意思有释放不了的情绪，那肉身相应就形成纠结——纠结就扭曲，这就是肿瘤。
不过癌毕竟是邪，要求所有人都能善待它也不现实。那么好，那就祛邪还正吧。中医如何祛邪还正呢？中医祛邪有三种方式——抗邪、化邪、排邪。抗邪即是争锋相对，就是试图直接消灭，比如西医的消毒、消炎、灭菌、杀虫，充满杀气。中医是“和谐”医学，抗邪方式一般用得不多。用得最多的是化邪和排邪。化是拆散、分解，祛邪于无形，你看多么柔和智慧。排邪是中医祛邪的最大亮点。如何排邪？“开门逐盗”！就是因势利导引邪外出，给邪以出路，而不是关起门来打狗。关门打狗往往导致狗急跳墙，杀敌一千自损八百，两败俱伤。而且中医从源头经典《黄帝内经》时代就主张“穷寇勿迫”，适可而止。比如《素问·五常政大论》中就讲到：“大毒治病，十去其六；常毒治病，十去其七；小毒治病，十去其八；无毒治病，十去其九。谷肉果菜，食养尽之。无使过之，伤其正也。”就是说不必越俎代庖而除恶务尽，旨在助人体自身正气一臂之力而已。大家看，中医的智慧是不是有利于家庭的和睦、社会的和谐和世界的和平？
其次，中医不仅是文化，更是科技，是科技与文化的有机融合，我们从中可以学到很多自救救人的方式方法。中医如果光是文化，那么我们已经有了那么多优秀的国学和国外优秀的哲学思想，岂不足矣？而卫生行政部门更没有必要把中医医师资格卡得那么严了嘛！须知，中医跟我们自身和他人的身家性命息息相关啊！
我们可能要问：中医是科技，不是有那么多专业人员在院校学习、在科研机构研究并在各级医疗机构运用吗？那么请告诉我，你真就那么放心么？且别说医学早就已被市场化，既往和将来，第一、很大一层疾病都不是西医所能解决的，就算西医深入到了基因水平也没用，包括现今最为普遍的高血压、高血糖、高血脂三高，它也一个治不了，还得请你吃一辈子药，你或许会认为控制着也好，殊不知其毒副作用所导致的并发症结果却让你还是免不了致残、致命。第二、那么中医应该不错啰，岂知中医后继乏术的问题更令人叹为观止。中医很好，可中医人让人不敢相信——当你什么时候去指望中医给以诊疗的时候，真很难找到一个可以相信的人！这固然源于中医人水平参差不齐，但更有中医没有建立一个令人信服的统一标准的原因。事实上中医很多概念本身就有问题，结果导致同一个病人同一个病，十个大夫有十种说法，甚至相互间完全矛盾，而且看起来几乎都能云里雾里地自圆其说，让人似懂非懂，稀里糊涂，只有言不由衷称是的分。所以求医不如求己。
应该接受近几年来中年早逝、抱憾终身的王均瑶、傅彪、罗京等人物的深刻教训。别只是善于经营自己的事业、善于管理自己的企业，也应该善于经营自己的身体、管理自己的健康。千万别迷信医院，更千万别指望医保！没钱万万不能，但有钱也不是万能。所以明智的人就应该自己的健康自己把握。
可能有人要问了：“中医太博大精深了，能学会吗？”的确，中医古籍浩如烟海、汗牛充栋，源头经典《黄帝内经》就让人望而生畏，不得不感叹“博大精深”。其实深感“博大精深”是因为我们没有抓住其实质或精神。《黄帝内经》在“至真要大论篇”中就说了：“知其要者，一言而终；不知其要，流散无穷。”大道至简嘛！所以只要抓住了精神或实质，学习中医就会变得简单和有趣起来。事实上，清代一个著名的医学普及学家陈修园就认为“医学实在易”，并通过对中医由浅至深、由博返约的研究，写成了一部叫做《医学实在易》的著作，在民间影响深远。而当今，前年才去世的一个北京名老中医郭生白也深信中医完全可以为人们所知，他有个著名的话说：“人人都知医，苍生无枉死；有病自家治，大病可商量。”他在去世前，都还在亲自挂帅培训学员，试图完成他的“大医传承”。
我呢，作为“半是师承半自悟”的临床医师，通过十余年治病的失败和成功，以及因为带徒而对中医所进行的一系列反思与研究，认为完全可以“把中医请下玄坛，让中医走向大众；化中医为世界医，变中医为人人懂”，而学会中医，也能达到“一见知病，出手即效”的最高诊疗境界。
这是真的吗？是真的，关键看今天我们如何抓住中医的实质或精神，而重新定义中医，并把传统中医成系统地现代话——说话的“话”与现代化——化学的“化”。
由于时间所限，我没办法把很多详细的东西和盘托出给大家。下面只向大家汇报一下“三通与疾病”的主题框架。
众所周知，人体是一个动态联系的开放系统，向什么开放？向天文、地理和人事环境开放。人与天地人环境同节律共命运，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物质、能量和动力的信息交流与沟通。这就是人天通、人地通、人人通，简称天通、地通、人通三通。天通，通过空气的呼吸来实现，其主要途径是鼻窍、汗窍、毛窍。地通，通过饮食的进出来实现，其主要途径是咽窍、肠窍、尿窍。人通，通过身、口、意三业的造作来实现，其主要途径是眼窍、耳窍、口窍、阴窍、乳窍等。三通正常，人体健康，而且强壮；三通异常，人体即病。异常又分三通不及与三通太过两个方面。两个方面都涉及人体内压的变化，人体内压主要有气压、热压、食压、水压、血压或情绪压力等等。其中三通不及，是诸窍闭塞或通而不畅，导致诸内压加大，超出正常而为病，这样的疾病中医称为实证；相反，三通太过是诸窍懈惰，而导致诸内压减小，失去了正常的压力值而为病，这样的疾病中医称为虚证。虚则补之，实则泄之；不通则通之，太通则涩摄之，通而不畅则畅通之。这就是中医的诊疗大要。
我们举天通疾病为例吧。天通疾病通常被称为外感病，常见的主要有两类，第一类是伤风感冒，第二类是伤寒。伤风感冒属于天通鼻窍障碍，主要是鼻窍堵塞，影响肺部气体与体外天文环境的正常交流，废气排出受限，肺部气压加大，表现为气紧、憋气、流鼻涕，或咳嗽、气喘、头痛身疼等症状。伤寒呢？属于天通腠理障碍，主要是汗窍、毛窍堵塞，影响肺部热能与体外天文环境的正常交流，废热排出受限，肺部热压加大，表现为恶寒、发热或气紧、咳喘、头身疼痛等症状。那么，对于这些症状该怎么来解决？大家应该就知道了，伤风感冒把鼻窍打开，伤寒把汗窍、毛窍打开，这些症状不就迎刃而解了吗？没错，就是这样。那么如何打开鼻窍或汗窍、毛窍呢？原则只有一个，手段可以很多。
比如伤风感冒，打开鼻窍是原则，手段可以用服药开窍法，也可以用外治取嚏法。外治取嚏法就是从外边给鼻腔以刺激，使之连续不断地打喷嚏。具体措施不少，比如抹入取嚏法（将所用药物研细末，以手指蘸取适量抹鼻取嚏。此类所用药刺激性较强）、吹鼻取嚏法（将所用药物研细末，用药前令患者屏气含一口清水，取0.3克左右药未置于细竹管或细纸管一端，吹入鼻腔取嚏。若用吹药器将药末吹入鼻腔取嚏更佳）、探鼻取嚏法（以纸捻、灯蕊、鸡或鸭之羽毛等物或亦蘸药末少许刺激鼻内取嚏）、滴鼻取嚏法（取药液适量，滴入鼻内，予以刺激取嚏）、塞鼻取嚏法（取所用的药物研细末，以布包适量塞入鼻内；或将药末用酒等调成糊状，布包适量塞入鼻内取嚏）。
再比如伤寒，打开汗窍、毛窍是原则，手段可以是服用透表方药发汗，也可以吃辛辣食材通汗，比如吃一碗狠辣的面条。还可以通过熏蒸桑拿、刮痧揪痧等。
大家是否已经意识到了，通常出现的小儿发高烧是怎么回事了？该如何处置了？若自家有小孩忽然发高烧，你还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么？
今晚的报告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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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12 12:06: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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