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金人李东垣 转帖
认识金人李东垣_________漫谈医道
转帖自铁杆中医,作者:陈有堂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中医杂志》登载了有关“甘温除热”的文章,引起广大同仁们的关注,展开了一场大的讨论。最先是由欧阳锜先生启端,发表了“甘温除热法的理论探讨”,继而有艺勇、刘度舟、颜文明、夏桂成、朱式夷、牟允方诸位发表了许多宝贵的意见,引发了激烈的争论,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晋医朱式夷与刘度舟教授的不同的见解,特别令人关注。
那时余才学了三年西医,已将早年从师学习的《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神农本草经》以及《医宗金鉴》有关各科的知识忘了不少。看到先生们的论著很难理解,于是买了南京中医学院编著的各科教材,首先阅读各家流派的学说,有缘认识了李东垣先生的学说,不过很粗浅,以为脾胃论是在那个饥馑时代产生的,有它特殊背景。及至读完对《甘温除热法的理论探讨》等文的讨论,方才有了比较深的认识。然而又读了刘度舟、牟允方《关于东垣内伤类似伤寒的我见》一些文章,所据大建中汤、小建中汤、黄芪建中汤与补中益气汤、人参养荣汤的比较,得出补中益气汤、人参养荣汤是治疗虚人伤寒、感冒的结论,不禁迷疑惑了,对“阴火”一说产生了质疑,想不到中医理论竟是这样的奥妙、复杂?是否同病异治?翘首以盼,想看个究竟。
不知何因?后来杂志竟没论出个结论来,再没登载有关这方面的文章。于是决定:从自己的临证实践、别人应用李氏学说治病的经验,来验证他的学说。
后来从其他杂志、报刊上经常看到同仁用李氏学说治好的不少疑难病症,相信李氏的补中益气汤等方,绝不是仅仅是治疗虚人伤寒、感冒的方药,而是建立在《内经》基础上新的学说思想制定的方剂,于是再次学习、钻研李东先生著作,以及其他人研究李氏学说的论著。
李东垣在《脾胃论》饮食劳倦所伤始为热中论中曰:若饮食失节,寒温不适,则脾胃乃伤。喜、怒、忧、恐,损耗元气。既脾胃气衰,元气不足,而心火独盛。心火者,阴火也。起于下焦,其系系于心。心不主令,相火代之。相火 ,下焦胞络之火,元气之贼也。火与元气不两立,一胜则一负。脾胃气虚,则下流于肾,阴火得以乘其土位,故脾证始得,则气高而喘,身热而烦,其脉洪大而头痛,或渴不止,其皮肤不任风寒,而生寒热。盖阴火上冲,则气高喘而烦热,为头痛,为渴,而脉洪。脾胃之气下流,使谷气不得升浮,是春生之令不行,则无阳以护其营卫,则不任风寒。人之一生,一呼一吸,吸多呼少,多者纳气于肾,以助肾、命门之元气。元气者,常人肾中阴平阳秘,生之元气,以鼓动气机上升,促进肺之呼吸。
阴调经篇云:阴虚生内热,虚则生阴火。今“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曰内热。”可见内热所起,则因肾阴虚也。如若肾阳虚,则应生泄泻,乃生寒热,此皆脾胃之气不足所致也。
今因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阴虚内热,蒸于胃中则生阴火。火者上炎,升也,蒸于肌肤,则为内热。岐伯曰:“有所劳倦形气衰,少谷气不盛,上焦不行,下脘不通而胃气热,热气熏胸中,故内热。”举痛论云:“劳则气耗,劳则喘,且汗出内外,皆越故气耗矣。夫喜怒不节,起居不时,有所劳伤,皆损其气,气衰则火旺,火旺则乘其脾土,脾主四肢,故困热无气以动,懒于语言,动作喘乏,表热自汗,心烦不安、、、、、”因而说劳倦内热的发热,与外感风寒的发热显然不同。
内热者,贼也,进一步促使肾之阴阳失衡,妨碍气机的正常升降,促使病症加剧焉。
李东垣洞悉此理,创补中益气汤加减法,取其辛开苦降、升清阳降阴火,疏通气机,恢复其升降作用,因方药与病机相投,获得良效,故而提出“元气”、“内伤”、“阴火”“升降”之说。又遵《内经》"劳者温之,"损者自潜而热退,制定出了补中益气汤甘温除热的一系列方剂,做能治愈多种内热病症。
病例:李某,女,35岁,每日上午自感发低热已五、六年,劳作后加重,体温37(摄氏)度,面色苍白,纳差,疲乏无力 二便正常,诊前发热时曾用西药退热,但又反复。舌淡胖有齿痕,脉虚。诊断:脾虚发热 用药:
黄芪15克 党参15克 炒白术15克 炙甘草6克 升麻9克 柴胡9克 归身15克 青蒿18克 陈皮9克 枳壳6克 三剂 水煎服 一日一剂
二诊:服药后不觉发热,为巩固疗效,去枳壳又开方三剂。
李东垣在《脾胃论》脾胃虚则九窍不通论中曰:“众之百病,莫大于中风,有汗则风邪客之,无汗则阳气固密,腠理闭拒,诸邪不能伤也。 或曰∶经言阳不胜其阴,则五脏气争,九窍不通;又脾不及则令人九窍不通、、、、、、胃者,行清气而上,即地之阳气也,积阳成天,曰清阳出上窍,曰清阳实四肢,曰清阳发腠理者也。脾胃既为阴火所乘,谷气闭塞而下流,即清气不升,九窍为之不利、、、、、、”当时余正读《续名医类案》,看到用补中益气汤治眼疾的病案,正巧我县领导梁某之爱人李某某,患怪症,读书看报只能俯视,不能仰视,西医诊断为玻璃体混浊,用药多日不见好转。
其例:
李某某45岁女干部
面色苍白,倦怠无力,纳差。二便正常。脉虚数 舌质淡红 此乃中气不足,清阳不升,气机失常,用药:
黄芪24克 人参15克 白术15克 白芍12克 当归15克 柴胡9克 升麻12克 陈皮10克 枳壳10克 灸甘草9克 生姜二片 水煎服 一日一剂 前后加减服一百多剂,读书看报,逐渐能仰视,恢复正常,人也吃胖。
至此,对“阴火”一说深信不疑,对李东垣的脾胃论学说进一步探讨,仔细阅读其著作。
那时临证经验不多,读《兰室秘藏》没有多少心得、体会,如读罢《劳倦所伤论》后,总结用药:治劳倦内热、气耗病,以温脾为主,佐以升降辛散(兼有辛开)苦降(具有清热)加以兼症(其他)之药治之。九例中用健脾药8例;温脾药6例;行气和胃药9例;升降药有6例、、、、、、、喜用的药有:
健脾:人参 黄芪 苍朮 白朮 白茯苓 灸甘草,因脾藏血,血损时加当归。
温脾:干姜 缩砂仁 草豆蔻仁 益智
暖脾:肉桂 吴茱萸 川乌
升降:柴胡 升麻 黄连 黄柏 黄芩
行气药具有助升降作用:橘皮 青皮 槟榔 枳实 厚扑 木香 藿香叶
消食:神曲 京三棱 广朮
降逆:半夏
痰饮:半夏 皂角 紫苑 (饮)白茯苓 泽泻 猪苓
泻下:巴豆
止泻:乌梅肉 诃子皮
遗憾得是当时没有深研下去,却埋头在那些教科书中,以至有好长时内,临证时照书本看病,对症用药,养成吃“便宜饭”的习惯,若遇到书本上没讲得病便抓瞎,尤其是遇到疑难病症时就没辙了。心想,长此下去,自己不就成了个墨守成规的“工匠”了吗?看来此路不可行。
为了突破这个困境,于是总结这些年来学医的经验,想从中吸取教训,摸索出自己的治病的思路,写出了《医法心要》,为的是找到一条属于自己的学术思想。然而总觉得这篇东西,是步人后尘,不是自己特有的东西,于是着手钻研《内经》、《景岳全书》乃至《易经》、、、、、、
到此时才深深感到要想创一条属于自己治病的思路,谈何容易?真是“千技易学,一绝难得”啊。真羡慕那些名医流派师授的门徒。他们幸运啊,能在师傅的指引下,找到简捷、快速成才的途径。
一九九0年春,余正在撰写《杂病纲要》,主张“调理五脏六腑可以祛除外邪”时,中华预防医学会儿童保健学会准备召开全国首届儿童保健学术会,来函约稿,便将以前照李东垣用药构方,面面俱到(那时的认识的水平),拟定在《杂病纲要》中治脾病的通用方,定名为“和胃健脾止泻汤”寄出,不料竟被定为大会的交流论文,得到与会者的好评。
如此看来,有必要再进一步认识李东垣,看看他是怎样摸索出这个流派的路子,好从中吸取经验,便潜下心来专研他的著作。
李东垣(1180~1251)李杲,字明之,金代,真定(今河北省正定)人,中国医学史上“金元四大家”之一,是中医“脾胃学说”的创始人。他十分强调脾胃在人身上的作用,因为在五行当中,脾胃属于中央土,因此他的学说也被称作“补土派”。 他自幼沉稳安静,极少言笑,十分喜爱读书。20多岁时,母亲患病,请来许多医生,治疗无效而故,这对他的触动极大,便立志学医。听说易州的张元素的名声大,就携重金前去拜师。由于他有很深的文学功底,勤于思索。几年后便学有成就,继承了张元素重视脾胃的易水学派的学说。
脾胃论的核心是:“脾胃内伤,百病由生。”这与《内经》中讲到的“有胃气则生,无胃气则死”的论点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时,他还将内科疾病系统地分为外感和内伤两大类,这对当时临床上的诊断和治疗很有指导意义,对于内伤疾病,他认为以脾胃内伤最为常见,其原因有三:一为饮食不节;二为劳逸过度;三为精神刺激。
李东垣认为脾胃属土居中,是阴阳升降的枢纽,升则归于肺,降则输于肾,肺之脾胃虚、肾之脾胃虚,与其他四脏关系密切,不论哪脏受邪或劳损内伤,都会伤及脾胃。同时,各脏腑的疾病也都可以通过脾胃来调和濡养、协调治疗。
这些理论都是张元素、李东垣多年来对《内经》等著作潜心研究的成果,因此奠定了以脾胃为主的补土派。
由此可见:名医流派师传授学的办法,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作用,让门徒早日成才。可惜的是现在将这种学医的方式丢弃了,而是统一在中医院校,在一个模式下学习,以至于好多学子进一步深造时,要走好多的弯路。
余退休之后,开设诊所,根据当前人们生活状况:贪欲过多,饮食不节、事业競争激烈,精神易于受刺激,生活节奏快的情况:鉴于现在医、患之间的紧张关系,一般不用猛浪狼虎之剂,以免带来纠缠、打官司之类的麻烦,觉得用补土派的理论用药治病比较保险、妥当,认为用李东垣先生的方药是明智之举。于是又重新专研李氏著作。
这次的学习,对李氏学说的认识有了质的变化,颇有收获。李先生首重元气(有关元气的论述,请阅余写的《人之气的探讨》),他根据《内经》的理论,阐述了脾胃与元气、 阴火与元气(如前节脾胃论饮食劳倦所伤始为热中论中所述)、内伤与元气(饮食不节;劳逸过度;精神刺激)、升降与元气(请阅余写的“调理气机可治百病”)、甘温与元气(内经所言:劳者温之)的关系等等。
由此想到:按照脏象学说,百病的症状尽管有千变万化,但也离不开五脏六腑的范畴。李氏既然将脾胃列为治百病的枢纽,那么就应该熟知脾胃的秉性了。
脾者为仓廪之官,五味出焉。脾象土 脾藏意,属土,为万物之母主营卫,主味,司主气主运化,性升,恶湿,统血,主肌肉,主四肢,开窍于口舌,其华在唇,其声歌,其臭香,其味甘,其液涎,其色黄,其脉缓,为后天之本,循经部位常髀痛,与胃相表里,与心肺相生,与肝肾相克。脾病多因饮食、思虑劳累过度、体质素弱、易受湿邪。
常见的症状有:1、倦怠无力、懒惰嗜卧、行动气短为气虚 2、脘腹胀满为气滞 3、食后难化、胀满为中阳不化 4、眩晕为清阳不振 5、脱肛、小腹胀坠 6、目胞肿、腹胀、泄泻、黄疸 7、浮肿、脚气 8、大便血、崩漏 9、消瘦脱肉 10、沉困泛力 11、口淡、口腻、舌胖、苔厚。12、口臭、口甜、口舌生疮为脾热 13、唇绛唇裂为脾燥 14、食呆不化 15、泄泻不止 16、脾髀痛 17、大便难,脾不为胃行津液 。余作为编码的系列、症状组。
胃者 脾胃者为仓禀之官 五味出焉。属土。脾之府也,主容受,为水谷之海。宜和降为阳土,与脾为表里,喜润恶燥。胃病多由饮食不节、饥饱劳伤、寒热不适引起,常有:1、胃痛、胀。2、食欲减胀满 3、泛恶、呕吐、呃逆、嗳气中脘满 4、嘈杂、口渴引饮、消谷善饥、口臭 5、牙齿肿痛。作为编码的系列、症状组。
熟知这些编码的系列、症状组,以便分清病之虚实,归类用方。
东垣先生在病因上着重指出饮食不节;劳逸过度;精神受刺激是造成百病之始:在辨证上要辨清阴、阳证:要从辨脉、寒热、手心手背、口鼻、气少气盛、头痛、筋骨四肢、外感八风之邪;辨外伤不恶食、渴与不渴;劳役受病表虚、、、、、、分清外感、内伤之疾,以免犯虚虚实实不明之错。在论治方面主张"劳者温之"、“损者温之”损者自潜而热退为原则,制定出好多传世的良方。
枳术丸
枳实(麸炒黄色,去穣,一两) 白术(二两) 上同为极细末,荷叶裹烧饭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多用白汤下,无时。 白术者,本意不取其食速化,但令人胃气强,不复伤也。
据说李东垣具有代表性的补中益气汤,最初是受此方的启发制定的。白术气温味甘,味浓气薄,阴中阳也,和中益气去湿,温脾和胃;荷叶色青气香升发清阳,可升发脾胃之气;枳实苦微寒降气,可祛脾胃痞结,仅此三味就有天地气交的升降,合乎天地造化的象征意义。故能强胃、消食、治痞。
橘皮枳术丸
枳实(麸炒,去穣) 橘皮(以上各一两) 白术(二两) 上件为细末,荷叶烧饭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温水送下,食远。 夫内伤用药之大法,所贵服之强人胃气,令胃气益浓,虽猛食、多食、重食而不伤,此能用食药者也。此药久久益胃气,令不复致伤也。
此方是枳术丸加橘皮。橘皮气温微苦,同补药则补,同泻药则泻,同升药则升,同降药则降,强化枳术丸作用,故能治老幼元气虚弱,饮食不消,脏腑不调,心下痞闷。
半夏枳术丸
半夏(汤洗七次,焙干) 枳实(麸炒黄色) 白术(以上各二两) 上同为极细末,荷叶裹烧饭为丸,如梧桐子大。每服五十丸,添服不妨,无定法。如热汤浸蒸饼为丸亦可。如食伤,寒热不调,每服加上二黄丸十丸,白汤下。
更作一方,加泽泻一两为丸,有小便淋者用。
此方是橘皮枳术丸加半夏,半夏气微寒味辛平,燥湿祛痰,降逆止呕,故治因冷食内伤。内伤者有湿有痰有痞则有呕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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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补中益气汤,制方之意:
补中益气汤:
黄芪(病甚,劳役热者一钱) 甘草(以上各五分,炙) 人参(去节,三分,有嗽去之。) 以上 当归身(三分,酒焙干,或日干,以和血脉) 橘皮(不去白, 二分或三分,以导气,又能益元气,得诸甘药乃可,若独用泻脾胃) 升麻(二分或三分,引胃气上腾而复其本位,便是行春升之令) 柴胡(二分或三分,引清气,行少阳之气上升) 白术 (三分,降胃中热,利腰脐间血) 上件药[口父]咀。都作一服,水二盏,煎至一盏,量气弱气盛,临病斟酌水盏大小,去 渣,食远,稍热服。如伤之重者,不过二服而愈;
若病日久者,以权立加减法治之。
如恶寒冷痛者,加去皮中桂一分或三分(桂心是也)。
如恶热喜寒而腹痛者,于已加白芍药二味中更加生黄芩三分或二分;
如夏月腹痛, 而不恶热者亦然,治时热也。
如天凉时恶热而痛,于已加白芍药、甘草、黄芩中,更少加桂。
如天寒时腹痛,去芍药,味酸而寒故也,加益智三分或二分,或加半夏五分、生姜三片。
如头痛,加蔓荆子二分或三分。
如痛甚者,加川芎二分;
如顶痛脑痛,加 本三分或五分。
如苦痛者,加细辛二分,华阴者。诸头痛者,并用此四味足矣;
如头上有热,则此不能治, 别以清空膏主之。
如脐下痛者,加真熟地黄五分,其痛立止;
如不已者,乃大寒也,更加肉桂(去皮)二分或三分。《内经》所说少腹痛,皆寒证,从复法相报中来也。经云∶大胜必大复,从热病中变而作也,非伤寒厥阴之证也(仲景以抵当汤并丸主之,乃血结下焦膀胱也)。
如胸中气壅滞,加青皮二分;如气促,少气者,去之。
如身有疼痛者,湿,若身重者,亦湿,加去桂五苓散一钱。
如风湿相搏,一身尽痛,加羌活、防风、 本根,以上各五分,升麻、 苍术以上各一钱,勿用五苓,所以然者,为风药已能胜湿,故别作一服与之;
如病去,勿再服,以诸风之药,损人元气,而益其病故也。
如大便秘涩,加当归梢一钱;闭涩不行者,煎成正药,先用一口,调玄明粉五分或一钱,得行则止,此病不宜下,下之恐变凶证也;
如久病痰嗽者,去人参;初病者,勿去之;冬月或春寒,或秋凉时,各宜加去根节麻黄五 分;
如春令大温,只加佛耳草三分,款冬花一分;
如夏月病嗽,加五味子三十二枚,麦门冬 (去心)二分或三分;
如舌上白滑苔者,是胸中有寒,勿用之;
如夏月不嗽,亦加人参三分或 二分,并五味子、麦门冬各等分,救肺受火邪也;
如病患能食而心下痞,加黄连一分或三分 ;
如不能食,心下痞,勿加黄连;
如胁下痛,或胁下急缩,俱加柴胡三分,甚则五分。
上一方加减,是饮食劳倦,喜怒不节,始病热中,则可用之
对补中益气汤的分析:
个人认为:此方是在上述三个方药组成的思路中充实、发展而成的。白术增人参、黄芪、甘草健脾补元气,因脾藏血加当归,增加脾的活力;保留橘皮导气,以益元气;柴胡、升麻替代荷叶,升清阳;如若心下痞添黄连降浊气;如、、、、、、即随症加药。同时随六淫、四季气节变化用药,写有加减用药法,如有风湿加羌活、防风、升麻、苍术。很明显,补中益气汤是在上述三方剂基础上发展起来的。
为强调此方作用,东垣先生又写有:“四时用药加减法”的章节,使得补中益气汤治病的范围更加广泛了。如除风湿羌活汤、通气防风汤、羌活胜湿汤、升阳顺气汤、升阳补气汤、清暑益气汤等方剂都是在补中益气汤的基础上加减中制定成的。
个人以为东垣先生治脾胃病制方命名,大多是在补中益气汤的基础上加减定名的,是在治一组系列症候,命一个名的。这可从《兰室秘藏》各门(各科)中看出:大多是先列一组症状后附方药;如:
治中满腹胀,内有积聚坚硬如石,其形如盘令人不能坐卧,大小便涩,滞上喘气促,面色痿黄,通身虚肿 。
广朮红花吴茱萸升麻(各二分)半夏(七分)柴胡泽泻神曲青皮陈皮(各三分)浓朴(生用)黄芩黄连益智仁草豆蔻仁(五分)生甘草(三分)当归梢(五分)
如渴加葛根(四分)
上锉如麻豆大,水二大盏煎至一盏,稍热服食远,忌酒醋,湿面服二服之后,中满减半,止有积不消再服后药。
可见东垣先生是先讲症状,后对症开方,这样的写法,至《脾胃论》也复如此,如:肺之脾胃虚论:脾胃之虚,怠惰嗜卧,四肢不收,时值秋燥令行,湿热少退,体重节痛,口苦舌干, 食无味,大便不调,小便频数,不嗜食,食不消。兼见肺病,沥淅恶寒,惨惨不乐,面色恶 而不和,乃阳气不伸故也。当升阳益胃,名之曰升阳益胃汤。
升阳益胃汤
黄芪(二两) 半夏(汤洗,此一味脉涩者宜用) 人参(去芦) 甘草(炙,以上各一两) 防风 (以其秋旺,故以辛温泻之) 白芍药 羌活 独活(以上各五钱) 橘皮(连瓤,四钱) 茯苓(小 便利、不渴者勿用) 泽泻(不淋勿用) 柴胡 白术(以上各三钱) 黄连(二钱) 何故秋旺用人参、白术、芍药之类反补肺,为脾胃虚则肺最受病,故因时而补,易为力 上[口父]咀。每服三钱,生姜五片,枣二枚,去核,水一盏,同煎至二盏,去渣,温服,早饭、午饭之间服之。禁忌如前。其药渐加至五钱止。服药后,如小便罢而病加增剧, 是不宜利小便,当少去茯苓、泽泻。 若喜食,初一二日不可饱食,恐胃再伤,以药力尚少,胃气不得转运升发也。须薄滋味 之食,或美食,助其药力,益升浮之气,而滋其胃气也,慎不可淡食,以损药力,而助邪气 之降沉也。可以小役形体,使胃与药得转运升发,慎勿大劳役,使复伤。若脾胃得安静尤佳。若胃气少觉强壮,少食果,以助谷药之力。经云∶五谷为养,五果为助者也。
然后才在《脾胃论》中论述“脾胃虚实传变论”、“脾胃胜衰论”、“脏气法时升降浮沉补泻图说”之后,方才“分经随病制方”命名,如:
《脉经》云∶风寒汗出,肩背痛,中风,小便数而欠者,风热乘其肺,使肺气郁甚也, 当泻风热,以通气防风汤主之。
通气防风汤
柴胡 升麻 黄芪(以上各一钱) 羌活 防风 橘皮 人参 甘草(以上各五分) 本(三分 青皮 白豆蔻仁 黄柏(以上各二分) 上[口父]咀。都作一服,水二大盏,煎至一盏,去渣,温服,食后。气盛者,宜服; 面白脱色,气短者,勿服。 如小便遗失者,肺气虚也,宜安卧养气,禁劳役,以黄芪、人参之类补之;不愈,当责 有热,加黄柏、生地黄。 如肩背痛,不可回顾,此手太阳气郁而不行,以风药散之。 如脊痛
羌活胜湿汤
羌活 独活(以上各一钱) 甘草(炙) 本 防风(以上各五分) 蔓荆子(三分) 川芎(二分) 上件[口父]咀。都作一服,水二盏,煎至一盏,去渣,温服,食后。 如身重,腰沉沉然,乃经中有湿热也,更加黄柏一钱,附子半钱,苍术二钱。 如腿脚沉重无力者,加酒洗汉 如卧而多惊,小便淋溲者,邪 合病也 如大便后有白脓,或只便白脓 者,因劳役气虚,伤大肠也,以黄芪人参汤补之;如里急频见者,血虚也,更加当归。 如肺 少许。 如甚则交两手而瞀者,真气大虚也,若气短,加黄芪、五味子、人参;气盛,加五味 子、人参、黄芩、荆芥穗;冬月,去荆芥穗,加草豆蔻仁。 如嗌痛颔肿,脉洪大,面赤者, 如耳鸣目黄,颊颔肿,颈、肩、 、肘、臂外后廉痛,面 赤,脉洪大者,以羌活、防风、甘草、 本,通其经血,加黄芩、黄连消其肿,以人参、黄芪益其元气而泻其火邪;如脉紧者,寒也,或面白善嚏,或面色恶,皆寒也,亦加羌活等四 味,当泻足太阳,不用连、芩,少加附子以通其脉;面色恶,多悲恐者,更加桂、附。 如便白脓,少有滑,频见汗衣者,气脱,加附子皮,甚则加米壳;如气涩者,只以甘药补气,当安卧不语,以养其气。
以及羌活胜湿汤、升阳补气汤、升阳顺气汤等方,莫不是如此。
故在升阳顺气汤后东垣先生曰:凡治脾胃之药,多以升阳补气名之者此也。
因此,个人认为只要掌握了李氏脾胃论的理论,可以说是有灵魂,心中有底了。明白了补中益气汤方义,临证时见到具有脾胃病系列组的症状,就可将补中益气汤加加减减,用不着死记硬背李氏制定的那么多的方药,便可收到事半功倍的疗效。
余今已过古稀之年,记性不如从前了。只能熟悉东垣先生几个具有代表性的方药,如补中益气、升阳益胃汤、除风湿羌活汤、清暑益气汤、葛花解酲汤、肺之脾胃虚方、肾之脾胃虚方以及益气聪明汤等方,临证只要见有具有系列组的症状,将这些方剂加加减减,便能收到比较满意的疗效。这,也可说是学“医道”的一条捷径吧?
以前自以为:拙著《医法心要》收入《中华医学学术文库》,根据《医法心要》写出的《杂病纲要》,做为好多学术会议的宣读论文,编入2004年《中国纪录年鉴》,大概有些“医道”了吧?可是学习了李氏的著作后,深感不安,那些微不足道的文章,只不过是千技易学之“技”,哪里能谈得上“一绝”的道?方才觉得要想得到自己特有的学术思想,没有渊博的医学知识、丰富的临证经验,休想创出自己特有的治病思路。
余在《医法心要》里所说的“调理五脏六腑祛除外邪”之说,只不过步人后尘,总结了一些先辈的临证经验而已,哪里能谈得上是学术思想?只不过是才跨入医道的门槛罢了。像李东垣的脾胃论、朱震亨的相火论、王泰林的肝气论、、、、、都是在五脏六腑学说的基础上有所感悟、发现,才有资格阐述自己的卓越见解,并以大量的验案来证明其学术思想,才是具有个人特点的学术思想,方可称之谓“一绝”之道焉。
李氏学说的创立是如此,其他大家创立流派的经历何尝不是这般?我们从《中医各家流派学》中看到:各家都是通过多年的临证实践后,在经典著作《内经》中,从某一个论点悟出“道”而创立的,如刘完素对五运六气的认识;张介宾的阳非有余、真阴不足论;喻昌的大气论;叶香岩的温热论、、、、、都不是从这部不朽的著作中受到启发,而有所成就的吗?
余所以说《内经》是不朽的著作。一点儿也不夸张。难道不是吗?试问:世界上有哪一部医著像《内经》能这样流传百世,至今仍是中医必读的经典著作?这是老祖宗给我们留下的一座丰富的宝矿啊,里面藏有取之不尽的宝藏。不过,要想从中采出灿烂的矿石,创立出自己的学说,没有多年的临证经验,没有感悟,找不到矿苗,寻不见开采的凿入点,休想取出那些宝藏。那得下苦功,找到凿入点,像唐宗海从血证、今人从痰饮证,着手开采《内经》的宝藏,如今能够在治疗肿瘤、癌病方面取得显著的成绩,不也是“一绝”吗?
余唠唠叨叨的漫谈,是想通过行医五十余年所走的弯路,没有得道,没有获得“一绝”,学无成就的教训,供给后来人参考,以便与时俱进,创立起新的学术思想,让我们的中医早日走向世界为世人服务。
于已丑年夏至
转帖自铁杆中医,作者:陈有堂
难得好贴
本来以为中医会绝,近来在本网站看到了不少前辈们、同道们,都在孜孜不倦的探索着中医的奥妙,体现了“中医自强不息”、“与时俱进”的时代精神,可歌可泣!可点可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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