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利-1971
发表于 2008/3/9 14:30:27
接下来的几天里,宋子和将平安堂的门市房便宜卖了,又将药橱和剩余的药物低价卖给了白河镇上另一家中医诊所,为的是钱款一次性付清。那宋景纯曾遗留下一批医学典籍,数量太多不便携带,宋子和于是给老家的族人打了个电话,要了个准确的地址,准备将那些医书和几样重要的物品邮寄回去,同时告诉族人欲回老家定居的消息。宋子和虽多年没有回山东老家了,但未曾与老家的族人们断过联系。
平安堂这边一动作,街上的邻居们闻讯,无不感到遗憾和惋惜,事已至些,谁又有能力来挽留这对祖孙名医呢。
这天早上,天色蒙蒙亮,街上还无人走动,宋子和、宋浩祖孙二人负了包裹站在昔日的平安堂前,默默地望了一会,凄凄凉地转身离去。宋子和自是暗里流下了两行伤感的泪水,几十年生活和行医的地方,如今是被人逼着离开了,那种不舍和无奈,又岂是言语上所能表达出来的。
宋氏祖孙悄然地离开了白河镇,不知所往。接下来的日子里,远近赴平安堂求诊的病家寻人不在,开始是猜疑纷纷,待有明白人知之真相之后,立时民怨沸腾,无不破口大骂那米长力。本县名医竟然被主管部门逼走它乡,全县传开,整个卫生系统陷入了尴尬之中。那米长力家居四楼的窗户连续数次在晚间被不明的飞石砸碎,一家老小苦不堪言。对于宋子和的意外出走,米长力也自感到了震惊,几乎不敢白天里一个人在街上走。平安堂事件,不但令他名声败尽,也直接导致了他的下马。
就在宋子和远走它乡的一个月后,县里一位主要领导的孙子患了重病,本县的医院治不了,便连夜赶往省城,可惜那孩子在半路上夭折了。那位领导甚是悲痛,叹息县里无名医。旁有一人,说了声,“要是那宋子和在,令孙尚可救!”
那位领导也是听说了平安堂事件的,此时闻言一震,眼中呈现出了一股异常的愤恨之意。后来他和县里的几位头头私下里一合计,寻了个由头,将那米长力撤了职,并且是一撸到底,连公职都不保了。也是那当官的没有几个是干净的,三年清知府还十万雪花银呢,上面真想办你,揭个短处立马封杀。也是那米长力贪赃枉法,罪有应得,这般小人,不说也罢。
后有一个继任的卫生局长,不敢步前任之辙,曾派人四下寻找过宋子和,欲还他那份令人丢了官的行医执照,复开平安堂,虽是亡羊补牢,却是已晚了,宋子和已不知所往,再也寻不到了。
陈利-1971
发表于 2008/3/9 14:31:00
第十章 无坚不破(上)
肾足少阴之脉,起于小指之下,斜走足心,出于然谷之下,循内踝之后,别入跟中,以上踹内,出腘内廉,上股内后廉,贯脊属肾络膀胱;其直者,从肾上贯肝膈,入肺中,循喉咙,挟舌本;其支者,从肺出络心,注胸中。——选自《灵枢经。经脉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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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宋子和、宋浩祖孙二人坐上了一列东去的火车。宋家祖籍山东蓬莱,当年宋景纯入京城以医响世,后甘冒灭门风险以一张奇方处理掉了窃国大盗袁世凯,随之携家小远遁白河镇避祸。为了不给族人带来麻烦,便世居在了白河镇。在之后的岁月里,宋景纯曾带了年幼和年轻时的宋子和回过老家蓬莱两次,殁后葬在了白河镇旁边的万松岭。
此番宋子和带宋浩回转祖籍,虽是事出有因,也自有那落叶归根的意思。在蓬莱,宋家还有一座祖屋,现被一位远亲占住着,先前倒也不曾与族人们断过联系,族人们几次表示欢迎宋子和回来,在蓬莱行医,只是念着宋景纯的坟墓在万松岭,祭奠时不方便,宋子和才迟迟未归。如今平安堂办不下去了,宋子和这才下定了决心回归祖籍。
宋子和年纪大了,受不得长途颠簸,所以一上车宋浩便补了两张卧铺票。离开了生活了大半辈子的白河镇和经营了二十几年的平安堂,宋子和心中失落之余,暗里感慨不已。望着对面熟睡了的宋浩,心潮更是起伏难平。此时不由想起了宋浩的父母,那对神秘的夫妇。宋子和等了近十六年,如今宋浩也出落成了一个大小伙子,可是他的亲生父母未在来寻过。难道当年宋浩的父母出了什么意外不成?否则不能弃宋浩十六年于不顾。每一念此,宋子和心中便有一种不安来。宋浩虽然说是被自己视为亲生的孙子,在十六年的苦心培育下,宋浩已学成并继承了宋氏医术,对中医学的独特感悟,令宋浩在医道上有着常人不及的天赋,日后必为名家,这是令人最为欣慰的事。可是这孩子的身份是个迷,他的亲生父母是谁,从当年那对夫妇来时的情形来看,宋浩的家族应该是有一定背景的,他将来或许要认祖归宗的,他身上流淌着的毕竟不是宋家的血脉,到时候即便自己不忍,但为了宋浩的将来打算,也只能让他走的。宋子和胡乱想着,不知何时也自睡去了。
宋浩醒来的时候,从车窗可看到外面的天色已蒙蒙见亮了,此时已不知去那白河镇有多远了。望着窗外不断远去的景色,宋浩心中自生一种迷茫感。失去了平安堂在白河镇的基础,一切要日后重新来过的。并且爷爷已和自己说过,回到蓬莱老家安顿下之后,要让自己去天下间游历一番,这本是宋浩少年时的一个志愿,云游天下的渴望。从未出过远门的宋浩,在激动和兴奋之余,心中也不免忐忑。他此时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份还是个迷,因为从未有人向他说起过这件事。宋子和没有说明,是怕失去宋浩,但也知道总有一天会对宋浩说明真相的,这是宋子和心中的矛盾。宋浩从爷爷慈祥的眼神中也曾发现过异样,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态,总是令宋浩感觉到爷爷要告诉自己什么。但他从未想到自己是个神秘的弃儿,幼时的记忆对宋浩来说早已完全的忘记了,他的生命中只有一个亲人,那就是传授他医术的爷爷,相依为命的爷爷。自己的责任就是要照顾好爷爷过一个安祥的晚年,可谁知道竟有着现在这般背井离乡的感觉,这个世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宋浩纯洁的心灵上生出了些许疑问。
火车一声长鸣,将沉思中的宋浩唤醒,车窗外远逝去的村庄和城市,不知将要迎来的是一个怎样的陌生世界。
中午时分,车厢内正在播放着音乐的广播忽然传出了播音员焦急的声音。
“各位旅客,现在播放一个重要通知,在八号车厢有一位老年旅客不慎将腰扭伤,已经疼痛得不能挪动位置,请本次列车上是医生的旅客前去诊治,以解除那位老年旅客的痛苦,我们全体乘务员将向您表示感谢!”
此消息不断的播放着,打断了车厢内安静的气氛。
“急性腰扭伤!”宋子和对着跃跃欲试的宋浩笑道:“既然广播了,当是病家来求,你去看看罢。”
“好吧!宋浩欢快地应了一声,起身朝八号车厢走去。
陈利-1971
发表于 2008/3/9 14:31:23
第十章 无坚不破(下)
八号车厢内,一位衣着朴素的老者正弯着身子扶着座位,坐也不敢坐站也不敢站,扭曲的脸部和满面的汗水显示着正在承受极大的痛苦。乃是那老者从座位上站起之时,正赶上列车一个震荡,没有站稳便被闪了腰。
此时在老者的旁边围了一圈人,除了两个乘务员,其他的都是旅客,有几位也是听了广播后赶过来的医生,然见了这般情形,皆自束手无策。那老者痛得厉害,连碰他一下都不许呢。有个中年汉子,自称是按摩师,欲给老者以按摩手法舒筋活络。可是手一触及老者的腰部,老者便痛得大叫起来,再也不愿让人碰自己。
这时,有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自告奋勇地站了出来,说自己是医学院的学生,要用针灸给老者治疗。
“身体痛不可触,针灸可行!”那按摩师点头道。
“那就快些试试罢!”一名乘务员如遇救星般地欢喜道。
那名医学院的学生便从自己带来的一件简易的针灸包里取了一根二寸长的毫针,待往那老者手上寻穴位时不由一怔。老者扶在座位上的一双手掌竟然出奇地粗大,不知是一种罕见的先天性的厚皮症还是长年做什么工作的原因,一双手掌上的皮肤又硬又厚,似乎那种纤细的毫针刺不进的。
那个戴眼镜的学生皱了一下眉头,右手持针,左手按了一下老者掌背上的一处腰痛穴,犹豫了一下,还是将针刺了下去。只可惜如刺皮革般,那针身竟弯折了去,竟未破皮。那学生显然也是初习针道,无那般强劲的指力,普通人的皮肤或许一针也就刺进去了,但是遇上了这种厚硬的手掌背,便自有技难施了。
“老伯伯的皮也……也太厚了!”那学生一脸地无奈道。
旁边闲看的旅客有人禁不住笑出了声来。
“你这娃子,莫说你这细长的针了,便是刀子也难一下割破我的手呢!天生的硬皮肤,没法子,有病时那种挂吊瓶的小针都无法刺进,只好用能吃的药物来顶了。”那老者忍着痛,对好心助他的学生说道。算是安慰一下对方罢。
旁边众人听了,皆为这老者刀枪不入的皮肤啧啧称奇,同时为他的无可施治的病症焦虑起来,这般痛下去,可支撑不了多久的。
“麻烦将你的针借我一根!”刚刚到来的宋浩对那个医学院的学生笑了一下道。他知道这列火车上除了自己,应该是没人能用针刺破那老者的皮肤了。
宋浩的出现令大家颇感意外,竟然也是一个用针的,可是不知老者的那皮肤刀枪难进吗?皆是用疑惑的眼光望着他,看他怎生来施针。
旁边一位中年的女人,眼中闪过了一种异样般的猜疑。
“大哥!都借给你罢!”医学院学生将手中的针具包递向了宋浩。他是抱着将针具包里的几十根针都报废的心理来支持这位也用针来施治的同道的。
宋浩笑了笑,于那针具包里取了一根针,说道:“一根就够了!”
随即手势一转,朝那个医学院学生刚才未能刺进的老者手背上那处腰痛穴刺去。针尖一点即入,如刺无物。接着略施手法,捻转了几下。腰痛穴为经外奇穴,位于手背第二、三掌骨和第四、五掌骨间。
那纤细的毫针在宋浩的指下,端的是无坚不破。
“咦!”诸人呈现出了惊讶的神色。那个中年女人也自点了点头,暗里好象松了一口气。
“老伯,您老试着直一下腰!”宋浩一边运针,一边说道。
宋浩持针一点即入,已令老者感到了诧异,觉得那只被施针的手掌酸麻起来,若触了电一般,同时腰间痛感恍然若失。听了宋浩的话,犹豫着活动了一下腰部。
“你这娃子,可会魔术吗?我的腰怎么不疼了!”老者立时惊喜道。欢快地扭了几下腰,端的是轻松无比。
“好针法!”车厢内掌声雷动。
“留针半小时,等会你将针取出就行了。”宋浩拍了拍那个惊讶得说不出话的学生肩膀笑道。随后转身走去。
陈利-1971
发表于 2008/3/9 14:31:52
第十一章 金龙针(上)
心主手厥阴心包络之脉,起于胸中,出属心包络,下膈,历络三焦;其支者,循胸出胁,下腋三寸,上抵腋,下循臑内,行太阴少阴之间,入掌中,循中指出其端;其支者,别掌中,循小指次指出其端。——选自《灵枢经。经脉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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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浩没有去享受老者的感激和旅客们的赞叹之声,向自己的卧铺车厢走去。隐感有一个人跟了上来,宋浩未作理会,以为是去看热闹的人在赶回自己的车厢。
在走到两节车厢的连接处时,忽听身后有人唤道:“小伙子,能等一下吗?”
宋浩闻声停下了脚步,回身看时,见是一位中年的女人,风衣长发,端庄秀美,有着一种独特的气质,适才在八号车厢好象见过她的。
“阿姨,有什么事吗?”宋浩礼貌地问道。
“认识一下,我叫窦海芹,我们应该同属医道中人罢。刚才见你施针时的指力不一般,在针灸上应有独特的造诣!”那窦海芹和善地笑道。
“窦阿姨你好!我叫宋浩。”宋浩忙伸出手去与那窦海芹轻轻握了一下。原来对方也是个习医的。
“年纪轻轻在针道上竟有如此修为,仅仅一处腰痛奇穴便能在你的针下施出这般效果,着实不简单!刚才我实在是不方便出手,好在你来了,否则我还真是为难呢!说起来应该谢谢你才是。”窦海芹笑道。
宋浩闻之,心中微讶,从对方的语气来看,她竟也能施针给那位老者医治,只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令她不方便出手。不管怎么说,对方应是一位医道上的高人了。
“不用谢我,既然遇到了病人,做为医生谁来治都是一样的。对了,窦阿姨学的也是中医吗?”宋浩问道。
“是的,不过我只务针道,习的是家传针术。你家是哪的?这是要去哪啊?”窦海芹问道。
“蓬莱!”宋浩应道。
“哦!是个好地方!”那窦海芹说话间不时的朝两侧的车厢内望着,好似在找什么人,脸上却笼罩着一种忧虑和不安之色。
“宋浩,认识你很高兴!我是杭州人,希望下次有缘还能再见到你,我有事先走了。”窦海芹说着,似乎在一侧车厢内发现了什么人,脸色一变,忙向宋浩说了一句,转身朝另一侧车厢走去,竟然有些惊慌。
“好奇怪的阿姨!”宋浩嘀咕了一句,回到了自己的卧铺车厢。
“处理好了?”宋子和见宋浩回了来,问了一句。
“嗯!”宋浩点头应道。
宋子和没有再问什么,倒于铺上打盹去了。
中午时分,火车进了一青岛站,广播里通知要停上八分钟的。
宋浩见站台上排了一队售货车,多是卖些地方风味小吃的,便想买几份车上用,也顺便下车透透气。和爷爷打了声招呼,宋浩下了车,寻了个售货车挑拣起来。此时上下车的旅客人潮如流,天南海北的口音混喧一片。
就在宋浩选了几种当地的风味小吃,正在付钱的时候,忽有人将一纸信封递在了他的手上。
“宋浩,帮我一个忙!”来人语气急切,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匆忙而去。
宋浩见状一怔,转头看时,只见那窦海芹的背影消失在了前面的人流中。
“窦阿姨!?”宋浩望之愕然,不知那窦海芹此举何意。
就在宋浩疑惑之际,两个强壮凶悍的男人从身边走过,竟自循着窦海芹去的方向追去。
“这娘们真他妈的狡猾!别跟丢了,否则上面……”
隐听得一个男人阴冷的声音道。
陈利-1971
发表于 2008/3/9 14:32:16
第十一章 金龙针(下)
宋浩惊讶之余,忙将那信封揣在了怀里。心知那窦海芹必是遇上了麻烦事,不知她匆忙之中丢给自己这纸信封是什么意思,能帮上她什么忙的。站台上人太多,不方便看里面的内容。宋浩于是回到了车上。车厢里乘客来回走动,也不甚方便阅读那封信的,宋浩将买来的东西放在了车窗旁的桌架上,想等到车开了之后到厕所里再看。坐在座位上的宋浩,心中也自感不安。虽说是与那窦海芹仅有一面之缘,但从感觉上对方不是什么坏人的,以刚才的情形来看,那窦海芹的处境似乎很危险,不知能否甩掉那两个跟踪她的男子。
“我能帮上她什么忙呢?”宋浩不由自觉的摸了摸怀中的那封信,着实迷惑不已。那窦海芹的意思并不是叫自己报警的,好象是另有所托。
待列车开动之后,宋浩起身来到了车厢一端的卫生间内,迫不及待地打开那封信来看。里面除了一张折着的信纸外,竟然还有一根针,一根精巧的金针。针柄处竟然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形,鳞爪可见,首尾分明,环绕针身,似欲行云驾雾飞天一般,端得是有那种巧夺天工之妙,应是出自高手匠人的工艺。看得宋浩啧啧称奇不已。
宋浩随将那封信展开。字迹虽缭草,显是在匆忙中写就,但不失为秀美和流畅。
“宋浩:
我现处在危险之中,迫不得已之下向你求助,请你帮我办一件非常要紧之事,你我虽初识,但我相信你的朴实。
我乃针灸名家窦默之后……”
“窦默!”宋浩看到这里不由一惊,窦默,字汉卿,是金元时期著名的针灸大家,曾有《针经指南》一书传世,其所创针灸理论对后世影响甚大。没想到那窦海芹竟然是窦默之后,宋浩心中立生敬意。
“我乃针灸名家窦默之后,因家中秘藏一件医道中的神圣之物,半月前不慎走露风声,引起江湖各门派的注意,甚至招来了国际文物走私集团的窥探。此医中神圣之物乃我中华之国宝,在此不便说出其名称,你日后一见便知。为防意外,我已将此圣物寄存在一安全之处,但防万一之变,近期必需转移别处。我行踪已然暴露,不便再运行此事。倒可以吸引各方的注意力,所以恳请你来助我,暗中将此圣物运至你处妥善保存。事急矣!无奈之下选取中了你,也算是我们同为医道中人的缘份罢。下有一个地址,你拿着那根‘金龙针’做为唯一的信物前去取货,那户人家必会付给你,同时你叫那户人家立即搬家,以防不测。三个月后,你可打下面一组电话号码给我,若无人接听,或者不是我本人接听,就说明我出事了,请你自行保存罢,当有助于你的针道和医术的提高。切记!勿令人知,否则祸至。如若感到有什么危险,无力保其安全,就请将此国宝上交国家。
请你看在我们同是华夏子孙和同是医道中人的份上,力成此事,将是功德一件。否则此医中圣物落入小人之手,私运海外,不但是我窦家的罪过,更是中华民族的损失。
地址电话务必请记在心中,然后立即将此信烧毁。切切!
地址:……
电话:……
窦海芹疾书
看完信件,宋浩目瞪口呆。
“医中圣物!当是一件价值连城的宝物,能是什么样的东西呢?竟引得各方势力的抢夺,窦阿姨真的是处境危险啊!她又为何信任我呢?我能做得来吗?”宋浩一时间倒不知如何是好了。
陈利-1971
发表于 2008/3/9 14:33:04
第十二章 宋天圣针灸铜人(1.上)
三焦手少阳之脉,起于小指次指之端,上出两指之间,循手表腕,出臂外两骨之间,上贯肘,循臑外上肩,而交出足少阳之后,入缺盆,布膻中,散落心包,下膈,循属三焦;其支者,从膻中上出缺盆,上项,系耳后直上,出耳上角,以屈下颊至拙;其支者,从耳后至耳中,出走耳前,过客主人前,交颊,至目锐眦。——选自《灵枢经。经脉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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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关重大,宋浩决定和爷爷商量一下。他没有将那纸信毁去,只是将上面的地址和电话部分记牢后撕下扯碎,扔于便池中用水冲去了。那上面写有本次列车的终点站烟台,市里面一户王姓人家的地址。
回到座位上,宋浩才发现同车厢的乘客在青岛站已下去了大半,左右已无人了,正好和爷爷商量此事。
“爷爷,跟你说个事。”宋浩压低了声音道。
见了宋浩神秘兮兮的样子,宋子和笑道:“到了烟台,再转乘汽车才能到蓬莱老家,怎么,对老家有些怯生?放心好了,你要是在老宅住不惯,我们就买套新房子。海边风大些而已,开始可能比不得在白河镇习惯,住长了也就好了。实在不行,你就先四下走走罢,天下之大,有你去的地方便是。”
“去哪里都一样的,只要能和爷爷在一起就行。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件事,一件我刚遇上的怪事,和爷爷商量一下怎么办才好。”宋浩道。
“哦!”宋了和心中感受到了一股暧意,笑了笑道:“你我现在是无事一身轻,说说看,什么事啊?还要找我商量。”
宋浩道:“上午在给那位扭了腰的老伯治疗后,认识了一位阿姨,也是习中医的,聊了几句后她也就去了。可是刚才在青岛站台上买东西的时候,那位阿姨忽然扔给了我一封信,就匆忙去了,随之有两个人尾追而去,竟然是跟踪她的。我刚才在卫生间读了那位阿姨给我的信,没想到她是要叫我帮她做一件事。”
宋浩说完,将那封信递给了宋子和。
宋子和闻之诧异,接过信来看罢,脸色大变,持了那根金针,惊讶道:“金龙针!金针门的专属之物,没想到这个医门还存在啊!此针制作精巧,当是贵重得很,既以此为信物,此事应该不是假的。她竟然是针灸名家窦默的后人!不简单的!看来那件宝物给她惹来了大麻烦。信中言辞恳切,情急之中向你示警求助,说明她已脱不得身了。如此甘冒风险选你来做此事,除了迫不得已,也应是从你给人治病的针法上信任了你。此人倒也胆大和果断,更是机智,请一不相关的外人将此物运走,谁也想不到的。既受她所托,应下这事就是了。什么样的医中圣物竟搞出这么大的动静?难道是……?”
宋子和忽想起一物,随又摇了摇头道:“不可能是那具东西,不管怎么样,先将那物事转移了再说,顺便带回老家罢。”
“地址和电话你都记下了?”宋子和看了看手中残存的信纸道。
宋浩点了点头。
“做得好!小心使得万年船,我们现在就要谨慎行事了。”宋子和赞许道。随将手中的信纸用火烧去了。
“爷爷,金针门是何门派?”宋浩问道。
宋了和道:“曾听你太爷爷说起过,是解放前江湖上比较有名的几大医门之一,金针门人仅以针具治病,不假药物,在针法上别有奇术,拥有金龙针者当是金针门的重要人物了。如此看来金针门是那窦默后人所创。窦氏针法,尤重‘流注八穴’,后世王国端创‘飞腾八法’,就是由此而来,也是其父王开师从窦默之故。窦默认为补泻之法在手指而非呼吸,立十二法,动、摇、进、退、搓、盘、捻、循、扪、摄、按、爪、切,开一代针法之风,他不但影响了当时金元时期的针术,对后世针灸学的发展贡献也很大。元世祖曾谓,‘窦汉卿之心,姚公茂之才,合而为一,斯可谓全人矣!’”
宋子和熟读医书,对一些医家的典故倒也知晓些。
“补泻之法在手指而非呼吸!嗯!有道理!”宋浩点头道。对有了超强指力的宋浩来说,针在指间的变化,他是独有感悟的。
“既是窦默后人所求,我们且助她一次罢,若真是一件国宝级的文物,我们也有责任去保护它的。”宋子和又郑重地道。
“我知道了爷爷,到了烟台,我们去那户人家取了东西就走,待日后再联系窦阿姨还她就是了。决不能令这宝物落入坏人手中!”宋浩拍了拍胸脯道。身怀霹雳针法,对这种具有一定的潜在危险的事,宋浩倒也无所畏惧。
宋子和听了,欣慰地笑了笑。宋浩生就的一种正义感,和那种坚韧的性格,是宋子和最喜欢看到的。虽然,他们此时已涉入了一件危险之事中。
列车终于行驶到了它的终点站——烟台。
出了车站,宋子和、宋浩祖孙二人打了辆出租车按窦海芹所示地址来到了偏近郊区的一片居民区。
下车后,打听了一个行人,又走了一会来到了一条胡同内。宋浩看了看前面几家的门牌号,指了一家院门道:“就是这家了!”
这是一家独处的小院落,几间旧式的房屋显示这是一户普通的人家。窦海芹将那物件藏于这不易被人注意之处,实在是煞费苦心。
宋浩上前敲了一通门,里面有人应道:“谁啊?”
“受朋友所托,我们来取一样东西。”宋浩说道。
门内沉寂了一会,随即开启了一道门缝,露出了一张警惕的中年男人的脸。
“你们是谁?”那男子小心而紧张地问道。
宋浩道:“你认识这根针吗?它的主人叫我来取她寄存在这里的一样东西。”随将那根金龙针递给了他,好似那地下党秘密接头一般。
“金龙针!”中年男人见之一喜,忙伸手接过,细看了一眼,神色随之一松,立将大门敞开来,笑迎道:“原来是窦姐的朋友,快请进!”
院落不大,却也种植了几株盛开着的花卉,令小院里凭生了几分春意。房门前站着一个腰系围裙的女人,一个朴素的女人。望着进入院中的宋子和、宋浩祖孙俩,友好地笑着。
“我叫王宇,这是我媳妇。”中年男人介绍道。
“王叔叔好!王婶好!”宋浩礼貌地称呼道。随后道:“我叫宋浩,这位是我爷爷,我们是受了窦阿姨所托,来取她寄存在这里的东西的。”
“原来是宋大叔,屋里坐罢。窦姐早已交待过了,见针如见人,你们来取走那箱子我们也放心了。”王宇热情地说道。
屋中落座,王宇的女人端上茶来,宋子和、宋浩祖孙二人谢过用了。
简陋的屋子里除了一套破旧的沙发茶几,就是一张大铁床和一具褪了色的衣柜,此外别无长物,显是一清贫人家。宋子和暗里点了点头,那窦海芹竟能将贵重之物寄放在这里,实在是出人意料,简直是毫无安全保障的,可能是基于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想法罢,虽然说是有些冒险,但却是不易令人想到和寻到的。
那王宇又寒宣了几句,还了宋浩那根金龙针,随从大铁床底下拉出了一只长近两米的木箱子,看似沉重得很,不知里面装了什么样的物件。
“这就是窦姐放在家里的东西,你们要租辆小型货车才能运走的。”王宇说道。
没想到那宝物竟有这么大的体积,竟然用大木箱子来装,倒出乎宋子和、宋浩二人的意料,开始还以为是一件拿了就走的小玩意呢。
“宋大叔,你们要将木箱子运去哪里啊?我出去给你们租辆货车罢。”王宇道。
宋子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就谢谢你了,我们要去蓬莱的。”显是认为窦海芹能将这贵重的东西寄存在这里,这户人家应
陈利-1971
发表于 2008/3/9 14:33:30
第十二章 宋天圣针灸铜人(1.下)
宋子和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那就谢谢你了,我们要去蓬莱的。”显是认为窦海芹能将这贵重的东西寄存在这里,这户人家应该信得过的,所以也就说出了去处,否则那货车也是不好租下的,没有明确的地点,便谈不好价钱,那司机岂会应的,并且还会令人起疑。
“蓬莱!不算太远,跑一趟几百块钱也就下来了。宋大叔、宋浩,你们先坐一会,我出去租辆车来。”王宇说完,转身去了。
陈利-1971
发表于 2008/3/9 14:34:07
第十三章 宋天圣针灸铜人(2.上)
胆足少阳之脉,起于目锐眦,上抵头角,下耳后,循颈行手少阳之前,至肩上,却交出手少阳之后,入缺盆;其支者,从耳后入耳中,出走耳前,至目锐眦后;其支者,别锐眦,下大迎,合于手少阳,抵于拙,下加颊车,下颈合缺盆,以下胸中,贯膈,络肝属胆,循胁里,出气街,绕毛际,横入髀厌中,以下循髀阳,出膝外廉,下外辅骨之前,直下抵绝骨之端,下出外踝之前,循足跗上,入小指(同“趾”)次指之间;其支者,别跗上,入大指间,循大指歧骨内出其端,还贯毛甲,出三毛。——选自《灵枢经。经脉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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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宇的女人便招呼了祖孙俩用茶水候着,闲聊道:“你们是窦姐的朋友罢,她还好罢?怎么没有和你们一起来?”
宋浩应道:“窦阿姨还好,只是事情太忙,不能亲自前来,所以托了我们来。”
“窦姐可是个好人啊!是我们家的救命恩人。我那口子三年前在外面打工,不慎中了风,那大医院里都说没得救了,叫我们回家准备后事等死呢,正巧被窦姐赶上了,说也神奇,她就用那么几根细针给我们家那口子扎了几天,却就好了呢!”王宇的女人仍旧感激地道。
宋子和、宋浩互望了一眼,惊讶和敬佩不已,窦默的后人,针法果然不同凡响。
王宇的女人又说道:“前些日子,窦姐开车拉来了这只木箱子,叫我们替她保管一阵,还给了我们一大笔钱,说是日后的安家费,叫我们暂时不要出门,看好了这只箱子就是,也不知好搞什么名堂,说是家里出了点事,好象还很紧张的。她是个好人,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宋浩听了,深感江湖上争这东西已经争得很厉害了,窦海芹将此物转移到这里,倒也是无奈之下的一种明智之举。于是笑了笑道:“也没什么大事,家里起了点纷争而已,已经过去了,这才叫我们来取的。”
“哦!这就好!这就好!”王宇的女人连连点头道。
这时,门外响起了汽车鸣笛的声音,是那王宇租了车回来了。随见他领了一个憨厚的年轻人进了院子,当是那车的司机了。
所租的竟然是一辆封闭式车厢的货车,王宇考虑得倒是周到。接着王宇夫妇、宋子和、宋浩,还有那个司机,五人合力将那木箱抬了起来。
“木箱里是什么东西?蛮重的!”司机随口问道。
“是医院里用的检查设备。”宋浩机智地应道。
大木箱装进了车厢,司机将车厢锁了。
“车费我已经付完了,将你们直接送到蓬莱。”王宇笑呵呵地道。好似完成了一项使命,一脸的轻松。
“对了,王叔叔,窦阿姨还让我交待你一件事。”宋浩说着,将王宇拉进了院子里,低声道:“窦阿姨让你最好马上搬家,你应该明白她的意思罢。”
王宇听了,点了点头,肃然道:“窦姐私下里早已和我说过的,并已给了我一大笔安家费,看来这木箱里的东西非同小可,你们一路要小心了。我这边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回乡下去。请转告窦姐,我会按着她交待的去做的。并且从现在起,无论任何人问我什么,我都不知道,也不认识窦姐,更没有见过你们。”
宋浩闻之,心中微讶,看来事情远比自己想象得要复杂得多。
陈利-1971
发表于 2008/3/9 14:34:35
第十三章 宋天圣针灸铜人(2.下)
告别了王宇夫妇,宋子和、宋浩上了货车的后排座,那司机开着车出了烟台市区,一路向蓬莱而去。
坐在车上,宋子和、宋浩二人则心事重重。他们虽然还不知道木箱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但是非常清楚的是,现在已卷进了一场麻烦之中,将来带来的不知是什么样的后果。当然,二人还有着一种强烈的好奇之心,那窦海芹所说的医中的神圣之物到底是何种宝物,对人的好奇心来说则是充满了极大的诱惑力。
在一家加油站司机下车给货车加油的时候,宋浩无意中看到加油站内还有一辆改装有封闭式车厢的小型货车,心中忽一动,忙对宋子和道:“爷爷,能不能换车转运一下?这样保险些,不易让人知道我们的去处,防止万一罢。”
宋子和听了,点头道:“可以,你去问问罢,行的话就换车。”
宋浩下车走到了那边正在给车加油的司机的旁边问了一下,那辆货车倒是一辆正要赶回蓬莱的空车。此地距蓬莱还有一个小时左右的路程,连人带货一百元元讲定。
宋浩回来与先前的那个司机一说,那司机惊讶道:“一个小时就到了,你们还换车作吗?”
宋浩笑道:“我们临时改主意了,准备转运济南了,放心,你已收的运费不用退还的,你返回烟台就是了。”
那司机听了,自无异议,帮助将木箱转到了另一辆货车上,随后自家去了。
车到蓬莱城里已近傍晚了,宋子和凭着先前的记忆引了那货车来到了一座宅院的门前,应是宋家的老宅了。门上挂着锁,古朴的门板显示了它的久远。这是一片还没有开发的老城区,倒保留下了这座上了百年的旧宅。
宋子和下了车,扶摸着门板暗里感慨了一番,然后说道:“宋浩,你先在这等一下罢,我去找你的几个叔伯拿门上的钥匙。回来之前我已打过了电话,你们说会在我们到家之前将老屋收拾出来,方便我们入住。”
宋子和去了不多时,便和五六个人有说有笑的回了来。宋浩见了,知道都是老家的亲戚,忙迎了上去。
那几位宋氏族人见了宋浩俱是喜欢,皆以为是宋子和的亡儿宋强的遗子。宋子和倒没有着意说破,挨个介绍了一番。
一位宋浩应唤做三爷爷的老者宋子平,一位是大伯宋刚,二伯宋立,还有一位与宋浩同辈的叫宋明,最后一位叫张河,一个姑姑的丈夫。
那宋立也是学医的,是城里一所医院的医生,此时对宋浩笑道:“我们宋家的祖传医术,只有你们这一支继承了下来,我原来也学的是中医,后来改习了西医,呵呵!”
宋立开了老宅的院门,大家伙便将那木箱和几件行李搬下了车抬进了院里。对那只木箱子,宋立等人倒也没有多问,以为装的是一些家什而已。
宋浩欲要和司机结帐时,宋立已抢先付了钱,打发那司机走了。宋浩报以感激的一笑,还是老家的人好啊!
宅院里有着明显的刚刚修整过的痕迹,院落不大,前后却也有两排老式的房子,本被宋子和的一位远亲占用着做仓库了,年久没有住人了,显得有些荒凉,了无生气。
屋子里收拾得却也整齐,门窗洁净,摆在那里的几件家具家电都是新置的,为了欢迎宋子和祖孙二人回来定居,族里人显示出了他们的诚意。
“子和,我们只是大致的布置了一下,缺什么东西说一声,我叫人送过来。”宋子平道。
“三哥,这样我已经很满意了!”宋子和感激地道。
“四叔,先到我家里坐罢,饭菜已准备好了,为四叔和宋浩接风洗尘。”宋刚一旁道。宋子和族中排行第四。
“是啊!吃完饭你们要好好的休息一下,明天会有更多的人来看望你们。”宋了平道。
宋浩望了一眼那只木箱子,想留下来看护着。宋立见了宋浩的犹豫之色,笑道:“放心罢,这里的治安很好,丢不了什么东西的。”
在宋刚家里,宋子和、宋浩二人受到了热情的款待。席间,宋子和表示出了想在蓬莱开设一处中医诊所的愿望,但是自己没有医师证的,他没有说出白河镇平安堂关门的原因,是不想引起大家的不愉快。
宋立听了,说道:“没问题,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了。想我宋家的医术解放前就在当地有名得很,只是我没有往这方面悟,几乎断了中医一脉。如今好了,四叔回来了,重振我宋家医术,我也要跟着学习的。至于医师证和行医执照,不是什么大问题,花钱就能解决的。况且以四叔的本事,一说出来,卫生局的人立马就能给办了。宋家医术的声望本地老人也都知道的。
宋子和听了,心中稍安。
“子和放心便是,那些事情由他们去办好了,各个部门都有咱们的族里人,什么事情都好办。你先要休息一些时日,匆急的。”宋子平道。
陈利-1971
发表于 2008/3/9 14:35:00
第十四章 宋天圣针灸铜人(3)
足厥阴肝经之脉,起于大指(同“趾”)丛毛之际,上循足跗上廉,去内踝一寸,上踝八寸,交出太阴之后,上腘内廉,循股阴入毛中,过阴器,抵小腹,挟胃,属肝络胆,上贯膈,布胁肋,循喉咙之后,上入颃颡,连目系,上出额,与督脉会于巅;其支者,从目系下颊里,环唇内;其支者,复从肝别贯膈,上注肺。——选自《灵枢经。经脉第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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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浩掂记着那木箱子,扒拉了几口饭便吃完了,然后坐在一旁等着爷爷。宋子和知道他的心事,自己也是想早点看到木箱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东西,在吃完饭后,又和宋子平,宋刚等人聊了会家常,便起身告辞和宋浩回到了老宅。
回到了家里,宋浩忙闩好了大门,然后迫不急待地跑到了那木箱旁边。
宋子和见了,笑道:“匆要急,这箱子钉得牢,先要寻个工具打开才是。”
宋浩找了一圈,最后在院子里找到了一根铁条。回到屋来先将木箱的盖子撬开了去。箱内是一层厚厚的棉线,里面裹护着一件长形的东西。将棉线去了,下面呈现出了一个被大块红布包裹着的如人形大小的物件。
宋子和见状,心中一阵激动,忙说道:“抬出立起来,难道说是一具针灸铜人不成?”
“针灸铜人!?”宋浩闻之讶道。
古代针灸医家曾铸造多具针灸铜人,但罕有传世者。
宋浩按捺住心中的兴奋,和爷爷用力将那物件从箱中抬出,虽有红布裹着,沉重的质感,仍令人感觉到里面是一种金属物件。放在地上立了起来,宋浩小心翼翼地将那红布一层层的退去。
布尽物现,眼前一阵眩晕,一具约170多厘米的真人大小般的古朴庄严的针灸铜人呈现在了宋氏祖孙的眼前。那铜人仿若一青年男子,面部俊朗,体格健美,头带发冠,上下遍布穴位及穴名,自布成线,隐呈经络之状,周身泛耀着一种神奇的光彩和神韵,自令二人看得目瞪口呆。
“果然是一具针灸铜人!”宋子和惊叹道。随又脸色一变,似乎想起了什么,忙近前细观了片刻,忽激动得颤抖着声音道:“宋浩,这……这是王维一所铸造的宋天圣针灸铜人啊!”
“天圣针灸铜人!”宋浩闻言,大吃一惊,那是一种极大的震憾和异常的惊喜,因为这“宋天圣针灸铜人”可是大有来历的,更有着一个传奇的神话。大凡习针灸者,无人不知晓此事。
那是在宋天圣年间,天下针道盛行,然世人所循穴法多以古传《皇帝明堂经》为依照,每有谬误。于是在天圣四年(公元1023年),宋仁宗诏令国家医学最高机构医官院编撰《新铸铜人腧穴针灸图经》,这个任务交给了医官院的医官,也是当时著名的医学大家王维一的身上。历经三年,完成了新的针灸经穴国家标准《新铸铜人腧穴针灸图经》,为了便于保存,将其内容分别刻在了五块石碑上。
“传心岂如会目,著辞不如案形。”为了学习针灸术的方便,宋仁宗再次诏命根据《新铸铜人腧穴针灸图经》铸造针灸铜人。王维一便以朝廷令召集天下间的能工巧匠,由他进行主体设计和监工铸造,后于1027年以青铜铸成了两具外形模样一样的针灸铜人,这就是著名的“宋天圣针灸铜人”。
铜人为正立的青年男子形,两手平伸,掌心向前。被浇铸成前后两部分,利用特制的插头可以进行拆卸组合,体现了当时高水平的人体美学和铸造工艺。
铜人标有354个穴位名称,所有穴位都凿穿小孔。体腔内有木雕的五脏六腑和骨骼,不仅可以应用于针灸学,也可以应用于解剖学。
在针灸教学上,铜人有着奇特的实用性,每年医官院进行针灸医学会试上,以水银注入铜人体内,体表涂以黄蜡,遮盖经脉穴位,识穴准确者,才可以“针入而汞出”。这是中国及世界上最早铸成的针灸铜人,开创了世界上独具东方传统的用铜人作为人体模型进行针灸教学的先河,可谓独树一帜。
两具铜人铸成,一具放在了朝廷医官院,用于习医者进行观摩练习之用,另一具放置在了京城大相国寺仁济殿,供百姓前来参观。“资圣薰风”成为了汴京有名的八景之一。
如此稀世奇珍,也开始了它的传奇和磨难的命运。
公元1126年,金兵南侵,进逼汴京城下,宋朝遣使求和。金人竟然指要一物,作为求和的条件,那便是天圣针灸铜人。大宋国宝,天下皆知,金人眼慕,竟以兵弋来强行威逼索要。当时那宋廷已势微,迫不得已,将一具铜人献出,金兵始退。一具铜人,倒保了那宋廷的一时苟安。
而另一具铜人,在此时竟然神秘失踪,不知所往。野史传闻,另一具铜人曾出现在襄阳府,被赵南仲所得,献于南宋朝廷,后值天下兵乱,又不知所踪。
公元1232年,元人势大,金被其灭,那具铜人复被元人所得,列为国宝,推崇倍至。然历经二百余年,“岁久阙坏”,急待修缮。元世祖忽必烈广召天下能工巧匠,最终诏命尼泊尔匠人阿尼哥进行修复。历经四年才修复如新。那阿尼哥自被嘉奖赐官,光耀一时。1264年,元人将那具针灸铜人和刻有《新铸铜人腧穴针灸图经》的石碑由汴京移至了元大都三皇庙。
再后来,布衣皇帝朱元璋立明灭元,又从元人手中抢得了那具铜人,仍置三皇庙。至明末,天下动荡,几易其主的这具针灸铜人便不知去向,和另一具针灸铜人一样永远的消失了,历史上再无痕迹可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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