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火神派的是是非非》
引杏林版主《火神派的是是非非》语:火神派的缺点在于:过度偏重寒热而略于虚实。治病多直取而少迂回。直取效捷,但其害有二:
1、囫囵吞枣:比如食竹笋得先层层削皮,吃花生则先去壳,但火神派不屑于削皮去壳,直截了当,嚼而吞之。
2、欲速不达:以雷霆之势直奔对方主帅,简捷明了;但有时,对方主帅外围还有许多阻碍,会使你鞭长莫及。
比如:对于一位中焦湿证患者,许多中医可能先用平胃散之类化湿,舌苔浅薄后,若有寒象,再用温阳。而火神派则可能直截用四逆汤加茯苓砂仁之类。可能二者皆有效,有时甚至火神派效果更好一些。但若患者湿偏重而寒热指征并不明显,妄用温阳,服药之后,会感脘腹不适,或胀,或吐,或泻。现在一些自认为火神派的弟子治病,之所以“排病反应”特别多,特别大,根源可能在于以上二点。如果分层次用药,可能不会有太大的“排病反应”。
杏林版主此言一出,在民间中医引起轩然大波,引来不少看客。小弟窃以为,杏林版主的分析有些道理,切中了一些时弊。
然而,要讨论火神派的是是非非,应当选择郑钦安及其一脉相承的弟子作为讨论的对象,因为郑氏为火神派开山鼻祖当之无愧,以善用姜桂附等辛温药物而有“火神”之名。如果一概将敢用附子的其它医生都归纳到火神派这里来,恐怕讨论起来就会有失偏颇。
当然,不能否认,当代也有一些医生敢用姜桂附等辛温药物,但观其临证医案,则相对火神派要少圆机活泼,离“善用”还是有一定的距离。
网友dequanli对版主之总结有过建议,言辞中肯,看来对火神派的认识相对明晰。以下是小弟的一些见解。
第一,火神派临证圆机活泼,绝非蛮干之辈,丝毫无囫囵吞枣之举。有书为证:以《扶阳讲记》为代表,其后所附医案红斑性肢痛证治疗为例,卢先生拟了两张处方,并释曰:“如果不温中降逆,附片根本纳不下去,附片是要到下焦呀!如果中阳不振,中焦不开,附片纳不下去,那么病人服用过后,就会不接受,这例病人刚开始的时候曾经用过附子,但为什么不能坚持下去呢?恐怕就是这个问题没有很好地解决。”此处透出火神遣方临证之法眼,处处留心,步步为营,不知道各位看官是否留意了?
再如对附子的起用,并非剂量越大效果越好,也并非一遇虚寒就立即用附子,附子该什么时候下,该怎么下;治疗到最后如何收工,怎样才算治愈?卢氏崇汉在《扶阳讲记》中亦已有所指。留心之人自能了然,在此不细表。
第二,杏林云“有火神派大家言:98%是寒证;没见过阴虚证。”此处是断章取义之语也。
卢氏所言为“阴阳关系的本质上没有阴虚,并不是临床表现上没有阴虚。所以我们在治疗上始终抓住这一根本不放,这就是要通过辨证啊!并不是说郑氏、卢氏就不辨证了,他们同样在辨证。”
据小弟所知,卢火神在用药上并非不用寒凉,一样在用。当然,在寒凉药物的选用上卢氏有其独到心法,在此不表。卢氏所用寒凉之法仅仅是治疗过程中的一个手段,并非目的。
第三,关于“排病反映”之说。这个似乎是王正龙先生的提法。服用大剂量的辛温药物,有的病人会出现一系列的反映,但并非所有服用辛温药物的病人都会出现。
在红斑性肢痛证治疗一案中,卢氏就说过“因为用阳药下去,大剂量的辛温药物下去,是会躁动她的。那么我们的目的就是要躁动她,躁动才能导致阴阳之间的相互顺接。”
显而易见,用阳药容易激化矛盾,容易让症状显现出来,但也恰是这一点,令许多医者畏辛温药物如畏虎狼,因为临床上不好把握究竟是疾病出现转机,还是在恶化。用了阳药,出现了新的症状,这时候应该怎么办?这是一个很关键的问题。许多医者往往在这个时候把握不住,治疗功亏一篑。这里涉及扶阳的具体技术操作,不细表。
实际上,显性的证容易识别,而隐藏的证,则难以识别,但是一用阳药,所有的证都会逐渐暴露出来,这样有利于医者“观其脉证,知犯何逆,随证治之。”对治疗是非常有利的。但前提必须是你立的法,处的方,用的药没有错,如果前提都错了,疾病出现了新的变化,一概以为是排病反映,那就犯戒了。
第四,杏林版主以为“中医讲究的是整体观,治法也不应强分流派。”
此处引首届扶阳论坛邀请文作为答复和结语:阴阳固以和谐平衡为要,然何以和之?何以平之?历代所见不尽相同。有补之使和,补之使平者;有泻之使和,泻之使平者;有清之使和,清之使平者;有温之使和,温之使平者;亦有调其中,而使和平者。中医之历史,各家之学说,大抵赖此而生成。近几十年来,由于诸多因素之影响,中医之各学派研究逐渐退位,代之以教材一统天下之格局。教材虽涉百家,然多流于泛泛。学问之道,首务专深,故有一门深入之法。以一门能够深入,方堪通于百家也。
有鉴于斯,籍此“泛中医论坛•思考中医2007”召开之际,我们特别开辟“首届扶阳论坛”。特邀此一学派之嫡传,特邀于此学派有甚深研究之大家,开坛讲论。本坛宗旨:上承经旨,中启百家,下契当代,力倡扶阳。为中医兴盛之大事因缘,诚邀各位有志者光临论坛,以期共同提高。“有朋自远方来 ,不亦乐乎!
首届扶阳论坛详情参阅http://210.36.99.20/xkb/meeting/fzy2007/index.htm
[ 本帖最后由 绿野闲踪 于 2007/11/13 14:01 编辑 ] 自己顶一下 写的很好,强烈支持!!! 多谢楼下兄弟捧场!
回复 #1 绿野闲踪 的帖子
医疗的目的无非是让病体从病理的状态恢复到生理状态而以.试看各家各派无非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奋斗.而人体的生理状态是如何维持的?阴阳在其中是如何保持平衡的?这才是学习中医者首先要搞明白的问题,只有这个问题搞清楚了,中医的各家各派的长处你才能吸收过来为我所用.才能不至于互相攻击. 小弟汗颜!本帖并非要攻击杏林版主。只是有些问题需要澄清。先向杏林版主道歉则个。
钦安先生有言:万病总在阴阳之中,舍阴阳外,岂有他法哉!
然阴阳最难识辨,尤其是在二者的关系问题上。于是乎才有诸多纷争。理上不明,自然临证踌躇,自然难以活法圆通。 原帖由 绿野闲踪 于 2007/11/13 13:52 发表
引杏林版主《火神派的是是非非》语:
火神派的缺点在于:过度偏重寒热而略于虚实。治病多直取而少迂回。直取效捷,但其害有二:
1、囫囵吞枣:比如食竹笋得先层层削皮,吃花生则先去壳,但火神 ...
阁下对于火神的研究,功夫还没有到家!
[ 本帖最后由 刘止吴 于 2007/11/14 22:14 编辑 ] 医林圣手卢火神
-记成都名医卢铸之
《成都风物》 1982年第四辑
作者:崔柳 伯为
半部居士整理
起死回生有术
年过中秋,阎王下请贴。刚过1943年中秋,刘老太太就倒床了,人参汤连着用了好多付,把命也快呆不住了。
刘家在川西坝子什邡县是名门贵族。从附近彭县、新繁等地请来的名医们,眼看年过七旬的病人浑身僵直、昏迷不醒、脉息微弱、不知冷热,都摇头不肯开方告退了。几天来,本城几个名医眼敖红了,心操烂了,灵丹妙药、膏丹丸散用了一帖又一帖,病者气若游丝,转生无计,他们收拾医箱墨砚,齐谱谱地起身告辞。
刘老太太得了啥凶险顽症?中秋前几天还到戏院看过几场夜戏,乘凉赏月吃过月饼。那晚正嚼麻饼,突闻同庚要好姐妹去世,连伤心带感叹,一口气憋不住就倒下了。风烛残年阳寿尽,仙丹难救咽气人。刘家只好封红纸包包送太医们上路。
太医们刚出门,一辆汽车裹风挟灰飞快驶来,刘家当家先生搀着一位不认识的银须老者下车。
刘先生看见上厅的妻子在无声地抽泣,方桌上摆着白色绫绸、钱纸佛香,两位裁缝飞针走线赶制寿衣,灵堂上行老板、寺庙和尚在厢房等生意,心里不禁着慌,忙叫妻子陪老者到后厅上房。他挽留着医生们说:“救人救彻底,送佛送上天,还请稍坐。少时说不定要请教呢。”
医生们只好转身,在客房饮着清凉解暑的银花露和酸梅汤。一位号称“真人”的罗太医问:“刚才来的是谁,平素少会呀。
“昨天赶到成都请来的,他就是……”刘先生的话被风急火燎的儿子从内厅跑出来的叫声打断了:“奶奶醒了,睁开眼睛了。”
惊诧的喊声,象轰开了雷霆,把大家惊呆了。
刘先生站起来急问:“奶奶自己醒的?”
“不,用火烧的。来的那位爷爷用的太乙神真火烧的。”
医生们吐出了舒心的长气,会意地互相瞧了瞧:已经昏劂、即将断气的人,受到艾炙、针刺的强刺激,会暂时复苏,不过,只有回光返照的短暂时间。略通医理歧黄的刘先生也明白这层道理,失神的坐下,心里毛焦火辣煽扇子,听懒蝉子有一搭没一搭在鸣叫。
娃娃家脚杆快,又卷来一声惊雷。刘先生的儿子又跑出来喊道:“爹,快去抓药。”
太医们不约而同放下杯子,围拢来瞧刘先生手里的药方:“附片贰两、蒙桂五钱、生姜贰两、砂头、老叩……”他们读着读着,声音低了,怀疑惊奇的眼光互相在脸上扫着。
刘先生象捧着火,掂过来又掉过去,迟疑地说:“这么猛烈刚强之物……”
摸着胡子、绰号“鬼见愁”的廖中医忿忿地说:“姜桂附乃大火辛温药物,现刻酷暑火旺,老太太中暑受热,岂可内火外火夹攻。”+
刘先生见众位医生点头赞同,垂泪叹气道:“不妨试用一剂。承蒙费心诊治家母,改日登门叩谢。”他送医生出门,命家人立即去药店配药。
当晚,县城就传开刘家从成都请来了专开(生)姜、桂(枝)、附(片)等热药的老医生,丧事就只怕在近两天了。和刘家相好的人忙着准备祭帐银箔,香蜡钱纸,只等丧告帖出,就送过去。
过了两天,医生们在南街茶楼闲谈,听说刘家请的医生当晚乘车走了,刘家未办丧事,不由得个个纳罕。
又过两天,医生们在公园听雀鸣转,传递过老医生又来过什邡的消息,下午来,擦黑走,药房见药方上姜桂附剂量大,不敢抓药,不由得个个摇头。
转眼又三天,医生们宵夜后散步又碰了头,听说刘家把白绫退给匹头行,辞谢了做寿衣的裁缝,不由得你望我,我望你,说不出话来。
半个月后,他们在城墙上练太极拳,听说前几天刘老太太到成都看病去了。那么重病的人还能颠簸得起?他们无心练身,急登登朝刘家奔去。一路上,路人们瞪大了眼,平素斯斯文文的太医们,怎么个个象救火,走路开跑?
到了刘家,刘先生眉开眼笑指着桌上花红礼信说:“我正欲到诸位府上致谢呢。”
医生们刚刚落坐,就见刘老太太健步出堂。她精神硬朗、笑容可掬地说:“谢谢太医们了。
惊得嘴巴合不上的廖中医问:“请问老太太,那位医家的尊姓台甫?”
刘老太太笑着说:“他呀,叫卢铸之。是郑钦安的真传弟子。”
“啊,是火神爷!难怪起死回生,妙手成春。”医生们恭恭敬敬地说。
师承源远流长
山外青山楼外楼,医林圣手有名师。郑钦安是四川邛崃人。前清嘉庆末年(1820)学医,道光中叶悬壶于成都。他熟读医书,对经史子集也研读甚勤,刻心求进,博贯古今,敢于创新,终于在学术上自成一家,以善治诸多疑难杂症而名扬蜀中。光绪25年(1899),成都将军兼署四川总督奎俊,鉴于外侮连绵,义和团、红灯照风起云涌,大清江山难保,一度不愿为官,又为郑的医术倾倒,曾设礼正式拜郑为师,此事震动四川朝野。郑钦安依据自己医疗实践,总结历代数百家注解医学经典《内经》、《伤寒论》的经验,在同治、光绪年间先后出版三部医书:《医理真传》、《医法园通》、《伤寒恒论》,经奎俊带到北京发行一万册,顿时轰动全国。直到一个世纪后的今天,我国医学界尊崇郑钦安为近代研究《伤寒论》南派的代表人物。在清代晚期,郑被川人尊为医圣。
名山产灵芝,名师出高徒。卢铸之是四川德阳县人,少年时先随名儒颜龙臣学文,与光绪末年四川状元骆成骧是学馆师兄弟,卢老也考中过秀才,经史子集根底甚厚,因见八股文不能济世,光绪十六年(1890)年转向郑钦安学医。他参与了郑的《伤寒恒论》的整理、缮写、刻版、发行工作。为行医奠定了坚实的理论基础。他聪明好学,博学多才,苦心潜诣锐意图强。在青年时期就名扬省城。光绪二十九年(1903年)。四川总督钖良家室身患重病,指名请卢铸之进府诊治。不少人知道钖良喜怒无常、动辙杀人,无不捏了一把汗,不料,隔着丝罗蚊帐摸脉的卢铸之却成竹在胸,大胆处方,几付药把病人治得痊愈。钖良送了“杏林春满”金匾,放炮挂红,轰动了蓉城。多年来,卢铸之在师承郑钦安的医学理论和医疗经验的基础上,深入研究祖国医学,采摘医林各家之长,不断在实践中提高认识,上升为指导临床的理论,大胆善用姜桂附等虚报、辛温药物,成为在医林中独树一帜的卢氏学派。生姜、桂枝、附片性温属火,卢氏学派又叫“火派”,卢铸之也被人尊为“火神”。"
火派与别的医学流派,各有历史渊源,又相互影响,相互渗透,相互补充。要阐述中医理论流派的区分和联系,不是本文的任务。大体说来,火派的郑钦安、卢铸之强调行医之道,在乎阴阳之法。“法”在何处?他们善用姜桂附就回答了这个“法”。卢铸之在他的医学笔记中多次强调:“行医之道,在于以火立极,以火消阴。”什么叫立极,就是为主的意思。他认为人患病,一般是阴邪损伤了人体阳气,因此,要用辛温药物来克阴、消阴、削阴、锁阴,以助阳、扶阳、补阳、壮阳。壮阳的当家药物很多,主要是大剂量姜持附等。iWRdw
休要小看药方中用了附片、桂枝、生姜等味药物,这实际上是向传统的中医医典的一次挑战。翻开历代医书和现在大专院校通用教材,都明文载定:附片在每剂药中常用量一至五钱(3—15克),桂枝常用量一至三钱(3—10克),干姜或生姜常用量为一至三钱(3—10克)。多用了呢?医书医典上说:重的会烧干人的肾水,人将呜乎哀哉;轻一点,也会引起四肢麻木,恶心晕眩,体出恶汗,口角流涎等不良反应。所以,从古至今,医书上这几味药后都和、赫然印着“慎用”二字。
卢火神好象没有看见这两个字,针对病情,每剂药竟敢二两、三两地开附片,甚至用六两、八两(180—250克),桂枝、生姜也是成两地用。没有包天胆,不敢上虎山,没有斩龙志,那敢涉深潭。卢铸之刚从师学医,也为大剂量用附片、桂枝、生姜而惊讶、震动,郑圣人鼓起眼睛一拍案桌:“药随医用,医随体走,只要病体受得住药,治病又该用药,配伍君臣得当,你怕他何来?”老师给了打虎胆、斩龙志,卢铸之在医海里放开手脚游泳,越游越顺畅,越游越掌握了沉浮的自由。在他一生(1876—1963)的八十七年中,医治了几十万病例,上起总统元首、宫廷大臣、藩辅重镇、省长书记,下至平民百姓、孤寡老人、临床孕妇、新生婴儿,开出的附片、桂枝生姜有上万斤,从未出现一例用药不当的医疗事故。当然,这决不是说万病都用姜桂附,每剂都是大剂量,卢火神很讲辩证法,很讲究药的配伍。
工农红军长征的战鼓,震撼了世界,使闭塞在成都的卢铸之振聋发聩。他在给中央军、地方军一些围追堵截红军而精疲力竭的头面人物治病中,才知道中国还有一股令“不仁不义之辈”心惊胆颤的正气在蔓延,有一批“志在救国救民”的人在艰难困苦中奋斗。他焚香顶礼盼望快点到成都来,但他们没到成都又北上了。
抗日战争爆发和东三省的沦陷,卢火神浑身血液在沸腾。医生最知道东亚病夫这个侮辱性词句的千斤分量。病夫,不能养家,更不能保国,就是受罪、挨打、让人宰割的同义语。
医生,应该救人,首先要救国。中国的病太深沉了,姜禁附的火力太小了,得靠全民烈火烧掉旧世界,得靠“斧头四六围中正,扫尽妖氛安善良,”外甥在南京闹工朝,被工厂开除回到成都,住在卢铸之家。从他口里,卢铸之听到山那边另有一个世界的喜讯,大敌当前应一致对外的道理,看到了中国不会灭亡的曙光。后来,当他得知外甥和另两个青年,要越过千山万水到那个世界去,二儿子卢光中和媳妇邹洪玉把皮衣、首饰送进当铺,加上平时的积蓄赠送他们作路费仍感不够时,他又暗中出资以壮其行,并讲过:“精忠报国,匹夫有责,你们乘风破浪,要带上成都父老兄弟抗战的心意。”
外甥上了前线,卢火神坚信倭寇将赶下大海,苦难中国将得到新生。一早就看病,黑灯仍出诊,他常说:“万病一火去之,全民抗战的大火,会把中国烧得彤红!”
好风乘青云,菩提逢甘霖。战斗在白区的地下党,关注着卢铸之的爱国热忱,派来了性袁的共产党员跟随学医,利用卢老的声望和给四川军政要员看病之便,做了不少团结上层,动员群众的工作。卢铸之的家,成为存放中国人民解放军约法八章的隐蔽点,成为进步青年接过火种的聚会场所。解放后,卢火神恍然大悟地对徒弟说:“只晓得你聪明伶俐,平历不凡,不知道我天天盼佛,佛就在身边啊!”
火派后继有人
霹雳一声乾坤转,卢火神在七旬高龄终于迎来了蓉城的新生。他兴高采烈地欢呼:“太平开国于今始,草萋木张更有神”。解放不久,党曾提名调他到北京中医研究院担任重要职务,但他以年高力衰垦辞未任。在1963年逝世时,中国医学科学院、省人民政府发了唁电,报纸发了消息,许多被治愈的人赶来参加了吊唁。
卢火神创立了在医术上独树一帜的卢氏学派,但他虚怀若谷,与别的流派学者,出于同道渊源,总是相互切磋,探求医术。成都名医沈绍九、陆景庭、云南中医学院院长吴佩衡等医林大师,与卢火神私交甚厚。陆景庭病危时,专程派人请卢火神前往诊治。
卢氏学派在其形成、发展过程中,卢火神奋斗了几十年,于1963年写出卢氏学派代表著作:《郑钦安医书集注》、《金匮要略恒解》。当然,由于受社会条件的制约,医学科学水平和人的认识能力限制,卢氏学派在医学理论、疾病机理、药理分析等方面,同别的流派一样,都还有待完善提高。只要遵循党的继承、研究祖国医学遗产的指示,问题并不难解决。但是,在一段时间,中医受到排斥、摒弃,尤其在十年浩劫中,中医同任何有知识人才一样,受到横蛮打击和压制,致使卢铸之毕平生精力的医学经验结晶,数十万字的上述两部医书,未能在北京人民卫生出版社出版,手稿也被查抄散失。这不仅从理论上断了卢氏学派之源,也让卢铸之从实践中总结出的医疗经验、医理见解濒于失传,诚乃医学界一大损失。
卢氏学派理论资料损失不能挽回,从卢氏传人中收集整理活的资料行不行呢?可惜,卢火神弟子中,得其真传的不多。这不能怨卢火神保守自私,而是生活给了他惨痛教训。 有一个徒弟在学医时,勤奋好学,一点就醒,卢火神尽心传授。这个人还未满师,名声就在新都县一带传开了。不久,这个徒弟却借给重病病人诊治之机,勒索大米十石。这个消息使火神感到愤怒、震惊,他本想带着徒弟在医海畅游,变舟作渡,化风送征,却没相到社会难处,暗礁密布,惊涛扑面,险些复舟。他在望江楼摆了桌酒席,请来成都各派名医入席,当场宣布将这个徒弟驱逐,不准用卢火神弟子名义行医。从此,卢火神好伤心啊,他常叹息:社会不正,医道难正!
卢火神大儿子卢永定,自幼天资聪颖,热爱中医事业。卢火神原先认为卢永定肚里文墨不多,怕学不出来,但卢永定以勤能补拙精神,从难从严要求自己,终于继承乃父功力,成为一代名医。现在,他已七十八岁,仍在成都兴隆巷行医。为了总结卢氏学派医疗经验,探索用姜桂附治疗疾病的规律,从五十年代起,他就把每一个到他那里治病的病人,都认真记录了病历,装订成册,保存完好。三十多年来,已积累二十多万人次、五千多万字病案资料。这是继承、研究、整理卢氏学派的理、法、方、药的一笔巨大财富。多年来,卢永定还义务授徒,有工程师、飞行员、干部、西医常求教于门,其中,《成都日报》1981年8月19日介绍的民航某部指导员黄明顺,业余跟随卢永定学医十年,在驻地为广大群众治病,治愈千余例疑难怪病,被群众誉为“义务郎中。”6
三中全会后,成都中医学院为了继承、研究郑钦安——卢氏学派,把卢铸之嫡传真授的已业医二十余年的孙子卢崇汉医师调到学院任教,边临床边整理研究卢氏学派理论和临床经验。别看他年岁不大,早就博得“小火神”美称。他十四岁在家学医,白天受教于案台,晚来还得熟读《内经》《伤寒论》、《本草》等枯涩难懂的线装医书。孤灯晓月伴书声,铁砚磨穿求真经。老火神给孙子规定的任务就是读书,底子打厚实了,才让望闻问切。不到二十岁,居然能诊脉开方,后又到南京医学院学西医,系统学完了大学课程。在南京,卢崇汉完成了卢火神毕生未酬的心愿,把卢氏学派推广到了祖国南方,从实践上证明了火派在地域上的适应性。
卢火神行医从未离开过四川,虽接待治疗过来自全国的病人,但中国的诊治疾病和用药,讲究天文(气候)、地理(地域)、水土(水质、饮食等)、药性(中药产地、收摘季节等)、患病时间长短、病史及体质等等因素。在四川,姜桂附适用,到外地能否普遍运用,卢火神无以亲临得试。小火神却因能到南方学习而有了在异地检验卢氏学派理论张实践机会的场地和舞台。他到南京医学院学习西医课程时,一位省军级干部久慕其名,在医学院找到小火神治疗曾久治无效的面部神经瘫痪、口眼变形病症。小火神开了内服姜桂附的处方,外用太乙神真火,没多久,就治愈了这个多年痛苦的病人。初战告捷,“年轻娃娃有高明医术”之名蜚声南朝古都。在南京医学院党委、各级领导、教师的支持下,他支用火派理论指导医疗疾病,三年多的临床实践,证明了姜桂附等辛温药的大剂量运用,在祖国南方同样普遍适用。南京医学界,过去对卢氏学派,有的只知其名但不了解其理论渊源,有的见到小火神大剂量用辛温药物而瞠目结舌,药房曾多次拒绝验方取药。在江苏省卫生厅长,医学院长亲自安排下,小火神经常参加南京六所医学院和各大医院对重、危病人的会诊,他的医方在药房畅通无阻,患心肌肥大、冠心病、半身偏瘫、长期胃炎、气管炎、肠炎、肝炎、肾炎、风湿疼痛等病人求诊越来越多,无不高兴而归。后来,医学院不得不予约限量就诊人数,以减轻他边学习、边冶病的负担。这里,我们摘抄小火神几例病案:
——1968年6月,一姓邱的两岁小孩,患中毒性菌痢而出现高热,呼吸循环衰竭,昏迷后送省医院抢救暂时脱险,经中西医治疗一月余,仍然四肢欠温,面白气弱,日泻粘液大便十余次,双手指纹青紫,抱到卢崇汉处,已呈阴阳欲将离绝之兆,病情十分危急。小火神辩证施治,采用回阳救逆、扶正去邪,大剂量姜桂附药物,才用两周,病儿治愈,至今旧病再无复发。
——1974年9月,岳某患呕血、便血已有四年,在南京上海多处诊治,未见疗效,剖腹探查并作胃大块切除,仍未根治,并反复出现上消化道出血伴牙龈肿痛溃脓两年,以致严重贫血,极度虚弱,夏天穿棉极感寒冷,秋冬只穿单衣仍感烦热。几年来,西药不断,中药已服800余付,止血针则经常要打,否则就会呕血便血。小火神经过细心望闻问切,判定气血两虚,而气不摄血,导致呕血便血;下焦阳不归舍,虚火上炎,帮长期牙床肿痛溃脓,但根在阳虚阴盛。所以开出姜桂附药物。俗话说,久病成医,这个病人一看大剂量姜桂附就吓楞了,经解释后才勉强服药,不到半年,生气勃勃重返工作岗位,再未复发。病人高兴地说:“我是从火葬场抢下来的,姜桂附的火烧得真神啊!”
燕语莺声今又是,换了人间。粉碎四人帮后,我国医学事业得到飞跃发展,医疗水平大大提高,城乡人民平均寿命大幅席增长,疗效高、效期长的药物更加普及和推广,常见病、多发病得到及时控制和治疗,凶顽痼疾、贫穷寒湿疾病有所下降,在这新的开势下,不能认为卢氏学派和别的流派就不需要继承和发展了,更不能认为火派理论和实践已经过时了。我们深信,随着时代的进步,社会的发展,认识的飞跃,在成都中医学院党组织,教学力量的大力支持、关怀下,卢崇汉同志一定能在继承、研究、发展卢氏学派的领域,开辟通向新的坦途,迈出可喜的前进步伐。.
卢火神第三代传人
目前获悉,被人们广泛传颂的著名中医学家卢崇汉于今年正式挂牌成了“成都中医学院研究所”
卢火神,不是神,是人,是我国中医火神派几代传人的雅号。然而,一百多年以来上至达官贵人,下至庶民百姓,都将他们称之为神。
不信,让我们翻一翻看——
卢崇汉的祖父卢铸之被誉为第一代卢火神,他曾师从清代著名中医大师郑钦安,医术精湛,医德高尚,堪称扶阳派大家。齐白石曾为之镌刻“金寿老人”印章。卢崇汉的伯父卢永定,继承其父功力,被誉为第二代卢火神。卢火神传到卢崇汉,因神而灵,因灵而神。
卢崇汉,男,1947年生,四川省德阳人,现在成都中医学院任职。主要著述有《郑钦安先生学术思想》、《红斑性肢痛症的中医治疗》、《浅谈冠心病》等。他的名字和业绩被收入《中国当代中医名人志》,成为名副其实的第三代“卢火神”传人。
卢崇汉自幼受到祖父、伯父的医学薰陶,学识字认的是药名,学写字抄的是处方。19岁就治愈了红斑性肢痛症,实令当时中医大家惊喜!为了理好地发展卢氏学说,卢崇汉在大伯父卢永定的支持下,于1973年秋进入江苏新医学院深造。数载寒窗,刻苦研读。卢崇汉以优异的成绩毕业,并辗转到成都中医学院就职。光阴似箭日月如流,在临床和教学过程中,卢崇汉已磨砺出了精湛的医术。
卢崇汉与祖父、伯父一样,对疑难病症有着特殊的嗜好,说也怪,许许多多的疑难病在他的面前乖乖就范,如肾病例、瘫痪、阳萎、怪头痛、肺心病、白癜风、血症等等。卢崇汉的家里,家当不多,而足足拉上两三轮车的病历却在屋里显得十分壮观。卢医生说,卢氏家族积存的病历从30年代就非常齐全、完整,这将成为今后研究卢氏学说的珍贵资料。
在几十万份病历中,卢崇汉做过一年诊疗情况的统计,一年诊治2700余人、20013人次,各科病种80余个,用药品种42味,有效率100%。在一系列疑难病中,癌症就像一座座层峦叠障的大山,成了人类生命难以逾越的障碍。卢崇汉的祖辈们冲击它。取得一定成就,而今卢崇汉踏着先辈的足迹,再次冲向这座座高山,并取得令人瞩目的成果。多年来,卢崇汉运用抚阳理论,治疗过上千例癌症患者,总有效率达95%,五年以上生存率达70%以上。
卢氏医学为何有如此神效?究其本源,主要是卢氏强调人生阳气为诸气之根,是化气化津之本源,人体精血津液的盛衰。治病之法,必须重在温扶阳气,阳气盛则体魄健壮,阳气衰则百病丛生。从而创立了“人身之命在于以火之极,治病之法在于以火消阴”的学术理论,故临床擅用姜、桂、附片等辛温重剂。卢氏火神源远流长。一百多年的实践证明,卢氏医学将继续给人类带来希望的福音。卢崇汉医生的祖传秘方颇受一些企业和国外老板的青眯,曾有人多次登门欲用高价收购卢氏秘方,但均遭拒绝。他说,我要把卢氏秘方提炼得更加完善,争取尽快地奉献给党和人民。我们期望这一天早日来临! 民间少了一个“唐火神”
晚报记者 苏瑜
2004年夏末的一天,正潜心于医案整理的向天清像往常一样拨通了师父唐步祺家的电话,然而,令他震惊的是,师父唐步祺已于8月1日逝世。向天清不敢相信,此前十几天,他和师父通电话时,师父的声音还一如既往的宏亮。
向天清来自河南南阳一个普通的医药世家,出生成长在医圣张仲景的故乡,他对中医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是唐步祺收下的惟一一个河南籍徒弟。
生命烙印之一 民间老中医出国讲学
1992年夏日的一天,德国汉莎航空公司的一架波音飞机穿云破雾,飞行在北京-法兰克福的航线上。机上坐着一位古稀老人,他叫唐步祺,是四川成都的一位民间中医,他这次出国,是被德国友好人士邀请去讲学。
一个民间中医还能出国讲学?有的人可能会不胜惊讶。是的,讲“身份”,他确实不高,几十年靠行医挣钱吃饭、养家糊口,至今还是一个只有别人誉称而没有任何行政机关评聘的“中医师”。可就是这样一位“中医师”,却具有大学本科的学历,出版了连一些中医院校的专家学者都叹服的几部著作,并且应邀出国讲学了。
在这个德国,唐步祺惊喜地发现,几乎所有的中医诊所的门上都有一个太极图。这是德国人认识的中医?还是中国医生或是德籍华人在向西方形象地寓意中医?太极,有多少人能真正破解它的奥秘,唐步祺不得而知,但对他来说,有一点是真实的:他同他们相通了。
阴阳及五行学说是中国传统文化中一个重要的理论基础,有很深的内涵,正确地研究、把握和运用它,是打开中国传统文化的一把钥匙,谁掌握了它,谁就可能在中国传统文化的沃土上耕耘丰收。唐步祺正是这样的一个人。多年的行医经历和经验,使他深刻地认识到:掌握了阴阳五行学说,对中医理论的认识、研究和运用,就有了一个总纲,就能走上一条正确的民间中医的行医道路。
唐步祺在德国、瑞士、荷兰等国讲学,听课的人除了这几国的中医和热爱中医的人士外,还有法国、意大利、奥地利的一些同行。由于他抓住了阴阳这个总纲,许多外国人一听就懂。经他讲解,他们对中国传统文化、对中医再也不那么陌生了。他们尊称他为唐老师——这是一个普通的中国民间中医在国外获得的殊荣!
有一天晚上,一个叫卡尔的学员打来长途电话,称她的手臂抬不起来了,唐步祺通过其他人询问病情后说:“开两副姜附茯半汤。吃了准好。”第三天,卡尔打来电话说,痛症全好了,手臂活动自如,“唐老师太好了,中医实在太好了!”她热情地说。
此后,唐步祺又多次应邀到德国、瑞士,新西兰等国为那些热爱中医、学习中医的人士讲学、答疑、行医用药示范。一次在瑞士讲学,全国的传统学校、中医杂志的人都来听他传道、授业、解惑。许多人受益匪浅。
如今,听过他讲课的人散居西欧不少国家,他们用中国传统医药知识,也包括从唐步祺那里学到的“伤寒学”去行医,治病救人,效果明显。
生命烙印之二 治咳嗽初显才能
唐步祺1941年毕业于四川大学,后分到四川省民政厅工作。1957年开始潜心研究中医,擅长治咳。咳嗽,在民间是一种常见病多发症。有大学语文底子的唐步祺,泛览历代中医典籍,对咳嗽的研究有特别的兴趣,并为此奋斗几十年,悉心体察推求,以“唐火神”历代医家有关论治为指导,建立了他自己的“咳嗽学”。
1972年夏天,“文革”中期,唐步祺来到北京“避风”。在前门和老同学王利器的偶遇,成为他大展才能的开始。王利器是北大著名教授,他的孙子一年四季都咳,吃了许多人开的药,都没治好。而唐步祺几剂汤药下来,王利器孙儿的咳嗽病便被治好了。在王利器的支持和引荐下,唐步祺在北京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这期间,他给许多人看病,治好了他们的咳嗽、支气管炎、肺气肿。
唐步祺想写一部论述咳嗽的专著,把自己的经验总结出来,推广开去。对于有理论有实践的他来说,写一部书不难,但难的是出版,如果他是一名中医药院校的教授,自然另当别论,可他不过是个民间中医。苦苦思索之后,唐步祺决定走名人名家推荐的路子。
1980年,唐步祺将整理好的书稿带到北京,请北京中医学院(现北京中医药大学)任应秋教授审阅。任教授为全国著述最多的中医教育家。他以极大的热情看完全书后,称赞此书为“与余之论有所合、实亦得咳嗽之机要!”最后,给予高度评价:“确是一本诊治咳嗽的佳作”,欣然为之作序。唐步祺又找到廖沫沙,请他题写书名。廖曾请唐步祺治过病深知他的本事,所以不仅题写了《咳嗽的辨证论治》的书名,还题写了“中医师唐步祺”的匾名相赠。
有名人名家的首肯还不够,还得找有一定地位的人推荐。唐步祺去西安拜访同学、西北大学校长郭琦。时值郭琦夫人患肺气肿,寻医不遇,唐步祺用其所长治愈。郭琦夫妇十分感激,问其回成都的打算,唐如实告知。于是,郭琦将唐的书稿推荐给陕西科技出版社。出版社慧眼识珠,1982年该书出版。
《咳嗽之辨证论治》问世后,受到读者欢迎。1984年,成都晚报社副社长林开甲听说唐步祺善治咳症,找上门来求治。林开甲患慢性支气管炎,长达20余年不愈,最后发展到肺气肿,动则气喘吁吁,走上一二十步,形似翻山越岭。唐步祺汤药、丸剂双管齐下,3月而愈。林开甲十分高兴,找到书法家周浩然为唐步祺写一中堂相赠,称为“大国手”。
生命烙印之三 发扬传播“火神派”
把唐步祺引向这一条正确道路的,是清朝末年的一位医家郑钦安。郑钦安在医学理论上最大的贡献就在于,他善于运用汉代名医张仲景以阴阳为总纲的核心思想,并创造性地加以发挥于其医理、医术中。而唐步祺的祖父唐蓉生,是四川省永川县名医,所以唐步祺幼时便诵读方书,学以郑钦安所著医学三书:《医理真传》、《医法圆通》和《伤寒恒论》。
唐步祺博览医书数十种,《黄帝内经》、《伤寒论》等中医典籍常置于案头,但他尤其偏爱郑氏三书。行医几十年来,始终以此为指导,逐渐有所积累。至晚年,他深谙郑钦安三书精华已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其行医用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不仅纠正了郑氏三书中的错讹之处,在一些方面还有所发挥。郑钦安善用姜附等大辛大热之药治病,许多人称他为“姜附先生”、“郑火神”,唐步祺亦效法,不少人也渐渐以“唐火神”称他。
就是靠这把金钥匙,唐步祺治愈了不少疑难杂症,令许多人包括一些专家学者刮目相看。孟宪钦,某医科大学教授,二十几年前患阵发性心悸,经心电图检查为心房性期前收缩。她曾三次住院做系统检查,没有找到病因,后诊断为阵发性、特发性房性心律不齐。她曾运用现代医疗手段系统地对症控制筛选有效药物,均无效果。经人介绍,抱着试一试的心情,她找到唐步祺,经3个月治疗,唐步祺治好了困扰她多年的疾病。这位用现代医药科技知识培养出来的名牌医科大学教授,用现代医药手段治愈过不少病人,但治不了自己的病。她的同行中不乏现代医药学专家,也对她的病束手无策。然而,一个不起眼的民间中医只用了3个月30副中药,便治好了,费用也不过是二百元钱。
从郑氏三书中受益不少,唐步祺便萌发出把郑氏三书整理,加以阐释出版的想法。从事这样的学术专著,要查阅大量资料。这些工作即使在藏书万卷的高等中医学府做起来也相当困难,况且唐老当时已年过古稀,坐的时间久了,双腿发麻,眼睛昏花。可为了阐释三书,唐老每天坚持到深夜。1985年还干脆关了业务兴旺的诊所,每周只在华西中医药研究所看两个下午门诊。
三书的出版,在医界传为佳话。成都中医院(现成都中医药大学)研究员、原副院长侯占元兴奋地说:“当今像唐老这样连续出版学术专著的个体中医,在全国也不多见。郑氏三书著作精深,未有阐释,所以不为世人所知。想不到一个民间中医竟把这件大事做了!”
书刚问世,就受到了日本医界的重视,日本东洋医学会副会长、汉医专家伊伊藤良大加赞赏,称填补了日本研究汉医史缺清伤寒学派的空白。日本北里东洋医学综合研究所长、汉医权威矢数道明还将其收入《汉方临床》丛书。1996年,巴蜀书社准备将三书合为一册发行,全国人大副委员长、九三学社主席、泌尿病专家吴阶平欣然题写书名。
生命烙印之四 唯愿医理得真传
一个古稀之年的个体中医不图钱财而如此醉心于阐述祖国传统医学,究竟为了什么?一幅对联表达了他的心迹:“唯愿医理得真传,只求医法能圆通。”
然而,这条路走得多少有些艰辛。在唐步祺看来,目前西医抗生素滥用,再加上中医的寒凉药(清热解毒类)的误用,使得人体的阳火降灭,导致许多很简单的疾病恶化。可温热药素来被盛行的中医派别所排斥,甚至有人称其为背叛主流的旁门左道,以致于真正拜倒在他门下的全是外国人和外籍华人。这让“唐火神”感到颇有些墙里开花墙外香的怅然。
1999年秋,唐步祺接到了河南读者的一个长途电话,电话那头名叫向天清的小伙子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两人在电话里聊起中医,大有相见恨晚之意——大陆竟然还有年轻人对此感兴趣,唐步祺很是感动。
不久,向天清登门拜访。开门的正是唐老,年近80岁的老人,看起来精神矍烁,差点让向天清误以为是他的儿子。那半个月,向天清陪着唐老行医问诊,闲暇时则深入交流中医的现状和发展,年龄相差悬殊的他们,成为了忘年交。临走,唐老在书的扉页上写下“愿天清学友熟读而深思之,在继承中发扬、弘播火神派医学,是所至盼”的话作为鼓励。把向天清送上车后,唐老还给了他一个治疗咳嗽的秘方,并教给他其中的禁忌和泡制方法,交代他可以此为生,增加些收入。
2002年秋,向天清第三次到成都跟随唐老行医。唐老胸闷,让家人请来向给他诊治,向按照“火神派”的思路大胆用药,唐老的眼神里流露出赞许。第二天,唐老将向请去,向全家人一一介绍,向天清有幸成为“唐火神”的正式徒弟。
拜过师后,向天清很有危机感。两个韩国的大师兄,他们花巨资来中国的中医药院校学习中医,留学第二年就开始四处打探民间医术高明的老中医,而我们国家的中医学生似乎很麻木,根本没有拜师学艺的渴望,仅仅满足于一些书本知识,而中医却重在师承。
让向天清和师兄们痛心的是,一直力挽中医的师父,最终也迫于种种压力而屈服,住进医院动起手术——自己的学术,自己最终却无力坚持,这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究其原因,还是“火神派”只局限在一个很小的圈子里,没有广泛地被社会和大众承认。
目前,向天清和师兄们正在抓紧时间整理数年来的医案,以期出版成册,这也一直是唐步祺生前的心愿,只有系统化,才能让“火神派”尽可能快地被更多的人知道、接受和认可。
唐步祺简历
1917年2月生于四川永川。自幼从祖习医,1980年经开始个体行医,著有《咳嗽的辨证论治》《医理真传阐释》、《医法圆通阐释》和《伤寒恒论阐释》,使这一中华宝贵医药文化遗产得以发扬传播。 范中林老先生简介
范中林(1895——1989)四川郫县太和镇人,享年94岁,蜀中现代名医,曾师从潘竹均(音)等多人。多年来潜心于《伤寒论》的研究,善用经方,尤以舌诊见长,深受火神郑钦安思想影响。在掌握六经辩证规律治疗若干外感和内伤杂病方面积累了不少经验,特别是对于许多虚寒证,疑难病的疗效尤为显著。70年代末由范中林医案整理小组编写了《范中林六经辩证医案选》,部分医案曾以《范中林老中医六经辩证医案选》在1979年第十期的《中医杂志》p25--30上发表,后来由辽宁科学技术出版社1984年出版发行,选编了范氏应用六经辩证诊疗的69个病例,其中有以麻黄汤治愈三年低热的太阳证发热案,有以四逆汤治愈严重前列腺炎的少阴证淋病案,还有以理中汤辈治愈功能性子宫出血并发失血性贫血案。范氏用药悉本《伤寒论》,组方严谨,以味精量重为特点。从学者甚众,早期弟子唐步祺,是其突出的一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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