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载]论“三部六病学说”对中医科学的探索
[转载]论“三部六病学说”对中医科学的探索 中国人民解放军第二八二医院徐黎明等
(选者按:“三部六病学说”为山西刘绍武先生所倡立,原为初学者便于掌握《伤寒论》“六病辨治”而设,复经众人在实践中不断完善,并从中西医结合角度充实了一些新的医学认识。临床上遵循此法可避免在辨治中出现大的失误,但病机千变万化,一切应从实际出发,寻因求治,不可生搬硬套,以免刻舟求剑。(可参考本栏转帖“刘绍武‘六病’医案举例”)若能在此基础上深入学习《伤寒论》六经辨证的理论思想,特别是《桂林古本》所载“温病”及“六气病”等内容,则可更全面具体的掌握中医辨证论治的思想方法,更有效的指导临床实践。)
内容提要 三部六病学说是中医界的一项新颖学说,依据人体生命的规律性,科学地作了系统划分。即凡与空气接触,并能与之发生关系的部分称为表部,凡与饮食接触,并能与之发生关系的部分称为里部,凡与血液接触,并能与之发生关系的部分称为半表半里部(亦称中部)。以它作为探讨生理机能的基本要素,在辨证方面根据人体临证的病理息,在纷繁的症侯信息中突出具有特性的重点证,在重点症候中突出有代表性的纲领证,在纲领证中突出有概括性的核心证。运用“三突出”的原则,实现提纲携领的辨证方法。在施治过程中遵循按部定证、辨证定性、据性处方、依方命名的思想原则,非此病不能用此方,非此方不能治此病,本着定证、定方、定疗程、定制剂的“四定”治则。走出一条中医辨证施治规范化、规格化的证治思路,为正确地认识人体,准确地诊治病证,作科学的探索。
关键词:三部六病 三突出辨证 四定治则
“三部六病学说”源于《周易》《内经》《伤寒论》的思想体系,集其精华,历经数十年的医学实践,逐步形成的中医界一项新说,最初由山西省著名老中医、主任医师刘绍武先生所倡立,继有众多三部六病学者的不懈努力,使其理论日趋完善,形成一套完整的理法方药体系,在学术研究上对人体进行了科学的揭示。在辨证论治过程中作了系统的归纳和概括,为了人类的健康事业,我们现从三个方面作一介绍,以奉献给医界同道。
1三部阐发了人体生理的规律性
天之日月星的运转,地之水火风的消长,造就了自然界的万物,人体之精气的生化,使这个万物之灵得以生息繁衍,这一切都有其规律性、系统性。规律是客观存在的。科学的发展,人类的进步,只能对客观事物进行规律性认识,三部六病学说就是对人体生理规律的认识和阐发,是对规律认识的深化,其揭示的理论内容符合客观规律性。
三部六病学说首先将人体视为一个完整的有机生物系统,依据中医经典著作《内经》和《伤寒论》的基本理论,揭示了在这个生物系统之中,包含着三个独立的子系统这就是三部,每部以各自特定的生理结构,组成特定的生理功能,并以各自的“目的点”自成体系,组成人体生理活动的三大支柱,体现着重要的生命规律。
在表部,凡与大气接触,并能与之发生关系的部分称为表部。《内经•六节脏象论》“肺者,气之本,其华在毛,共充在皮。”《灵枢•决气篇》“上焦开发,宣五谷味,熏肤,充身,泽毛,若雾露之灌,是谓气。”表部包括体表和呼吸系统,以肺脏为主导。通过肺脏有规律的呼吸而进行气体交换,体表汗腺适时的开阖而进行体温调节,维持体温相对稳定。卫外而防止病邪侵害,传信息而参与机体阴阳平衡的调节,表部生理组合是以使天阳之气被机体正常利用为其基本功能,表部生理的系统性和规律性也由此而体现出来。
在里部,凡机体与饮食接触并能与之发生关系的部分,称为里部。《素问•六节脏象论》“……脾胃大肠小肠三焦膀胱者,仓廪之本,营之居也,名曰器,能消化糟粕,转味而入出者也……”在里部,以胃为主导,里部由口腔、食道、胃、小肠、大肠等消化器官组成完整的消化系统,由特定的组织结构形成特有的功能,通过对饮食的摄入、消化、吸收、排泄供给机体所需要的营养物质,胃肠道有序地蠕动所构成的特定关系是以使水谷精微被机体正常应用为基本功能,里部的系统性是通过各个消化器官的综合生理功能展现出其规律性。
在半表半里部,亦称中部,凡与血液接触的部分,即表里二部之间的机体剩余部分,均属半表半里部的范畴,《内经•口问篇》“心者,五脏六腑之主也,心动者,五脏六腑皆摇”。《内经•营卫生会篇》“人受气于五谷,谷人于胃,传之于腑,五脏六腑皆以受气,其清者为营,浊者为卫,营行脉中,卫行脉外,营周不息”。半表半里部是以心脏为主导;半表半里部的系统性是通过气血的循环,接受与供给机体从表里二部所摄取的养分(天阳之气,水谷之气),并运走各组织器官的代谢产物,经特定的脏器通道排出体外,同时,还防止表里二部外邪的入侵和消除已进入血液的有害物质。半表半里部的系统性通过心脏、血管的有机结合,经过心脏自身有节律的舒缩以供给整个机体的生理活动而体现出来。
半表半里部的系统规律性,不仅表现在血液循环方面,还表现在沟通表里,使机体成为一个完整的有机体,是整个生命活动的中介与纽带。从这个角度讲,人体是一个由骨骼、肌肉、血管、神经、经络等组织组成的框架结构,机体的系统也只有在血液循环过程中才表现出来。“目得血而能视,手得血而握,足得血而能和行,脑得血而能思”。如果机体一旦失去了这种有序的气血运行,则疾病就会发生,所以说,半表半里部以心脏为主导,“心者君主之官”,心脏的舒缩功能是与生俱来,是先天之气的象征,故有“人有多大,心有多大”之说,气血无处不到,是人体各种机能活动的物质基础,所以说,“天阳之气;水谷之气;先天之气”是人体生命活动的三大支柱,人体三部的系统性,也围绕着这三个“目的点”而展开,通过“目的环”的新陈代谢,体现自身生理的规律性。
人体的生理规律性主要表现在系统之中,机体的系统性则表现在机体的各要素的亲和力和吸引性上面,通过机体的相互连接、相互渗透、相互制约、相互依存,形成统一的系统值。在功能上表现出同步、协调、共济的相互作用,人体三部的自动组合,它不同于各部分质的相加,而是系统各要素集成化的产物,它在结构上可以没有具体的物质形态,可能是作为系统状态的一般特征而存在,因此往往不能直接观察到,只有借助系统分析才能揭示其规律性。正如贝特郎菲所说:“生物体不是一个部件杂乱无章的堆积物,而是一个有机的统一体,这种有机体具有一种新质,即系统质。”
三部的系统性是根据生理规律性进行的一种科学划分,系统是一个标志,在时间和空间中,永恒运动着的基本属性和存在方式的哲学范畴,系统属性是物质存在所具有的整体性、结构性和层次性的表现,系统是由特定的相互作用的方式联接着的若干要素所构成的,具有新质类型,并与周围发生联系的统一体,只有这样,才能发挥出整体的动能,结构越合理,结构信息量就越大,系统的组织化、有序化程度就越高,各要素间相互联系、相互作用就越强,生理的规律性在整体上才能达到最优,因此,结构是构成矛盾特殊性的重要依据,三部的生理系统性就是构成整体生理规律的基本要素,又各自体现着自身的特殊规律性。
三部六病学说中,三部体现着生理规律的系统状态,同时也反映着病邪入出的三个部位与通道,六病就是三部感受外邪侵袭,而反映出的人体病理的系统变化,表现出的阴阳不同属性的六类症候集合,称之“六病”,是三部系统质失去平衡而出现六类不同性质的表现形式,是对整体病证的高度概括,同样有规律可寻。
2六病辩证是阴阳论说的具体表现
六病辩证就是沿用《伤寒论》的六病名称,结合基本内容,依据对立统一法则,本着立纲、归类、正误、补缺的指导思想,探求仲景先师六病辩证的规律,在忠于临床实践的前提下,逐步创立的一种辨证论治方法。
《内经》曰:“善诊者,察色按脉,先别阴阳。”张景岳说:“凡诊病施抬,必须先审阴阳,乃医道之纲领,阴阳无谬,治焉有差,医道虽繁,然阴阳一言以蔽之,阴阳者,一分为二也。”
辨证施治,审辨阴阳实是证治之关键,阴阳有广义狭义之别,广义之阴阳乃哲学之阴阳,可论及自然界之万物,均负阴而抱阳,医道之阴阳属狭义之阴阳,究其基本内容,实指寒热虚实也。
六病辨证就是依据人之整体划分三部,每部感受病邪,无论致病因素是机械的、理化性的、生物性的,还是第二信号的,尽管病情变化多端,证候丛生复杂,病位不越三部之外,病性必在六病之内,不属三阴病,即属三阳病,就其六病的阴阳属性而言,三阳病皆热皆实,三阴病皆虚皆寒,这是三阳与三阴病的共性。鉴于六病表现的病位不同,在表部阳性病称太阳病,阴性病称厥阴病;里部阳性病称阳明病,阴性病称太阴病;半表半里部阳性病称少阳病,阴性病称少阴病。这样,使各部阴阳不同属性和各类证候集合群,按《伤寒论》的命名原则,各自确立了自身的名称,并赋于具体内容,使辨证有了明确的论理工具。
阳病实热,阴病虚寒,是其共性。然而,科学研究区分,就是依据对象所具有的特殊的矛盾性。辩证施治的目的,就是根据其具体病症而进行施治的。如:三阳病皆实,是其共性,太阳病之无汗,阳明病之大便硬,少阳病之胸满,是三阳实证的外现,是其病性的特殊性。同理,三阳病皆热,太阳病之发热恶寒,阳明病之发潮热,少阳病之发热或寒热往来,是三阳热证的本质外露,是三阳热证的矛盾特殊性,知此则识三阳病之实热。再如:三阴病皆虚是其共性,厥阴病之脉沉细,太阴病之腹满,少阴病之心动悸,是三阴虚证的各自表现形式,三阴皆寒,是其共性。然而厥阴病之手足逆冷,太阴病之时腹冷痛,少阴病之背恶寒,是三阴寒证各自的集中反应,这是三阴皆虚皆寒的特殊矛盾性,知此方辨三阴之虚寒。这样使六病之寒热虚实,都有其具体内容,确立代表性证候,而不是笼统归类。
三部之中,寒热虚实的不同病情反应,本着无证不信的思想准则,在临床辨证施治过程中,面对纷繁的证候信息,采用一般证候突出有诊断特性重点证,重点证候中突出有代表性的纲领证,在纲领证中突出有概括性的核心证。以此“三突出”原则,例举出十二单证做为六病辨证的基础,也是六病辨证的纲领,是对六病证候的高度提炼。在此基础上结合《伤寒论》原文所示和临床辨证的总结,又确立了6个有概括性的证候作为六病的核心证。六病的核心证是对阳病实热、阴病虚寒,病性的升华,是对病位诊断的确定,是分析事物解决主要矛盾的具体实施。如:太阳病的头项强痛,少阳病的胸中热烦,阳明病的胃家实,太阴病的腹满,少阴病的心动悸,厥阴病的手足逆冷。六病核心证对六病的反应与证治有高度的慨括性,辨证施治具有纲举目张之效。
六病的病情不同,其证候的信息反映在病位上也有重点表现部位,对诊治病证,亦有指导辨证价值。所以在病症诊断上也有重要的提示,故有表部太阳诊头,厥阴诊足,示病位有上下之分;里部阳明诊胃,太阴诊腹,明病位有高低之别;中部少阳诊胸,少阴诊背,昭病位有前后之异。这样三部六病的区分,六病辨证的应用,在病位、病性、病势的表现形式上都有了不同病情的具体内容,使学者一目了然,这是辨证施冶解决具体矛盾的有效原则,是对阴阳论说的具体体现,是对中医辨证的高度总结。
在依照《伤寒沦》原文的基础上,通过临床10426例患者的观察,依着中医阴阳论说的原则,将六病辨证内容作了纲领性的归结。
太阳病,头项强痛,发热恶寒,无汗,脉浮,或咳,或喘。
少阳病,胸中烦热,发热或寒热往来,胸满,咽干,口苦,小便黄赤。
阳明病,胃家实,发潮热,大便硬,自汗出。
太阴病,腹满,时腹冷痛,或吐,或利。
少阴病,心动悸,短气,背恶寒,或脉微细。
厥阴病,手足逆冷,恶寒,脉沉细,肢节痹痛。
依六病上述纲领性证候做为辨证的依据,是对《伤寒论》这部经典著作的一次科学探索。是对阴阳学说的具体论述,是临床辨证的可靠尺度。
3六病证治是中医方药的高度概括三部六病学说不仅在辨证上独特新颖,重要的是伴随着六病辨证方法确立了一整套的论治体系,论治与理论丝丝相扣,水乳交融,自成一体,对祖国医学中的药物学与方剂学作了系统的归纳,是对中医方药的高度概括。
祖国地大物博,药源丰富,品种齐全,历代医家选方用药各有千秋,三部六病学者博采众家之长,遵照《伤寒》、《金匮》所示,对数千种药物的性味,依据六病辨证的分类原则,分别进行了选药组方,使其方药相合,方证相通,有秩不乱。
药物是方剂之基础,六病辨证论治采取多药重用主药,多方重选主方的原则,对疗效高,治疗全面,使用稳妥的药物作为首选药,使之有其证,必选此方,有此方,必用此药,病证定性,方药归类,使病的证治,用有主方,选有主药。
对于三阳病的证治,总治则是清泄,这是治疗的共同点,然而由于病位之不同,其原则所施,各有其特异性。如:太阳病之实热证,治以解表发汗,选药用葛根之辛凉以解表,治表部之热,选麻黄之辛温以发汗,治表部之实,并以麻杏石甘汤为基础,以葛根、麻黄二药为主导,共同组成治太阳病的主方,命名葛根麻黄汤。阳明病之实热,治则应以泻热荡实,选药以大黄苦寒以胜热,治里部之热,选芒硝咸寒以软坚,泻里部之实,以枳实、厚朴、芍药为基础,以大黄、芒硝二药为主导,共同组成治阳明病的主方,命名大黄芒硝汤。少阳病之实热,治则为清热除满,选药以黄芩之苦寒,清中部之热,选柴胡之辛凉,用其具有转枢之功,以疏导中部之实,以竹叶石膏汤为基础,寓清、散、降、滋之意,共奏清热除满之功,药选黄芩、柴胡二药为主导,组成少阳病主方,命名黄芩柴胡汤。
对于三阴病的证治,其总的治则是温补,然亦由于病位的不同,治则各有其异,因而需区别情况,分别对待。厥阴之虚寒,当治以温通血脉,药选当归活血、补血,以治表部之虚;桂枝辛温,行气活络,共同组成了厥阴病主方,命名当归桂枝汤。里部太阴之虚寒,当治以健脾温中之法,首选苍术健脾,以治里部之虚。干姜温胃和中,以治里部之寒。并以茯苓、甘草汤为基础,以苍术、干姜为主导,组成治太阴病之主方,命名苍术干姜汤。少阴病之虚寒,治则当以强心壮阳为主导,首选人参强心以扶阴,治中部之虚;选附子,壮阳以补气,治中部之寒。以生脉散为基础,以人参、附子二药为主导,共同组成少阴病之主方,称之为人参附子汤。
从六病诊治中可以看出,6个主方的12味药,是与六病的12个单证相对应的,分别代表着中药学中的12个类别,每味主药可以称为同类药物的代表,主药缺如,可以依次类选,临床既无用药之误,又无缺药之忧,药性之寒热温凉可与病情之寒热虚实直接对应是中医“寒则热之,热则寒之,实则泄之,虚则补之”治疗原则的具体实施,六病主方的组方原则正是汗、吐、下、和、温、清、消、补的真实体现。六病的证治体系使药归类、方定性、临床证治有条不紊,示人以法。
药为12类,证分12种,药证相对,病方相应。在临床治疗中,不论病情多么复杂,可采有其证,选其药;有其病用其方;数证相汇,可数药相加;数病相集,可数方相合;兼其证则加其药,合其病则合其方。这样使整个论治体系既有其原则性,又有其灵活性,保持非其病不能用其方,非其方不能治其病,病不变则方不变的思想原则。定证、定方、定疗程。掌握其病性本质,守方到底,临床应用,疗效显著,掌握此法,辨证论治既有执简驭繁之功,又有纲举目张之效。
三部六病学说使其“部、证、方、药”形成一个有机的联系,开阔了辨证的视野,明确了治疗的原则,确立了治疗的方向,提高了传统中医辨证论治的实践性和科学性,架设了中西医结合的桥梁,对人体科学的研究,对中医现代化的探索,具有开拓性的发展。(完)
(原文载〈中医药研究〉1996年第4期第5期) 学习了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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