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方今病 文字整理
古方今病胡星垣著 王国礼整理
前言
《古方今病》一书是辽阳市中医界已故名宿胡星垣(1866-1954)所著。胡老理论源渊博,诊疗入微,名噪一时。每当诊余之暇,尤努力于古方的疗效观察整理工作。积四十余年的经验,卒将临床治例作出完整的医案,汇编成册名曰《古方今病》。惜今原著不见,流传也鲜,几沉沦于世。笔者幸见我所邱元智同志珍藏的《千方集锦》,内载《古方今病》,然系节录内容,难窥全貌。后又幸得辽宁中医学院关庆增同志的手抄本,不胜喜悦,但几经易手,脱漏和笔误处不少。为了能使这份珍贵遗产造福于世,我所决定重新整理刊行。为此做了如下几点工作:
一、以《关本》为底本,以《节录本》为补充参照,以期恢复原貌。
二、将部分混乱的章节做了大体调整。
三、删掉过于雷同的案例。
四、对案头题目为了简明起见做了一定的修改。
五、对案文累赘和不连贯处进行必要的文字处理。书中云“上方”者指上案所列之方。
六、酌情充填更改脱漏或错别字。
七、凡案文无姓名者一律用“某”字代之。
本次整理稿共分四卷(与原本同),前二卷是经方验案,计25方,131案,后二卷为时方案,计19方,152案。书中按语系原著所有,整理者只在个别地方加了注。
因时间仓促,资料缺乏,能力有限,本次整理甚为粗糙,其缺失处在所难免,好在是初稿刊行,仅做为资料交流,日后如能定稿刊行,或可有高手敲订,为我所期待于怀。
王国礼
拟于1981年11月29日
卷一
桂枝汤
鼻流涕:某患鼻流清涕,不闻香臭,鼻痒嚏出而止,止而复涕。用桂枝汤加石膏三钱,二剂全愈。此方新久病人皆可用。
头晕:某患身乏软头时晕,身无寒热痛处,动而有汗,静则身感麻木。遇风则重,遇热而轻。体瘦、脉细缓,外无六经之形证,内无便尿之阻隔。此乃风寒伤形之证,以桂枝汤十剂而愈。
瞳孔散大:某患瞳人散大,头迷眼花,目视不明。伴有心中郁闷,动则汗出(新得者可治,久者无效)。用桂枝汤加附子八分、人参三钱、生龙牡各三钱,水煎服。
阴茎麻木:某因严寒途行,风寒伤于太阳而患阴茎麻木几几感,日夜不止,半年之久。用桂枝汤原方十剂痊愈。
麻黄汤
头痛:某患头紧痛无汗,坐卧不安四日未愈,脉大而紧。炙麻黄三钱、桂枝三钱、杏仁三钱、甘草一钱、元芪五钱。外用炭火烤前额,汗出痛止。
葛根汤
头痛吐泻:高姓妇患病一日,脉大而紧,一身壮热,恶寒头痛,身痛无汗,昏昧谵语,饮水则吐。以葛根汤加半夏三钱、生姜三片,水煎服,汗出痊愈。
谭姓妇患病一日,脉见浮长,身热恶寒,头痛身痛,无汗而泻。以葛根汤煎服,一剂而愈。
孙某男二十二岁,患病身热恶寒,头痛身痛,无汗,心烦腹泻,渴而饮水,水入则吐。医言秋温,五日未愈。余诊脉浮而长,长为阳明,浮为太阳,此乃太阳阳明合病,用上方加半夏三钱、生姜三片,水煎服,汗出如雨,一剂愈。
小青龙汤
呕吐:某患食饮下咽即噎,噎而即吐,食干不噎,病月余。以此汤服四剂愈。
又某妇产后吐唾不止,地如雨湿,不渴,服此汤二剂而愈。
又某患食后吐水,动吐静止,其味不酸不苦,不渴,脉弦紧。知其水停于胃,以此汤五剂愈。
又翟姓女,由早至晚时吐唾不止三月余,饮食无味,四肢沉乏,脉沉细缓。用小青龙汤十剂全愈。
水肿:某吐泻后半月又因生气饮水受寒,身热恶寒,头痛肢烦,咳嗽咽胸发紧,身肿按之凹,脉大而紧。小青龙汤加焦术三钱,附子一钱五钱
又有因行路饮凉水者,次日身热恶寒,咳嗽咽紧,喘满气短,身沉浮肿,脉沉紧,治同。
又某患喘嗽身肿,胸紧不渴,脉沉弦,乃伤气饮水,卧而受风致病。小青龙汤加白术三钱。
抽搐:某病抽搐不省人事,目直天吊,唇舌色淡,指甲青白,手足微温,脉微紧。以小青龙汤为散,每服二钱。二付回转,四付手足微动,六付苏醒,八付饮水能言,十付饮食能进,二十付全愈。
羊痫风:余用此散治羊痫风,不论远年近日,日抽或隔日抽,或月余抽,月内抽均可投之。有一胡姓女患病五年,服七十余付而愈。抽时手足温者可愈,若手足凉者或不愈。但化热者不可用此方。
按:羊痫风者向未闻有此等治方。盖方中辛串之剂透达其淤壅,发急之剂以泄其急,为散以散之。此等治法实可开愚医之蒙敝,尤是训后学者于无穷也。
气短:患者脉弦紧,身热恶寒,头身痛,喘而胸紧,短气欲绝,小青龙汤一剂可愈。
按:弦则主饮,紧则为寒,惟以身热恶寒,头身俱痛,知其饮系内蓄之饮,寒乃外袭之寒。故水气上干则气逆,寒邪内乘华盖喘而胸紧短气不为无因。以小青龙汤行里水解表寒,寒饮两蠲,故诸证愈。
咳喘;一患者,因咳嗽服药而现咽胸发紧短气,诊脉沉紧。此属寒水为祟,以小青龙汤服之三剂全愈。
又某患喘吼不卧,脉沉迟,身无寒热,饮食不入,日夜不眠,余无他病。小青龙汤服之二剂全愈。
努肉攀睛(攀眼):某患眼结膜紧痒肿胀,头痛,服过寒凉药无效。身热恶寒,脉微弦,内服小青龙汤行里水驱表寒,外用炭火烤其患侧以彻郁闭之邪。头痛肿消后,倘淤肉不退,再用五苓散煎服,可将淤肉退净。如仍有红滞者,用羌活汤加减:防风三钱、羌活二钱、柴胡二钱、薄荷一钱、元芩一钱五、黑枝一钱五、当归二钱、川芎一钱、枳壳二钱、青皮二钱、甘草一钱煎服可除根。
乳肿:城东尤姓妇,二十二岁,患病一年之久,两乳虚肿、内核硬大,忽肿忽消,忽软忽硬。消时乳核微软,肿时乳核必硬。午后恶心胸紧而乳必肿,两乳沉坠,短气无力,清晨必消,百治无效。余诊之,脉见弦紧,弦乃肝郁,紧则为寒。此伤气受寒,以小青龙汤改为散每服二钱,开白水送下,服五十付全愈。
按:凭脉品病,若系风寒内逼,水气不行,用小青龙汤之辛散,当即可愈。故治吐清水之因水气者,吐唾之因脾虚不制水者,喘吼不卧之因水气者,乳肿之因寒气者,以及短气咳嗽,咽喉紧之肺停寒水者无不效愈。故此方散寒水功效最捷。
大青龙汤
头痛烦躁谵语:南街吴姓,清晨上市回家,卒得恶寒壮热,头痛无汗身重肢烦。医言秋温。二日心中烦燥,三日时有神昏谵语。余诊左脉浮缓,趺阳脉大,以大青龙汤一剂愈。
五苓散
渴而胀满,小便不利:高姓兄弟二人,清明出城,夜半归家。第二天兄病,第三天弟病。发热头痛肢烦,医言春温,均服银翘散无效。病至三日见渴,医言胃热,用羚羊角,石膏等药不效。至四日大渴,五日腹胀,小便不利,至六日渴不敢饮,腹胀如鼓,短气不卧。弟与兄病一样。余诊视,脉虚无神,予五苓散服之,一剂小便微利,二剂如常,渴止腹消,三剂全愈。
角膜云翳:宋姓子,九岁患目疾两月有余,目昏不明。医用犀角羚羊川连等药治之,不但无效而且加重,目不能视。此系生气饮水,睡而受风所致,以五苓散加苍术、厚朴、陈皮、炙草共为细末,每服一钱日三次开水送下。服药三日,十可去七,又三日右目云矇退净,左目云翳尚有二分未净。又服药三日全愈。
吐水:袁姓女,十余岁患病三月余。食后走动,口连吐水,不酸不苦,静而不吐,吐净时必渴。以五苓散五剂全愈。
努肉遮目:宋姓女左眼患病,淡黄白色,厚二分,痒紧而肿,两月未愈,努肉遮目,不能视物。余予五苓散十付愈。
短气:黄姓五十余,体胖短气数年,久服补药无效。以五苓散缓缓服之,二十付愈。
酒寒:蒌巨川,每年必犯酒寒,每犯病七八日。二便不利,满腹疼痛,坐卧不安。药入口而吐,渴而饮水,水入即吐。用五苓散四付愈。
注:酒寒系饮酒不节所致的腹痛等证。
按:五苓散为行水之总剂,专治蓄水变生诸证。必先上焦如雾,下焦如渎。
桃仁承气汤
经血不止;陈姓妇,患病九年,经动不止,忽多忽少,黑紫有块,腹闷时痛。经动痛减,经血不见每年不过四、五十日,百治不效。余诊脉沉细有力,问其病形,头不晕、身不颤,小便少,大便溏,色黑而粘,便前腹痛,少而后重。余以桃仁承气汤加生白芍三钱、元芩五钱,水煎服,二十余剂全愈。
按:医逆治之证,但当谨慎。余以为总在识证。此经血不止在病与医多喜补而不泻。故百治不效。余见其经动,黑紫有块,经动痛减,大便溏,色乌紫粘,脉沉细有力,遂用桃仁承气汤加芩芍是断其病因淤热也。况其头不晕、身不颤知系实证,即以攻淤涤热,久服全可。即无淤之忧,且获全生之功。
小柴胡汤
余业医四十余年,诊治病家,惟以小柴胡证独多。每诊脉如有弦形,若兼少阳一证而以小柴胡汤治之无不奏效。若有传表传里之证亦可通治。今以小柴胡汤加减所治之证列于后。
狂证:胡某患此证,午后必发,先冷后热,哭叫骂人,上街奔跑,渴而饮水即卧,汗出如雨,酉时乃愈。隔日必发,脉见弦长。余以本方去半夏、大枣加花粉四钱、蒌仁五钱,重用柴胡一两煎服,一剂病轻,三剂乃愈。
又案:赓某儿媳产后三日卒得此证。哭笑骂人,日夜失眠八、九日。以小柴胡汤去人参、半夏、大枣加黄芪一两、当归三钱、蒌仁五钱,一剂汗出而睡,两剂痊愈。
又某患卒得狂病,大讲怕杀,日夜不眠,跑在外面不敢回家。诊其脉有力而弦,以小柴胡汤去人参、半夏、大枣加蒌仁五钱,重用柴胡一两煎服一剂汗出证轻,心明卧睡。三日但微呕,又以小柴胡汤去大枣一剂愈。
黄疸:某患身发黄,寒热往来,肢节烦痛,头痛无汗而呕,脉尺寸俱弦。用本方加桂技三钱、川羌三钱一付黄退,二付全愈。
又某患黄病七十余日,用寒凉温泻利湿等均不效。余诊脉左弦右大,微有寒热,头眩耳鸣,渴而无汗。以小柴胡汤去半夏加香附三钱,川芎二钱、花粉四钱,重用柴胡一两,服五剂愈。
心烦不眠:北门外赵姓妇,七十一岁,患病月余,心烦不寐,坐卧不安,夜不熄灯,熄灯即恐,畏惧生人。身有寒热,头眩无汗,余以小柴胡汤去人参、半夏、大枣加蒌仁四钱、生芍三钱、香附二钱、重用柴胡一两水煎服,五付全愈。
又某妇患心烦不寐,坐卧不安,烦重气闭,不省人事,忽轻忽重三年之久。身有寒热,热发病来,热去病退,经多必重。以本方去人参、半夏、大枣加蒌仁四钱、元胡三钱、丹皮三钱,重用柴胡一两煎服,三十付全愈。
又于姓妇患脚气已愈,忽得心烦,起卧不安,日夜不眠。以本方去人参、半夏、大枣加蒌仁五钱。煎服,二剂全愈。
按:余以此方治心烦不寐,有寒热者无一不效。
心烦呕吐:东山谢姓来城问病,暑热时一家病五人,病状一样。寒热往来,头眩有汗,饮食服药入胃心烦,一小时即吐。余以本方加生石膏三钱,竹叶三钱水煎服十付五人皆愈。
又某妇患伤寒八、九日,医已汗下,微有寒热,头眩心烦,渴而呕吐。以本方加石膏三钱、竹茹三钱煎服三付愈。
产后中风:某妇产后三、四日,夜半忽发寒战身热,次后寒热住来,肢节烦痛,头痛有汗,汗出恶风,心烦而呕。余以小柴胡汤加生芪一两、当归三钱、酒芍三钱、桂枝三钱水煎服而愈。余治产后此病多矣,亦有无汗者,本方加生芪一钱、当归三钱、川羌三钱、川芎三钱水煎服屡验。
头痛耳鸣:袁姓妇患病,因怒气不消,卧睡受风。寒热往来,头痛耳聋,耳鸣如雷。脑后响紧难受,坐卧不安、失眠。以本方加桂枝三钱、香附三钱、川芎三钱、防风三钱、川羌三钱、煎服四付汗出而愈。
渴饮无汗:洪姓姑娘十九岁,因夏天在北窗下卧睡,身觉不爽,似病非病,日渐虚软,食少。延医调治,均谓之虚病,日久卧床,渴而饮水、食更少,病一年余。其母向余问方,言身有寒热,渴而无汗,不能起床。余以小柴胡汤去半夏加花粉四钱、川羌三钱,重用柴胡一两煎服,三付汗出渴止,四付全愈。
胸内干:省城东南古城子乔姓妇患病六年,左胸干如柴,甚则左臂全麻不仁,连及左胁下腹内亦干,甚而左腿亦麻木不仁。余在省春和堂诊脉缓而弦细,证见寒热往来,心烦而呕,头微痛。用本方去大枣加当归三钱、生地三钱、川芎二钱、生牡蛎三钱、蒌仁三钱十剂而愈。
又案:北门外石姓妇,患此证,微有寒热,胸内干,身乏无汗一年之久。余用小柴胡汤加桂枝三钱十付微汗出而愈。此病原系情志郁结,日久伤气受风而得,如风吹干柴非火也。
少腹痛:巴俊生患病三年,右少腹痛,痛串前后。身有寒热,头肢沉痛,医以腹痛药治之不效。每年必犯数次,如困乏着凉必发。余以本方去大枣加生牡蛎三钱、枳壳三钱、陈皮二钱、青皮三钱煎服汗出痛止,十剂全愈。
又叶某患病左少腹痛,上连胁下、寒热往来。余以本方去大枣加生牡蛎三钱、元胡五钱、川楝三钱煎服,二剂愈。
片病(并子病、黑热病):东街袁姓姑娘,十二岁,患病两月余。寒热往来,左胁下硬如饼,长一寸,宽三寸有边缘。时有疼痛,肢烦无汗。余以小柴胡汤去大枣加生牡蛎三钱、枳壳三钱、青皮三钱煎服十余付,汗出而愈。
胁痛:东八里庄刘姓二十四岁,患胁下及腰痛一年之久,坐卧艰难。脉弦急,微有寒热。先以小柴胡汤去大枣加生牡蛎三钱,四付胁下痛愈。又以大柴胡汤加苍术二钱、元柏一钱四付腰痛亦愈。
按:小柴胡汤治一切往来寒热,胸闷胁痛,心烦喜呕,口苦耳聋,咳、渴、悸、利等半表半里证,属少阳经。而脉或弦者,但见一证便是,不必悉俱。凡病兼有少阳一证,皆可以此方加减论治。然必须熟读胸中有本,久则手下成春。
便血:王姓妇,患便血十余日,日五、六次,血大旺。诊脉弦急,寒热往来,肢节烦痛,头两侧痛,无汗耳聋,心烦喜呕。此病在少阳,内伤外感,血不循经,遂由内分之宗下出大便,以热入血室之法治之,前阴病,同后阴病。用小柴胡汤加桂枝、桃仁等药引用姜枣煎服,汗出血止。方为:柴胡五钱、姜夏、元芩、人参、当归、元胡炒、丹皮、桃仁炒、香附、桂枝各三钱、川芎二钱、炙草一钱。
按:经云,少阳之上,火气主之。即指胆木生火而言。胆与三焦同气而附于肝,皆为相火,其实与肝为表里,自易与肝通于膈,以入肠胃,走血室。故少阳火气煽动,以致血淤而不归经,下达则多有走血之病。况肝以风为本,主藏血,如风火交攻,热侵阴络而下行浊道,兼有少阳之群症也。只有确明此理,断此证候,因虚受伤感所致,宣用小柴胡汤加治伤感活淤妙品等,病即全可。苟非知明处当,而有若是之效乎?其经验奇技比肩寥寥。
大柴胡汤
抽搐:刘姓妇发疟,先冷后热,心下郁烦,烦急必抽,抽止又烦,夜半始愈,隔日一发,抽时脉弦,抽止脉大。余以本方去大枣加花粉四钱、草果三钱、川朴二钱、焦榔三钱,重用柴胡一两煎服,三剂愈。
片病:顾德伦之子九岁,患病三年之久,左胁下肿物大如盘。寒热往来,有汗身热,枯瘦如柴,下利红粘,腹痛后重,百治无效。余诊脉弦大而急,用本方去大枣加生牡蛎三钱、青皮三钱、明粉三钱水煎减半服,二十余付全愈。刻下十六岁,身壮体健。
又案:城南潘某,二十一岁,患片病一年之久。寒身住来,干热无汗,医同亲友皆云不治。延余诊治,其脉弦急,以小柴胡汤去枣加生牡砺三钱、枳壳三钱、瓜蒌三钱、青皮三钱水煎服四剂,汗未出。又用大柴胡汤去枣加牡砺、青皮、瓜蒌,大便微溏;又以小柴胡汤加减四剂汗微出;又以大柴胡汤加减四剂,大便微溏。
二方轮流服至四十剂,通身见汗,惟患处无汗,病减一半。又二方轮服二十剂,无汗便溏,日三、四次。便溏而呕。又以小柴胡汤去大枣加生牡沥三钱、元明粉三钱水煎二剂,泻五、六次,红粘如胶。夜晚忽大汗如雨,汗后脉静身凉,患病全消。又以大柴胡汤半剂去枣加生牡蛎三钱、元明粉一钱、青皮一钱五水煎服,四剂全愈。身胖体壮,饮食如常。
按:俗云片病、并子病,西医云黑热病,肝脾肿大均同。古书并无此名(注:似与“脾积”、“痞块”古病名相类)。余遇此病,谨遵仲景少阳经胁下满硬证法以治之,此病近年颇多,均有寒热往来,左胁下硬。实由三焦网膜不能化,经郁结硬而有边棱。本病有在少阳表里之分,凡寒热住来,左胁下硬等,大便如常,身热无汗是邪结少阳之表,不汗为邪不出,宜小柴胡汤加减。如见微汗,服数十剂大汗出透,脉静身凉,病化而愈。如上证见大便微溏,有汗身热是邪结少阳之里。邪热入内,里气不通,表气不达,宜大柴胡汤加减治之,下如胶粘,汗出身凉,病化而愈。如服三、四剂大便微溏无汗,再用小柴胡汤加减治之,解其外邪,汗出可愈。若仍不汗,再以大柴胡汤加减解其内热,内邪清净,必有大汗,汗后脉静身凉,病化而愈。若大便少而频粘带水,加元明粉服之以泻邪热。临床总要审明表里,有汗无汗,便干便溏及频少而粘等以法治之自愈。
泄泻:王中舟妻,患病五年,每五更泻一二次,日间泻四、五次。脉见弦急,微有寒热。饱闷饥烦,嘈杂泛酸,短气,先痛后泻,四肢无力。余以大柴胡汤加元明粉三钱,六剂日间泻止。唯清晨泻一次,又用蒌贝汤十五剂全愈。方见后。
余以大柴胡汤加元明粉治久泻、伤食、泛酸、短气、饱闷饥烦、腹痛而泻,肠垢后重等证。治愈者百余人。
头痛:汪某患偏头痛十余年,每因生气劳乏火郁必发,头右侧跳痛。以大柴胡汤去大枣加焦榔三钱、神曲三钱、陈皮三钱、明粉二钱煎服,十余剂全愈,永未再发。
又卢妇四十余岁,患偏头痛,每年必犯七八次,左侧跳痛。以大柴胡汤去大枣加当归三钱、川芎二钱、元明粉三钱煎服,七剂愈。永未复发。
又刘某四十五岁,因生气感寒,头右侧痛,五月有余,说话、惊动、见风皆痛甚。余诊脉沉弦而滞,系肝气郁结,少阳之气闭不通。以大柴胡汤去大枣加川芎三钱、芥子三钱、郁李仁二钱、重用白芍一两煎服,二剂痛轻,四剂大减,六剂全愈。
又案:某患外感风寒,身热恶寒,病翟日食饼后卧睡。医用发汗剂二付表证已解,唯头痛不己,针刺不减。右脉长大,乃伤寒宿食之证。用大柴胡汤去大枣加三仙九钱、川朴三钱、元明粉二钱,一付病减,两付全愈。
二目流泪:许某因读书过累,两目流泪。走卧不流,惟看书写字流泪不止,眼花头眩。余诊脉弦而涩,乃肝郁热甚。以大柴胡汤加当归三钱、胆草三钱煎服,四付全愈。
乳汁不止:刘姓妇,产后八个月婴儿死去,乳汁应少反多。乳胸胀大,腋下连及上臂攻痛,夜不能眠,五月余,医治不效。请余诊治,脉见弦长,系肝风火动之故。以大柴汤去半夏、大枣加花粉三钱、防风三钱、元明粉二钱、生麦芽一钱水煎服,八剂愈。
呕吐酸水:刘广居每日戌时心酸而吐,扰乱不安。用手指探吐,呕净始安。饮食如常,半年之久,百药不效。诊其脉弦急,以大柴胡汤去大枣加焦三仙九钱、榔片三钱、二丑三钱十付愈。
又某患每饭后一小时,心下必酸,欲吐不吐,一年之久,久服药不效。以大柴胡汤加吴芋一钱、茯苓三钱水煎服,十付愈。
能食善饥:李姓妇患病,每顿食饭六、七碗,食后则饥。饥则短气,四肢无力。余以大柴胡汤去大枣加焦三仙九钱、防风三钱,元明粉三钱,七剂愈。
嗜睡:王伙夫三十岁患病,走站坐皆睡,睡则微汗出,一年之久。至余诊之,脉见弦细,以大柴胡汤去半夏加川连三钱、阿胶三钱水煎服,十剂愈。
按:大柴胡汤,凡脉弦急、细急,一切阳邪入里,表证未除,里证又急者用此解表攻里之剂,变通加减莫不奏效。其旁通治验之功,须赖心思之巧。
卷二
当归四逆汤
《伤寒论》厥阴病篇曰:“手足逆冷,脉细欲绝者,当归四逆汤主之。”不可下篇曰:“下利脉大者虚也,以强下之故也。设脉浮革,因而肠鸣者,与当归四逆汤主之。”阳虚由于血弱者宜此。
精不泄:某患因食凉饭后,男女行房,阴茎缩小,久不泄精。余思古今群书无此病,想房事能行,心肾无病。精不泄,其病在肝。前阴通于肝,肝系阴器。此病必因欲火太重,君火动,相火行,阳物必强,火动情急而食凉,寒积于肝,故精不泄。经云寒主收藏,是其病本。用当归四逆汤加吴茱萸三钱、生姜三片煎服,二付愈。
又石明广二十二岁,结婚五年,房事虽行而唯精液一次未泄。周身皮黑生疙瘩无数,不痛不痒,推尚活动。亦因淫欲火动,食凉激肝之故。上方三剂精泄,又二剂全愈。余业医四十余年,仅遇此二人。
尿血:祁中三妻患病,因生气行路,途饮井水,次日尿血,频痛不止,服药不效。七日后来诊,用上方四剂愈。
小便不利:高姓妇,生气食梨,小便不利,频痛而少。余以上方二剂愈。
又某患因炕凉而得小便频少,不痛而烦,五月未愈。余用上方五付愈。
按:此是辛甘化阳、苦甘化阴,膀胱气化乃行,其证自愈矣。
夜盲:王某夜盲二十余日。日入不能视物,不过通路而已。用本方加吴茱萸二钱、川芎二钱、防风三钱、生姜三片,五付而愈。
阴挺:石姓妇。患阴挺三月余,大如紫茄细如豆。用本方加木贼三钱、生姜三片七付愈。
脐腹痛:张某患脐腹痛不休,痛而喜按。因生气食凉而睡,用本方加吴芋二钱、生姜三片煎服,二剂愈。
又义和堂张医生病因外出,身起疙瘩,晚间食馒头两个,夜半脐腹紧硬如盘,痛不移,无止时。经本柜医生针,服理中丸,毕麻油、巴豆丸、红补丸等不效。并无大便,坐卧不安。三日后请余诊治,以上方头付下三十分钟痛轻一半,两付大减,身乏卧睡。又二剂愈。
又案:刘木匠患病,小腹紧痛,痛扯小便五十余日,每服药初见轻,后必重,反复无常。余以上方煎服,五付愈。
按:论证具是特别理想,用方必妙。此助阳生阴补虚寒之法。治杂证并未出仲景之经方,真是食古而化,得于心而应于手。
四逆散
抽搐:许姓妇,因事急难办,卧睡即抽、日必数次,觉心发紧而后即抽。四肤厥逆,不省人事,俟一小时左右抽止。用本方加蒌仁四钱,元芩三钱、生姜三片煎服,四剂愈。
又吕姓妇,因郁闷不出,睡醒打咯致抽,四肢厥逆,每日一次,十余日不愈。治同上。
又石某患病十余年,每月必抽一、二次,先叫后抽,四肢厥逆,口吐血沫。以四逆散加蒌仁五钱、元芩三钱、焦栀三钱、豆鼓三钱、生姜三片、每十日服二剂,半年而愈。
余以四逆散加蒌仁、元芩、生姜治日久抽搐、四肢厥逆、不省人事之病,屡著特效。
按:经云少阳主枢,即以枢字为主。四逆散加蒌仁、元芩等药能平肝下气,开郁泄热。肝主筋属木,木主疏散,气火不滞,抽搐自愈,是方药之力具枢转之功,运用之妙在于一心。
理中汤
阳虚头痛:金宝臣,偶患头痛,午后甚重,服汤丸等药无效,余诊脉见沉迟,头凉如冰,沉痛不止,伴有呕吐。因烦闷食梨致伤胃气,胃阳不足之故。余以理中汤加藿香三钱、半夏三钱、白芷二钱、川乌一钱五、草乌一钱五水煎服,一付而睡,天明而愈。
又黄凤久之母,六十七岁,伏天因生气饮凉水,患头沉而凉,心烦呕吐,闭目不语,动重。诊脉大而迟,以理中汤加半夏三钱、陈皮二钱、藿香三钱,二付愈。
又案:王宝臣因伏天吃冰,忽患头痛身颤,心热思凉,大渴饮水不能食。经赵医调治,言系暑热,用石膏等药证更重,七日才愈。余诊脉大无力,知冰伤阳气,气虚作渴,虚中生热,卫阳不足则头沉身重而颤。阴盛伤脾,脾阳虚而不健运故不能食。用理中汤加元芪五钱、附子二钱,倍用参术,生姜三片,五剂愈。
头晕:米姓学生,十四岁,因饮凉水较多,次日头晕,四肢乏力,不思饮食。以理中汤加生芪五钱、附子一钱五、三付而愈。
呕吐:王姓妇,妊娠两月,食入一刻即吐,心烦痞闷,头眩身颤,四肢无力,口粘喜唾,脉虚大。是伤气食凉,寒伤胃阳。以理中汤加姜夏三钱、砂仁三钱、陈皮三钱、川朴二钱。
又案:王某六十五岁,脉见沉迟而细,头迷心烦,重则呕吐,四肢无力。此胃阳不足之故。以理中汤加藿香二钱、姜夏三钱、陈皮二钱、白芷二钱煎服,六付而愈。
腹痛:杨某四十五岁,因怒食凉而睡,次日腹痛肢寒,泄血如水,色黑紫,脉迟无力。六日未愈。用理中汤重用人参一两、白术五钱加僵蚕三钱、芥炭二钱、附子一钱五、乌梅二钱煎服,二剂全愈。
又案:曹有明,十七岁,患腹痛常吐唾,病发时食苏油即止,医云虫痛,服驱虫药不效。余诊脉缓兼弦,此吐唾是膈上有寒,痛不止为大阴寒甚。以理中汤两剂而愈。
又案:叶姓学生十二岁,心下时痛,八、九日痛必重,吐蛔一、二条,五月余未愈。以理中汤加炒川椒一钱五、乌梅二钱五、细辛五分煎服,五付愈。
胸背痛:王姓患者,因郁闷食梨卧睡,胸背紧痛,手足无力,不思饮食,二十余日未愈。余诊脉缓而微弦,用理中汤加桂枝三钱,三剂而愈。
呃逆:张某患病呃逆气臭,头眩肢沉,饮食无味,百药无效。余诊脉大而迟,用理中汤加藿香五钱、佩兰叶三钱、甘松三钱、白芷三钱煎服,二十剂全愈。
大承气汤
周身刺痛;李某患周身刺痛非常。动则尤甚,不能转侧,饮食难入,十余日末愈。服活络丹、风湿药酒等无效。余诊脉大而长,身无寒热、大便硬,小便如常,乃胃家实之证。用大承气汤加玄参五钱、生地五钱、川贝三钱、杏仁三钱水煎服,二剂病轻,但大便仍硬。又加硝黄各二钱、五剂痛止、六剂大便干下,始终未泻,病遂全愈。
腰痛:戴姓患腰痛七日,服他医药不效。余诊脉沉细,起卧艰难,动则痛甚。大便不爽,枯滞而臭,矢气则痛轻,身无寒热,饮食如常。以大承气汤加元柏一钱五,知母三钱、焦榔三钱、陈皮二钱水煎服,一剂便溏痛减半,二剂便泄三次,痛愈。
小腹痛:胡玉亭子患病小腹急痛二十余日,手足凉,大便溏。某言寒证,用附子等药其痛更甚。余诊脉见沉迟而细,大便频粘而少,小腹痛后重,腹痛拒按,痛以汗出兼发厥。此为热结肠胃,阳盛格阴之证,以大承气汤加柴胡三钱、生芍三钱、元芩三钱、花粉三钱、知母三钱,滑石三钱、竹叶三钱、生草一钱水煎服,三剂全愈。
腿痛:秦香五,七月间夜途归家,左腿转痛,天明痛重。经刘医生调治,言风寒闭结,用去风散寒利湿等药痛更甚,抱腿而坐,夜不能卧。至七日请余诊之,脉见细急。以大承气汤加焦三仙九钱、炙苍术三钱、元柏一钱五、川牛夕三钱水煎服,一剂走矢气痛轻,二剂大便先干后溏痛止,起卧如常而愈。
又王姓患右腿痛五日,不能行走,身无寒热,饮食如常,大便燥、小便如常。脉大有力,余以大承气汤加焦三仙九钱、炙苍术三钱、陈皮二钱、元柏一钱五、芥子三钱煎服,二剂愈。
水泻:鞠某患病二十余日,服药二十余付不效。请余诊之,脉见沉细。昼夜泻水带粘粪二十余次。口干舌燥,唇裂而渴,谵语,时清时昧,心下硬痛。知是协热下利,遂舍脉从证,以大承气汤加玄参三钱,生地五钱、知母三钱、花粉三钱水煎服,一剂而愈。又用清燥养荣汤七剂全愈。方列于后:知母三钱、花粉三钱、当归三钱、生地三钱、生白芍三钱、桔红一钱五、生草一钱。
又王姓卒得此证,饮水而渴,水入即泻,泻后必渴,二目红如火,口干舌燥,心烦狂言,扬手掷足。以大承气汤加知母三钱、花粉三钱煎服,泻止渴愈。唯心烦不眠,又以黄连阿胶汤合猪苓汤服二剂全愈。
又案李某病泻,头痛而热二十余日,昏迷不省。目红不转,口干舌燥,四肢厥逆,时见筋惕。大便时流黑水,皆曰绝症,已备后事。请余诊治,脉细欲绝,审此证系阳盛格阴,热结旁流,遂舍脉从证,以大承气汤加玄参三钱、生地三钱、知母二钱、花粉三钱,服一付而愈。又用清燥养荣汤服五剂全愈。
按:大承气汤治气血郁滞、结热宿食,痞满燥实坚之大证,为下剂之量重者。余治以上诸证,俱系大承气之脉证也。故量证见味,攻下皆痊。是详查脉证以施切功,泄热救阴,奏效甚捷。若非深识急下除病之情,难免因循误病。通可去滞,滞可生闭,法至良也。特不善用,非但无益而又害之。岂见头治头,见脚治脚,宜泻用补,当凉用热而毫无思路,不晓通因通用者所能及其万一哉。
黄连汤
腹痛呕吐:东山杨某,五十七岁,患病腹痛呕吐。伊弟来城问方,谓家兄得转食膈证一年之久,屡医不效。余思虽每日呕吐,但转食膈证未有疼痛之苦。此小腹时痛,痛而上攻,呕吐酸水,非如噎膈反胃呕吐粘涎而不酸苦。余以黄连汤加焦曲三钱、砂仁三钱煎服,十余剂全愈。
又案:邱姓妇年犯酒寒之证,今当夏日,又犯此证二十余日,医药不效。余诊脉见弦细,呕吐,十余日不大便,小腹憋痛下重。余以黄连汤加砂仁三钱煎服,一剂吐止痛微,二剂矢气痛轻,三剂痛止腹尚闷,四剂便泻而愈。
按:黄连汤治伤寒胸热,胃有邪气。腹痛呕吐。乃升降阴阳和解之方,黄连泄热,姜桂祛寒,人参补正,半夏和胃,更有草枣和中以缓痛,诚疗上中二焦寒热久战之妙方也。余本此以治小腹时痛,呕吐酸苦加曲砂而奏效;治小腹痛重,吐逆加砂仁而见功。知腹痛呕吐乃上热下寒之阻滞,酒家痛吐为肾寒胃热之郁凝。仿仲景立法以降阳升阴,病证霍然,亦固其所。
半夏泻心汤
呃逆:武姓妇,患病呃逆一年之久,百药无效。向余问方,余思服药太多,凉热补顺,清肺暖胃,平肝散郁均不见效,则以半夏泻心汤加藿香三钱、白芷一钱煎服,四付全愈。
朝食暮吐:孟某患病半年,治皆无效。余诊之,脉左弦右大,心烦胀满,呕吐酸水,不呕必泻,泻而肠鸣。以半夏泻心汤加生姜三片、白芍五钱,十付愈。
又范姓女患朝食暮吐,饱闷饥烦,呕吐酸秽,肠鸣腹胀,脉弦细。以本方加六曲三钱、陈皮三分,七付愈。
五更泻:王赫周,患病一年,五更泄。心下胀闷,呕吐肠鸣,脉弦细。以本方加焦三仙九钱、陈皮三钱、榔片三钱,十付愈。
腹大如鼓:某患腹大如鼓而不痛,本方加陈皮二钱、焦榔三钱、桔梗三钱、枳壳三钱。
按:以上痞满不畅等诸证皆系阴阳失其升降之机所致。
黄连阿胶汤
尿血:李魁久,前有脏淋已愈。忽便血,其色紫红不痛。继之尿频而少,不痒痛,微有白浊。脉见细急,乃阴虚火动,血热妄行。以黄连阿胶汤加玄参三钱,生地三钱、丹皮三钱、当归三钱、炙草一钱,四付愈。
月经不调:郭姓妇,每月经动过多,腰痛,其色紫黑粘热,脉沉细。以黄连阿胶汤加苍术二钱、元柏一钱、炙草一钱,二付愈。
又案:某妇患经水不利,屡医不效。经水忽多忽少,下利肠垢,腹痛后重,气短心烦,四肢无力。余诊之,脉沉细而急,阴虚内热,火结肠胃。以黄连阿胶汤加炒川军四钱、地芋炭三钱、滑石二钱、竹叶三钱、生甘草一钱,七付愈。
又案:张姓妇,五十三岁,经断五年忽又经动,时多时少,九个月不利,下血块色黑紫粘热,腰腹痛,百治不效。余诊之,脉沉细急,知心肾有热,热灼阴络,血热妄行。以黄连阿胶汤加当归,生地、丹皮、川芎、川军炭煎服,七付愈。
鼻衄:焦海峰患此证。因自觉肾虚,每日服河车大造丸而患衄血不止,延医调治,血流更甚。口唇指甲皆白,卧而不动,动则头晕身颤。余诊之,脉见细数,乃阴虚阳盛,火犯阳经,上侵清道所致。以本方加玄参五钱,生地五钱、炙花蕊石三钱、沉香二钱煎服,一剂血少,十剂金愈。
又吴姓男,鼻中衄血不止,医以衄血药治之,三日不效。余诊脉沉细,口唇指甲均白,以亡血太甚,阴虚血热故也。以本方加玄参五钱、生地五钱、柏叶五钱、艾叶二钱,一剂血止,二剂全愈。
吐泻:李姓十八岁,初春卒得恶寒头痛,身痛身热,战栗无汗。午后上吐下泻,白眼鲜红,面红,不省人事。烦燥弄舌,扬手掷足,循衣摸床,渴饮凉水。泻下黄水,臭甚。乃少阴热化之证。以本方服之,入鸡子黄一个,次日心明,目红退半,面红去七。唯泻未止,渴饮凉水,夜时谵语。又用猪苓汤加生石膏三钱,知母三钱、竹叶三钱、炙草一钱煎服,一剂全愈。
盗汗:陈妇六十八岁,盗汗,服药不效,一月有余。余诊之,脉见沉数,系火热扰心之证。以本方加桑叶三钱、生龙骨三钱、生牡砺三钱,乌梅三钱,三付愈。
按:黄连阿胶汤,仲景以治水阴之气不能上交君火,为心中烦,君火之气不能下入水阴,为心烦极不得卧,纯为少阴热化之证。方中芩连苦寒以折之,芍药苦平以降之,又以鸡子黄补离中之气,阿胶益坎之精,俾有情之气血交媾水火,斯心烦止而得卧矣。在临床治疗上,用以变通治法,所以诸证莫不效愈。
麻黄附子细辛汤
腿肿:崔姓患者,两腿浮肿,按之凹,月余,服药不效。余诊之,脉沉弦,以麻黄附子细辛汤加焦术三钱、云苓三钱、防己三钱、木瓜三钱煎服七付愈。
按:腿肿按之凹系寒湿太盛,真气不藏,无阳运化之故。况脉见沉弦,寒气滞在肝肾。用麻黄附子细辛汤以温燥扶阳,散阴逐寒,又加苓术健脾除湿,加己瓜消散湿肿,暖经祛冷,交通阴阳,下焦浮肿自愈。
真武汤
头胀身颤:曲姓男,与俄人担粪被打,跑而出汗避在外面两小时,夜间发病。自觉头大如斗,眩晕身颤,肉瞤筋惕,身热恶寒,汗出畏风。余以本方加黄芪两、人参五钱、桂枝三钱、炙草一钱、大枣五枚,水煎服,三付愈。
呃逆:于翁七十一岁,患呃逆声长,由丹田而出,三、五声即止,一小时后复发,余无他病。用本方去生姜加人参一钱、五味子一钱、细辛五分水煎服,五付愈。
按:真武汤为镇水之主剂,凡水性荡漾不安皆以此镇之。年老呃0逆因肾气浮而不纳,惊恐头大如斗,晕而瞤惕,加味以补气而愈。所谓熟读胸中有本,经方手著成春。
白头翁汤
泄泻:杨姓妇,产后泄泻,七个月不愈。饮食如常,余无他病,百药不效。余视诸方,均为温补利湿之品。脉虚大,泻而虚热,下重。以白头翁汤加炙草二钱、阿胶三钱,四剂全愈。
又案:高姓妇患五更泻,日间复泻二、三次。咳嗽有痰,日轻夜重一年之久。余诊之,脉沉细急,此阴虚肺燥。渴而肠鸣,脾之气弱;胸中有热,粘腻生痰:少阴有热,日轻夜重。以白头翁汤加瓜萎三钱、川贝三钱、杏仁三钱、炙杷叶三钱、滑石二钱煎服,十余付愈。
又梁姓妇。患五更泻八、九个月,脉见细急,饱闷饥烦,渴而饮水,四肢无力,乃壮火食气。以白头翁合猪苓汤煎服,二十余付愈。
又李姓学生九岁,患五更泻四年之久。泻后阴茎必举,须将身卧伏揉之,全身晃动四、五十分钟,遍身汗出而止。面黄肌瘦,虚乏无力,脉细数。此乃阴虚阳盛,肝火肾热所致。余以白头翁合猪苓汤煎服,二十余付全愈。外用猪胆皮一个套阴茎上,不揉能忍,七日愈。刻下十五岁,身壮如常。
猪苓汤
水泻:祁姓小孩,疹后泻水,后变痢,渴而饮水不食,百余日治不效。余以猪苓汤四付愈。
又案:李宅小儿,喘咳泻水,渴饮不思食,日轻夜重,五十余日。其病因热伤阴,以猪苓汤加川贝,杏仁,四付愈。
按:此乃滋阴化气,清热利水之方。
黄芩汤
痛泻:千山东丁香峪杨光先,患小腹刺痛,小便频少,日夜六,七十便,泻如油坯兼后重,刺痛,二月余。脉弦数,弦乃肝病,数则为热,肝郁所致。以黄芩汤合痛泻要方加滑石,竹叶,车前子煎服,十余付愈。
附子汤
嗜睡:黄金明,二十六岁,患病三年之久,走卧坐立皆睡,昏而不明,脉迟细。治以附子汤十剂全愈。原因患睡病之人,阴盛阳虚,较卫气独行于阳不得入于阴之阴虚不寐者相异,用附子汤化阳抑阴,病即全可。
但欲寐:张姓男,患病六,七日,脉见微细,盖被喜卧,闭目不欲见人,似睡不睡,不语不食。此系真阳不足,以附子汤三付愈。
麻杏石甘汤
浮肿:田姓五十岁,患病周身浮肿,按之凹,肾囊肿大,月余,脉浮弦,短气腹闷。浮则为风,弦则为水,风水相博故一身悉肿。以本方加焦术三钱、防己三钱、附子一钱、细辛一钱、桔红三钱、生姜三片、大枣三钱,四剂肿消,八剂全愈。
咳喘:朱某四十八岁,患喘病二十余年,忽轻忽重,重则日夜不卧,汗出而喘,喉如雷鸣,胸满心热,百治无效。至余诊之,脉滑大而急,大急为热,滑则为痰。以麻杏石甘汤加瓜蒌三钱、川贝三钱、松罗茶三钱、双皮三钱、竹叶三钱、桔红三钱煎服。汤入腹后,心中扰乱不安,一小时后攻上呕吐碗许痰涎,后安卧。二汤服后仍如前,扰乱后吐痰。如是共服五剂,痰净喘愈,未复发。
又案:张姓妇患喘病半年之久,百治无效。日夜不卧,心烦汗出,危急如死。延余问方,以上方煎服,二付见轻,服至六付,忽腹内肠鸣,泻痰如胶,喘病全愈,永未复发。余治喘病仅此二人除根,余者无有不复发者。
又案:吴姓妇,患病胸闷似喘,气不得出,心下烦闷,汗出,半年之久,医治无效。余诊脉细急,乃胸肺有热,热蕴气不得出。以麻杏石甘汤加瓜蒌三钱、川贝三钱、炙杷叶三钱、桔红三钱、竹叶三钱,二付全愈。若脉大而紧似喘无汗者,乃胸肺有寒,此方万不可用。肺理阴阳,最宜详审,细急为热,紧大为寒,临证之时,切勿疏忽。
又张姓小儿春温咳嗽似喘,身无大热,咳而汗出,家中小儿同患此证,以麻杏石甘汤加瓜蒌一钱五、双皮一钱五、竹叶一钱五、桔红一钱五、川贝一钱五,三付全愈。
咽哑:赵姓妇患此病年余,百治不效。余诊脉弦细,弦乃肝病,细为阴弱有热。胸肺有热,粘腻生痰,咽哑而不干。以麻杏石甘汤加双皮三钱、瓜蒌三钱、姜夏三钱、桔红三钱、枳壳三钱、川贝三钱、苏子一钱五,二十余付全愈。
桂枝茯苓丸
滑胎:牛姓妇,三十六岁,结婚八年,流产十七次。每次皆未及三月满,漏血必产。今又受孕四十日,脉沉而缓,脐上动,知有癥病而胎不安。以桂枝茯苓丸早晚每服一丸不效,渐加至三丸,及服五个月后癥去药止,九个月满产一男孩,后四年又生三个男孩。
按:胎每至三月漏血而产,因凑集之血以癥痼阻其不入胞之为害。血不能入则漏血而不能养胎也。血下不止,痼癥不去之故,癥不去则胎难安。动在脐上不同动在脐下而胎欲落也。况脉见沉缓,又确知系癥痼为患而胃气尚有,可以救之。理即则斯,遵金匮之法令去淤生新,胎自得养,虽不专理胎而正之所以安胎。以桂枝通肝阳,芍药通肝阴,丹皮补心血,桃仁攻淤血,茯苓补脾以化阳气,丸则缓和,故治病而不伤胎,是乃仁术,岂虚语平。
归母苦参丸
淋痛:某妇四十六岁,初患小便不利,尿下点滴,刺痛非常,小腹闷胀,半年之久。医用分利攻淤,补泻升提诸法均无一效。向余问方,言饮食如常身无寒热,不渴呕,余思此形气血表里二阳无病,其病定在膀胱下口。凡邪化热,微热则痒,热甚则痛,邪盛正虚,气不能化,故淤结而痛。遂以归母苦参丸改汤,药各三钱水煎,二付病愈大半,六付全愈。
按:当归补心血,苦参清热通淋,贝母开肺泻火。因心与小肠相表里,心火不降则小便痛而不利。又水源于肺,气不行于膀胱则水涩而不通。用此方变丸为汤,是不取缓水,取其急荡,恐因循误事而难愈此病也。下病上取,其技神巧,苟非熟读金匮,焉能善用是方。况贝母主淋漓邪气,神农本草定有明文,光生亦记之详矣。
卷三
托里十补散(局方)
倒睫:袁姓妇二十四岁,患拳毛倒睫,有云翳,眼边干、眼角痒、头紧怕风,五年不愈,诊脉大缓,大为伤气,缓为风。以此散加苦参二十六付全愈。
头面肿:吕姓妇,患病十余日,耳后先肿硬,后痛。经他医言是春温,治无效。头面全肿,硬紧不痛,咽紧而痒。又言是大头瘟,服清瘟败毒等无效。延余诊治,脉见缓大无神,大则伤气,缓则为风,无神乃气乏。因悲伤气,早晚受风。以此散加苦参二钱,四付愈。
又柴姓妇三十二岁,头面虚肿,按无凹,目干眼花。因郁闷日久常哭,伤气受风,以此散十余付全愈。
又李姓妇,因食野菜,头面全肿,起泡,不痛痒而紧。以此散加雄黄二钱,二付愈。
又景某患头项微肿起白泡,出水微痒不痛,二十余日,中西医皆治无效,又偶感风寒,身热恶寒,头身痛,心烦无汗,忽明忽昧。请余诊视,脉见虚大,以此散加麻黄三钱、去厚朴水煎服,二付外感愈,后去麻黄加姜虫二钱服五剂全愈。
又案:杨姓妇,因心中愁闷,坐窗台上哭,后睡,次日腮肿起白泡,日见上串。医有说大头瘟病,或说疔毒,针刺服药不一效。心烦不食,卧床不起,起则头眩短气,肢沉。余诊脉大而紧,系伤气受寒,以此散十剂愈。
肩臂肿:袁荣斋,两肩背臂部肿硬,紫红起白泡,不痛痒。经李医治之,言系火毒,用解毒泻火之药不效,治十余日见重,初肿无红泡,日日见紫。短气心烦,头眩身颤,脉见虚大,不思饮食,乃伤气受寒。以托里十补散去厚朴加姜虫十剂全愈。问其原因,心愿分家,父不承认,以此愁闷日久,五志动火,壮火食气,气乏受寒,乃寒毒之证。
手足起泡:张序臣患病二十八年,手足起泡,先破烂出水而痒,后起白色硬皮紧痛,用一针挑破出血则轻。至余问方,以托里十补散加苦参二钱,服四十余付愈,永未复发。
又吴姓女十九岁,因在河边洗衣服,感受风寒,两指肿起泡,出水而痒,一年之久未愈。以此汤服二十付全愈。
周身起泡:沈某斑后气血两虚,外出受风,周身起白泡,破而出水不痛痒,以此汤四付愈。
疥毒;卞姓妇二十七岁,患疥毒,四肢臀部破烂出水而痒,结黄痴,痛不得卧。身无寒热,二便如常,饮食如故。令服此散加连翘、苦参、元参各三钱,清水元酒煎服,十付愈。
又卞子伯子十一岁,疹后臀下腿里阴囊破烂出水,结黄痴一指厚,先痒后痛,不思饮食,虚乏无力,卧床半年之久,百治不效。余诊视,乃因气虚感受风湿而化热,微热则痒,热甚则痛。以此汤减半加苦参一钱五煎服。外用苦参、连翘、防风、黄芩各一两、大葱三根煎水先熏后洗患处,以利湿清热,各七付而愈。
阴囊破皮:刘永恩四十五岁,卒得阴囊及腿里阴茎破皮出水,刺痛非常。不思饮食,卧床不起。情因忧愁,夜间睡醒出汗,外出大便时久,次日患病。余思恐房事后肾气虚,汗出阳虚便久受寒所致。以此散加姜虫二钱煎服,五付全愈。
又案:袁姓男患阴茎肿,破水而痒,一年之久,服药及上药洗药均不效。余用此散去厚朴加苦参二钱、十付全愈。
阴痒:李姓妇患阴痒一年之久,百治不效,以此散去厚朴加苦参三钱,七付愈。
又王姓妇患此证两月余,洗敷均无效,以此散加苦参二钱、生牡蛎三钱五付愈。
耳痒;凡治大人小孩,耳肿痒,破皮出水定痴,日久不愈者以托里十补散治之无不效。有水无脓,即是伤气受风。
牙臭;顾姓学生,十五岁,牙黑,食凉遇热皆痛,出气臭一年之久。余以此散去厚朴加苦参二钱减半服,十余付全愈。
痘后身肿:段姓小孩,引痘后二十日,忽头面四肢一身悉肿,破水出皮,微痒痛,半月不愈。余以此散减半加姜虫一钱煎服,三剂全愈。
又屈姓子,四岁,痘后通身虚肿,不痛痒按无凹。因痘后气虚受风,以此散减半去厚朴加炙麻黄一钱煎服,三付愈。
烂花根:王姓小孩,四岁出花后臀部花根皆溃烂三寸深,两月未愈。余视唇舌面指甲灰白,身颤不食,昏昧闭目。以托里十补散去厚朴加附子五分,外上朝阳散,四付愈。
(注:“朝阳散”全名“八宝朝阳散”可能取材红升丹,由胡家炼就得名。于外科疮疡诸证疗效较高,今己失传。)
脚气:凡治男妇脚趾破烂出水,痒而后痛,以此散加大活一钱五,轻则四、五剂,重则十余付,年久者三、四十付可愈。此方屡用屡验,治愈者百余人。
目干:姜姓女,因生气啼哭,立于房下受风,目干眼花。此散服之,四付愈。
又李姓妇,产后因哭卧而受风,目干而紧,以此散去厚朴服之,四付愈。
乳头破裂;张姓妇,产后小儿食乳。乳嘴破裂而痛,以此散去厚朴加乳香一钱,十付全愈。
口舌咽部破溃:单姓妇,妊娠十月。咽喉破溃,头眩短气,四肢无力。以此散去厚朴加姜虫二钱,四付全愈。
又石姓妇,因哭后卧睡,醒则口热,二、三日后流涎,口内破溃。乃伤气受风,以此散五付愈。
又朱姓女十岁,舌面破溃无皮,凉拔热烫,月余未愈。以此散减半服之,十付愈。又于某口鼻烧破,出水结痴,痒而微痛,半年未愈。医用清火解毒等药无效。以此汤煎服,十付愈。
黄水疮:凡小孩起黄水疮,破皮出水定痴,年月不愈者,以此散减半服之,自干结而愈。余以此方治数十例均效。
烂眼角:候姓姑娘患烂眼角,微痒,三年之久,余以此方去厚朴加姜蚕二钱、全蜕二钱,十付愈。
足跟磨破:徐文焕右脚跟被鞋磨破出水十余日,小腿肚肿硬而痛一月余。余予此方六付全愈。外上朝阳散。
烧烫伤:某坎事员被火烧伤其面,起泡,服此汤五付愈。
又胡某外孙四岁,被水烫伤头面起泡,以此汤减半七剂愈。
按:凡水烫火烧不可服凉药,常服必死。
冻疮:周姓妇每至天寒时脸必冻破,三年之久。以此散加附子二钱十剂愈,永未复发。
又施姓学生每到天寒时手脚冻破,治同。
手掌干裂:姜姓姑娘十五岁,手心干裂,暴皮痒痛四年之久,每夏必发,秋冬则愈。余以此汤重用当归一两,去厚朴加苦参二钱,二十余付全愈。
乳岩破溃:关姓妇四十七岁,左乳岩肿,破溃出水;不痛痒,色青紫,气软身乏,不思饮食,一年之久,百治不效。余以此汤加山甲一钱五,姜虫二钱煎服,五十余剂愈。外上朝阳散。
产后风:吴姓妇产后两月,头眩目干眼花,肩沉手麻,腰腿沉重,四十余日。余以比汤去厚朴加熟地三钱、酒芍三钱服八付症减大半,又服八付身沉麻木不遂亦愈。
腿起红班:武姓姑娘,斑后两腿起平疙瘩,紫红微痛而硬。余以此散加炙麻黄三钱,六付全愈。
粉刺:褚姓妇,头面起小疙瘩如针尖大,痒后痛,每洗脸后出白水,以此散四付全愈。
瘾疹:耿姓妇,身起疙瘩,痒而不痛,其色粉红,忽起忽消,见风而去,见热而回。以此散二付愈。
按:即如此方之参芪补气,芍归和血,厚朴泻实满,桂、芷、桔排脓,防风散风邪,为表里气血之药,成助阳内托之功,善行手足太阴、厥阴、阴阳径也。凡病患形赢脉弱脾肺虚,营卫亏易致风邪潜藏者,痈疽败证,以至烧烫冻疮皆能益气托毒而归全愈。先生以此方变散为汤加减用之,疗以上拳毛倒睫手心干裂诸候,莫不手到病除,各证若失。是以昔贤之局方治今人之杂证,如非实具特识,焉能知常达变而奏殊功也。
蒌贝养荣汤(吴又可方。原治疹后阴虚肺燥,痰火咳嗽,胸膈不清等证)
瓜蒌三钱、川贝三钱、当归三钱、生芍三钱、知母三钱、花粉三钱、橘红二钱、苏子一钱水煎服。
肩痛:洪老太太,六十八岁,患左肩疼痛,沉凉沉冰,一年之久。医以风寒,舒筋活血法治之无效。余诊脉见细紧,因五志动火、壮火食气、心中动火肾经必热,肾经水少金必燥,金燥血虚故左肩疼痛。余以蒌贝汤去苏子加玄参二钱、生地三钱、黄芩三钱、炙杷叶三钱、丹皮三钱、枳壳二钱水煎服,十付全愈。
又案:王致和患右肩疼痛半年之久,他医用虎骨、花蛇等药治之无效。至余诊视,脉见沉细,心肾有热。情因事物繁忙,劳及心肾,水少金燥,肺燥胸必热,胸热气烦则生痰故右肩沉痛。以此汤加玄参二钱、生地三钱、黄芩三钱、杏仁三钱、丹皮三钱、杷叶三钱、枳壳三钱去苏子煎服,二十余付全愈。
腰痛:王景春患腰痛,因修堤扔土,忽腰痛如折,服三黄宝蜡丸、七厘散、土虫偏方均无效,十二年未愈。走坐时久痛重难忍,卧则痛轻。余诊脉见沉细,余无他病,饮食二便如常。余思每日修堤扔土不致闪腰,恐因五毒动火,水枯金燥,肾燥阴必虚,又每日修堤恐饮食过饱而生谷浊之气,谷气下矢气壮则顺,气虚则逆。谷气横行,应工用力则乘虚而入肾故腰痛。以此汤去苏子加玄参三钱、生地三钱、杏仁三钱、双皮三钱、苍术二钱、黄柏一钱、枳壳三钱水煎服,四十剂愈。刻下十年未犯。
又窦某三十八岁,因担水用手提桶倒水时腰痛如折,服七厘散等无效。余思之,乃阴虚肾燥、肠胃谷浊之气入肾而痛。以此汤去苏子加玄参三钱、生地三钱、杏仁三钱、双皮三钱、云苓三钱、枳壳三钱、炙军二钱水煎服,二剂愈。
又案:陈某患腰腿痛四年余,用虎骨酒,花蛇酒等服之不效,日渐加重,起卧艰难,疼痛非常。余诊脉沉而细急,乃五志动火,壮火食气,肺燥肾热腰痛如折,胃燥阴虚腰腿必痛。以蒌贝养荣汤去苏子加玄参三钱、生地三钱炙杷叶三钱、杏仁三钱、元芩三钱、元柏一钱、炙军二钱水煎服,十剂全愈。
按:此方治肾燥腰痛六、七十人无不效。
身痛:喻老妇,五十二岁,患周身跳痛时痛时止,痛如针刺。余诊之脉见细急,乃五志动火,水枯金燥之证。经云肺主一身之气,热甚则痛。以此汤去苏子加玄参三钱、生地三钱、元芩三钱、杏仁三钱、炙杷叶三钱、炙双叶三钱。
身乏:贺某患周身困乏年余,脉细而缓,拔气少神,因忧闷伤气,五志动火,火动金燥。心恶热,火动则少神,诸气膹郁皆属肺燥,故拔气,肺不得清肃之气故周身沉乏。以此汤去苏子加玄参、生地、元芩、杏仁、炙杷叶、枳壳,水煎服,二十余付全愈。
身麻:李姓妇,怀孕五个月,周身全麻,坐卧不安,日眠夜醒十余日不愈。余诊之脉大而急,大则为虚、急则为热,血热阴虚,水枯金燥。肺阴不足、阳气独留于肺,不能通行周身故麻木。以此汤去苏子加玄参三钱、生地三钱、元芩三钱、炙杷叶三钱,代心寸冬三钱、霜桑叶三钱、枳壳二钱,水煎服,七剂全愈。
身沉不遂:李某四十三岁,周身沉木不遂一年之久。余诊之脉见沉细,外无六经之形证,内无便溺之阻隔,饮食如故。情因劳心劳力、五志化火,壮火食气,肺燥不得清肃则气机不畅故见沉木不遂,为无形气病。以上方加杏仁三钱,二十余剂全愈。
又李姓妇患左半身沉木不遂二年余。为血虚肺燥所致,以蒌贝养荣汤去苏子加元参三钱、生地三钱、元芩三钱、丹皮三钱、杏仁三钱、炙杷叶三钱、枳壳三钱,二十余付全愈。
又郑某患右半身沉木不遂半年之久,短气微咳,余无他病,为五志化火所伤,上方去丹皮十剂愈。
瘫痪:曲姓妇六旬余,患病二年,四肢不能动转,起卧艰难。身无寒热,饮食如常,二便通畅。服再造丸,活络丹、苏合丸、虎骨酒、花蛇酒均无效。向余问方,余思之,此乃五志动火,水枯金燥致病。以此汤去苏子加玄参三钱、生地三钱、黄芩二钱、炙杷叶三钱、枳壳三钱、杏仁二钱、双皮三钱,二十付熬膏,早晚冲服。一料服完,自觉大轻,来信又捎一料,服完病愈。一年共服五料,起卧行走如常。
气短:艾姓患病,短气打咯,心闷肢沉一年之久。余视之,脉寸细尺大,细则为热,大则为虚,乃水枯金燥之象。短气打咯气喷为肺燥心间有热,肢沉因肺燥不得清肃之气,以此汤去苏子加玄参三钱、生地三钱、黄芩三钱、炙杷叶三钱、寸冬三钱、枳壳三钱,二十付全愈。
又刘姓男患短气身乏,四肢时有跳痛二年之久。身无寒热,饮食二便如常。亦由五志动火,水枯金燥致证。壮火食气故气短身乏。治同。
又焦姓男四十七岁,患气短力乏二年之久,服参茸补丸无效。脉细急,乃心多操劳,五志动火,壮火食气所致。上方寸冬易杏仁三钱、服二十付全愈。后每逢春天犯此,服三、四付即愈。
四肢跳痛:秦某患病,四肢跳痛半年之久。医以风湿治之不效。余诊脉寸大尺细,乃五志动火,阳盛阴虚之证。四肢属阳,热盛则痛。以此汤去苏子加玄参三钱、生地三钱、子芩二钱、杏仁三钱、炙杷叶三钱、川军二钱、十付而愈。
又耿生患病,三里穴跳痛,时痛时止,痛时不能走动,不痛时则行如常人,三月余未愈。余诊脉尺部沉细,亦为五志动火,热结于阳所致,痛时止时作为火荡也。上方去川军加丹皮三钱、焦栀二钱,十余付而愈。
四肢拘急:张姓妇,四肢拘急如抽,忽犯忽止三年之久。服舒筋活络去风等药均无效。余诊脉左弦右细,乃肝经有热,肝风动火,风动必摇,风息则止。以上方去川军加枳壳三钱,二十余付愈。
按:此病在肝而不治肝,以救阴清燥法治之,使厥阴肝火自退。肺得清肃之气,金来制木则肝风不生,其病自愈。
健忘:刘姓四十三岁,患少神健忘一年之久。医用补血养心,安神定魄之药无效。余诊脉沉涩,乃热极似阴,心恶热,肺恶燥,心藏神、肺藏魄、五志动火,壮火食气,水枯金燥。心肺热蕴则神不定魄不清,故少神健忘。以此汤去苏子加元参三钱、元芩三钱、生地三钱、炙杷叶三钱、代心寸冬三钱、硼砂三钱水煎服,二十付愈。
郁证:张某,因出外办事,赔钱若干,次后日夜心疑其妻不正。余诊脉见细急,心病也。因五志动火,水枯金燥,心中动火,胸肺必热,故粘腻生痰而蒙敝心窍,以此汤加元参三钱、生地三钱,杏仁三钱、杷叶三钱、枳壳三钱,十剂全愈。
又穆姓患病,短气心烦,七、八日一发。每发时将亲友招至,云我病非死不可,妻小无人照管,说完即穿衣停床,短气如死。一小时气息微缓,又一小时后气息如常,半年未愈,医药无效。余诊脉平静,问其病因,系心小惜财,每日忧思,劳心过度,五志动火,壮火食气,水枯金燥,肺燥生痰,痰生怪病。上方加元芩三钱、玉金三钱、十付全愈。
喉哑:朱某,因事急话多,劳心伤气,五志动火,壮火食气、水枯金燥。肺燥胸热则气息不运而粘腻生痰。肺属金,其体如钟,动则鸣,若钟里胶固则鸣声否,故喉哑。以此汤每服兑竹沥二钱冲服,十付全愈。
腹痛女病治男:翟达之女人患小腹憋痛,二便小坠,每逢达归,其腹必痛,达走日渐轻,七日即愈,至余诊治,脉平身壮,气血无病。翟达三年前有淋病,淋愈后有浊证,短气身乏。因无子嗣,每有忧思,七情火动,壮火食气则气乏神虚,每逢房事阳精泄急而阴精未泄,阳火已泄,阴火未解,不解必结因而小腹憋痛。病虽在女而原因在男,故女病治男。以此汤去苏子加元参三钱、生地三钱、炙杷叶三钱、枳壳三钱水煎服,十付气壮身强,浊愈。内人亦无痛苦,次后得子,男女病皆愈。
按:内经云:诸气膹郁皆属于肺,诸痿喘呕皆属于上,是明指为燥病也。又云秋伤于燥(注:内经为“秋伤子湿”),上逆而咳,发为痿厥,燥病之要然而终。与以上病机适相吻合。况左右肩臂乃肺脉所过,肺主呼吸之气而通行周身。肺金能刑肝木生肾水,若肺金病燥,不但本经见病,且肝主筋,肾主骨亦累及矣。又况心火善制肺金,脾土生肺金则火贼能致百病,金子尤能致脾母病矣,医者岂注意焉。即如蒌贝养荣汤原为滋肺燥,养荣液、降痰火之方,胡公独以是汤疗左右肩痛等证善为加减无不见效。若非认明五志动火,壮火食气,水枯金澡殃及他脏,焉能愈此者证乎?彼见头治头,见脚治脚而不知上病治下,下病治上较先生之理想高超,用方活泼大相径庭。知化境入微、出人意外、信非得之见端由学古有获也。
导火汤
玄参一两、生地五钱、车前子二钱、泽泻三钱、甘草一钱水煎服
小腹痛:李财患病,小腹刺痛,痛而汗出拒按,火痛也。诊脉长大,大则为阳,长者阳明。阴虚阳盛,为胃阳明热也,累及少阴。以导火汤加石膏三钱,一付痛止大半、二付愈。
又高姓疹后二十余日,忽小腹急痛,时痛时止,痛时腹凉,不痛腹热,十余日医药无效。来城问方,余思之,疹后阴虚,肝火入阴乃火痛也。以导火汤加柴胡三钱、生芍三钱、枳实三钱,四付全愈。
少腹痛:石姓患者,左少腹痛,时痛时止,起包拒按,火痛也。以导火汤加元胡三钱、丹皮三钱、川连三钱,二付愈。
又某妇经后左少腹痛,脉见细急,细者阴虚,急者为热,经后血虚,肝火入阴故少腹痛,上方加焦栀三钱、芥子二钱,二付愈。
又某妇经动行房,又因失物心急动火,忽左少腹痛,痛无歇止拒按。此失精阴虚,肝火入阴,脉弦急。以导火汤加元胡三钱、丹皮三钱、黑栀三钱、香附三钱,三付愈。
又案:柳姓患病,右少腹痛,起包拒按,时痛时止,上攻而呕,以此汤加黑枝三钱、芥子三钱、陈皮三钱、枳壳三钱引用生姜三片煎服,三付愈。
又陈姓妇,右少腹痛,痛连腰部,时痛时止,拒按,前后串痛,大便干燥,脉沉细。系阴虚肝旺,肝火入阴所致。以导火汤加地榆炭三钱,炒苍术三钱、黄柏一钱、黑技三钱、芥子三钱、枳壳三钱,二付愈。
腹胀:王姓妇,六十四岁,因生气动火,忽腹胀痛,日夜不止,拒按厥逆,八、九日治无效。来城问方,以导火汤加黑枝三钱、干姜五分、枳实三钱,陈皮二钱四付愈。
又邢福盛七十岁,患腹胀大而硬,按之痛,六个月医治无效。余诊脉弦急,乃阴虚肝盛,肝火入阴之证。以导火汤加枳壳三钱、青皮三钱、桔梗三钱、元胡三钱、川连三钱、焦椰三钱、生牡蛎三钱、细辛五分,十付全愈。
腹大如鼓:常姓女,十八岁,患病腹大如鼓,胀而不痛,半年之久。余诊脉弦大,大则为火,弦乃肝病。腹属阴,阳邪入阴,经云诸腹胀大皆属于热。以导火汤加枳壳三钱、青皮三钱、桔梗三钱、榔片三钱、生牡蛎三钱、细辛一钱,十四剂乃愈。
又田宝臣患此病七、八个月。医用下药数次,泻后微轻,三日如故。脉沉细,为阴虚肝盛。用上方服十六付脐下全愈,一心下仍胀硬,又以半夏泻心汤加陈皮三钱、焦榔三钱、枳壳三钱、桔梗三钱,六付全愈。
阳强:王姓男,因气饭后而睡,忽满腹胀痛不敢按,痛扯腰窝,痛甚阳强。脉细数,乃阴虚火动,气郁火闭所致。以导火汤加苍术三钱、元柏一钱五、生栀三钱、知母三钱煎服,四剂而愈。但倘有腰酸尿频,又以六味地黄汤加巴戟三钱、杞果三钱、炙龟板三钱,十付全愈。
阴囊肿:刘仙久患右肾囊肿大如茄,硬痛,西医放水,水出一夜还肿。至余诊之,以导火汤加麻黄三钱、附子三钱,细辛一钱、元柏一钱、牡蛎四钱、川连三钱、元胡三钱十八付愈。
按:此汤滋阴生水,利便泻热,实为滋水克火,釜底抽薪之方。其引火下行,特此甘寒,绝非苦寒降火,克分生气者比。
卷四
子龙汤(丸)
真红芽大戟一两、白芥子一两、甘遂一两、共为细面,蜜丸三钱,姜水送下。
眼胞痰核:周姓男十五岁,右眼皮长一痰核如指肚大,以子龙丸早晚每服一丸,四十余日全愈。
喉中痰核:周桂忱患病年余,均照转食诊法,百治不效。余诊脉缓而弦,问其病状言咽喉左边有一疙瘩如指肚大,每饭后觉有碎渣结喉,噎而不下,咳吐则静。乃是内有痰核阻结之故,以子龙丸每服一丸,五十日全愈。
按:陈无择所制子龙丸方,以子属水,龙能制水。凡水因气滞而为内外科痰水结滞之病证,莫不用此行水气之猛剂以着巨效。惜世医疗痰多从事敷衍,畏此猛剂而不用,其遗误病苦抑其少哉。
桃苓丸
桃仁四两,去皮生用,白茯苓四两、淡附子四两。共末蜜丸,芡实大。
尿血:李某年八十七岁.患尿血,频少刺痛非常二十余日。余诊脉沉弦,以桃苓丸早晚每服二十丸,糯米汤送下,半月愈。
按:前阴有二窍,一为尿道,一为血室之窍。此血窍在女子为胎孕之门,在男子为施精之路。故女人血室病则崩漏而下,男子血室病则走泄而出。此老年尿血刺痛脉沉弦,知因肝郁火动,血遂妄行。亦以年老阳虚不运所致也。用桃苓丸者,取桃仁活淤生新,茯苓化气令行,附子助阳抑阴,肝郁解而痛息,气统血而归经。加以糯米汤送服,更能补脾益阴,久则霍然而愈,良有因也。语曰医经机入道,药简妙通神,胡君有焉。
求生汤(付氏女科产后阳虚血崩方)
人参一两、当归一两、熟地二钱、山芋三钱、山药三钱、枣仁三钱、附子八分水煎服。
齿衄:赖姓四十六岁患齿缝破溃出血而臭半年之久。脉见虚大,乃伤气受寒,以此汤重用附子二加生芪五钱,十付全愈。
又案:王文三妻,病患齿衄三年余,百治不效。余诊脉大而软,知伤气受寒阳虚不纳无疑。观其前方多用生地、丹皮、犀角、棕炭凉血止血药。余以求生汤十付全愈。
按:肾主骨,齿乃骨之余,肾阳一虚而不摄阴多成齿衄。
尿血:王姓男患尿血不痛不滞,日夜六、七次,淡紫红色,为肾阳不足之故。以求生汤二剂愈。
又案:王致和妻妊娠五月小便尿血,不痛不频,日夜四、五次,七、八日治之无效。短气身颤,不思饮食,令服求生汤四付全愈。四年后卒患齿衄,经某医治五日不愈,复犯尿血如前。余诊脉大而缓,面唇色白,短气身颤,身出紫印点,大如指甲。系因肾阳不纳所致,加之卫阳虚不能通运之故。以求生汤重用附子二钱加生芪一两,四剂血止,八剂全愈。
按:妊娠经血来俗明激胎,经言垢胎、胎漏。五月患此,最易小产,常不痛频而唯短气身颤,不思饮食。纯系脾肾阳虚而不统纳,血源薄弱所致。
经血不止:郑姓妇四十二岁,经动血旺不止,腹不痛,头沉短气,四肢无力,脉虚缓二十余日。此阳虚不纳,以求生汤四付全愈。
又郭姓妇,每经动血旺,七、八日不利,腹不痛,短气身乏,脉大而缓,阳虚之故。以求生汤二付而愈。次后以汤为丸常服全愈。
产后血崩:冯姓妇,产后血崩不省人事,产后两个月,病犯七、八次。中西医治,并未全愈。余诊脉见虚大,面唇指甲均白,乃亡血太多,阳虚之故。以求生汤重用附子二钱加生芪一两水煎二十剂全愈。适至月余,身壮如常。
便血:蒋姓男五十一岁,患便血日二、三次。短气身乏,头晕足软,脉沉弱。以求生汤重用附子二钱,十剂全愈。
按:此乃系下焦阳虚不能统摄阴血,至离经之血下泻。重用附子以补阳敛阴,今阴阳合病即愈。
蒌贝汤
瓜蒌三钱、杏仁三、川贝三钱、杷叶三钱、知母三钱、花粉三钱、橘红三钱、通草三钱、竹叶三钱、滑石三钱、双皮三钱水煎服。
五更泻:王姓妇三十六岁,患五更泻三年之久。心静事顺则愈,遇事忧闷动火必犯,此乃肺移热于大肠致病,服蒌贝汤五剂愈。
又王洪,男七十五岁,每五更泻一、二次,服蒌贝汤两剂愈。半年后复犯同前,又服此汤两剂愈。每遇心事不顺则五志动火,火克肺金,必犯此证。因肺与大肠相表里,肺伤燥火而移大肠故病五更泻。此汤屡试屡验。
呃逆:柳姓妇患呃逆年余未愈。呃由咽而发,憋闷不爽。用蒌贝汤去滑石、竹叶加射干三钱、玉金一钱,十付全愈,永未复发。
又王某五十二岁,因气后食饭患呃逆不止,数月未愈。用蒌贝汤去滑石、竹叶加麻黄三钱、石膏三钱、射干二钱、生草一钱,四付全愈。
尿血:张翁七十岁患尿血,刺痛非常,少而频月余,屡医不效。余观前医所用凉血化淤,泻肝利水均无一效。余思之,肺主高原之水,下行于小便。今七情动火,火灼金枯故金必燥,金不得清肃之气则小便必少,况肺为天气,燥必水少。热邪为患,微热则痒,热甚则痛,血得热则妄行于下。以蒌贝汤加翠衣三钱水煎服,一剂见轻,七剂全愈。
咳而遗尿:吕姓妇二十八岁,妊娠六月,咳嗽甚急,痰少而粘,咳必遗尿,此肺燥阴虚之故,以蒌贝汤去通草、双皮加当归三钱、双叶一钱五剂愈。
浮肿:杨姓妇,周身浮肿按之如泥,面肿如筐,二目肿闭不能看路。腰腹肿如缸,两腿不能屈,手足无纹,大渴引饮,泻水如汤,小便欠少,两月未愈。余诊之,脉见沉细,系三焦有热,火来克金、金气燥浮故胖肿。以蒌贝汤去双皮加薄荷三钱、翠衣三钱、寸冬三钱煎服,十余剂全愈。
按:蒌贝汤为降气润燥,利水清热之方。用治泄泻、打咯、走血刺痛、咳而遗尿,胖肿等证,原因气逆肺燥,阴虚火郁者,加减量病无不全可。
四君子汤
眼花流泪:某患眼花流泪两月余。情因外出办事,事不遂心,次日即病。脉见浮大,大则伤气,浮则为风,此伤气受风之证。以四君子汤加生芪五钱、防风三钱、桂枝三钱、生芍三钱、桔梗三钱引用姜枣煎服,七剂而愈。
目昏眼花:崔姓女生,情因在校财物不足,忧郁愁闷。五志动火,壮火食气,气乏阳微,晚食凉饭,寒伤阳气。心阳不足,肾阳亦微,肝阳不转,胃阳不升故目视不明,视字模糊,阳虚之故。以四君子汤加生芪七钱、当归三钱、附子二钱、炮姜一钱、吴芋一钱煎服,四剂愈。
按:四君子汤能补助阳气,一切因阳虚气弱,脾虚肺损而发为病者皆治。
六君子汤
呃逆:鲁姓男打咯由心下而出,七、八声方止,止而复来。饭后打咯带饭,水后打咯带水。用六君子汤加干姜一钱五、藿香二钱、白芷二钱五付愈。
肩痛:牛某七十五岁,患病年余。右肩疼痛,沉凉而木,右手刺痛,叶痛时止。难以屈伸,麻木不仁,屡医不效。余诊之,脉见虚大,以六君子汤加双皮三钱、杏仁三钱、炙麻黄三钱、熟石膏三钱、木香一钱、通草二钱兑姜汁、竹沥合服,七剂愈。
按:六君子汤乃祛痰补气之方,用治打咯常带饭水,因阳虚不运。至右肩手痛,脉虚大,麻木不仁,因气虚痰滞故取效。
六味汤
防风三钱、荆芥三钱、桔梗三钱、薄荷三钱、姜蚕二钱、生草一钱水煎服。
咽哑:刘某患咽哑喉干,破溃,不思食,周身沉乏半年之久,百治不效。余诊之,脉浮而大,大则伤气,浮则为风,因热伤气受风所致。以六味汤加生芪一两、人参三钱、桂枝一钱五、水煎服,十八付全愈。
又张某患病咽哑喉干因忧思睡卧受凉致病,脉缓而大。以六味汤加生芪五钱、桂桂三钱、川芎二钱、白芷二钱,十付全愈。此病干则为风、不干为痰。
咽痛:李姓。患病咽痛,身热恶寒,头痛肢烦。余以六味汤加羌活三钱、川芎三钱、白芷三钱煎服,二付而愈。此方余治咽喉肿痛,身有微热,恶寒肢乏。服之无不效。
腮肿:石姓患病,两腮虚肿,皮色不变,不痛痒。因伤气受风所得,以六味汤加桂枝三钱、川羌三钱水煎服,微汗出,二剂愈。
白玉舌:刘光武,病患咽痛舌强,舌边全白如玉圈。方有一分多厚,半年未愈。医家通言瘟毒、白喉之类,用药多是清热泻火、凉血解毒之类,均无一效。日见沉重,头沉不语,日泻二、三次,神昏气短。余诊之,脉软无神乃脾之气败,气虚生寒,寒毒入里所致。以六味汤加生芪五钱、炙川乌一钱五、炙草乌一钱五、桂枝三钱、人参三钱、焦术三钱、附子一钱五,七付而愈。外上干姜面、梅片少许大效。玉圈脱落约二寸长一分厚,葛某将此毒物放手中,转瞬间几几上串,片刻至肩。扔在地上一小时而散。
按:六味汤为疏风和血通肺益脾之方。
凉隔散
疖病:庄姓妇,面起疙瘩,大如指肚,小如黄豆,红肿而硬,发烧紧痛。白顶跳痛,出浓即轻,痛甚不能安睡。余诊之,脉见细急,乃五志动火。经云诸痛痒疮皆属于心。心主血脉,阳盛阴虚,血有结热,故为痈脓。以凉隔散加生地三钱、丹皮二钱、防风三钱煎服,大便下黑紫粘热粪,十付全愈。书云消黄治有形之血病明矣。
又熊某,肩背起疙瘩五、六枚,大如指肚,红肿硬痛,三月未愈。余诊之,脉大而急,阳盛阴虚,血热肺燥。以上方八剂愈。此方治疙瘩硬痛,先红后白溃脓,治数人屡效,诚为疗热结之良药也。
便后短气:某患便后短气欲绝,心下微跳,气短口不能言,燥思凉,大便燥,脉沉细急有力。因劳心动火,壮火食气,水枯金燥。经云诸气膹郁,皆属肺燥。此火炎肺燥故短气欲绝。以凉隔散加杏仁二钱、锻石膏二钱水煎服,每兑蜜一匙,三付而愈。
牙痛:凡风火牙痛以凉隔散加防风三钱、生地三钱、丹皮三钱、石膏二钱水煎服,兑蜜一钱,痛甚重者无有不效。
鸡鸣散
腿痛:王姓五十二岁患脚腿痛,不大便七、八日,治无效。余诊之,脉沉缓而大,脾湿肝郁,以鸡鸣散加香附三钱水煎服,二付愈。
又李姓妇,两腿痛,脉见沉细,肝郁湿盛,以鸡鸣散加炒苍术三钱、盐柏八钱水煎,二付愈。
又东山牛姓来城问方,言家兄患病五年,两腿沉胀,紧木不痛,大便干燥,行走扶杖。以鸡鸣散加防己三钱,二付愈。
脚肿刺痛:葛姓男,因气愤饮酒,患脚肿,足心痛如针刺,不能落地,嚎叫不止。日夜不眠,大便燥结,七、八日医治不效。以鸡鸣散水煎凉服,二剂大便下泻痛减,四剂全愈。
逍遥散
胃痛:刘姓妇心口攻痛,时痛时止,痛不敢按,痛重发厥。此肝郁火结,以逍遥散加生枝三钱、枳实三钱、芥子二钱,七付愈。
又李姓妇,心口痛重必吐,不酸苦,痛而喜按,乃气滞火郁寒凝,伤于气分而作痛。以此散加肉桂二钱、砂仁二钱、芥子三钱,二付愈。
又某妇心口胀痛,因怒气裹食发病,时轻时重,四日未愈,饮食不进。以此散加三仙九钱、山栀三钱、豆豉三钱、芥子三钱煎服,一时许遂呕吐食水若干,二付药下痛胀减半,三付全愈。
吐酸:吕姓患病,心下刺痛,痛急生酸,拒按。以逍遥加川连一钱、川芎二钱、芥子三钱、香附三钱,五付愈。
又王姓妇,心口痛吐,忽轻忽重。痛重必吐,吐后则轻,呕吐酸苦,痛不敢按。乃肝郁气滞,怫郁热结,此为火痛。以逍遥散加栀子三钱、姜夏三钱、陈皮三钱、芥子三钱,四付愈。
腹痛:安姓妇患心腹串痛,上攻欲呕,下攻欲便,两胁起包,医以虫痛治之不效。余诊脉弦细有力,是肝气不舒。以逍遥散加香附三钱、姜夏三钱、乌药三钱、陈皮二钱,十付全愈。
呃逆:葛姓妇,卒患心烦如狂,心闷打咯。余诊之,脉见弦急,弦为肝郁,急则为热,乃肝郁犯胃所致。以逍遥散加生姜三片、芥子三钱、蒌仁五钱,四付愈。
又陈姓妇患病打咯,心烦胁胀,情因忿怒所致。十余日治之不效,以此散加蒌仁五钱、姜夏三钱、广皮三钱、姜连一钱五、吴芋一钱五,七付愈。
胁臂串痛:罗姓男患胸胁肩臂肘手串痛,脉弦而大。弦乃肝盛,大则伤气,痛无定处。以逍遥散加蒌仁三钱、生枝三钱、芥子三钱、姜夏三钱、陈皮三钱,十付愈。
四肢串痛;赵某六十四岁,患病二十余日。余诊脉大有力而横,手腕与小腿皆肿,上下左右串痛,忽肿忽消。右腿筋痛,痛而身战,日夜不眠。乃肝郁气滞,木盛土郁。以逍遥散加栀子三钱、芥子三钱、姜夏三钱、陈皮三钱、川羌三钱、防己三钱、木瓜三钱、姜黄二钱水煎服,六付愈。
血府逐淤汤
不寐:鲁姓男患病五年,日夜不眠,药用若干不效。余认为系日夜忧闷,血淤于血府。心主血、肝藏血,淤阻心肝之气以致心肾不交,肝不纳魂故不成寐。以血府逐淤汤加炒枣仁五钱煎服,四剂全愈。
逆经:王姓妇每逢经动则鼻衄,时轻时重,血紫红粘腻,半年未愈。以血府逐淤汤加丹皮三钱、元胡三钱,四剂全愈。
又刘妪六十八岁,卒患鼻血不止,日二、三次,每月必犯一次,每次四、五日方愈。医以阴虚衄血治之不效,半年未愈。余以血府逐淤汤加丹皮三钱,四付愈。
肥儿丸
左乳下跳(即虚里穴,胃之大络通于心):
郭姓女,年十八岁,患左乳下跳一年之久。心下闷,余无他病。左乳下系胃之大络,饥饱伤食则胃淤热,胃乃水谷之海,多气多血,气盛血淤而致胃络之跳。以肥儿丸早晚用两丸,开水送下,半月全愈。
食入滚心:赵姓男患此证,每饭后一小时必滚心三、四分钟,三月未愈。以肥儿丸每服三丸,三日愈。
宿食闷跳:刘姓晚饮后即睡,晨起饭后闷硬,短气肢沉。按之跳而不痛为痞,以肥儿丸早晚每服二丸,开水送下,三日全愈。
饱闷饥烦:郭姓患病,饱闷饥烦,短气肢沉,心下痞,按之跳。初病能食无力,后不能食,面黄肌瘦,身虚极二年之久,脉见细急。医言劳病,用补药先服先轻,后服无效。余以肥儿丸早晚每服一丸,开水送下,服二十日大便泻如粘胶,症见轻,又服十日,气壮身轻,又服二十日全愈。
腹痛:鲁姓学生,宿食不消,腹痛而吐。以肥儿丸早晚每服一丸,生姜汤下,二丸即愈。
又郭姓学生,九岁,每用饭则腹痛,饭后必大便,便后痛止。以肥儿丸早晚每一丸,开水送下,服三十丸全愈。
心下跳:汪某心下跳急短气,系阳明食火,胃淤必急,食郁必跳。淤久生火,壮火食气,其气即短。以肥儿丸早晚每服二丸,开水送下,二十丸全愈。
参归汤
人参一两、当归一两、生芪一两、焦术三钱、芥炭二钱、炮姜一钱、炙草一钱。
血晕:李姓妇产后二日,失血过多,头晕而吐。以参归汤引生姜三片,二付大效,四付全愈。
又王姓妇产后血晕,不省人事,面青肢冷,失血过多,脉微欲绝。以参归汤服之,药入一点钟,心明意清,二汤服之安卧,四付愈。
又杨姓妇产后血晕,身不欲卧,眼黑心乱,有汗恶风,二日夜汤水不下。医言失血太多,已成脱证,无药可救。余诊之,脉大无力,以参归汤服之,服头汤心觉气壮,心稳、服二汤汗止头清,晚服二剂能入睡,四付全愈。此方治产后血晕险证很效。
芍药黄芩汤
生芍五钱、黄芩三钱、芋连一钱五、滑石三钱、竹叶三钱、生草一钱水煎服。
火泻:张姓男患泻三月余,不痛呕,饮食平和,气短肢软,服温补药无效。余诊脉见细急,细急为热,五志动火,淤于肠胃。壮火食气,正气不复,传化失常而泻。经曰丁火动而大痰,火结肠胃而遂下利。以芍药元芩汤煎服,六付全愈。此方治好多人。(注:此方治“火泻”其兼证分列于下)
兼腹痛:李姓男,泄利腹痛一年之久,治之无效。余诊脉见细急,先痛后泻,赤红粘热,频少后重。小便黄赤,饮食微少,气短身乏。实因壮火食气,火结肠胃,以芍药元芩汤加木香一钱五、川军一钱五、焦榔三钱、枳壳三钱,二付愈。
又吴某,病泻腹痛,心下胀满,按之硬痛一年之久。余诊脉左弦右数,为火结肠胃,以上方加厚朴三钱,二十付全愈。
兼咳嗽:陈某病先泻后嗽,日轻夜重。日泻三、四次,红粘而滞,八个月未愈。余诊脉见细数,数为热,火克金,细为阴虚。以此汤加瓜蒌三钱、川贝三钱、杏仁三钱、枯红二钱,二十付全愈。此方治数十人无一不效。
兼呕:宋某痛泻粘滞,上攻而呕,三月未愈。余诊脉大而长,大则为阳,长主阳明热炽,肠胃之火上逆则呕,下攻则泻。以此汤加半夏三钱、生姜三片十付全愈。
兼腹痛咳嗽:李姓患病泻利腹痛后重二月余,兼咳嗽短气,午后发烧,日泻四、五次,夜泻一、二次。咳嗽痰多一年之久,食少身瘦。余诊之,脉见细急,细则气衰,急则为热,胃肠有热,水枯金燥。以此汤加瓜蒌三钱,川贝三钱、炙双皮三钱、地骨皮三钱,杏仁二钱、木香一钱五、川军一钱五,二十付愈。
水泻:鲁姓忽患泻水如汤,不痛呕,渴饮冷水片刻必泻。脉大而急,午后发烧,以此汤加花粉三钱、知母三钱、木通二钱,二付愈。
显仁丸
炒二丑二两、滑石粉(水飞)二两、元芩一两、川军一两、元连二钱五、川芎二钱五,薄荷二钱五,蜜丸、凉水送服。此丸治肠胃脏府之结热。
下利:卞姓子患病三年,短气身虚,饱闷饥烦,下利肠垢,腹痛后重。日泻二、三次,皮肉消瘦,肢软行难,医多言劳病,百药不效。余诊脉见长大有力,食尚知味,粪粘矢气,知系肠胃结热。以显仁丸早晚每服三丸,服七日大便粪粘胶热,病渐减轻。继以此丸每服二丸;半月病愈大半,后减至一丸,五十日愈。
腹胀:王姓。患病每饭前食消时,腹痛胀闷,两胁串痛,食入痛止胀消,饮食如常,余无他病、一月有余。以显仁丸每服三丸,早晚凉水送服,四、五日下如粘胶。后每服二丸,六十日愈。
腹痛:李姓妇,大便前腹痛,便后而愈,一年之久,饮食不减。以显仁丸早晚每服二丸,二十日全愈。
矢气:刘某患病,大便矢气十年余,百治不效。饮食身壮如常,唯日夜出虚恭百余次,有味有声。以显仁丸早晚每服二丸,早用开水,晚用凉水送服,百余日全愈。
又张姓患病,能食而谷常不化,每当食后即大便,但不泄痛而转矢气。脉滑数有力长大,证兼口渴凉饮,五年之久,以显仁丸早晚每服二丸,两月即愈。
腿痛:寇姓患病三月,两腿疼痛,左轻右重,时轻时重,大便粘腻,矢气则痛轻,百治不效。余诊治,脉沉有力,属肠胃有热。经云若传矢气者,可以下之。遂以显仁丸每服三丸,五日大效。
又李姓妇,忽患腿痛,动痛卧轻,脉长而大,食后则饥,三旬。因胃肠实热所致,即以显仁丸令早晚每服三丸,凉水送下,服三次大便清泻四、五次,其痛全愈。
阴吹:安姓妇患阴吹有声,动重静轻,饮食身壮如常,经血亦调,唯有黑紫而粘,半年之久,用柴胡治之不效。以显仁丸早晚每服二丸,
丹皮煎水服,二月全愈。此证乃胃热泄入前阴,乃谷气之实。
礞石滚痰丸
恐惧:孟姓五十三岁,患病一年之久。不欲见人,见人即恐,如有洽意之人,见面即向言救我命,吾非死不可,余无他言。体胖少神无力,百治无效。余思此证为痰迷怪病,以礞石滚痰丸半斤早晚服之,每服三钱、姜水下。服毕病愈大半,又服半斤全愈。
呆语:张姓妇,中风病愈后,能食身日见胖,但呆而不语,心昏无力已年余。余诊之,脉滑大有力,断为痰迷心窍。以滚痰丸早晚每服三钱、姜水送下,服月余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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