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南一绝——靳三针
作者:铁杆医讯 “靳三针”创始人 靳瑞(1932~2010),广州市人,全国名老中医学术经验指导老师,广州中医药大学首席教授,博士生导师,世界著名针灸学家,岭南针灸新学派“靳三针疗法”创始人。靳老历任中国针灸学会常务理事,中国针灸协会文献研究会理事长,广州针灸研究所所长等职,此外,美、法、英、日以及台湾、香港等地区的医学教育机构和医学组织还曾聘任他为顾问、名誉会长。 一、出身于岐黄世家 靳瑞,1932年1月1日出生于广州西关一个祖上世代行医的家庭。先祖靳贤曾是针灸界经典著作《针灸大成》的辑校者。父亲靳太和是当时著名的“太和洞肾亏丸制药厂”厂长,其叔父家中多人是眼科名医。 靳瑞四岁就入校读书,课余时间经常到叔父的医馆“玩耍”,尽管年龄不大,在诊所内却也不会喧哗冲撞,而是默默地观察叔父为患者治病的一招一式,深得父辈喜爱,也因此得了不少父辈的真传。 小升初,由于战乱家里一度陷入窘迫,靳瑞不得不选择就读免费的鸣裕纪念中学。鸣裕纪念中学本是为了纪念当时的两个汉奸而开办的,靳瑞一入学就表现得比较“叛逆”,他爱憎分明,经常独自哼唱《义勇军进行曲》,还会跟同学说谁谁谁是汉奸,所以学校领导都对他很有意见。 1945年春天,学校强行要求靳瑞自动退学,离开学校后靳瑞跟着父母学习《汤头歌诀》、《药性赋》等中医入门医籍,还抄写学习《本草纲目》。 二、奋习中医,兼学西医 靳瑞17岁那年,担任了“太和洞制药厂”制药负责人。解放后,原本有机会在香港深造,可是他坚持要回到广州学习中医,以实现他成为名医的梦想。 1950年,18岁的靳瑞考进广东中医药专科学校(即广州中医学院的前身),在学校靳瑞系统学习了三十多门中西医课程,上课的老师都是当时岭南有名的医家,包括刘赤选、管沛文、司徒铃、罗元恺以及邓铁涛等。 到大五实习的那一年,靳瑞主动提出到生活条件最艰苦的海南人民医院。靳瑞的勤奋与刻苦,很快得到了当地医生和病人的信任,进而有机会参与各种外科手术。每天晚上,靳瑞不知疲倦,还去病房帮护士打针。最初他跟着护士做,后来都是自己一个人完成。可以说在海南人民医院实习阶段为靳瑞的西医理论和临床技能都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三、遇恩师,醉心针灸 靳瑞分配到广东省中医进修学校(1953年8月,广东中医药专科学校改名为广东省中医进修学校)工作不久,也就是靳瑞23岁的那年冬天,他的父亲过生日,几杯热酒下肚,父亲突然脸色灰白,牙关紧闭,昏倒在地。靳瑞惊恐之余,忽然想起针灸,但家里没有现成的针具,只有注射针头。于是他拿了几只注射针头,用烈酒消毒后对准父亲的十宣、人中、涌泉等穴位扎针,顷刻,老父脸色由灰转红,哼哼哟几声,睁开双眼,抬起身子……没有想到第一次扎针救人,救的竟是自己的父亲,而且这般灵验!靳瑞从此对针灸的奇效深信不疑,并下定决心,刻苦钻研针灸。之后,靳瑞到中山医学院进修神经解剖学和神经生理学半年时间,跟着当时有名的林树模和叶鹿鸣老师学习。 1959年,靳瑞认识了生命中很重要的一位恩师--岭南针灸名医韩绍康,真正开始了他的针灸生涯。 韩老师常常对靳瑞说:“《内经》不单纯是理论,不是专门用来写书写文章引用的,是要用于临床实践的。你一定要实践《内经》。”老师这句话,为靳瑞指明了今后研究中医的方向,让他受用无穷。经过反复实践学习,靳瑞逐渐掌握了秦汉以前和明代的针刺补泻手法。此外,传统针灸中的“灵龟八法”、“子午流注”等按时开穴法较为玄秘,为探索其中奥秘,他向懂得“星相卜卦”以至“风水地理”的人士请教,去粗取精,掌握了“天干”、“洛书”、“九宫八卦”等古代术数,掌握了玄秘的开穴手法。 四、岭南一绝“靳三针” 最早期的“靳三针”,实是人们对靳瑞针灸疗效神速的美誉。1967年,靳瑞为一个南航部长治疗过敏性鼻炎,三次而愈,部长很惊奇,便问这是什么绝招,靳瑞当时开玩笑说,那就叫它“鼻三针”吧。自此,“鼻三针”的说法就在当地传开了。 不过,“靳三针”体系的完善却得益于20年以后的一个机缘巧合。1987年,靳瑞返回广州中医学院筹办针灸系,国家中医药管理局要靳瑞担任编委总结建国近40年的中医药成就,主持针灸学部分。正是这组工作,让“靳三针”浮出水面。“通过搜集这些病案资料,我分析了全国各地临床医生的针灸取穴规律,调阅了大量相关文献,发现用针灸治疗每一种病时,都会有3个主要的穴位起着重要作用。于是,我尝试把针灸治疗常见病中最多人用的、最有代表性的3个穴位总结出来,结合我几十年从事针灸临床、研究的经验,得出用3个穴位治疗一种疾病的方法。这就是‘靳三针’。”(摘自靳老访谈录) 有人会好奇,“靳三针”究竟有什么过人之处?是不是任何一个针灸医生只要按照教科书开展治疗都可被称为“三针”、“四针”或者“五针”?有记者专门进行了采访。 事实并不如此。靳瑞告诉记者,那次治疗领导鼻炎除了按书取穴外,成功的关键是往迎香穴上打一针维丁胶性钙和维生素B12。“当时是没有人敢这么做的,因为在迎香穴注射产生的疼痛之剧令常人难以忍受,但是我发现只要加入维生素B12就会大大减轻患者的疼痛感,这使迎香穴注射成为可能。同时,维生素B12在一般观念里都只作肌肉注射,没有人想到过可以往鼻子上打。” “鼻三针”这种独特的治疗方法曾一时间被业界认为是投机取巧或者是冒有一定风险的举动,但在今天,无数病例已经证实它的疗效比教科书式的治疗好得多。曾经也有同行问靳瑞,“鼻三针”的天才设想究竟从何而来?靳瑞说:“只要心里想着病人的痛苦,就会去琢磨,去想,一点点地去发现,一点点地去悟,最终发现结果。” “靳三针”体系中的“眼三针”、“肩三针”、“坐骨针”等多种三针疗法,所扎的位置都未完全遵循传统的取穴理论,有的甚至背离了经历数千年历史传承的经验。特别是“坐骨针”,把传统的中医针灸学与西医的神经解剖学完美地结合在一起,创造了一套前无古人的治疗方法。靳瑞手里捻的那根针似乎不只是形式上的治疗工具,而是能够抵达人们目前尚不可认知的某一深处的灵物。 这些天才的构想和发现并非灵光闪现,也不是胡碰乱撞得来的运气,而是来自于“靳三针”孜孜不倦的探索。就这样,越来越多的三针疗法被发现和总结出来,“智三针”、“脑三针”、“足三针”、……“靳三针”体系的完善使其优越性越来越得到体现,越来越多慕名而来的国外求学者拜师门下,也有越来越多的国外同行前来求道…… 五、靳老的朴素岁月 这位曾将中国传统针灸医学带向世界的传奇人物,生活中却节俭得近乎寒酸。2007年,医药经济报对靳老作了长篇报道,篇幅原因,摘录如下:一家普通的茶楼下,记者见到了靳瑞和他的学术经验继承人袁青。见面刹那间记者内心震撼了:靳老身上竟然没有一件平整的衣服,这些已经起皱折且样式过时的衣服大概连一般老头都不愿意穿。 看到记者难以置信的表情,旁边的人都哈哈大笑了起来,很显然,他们对靳瑞的穿着早已习惯了。袁青向记者讲述了这样一件趣事: 2001年,靳瑞受邀到香港讲学,工作人员在接待靳瑞时,对靳瑞过于朴素的穿着感到诧异之余,竟然发现他穿的还是一双破皮鞋,脚底几乎都露在外面!估计是鞋子太旧了,靳瑞对此也并未察觉,穿到香港后才破的。 后来,会务组人员连夜给靳瑞教授买来一双崭新的皮鞋,这才没让他在第二天的讲台上“出丑”。可是,有了这双新鞋后,靳瑞回到内地就天天穿着它,直到前几天才扔掉。靳瑞听大家讲述数年前的“丑事”,童心大发,自嘲地补充道:“那双鞋我本来不打算扔掉的,因为只是鞋底磨坏了。我想叫人给修一下,但补鞋匠说修不好,只能换个底,要40块钱,我一听不干了,便花40块钱买了一双新的。”靳瑞为自己打的这一精明“算盘”很是得意。 其实,靳瑞现在戴的老花眼镜也是多年前花5块钱在地摊上买的,至今也没换。他对记者说:“现在买一副新的要几十块钱了,而且还没有这副旧的戴得舒服。” 靳瑞对自己的关心少之又少,但记者知道他对学生和病人的关照却无微不至。曾经有一位女生考上了靳瑞的研究生,但因为家境贫困不能入读,还产生了轻生的念头。靳瑞知道后很着急,就自己掏钱替她交纳了全部的学费,并且资助她完成学业和开展针灸治疗脑病的研究。 提到这件事,靳瑞的解释也很特别:“我最喜欢别人读书,喜欢读书的孩子我就是喜欢。” 还有一位耗尽钱财多处辗转求医的眼疾患者,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慕名找到了靳瑞,恳求靳瑞给他一个治疗机会。靳瑞知道这位病人的困难后便把他“侍奉在家”,给予悉心照顾和治疗,并承担他的饮食和医药费用…… 这些事情听上去不可思议,但靳瑞的弟子说发生在靳瑞的身上是再合理不过了。 六、以身试针·喝茶著书 “经络学说上的每一个穴位我都在自己身上试验过无数次,就连书上指明是‘禁针’的神阙穴和乳中穴我都试过。”他对记者说,“宁可在自己身上扎错一千针,也不愿在病人身上扎错一针。只有自己亲身体会到‘得气’的感觉,才知道如何能够让病人‘得气’。” 在教学上,靳瑞也刻意培养学生们这种严谨治学的态度。 有一次上关于“晕针”的课,他告诉学生,为了不让病人晕针或者出现晕针情况懂得如何救治,医生自己就要懂得什么叫“晕针”。在老师的“威逼”下,学生们不敢违抗,慢慢地都拿起了针往自己腿上“足三里”扎去…… 果然,过了一会儿,一名学生晕倒了,靳瑞大喊一声“这就是‘晕针’”,同时快步上前,现场演示了对晕针病人的救治措施。 靳瑞就是这样严格要求自己、要求学生的。事实上,在广州中医药大学,关于靳瑞对自己的高要求还流传着一段佳话:喝茶著书。 原来,作为“老广州”,靳瑞每天早上必到学校附近的茶楼喝早茶,这既是他的生活习惯,也是他的治学习惯。因为,他要求自己在喝早茶的那阵工夫里至少写500字的读书或临床心得,如果写不完就要回家补写。每天如此,从不间断,结果,20年来写出了30本书!“书稿的文字部分大都是在餐桌上完成的。回首自己行医半个世纪的经验,自己感到最欣慰的是从来没有浪费过一分钟。我希望我的传人和学生都要有这种持之以恒的精神。”靳瑞如是说。 想了解更多专业中医资讯,请关注微信公众号ID:tieganyix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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