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贫困家庭的女孩与尿毒症之间的对峙--全家的信念是坚持
肾脏是制造尿液的器官,承担着清除血液中废物,保持血液清洁的任务。尿液中有95%的水分,5%的废物,如多余的盐和矿物质。每个肾脏每天大约过滤190升的血液。当肾脏出现疾病时,可移植异体肾脏替代其功能。
如果肾移植失败,可把血液排出体外,经过机器进行“清洁”(简称血透)过滤,然后输回体内
“女儿能多活一天,我就是当牛做马也愿意!”陈秋娥痛心地说。这位中年妇女,是湖北省恩施土家族苗族自治州鹤峰县五里乡的一位普通农民,自从女儿王春梅患了尿毒症之后,命运就被完全改变了。现在的她,每天一大早就和丈夫王泽平走出家门,给过往的行人擦皮鞋,以此为女儿筹得治病的钱。
这样的日子,她和丈夫已经坚持了两年。
从前的他们,在乡下过着安稳的生活。白天,夫妻俩在鹤峰县城踩麻木(三轮摩托,恩施话),晚上回到家,又忙着去河里打鱼,日子过得还算殷实,除了给两个正在上学的孩子交一些学费,没太大的开支。可是2001年的一场变故,却带来了噩梦。一天,女儿王春梅的鼻子突然流血不止,经医院确诊为慢性肾功能衰竭。从此,陈秋娥和丈夫一起,踏上了为女儿治病的漫长道路。他们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积蓄,变卖了所有的家当,也借遍了所有的亲戚。现在,就连他们穿的吃的,也全都要靠一些好心人的接济。几年来,社会捐赠给王春梅治病的钱近20万元。
2003年7月,王春梅接受了父亲王泽平的右肾移植,往日的欢笑一度回到了这个多灾多难的家庭。可一年多后,移植到王春梅体内的肾竟出现了坏死。2004年12月,为维持女儿做透析的费用,陈秋娥一家来到自治州首府,以每月八十元的月租,在离湖北民族学院附属医院不远的地方,租了一间廉价房,靠擦皮鞋挣来的钱,给女儿做透析。
记者在陈秋娥的“家”中看到,破旧的桌面上摆放着一本相集,大部分是女儿青春靓丽的照片。屋内空空如也,除了两张床和一些简单的灶具之外,只有夫妇俩用来擦皮鞋的工具和一堆发了芽的土豆,这些就是他们的全部家当。
对陈秋娥的选择,记者和她算了一笔账:孩子每星期要做两次血液透析,一次花费300多元,一个月下来,要花费近3000元。而擦皮鞋最好的时候,一天也就挣100多元。“现在天气热了,擦皮鞋的越来越少,擦一双皮鞋一元,现在一天只能挣几十元钱,到阴雨天就更没办法了。”陈秋娥无奈地说。
何况陈秋娥的老伴自从做了肾移植后,身体大不如前,连续擦上5双皮鞋,腰就感到不舒服。“前几天还晕过去了。有时候我自己真的很害怕她爸爸再倒下了……”陈秋娥哽咽道?“前两天春梅实在忍受不下去要撞墙,我就说她傻!我们做父母的都没有放弃,你这样做是伤我们的心啊。”
对于母亲的坚持,王春梅激动地表示:“这几年,擦皮鞋把妈妈累着了!要不是她,我很难活到今天。”
前些天,陈秋娥听说家乡搞农村合作医疗,就交了30元参加合作医疗。可合作医疗办的工作人员说,王春梅的病不在报销范围内。
困境中的女儿对自己的后事做出了一个让父母震惊的决定:生命终结之后,把自己身上的器官捐赠出来,回报这几年关心过她的人。
同意这个决定非常艰难,毕竟按照当地土家族的风俗,人死了要完整土葬。可陈秋娥夫妇经过反复思考,终于支持了女儿。女儿说,如果有一天她死了,爸爸妈妈看到她的器官在别人的身体上存活下来,会觉得她还活着。
在有关部门帮助下,女儿申请到死后捐献眼角膜。
记者看到的申请书复印件上这样写道:“我叫王春梅,患尿毒症4年多了,我现在身体很差。几年来,社会上的好心人帮助我延续了生命,我没有什么可以回报社会的。我要向王飞越阿姨学习,把我的眼角膜捐献给社会,回报帮助过我的好心人,同时让我的爸妈感到我还活在他们身边,希望你们能够成全我。”
小资料
据有关资料显示,我国目前有150万尿毒症患者,每年新增的尿毒症病人在10万至13万之间,而根据我国器官移植协会的统计,每年的肾移植量约为8000例左右,每年的肾移植量不足发病人群的1/10.由于肾源的缺乏,更多的尿毒症患者只能靠着血液透析或是其他方法来维持生命,每月高达6000元的透析费用让患者不堪重负。另据统计,我国每年死于尿毒症者约占人口的万分之一。
一名尿毒症患者一般情况下一周要接受两次血液透析,按我国部分地区的标准计,一个月要花费1920元~2240元,再加上接受血液透析过程中所需要的各种药费、医务人员的技术服务费等,一般来说,一个月需要4000元~5000元。(录入 钟婷)
作者: 马小六(本报记者)/文沈祥辉(湖北)/图向春/制图
来源:南方周末
http://www.southcn.com/WEEKEND/top/200605180023.ht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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