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知行 发表于 2006/2/28 12:01:23

【转贴】“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在杂病治疗中的应用

“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在杂病治疗中的应用

李水银

  “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此语出自叶天士《外感温热论》,说明了湿温病的治疗原则。因湿邪腻浊,易于胶结,湿热之偏重,化燥化热,变证最多,用药较难,治疗原则唯以分解,选用淡渗之品通阳利湿,使湿去热孤则病易愈。而此处通阳法,并非杂病中采用的温热药以温通阳气方法,乃应用渗利药化气利湿,通利小便,使气机宣通,腻化浊消,阳气因而得通。正如陈光淞所言:“通利小便,使三焦弥漫之湿,得达膀胱以去,而阴霾湿浊之气既消,则热邪自透,阳气得通矣。”
  此法笔者应用于伤寒杂病或阳虚、或气虚、或脾胃不和、或中气下陷、或枢机不利、或胸痹气逆者等,多因停饮、停湿影响气机运化而致阳气滞郁者,每多见效。
  例1 周某某,45岁,腹胀腹痛已有2年余,曾经多种检查被诊为“胃肠功能紊乱”,常口服“吗丁啉”、“胃苏冲剂”、“保和丸”等药物。近1个月来脘腹胀满加剧,喜温喜按,胃中有搌水音,不欲饮水,或热饮不多,或饮入易吐,恶心,呕吐清水痰涎,舌苔白厚,脉弦滑。患者曾住院治疗,经用西药、中成药等效果不佳,而寻余诊治。四诊合参,诊为饮停胃肠、脾胃阳虚。治法宜温阳健脾,淡渗利水。方选用苓桂术甘汤合泽泻汤加减:茯苓、泽泻、桂枝、白术、半夏、附片、乌药、干姜、汉防己、沉香、槟榔等。服药1月余而愈。
  本例为饮证,饮为阴邪,遇寒则凝,得温则行,故治疗饮证,不仅阳微饮邪不盛者应予温化,无论逐饮、利水、发汗之剂,均需佐以温药,以伸发阳气,同时还配以渗利药,通小便而宣阳气,如本方中的茯苓、泽泻、汉防己就是淡渗 、通阳、利小便药物。
  例2 黄某,32岁,慢性肝炎,GPT反复增高,屡经中西药治疗迁延不愈。证见:身目微黄,头重身困,口淡不渴,脘腹痞满,恶油腻之物,纳差,腹胀便溏,舌苔厚腻,脉濡缓。治宜淡渗利尿,清热化浊。方用茵陈五苓散加减:茵陈、白术、藿香、蔻仁、猪苓、茯苓、泽泻、枝子、枳壳、神曲、木香、贯众、半夏、大腹皮等。经治2个月症愈,GPT正常。
  本例是阳黄患者,证属湿热蕴结,湿重于热。湿困脾阳,浊邪不化,脾胃运化功能不正常发挥作用。故用猪苓、茯苓、泽泻、茵陈、贯众淡渗利小便通阳,以振奋脾阳,恢复脾胃运化功能。
  例3 王某,66岁,男,肺心病,咳喘、气紧、心悸、胸闷反复发作。近期因感受风寒诸症加剧,全身浮肿,按之凹陷不起,住院期间经输氧、抗菌、强心及支持疗法等,症状稍有缓解,但全身水浮不消。邀余会诊,症见:形瘦神疲,呼多吸少,气不得续,动则喘息更甚,不能平卧,小便量少,颜脸肢体浮肿,按之凹陷,久久不起,舌质淡胖,脉象沉细而数。此为阳虚水泛、上凌心肺之危证。治宜温肾行水,佐以活血化瘀之品。方用真武汤加减:黄芪、半夏、陈皮、苏子、白芥子、麻黄、桂枝、茯苓、生姜皮、茯苓皮、白术、附子、车前草等。经服5剂后肿消,诸症缓解。
  本例是肺心病心衰患者,虽经用西药强心利尿药物,但心衰、水肿难以改善。这与患者长期反复应用强心利尿药物有关,西医恐其洋地黄中毒,而邀中医会诊。中医辨证属肾阳虚衰,水邪不得气化,而上凌心肺。治法宜温补肾阳,宣肺利水。其实此法与西医强心利尿大致相似,方中黄芪、附子强心,麻黄、桂枝扩张肺脉,茯苓、生姜皮、茯苓皮、车前草淡渗通利小便,减轻心脏前后负荷,故心衰得以改善,水肿得以消除。此法中病即止。
  综上所述,虽然“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是针对湿温病而言,但许多经方中已经体现了这种观点,如《金匮》中茯苓杏仁甘草汤治胸痹短气,是淡渗通阳的绝妙应用;又如四君子汤之用茯苓,肾气丸之用泽泻、茯苓,真武汤、五苓散之用茯苓、桂枝(肉桂)等。正如叶天士下文所说:“然较之杂证,则有不同也”,是指用于杂病通阳,只不过是配合应用之不同而已。

中庸之医 发表于 2006/3/1 11:13:47

甘淡通阳,内径早有明论,培土以制水。分析下去,甘为土之阴,以和水之阳,淡为土之阳,以和水之阴,五行 五脏 五味 莫不如此。

梁知行 发表于 2006/9/1 16:12:20

“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载于叶天士《外感温热篇》,言简意赅。陈光淞释曰:“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此语专属湿温。”湿温者,或由湿热病邪,从口鼻直入,或如薛生白所言,由“太阴内伤,湿饮停聚,客邪再至,内外相引。”湿有形,属阴,其性黏滞重浊;热无形,属阳,乃熏蒸之气。两邪结合,如王孟英云:“热得湿则郁遏而不宣,故愈炽;湿得热则蒸腾而上熏,故愈横。”湿热侵袭人体,最易阻滞气机,困遏阳气而出现胸脘痞闷,腹胀,面色淡黄,渴而不饮,小便不利等症。湿热病邪是湿温病之病因,阳气被阻为湿温病之病理。前者是本,后者是标,标本相互影响。所以,在阳气无虚时,除了采用清热化湿之品治本外,还当使用理气宣阳之药治其标,这是治疗湿温病的基本原则。临证中,医者必须依据湿热之多少、病位之不同而灵活用。如叶氏云:“脘在上腹,其地位处于中,按之痛,或自痛,或痞胀”,“苔黄或浊”者,热多湿少也。应苦辛通降,可予小陷胸汤或王氏连朴饮化裁治之;“舌苔黄白相兼者”,“多属外邪未解,里先结”,宜化湿透热,开上宣中,“杏、蔻、橘、桔等”稍加表药,即可治之;“舌白不燥者”,痰湿困阻中焦也。当祛痰燥湿,用平胃散合二陈汤,或一、二、三加减正气散,随证出入治之,必收良效;湿热下流,蕴宿膀胱者,应清利小便,俾邪从小便而出。可用茯苓皮汤;湿热化燥,“充斥表里三焦”,波及气血,证见“壮热烦渴,舌焦红或缩,斑疹胸痞,自利,神昏痉厥”者,宜凉血解毒,清热生津,开窍熄风,用“大剂犀角、羚羊角、玄参、银花露、紫草、方诸水、金汁、鲜菖蒲等味”治之。由此可见,单纯使用利小便的方法来宣通被湿热阻滞之阳气,主要适用于下焦湿温。上中二焦湿温虽然也可酌情使用一些利湿之药,但并非组方之重点。既然如此,为何叶天士云:“通阳不在温,而在利小便”呢?笔者认为,叶氏之言,并不是说湿温通阳,只能淡渗利小便,而是说湿温病经过上述的合理治疗之后,就可使三焦气机通畅,邪从小便而出。因此,叶氏这句话,寓意双关,既言通阳之法,也言阳气得通的效果表现。
  湿热,正气尚盛,阳气无虚,断不可运用温阳之药。否则,必反助火势,加剧病情。“通阳不在温”,就是叶氏针对上述情况来说的。叶氏云:“面色白者,须要顾其阳气,湿胜则阳微也。法应清凉,然到十之六七,即不可过于寒凉,恐成功反弃。何以故耶?湿热一去,阳亦衰微也。”说明湿温久羁,或清凉太过,就会导致阳气虚弱。在此情况下,通阳若不用温,则难于取效不说,甚至有导致亡阳之危险。湿温阳虚,使用温阳之法,当视患者之病情而定:阳虚不甚,可于清热化湿方中,酌加温肾健脾之品;湿温寒化,证见“身冷脉细,汗出胸痞,口渴舌白”者,宜健脾利湿,温固肾阳。可用“人参、白术、附片、茯苓、益智等味”;湿温,阳气阴液俱虚,邪陷少阴而亡阳,证见喘息额汗,谵语郑声,唇燥口干,肤湿肢冷,舌苔干腻而灰,脉沉细如丝者,当回阳固摄,用人参、附片、龙骨、牡蛎、熟地、砂仁、远志、茯神、酸枣仁组方,水煎服,必收满意之效。
  湿温有下述情况之一者,应酌情使用温阳之法:
  湿温按常法治之无效,苔无转化,或偏白者;
  湿温清利、攻下太过,致阳气虚弱而病从寒化者;
  湿温阳气暴亡,或阴竭阳脱者。
  但切莫被虚寒假象所迷惑。如叶氏云:“面色苍者,须要顾其津液,清凉到十之六七,往往热减身寒者,不可就云虚寒。”王孟英云:“但口渴而兼身冷脉细,汗泄舌白诸证者,固属阴证,宜温,还须察其二便,如溲赤且短,便热极臭者,仍是湿热蕴伏之阳证。”因为湿温温阳,临证难于掌握,所以“须细察精详,方可少少与之,慎不可直率而往。”否则,误投温补,必致死灰复燃,变证百出。
  湿温温阳,与内伤杂病不同。内伤杂病以正虚为主,若起病就属阳虚,治疗应以扶阳为主,阳复则病愈,故多直接使用温补。湿温初、中期,湿热阻气遏阳,多属实证,治疗当以“祛邪为主,邪去则正安。若用温补,必犯实实之戒。只有在疾病后期,邪少虚多,阳气亏损之时,才能重用温阳之药。故叶氏云:“较之杂证,则有不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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