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与生态
医学与生态叶天
摘自瀚海沙《山水间》
我今天讲座的主题,刚才前面写的是“中医与环境”,实际上我定的题目是“医学与生态”,大同小异。但是我每次到高校里讲“医学与生态”的时候,上面写这个名字,卖一个关子。说“医学”,而实际在讲的时候,就讲中医,不讲西医。为什么不讲西医呢?一会儿我在讲的时候会逐渐的向大家渗透。“医学”,其实流派很多,内容也很杂。比如在中国的土地上,你能看到“中医”,然后能看到“西医”。再严格讲起来,我们看到的西医是西医的一部分,就叫“对抗疗法”,或者就叫“对抗医学”。一言以蔽之,就是说它认为人得了病是由于有细菌或者病毒,就是外来的可见的东西。那么,既然是外来可见的东西导致你得病了,我就杀灭它,杀灭了以后病不就好了吗。很简单,对抗疗法。但是“对抗疗法”,在真正古希腊医学的时候,其实没有“对抗疗法”。古希腊医学真正的核心叫做“顺势疗法”。“顺势疗法”,简单用一句话,就是说,假如你发烧了,我怎么治疗你呢?我绝对不是给你用退烧药,我给你用一种药,(这种药)能够使正常的人,不发烧的人吃了这种药以后会发低烧。我给你用这种药,让你的烧发得比原来更高,以此来治好你的疾病。这就是“相同者可以治愈”。即使到现在,“顺势疗法”,包括其它的“自然疗法”等等,在西方仍然是有自己的“势力范围”的。也不是你一进美国,或者哪个国家的医院,(医院里)都是“对抗疗法”。唯独在中国,只要进医院,是西医,百分之百都是“对抗疗法”。甚至有很多很专业的大夫,从来就没听说过什么叫“顺势疗法”,就认为这是奇谈怪论。那我为什么说不讲西医,只讲中医呢?因为,我在几个学校讲这个题目,一上来我都会讲一句话。“医学”与“生态”为什么能搁在一起对照来讲呢?可以这么来理解,“医学”是人体内的“生态学”,“生态学”是天地间的“医学”。这二者的思路一定是相通的。如果找一个医学理论,或者治疗疾病的方法或者思路,那么这个东西,如果你在生态学的范畴里发现跟它没有对应的东西,或者医学的这种做法思路违背了生态学的基本原理,那这个医学一定是错的。你不要管外边有多少个医院,或者多少人在采用这种方法,(它)一定是错的。或者反过来讲,如果你学了一些中医的思想——前提是你学的一定是传统的正宗中医,不是现在已经被改的面目全非的,所谓“中西医结合”以后的中医——你学了一些中医理论以后,那么比如说来看大众传媒,就是一般的媒体。因为我们现在一般的媒体的记者,太不求甚解了。很多时候写一个东西就是听一点东西,就加工,通过想象来写。他就把新闻报道当成写小说,然后就断章取义去附会,把很多问题解释的完全不是那么回事。那么如果你在大众传媒当中看到一个,关于生态的一种解释或一种说法,你把类似的情况放在中医——正宗传统的中医——体系里边,你若发现也找不到对应的,或者有冲突,那么这个外在的,关于环境的问题也一定是错的。
我今天讲的“医学与生态”呢,可能以医学为主,但是如果是有心的人,等我讲完了医学的基本知识以后,他应该能够自己去把它扩展,放在生态学当中去用。那么,首先刚才讲了中医,另外一点就是说“生态学”,跟“生态学”很近似的,是“生物学”。“生态学”和“生物学”有什么区别呢?拿一个东西作比方,比如说“进化论”,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不适者被淘汰。这个观念就是纯粹生物学当中的观念。杨老师刚才拿着我那本书——其实我那本书也没什么价值——但是,说句稍微狂妄一点的话,那本书里还有个别文章我还是比较满意的,其中有一篇就提到进化论。从哲学的角度来说,“进化论”的很多观念都是错误的。我并不是从科学的意义上讲,说物种不是进化的,是神创的,不是那个意思。我那个文章里面简单讲了一些东西。“生物学”它强调的是对个体的研究。比如说在草原上,狮子追斑马,狮子把斑马吃了。那么,谁是成功的呢?是狮子,因为它生存下来了。在生物学的角度上说,或者在很狭隘的进化论的角度上说,狮子和斑马纯粹是竞争关系。前面的斑马怎么跑了,这个斑马怎么被狮子抓住了呢?那两个斑马有一种竞争关系,跑得快的那个斑马就胜利了,跑得慢的斑马就被淘汰了。但是真正站在生态学的角度上说,它(生态学)看到的不是竞争,而是合作。狮子吃掉斑马是在和斑马合作。怎么讲呢?就是,在草原上,它关心的不是一个物种,不是这种物种叫狮子,或者这只狮子,它关注的是整个一个生态系统的完整。那么整个生态学关注的是什么呢?如果你看到了狮子,那好,有狮子有斑马,狮子吃剩斑马以后的残渣是秃鹫吃的,再完了以后,有可能来蚂蚁,或者是蜣螂虫(以之为食物),最后还有微生物来分解。肥力进入土壤以后,能够生长出更茂盛的草。所有这些因素,甚至还包括阳光,雨露和空气等等这些东西,合在一起构成一个网状的东西。这个(网状的)东西健康持久的存在,这是生态学关注的。所以它(生态学)并不认为两个斑马之间有竞争关系,或者狮子这个物种和斑马这个物种是竞争关系,而是它们都在参与整个这个“网”的建设,是在合作。也就是说,真正在生态学的角度来说,一个生态系统里边,它是可以有比较成功的物种,比如说两种物种,它们都是一个种,但是有亚种不同之分,可能这个亚种比另一个亚种更适合这个环境,有比较成功的种,但是绝对没有一个所谓的“优胜劣汰”的关系,某个东西被淘汰了。它关心的是这个整体的一个完整的存在。所以在这个系统里边,没有一个东西它能称为绝对的优势种群。如果说这个生态系统是森林生态系统,森林里边某一种树,或者某一种动物成为绝对的金字塔塔尖,这个都是没有的。所有大家都是一个水平线,都是平面的。这就是“生态学”跟“生物学”的区别。
那么,这个往中医里怎么套呢?中医里边讲人身体里边有五脏,心肝脾肺肾,这五个脏器或者其它的组织,都有分工,一个负责什么,另一个负责什么。《黄帝内经》灵兰秘典中讲“心者,君主之官,神明出焉”,它就跟精神状态——因为心血足的人,他的精神状态就比较好,比较聪明——跟这个有关系。膀胱就是“州都之官,津液藏焉,气化则能出焉”,每一个有自己的“工作”,有自己的角色。但是你能说哪一个就一定比哪一个更高明吗?心脏就比大肠要好吗?要是这样的话,就留着心脏,不留大肠,大肠里边那么脏,留着它干吗呀,但是都是有用的。就像一个生态系统当中,所有的物种都有用一样,没有任何一个是可以缺失掉的。从这个角度大家可以看到,中医和生态有相通的地方。再给大家举一个例子来讲,中医和生态学中还有什么共通的地方。比如说生态学中有一个基本原理,叫做“多样性导致稳定性”,都听说过吗。比如讲农田生态系统,我们现在姑且把它称为一种生态系统。这个(农田生态系统)主要是人工环境。农田生态系统中,比如说种的是水稻,基本上就都是水稻,不让它长杂草,里边有点什么东西都弄出去,清除掉,让它保持绝对的纯净,为了追求它的高产。但是这种生态系统是最不稳定的,所以农田里边最容易遭到病虫害。比农田生态系统稍微高级一点,就是草原和湿地,像草原,大家也能听到闹蝗灾,或者是出现大的病害,但是它发生的频率要远远低于农田。为什么呢?就因为它的物种的多样性更丰富。那么最高的生态系统就是热带雨林,在热带雨林里边,别的物种不说,高级的植物起码有12000多种,甚至更多。再加上动物,加上昆虫,微生物等等都加在一起的话,据现在保守的估计,热带雨林中光是物种就超过1000万,还不是个体,指的是物种,就有1000万。在那么大的一个网里面,没有任何一个物种是可以成为“金字塔塔尖”的优势物种。任何一个物种的存在一定和其它的物种相关联,它一定帮助其它的物种,同时也接受别的物种的帮助。那么它也在克制别的物种,反过来讲肯定有一些物种或者一个物种也在制约它的生存。这个就像什么呢?就是中医里面讲的五行的相生相克。五脏中任何一个脏器,跟它相关的都有四个脏器,分别可以把它们列成夫,妻,母,子。你别去较这个真,因为一讲到这个就总是有人往女权上去想。这个就是说,“丈夫”管着“妻子”,“母亲”养育“孩子”,是这样的一个关系。比如说某一个脏腑,它的“夫”脏一定制约它,同时它也成为另一个脏腑的“夫”脏去制约别人,那么那个脏器相对于它就是“妻”脏。还有一个关系,就是肯定还有一个脏器给它提供能量,就是它的“母”脏,那么它又给别的脏器提供能量,那就是它的“子”脏。这其中一定是一个互相制约的关系。以“五行”为例,“金木水火土”它们之间的相生相克,不是指的是具体的东西。说到“金”就是找把斧头就叫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用它做一个比喻,实质上指的是一种功能。刚才讲到热带雨林有很多的物种,互相有一种相生相克的关系,所以在热带雨林里边,所有的病――动物和植物的病,或者是虫,都存在,但是从来没有一个“害”。有“病虫”,但是没有“病虫害”。为什么呢?就是由于其中的任何一个物种都不可能成为“塔尖”,也就是说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进行爆炸性的增长,因为对它都会有一个制约。你看前些年闹得比较厉害,在南方等地闹薇甘菊,可能有人知道。薇甘菊是外来物种,一种寄生植物。它对当地生态环境破坏极大,因为它的生命力太强。它被引进以后,因为南方的气候也适合它的生存——整个山上的植物就一片一片的死,所有的植物都因为它附在上面,别的植物都被盖死,最后只剩下它。但是,薇甘菊的原产地在巴西,中科院的人到那里去调查,跑了好长时间,见到面积最大的一片薇甘菊,只有30平方米,没有发现比这个再大的了。后来他们研究发现,在巴西的雨林里面专门有一种小虫子专吃薇甘菊,这不就是它的“夫”脏吗,有一个“夫”脏来克制它。所以,这就是说“多样性导致稳定性”,整个生态系统想稳定,每一个物种在其中都有自己的一杯羹,有自己生存发展的一个几率或者位置,这一定得益于这个整体是很丰富的,不能是单一的,这是生态学。反过来讲医学,现在有很多人搞所谓的“中医现代化”,它指的是什么呢?就是有人说:“你看中医开的汤药,往药锅里乱七八糟——树叶草根——什么都往里面放,那有效成分是什么呀?如果把有效成分提出来,增加药效,这多好哇,这不是进步吗”,所以就有很多人去提纯,搞中药有效成分的分析和提纯。我就见过外面有卖的,人参总皂甙片,其他成分一律不要,就提取皂甙。人参总共有上百种成分,就要那几种皂甙,提出来以后,证明皂甙对人是有好处的。结果过两天,又否定了,说“不对!人参的酚类物质比皂甙的效果还好”,再去提取那个。你甭看其中冠以很多很花哨的名词,怎么“进步”哇,等等,实际上都是错的。包括像西医,西医坚持使用单纯药物。最开始西医使用的阿司匹林,是从柳树中提取出来的。提取完了以后,把其它物质都分离出去,就把这一个东西拿出来,给病人吃。还以为那是个先进的东西呢,其实那是一个很落后的东西。我以前看“马王堆”出土的《五十二病方》,五十二种病的方子,我一看呢——因为它是先秦——就发现在先秦,给人治病的时候一般都用一味中药,你如果得的是热病就给你开点黄芩,很少见到整方。那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有大的系列的整方呢?就是从张仲景,《伤寒论》开始,大量使用方剂,而且这个方剂一定要讲究配伍,君臣佐使,最起码是四个方向,先甭管多少种药,一定有四个方向。这就是多样性。所以中医自古以来熬的汤药,几味药或者十几味药,往药锅里面放,每一味药里边还有几十种上百种成分。这些合在一起可能有上千种物质。这就是用“热带雨林”去治病。如果你要把中药提纯就是用“农田”去治病。所以,现在西医就遇到一个很大的问题,它所使用的抗病毒的药,尤其是抗生素,抗生素失效的速度极快。比如说最开始时发明的青霉素,在二十多年以前,也就是我小的时候,我若没记错的话,成人的用量是一天80万单位。但是前年,我听一个老师跟我讲,他的孩子或是他孩子的同学在内蒙得病,一天的青霉素用量,大家猜猜是多少万单位——2200万单位!即使这样用都压不住这个病。但是反过来讲,比如在中药里面的金银花,它被确定证实有抗病毒的作用,甚至还有一些杀菌的作用。金银花在古方里用,比如用10克,现在用10克照样有效。为什么中药的用量可以几千年都不变而照样有效呢?首先一点,每一味药里本身就是一个很复杂的生态系统,几十种成分或者上百种。另外,越到后来就越少出现单独使用一味药的中医,都是用方剂。一个方子最起码有五六种药,多了可能几十种。那么对于病毒也好,细菌也好,它想去适应,它从哪去适应呢?因为有太多的东西,一个网在它面前,它没有办法去逃离这个网。所以,西医也承认抗生素是可以强迫病毒或细菌进化的,但在中医里面这是不成问题的,从来不存在这样的问题。这就是说,“医学”也能证明——多样性导致稳定性。所以从这一点,大家就能知道,比如在吃西药时,一看是一种单纯的成分,或者是从中药里提纯的,一定是错的。或者当时吃了以后似乎有效,早晚会无效。前些年有一个叫何大一的,不知道有人听说过没有,搞了一个“鸡尾酒疗法”,号称是抗艾滋病最有效的,是药物疗法当中目前被证明最有效的。它主要包含三种成分,两种是对抗病毒的,一种是增强人体免疫力的。然后这就不得了了,恨不得能去拿“诺贝尔奖”。而这在中医界是笑掉大牙的,任何一个中药方子,随便地抓一个方子就十几味药,二十几味药的都有,你那个三味药,就三个东西就成为了“划时代的进步”!这都是让人笑掉大牙的东西。所以为什么西医治不好艾滋病,原因就在这。因为它给你的不是原始森林,老给你一片农田,总是以为那里就能够高产。
我刚才讲中西医。我听到很多人在讲,说现在中医落后了,为什么呢?就说“你们看的书都是两千多年以前的,现在的疾病都是日新月异的,你们哪能对付得了呢”,但是我就告诉大家,衡量一种医学是不是先进,不在于它用的仪器,也不在于它现在给人治病用的方法。指导一种医学是不是先进或者是不是优秀的,在于它的“医学哲学”。“医学”就是一种哲学,治病的技术是哲学的一种形而下的落实。如果你的哲学就是错的,那么你就算用上再先进的方法又能怎么样呢?结果一样是错的。检查出来了确实有病,你又有办法吗?一样没有办法。那么中医和西医的哲学有什么本质上的区别呢?实际上如果要对比两种不同的文化,当然说“谁优谁劣”有点不太合适,但是最起码,如果要看一种文化里边是不是有可取的地方,或者这种文化里面是不是有优秀的,值得借鉴的地方,一个最简单的办法,你就看它的医学。因为真正的医学来自于哲学,而文化的基础就是哲学。哲学的产生,第一个哲学家是谁呢,第一个哲学家就是抬头看星星的人。那就是第一个哲学家。那么中医和西医的差别就在医学哲学,而哲学的区别是什么呢?就是东方,狭隘一点的讲就是中国和西方,和欧洲文化,哲学的基础不一样。西方的文化相信呢,就是说,比如一个东西摆在我面前,我怎么能够认识它呢?在西方文化中,首先要区分主体和客体。然后它(西方文化)相信人的头脑是万能的,相信我对这个事物的了解是通过全面把它拆了,或者在人是把人解剖了,我看看里面有什么东西,就觉得“这就是这个东西的全部了”。但是现在物理学也揭示,宇宙90%的质量来自于暗物质。所以眼睛所见的并不是你身处的这个世界的全部。所以西医到现在也不知道“经络”是怎么回事。而中国的文化,或者东方的文化,它并不强调拆分或者解剖一个所谓的客体。首先一点中国的文化就不强调对客体的分辨。庄子就说: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中国人在认识世界的时候,就不把世界分成“我”和“你”。什么叫“万物皆备于我”呢?不是说“皆备”在我这个人,这一个人身上,而是说世界运行的法则和基本规律能在人的身上找到,人的养生也好,或者是健康也好,或者生活也好,所有的规律在这些地方能找到,有映像。人就是一个小宇宙或者叫小天地。如果你要研究大的天地或大的宇宙的时候,因为它太复杂了,你很难提纲挈领的把握它的枢要,那怎么办呢?你就用一个小的模型,就像咱们现在讲“做实验”,有实验室。我有一个理论,在外面可能现在很难实现,我就先做一个实验。在实验室里这个理论基本上得到证实了,我就把它放大,推而广之,基本就可以认定我的理论是对的。哲学其实也一样。所以,我曾经在讲解颐和园的时候,讲中国传统文化,在颐和园我就讲,中国或者东方才有真正的哲学,大家别看“哲学”这个词是从西方来的,但是西方的文化就没有真正的哲学。为什么没有真正的哲学呢?哲学绝对不是用头脑思考出来的,你简单只用头脑坐在那想,“这个东西到底是怎么回事?”,一辈子你也想不明白。哲学是怎么来的呢,就是你和所谓的“客体”合而为一。然后你通过观察自己,而且这种观察还不像解剖人体那样,是瞪着眼睛去看。大家要是看过《侏罗纪公园2》,里边有一个男主角,当时好多人要去岛的中心,那个岛的中心有恐龙,那些要去的人就打着要去观察恐龙的名义。后来这个男主角就说了一句话,“根据测不准原理,观察必然带来打扰”。这个理论绝不仅仅限于量子物理学。人,这么一个小小的人也一样是一个微观的粒子,在宇宙当中运行。所以对于所有的“客体”,你只要去观察它,你就一定对它有打扰。为什么呢?因为你观察它就是一个欲望,你想了解它,欲望就一定能够影响你的判断力,这一定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所以你要是想真正了解一个东西,一定是又去观察它又不去观察它,在看与不看之间,似与不似之间。这个听着就像佛教的“禅”一样。所以就只有像佛教或者道教这样的文化才能对世界有一个全面地了解。因为它强调的是把自己主观的杂念,欲望,牵挂都放下,放下完了以后,我自己同时既是主体也是客体,我是观察者也是被观察者。我把我主体的那些能够影响我观察的所有东西都扔掉以后,我观察的那个客体自然会把它的秘密流淌给我。真正的哲学一定要是让你观察的东西把秘密流淌给你,而不是去拆分它。这就是东西方文化最大的一个差异。东方人相信“我只要能够放下我自己主观的一些东西,它可以把它的秘密告诉我”,而西方人不相信这一点。西方人说,“我只有把你打开我才能知道你里边的秘密”。但是什么人才能让你打开来知道他的秘密呢,一定是死人,而你治病要治活人。死人身上你只能得到生理学,在活人身上才能得到医学。生理学到医学还差的远呢。所以西医在生理和解剖上做得很好,但是在医学上永远是不可能完备的。而中医呢——可能大家不太会相信,那大家就听听吧——中医所有好的名医,古代的名医都是练功的,都是有修行的基础的,比如“医圣”张仲景,为什么这个方子里面那味药是三两这味药是二两,这个比例是哪来的呢?我告诉你,这是从“易经”里来的。药王孙思邈,他怎么就能知道那么多的方子能治很多得病呢,因为他是一个道士,炼丹的。没有修行的基础你绝对不知道你内心的秘密,你只有知道自己内心的秘密之后,你才能知道自然界的规律。我上次去讲东岳庙的时候,有一个物资学院的学生就跟我抬杠,说“您讲的孔子的思想是对,但是孔子也有不对的地方”,我就问在哪,他就说不上来了。我就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地方。因为我上小学的时候,我的老师包括教科书就是那么写的,说孔子虽然是伟大的思想家,但是他瞧不起劳动人民,为什么呢?《论语》里面就有,说有一个学生问他怎么种菜呀,孔子说不知道。等这个学生走了以后,孔子就跟另外一个人说,这个人是小人。这就成了一个把柄,说孔子瞧不起劳动人民。其实不是。如果你真把《论语》都读透了,包括《中庸》,《大学》都明白以后,“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什么是“君子”和“小人”呢?“小人”就是举三而不能反一,而“君子”就是举一可以反三。那么菜在地里长着,它的生长收藏的规律就像春夏秋冬,就像你自己的身体一样。明明早晨应该起来,可你就在床上赖着,一下睡到12点,你下午起来也没精神,为什么呢?《黄帝内经》四气调神大论,“春三月……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该起床的时候你就要起床,这样精神头就起来了,吃了饭活动活动,到了下午精神就很足。你如果越睡懒觉,到下午精神越不足,而且晚上还睡不着,这就是“四季颠倒”。那么孔子那句话的意思就是说,这个人舍本逐末,他只问这个具体的东西而不去学理,大家明白这个意思吗。其中的“理”就是你只要明白自己养生的规律,你就知道怎么种菜。所以中医中就有一句话,叫“不为良相,便为良医”,真正好的医生他知道自然界的规律,知道人体的规律,就必然知道家国天下的规律。所以明白这个理的人,他若是农民就会种菜,是医生就能治病,是宰相就能治国,理是不变的,这才叫“君子”。孔子并不是看不起劳动人民。所以我就跟那个学生说,你要觉得孔子什么地方说的不对,一定是你不懂。一定是你不懂!孔子就绝对没有说错一句话。又比如,有人说“孔子曾说‘天下唯女子小人难养’,孔子瞧不起妇女”,其实也不是。这就证实了,不仅是中国文化,包括所有国家所有民族的文化都有传承以后的断层。中国人以前说的很多东西是一种比喻。“女子”比喻的是非理性,“小人”指的是“近则不逊远则怨”,离近了就跟你不守规矩,动手动脚,开玩笑胡说八道,然后你要疏远他就背地说你的坏话。孔子说的是非理性的人和这样的人(小人)难养。女人的非理性或者感情用事是用来养育孩子的。我给大家讲一个例子,韩国前些年有一次地震,有一个母亲看见自己的孩子被压在一堵铁墙底下,当母亲的当时想都没想,过去就把铁墙提起来了,提起来以后用脚一踢,孩子就出来了。事后有十几个棒小伙子抬这堵墙,就纹丝没动。只有女人,只有母亲才能在急了的时候——都不知道哪里发出来的潜能——才能有那么大的力量。你让她重复第二遍,现在再抬一次,只要压得不是她的孩子她一定抬不起来。所以要看你怎么理解中国传统文化。那里说的“女人”是指的感情用事的人,可是她感情用事是为什么呢?那也是自然选择呀,感情用事是为了养孩子。比如只剩下一口吃的,当妈的一定会让孩子吃,而当爹的肯定会想,“你这个小豆子,什么都干不了,我吃完了以后我还能给家里挣点钱养活家。所以我先舍小的顾大的吧”。但是女人一定是想都不想就会给孩子吃。所以她的感情用事是为了养孩子用的。所以女人有时候做事情的时候就会爱冲动,非理性。孔子就讲,人不能太感情用事。为什么佛教不断强调戒律呢?就是让人保持理性,自我克制。所以要是不懂中国传统文化的人,一看到这种说法,就说“孔子歧视劳动人民,看不起妇女”,这都是胡说八道。
我刚才讲哲学,所以我去颐和园时,就给带着的学生讲——你们以后如果去颐和园,一定要从东门进。进去以后,先看颐和园的全景图,记住它的大概的样子。然后去道观里买一个道教的“内景图”。你就会知道颐和园是按照人体修真的内景图来建的,一模一样。我就讲什么是哲学家呢?就必须得打坐,有打坐基础的人才能当哲学家。为什么说西方没有真正的哲学呢?因为西方不强调打坐。“打坐”是什么呢?打坐就是人的一种自我克制。不信大家就去试。让你听着音乐写作业能把作业写好,没有问题。但是让你什么都不听,什么都不看,不许别人理你,就在静坐,让你头脑干净没有杂念,你们在座一个人也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因为现在没有人能天生做到这一点,如果真能做到这一点,那就是“六祖慧能”了。那就可以不用读书就能开悟,只有有大根器的人才有那种境界。这就是说,“打坐”最起码有一点,它锻炼你能够发现杂念。你只有绝对静下来的时候你才知道什么是杂念,你若没有绝对静下来过,你就不知道杂念涌动起来以后是多么的难以遏制。所以在《庄子》这本书中对杂念的描写就是“野马也,尘埃也”,就像野马一样难以制服,就像尘埃一样无处不在,这就是杂念。那么为什么说只有打过坐的人才能是真正的哲学家呢?就像我刚才说的,哲学唯一的途径就是你要让你所观察的事物把秘密流淌给你,你要去除你自身干扰的东西。怎么去除呢?通过锻炼来去除,这种锻炼就要打坐。让你不断发现杂念,去除杂念,最后,你刚一静坐,马上就能真正心静如水,什么念头都没有了。那个时候,就叫达到了佛教所说的“人心死,佛心生”。只有有过这种经历的人,碰到一个事情的时候,才能摒除杂念,保持高度的理性,而不会感情用事,一下子就能得到那个东西的真谛。我管它就叫“直获真机”,就是一下子抓住了事物的本质。所以,哲学绝对不是推导出来的。现在一说“哲学”,比如某某家,某某派,就先说哲学是一元的还是二元的,先立一大堆名相。这都不叫哲学。真正的哲学一定有自己锻炼的基础。所以我在颐和园讲解的时候,我就说,现在的科学,你说我有一个学说,我要证明它我就要做实验,哲学也一样。哲学的实验室就是这里边,就是人的五脏。你没有打过坐,你就没有做过实验,你的哲学就只能叫假说,不能叫学说或者真理。所以只有东方才有真正的哲学,是真理。西方最多叫想法或者假说,因为它没有在实验室里做过实验。
我刚才讲了这么多,好像跟生态没有关系,但是实际上也有很大关系。就是如果不讲以上这些的话,等我讲到后来你们可能就会问“中医怎么就会有这么多的想法或说法?是从哪来的?”,我告诉大家,这是古时候的圣贤,很了不起的名医,通过打坐实践出来的。所以他可以知道人体的内景,内在的反应,包括五脏之间相生相克的关系,那都不是在手术刀底下解剖出来的。你不可能把人剖开了以后,发现肝上连着一个箭头,指着心,上面写着“生”,你就发现“肝生心”。不是这么来的。那是打坐的时候身体里面有动静,或者有景象发动,才发现是肝气,然后变现,后来又出现别的东西,是那样真正看出来的,或者体验出来的。包括像经络,李时珍的《奇经八脉考》里面就说,“内景隧道,唯反观者能照察之”。什么叫“反观”呢,他怎么不说“内景隧道唯核磁共振能得以察之”呢?
我前面讲了很多的铺垫,简单的给大家介绍了一下中医或者中医的哲学。下面我就给大家对比“中医”和“生态”的很多思路或者观念。可能好多人没学过中医也听到过,说中医讲究“整体观”和“辨证观”。但是怎么个“整体”,怎么个“辨证”呢?比如说,前几年有一个报纸连篇累牍的就讲,在西部的草原上鼠兔成灾,也有的地方旱獭成灾。然后就说鼠兔和旱獭都是啮齿类动物,它们在草原上凿洞,凿完洞以后把土翻出来,把草根给毁了,这样就对草原的破坏很大。那怎么办呢?就要杀灭。于是就在草原上投了大量的捕鼠药。但是投完了以后,数量有一个反弹,下去了马上又有一个回升。因为,老鼠的很多天敌,或者说鼠兔,草原黄鼠等等他们的天敌——猛禽等动物都在投毒的过程中被毒死了,所以就更没有什么东西,没有“夫脏”去克制它。所以现在西部有很多草原,就觉得鼠害很猖獗,没有办法。但是你若以一种整体的眼光来看的话,你首先就不能着急,说“老鼠来了,我要灭它”,你就必须想为什么会有老鼠。就是没有鼠灾的情况下草原上也会有很多啮齿类动物,比如旱獭,鼠兔。那么它们为什么会在草原上存在呢?自然界的这种生态已经存在了多少亿年,现在古生物研究的一个公认的结论是,生命在地球上存在有35亿年的历史,也就是说我们整个的这个生态系统的构建最起码有35亿年,那么长的时间这个物种都在这个系统当中存在,它一定有它存在的道理。现在有好多医生,尤其是西医,总是说“人身上有多余器官”,这都是错的。最典型的就是割阑尾。阑尾就不是多余器官,阑尾是参与人体免疫的。所以你若把阑尾割掉以后,你的免疫力一定受到影响。人身上就没有真正多余的东西,任何一部分都一定有它哪怕是一点作用呢。我告诉大家,连尾椎骨都有用。从一般的医学角度你可能理解不了尾椎骨是干什么的,但是你要是练功的话你就知道它是干什么的了。那么,草原上的黄鼠或者旱獭,它在草原上存在是不是也有它自己的价值呢?在草原上,虫害实际比鼠害更猖獗,那什么东西可以克制这个虫子呢?就是鸟。但是假如在森林中,鸟可以在树上营巢,在草原上就很少能见到它可以营巢的地方。我们去草原时发现,有的鸟是在草地里有个窝,但是更多的鸟实际就是用那些啮齿类动物废弃的巢穴做窝,然后去繁殖。如果真的把所有啮齿类动物都斩尽杀绝,可能当时看不到鼠害了,但是紧跟着鸟的繁殖场所没有了。那么很可能在第二年鸟的数量大量下降,虫害就上来了。所以啮齿类动物在草原上保持一定的数量,是一定有其自己的道理的,关键是不要让它达到或突破一个临界点。我们有一个藏区的朋友,他就讲,在他所在的地方也闹这些东西,他治理的方法非常简单,他从来不投药,就用木头钉一个“T”字形的架子钉在草原上,就行了。然后没用太长时间鼠害就被控制住了。初听起来好像都神了,就跟“跳大神”似的,其实是有它自己的规律的。在草原上控制鼠害的主要是猛禽,但是猛禽不是总在天上盘旋着,它得落下来歇脚,但是它歇脚又不能在草地上,因为那样它就没有制高点了,所以人为的给它建一个制高点就可以吸引大量的猛禽,猛禽就可以来制约这里的老鼠。所以就像中医一样,中医从来不说“某个病是由于某种病菌或者病毒引起的,我来把它杀死”,中医从来都是相信人自己的身体是有主观能动性的。现在你的身体打不过它了,一定是你的身体没有弹药了,我给你提供弹药。我就经常讲,你们要是看电影《大决战》,辽沈战役,看过吗?辽沈战役,林彪和卫立煌打仗,林彪总是担心,毛泽东就跟林彪说,现在你的人比国民党军队多,你的装备也不在他们的装备以下,你必须要下决心把整个东北都包围住。那怎么办呢,就要打锦州。大家在脑子里想一下中国地图,锦州是在鸡脖子那个位置上。毛泽东让林彪打锦州,那林彪就担心了,说万一我前面锦州我打不下来,后面长春我也没打下来,长春锦州守军两面夹击我,那不就完了吗?于是就老给毛泽东发电报,说要不我回去(打长春),毛泽东就急了,最后跟周恩来就说,你给林彪发电报,你让他过来,我去他那打!最后呢,周恩来就“和稀泥”,老毛终于没去,老毛最后给林彪发了一封电报,里面就说了一句话,说“要坚定打你们从所未有的大歼灭战的决心”,林彪一听,那好,重新调度,坚决打锦州。反过来讲国民党这边,卫立煌明知道打不过林彪,怎么办呢?就想,只要我能把更多的人,更多的生力军带出关外,我和傅作义合在一起,还能二次决战。老蒋就不同意,说一定要较这个真,非得在东北消灭林彪不可。最后老蒋怕卫立煌不听,就直接坐飞机到了沈阳。林彪一听汇报,听说哪的敌人在调动,一看就知道,老蒋肯定在沈阳呢。老蒋跑到前线代替卫立煌指挥,还怕卫立煌不听他的,就在卫立煌身边安插了一个副总指挥,杜聿明,其实就把卫立煌架空了。最后,这场仗还没真正开始打的时候,老蒋身边美国的参谋人员就已经知道谁胜谁败了。为什么呢?他最后就跟老蒋说了一句话,把老蒋给惹生气了。他就说,“您和毛泽东的一个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毛泽东没有飞机能够亲赴前线代替指挥员作战”。明白我讲这个是什么意思吗?西医就是“老蒋”,中医就是“老毛”。老毛相信林彪只要下了决心就一定能打赢,所以我就不干预你,我只给你鼓劲,你要人我给你人,你要弹药我给你弹药,你自己去打。老蒋就认为,我就是比你聪明,你就得听我的。可是实际上你(老蒋)并不了解当地的情况。所以,老蒋就在那出馊主意,说葫芦岛增兵,然后怎么东西对进,卫立煌就直撇嘴。最后就证明,老蒋几乎在那全军覆没。这就是中医和西医。你如果把人的身体看成是有主观能动性的,你就不要代替它去思考,你就看出现什么症状,是什么脏腑虚弱了,我来给你枪给你弹药给你人,你自己去打。这样才能打胜仗。那么,在生态上也一样,你不能用人的好恶,或者人所谓的自己的意识,说“老鼠这个东西我可不喜欢,最好草原上没有老鼠”,那你就是老蒋。明白这个意思吗?
我说这个就是说,拿草原生态系统的某一个物种来说明,这就是整体观。你不能只看一个东西多了少了,有还是没有,你一定要想“它为什么出现?”,把它放在整个的生态当中去考察。
今天下午,我跟杨苹老师聊天,我就跟杨苹老师说,我今天晚上要讲高血压的问题。很多老年人有高血压。现在的西医一说高血压,就说“用降压药哇”,我就跟大家讲,高血压是人的自保功能,是绝对不能一味地降血压的!为什么呢?打一个比方,比如说一个男生,身高马大很有力气,和一个女生同时骑自行车出去玩,车胎都没气了。男生的力气很大,他给自行车打气的时候,他把打气筒拉起来拉满了,一下摁下去就是一管,他可能打十下这一个轮胎就打满了。所以他打得可以不着急,反正我一下下去就是这么一管。那这个女生可能劲小,一次拉三分之一,那么她为了能跟这个男生同时出发,她就要加快她的频率,因为她拉不满。这就是高血压的原理。高血压是人体肾精亏了,同样供应一份的血液,现在我血液中的带氧量或者能输送的能量比正常值少,那么我又要保证它达到正常值,那怎么办?除了加强做功还有什么其它的办法,所以对于高血压,你不能看它的症状,你只看血压高还是低,你要看这个人肾精足还是亏。你只要一看到高血压,就应该马上想到“脾肾两虚”,一定是这样,无论外面有什么千奇百怪的变化,它的根本一定是这个。所以一定要顾脾胃同时补肾精,然后等肾精自己恢复了,这个小女孩变成那个身高马大的男的了,它一定会自己慢慢打。它绝对不会自己“吃饱了撑的”没事瞎泵去。明白我的意思吗?这就叫整体观。就是你不要被你眼睛看到的一点指标所迷惑,你要看到这个指标背后身体自己的意志是什么。“身体的意志”就是它说,我现在能量亏了,我只能加大做功。我以前泵一份,我现在得泵三份,这三份总的带氧量或供给的能量就应该与正常值差不多了吧。它是由于这个原因才加快心脏做功的,或者说血压才高。因为压力高,血流的速度也快,也等于增加了血液的总流量。所以现在西医只要治高血压就用降压药,这给病一定治不好。而现在的西医又有特别霸道,也不仅是西医,西方的文化都特别的霸道。中国自古有一句话,我特别喜欢说,就叫做“己所不能,莫言天下无人”。西医自己治不好高血压,就说“高血压只能终生服药,是不可治愈的”。站在中医的角度上,听到这种话都特别的生气。他自己干不好的事就说别人谁也不能干,谁都干不好。有人要是宣布“我能治”,他就说是伪科学。现在西医说不能治的糖尿病,高血压,类风湿,重症肌无力,中医都可以治。虽然说治起来也需要一个很漫长的时间,但是并不能说都不能治好。为什么都能治好呢?就是由于它是“老毛”,他相信林彪有这个实力和能力。如果你要是越俎代庖,你是老蒋,坐着飞机去沈阳,你就一定打不好这场仗。
我讲高血压对比另外一个生态上的状况。每年春天北京几乎都有沙尘暴,今年还算不是特别厉害。2002年的时候——也就是“瀚海沙”刚成立的时候——三月底有一次大的沙尘暴。如果在座有北京的学生,尤其是当时在北京的话,你们可能有印象。当时北京整个天基本都是黑的。那次的特大沙尘暴的沙子,就是很细的浮尘到了哪呢?这种很细的浮尘的直径在10微米之下。当时我父母正好在美国看我哥呢,他们就给我打电话,说“报告你一个好消息,很快我们就能感受到来自祖国的乡土气息了”,就是沙尘暴到了美国了。这场沙尘暴过了北京以后,两天到了东京,七天到了洛杉矶。有好多人就说了,“沙尘暴是一个不好的东西”,或者说“沙漠是一个不好的东西”。以前,说一句实在话,我刚刚关注环境的时候,也有这种认识,就觉得怎么能把所有的沙漠都消灭,那是最好的。但是后来,慢慢的自己接触的多想的多了以后,突然间自己有了一个认识。就是,咱们都说“中国是四大文明古国之一”,但要是没有沙漠的话,中国的文明就不会起源这么早和系统。在这其中沙漠是居功至伟,为什么呢?大家现在在头脑中想象一个中国地图,西北本来都是原生沙漠。就是在人类文明产生之出就已经有沙漠了。四大文明古国有一个共同特点,都是以农业起家的。为什么都是农耕文明呢?因为农耕文明较之当时在一些地方也存在的游牧文明——当然游牧文明也有它的优势,但是在一点上——有一个巨大的优势,因为农耕文明的居住和传承都很稳定,所以它的文化容易成系统。所以大家看,蒙古族,满族,它们的文字很晚才产生,有文字的历史很短。甚至是中原地区都已经到了宋代,它在找藏族或其他民族的文字再编,需要现纂。就是由于它游牧或居住都不稳定,交往不稳定,所以它的文化的传承缺少系统性。那么为什么中国很早就进入农耕文明呢?中国的农耕文明是多点起源的,不是从一个地方。最开始的起源是从哪呢?“轩辕黄帝起于歧山”,是从那个地方起来的农耕文明。这最起码是中华文明很重要的一支。可是那个地方按理说应该是很缺水的,那么为什么还能有农业文明呢?咱们学地理的时候,有一个基本的常识,风是怎么产生的?一个地方比如说温度很高,那么地面的空气就往上走,气压低,旁边地方的空气就来补充,中间这个地区就能感到“风”,大家都学过吧。同样的道理,由于西北内陆有原生沙漠,所以尤其到了夏天的时候,东南沿海的海洋季风就为了补充那个地方的气压而长驱直入,它就有可能经过河南,山西和陕西,甚至更远的地方。所以那些地方才能有农业文明。如果没有原生沙漠的话,中国的文明只能在沿海个别地方产生。季风是不可能深入内陆的。从这个角度上讲中华文明就要感谢这些原生沙漠。沙漠也并不是一无是处的。另外呢,刚才讲了高血压的问题。就是你不能被症状所迷惑,你要看到症状背后“身体的意志”是什么。沙尘暴也一样,沙尘暴是地球生态系统的一个自保功能。你如果把身体看成是自己有意识的,你也应该把整个生态系统看成是自己是有意识的。我们都知道森林有一个外号叫“地球的冰箱”,森林多的话全球气候变暖的趋势就会减缓。或者反过来说,你大量砍伐森林,就会加速地球的变暖。为什么呢?这主要是和地球生态圈里的碳元素有关。碳元素的存在基本有三种形式,气态,固态和液态。当生态圈里面,碳元素主要是以气态形式存在的时候,全球的气候就趋暖,就是二氧化碳的“温室效应”。当碳元素是以固态或液态的形式存在的话,地球的温度就降低。“固态的碳”,活着的就是森林,死的时候就是煤炭,液态的就是石油。我上小学的时候自然课上就老讲陆地森林的贡献,就不讲海洋森林的贡献。实际上海洋,无论是从总的表面积,还是从它可以产生绿色植物的空间来说,它产生绿色植物的能力是比陆地要大的。那么所谓的海洋森林是什么呢?就是海洋中的浮游植物,可是浮游植物的生存是需要能量的,需要微量元素矿物质。在近海,这些物质可以通过河流来补充,就是通过泥沙把这些东西输送给海洋。真正到了远海,比如太平洋的正中心,斐济,汤加,塞班,或者夏威夷,这些地方没有大河流,没办法给海洋补给这些物质,怎么办呢?就只能通过一些大陆间歇性的输送大量的沙尘暴,用这种微粒来补充海洋里边的矿物质,然后可以激发其中的浮游植物的生长,而海洋的浮游植物又是整个海洋生态系统中一个最基本的东西,它同时又可以给地球提供50%以上的氧气。所以,当人的工业活动增长的时候,排放了越来越多的二氧化碳,地球开始变暖的时候,地球自己也有一个自保的功能,它就会想办法产生更多的绿色植物,陆地上的都被人砍了,只能从海里面长绿色植物了。海里生长绿色植物需要能量,从哪来呢?只能想办法让更多的地方变成荒漠,让它吹沙尘暴。或者说这并不是老天爷想的,而是人类发展工业到一定程度以后,最后必然得的一个结果。只要工业排放的废物很多,陆地上就一定有这个代价。这两天有一个新闻,在珠峰的冰川也正在大幅度的后退。“瀚海沙”有一个合作组织在藏区,他们就说当地的降水——与县志上记载的材料相比不如以前多了,他们就怀疑会不会是因为过度放牧,或者是当年掘了水放到黄河里面去造成的。但是我想这还不是他那里一个地方的问题,这是全球性的。比如中国西北、藏区,降水都是趋少的,冰川都是趋向于退行性的,这是全球性的。这样的话地球上裸露的干燥的土地就会越来越多,就会形成越来越多的沙源,这些沙源就是未来海洋浮游植物能量来源。这也是一个平衡啊,所以不能简单得说沙尘暴一定是不好的。现在有很多地方,人的发心是很好的,想去关注环境,但是很多行为或做法有待于商榷。比如到沙漠或者黄土高原去植树,或者在北京的很多郊区植树。
刚才讲中医怎么看待症状,就是高血压这个问题。也就是你看待疾病不能看症状这个局部,而是要看疾病的本身。给大家推荐一本书,这也是对我影响很大的一本书,叫《自然不可改良》,卢森贝格写的,一个巴西人。这个人以前是杀虫剂的推销商,是学化工的,专门卖杀虫剂,但是他是一个有良心的推销员。后来他就发现几年以后,曾经买过他产品的客户向他反映,说当地的生态遭到破坏,粮食减产,病虫害越来越控制不住。最后,这些事实促使他下决心反省现代的这种农业的方式。后来他就在巴西传统的生产生活方式中找,就找到了一种方式。这个东西大家一听就会发现跟中医的理论简直是如出一辙。他就说,植物为什么会有虫害,或者是有病害,病害还比较简单,是植物营养失调,或者植物自身变得不健康出现了病。那么为什么有虫害呢,虫害其实也是植物本身自己先得了病了。先给大家打一个比方,“糖尿病”都知道吧,病人吃的糖可能并不多,但是尿糖,如果拿舌头尝一下病人的尿,是微甜的,病人糖的代谢非常多。植物也一样,当植物病了以后,它体内碳水化合物,糖分的含量会偏高,这是它不健康的时候。但就是这个时候,对昆虫来说就增加了适口性,虫子很爱吃。所以越是不健康的植物越容易遭虫子,而不健康的植物的“不健康”从哪来的呢?是土壤首先不健康了。这恰恰是大量施用了化肥,破坏了土壤自身的活性和它的营养平衡。所以后来卢森贝格所说的“用传统的巴西的方法”是什么呢,说白了就是大量施用农家肥,不厌其多。由于大量施用了农家肥,用有机的方法种植植物,土壤本身就有活力了,植物就健康,就什么病虫害都没有了。虫子来了以后,它吃这株植物会发现不好吃,虫子本身营养就相对不良,它就不能大量繁殖,虫害就能够被遏制住。这在中医里面就叫“邪之所凑,其气必虚;正气内存,邪不可干”,就是你得了什么病都是你自己的身体衰弱了,阴阳不平衡了,你要治病就要恢复你身体的阴阳平衡。只要你的元气足了,什么病都能治。这二者几乎是如出一辙。所以建议大家有机会找找这本书来看看,一个小册子,不厚。
刚才讲的是中医的“整体观”,现在讲讲中医的“辨证观”。前几年,先从美国炒出一条新闻来,在西方,由于西医走到穷途末路了,它开始找一些其他民族的自然疗法或者传统医学,于是就找到中医了。老外最开始都认为中药安全,因为中药都是植物药,都是天然的,所以就没事,随便吃。后来就吃出问题了,他们就点了一个最典型的“龙胆泻肝丸”,查到在其中含有一种东西叫“马兜铃碱”,说长期服用这个东西可以导致肾衰,所以就说“中药也有副作用,不能乱吃”。但问题是这件事传到国内以后,当时的中医药管理局的胆子也小,那段时间我曾专门到药店去找,发现这个药都下架了,都收了,国内都不敢买。但是其实那个药是一个挺好的药,关键是现在很多人对中医的了解是“废医存药”,只关注“我吃什么药”,为什么吃这个药的这个理是医理,对医理都不学,就仅仅背那个药,“肝上火了,就龙胆泻肝丸”,就不管这个“火”是“实火”还是“虚火”,这个“火”是肝本经有火,还是别的经传过来的,这些都不管。就是一看是肝有火了,就用“龙胆泻肝”,而且然后就一直吃下去了。而且老美还有个毛病,吃药还不撒手,拿一大把维生素药片天天都吃。什么东西能天天吃啊,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东西是永远可以吃的。我就跟大家说,水喝多了都是能中毒的。有的人到“氧吧”去吸氧,吸完了以后,氧中毒。这是真的。任何一个东西都有一个临界,有一个“辩证”,差不多就打住。所有的东西一定是物极必反的。“龙胆泻肝丸”里面的关木通是含马兜铃碱,但是首先一点,关木通含有马兜铃碱有可能导致肾衰,但是还有别的药可以保肾呢。它就单提出一个农田系统,它就不管这个森林生态系统了。第二个,中医从来没说过“龙胆泻肝”可以当维生素C那么吃。应该是有病了才吃,而且这种很厉害的药要“中病即止”,好了50%就停。这是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美国人就没祖宗,所以他们就不知道这个道理。那么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呢?就是前些年还有一个在报纸上炒得很热的说法,叫做“杀掉山羊,保卫北京”,有人听说过吗?首先我就觉得写这个文章的人就不地道,山羊招你惹你了你就要杀它,谁养的羊啊。如果真是山羊导致了荒漠化,你也要去找那些养羊的人,你得把人杀了哇,这些山羊真的是“替罪羊”了。更何况,山羊并不是导致荒漠化扩展的原因,而且由于我们通过不断的跑蒙区和跟一个老师去学习,我们后来就发现在一定的程度上,草原是需要山羊的。为什么呢?简单的说,山羊吃某些杂草,而这些杂草是一年生的。如果没有山羊去吃这些杂草的话——因为养的别的动物,例如绵羊,它不爱吃这些杂草,杂草就会抑制那些优良牧草的生长,而优良的牧草大多是多年生的。“一年生”和“多年生”最大的区别是什么呢,就是多年生的草到秋天枯萎了,地上部分还在,地下部分还活着,草根抓住土壤。可是一年生的草就是到了秋天就死了,整个会被风吹起来。植物本身连同它生长的那个地方的土全都被吹走。所以,在有些地方适度的养一些山羊来抑制杂草,可以维持草原整个生态系统的平衡。让那些多年生的,能够固土的植物能有多一些生长的机会。但是有人就说了,“我亲眼看到放山羊的地方寸草都不生”,所以就说草都是山羊吃的。我觉得对于这样的话,咱们得冷静下来好好分析。第一,山羊的智商虽然不如人,但是它毕竟是个动物,它也聪明,也知道趋利避害。有人就说因为山羊吃草根,所以使草原上的草都不长了。但是它放着好吃的草叶子不吃,为什么要吃草根呢?不是说它不愿意吃草叶子,而是没有草可以吃了,所以它不得不去吃草根。山羊“吃草根”不是它的坏处,这是它这个物种具有强大生命力的一个特点。当年东北抗联的杨靖宇将军,是靠吃棉花树皮活下来的,最后日本鬼子把他杀害了以后解剖开尸体一看,发现胃里都是这些东西,日本鬼子都脱帽向他致敬。今天山羊表现出强大的生命力,我们却要把它杀掉,我们连日本鬼子都不如?在成吉思汗那个年代,蒙古人养的五畜——马,牛,骆驼,山羊和绵羊,总的畜载量——不算外蒙就是内蒙地区——是7000万,而当时的生态状况特别良好,此外至少还有上千万的蒙古野驴,黄羊等动物。也就是说,当时消耗草的动物最起码有上亿只,可是成吉思汗的那个年代并没有人为的制造沙漠。现在我们在内蒙古草原上的整个的畜载量是5500万,而且大量的野生食草动物都没有了,都跑到外蒙去了,反而现在出现了荒漠。所以就不是说(荒漠化的原因)是这些动物把它吃的,而是当年成吉思汗那个年代的可以养活上亿食草动物的草原哪里去了。这个因果你要怎么想,不是你看到了在光秃秃的地方的山羊,它还在啃最后一个草根,就说是羊吃了草。而是人用不适当的生产生活方式,使得原来很好的草原消失了,羊没的吃只能吃草根。这才是合乎逻辑的。这就叫辨证思维。你不能只看到是羊那个东西在吃,人吃草的时候你没看见。人什么时候吃草呢?咱们城里人喝牛奶就是在吃草。我们去的那个蒙区,把很多游牧的人赶在一块让他们定居,定居下来以后就不能去放牧了,怎么办呢?就让他们给大的企业——伊利,蒙牛,完达山等——养奶牛。养的奶牛都是外来的,澳大利亚的。而澳大利亚的奶牛又娇气,不能在内蒙像放羊一样的放着,它得吃精饲料,精饲料是哪来的呢?是种出来的。所以就必须把草原翻了以后改成良田。然后这其中还有很多的问题,因为蒙族人不会种地,又从河北甚至从湖北请农民到那去种地,又增加了外来人口。等于大家只要喝牛奶,尤其是那些大公司生产的牛奶,你喝了牛奶就支援它去大规模的养奶牛,而它的奶牛是什么呢?都是把草地变成的饲料基地,变成的草玉米。而种植的草玉米的根系又不像野生草那么长,怎么办呢?就得抽地下水浇那些草玉米,就变成了一个恶性循环了。这里面就数不清了。所以你要说你真要想喝牛奶,怎么办呢?你就喝“光明”和“三元”的,都是北京出的。因为咱们这是农区,农区是可以养牛的。真正牧区的畜牧产品不是供给外区的,而是供给自己吃的。因为草原的生态系统的承受力是有限的,不可能全国13亿人都吃内蒙的牛肉。中国现在养牛第一大省是山东,而不是内蒙。只有农区才能大量供应畜产品。如果大家还是杂食的话,要吃牛肉也得吃农区产的牛肉。但是如果能够素食那就最好了。
刚才讲到山羊,讲到了植树。96年的时候,我去库布齐沙漠恩格贝植树。96年,97年种的树,我还记得在哪儿。99年我再去看的时候,96年种的树就死了。当时我在沙漠植树,也是一腔热情,但是现在理智的想,回过头来理智的看,并不是所有的植树都是可取的,有很多地方是不能种树的。“种树”也得辩证的看。在北京,或者再往南边一点,年均降水在400mm以上,要是种树的话,这些降水可以支应这个树,因为树是“大肚汉”,它特别能吃。在降水充足的地方,树种得越多生态越好。但是到了蒙区,有些地方年均降水只有几十甚至十几毫米,你就不可能再去种树了。树叶蒸腾的力量比草可厉害多了,而且树的根系那么长,会把地下水全都吸空了,最后树把它能吸到范围内所有的水都吸走了以后,因为草的根系超不过它,最后草就会被干死,那么整个地面就缺少植被覆盖,地表的温度就很高。地表的温度高了以后,尤其到夏天,本来有可能有一个降雨云从这经过,地表的温度一高就把它抬升掉了。如果地表有一定的植被覆盖,最典型的,夏天38度,你在草地上站一站,再在王府井的水泥路面上站一站,哪一个热,这不就出来了吗。草地的存在降低了地表的温度,云到这儿不被抬升掉,就能够增加在这里降雨的几率,这就是所谓绿化能够带来降水的一个原因。但是如果在不适合种树的地方瞎种树,就适得其反了。去年秋天,我跟佛教界的一个朋友去昌平的山里头,他说佛教界在那里搞了一个“小据点”,还搞了一个放生池,在那个地方大搞植树造林。我一看,那里的山就不能种树,为什么呢?北京有几个地方,门头沟,延庆,昌平这些地方,山都是石头的山,那是不能种树的,而就是应该荒着,或者最多长一点草,有一点野生的灌木。你要是种树的话就得把石头炸开。现在很多地方还在搞“爆破改土植树”,最后爆破改出的土都变成新的沙尘源,树一棵都没活,还拿机器去深挖。那都是错的,劳民伤财,费力不讨好。延庆有一个很有名的植树的英雄,老卫,有人听说过吗?那个老太太的精神我特别钦佩,二十多年可以说是义无反顾的,把所有的家产都变卖了,举债40万在山上种树。我到她植树的地方一看,我站的那个地方,目力之所及,山上的绿色都是一条一条的,因为都是人工种的。但是我一看那个山,都是石头山,都是不能种树的。虽然她的精神是很值得称道的,但是她的做法是错的,把那的生态全毁了。我就问她,说您在这山上怎么种呢?她说,“先拿那镐头把山上的草和荆条都刨了,挖一个坑,种树”。都听到了吗?“草”和“荆条”这都是原生的物种,是最适合那些贫瘠土地的。把它们都刨了,种上树,树不活怎么办呢?老太太自己有高血压,含着药片上山浇水需要掐着时间,“我从这到那,走需要三个小时,我得吃几片药”,到那几点必须下来,要不然就不行了。费这么大力气做一件错事。这就是不懂“辨证观”,就认为树就一定是好东西,这就不对。刚才跟杨老师聊天,有人劝您吃西洋参。不是所有人都适合吃那个的。人参和西洋参如果一定要吃的话,必须把这个东西放在方剂里去吃。单独吃人参和西洋参是助湿气的,越吃越坏。
我刚才讲那个植树,实际上讲的是你怎么辨证的看一个问题。再讲一个医学的内容。比如说发烧和咳嗽,刚才我一上来我就讲发烧不能简单地压制性退烧,发烧是人体的一个自保功能,包括咳嗽也一样。我给大家举一个例子,今年是“反法西斯胜利六十周年”。二战的时候,欧洲战场上德国入侵苏联,打了近四年,最后以德国失败告终。苏联军民伤亡两千万,现在新的数字是两千二百六十五万。打了四年啊,苏联有很多村镇是整个被夷平的。但是最后是苏联人胜利了。而二战的时候德国打丹麦,一个上午拿下。为什么呢?丹麦的正规军一万两千人,德国一下出了五个师,一个机械化师,又使用闪电战,一下就拿下来了。入侵丹麦的时候,是礼拜天,街上只有一些警察,一看德国人进来了,开枪,结果德国就打死了两个丹麦警察,丹麦就投降了。从战场上来看,哪个比较惨烈呢?苏联最惨烈,但是苏联赢了。苏联能够打得这么惨烈说明它有家底,有人,有东西,丹麦打不起来是因为没家底。发烧也是这个意思,“发烧”是什么呢,就是中医讲的“正邪相搏”。你的正气还足,能够跟敌人打起来,打得多惨烈你也不能帮助你的敌人打你。你不能像当年,岳飞在前面节节胜利,后面十二道金牌往回调。而那就是退烧药的原理,明白吗。前面本来可以打胜仗的时候,你把打胜仗的元气收回来了,你的烧就退了。但是中医有一句话叫“火与元气不两立”,“火”就是“元气”,“元气”就是“火”。发烧的那个热就是元气,清掉了热就清了元气。所以现在的西医,包括中医里面的庸医治发烧,这个人发烧39.5度,连烧三天,第四天的时候烧终于退下来了,但是这个人连床都下不来了,这就叫治坏了,这不叫治好了。什么叫治好了呢?我的中医老师就跟我讲,你不是39度吗,吃热性的药让它烧到40度。烧到40度突然一下退烧了,站起来就能走路。这我是有体验的。我最开始跟我这个中医老师学的时候,我从逻辑上觉得他说的是对,但是从感情上较不过这个真来,因为在此之前我自己自学中医也将近十年啊,“怎么他讲的课把我学的东西都否定了?”,我就觉得心里有些不平衡。我和我爱人我们两个人病的时候,让我的老师治过,也让别的中医治过。有了体验以后慢慢就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所以,现在市面上能见到的退烧药和治感冒的药几乎没有一个是对的,治感冒的药要是想治对,只有找名医开汤药。比如,“四逆汤”,“麻黄附子细辛汤”,“桂枝汤”,这都是治感冒的好药,没有一个做成成药的。做成成药的都是什么呀,“板蓝根”伤元气的,“感冒清热冲剂”伤元气的,什么都是伤元气的。还有,阿司匹林加维C,我以前曾经还挺信那个药的,“西药里我还就喜欢这一个药,退烧还不怎么伤元气”,但是等真正见到更好的药以后,用“麻黄附子细辛汤”,“四逆汤”来对比,就知道了那还是伤元气的。再比如“咳嗽”,如果大家学一点点医理或生理就知道了,“咳嗽”是肺分泌一些润滑的粘液把脏东西包住,通过纤毛的运动把它往出赶,这是咳嗽。所以一般来说咳嗽是不能“镇咳”的,我的老师就给我们讲,说他的孩子小时候咳嗽的时候,因为他的爱人也是学中医的,但是学的是那种不疼不痒的那种,见到孩子咳就有点害怕了,我的老师说一定要吃热药,不怕他咳,小孩咳不死。于是就不断的咳咳咳,咳到最后晚上大人都睡不了觉,老是那么咳。第二天我的那个老师出去了,我的师娘就抱着孩子去了儿童医院,医生一见就说“都肺炎了,这才送来再不送来就死了!”,我的师娘就着急了,给我老师打电话,说我现在把孩子送到医院了,医生让住院。我老师说,抱回来,谁让你抱去医院的。最后医院的大夫说了,“你可得想好了,你这是当妈的,孩子死了可不是我们的事”,最后抱回来了,当天晚上就加大药量,一宿就没停的咳,第二天早晨起来怎么样,小孩蹦着玩去了。这叫把病治好了。我前面讲的二战的例子,就是说你想真正把德国人打败你一定要付出两千多万的伤亡,你想不费一兵一卒就把敌人打败那是不可能的。现在的人吃寒凉的药,包括不正当的一些起居饮食的方法,你的病是很深的,很厉害的,不要以为我不发烧就是没病,那不是那么回事。有的人一颗子弹埋在身体里面二三十年,也可以不死,但是子弹在。病也一样,你可以说我多少年都没有发过烧,可是你的病邪在。真正用对了的药绝不仅是当时把小病给治好了,是把你的老病根都勾出来彻底去掉,这才是治病呢。所以真正要想中医治病,病人一定要受罪,不受罪就治好病是绝对不可能的。现在有的医院挂的牌子写着,“以患者为中心”,这句话就不对。绝对不能以患者为中心,为什么呢,人都是好逸恶劳的,从小打针就害怕,长大吃药就怕苦,谁都不想治病时遭罪,所以就一定治不好病。那么既然人都有这个心态,医院又以这个心态为中心,医生怎么能够下正确的药呢?一定要以医理为中心,医生就得说“你这个病必须得这么治,你要不这么治你就找别人去,我就不给你治”,只有这样你才能把病治好。
再举个例子,西医说的“肝囊肿”,或者还有“血管瘤”,“粉瘤”这些东西,西医就是一个字“剌”,动刀子,这都是错误的。“肝囊肿”,它也是人自保的功能,包括“血管瘤”。我给大家打一个比方,无论是核武器还是核电站,现在是没有一种技术可以将核废料无害化处理的,那怎么办呢?或者人工建水泥的东西,或者找火成岩——比如花岗岩的山,打一个很深的洞,把核废料塞进去给它埋上,明白这个意思吧。等多少年以后,研究出来怎么能让核废料无害化处理,把它提出来处理了。这就是人体长“囊肿”或者“血管瘤”等等,所有瘤子这些东西最基本的原理。当人体的正气非常足的时候,有了脏东西都排出去了,大小便、出汗、痰、眼泪等等这些东西就都排出去了。但是当你的能量不是特别足的时候,你的废物又很多,但是废物又影响你的身体,怎么办呢?形成一层膜把它隔离开。所以形成“囊肿”和“血管瘤”等是自保功能。也就是说,比如像肿瘤,只要它没有癌变或者没有癌变的征兆,就千万不要动手术,只要一开刀就伤元气。你本身生成这个东西就是因为元气虚,不能把废物迅速带走。你再开刀伤了元气,那最后,你把这块有形的东西拿掉了,后面还有很多你看不见的无形的怎么办呢?所以,癌症到了晚期,实在不行就吃中药维持,延长生命减少痛苦,绝对不能动手术,绝对不能放化疗。所有得了癌症动手术的人,十个人中有八个人一年之内必死无疑,这几乎都是定律了。化疗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放射疗法,适度的情况下用一点还问题不大。
我讲这些东西就是通过不同的角度给大家讲什么叫辨证观。再回到生态上,比如说现在说的“西部大开发”,“要让西部的人也像东部的人一样过上富裕的幸福的生活”,这是不可能的。为什么呢?就是一种生活的标准、一种生活的方式能不能在一个地方存在,这个地方的人为什么选择这种生活方式而不选择另一种,这也是一种自然选择的关系。我给大家举一个例子,我在蒙区听到一件事,有一个母亲,她的孩子死了。“孩子死了”搁在咱们这就是大事,当妈的还不得哭个七七四十九天。而在当地呢,孩子死了就往帐篷外面一扔,然后每天都去看,直到有一天她的孩子被狼吃掉了,这个当妈的非常高兴,说“我的孩子被带走了”。他们的文化就相信孩子早一天被带走就能早一天被带回来,所以她是真正发自内心的很高兴。带着我们去蒙区的老师,身体非常不好,我就几次三番跟他说,我说您一定要去看病,我说不行的话我介绍我的老师给您看病行不行。他老是很客气的跟我说好好好,说“谢谢!谢谢!”,但是从来不动。到后来我也想明白了,我也不劝了,为什么呢?这是草原民族文化的一种自保功能。你就想一想,比如内蒙草原,按照它的生态的承受能力,它的人口是不能突破500万的,可是现在的人口已经超过2000万了,有大量内地的移民。如果他们历史上的人都非常贪生怕死,或者说他们能发展出一整套像汉人一样非常完备的蒙族医学,把所有有可能的得病死的人都治好了,让它的人口基数总保持在一个很庞大的状态,那最后生态压力一定非常大。那么没有了生态做基础,这个民族整体都存在不了。所以不是他那个地方的文化落后或者迷信,那是文化的一种自保功能。那个地方的生态不允许有那么多的人,但是又得把这个种族保留下来,要怎么办呢?所以大家看藏区和蒙区的宗教里边都不是特别看重“生”,觉得死亡没什么,“我早一天死我能早一天转世”。所以大家看藏族的老人,攒了一辈子钱,从很远的地方,就一个心愿——朝圣,布达拉宫。然后,把钱往那儿一布施以后,回来死在路上,觉得那是最幸福的一种归宿。必须得有这种文化才能使得这个民族的人口保持在相对比较恒定又比较低的状况,使得这个物种可以在这个地方存在。如果那里的人都是非常贪财的,“挣完了钱我都留着享受,得了一个小病,得了一个脚气恨不得买一棵人参吃”,要是那样的话,当时人好像是活下来了,但是你把生态全都消耗掉以后,总有一天你要还债,还是这个物种不能生存。那最后怎么办呢?你要把“自然选择”理解成既有基因性状上的,又包括文化上的。所以现在西北,内陆等我们定义为“老少边穷的地区”,它的文化、它的价值观、它的生活模式和生活的方式,包括它的宗教,所有这些东西都是自然选择的结果。只有这些东西可以使这个物种可持续的存在。相对于这个物种的“可持续的存在”,某一个时间段的爆炸性的增长是不值一提的,而那个爆炸性的增长就有可能让你的整个种族长久的灭亡。所以,我们现在,中国就不能照搬西方的模式,西部就不能照搬东部的模式,农村就不能照搬城市的模式。现在有搞农村的,说要把农村“城镇化”,这是最胡来的。这帮人的眼睛就顶着农民住的院子和城市的楼房,就说“你看农民的宅基地,两亩地住五个人,要是楼房,两亩地还不得能住两百个人,所以城镇多省地方啊”。可是你就不想一想,城市是到处都是居民楼吗?有多少道路,有多少电影院、商店,迪厅舞厅游戏厅,乱七八糟这些东西,这些东西才是城市的主体,真正的居民楼其实都是很小的。你现在等于说把农民从原来生活的要求不是很高,“我自己家里有一亩三分地,种完地以后,老哥儿几个抽着旱烟聊天,很知足”,你非得把他从这种环境下挪到那种整天电影院歌厅,电子游戏厅网吧,什么乱七八糟都有,然后马路恨不得二里半那么宽的地方去,你说哪个占地占得更大?更何况还有一点就是,如果大家本身来自于农村,或者以后有机会回到农村去,你们好好去感受一下,不要去听主流媒体的煽乎,赵本山叫“忽悠”,就老是把农村形容的跟地狱一样,穷啊或者怎么怎么样,大家不要去听去信。人的穷更多的是一种感觉。当一个人被告知“你非常穷,我让你看一看什么叫富裕”,一看花天酒地,他心里有一种心灵的饥饿感的时候,他就觉得我有“贫穷感”,但是他未必真的贫穷。我们现在绝大多数农村或者低收入人口等,是这种贫穷感或饥饿感被调动起来了,但是你真正自己穷吗?并不见得穷。或者即使经济上稍微拮据一点,精神上并不一定觉得多么痛苦。我是去过一些农村的,只要我去的那个地方的农村,当地的村干部不以权谋私为所欲为,那的老百姓过的非常的舒心,没有什么更多的要求。我记得有一次看电视,讲内蒙有一个地方,一个很小的村子,采访一个在卖冰棍的老太太,记者就问那个老太太:“你们这以前没通电时生活什么样?通电以后你感觉什么样?”,那个老太太就说,“以前没通电,没电视,我觉得我的生活也挺好。通了电有电视我一看外边的世界很精彩,我就觉得我的生活不如意了,我需要努力。你看,我现在在做小买卖,儿子也有了摩托车,我也很高兴。”,于是就把这当成一个正面的典型推出去了。但是你好好听一听她的原话,“以前没有电视觉得生活也挺好”,挺好那不就挺好吗,干吗非得让她有饥饿感呀,对吧。不是有一个很著名的故事吗,有一个老头在海边坐着,有一个年轻人就忽悠他,
“您怎么在这坐着,怎么不下海捕鱼去呀?”
“捕鱼干嘛。”
“捕鱼以后挣钱呀!”
“那我挣了钱以后呢?”
“挣了钱以后你就可以买船买网,到更远的海去捕更多的鱼。”
“那我捕回来更多的鱼呢?”
“那你就有更多的钱,你就可以盖房子,娶个老伴,找一大堆佣人替你捕鱼,伺候你。而你呢就可以整天在这叼着旱烟袋,然后悠闲的看着远处的海面。”
老头说,“我现在不就叼着旱烟袋,悠闲地看着远处的海面呢吗”。
这就是我们现在发展的模式。最后你转了一圈,但是能不能像那个老头一样,转了一圈还能回到那个初衷,很难讲。就像我去的农村,有很多地方的确就是,为了当时一时的发展,付出了太大的生态代价,到最后别说别的,就连水都没有了。你们看有一个表现陕西的电影,《老井》,西影厂拍的。陕西很多地方真的就是那样。现在就是由于生态环境大量被破坏,很多自然资源,最典型的就是水,都大量的流失甚至枯竭。真正要是水没有了,人多惨啊!你们可以看一看那部电影。还有一部电影也值得一看,叫《洗澡》,看过吧。那里边的演员叫朱旭吧,朱旭他自己开了一个澡堂子,他就回忆他小的时候,在陕西,他老伴出嫁时——当时还是一个小女孩呢,出嫁之前要洗一次澡,但是没有水,那怎么办呢?做父亲的就拉着骡子,拉着整整两担的粮食,拿了一个大碗,各家各户讨水去,一碗粮食换一碗水。一碗小米撮起来给人家,人家给你一碗水,倒在水缸里去,回去给姑娘洗一次澡,为了出嫁。这是怎么造成的呢?其实你不能说是现在或是近代的陕西人造成的。《诗经》中记载,当时黄河流域还能“坎坎伐檀兮”,那个时候的自然生态是非常好的。但是经过这么多年,中国的传统的文明,这么低的物欲,这么低的生活水平,几千年下来,尚且可以造成这么大的生态压力,更何况你现在“超英赶美”去呢!讲到“开发西部”,好多人就说了,“藏族人的生活太惨了”,说“你看那么脏也不洗个澡,吃的也那么差,家里连个电视也没有”。但是咱们老祖宗有过一句话,叫“吃水不忘挖井人”。你就想一想,那些所有对藏区或者是藏民族的看法有一种误区,不能说是歧视吧,就算是误解吧,有这些想法的人,让他们去好好想一想,比如青藏高原,青藏高原还有一个称号叫什么?有人知道吗。叫“中华水塔”呀!长江和黄河的源头都是在青藏高原。如果那个地方的人按照北京现在这种标准来生活的话,当地的生态压力得多大啊!生态破坏了之后,哪儿还会有长江和黄河呀?哪还会有中华民族的摇篮呀?所以你现在作为中华民族的子孙,作为后人,你返回头来你说水井头那儿的人生活怎么怎么不好,“你们应该推倒按照我们这个重来”,这就叫“数典忘祖”。
刚才讲到中医的整体观和辨证观,还有一个讲一讲中医包括生态都有一个“和谐”的观念。我可以给大家先讲一个故事,这是在电视上看《动物世界》看到的。在南斯拉夫的一个山区有好多农民,农民就种种地,种种果树,养点鸡,这么来生活。有一户人家发现,鸡窝里的鸡蛋老少,后来就注意观察,发现有一个野生的石貂在他们家阁楼的夹层那筑了一个窝。有时候鸡窝关的不严实呢,它就进来偷鸡蛋。偷得也不多,三五天要丢一个。但是这个主人就老觉得心里别扭,“我怎么才能把这个石貂哄走呢?”。但是村里有一个人来劝他,说你别哄走它,这个石貂来是对你有好处的,他就不信。于是就千方百计,最后终于找到了石貂筑的窝,拿石头给堵死了。石貂回来一看,没地方住了,就走了。它走了以后,主人很高兴,说从此以后再也不会丢鸡蛋了。不丢鸡蛋也很好,但是过两天开始丢鸡饲料。鸡饲料的价值可远在鸡蛋之上,因为丢得量太大,而且越丢越多。他又观察,说怎么回事呢?一看是闹耗子了,耗子偷吃鸡饲料。这个人就挠头了,不知该怎么办。找其他人来问,最开始劝他别赶石貂的人说了,“你只要把石貂请回来这个问题就解决了”,他说好,把当初堵着的石头都拆了。过了几天石貂还真回来了。回来以后不久就再也没闹过耗子,没有丢一点鸡饲料,但是还是三五天丢一个鸡蛋。后来这个人也想开了,中国有一句话叫“两害相权取其轻”,丢鸡蛋是三五天丢一个,也不太多,丢就丢吧,就让石貂常住在他们家。这个石貂叫“斯泰拉”,那个片子就叫“石貂斯泰拉的故事”。我看完了以后特别受感动,当时我就总结出一句很富有哲理的话,人在做一个事情的时候永远不要诉求利益的最大化——你想既不丢饲料又不丢鸡蛋,是不可能的,你只能诉求利益的适度化。你要诉求利益的最大化――既不丢鸡蛋也不丢饲料,其结果就是付出的代价最大化――丢了大量的饲料。这就叫“和谐观”。你稍微少了一个鸡蛋,丢就丢了吧,你也让石貂有点吃的,补充点营养,但是它还给你逮耗子呢。你看你的所失和你的所得哪个更重要呢?但是现代人,就像赶石貂那个人,什么都想捞,什么我都不想落,自己还得住的舒服然后外面的山还得青,水还得秀,这怎么可能呢?
讲到“和谐观”,我给大家讲一个中药的方剂,叫“麻黄汤”。这个汤剂是非常著名的,但是这个也没有成药。这个治感冒,只要认症准确,绝对是药到病除,你就是高烧40度,一剂药下去,当时——这个退烧可不是压下去的——当时烧降下去你马上就能下床,第二天就好了。所以有的人说“西医治病快,中医治病慢”,没那回事。中医要想去除急症,比西医的速度还快。比如说脑溢血中风,比如在家里病人脑溢血了,我打电话120,车没来之前就干瞪着眼,看着血管在大脑中破,里面的淤血越来越多,这个时候西医有什么办法,什么办法也没有。但是你拿中医针灸的三棱针,在十个手指尖上,叫“十宣放血”,啪啪啪一扎,再不行的话,在膝盖后面腿窝,“委中放血”,当时脑中淤血就不继续流了,这个症状停了。然后再去抢救不会加重你的病情。这就是绝活。我以前看一个报纸的报道我自己都觉得惭愧,有一个老外。在火车上,在中国,突然广播找人,说有没有医生,某某车厢有一个病人有急症,这老外就去了,一看也到了两个中国的医生。这两个中国医生是学西医的,这老外是学中医的。这两中国医生一看是急性胆囊炎,怎么办,在火车上没办法。老外掏出一盒火柴来,用火柴头在耳朵上胆囊的反射区一按,就使劲的按着揉,说还疼吗,不疼了。不疼了下车以后再找医院治,就这么快。你要说中医慢,你是没找到好大夫。
这个“麻黄汤”的方子就四个药(麻黄,桂枝,杏仁,甘草),简单讲,伤寒有六经辨证,最外面一层是太阳经,太阳经的伤寒,“头痛、发热,无汗、而喘者,麻黄汤主之”。“无汗而喘”这是最主要的一点。这个方剂里边麻黄是干什么的呢?麻黄三功,宣肺,利尿,开腠理。“开腠理”就是把你出汗的毛孔打开。桂枝是什么作用呢?现在外边很多中医的庸医就说桂枝是发表药,其实不对,桂枝是助阳的,帮助阳气的。阳气自己有发汗和敛汗的功能。大家如果学一点中医的话,如果有人说桂枝是发表药,那么“当归四逆汤”,治厥阴证,六经中最深的那一层,反而里边有桂枝,那就解释不通了。已经到了最深了,再去发表,把汗发完了以后,虚阳外越,元阳外出,那人就死了。但是为什么还能拿这个治呢?就是因为桂枝是助阳的,阳气自己该发汗的时候就发汗,该敛汗的时候就敛汗。而且在《伤寒论》中,对于桂枝有一个注释是“去皮”,桂枝去皮,桂树是有芳香的气味的,有气味本身是主助阳气,或者往外去攻,攻破的。肉桂,由于是皮,就有敛的作用。而桂枝由于是尖,就取它生发的意思,所以它就主生发,又把皮去了,就使它助阳的劲最强,一点儿收敛的力量都不要,就是这个意思。甘草是“和中”,杏仁是“宣肺”。对杏仁的注释是“去皮,尖”,“去皮”也是说它宣的功能要充分发挥,不能束缚,“去尖”是个取象思维,就是说不让它太峻猛,过分钻通。那好,发热又没有汗,为什么没有汗呢?就是你的正气和邪气在身体里边打仗呢,所以发热。但是没有汗,是由于没有出路。当年项羽破釜沉舟,那可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所以任何东西你要不给它归路的话,最后它一定跟你拼命。在这个时候你就必须用麻黄,给它留一个去路,把去路打通了里边再有军队去打。你身上没有汗,需要用麻黄来开皮毛,这个(桂枝)是助阳,这个(杏仁)是宣肺。也就是说,你想用这个东西去打击敌人,这个给敌人留一个出路。在中医中有一句话叫“开门驱贼”。贼到这偷东西来,把门打开,我一扎乎贼就跑了。你要说我把他关起来,那你知道他有没有刀哇,他就跟你拼命了。所以你在麻黄汤证的时候,你用“桂枝汤”没有麻黄,这个人发烧很容易烧死。讲完“麻黄汤”,我想到杜甫的一首诗,《前出塞》
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
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
我自己读“麻黄汤”的时候,有一天我突然就想到这首诗了,我一想,这首诗写的就是麻黄汤。为什么呢?“挽弓当挽强,用箭当用长”,我要跟你打我就绝对不能客气,我要用强弓硬弩。桂枝,助阳驱寒,连皮都去了,生发力发挥到极至,就是“强弓硬弩”。“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你为什么会有这种情况呢?就是说你喘呢?就是你的风寒束肺,所以用杏仁宣肺。这就是法呀!就相当于说“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打仗我就一定把你的头逮着,把关键的问题给解决了,宣肺。然后后边“杀人亦有限,列国自有疆。苟能制侵陵,岂在多杀伤”,只要我能把烧退了,把病去了,我把门给你开开,我不用把你所有的病毒和细菌都杀掉。明白这个意思吗?多明白呀。《前出塞》就是“麻黄汤”。这个就体现出中国文化的一个特点,“和为贵”。西方的文化老是讲究竞争,或者冲突,就像我们开始讲的“生物学”,狮子吃了斑马就是竞争,就是冲突。它不能有一个大的心胸,或者大的视角,说整个这一大堆东西它自己是在合作,而不是看在局部。所以你看西方的基督教,我不知道在座有没有信仰基督教的,如果有的话我今天就要稍微冒犯一下了,基督教有一个什么毛病呢?就是它老觉得自己天下第一。它用各种的办法去传教,你得听我的,你要不听我的我用各种办法去给你好处。基督教最开始在中国传教,就是用西医给人治病。让人觉得洋人的药好,那为什么我会有那么好的药呢,是主给我的,那你也信吧。就这么连唬带骗的过来了。再不行了怎么办呢,我打你。不仅仅是基督教了,包括西方所谓的民主思想,我这个民主一定是好的,你们萨达姆的就是不行。你们伊斯兰教里面的“崇尚权威”就是不对,你就必须听我的,你不听我就打你。这就不是麻黄汤,也不是《前出塞》。它就一定得把对手置于死地,换上它的才高兴。基于它这样的文化的基础,西方的文明,或者我们现在以西方为根底建起的现代化,它对于生态就完全是一种冲突型的。要么就是我过好日子,把你都攫取光;要么就是走极端,就像现在西方有的那些极端的或者激进的环保主义者,人是什么都不能干,必须要无条件保护大自然,一点都不能碰。这又走一个极端。那么怎么才能折中呢?就是最起码要有一个“和为贵”吧。人是一个物种,在大自然中要生活,要有生活所需,但是也要给其他的物种留一份自己的生活空间,这样才是真正的“众生平等”啊。既不能把别的动物或者别的生物看得比人低,也不能把人看得比它们低呀。这是真正意义上的一种平等。这种“和为贵”,“真正的平等”只有东方才有。我一开始就讲了,你看一个文化到底怎么样,你就看它的医学,你看中医这里边多明显啊,“开门驱贼”。就是我能把问题解决了我就跟你和平共处。所以2003年SARS的时候,西医就说了,“得杀毒!”,所以到处喷杀毒水。结果当时我去了一个地方,我上了三楼,我都没进去门,给熏出来了,熏的我鼻涕眼泪都控制不住地往外流。毒没杀死快把人都给杀死了。但是中医就不讲究杀毒,就像我刚才所说的,“正气内存,邪不可干”。在中医院,前两年有一个老先生,那可是真正的好大夫,叫关幼波,他治肝病一绝。他治的肝病从肝炎,肝硬化,肝癌,什么都有。他给别人把脉或者别人去他家里让他诊病,他从来不带手套。人家去他家坐沙发上,然后走了以后不是说洗呀,不行就点把火烧了,走了就走了嘛。关幼波自己就说我看了几十年的肝病,什么事都没有。他带了很多研究生,他的研究生就怕得肝炎,在医院里开水龙头,用脚开,踢,不敢拿手碰,结果得肝炎了。你就想一想,关老他自己摸病人,都不怕,为什么呢?孟子就说,要养人的“浩然之气”,他有这种心胸,整个气是顺的。中医里有一句话,这句话可不是一般的被后人理解成的俗话,就叫“心平气和”。心胸很大,很平静,没有私心杂念,能够包容万物,天下共生,你的气一定是和顺的,而且很足。你不需要天天吃补药去。所以别人去采访这个老头,说您拿什么养生啊?说,我就整天喝小米粥,也没有什么专门的养生方法。那些研究生老想着“我可千万别得肝炎”,这就是小人之心。没有心胸的人,心胸狭窄,他的气一定是憋着的,所以他的免疫力都一定受影响。同样摸的肝炎的一个病毒,关老最多健康带菌,沾在身上都不发作,到了研究生那儿就发作。所以就是说,别在外边做功,你想在外边消炎,或者说把病毒杀灭,这都是不可能的。而且,前些日子我看一个科技类的节目,它就在讲人类能够进化到今天,病毒是起了很大的作用的。首先说,两性繁殖,就是从单细胞的自我分裂变成两性繁殖,其中最后的一跳是由病毒完成的。也就是说,在座的女生,将来能够当母亲,能够顺利的怀孩子,生孩子,一定是你体内某种病毒在给你帮忙,没有这种病毒的话以后你就会患不孕症。病毒还可以增强人的非特异免疫,就是有一些细菌有一些病毒,人体内稍微有一点东西,就像一个国家的军队老有军事演习一样,“出则无敌国外患,入则无法家拂士者,国恒亡”,就是你老是生活在一个很干净的环境里面,最后人的抵抗力是会趋于下降的。
刚才讲到对细菌和病毒的看法,西医就是说必须把这些东西都斩尽杀绝,所以,它就出现一个问题,就是有一个新的东西(新发现的致病菌或病毒)出来,它就得找一个新的办法。现在有很多西医就说“你们中医是经验医学”,这句话听着最刺耳。什么叫“经验医学”呢?他的理解就是你中医怎么知道这个药能治这个病呢,是你们祖上多少代有人得了这个病,什么药都吃,哎,今天吃了这个药病好了,就记住了这个能治病,然后一代一代传下来,这叫“经验医学”。其实中医不是这么回事,这真要讲起来就很细了,今天就不再更细致地讲。反过来讲,西医倒是真正的经验医学。为什么呢?比如说新出来一个东西,哪怕冠状病毒有一个新的变型了,马上就得从多少种物质中重新筛一遍。所以很著名的那个拜耳制药公司,每年研究新药要花2.5亿马克。可是中医的这些大夫,你到任何一个医院里老大夫一把脉,甭管你是什么病,给你开一个某某药的方子,你就问他“您花过2.5亿去研究新药吗?”,根本就不用研究。为什么呢?就是你自己的身体能够解决一切问题,我只要想办法让你恢复元气,你自己就能够把所有问题全都解决。
中医的《黄帝内经》,你看上去好像是一本医书,但实际上它是一本哲学书,它里边有一句话,请大家记住,叫做“诸内必形于诸外”,这句话可以说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最典型的一个例子,比如这个人身体有什么毛病,中医“望闻问切”,一看他的脸的面相就知道大概是怎么回事,“脾湿”或者“肾虚”等等。还有“掌纹诊病”,听说过吧,还有耳朵的反射区诊病。身体里边的疾病在外边会有表现,同样一个道理,人外在的性格或者修养,里边是什么样外边一定有表现。所以以前我在一些高校讲课或者出去带着他们去游览,有的学生就说“我也想学中国传统文化”,我就告诉大家,你要想学中国传统文化,首先你先学你自己站立的姿势和说话的方式,为什么呢?“诸内必形于诸外”。有的人,大家可以自己去观察,说的话含糊不清,第一,这个人脾胃肯定不好,而且这个人的人格一定有缺陷,就是你内在有什么不好的东西外边一定有表现。那么反过来讲,像耳针,拿一个带电极的东西在反射区一探,发现这个地方疼,一看这是胃,有胃病,同样我在你这个反射区埋一个耳针,就是王不留行籽,拿膏药一贴,整天的揉。刺激这个东西慢慢会治胃病。所以《黄帝内经》里虽然只写了一句,“诸内必形于诸外”,你还可以再加一句,诸外必反于诸内。所以一个人怎么提高自己的人格修养,或者怎么改变自己的性格,你就先看你外在行走坐卧的姿势,说话的方式,这些东西,你首先能做到一个字——正,做到“正”以后你自己的气就能调顺了,然后你里边的能量就能带动你心理上的一种改变。这我就不细致地讲了,这里边说起来很复杂。但是就请大家记住,“诸内必形于诸外”。我为什么要讲这个呢?我在很多地方也不断的在说,现在有好多高校的学生,尤其有一次我见到一个清华的学生,他说他是学环境工程的,非常的牛,在我面前就老是“摇头尾巴晃”。我就跟他讲,你是学环境工程的,但是我告诉你,生态的改变不是一个技术的问题,也不是政策的问题。他说那是什么问题呀,我就说那是人性的问题。他说“不懂!”,我说那不懂就没办法了。你就想一想,比如某一个政府的部门,甭管是中央的还是地方的,它为什么发布了一个错误的东西?一定是人格中有某种缺陷。大家都知道“三门峡”吧,当时就有人反对,说那儿就不能修,但是为什么那么急功近利的想修呢?就是因为想“超英赶美”,就是想证明社会主义也可以一穷二白的搞大工业,能上工程,过分急于证明自己。只要是一着急,你的考虑或者把握一定是有失偏颇的。就像我刚才讲到的,为什么要打坐要去训练自己呢,你只要是有杂念你去观察一个东西一定是有偏颇的,杂念一定会干扰你。所以当时黄万里说得那么有道理,从逻辑上你要稍微静下来去看也能够明白,但就是不听,就是要把他打成右派。最后怎么样呢?三门峡失败了。失败了以后,周恩来不得不说,“看来我们应该向他道歉”。但是那又怎么样呢?所有的恶果都已经造成了。现在三峡又是这样。然后还有青藏铁路,怒江还要上坝,这些东西你把它政策和技术的东西都拨离开,你看里边赤裸裸的是什么东西。怒江为什么要上坝呢?就是由于华能还是华电那个大的集团,它自己经营不善,那么大的一个企业要运转必须不断的上工程,才能养活多少万号的人。那怎么办呢?那就上工程。为上工程我能找出一切的理由,说“你看那个地方的人多穷啊,我上了工程以后会让它脱贫致富”,胡说八道!在曼湾电站就有这个前车之鉴,那的人不但没有脱贫致富,反而穷得一塌糊涂。
我说这个的意思就是如果大家真的关注生态,关注环境保护,你们就不要寄希望于科学技术可以改变环境,也不要寄希望于政治的改革或制度的完善可以挽救环境,这都是不可能的,这都是外在的。归根到底一定要用文化来拯救。什么时候让更多的人能够发现人是有欲望的,而人的欲望更多是不合理的,“我们的生活其实需要是很少的,只要很少一点东西我们就可以很满足很幸福”,明白这些东西以后,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这也是“诸内必形于诸外”。一开始我就说“医学”是身体内的“生态学”,“生态学”是天地间的“医学”,身体里边的生态都没有治理好,外边的生态怎么可能好呢?“诸内必形于诸外”。
看来今天是讲不完了,现在刚讲完第二篇。
这样吧,其它的先不讲了。下面我给大家念一段中医《黄帝内经》的原文,如果你们看《黄帝内经》就是在一开篇,“上古天真论”。先给你们讲一个故事,神医扁鹊大家都知道吧,故事说扁鹊的国君问他:“我听说你们兄弟三个都是行医的,你大哥、二哥和你,那么谁的医术最高?”扁鹊就说:“我的医术最差,我二哥比我高,我大哥最高。”国君就问:“那为什么你的名气最响,你二哥次之,你大哥我甚至没怎么听说过?”扁鹊就给他解释:“上医治未病之病,中医治将病之病,下医治已病之病。”如果你机械的去理解,“上医治未病”就是预防,“下医治已病”就是临床。我说这个就是想说,真正的中医决不是你得了病给你开个方子治好你的病,真正的中医归根到底就是哲学,教人怎么做人。你把人做好了就不得病。所以《黄帝内经》一开篇,“上古天真论”就讲,不是说得什么病用什么方子,而是告诉你一个大的原理。我简单给大家讲一下,有些我就念一遍不详细讲了。《黄帝内经》是黄帝和岐伯两个人对话,以这种形式来写的。“余闻上古之人,春秋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今时之人,年半百而动作皆衰者。时世异耶人将失之耶?”就是说,我听说上古的人能活到百岁,但动作不衰,身体都很硬朗,你乍一听好象和咱们的考古学相违背,咱们的考古学说以前的人寿命短。其实他这里所说的“上古之人”是指修道之人,孙思邈就活到了一百零一岁。然后歧伯对曰:“上古之人?其知道者”。停一下我先给大家讲一讲这个“道”。古文字里面,“道”是大路,很宽很平坦的,相当于现在的高速公路。“路”或者“径”是指小的,崎岖的,在荆棘里趟出来的。“其知道者”,什么叫“道”呢?大路,旁边都是小路,走小路发现旁边坎坷不平,最后走来走去还是要走到大路通途上。那么什么样的路才能被称为大路呢?是大家都走,大家都证明这条路走的是对的,走的人越来越多,路就越来越平越宽。小路是三两个人走一走,发现很难走,别人不去。现在,有为了恢复中国传统文化的“读经运动”,很小的小孩让他去背诵经典,这都是非常好的。有的网上的有些狗屁都不通的“学者”就批这个,就说“中国文化让中国落后那么多年,怎么还从小毒害”,我就跟大家讲,中国文化一点都不落后。我在讲科技馆时讲中国古代为什么科技不发达,那实在是我们文化的优越性啊。西方的科技发达正是他劣根性之所在。以后大家要是愿意去可以找你们的组织负责人,我带大家去科技馆给大家讲为什么。说到“读经运动”,为什么称这些东西为“经典”呢?是由于前人反复的思考尤其是实践,证明是对的,而且是非常简便可行可信的。它就像一条路一样,这个路又是大路。为什么儒家的思想能够在中国传那么多年呢?是由于它是大路是“道”,很多人都在上面走而且得到了好处,走的是对的,所以所有的路都要汇聚到它这个地方。中间的这个就是古汉语里面的脚趾,引申又是停止的意思。佛经上就说“戒”、“定”、“慧”三学,“摄心为戒,因戒而入定,由定而发慧”,“摄心”就是自我控制,就是减低自己的欲望,这不就是“停止”吗。所以佛经中说,“知止”也是为戒。《道德经》中说,“知止可以不殆”。不是说在这条大路上停止了,而是说脚能走在这条大路上的基础是由于首先他知道这条大路是通途,是对的,是被前人实践证明了的是好的,然后怎么才能走上这条大路呢?是把自己的杂念偏见都扔掉,自己停止(人心死。佛心生),才能走到这条大路上。现在有的人说某某事你知道吗,严格说这句话都没法答,知“道”吗,“道”哪是那么容易知的,你最多说“我晓得”。
“上古之人,其知道者,法于阴阳,和于术数,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故能形与神俱,而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这个你不要从表面上看它是讲养生的,是讲生活要有规律,其实不是那个意思。中国的文化你一定要宽泛的去理解,要不然就理解死了。“食饮有节,起居有常,不妄作劳”是什么呢?这就是“摄心为戒”啊!就是要修这个“戒律”,修完了戒律能让自己不断反省你自己,你的内环境和外环境才能都良好。
“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以妄为常,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以耗散其真,不知持满,不时御神,务快其心,逆于生乐,起居无节,故半百而衰也。”这说的其实就是现代的人,但这可是写在两千年以前的。所以有人就经常问我,包括我母亲以前就教训我说:“你说你看那老子都是两千年前的东西了,还有用吗?”我说有用。我记得我在一篇文章里写过,为什么我们现在还要读前人的经典,听前人的道理呢?这些前人写的文字,文法也许和现在不一样,讲的对象不一样了,但是人性是不变的,人性的优点和弱点是亘古不变的。而前人他有更多的时间去通过内敛、内省、内观来发现弱点,而更少被外界那些乱七八糟、灯红酒绿的东西所打扰,所以他的智慧一定比现代人的要高。而现在我们却老说什么要把传统文化发扬光大,我认为这传统文化你就不要发扬光大了,你能把它继承下来,学懂就不错了。所以说现在有人说怎么怎么发扬光大传统文化,还要创造新文化,说这话的人其实就没什么文化。这个里边说:“今时之人不然也,以酒为浆”这可不是说光爱喝酒,这可不是那么简单的。什么叫“以酒为浆”呢?酒这个东西人喝了之后就会失去控制,没有理智,而现在的人的毛病就是做事非理性。明白这意思吗?做事非理性,感情用事易冲动,或者说人家那有的东西我也就想要,人家买车我也想买车,可你不想你为什么要买车,买了车之后对你到底好不好,应不应该让轿车进入家庭,这些都不去想,人家有车我也就要有,做事不理智,这就叫“以酒为浆”。“以妄为常”,就是现在你们有些人动不动就熬夜上网什么的,包括动不动就和外边的狐朋狗友出去“搓一顿”,人家拉你蹦迪去,你觉得这面子上过不去就跟着去了,这都叫“以妄为常”。那么还有“醉以入房,以欲竭其精……”这都不能狭隘的去理解。什么叫“以欲竭其精”呢?这个“精”可不简简单单只是生理上的肾精,这是一个人的生命之所在啊,我们人类这个物种的前途和命运。就是用这个欲望把它耗竭了,消耗掉了。所以现在的人类,我们看到“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科技是个好东西。其实科技未必就是好的。我经常讲,人类的文明有四大块:科学、哲学、艺术和宗教。科学绝对不是代表人类文明最终极的,或者说是最高境界的东西。如果说这里边有一个东西是代表人类文明最终极的追求,一定是宗教。为什么这么说呢?科学强调的是拆分和改变,而只有宗教强调的是自律。人类文明的终极一定是自律而不是那种为所欲为。技术越来越发达的时候人就认为我什么事都可以干,我可以用技术啊,用机器来解决什么的……这样呢你就越来越少的有能力或者有很少的时间,有这个意识去看你心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所以你那都叫“以欲竭其精”,这就是现代人的毛病。上面是问题下面是答案,怎么解决呢?歧伯就说:“夫上古圣人之教下也,皆谓之虚邪贼风避之有时,”这是又是什么意思呢?说句实在话,这些东西今天想跟你们说,但是根本讲不完。“虚邪贼风”这四个字就需要一个一个拆开来讲。简单说就是“不好的东西可以分辨出来,并且躲开它”。我们现在却是什么东西不好反而跟着它走。后面有两句话,非常关键,既是养生的根本原则,也是保护生态或者说关注整个人类文明、人类命运的重大原则。这两句话是什么呢?一句是“恬惔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这是养生的基本观念。人少去追求外界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我们知道,人有物质的欲望,很多人就说“我不能贪图享乐,应该尽量少的有物欲”,但这仅仅是欲望很肤浅的一部分,因为人还有许多其他的欲望,比如说名的欲望,名声的欲望,老希望别人说自己好。为了能让别人说我好,别人托我办的事——明明是我感到委屈不想做的事,但是不敢说一个“不”字,硬着头皮熬着夜或者花着自己的钱如同冤大头一般也要去干。我可以这样和你们讲,所有有这种性格的人肝一定不好。或者反过来讲,一个人有肝炎或者肝功能弱,十个有八个有这种性格——做老好人,没有刚性。很多人一见面,不知道说什么,没话儿找话儿,就说“哎呀,今天天不错。”“对对对,天挺好的。”一看那人这样说就别理他,天不错啊,我不跟你说话又能怎么样?你说我傲慢我就是傲慢。这样的话我的肝就好,真的。我呢,有的时候我们家吃饭,我父母爱看电视,看电视的时候,因为在家里,所以我口无遮拦,经常脱口而出,比如广告里出个什么或某某主持人出来,我就说“这人怎么这么恶心啊。”我妈就老说我“有你看的上的人吗?”,我说“还真没什么我看得上的人”。但是,我就给你们这么讲,我74年出生,今年31岁了,我到现在为止视力表最下面那行还能看的见,你们谁能做到这一点?肝开窍于目。肝在五行中属木,木性喜调达,性喜伸展,不能被抑制。如果老憋着一肚子委屈或者说明明不喜欢这件事、很讨厌这个人就是不敢表达出来,老压抑自己的生机,肝一定不好,肝不好的人眼睛肯定不好。所以从养生的这个角度上说,做人有原则有刚性,不喜欢的人或事、知道不好的人或事,就要不惜一切代价坚决抵制,这样的话,也许在物质享受上不如别的人,但是你最少落一个身体健康。有一次,我给我一个搞保险的朋友看,一号脉,一看她的面相,我就说:“你啊,你这人太好胜。就是因为好胜,身体能量透支,什么事都比人多跑一倍。”她说:“没错,没错,但我要是不把业务弄好了,家里没的花啊?”我说:“那好,我给你做一个比方。比如说你们销售小组业绩第一名一个月挣五千,你第十,一个月三千,你挣的比别人少。但是那个挣五千的人精神压力大,一个月得花四千块药钱,剩一千。你三千一分都不花药钱,你就留三千,谁挣的多?”明白这意思吗?所以说,你做人有原则有刚性,表面上看上去你的物质生活水平是不如某些人的,但是,不要只看这一时一事啊,等到了中年老年,你们再比一比,谁身体更健康不老往医院跑,不没事一个月工资先分50%给医院送去,这才是真正比真功夫的。你真做到“恬惔虚无,真气从之,精神内守”,“病安从来”呀,你上什么医院啊?现在药费多贵啊,何必把辛苦挣来的钱都给大夫啊?那大夫又孝敬医药代表,最后就肥了那几个人。第二句话就是“是以志闲而少欲,心安而不惧”。“志闲而少欲”,“志”不是说你有抱负有理想,是你的杂念和欲望少一点儿,生活闲淡一点儿,少一些欲望。少一些欲望,心才能安,心安才能不惧。佛教《般若波罗蜜多心经》里面有一句叫“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有恐惧,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磐”。就是你现在有的时候,为什么你讨厌上司还违心拍他马屁呢?就是你的生计在他手中攥着,你不拍,你的工作就没有了。就是因为有这种挂碍,所以该到你性格有刚性的时候,该去抵制那些恶或者歪七扭八的东西的时候,你就不敢,就是因为志不闲而欲望多。欲望在别人手中拿捏着,所以你一定有担心有恐惧,做人就不正,这样的人肝就有病。所以为什么现在肝炎特多,没办法,现代人就这毛病。那后面继续“故美其食,任其服,乐其俗,高下不相慕,其民故曰朴。是以嗜欲不能劳其目,淫邪不能惑其心,愚智贤不肖,不惧于物,故合于道。所以能年皆度百岁而动作不衰者,以其德全不危也。”这一段对现代人十分重要。“德全不危”,这既是养生的,也是对生态的。现在国家不是有生态安全吗?现在生态危险了,怎么危险呢?就是因为这个国家道德沦丧了。这就是内环境出问题,外环境一定出问题,“诸内必形于诸外”。
问答:
问:为什么您说中医这么好,可是现在却不普及呢?
答:阳春白雪,下里巴人,好的东西一定是范围很小的,明白吗?物理学里有一个基本的原理,压强与受力面积成反比。越是大家都能接受的,一定是很差的东西。凡是好的,高精尖的,只有少数人能接受。就像我刚才讲过的那样,真正正宗的中医来治病,病人一定是受罪的。你想特别舒服,不疼不痒,吃药也不苦就把病治好,绝对不可能。
问:听您刚才讲的这些,好像就是道家的“无为而治”。但是真要是什么也不做了,问题就能自己解决吗?
答:上次我在北工大讲这个题目的时候,就有一个学生问类似的问题。这学生还真听懂了,就问我“你这不是道家的无为而治吗?那要真是无为而治,我们不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吗?”这就是一个古汉语和现代汉语语境的不一样。你比如这句话:“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两个“为”就不是一个意思。第一个“为”是“欲望”或者是“目的”的意思,第二个“为”是“作为”。老子有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刍狗是什么,就是古代祭祀拿草扎的一个小狗,祭祀的时候恭敬地摆上去,祭祀结束就扔掉。并不因它是祭祀用的就对它好,用完了就扔,这就是它的功用,它的价值结束了。那么这样的话,你才是真正的仁德。因为这样,草才可以到另外的地方去沤肥,发挥它下一个作用。“道”这个东西呢,因为没有主观预设的欲望、杂念、牵挂,所以它才有最大的创生性,或者创造性或者包容性。道常无为而无不为,你问的问题呢,把“无为”理解成“不能作为”,实际上的意思呢,不是不让你去作为,而是你要去了解——比如说治病,你要去了解身体自己的意识,你关注生态,你要去了解自然的意识——那个意思。你只有通过这种途径,就是打坐的时候把杂念都去掉了,自己没有一个偏好,你才能够真正了解它最后的意思是什么,然后你才能做到这些。也就是说,比如一个人,你并不能说我喜欢森林不喜欢沙漠就跑沙漠去植树,想办法把沙漠消灭掉。这个好恶之心就不是无为。就是你自己有一个主观的一定要或一定不要一个东西,或者这个是好的那个是不好的,一有这种分辨心,你就不是无为。真正的无为是去掉这些,外边真正的客观规律显示的是什么东西,你就老老实实接纳它。所以中国一直在讲“随遇而安”。随遇而安,绝不是一般人没有什么追求,真正的随遇而安的人一定是十分了不起的圣人,具有大心胸的人,顺境也好,逆境也好,什么人也好,我都不怕,我也都不执着,来就来,去就去,无所谓。但无论怎样,我都可以生活的怡然自得。它的前提就是“无为”,就是没有那么多牵挂。你说 “一定要拍老板马屁”,为什么呢?就因为这里工资高。为什么要这么高工资呢?因为我贷款买了车,怕还不起。这就不是无为。你有本事就别买车,挣多少钱过多少钱的日子,不要去攀。我曾经在科技馆讲过,现在那个超前消费是错的。不要以为那是社会进步,那是社会倒退的一个东西。人类控制不住自己的欲望,人家有的东西我也想买,买不起怎么办,借钱买,用明天的钱过今天的日子。那都是错的。我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哪一家的老太太更幸福》,收在《山水间》里。就是我以前在《读者》看到某著名经济学家写的一篇文章,对比中国的消费方式和美国的消费方式,说同样一个七十岁的老太太要买房,中国的老太太是从三十岁攒钱,攒了四十年,七十岁买房住,然后就死了;美国的老太太是从三十岁就住房,还了四十年帐,到七十岁时把帐还清了。从形式上看,美国老太太享福,她住了四十年房子。但这就是看事物的外相而不体察内情。你自己进到那个角色去想一想:我从三十岁开始攒钱,然后说我要买一个什么样的房子,我今天这个月能攒五块就攒五块,能攒五十就攒五十,我并不贪婪。我在这四十年攒钱的过程中,总是心怀希望的。心想:哎呀我要是买到三居室的话,我儿子住哪间,我孙子住哪间……很高兴。前提是你现在住什么小茅屋都不着急。可是那美国老太太今天是住上房子了,就跟那个开出租的一样。不知你们和开出租聊过天没有,他们呢每天早上一睁眼先欠着人家一百多块车份儿钱,赶紧起来奔着还帐去。那美国老太太每天起来就得担心:我今天得干工作,没有工作就没有工资,没有工资还不上贷款人家就会把我的房子给收了,我就要露宿街头。人呢还有这么一特点,档次上去就下不来,你住茅屋向往着三居室,那茅屋就能住的塌实;你住惯了那三居室在去住那茅屋你就活不下去。就是这种状况,你说哪个老太太更幸福?中国的老太太虽然说没有住上新房,但是过了四十年太太平平的日子;而美国老太太提心吊胆的过了四十年,哪个是真正的幸福呢?!所以这经济学家就老看这个外相,我就认为经济学和社会学是最没有用的,尤其是社会学,为什么呢,就是因为我以前跟一个老师学社会学和心理学,后来我为什么不学了呢?我就跟他说(因为他学过中国哲学,所以很多问题就能跟他说的清楚)我学过西方这么多心理学流派我发现一个问题,心理学是基于现实解决问题,中国哲学是预防不让问题产生。你比如说一个男人,在单位里受气了,回家打老婆,老婆打孩子,孩子摔玩具,都出现心理问题了。那么这个男人受气回来以后不打老婆怎么办呢?心理学的做法是将怒气向无害化的方向转移。心理学只能做到这一点,社会学也一样。一个问题产生了我怎么去解决,这就是它的最高的追求了。中国的哲学则是分析他为什么会受气,不就是因为张三的工资调高你没有调吗?人家干的比你多,你有什么可嫉妒的?让他明白这个道理,就无从气起。他既然不会生气,你又何必去找让他消气的途径呢?禅宗就有一个小故事:一个师父给他的弟子讲法,说现在有一个人用嘴叼着树叉挂在树上,另一个人从底下过,和他打招呼,上面那人就费事了,你说答应吧就会掉下去,不答应又不礼貌。这时候怎么办?后来所有人都没有主意。除了那个大弟子。他说“我不关心他现在应该怎么办,我关心的是他为什么让自己处于这样一个两难的境地”。这就叫哲学。我在《山水间》里还曾经写过一篇文章,叫《道理法术的故事》。我就举了个例子:一个椅子坏了,科学家来说“钉钉子”,然后行动;经济学家或社会学家来了,说“你要注意那钉钉子的角度”;哲学家(西方的哲学)说“你不仅要钉钉子,还要用胶水粘,这样才能结实”。而真正的宗教或者说这个道,来了以后会说:“我不管这把椅子坏在哪里,和坏了后怎么修,我告诉你以后你坐椅子不要翘着两条腿那么坐。这椅子就不会坏。”这就是哲学和心理学或哲学和社会学之间最大的区别,社会学老是急于说这个问题出现如何去解决,就不问问为什么会产生这样一个问题?要是由于某种原因产生这样一个问题,你把那个原因解决了,这个问题不就不产生了吗?当时虽然说这具体的一把椅子没有修,可是会有几百把椅子修得好。但是如果你要用具体的方法,这把椅子坏了我敲敲,那把椅子坏了我粘粘,累死你也弄不完。所以说,经济学、社会学、心理学,由于它没有哲学(东方哲学)的高度,它就只能就事论事。所以你要真正找一个问题的解决方法,是绝对不能掉进它那个圈子里,一定要学东方哲学。
没有问题了,那咱们就结束了。
(全文完)
本文为05年6月工商大学讲座整理稿,感谢志愿者孙精伟整理录音,更多内容请浏览瀚海沙网站www.desert.org.c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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